《魏爷的未婚妻是玄学顶流》 第1章 甲马街 第1章甲马街 十月份,天气已经渐渐转冷,早晚的温差很大。 蓝的发黑的水面上漂浮着一抹红,浸润在湖水中,随着湖水的波动上下晃动着,鲜亮地有些诡异。它缓缓的漂动着,好像是循着既定的轨迹一般,从湖中心缓缓地朝岸边靠近…… 而正在这时,一声尖锐的鸦叫划破寂静的长空。 湖水上忽然浮起了一张惨白的面孔…… 温家大小姐温柔莫名其妙溺亡了! ----------------------------------------------- 温宅门外聚集了一群记者,为了能够拿到温柔溺亡的第一手资料,不停地高举着照相机,还引来了不少旁人的注目。 但众人却没有发现墙角坐着一个女孩。她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洁净的脸庞上是一双灵动的眼睛,白皙的手腕上戴着一只飘着丝丝淡紫色的手镯。她的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说了一句,“这个月生活费来了~”她站起身,拍了拍沾在运动服上的尘土,往温宅内望了一眼后,便转身进入了拥挤的人群中。 从温宅离开之后,她便准备返回自己居住的房子里,她叫封念,是尊城大学的学生。没有想到,她居然忘了带门钥匙,无奈之下,她只好往甲马街而去。 甲马街,位于老城区,是尊城内仅剩下的唯一一条用青石板铺设而成的街道。街面打扫得很干净,连落叶也不见一片。午后的阳光照在青石板上的青苔,焕发出别样的生机。这街上除了守着店铺的人,顾客也不见一个。 甲马,又称“纸马““神纸“,供民间祭祀鬼神用。这条街顾名思义,售卖的都是供死人使用的物品,有纸扎店、香烛店,当然,少不了棺材店。 她在一家店铺门口停下了脚步。这家店铺的门是两扇古老的、黑漆漆的木门。一抬头,木门上一块门匾赫然写着“棺材”二字,只是因为有些久远了,门匾上的字迹有些模糊,而且门匾也有些歪了,似乎只要一刮风,都能把这匾给刮下来。 封念轻轻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她稍微用力一推,发现木门没有锁,她大步踏入了店内。 店里面,一排排棺材整齐地陈列着。一眼望去,黑黝黝的一片,看得人心里头有些发毛。她却不甚在意,只身穿过棺材之中,来到了后院。 “香婆婆”,她开口唤到。这家棺材店的主人,人称“棺材香”,真实名字却不曾有人提起,她便唤为香婆婆。香婆婆住在她租住房子的隔壁,她把房子的备用钥匙,放在了香婆婆这里。 唤了两三声之后,没有得到回应,正准备往里找去之时,她不小心踩到了一块小石头,差点跌落在地,一人伸出了手,及时拉出了她,避免她摔个四脚朝天。 这也让封念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和一名男人靠在一起,她的鼻子轻触到这人的左侧脸庞。这人身上飘着淡淡的烟草味,却不难闻,反而让她有些觉着安心。 高挺的鼻梁,精致的皮肤,双眼皮,眼前这人如同画里走出来一般,让封念移不开眼,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好看的男人,什么形容词都无法完整地形容出他的容貌。 “站稳了吗,我放手了。”男人独特的嗓音响了起来,或许是她的注视让男人有些不自在,在她站稳了之后,便松开了扶着她的手。 封念注意到,这人除了外貌帅不胜收外,眼眸深邃,即使身穿休闲装,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隐隐透出一股霸气。只可惜,他印堂发黑,四周环绕着浓浓的黑气。 “小念,”香婆婆的声音适时地响起,打断了封念的思绪,“呐,钥匙在这。” 封念有个毛病,就是经常会丢三落四,算上这次,这个月她已经是第五次忘了带门钥匙了,香婆婆早已见怪不怪了,一见到她的身影,就知道这是又来拿钥匙了。 可这次,封念却没有拿了钥匙就走,而是将香婆婆拉到一边,掏出一个小木鱼,低声说道,“香婆婆,让他把木鱼带身上吧,他大劫将至,这木鱼或许可以救他一命。” 香婆婆眯了眯眼,她没有想到,只一眼,封念就看出了这男人印堂发黑,大劫将至;封念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如此的修为了,真是厉害。 见香婆婆没有伸手接,封念直接把木鱼塞在了香婆婆的手里头,“记得让他随身携带,我先走了。”她看得出来,这人与香婆婆关系匪浅,因为香婆婆从来不会随意让人进入这后院内,她和这男人是例外。这木鱼算是感谢香婆婆一直以来帮她保管钥匙的答谢礼吧。 男人安静地坐着,直到香婆婆把刚才封念给的木鱼递给他,他才开口问道,“香姨,这是?” “随身带着吧,那丫头的好意,关键时刻能替你挡一挡。”香婆婆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看着这孩子长大,她不是不知道这孩子大劫将至,只是她却束手无策,无论如何,封念给的东西,说不定真的能帮他挡劫。 似乎又想起什么,香婆婆又道,“这丫头是个顶好的孩子,可惜啊……”香婆婆欲言又止,避开了男人有些探究的目光,伸出手朝男人摆了摆,“好了好了,快回去吧,我这棺材铺可以不是什么好地方,留在这里沾了晦气。” ———— 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一厅两房,对于单独居住的封念来说,有些大了。房子里头没有多余的家私,一张床,一个破旧的衣柜,一张缺了一个角的书桌,一张沙发,沙发的边缘破损得厉害,被人用破布包裹着,还能隐约看到里头的海绵。 这样的房子在尊城月租起码一千二,只是她租下来的时候,却只要三百,除却地段原因,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栋房子,闹鬼。 拿了一桶泡面,冲入热水,放在桌上静待三分钟,她起身用剩下的热水泡茶。一抹白色的影子,忽地就飘到了桌子边上。 “别把你的口水滴到我的泡面上,”她转身,用凌厉的眼光望着那只已经快把头凑到泡面上的女鬼。她仍历历在目,上一次,她那瓶牛奶才刚开封,稍不注意,这女鬼就给喝了,那被女鬼喝过的牛奶发出一阵阵酸臭味,让她一脸心疼地给丢了。 (本章完) 第2章 香帕 第2章香帕 那女鬼见到封念发现了自己的举动,只好讪讪地飘离了泡面。女鬼死去多时,脸色带着惨白,嘴唇发青,长长的头发乱糟糟地随意披散着,已经许久不曾打理。她抬头望了封念一眼,眼里带着丝丝的哀怨,这泡面的味道好香啊,是鬼都忍不住。 三分钟正好,封念快速地吃起了泡面,整个房子内瞬间飘满了泡面的味道。那女鬼抬起头,拼命地嗅着飘散在空气中的香味,随后又朝着封念的方向哀怨地望过去,想要讨一口泡面尝尝。 封念却没有搭理她,换了个方向,避开女鬼的目光,继续专心地吃着面前的泡面。不是自己小气,可她这个月的生活费已经到头了,要把这泡面给了女鬼,那她就要挨饿了。 女鬼见状,身上的哀怨渐深,原本惨白的脸开始变化,下颚“咔嚓”一声,往左侧歪去,眼眶内的眼珠子滚落在地,眼眶内只剩下两个血窟窿,就这么空荡荡地朝着封念的方向。这是女鬼死前的模样,她就是用这副鬼样子,吓退了租住这房子的人。 封念重重地叹了口气,起身,拎着女鬼的衣领,将它丢出房间去。虽然她不怕鬼,却不想吃饭的时候还要对着女鬼这鬼样子。 自从住进这房子,她时不时能见到这女鬼出现,她看得出来,女鬼没有害人的心,她也就随它去了,除了偶尔喜欢偷偷吃掉自己的零食外,女鬼还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她也懒得废了符咒去收拾它,就当多了个人,不,多了个鬼帮自己看房子。只是外出的时候要记得用符咒把食物封起来罢了。刚才女鬼没有如愿吃到泡面,这才化出死前模样,想要讨一口吃的,不曾想到在封念这里碰了壁。 一桶泡面下肚,封念这才有心思想着温宅的事情。在温宅外头,她听到那些闻风而动的记者说起,他们之所以得到温家嫡女溺亡的消息,是因为他们老总的桌面上忽然多了一张小纸条。 那张小纸条湿漉漉的,好像是在水里头浸泡过,上面用红色的字体写着“温家嫡女溺亡”这几个字,歪歪斜斜的字体,红色的笔墨没有干,拿起那纸条时,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就在老总吩咐人立即赶去温宅讨第一手资料的时候,那些纸条又这么凭空消失了,诡异得很。 封念又轻轻地叹了口气,看来这次的不大好对付,要加多几分注意才是。 ———— 温宅。 阿福独自一人呆在房间内,回忆着早上在湖边发生的事情。 阿福是温宅里面的园艺工人,按照夫人的要求,要在今天早上把这花坛里面的大红色的玫瑰花都给铲了,移栽上夫人最喜欢的白百合。 虽然早就错过了花期,但花坛里面的红色玫瑰却生的很好,一簇簇地攀向四面八方,偌大的花坛都快装不下了。听仆人们说这是温家大小姐温柔最喜欢的花。 可是啊……温家的夫人不喜欢,阿福也只能遵从命令一早爬起来将玫瑰花全部砍掉,改种上了白色的百合。 说实话,比起白百合,阿福更喜欢红色的玫瑰,他是个俗人,喜欢鲜亮一点的东西,这玫瑰看着比这白花喜庆多了。他可不懂什么百合,只知道,这白兮兮的一片,让人感觉不太吉利。 “嘶”,想到这里,忽然一阵冷风吹来,激地阿福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见鬼了,明明白天热的要命,怎么大早上却像是在冰窖里一样,什么鬼天气。”阿福小声抱怨了一句,慢慢走到了湖边,蹲下身来打算洗掉手上的泥。 不过才刚刚掬了一捧水,就看到不远处飘来一抹红色,那红浸没在水中,微微浮动着,看模样,好像是条红丝帕。 “呦,没想到一早上我阿福就撞大运了!”阿福感叹了一声,心中升起了一些期待。那可是女儿家的丝帕,说不定,还是温家某个小姐的!他有些激动的搓了搓手,等待着那“丝帕”漂近。他过于专注,以至于竟然没有发现此时的水流方向与“丝帕”的漂动的方向是相反的。 “来了!让爷瞧瞧是哪个小姐的香帕!”阿福眸光闪过一丝荤欲,大掌一捞,一把扯住了“丝帕”。 瞬间,阿福的手上便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与此同时,一些柔软细丝状的东西缓缓的穿过了他的手指…… “他娘的,什么鬼东西?”阿福撇嘴,不耐烦地拽着“丝帕”,想要一把将它从水里面提出来。发力的时候,阿福能够明显地感知到那丝状的东西一下子收紧!全部缠上了他的手掌。 一股强大的反作用力袭来,让阿福一个趔趄,险些被带入水里。 好在阿福反应快,一屁股向后坐,利用自己的体重将手给拔了回来。还没来得及擦一下额角的冷汗,阿福就看到了自己手上的所谓丝状物。 看完之后,他一口气险些没有喘上来。只见他的手上缠满了黑色的头发丝,那头发乌黑的发亮,缠地他手都有些微微地发紫。 “这……着湖里面怎么……怎么会有头发……”阿福拼命地拽开着手上的发丝,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颤音。 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里衣。 阿福的呼喊声引来了其他人。 夫人余妍慧此刻就安静地站在湖边,亲眼看着家里的仆人将湖里的那人往岸上捞。 现在已经是早晨九点多,只是温宅湖边的温度,似乎比外头的温度冷了不少。余妍慧不禁打了个寒颤,将自己的披肩拽紧了几分。 那落入湖里的人,衣服都浸满了水,重量不轻,几个仆人费劲了吃奶的力气,用长竹竿勾住那人的衣角,才勉强将她从湖中央缓慢地往岸边拖拽。因为距离有些远,在岸边的人,都没有能够看清楚落水的人的样貌,只能看到一个漂浮物一上一下地慢慢朝着岸边靠近。 片刻之后,在众人的合力下,才将落水的人捞上了岸。 那落水的人脸孔被长长的头发遮住了,没有能够认出那人的身份。看身形,应该是名女孩。余妍慧示意管家上前查看。当轻轻地掀开那遮住脸庞的头发,只见一张惨白的脸,就这么赫然出现,脸上还带着阴森森的笑容。余妍慧一时没有站稳,竟差点跌倒在冰冷的地上,空气忽然又冷了几分。 (本章完) 第3章 恶作剧 第3章恶作剧 落入湖里头的人,是温家大小姐温柔。一身大红色的公主裙,妖艳而张扬,棕色的卷发紧紧贴着脸庞,她脸上的表情却是那么的平静,恍如刚才余妍慧看到的笑容,只是眼花了。一般来说,溺水的人,表情总是十分狰狞可怖的,而温柔却恰恰相反。捞上岸的时候,温柔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 余妍慧当场发出了哭喊声,却没有泪珠滴落。她似乎因为伤心过度,有些站不住脚,需要仆人搀扶着她才能勉强站稳。 一旁的阿福早已站不住脚了,是他最早发现大小姐溺死在这湖里面的,他没有忘记自己抓住大小姐头发时那种惊悚的感觉,那些头发好像还在动,似乎想要把他往湖里面拉。就像是老一辈人所说的那样,死在水里的人,总喜欢拉人作伴一样。 他不禁抽了自己一个大巴掌,为什么要去捞湖里的东西,他当时好像就像是被鬼遮眼了一样,心里头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水里的东西捞出来。“大小姐,您有怪莫怪,不是我害你的啊,冤有头债有主,您找害您的人去啊。” “阿福,你在胡说些什么,还不下去。”阿福说话有些大声,管家不禁出言制止了他。管家看到了余妍慧因为听到阿福的话,原本仍在哭喊着的她竟安静了下来,只望向了阿福的所在,脸上隐隐带着薄怒。 被管家制止后,阿福还是忍不住望了大小姐一眼,他发觉大小姐的表情似乎变了,嘴角诡异地弯起,惨白的脸上挂上了若有若无的笑容,而那原本发青的唇色居然转眼间变的嫣红,像是染了……血一般。不,不可能,刚刚捞起来的时候脸上明明没有任何表情的。他伸手指了指温柔的方向,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没有来得及说,就被其他仆人推搡着带了下去。 余妍慧掏出手帕按了按眼角,只是眼里却没有半点泪珠。她似乎强忍着悲痛一般,沉着声音吩咐人立即去买棺材,先将温柔安置在后堂,等温家家主,温柔的亲生父亲温闻回来之后再做定夺。 一转身,看到了清理了一半的花坛,一些开得正盛的玫瑰花已被铲起,就这么被丢在一旁,上头堆积着尘土;另外一些未来得及铲起的玫瑰花,仍散发着花香。细细一看,她发现这些玫瑰花比平时更红了一些,似乎是染上了鲜血;在阳光下,花瓣上滚动的露珠也被染成了红色。 就在她准备让人把这些玫瑰花继续铲起的时候,温宅外头响起了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喧闹声。原来是一群记者聚集在了温宅门外,声称要采访温柔溺亡的真相。温家嫡女溺水而亡,绝对是个大新闻。 带着一脸悲痛的表情,余妍慧应对了温宅外面那些来采访的记者,忙了一天了,该好好休息了,补个美容觉了。 余妍慧伸手掀开了羽绒被,却看到了枕头边上有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她捡起来一看,是发夹。这是个定制款的,大红色的蝴蝶发夹,上面镶嵌着一圈钻石,在灯光下更加耀眼夺目。不用想,应该是她的女儿温情遗落在她房间里头的,明天给放回去就好了。 可发夹上的丝丝凉意,让她如同握着一个小小的冰柱子一般。她又清醒了一些,不对,除了温情有这样款式的发夹,还有另外一个人也有。她慢慢地翻过发夹,仔细查看发夹的背面,只见背面赫然刻着一个字母r。 她手一抖,发夹直接掉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在安静的卧室里头尤其显得突兀。这个r代表的是温柔名字的缩写,这款发夹是温闻替她们姐妹两人买的,为了区分,就特地在发夹后面刻上了两人名字的缩写字母。 她大睁着双眼望着落入地上的发夹,手里仍残留着发夹冷冰冰的温度,不,温柔已经死了,死的透透了,肯定是有人想要让自己害怕,想要让自己露出马脚。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镇定下来之后,她立即冲到大门旁,拉开了大门,吩咐仆人将这发夹立即拿去烧了。死人用过的东西,晦气。她就不信死透了的温柔还能掀起什么风波。 刚刚的小插曲一结束,她又重新掀开了羽绒被,想安静地进入睡眠。 当早晨的阳光如约地出现在窗台之时,余妍慧缓缓地睁开双眼,眼底的青色渐渐浮现,昨晚她一宿没有睡好,一直梦见有人追着她,却看不到那人的模样。叹了口气,她起了身。今日还会有记者来访,她要打起万分精神来应对。 接连三天,余妍慧越来越难以入眠,而且每天晚上在她的枕头边上,总会出现各种东西,第一天晚上是发夹,第二天晚上是一条手链,第三天晚上是一个洋娃娃。余妍慧分析之后认为,这是有人的恶作剧,因为这些东西都是温柔的遗物,绝对是有人故意想要诋毁自己,好制造更大的新闻。她命人将出现在枕边的东西都一一拿去温柔遗照前烧毁了,还锁了卧室的门,将钥匙亲自带在身上。 可是,这样的恶作剧并没有结束,第四天晚上出现了一双袜子,第五天晚上出现了一双湿漉漉的鞋子,卧室里头还有一排湿漉漉的足迹,似乎是那鞋子走出来的。第六天晚上出现了一条红色公主裙,那裙子,原本就挂在温柔房间内的衣柜里头。就算余妍慧派了不少的人每时每刻守在卧室外头,都没有能够抓住这个恶作剧的人。 除了枕头边上出现的东西,厕所里头会无缘无故地响起有人来回走动的声音,“啪嗒啪嗒”。当余妍慧走进厕所的时候,那些声音却忽然散去,恍如没有过一样。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每夜无法入眠,甚至找到了医生开取药方才能勉强入睡。脸上的粉底也越来越厚,才能勉强遮住黑眼圈。 ———— 这几天,封念一直留意着温家的新闻。除了温柔溺亡的消息之外,并没有其他更多的消息了。真不知道,是温家把消息按捺下去了,还是温家的人反应太过迟缓,没有发现温家已经被邪祟盯上了。 算了,反正几天之后,温家定然会找上自己帮忙的。封念有这个自信,之前她帮过温家的管家,那管家对自己有十足的信任,再加上温家不欲此事被更多的人知晓,在尊城内默默无闻的自己,是最好的选择。 封念一边想着如何赚来下个月的生活费,一边又拆开了一桶泡面。三分钟刚过,那女鬼又晃悠悠地出现在了封念面前。 轻叹了一口气,她还是用筷子拨了一些泡面放在盘子里,推到了女鬼的面前,就算是多谢它帮自己看家吧。 女鬼望了盘子里的泡面一眼,用眼神询问着封念。上次被封念拎着衣领丢出去房外,已让它对封念有些畏惧,再也不敢随意露出死前的恐怖模样了。 封念点了点头,示意女鬼尝一尝,“吃吧,多了可没有啊。”她不禁捂紧了自己面前的泡面桶,加快了将泡面吃进肚子里的速度,没想到她有朝一日会沦落到和鬼抢泡面。 女鬼将盘子内的泡面闻过之后,心满意足地消失在了封念面前,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里头去回味泡面的味道去了。 (本章完) 第4章 异事 第4章异事 今天是温柔溺亡的第七天。人死后的第七天夜里,俗称“回魂夜”,死后的人,会在回魂夜时返回自己生前最为留恋的地方,一般都是家里。 “滴答、滴答,”深夜时分,这样的声音显得十分突兀,在卧室内回荡着。 余妍慧原本就有些失眠,现在耳畔一直听到这样的声音,更加无法入眠。她只好起身,准备去找寻声音的来源,听声音,好像是厕所里头来的,难道是水龙头没有关紧吗。 她伸手摸索着墙壁上厕所灯的按键,“啪嗒”一声打开,可是厕所灯却没有如期的亮起来,反而是发出了“滋滋”的电流声,在寂静的夜里更加瘆人了。 余妍慧暗暗咒骂了一句之后,决定天一亮就让管家把厕所灯立即换掉。她拿出手机,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功能,往地上一照,在昏暗的灯光下,黑色的地板上有一滩滩的水迹,往里延伸。她沿着水迹走去,发现水龙头真的没有关,还在不停地往外滴着水。 余妍慧用力地扭紧水龙头,可是水龙头内冒出的水却越来越大了,由原来的“滴答滴答”变成了“哗啦哗啦”。她隐隐觉着有些不对劲,因为这些水有些粘稠,和平常的自来水不一样。伸开手掌一看,发现水龙头内喷涌而出竟然是红彤彤的血,还隐隐带着血腥味。 她的脸色一变,立即转身,准备离开厕所,却发现自己的背后站着一个人,那人脸色惨白。 “啊,”一声尖锐的呼喊声冲破房间的上方。奇怪的是,这座别墅内没有人听到余妍慧发出的尖叫声。 翌日晌午。 “夫人、夫人,”敲门声十分急促,是因为这事请十分棘手,管家根本就不敢处理,也不敢再耽搁下去。温家大小姐温柔的尸体发生了变化,而温柔的父亲温闻还没赶回来,管家只好来请示余妍慧如何处理。 这急促的敲门声并没有喊醒她,无奈之下,管家只好尝试着打开门。没有想到,她居然没有锁门,接下来的一幕,让管家直接吓呆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余妍慧居然身穿一件大红色的公主裙,躺在了地上。这公主裙并不合身,穿在她身上显得十分滑稽,而且还因为是硬套上去的,有些地方崩开了线。温家里,最喜欢穿红色公主裙的,就是刚死去不久的温柔。除了公主裙,她的头上戴着大红色的发夹,手链;脚上瞪着一双湿漉漉的、不合脚鞋子。嘴上抹上了如血一般的大红色,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像极了那天温柔被人从湖里捞出来的样子。 管家一看,发现余妍慧身上的装扮,都是她前几天让自己烧掉的东西。他一个趄迾,绊倒在地。 ———— 丢下在外地洽谈中的生意,温柔的父亲温闻赶了回来,可是等待他的除了温柔离世的噩耗之外,还有另外两件更加棘手的事情,一是他的妻子余妍慧竟然在昨天夜里身穿红色公主裙晕倒,至今未醒;二是刚他的女儿温柔的尸体发生了变化。 当他真正看到温柔的尸体之时,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温柔的尸体原本已经被平放在了棺材里头,可是现如今却直挺挺地保持着坐立的姿势,似乎想要从棺材里爬出来一样。双眼睁开着,直直地望着前方。更让人诧异的是,被换上的寿衣此时竟往外不停地冒着水,“滴答滴答”,如同当初温柔刚刚被人从院子内的人工湖打捞起来的一样。水沿着温柔额头上的碎发往下滴,看起来就像是在流泪一般。 “这——”温闻不禁后退了几步,他没有想到温柔的尸身竟发生了这样的变化,他将目光投向了管家,想要从管家那里获得答案。 从温闻踏进后堂之后,管家就觉着这后堂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度,风吹进后堂内,如同隐隐哭泣的声音,可温闻的注意力都在温柔身上,对这一切丝毫没有察觉。他环着自己的双臂,有些后怕,可一看到温闻投来的目光,他只好低声说道,“老爷,不如请位大师来看看吧。” “胡闹,要是温家请大师上门,那温家发生怪事的新闻,半个小时就能飞遍尊城。”此时温闻脑里头想着的,还是温家的声名,他不能让温家发生任何有损声名的事情,就算是他的女儿也不行。 管家没有想到温闻现如今心里头最重视的还是温家的名声。他只好继续开口劝道,“老爷,夫人其实已经一连几天遇到怪事了,枕头边上无端端出现不属于她的物品,明明那些物品都烧了,可,可昨晚夫人竟都穿上了,现在都还取不下来;再加上大小姐迟迟不愿意闭眼,温家,怕是惹上了邪祟了。” 温家背着手,在后堂内不停地踱着步,后堂那冷冽的风刮得他一个激灵。“去,快去请。”他一抬头就看到了温柔那哀怨的眼神,再一想到余妍慧一连几日发生怪事,温家不能有再多的新闻让人写了。 “老爷,这是封大师。”管家按照温闻的吩咐,找来了一位大师。 当一名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出现在温闻面前时,温闻碰巧在喝茶,他被茶水呛着了,猛地咳嗽了几声。 这女孩身穿一身白色的运动服,一头乌发扎成马尾,显得干练。她就是封念,也是那日记者采访时守在门外的女孩。 可温闻却顾不上咳嗽了,一边捂着嘴,一边示意管家到自己身边来。他责备管家为何随便带了一名大师回来,见到这大师年纪轻轻,与他们想象中的仙风道骨大师不同,脸上的不信任感油然而生。 管家见温闻对封念不信任,立即开口反驳道,“老爷,你别看封大师年纪轻轻,她是真的有两把刷子。” 之前管家家里头可是霉运不断,管家的老母亲一病不起,老婆无端端滚下楼梯,造成左腿骨折,儿子又被球撞到了脑袋。管家忙的是焦头烂额,在路上差点被车撞到的时候,封念拉了他一把,还替他指点迷津,管家家里头这才安稳了下来。 就在温闻和管家说话的时候,封念默默地看着温家别墅。这是一座依山傍水的别墅,虽然在山脚,却在灵气入口处。根据《宅经》记载,阳宅龙头在亥,尾在巳。温宅就在巳方位,也就是龙尾。 在这里居住的人,能依着这灵气福荫子孙。再细细一看之时,却发现别墅内隐隐透着丝丝的黑气,看来是内宅不宁。要是内宅的问题不处理,有再多的灵气,也无法吸收,看来这家人即将落败。 (本章完) 第5章 棺材 第5章棺材 “咳咳,”温闻清了清嗓子,脸上挂起了笑容,正准备开口说明温家请封念来的缘由的时候,却被封念打断了,“在后堂吧,带路。” 管家立即笑呵呵地带着封念往后堂而去,温闻也紧随其后。见到她能一眼看出问题在后堂,温闻也多了几分信任。 只是当众人来到后堂的时候,温柔尸体的变化比一个小时前又严重了不少,水从棺材的四个角直接滴落在地上,后堂的地上几乎都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水坑,温柔脸上的表情又狰狞了不少,双眼甚至还开始流出血泪。整个后堂的温度,冷冰冰的,如同身处在一个大的冰库之中。 见到这个情景,温闻怕得后退了几步,而管家干脆躲到了后堂门外。封念却截然相反,她直接走到了温柔的面前,拿出一根黑色的桃木钉,对准温柔的额头,按了下去。 木钉入额,温柔闭上了双眼,随后慢慢地倒了下去,地上的水迹依旧没有消失,只是后堂内阴冷的感觉散去了不少。 “大师,这样就可以了?”温闻见到温柔已经缓缓地闭上了双眼,脸上狰狞的表情也逐渐散去,恢复一脸的平静,身上的水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涸,他脸上的笑容不禁加深了几分。 “是大大的不可以!”温柔的尸身虽然已经恢复了一些,可实质上的问题没有解决,她仍旧不会安宁。 “生不睡柳,你们家有用柳木棺材的传统?”封念指了指这口黑漆漆的棺材,只一眼,她就看出了这口棺材是用百年柳木制成,阴气甚重,只要一靠近都会觉得冷气逼人。 温闻立即转头看向了管家,他才刚从外地赶回来,就被温柔尸身的变化分去了所有的注意力,反倒没有看出这棺材的问题,虽然不大懂棺材的门道,可见到封念表情严肃,他忽然感到似乎闯了大祸了。 管家也是一脸的茫然,他只让人赶紧找来一副棺材,却没有想到是柳木棺材啊,这棺材都黑漆漆的一个样,他哪里懂得怎么分辨啊。 见到管家和温闻的样子,封念重重地摇了摇头,柳木招魂招怨,睡入柳木棺材,会让死去的人不得安宁。要是处理不好,温家绝对会有灭顶之灾。更何况用了柳木棺材的人家恐怕会绝后。 温闻现如今只好将希望寄托在了封念身上,低声问道,“那我立刻让人重新去挑选一口上好的棺材,请大师为温家做做法?” 封念却没有接话,反而在柳木棺材旁慢慢地踱着步。 棺材内的女孩子年约十四岁,双眼紧闭,鼻子高挺,小嘴秀气,一头亚麻色的卷发披散在肩,虽然脸色惨白,生前一定是个小美人,似花一样的年纪就溺亡,有些可惜了。 “除了这里,家宅内可还有其他的变化?”封念忽然开口问道,因为她察觉到了有黑气环绕在了这温宅之内。 直到此时,温闻已经对封念多了几分信任,他立即示意管家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给封念知晓。 听完管家的描述后,封念对温宅是有了或多或少的了解。温家夫人枕头边一连几日出现物件,应该是鬼的恶作剧;而温柔尸身的变化,这是温宅内有人离世,阴气上升,让邪祟有机可乘。这两件事情,应该都是同一个邪祟所为,看来今晚这邪祟还会继续出现。 让温家的人重新替温柔准备另外一口棺材,将温柔移过去之后,封念却制止了温闻让人烧了柳木棺材的举动。因为那邪祟极有可能是因为这口柳木棺材而来,留着这棺材,才能引那邪祟再次现身。 温闻一切都听从封念的嘱咐,让人先将那口换下来的柳木棺材并排摆放在了温柔新棺材的旁边,后堂内摆着两口黑漆漆的棺材,看着让人心里发毛,而且后堂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不少,还时不时有风吹过,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管家带着封念去了客房,因为今晚,封念会留在温宅,等待那邪祟露出真面目。 入夜了,温宅周围都静悄悄的,今晚封念特地交代了,谁都不能离开房间,否则后果自负。温家上下都感受到了今日与往常的不同,自是没有人敢在房外逗留,一大早都早早关了门歇息了。 透过客房的窗户往外望去,惨白的月光照着温家的后院,花坛内剩下一半未铲除的红色玫瑰,在月光下发出妖艳的红色,若有若无的花香飘入了客房内。 “啪嗒啪嗒,”一阵欢快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廊外响起。温宅内所有人都已入睡,不用问,此时的脚步声就是那邪祟的。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封念知道,它,来了。 握紧手里的符咒,封念站起身,她已经做好准备了,就在此时,她的头阵阵发晕,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她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着了道,她望向窗外的玫瑰花,花依旧开得鲜红,那些花香有问题。在她彻底失去知觉之前,看到了眼前出现了一双大红色的鞋子。 ———— 夜半,万籁寂静,空气温度低的异常,月光投射下来甚至能看到蒙蒙的瘴气。 城南公墓,一顶黑色的轿子,缓缓地行走在路间,时不时地响起草丛被轿子擦过的“沙沙”声。这是一顶硬衣式、二人抬的轿子,宝塔顶形,平常的轿子轿身都是富贵花开的图案,可这轿子轿身却满满都是恶鬼。更恐怖的是,这轿子没有轿夫抬着,还是这么晃悠悠地往前而去。 风一吹,掀起了轿子门帘的一角,只见里头静静地躺着一名女孩。这女孩身穿运动服,白皙的皮肤,瓜子脸,一头秀发就这么散落在肩头两侧,嘴唇紧抿,双眼紧闭。她就是封念。 轿子晃晃悠悠,忽然在一处停下,一口漆黑的棺材就这么出现了。 原本以为无人抬的轿子旁忽然显出两个活死人。这两名活死人其实就是死去的人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怨气,仍支撑着他们的尸身行动。没有了生机,身上的皮肤会慢慢溃烂,肌肉会慢慢腐烂,最后化成白骨。这两名活死人身上的肌肉已经开始腐烂了,浑身上下还散发出腐肉的味道。 封念就被这两个活死人轿夫生生地从轿子里头拽了出来。漆黑的棺材就这么被置放在刚刚挖好的大坑内,大坑周围的泥土还是湿润的。 封念被人一拽,这才缓缓地清醒了过来,刚才自己似乎觉着在轿子内晃晃悠悠的,现在睁眼一看,才发现自己真的被人,不,被活死人从轿子内拽了出来。自己这是遇到了活死人抬轿。 (本章完) 第6章 封棺 第6章封棺 封念却觉着十分恶心,因为被活死人轿夫拉扯着自己的时候,她才看清楚了活死人轿夫的双手都已腐烂,一块块的腐肉就悬挂在骨架上,腐臭的味道时不时地充斥着四周,一条条蛆虫就这么从他们的身上掉落,在地上不停地蠕动着。 “姐姐,我等了你好久了,你终于来了。”封念侧着眼睛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抹大红色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这就是温柔。 温柔仍旧穿着大红色的公主裙,脸上童真的笑容被取代,取而代之的,是她那阴森森的笑容,她的嘴咧在了双颊,双眼空洞无神,直挺挺地望着封念。 她用玫瑰花的花香让封念昏迷了过去,她将身在温宅的封念带到这公墓中来,就是要借着公墓内积聚的阴气,她知道封念是她父亲温闻请来的大师,为的就是解决温宅发生的怪事,公墓内阴气重,现在封念又动弹不得,她有信心能让封念安静地成为祭品。 封念依旧无法动弹半分,当看到温柔的时候,她就知道,温宅内的一切,都出自温柔之手。现如今,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活死人轿夫将自己往棺材的方向拖拽而去,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后背已经是被一层厚厚的泥土粘上了。泥土的腥臭味,轿夫的腐臭味,无不在充斥着她的鼻腔。换作平常人,早已呕吐了出来。 此时,其中一个活死人轿夫手臂上悬挂着的腐肉忽然掉落在地,发出轻微的声响,可他却浑然不在意,将封念直直地拽了过去。那腐肉就这么被碾压了过去,变成一摊肉泥,里头还有白色的蛆虫蠕动着,享受着忽如其来的美味。 封念整个人已经被拽到了棺材的边缘,很快,就被狠狠地甩进了棺材内,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她来不及发出声响,漆黑的棺材盖就这么缓缓地封在了棺材的上头,外头响起了“碰碰”的钉棺材声,这是封棺的声音。棺材内的空气越来越少,她知道,只要这封棺的声音一落下,自己今夜就会被埋在这荒郊野外。 原本如雨点般的“碰碰”声渐渐少了,很快,便停了下来,这是已经封棺完毕了。 漆黑的棺材,就这么被十八颗巨大的棺材钉封死了。 站在大坑旁望着活死人封棺完毕后,温柔发出“咯咯咯”的笑声,这笑声和她完全不符合,象牙白的皮肤,亚麻色的微卷发,如同一个精致的洋娃娃般,可她那通红的双眼,竟流出了血红色的眼泪。 “妈妈,你等我,柔柔就快可以把你喊醒了。”温柔双眼流出的血泪越来越多,竟滴到了漆黑的棺材上,这丝毫没有影响两个活死人往棺材上填土。他们都忘了,活生生的封念此时就这么躺在了棺材中,静静地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就算脖子上没有任何的压迫,封念还是觉着她已经快要窒息,棺材内的空气已经快被耗尽,再这样下去,这口漆黑的棺材,真的就成为她的葬身之处了,她不甘心,她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虫子了,现在棺材里还留有刚才活死人身上跌落的蛆虫,正慢悠悠地往自己身上各处爬,只要自己一断气,这些蛆虫一定顺着自己的鼻孔,耳道爬进来,吸食自己白花花的脑髓。 几只乌鸦在低空盘旋,它们被活死人身上腐肉的味道吸引而来。一只大胆的乌鸦俯冲而下,快速叼走活死人落在地上的一块腐肉。另外一只有样学样,不料活死人忽然伸出手臂,将乌鸦的脖子一扭,乌鸦不停地扑腾,活死人将乌鸦塞入口中,咀嚼了几下之后,乌鸦的双翅垂了下来,彻底不再扑腾。盘旋在低空的乌鸦感觉到了危险,立即往远处飞去。 “时间差不多了,妈妈。”温柔的嘴咧得更大了,似乎想要把人直接拆骨吞腹。只要封念一断气,她就能把自己早已死去多时的母亲唤回来。她口中开始默念沉闷的唤灵咒,以封念为活祭品,换回死人返世。 唤灵咒结束之后,原本埋着棺材的地底开始晃晃震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要破土而出。 “碰”的一声大响,只见原本填好的土飞溅四周,尘土飞扬。待沙尘消散之后,温柔以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想念已久的的妈妈,殊不知却是封念。 “你,不是死了吗?”温柔将心里的疑惑喊了出来,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中带着丝丝的恐惧。她以为,封死在棺材里的封念会眼珠子凸起,舌头外吐,皮肤铁青,死相难看。 封念伸手将在自己手臂上挪动的蛆虫弹掉,抬起头,笑眯眯地望着温柔,“区区一口棺材,你以为就能困住我。” 温柔一脸的难以置信,这口棺材,是用上百年的柳木制造而成,而封棺的十八颗棺材钉,更是用聚集了百年活死人的怨念打造,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打开这封死的棺材。 “说吧,想我怎么惩罚你?”封念捏了捏鼻子,眼前活死人并没有让自己觉得有多惊恐,反而是那腐肉的味道真的很难闻,更令她觉得只想要快点结束这一切。 温柔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双眼已经停止了流血泪,而留在脸颊上的痕迹却没有消失,这让她看起来更加阴森森的。她对于封念身上的气势却有些害怕,她从未见过有人能够从封死的柳木棺材内出来。 封念往温柔的方向又走进了几步,“我送你去陪你的妈妈吧。”她的话一落下,手上飞快地结起阵法,一个金色的阵法刹那间就在温柔的脚下生成了。 金色的阵法立即幻化出金色的枝条,将温柔缠住了。她发现自己的手脚无法动弹,慢慢地转动着脑袋,如同机器人一般,将脑袋直接旋转到了背后,她示意两个活死人上去帮忙。 两个活死人随即晃动着带着腐肉的手臂上前,想要将金色的枝条从温柔上拉开。不料他们的手才一碰到枝条,腐肉立即发出了一股烧焦的味道,很快变成一股黑烟消逝。他们立即松开了手,手臂上只剩下白骨,灰白色的手指骨看得一清二楚。 那活死人朝天发出了痛吼声之后,便丢下温柔,不顾一切地朝着封念狂奔而来。因为他们知道,都是封念,才使得他们刚刚差点遭受灰飞烟灭的情况。他们从口中呼出了团团的怨气,一旦被这些怨气沾染上,就会和他们一样,化肉见骨。 (本章完) 第7章 手镯 第7章手镯 眼见活死人呼出的怨气快要触到封念的脸庞,封念的嘴角笑起了一个弧度,只见两张符咒分别一左一右朝着两个活死人而去。符咒正正贴中活死人的额头。 那两个活死人从未想过,忙着操纵金色阵法的她,还能分出手来对付他们。他们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咴咴”的响声,符咒直接制住了活死人的活动,让他们缓缓地吐出了口中那口怨气,怨气吐尽之后,活死人身上的腐肉慢慢脱落,身上的白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化成黑烟飘散在空中。 温柔见到封念轻易地就将两个活死人打散,又快速地将自己的脑袋转了回来,她眼中原本留着的血泪缓缓变成了黑色。这些黑色的泪水一接触到缠在她身上的金色枝条,金色枝条发出了“滋滋”的声响,竟变成了黑色。 “不好,”封念见到金色枝条在黑泪水的作用下,变成了黑色,还在以极快的速度枯萎,温柔已开始挣脱金色阵法的束缚了。 金色阵法的束缚力渐渐小了,温柔发出“咯咯”的笑声,在空荡荡的城郊外尤为恐怖阴森。 黑色泪水占据了温柔大半的脸庞,她脸上的真诚可爱,被阴渗渗所代替。她不顾身上被金色枝条所缠绕,慢慢地朝着封念走去,一步、一步地往前。现在,她只有一个执念,那就是一定要把封念重新封入那口柳木棺材里面,因为直觉告诉她,封念绝对是最为合适的祭品。只要献出活祭品,歌唱复活咒,她死去多时的妈妈就会重新返回。 封念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金色阵法的效力在逐渐减弱,地上金色阵法的轮廓已快消散。 温柔以为自己已稳占上风,就在她伸出已化成利爪的手想要抓出封念的时候,金色阵法忽然金光显现。 “金光诛邪,去。”封念双手结界,一束金色的光束直接朝着温柔的心口而去。 “啊…”一阵阴森森的吼声响了起来,一口浓浓的、黑色的怨气从温柔的身上被剥落。怨气被剥落之后,温柔的双眼恢复了清明,脸上的黑色眼泪也消逝不见,脸庞也恢复成了生前的模样。 她的怨气会集聚得那么快,一是因为在死后被放入了柳木棺材内,二是因为她本身就有积怨,现在被封念打散了身上的怨气后,这才恢复了生前的模样。 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只有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腐臭味,证明着刚才确有活死人出现过。 一切都结束了之后,封念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她的右手轻轻地转动着左手上的镯子,镯子上的颜色又多了丝丝的淡紫色。刚才幸好有这镯子在,她才能在紧急的时刻快速结出法阵,打出温柔身上的强大怨气。 这只镯子,是祖父在临终前亲自戴在她手上的。原本这镯子是如同水晶一般的透明,戴在她手上之后,竟化成与她的手合适的圈口,应该是一件法器。而她还发觉,每逢解决了恶灵之后,这手镯的颜色会逐渐变幻成淡淡的紫色,而且法阵的威力也在逐渐加大。 一旁,温柔静静地站着,虽然已经恢复了生前的模样,可脸色依旧惨白得如同一张白纸,她一脸的懊恼,好像做错事了一般,等着封念对她的批评。 温柔的表情,让封念心生不忍,她走到了温柔的面前,伸手轻轻地揉了揉温柔亚麻色的头发,笑着说道,“柔柔是吧,姐姐已经把你体内的怨气赶出来了,你已经离开人世了,待我替你选个吉日,帮你转生吧。” 温柔身上的怨气虽然已经被封念打散了,可仍靠着半口气撑着。原本应该在回魂夜去转生的,却因为怨气缠身没有成行,需要有道行的人超度后才能重新转生。封念决定送佛送到西,帮温柔一把。 温柔睁着双眼,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封念,口中喃喃说,“可,可我刚才差点把姐姐你活埋了。” 封念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切皆有因果。温柔的死有隐情,身为温柔父亲的温闻不仅没有重视,还只顾及温家的声名,让她心生不忿,怨气加重,从而失了神志。温柔虽在温宅内做出了一切吓人的举动,可终归没有害人性命,自己自然不会出手毁了她,更不会害得她无**回。 温柔见到封念是真心诚意要超度她,她的脸上重新挂上了真挚的笑容,朝着封念鞠了一躬后,“谢谢姐姐。”随后一直撑着她的半口气也散了,她直直地倒在了冰冷的墓地上。 封念拿出桃木钉,重新在温柔的额头内钉入。原本她今早已在温柔的额头上钉入一枚桃木钉,可温柔的怨气将桃木钉冲出。现在温柔虽然已经散去了怨气,还是需要用桃木钉钉入额头之中,避免再生事端。钉入桃木钉,确保万无一失后,她将温柔轻轻地放入袋子之中。 她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望着刚才因为她逃离出来,而被树立起来的柳木棺材,在空荡荡的公墓内尤为瘆人。 现在距离今夜阴气最甚的时间已经不远了,就算让温家来人拉走棺材,没有人开阴上路,温柔也难离开公墓。 开阴上路,是指含有怨气的逝者在夜里转移的时候,需要有一个命数十分硬,又属火格之人开路,否则路边的游魂会缠住活人,逝者被打扰,容易惊尸。而温柔身上的怨气虽然已经散了,路旁的游魂却敏锐的很,能感受到温柔身上残留的怨气,更容易害得温柔惊尸。 更何况这柳木棺材阴气甚重,最得游魂和怨灵的喜爱,她刚还差点让这棺材镇了。最为妥当的方式,便是守着棺材和温柔的尸身,待明天天亮之后,再一起带走。 封念知道她今晚会在公墓内睡上一晚,用脚将地上的尘土扫平,拔了一些杂草垫底,她直接躺了上去。 躺在阴森森的公墓里,耳边时不时想起乌鸦的哀嚎声,她也不甚在意。有她在,寻常的游魂和邪祟是不敢出现的。一闭眼,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当亮光拉开了天边沉重的幕布,太阳开始出现,新的一天开启。 封念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她伸了个懒腰,伸手拍了拍粘在背后的杂草,又望了那漆黑的柳木棺材一眼。 她打了个电话给温宅的管家,吩咐管家让人来拉走棺材和温柔,并再三叮嘱,绝不能将温柔放入柳木棺材内,这柳木棺材要立即烧掉。虽然惊讶于封念为何会去了城南的公墓,可管家还是没有问,将疑惑藏在了心底里;对封念的嘱咐,管家均一一应承了下来。 (本章完) 第8章 纸人 第8章纸人 封念见到温管家对于她的嘱咐都没有问题,便放心地搭乘了早晨的第一班公车前往学校了。 她一脚踏进教室后门的时候,上课铃刚刚打响。今天的第一节课,是最喜欢点名的刘华老头。 刘华老头敝了一眼从后门进来的封念,心里的不满很明显地摆在了脸上,可却没有为难她,示意她坐下听课。 封念顺着杠子爬,立即在最后一排坐了下来。原本坐在最后一排,打算上课打瞌睡的两名男生,见到她坐下后,忙不迭地收拾了书本,往前几行挪了上去。封念从他们的眼里看到了厌恶,却又带着一点害怕。 前排女生望了封念一眼后,压低了声音,“你看,就是她,说什么绪君身上有妖邪缠身,都这个时代了,还相信这些。” 封念早已习惯了众人这样的目光和言语,她在心里头叹了口气,当初自己就不该多管闲事。 在教她玄学的时候,祖父就曾说过,不能多管闲事,可封念却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多管闲事的坏处。 原本还能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头,就因为看到了舍友廖绪君身上的黑气,好心提醒了一句,还用符咒拍走她身上的邪祟。不料这廖绪君却反咬一口,说自己在学校内胡言乱语,使得她不得在学校内居住宿舍。而后同学们都和她拉开距离,一见到她立即倒头就走。 面对学校内同学的有意疏远,封念也没有放在心上,反正她打小就独行惯了。 下午没有课,她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和吃食之后,就返回了她租住的房子。 封念打开门之后,就看到了女鬼趴在窗户边上和两个纸人讨论今年最流行的口红色号。那是两个纸扎的人,模样惟妙惟肖,看模样是女孩子。她记得这两个纸人原本是摆放在隔壁房子的墙壁边上。 纸人,顾名思义,就是纸做成的人。尧虞舜时期,为了取代活人殉葬,便束草拟人,名曰“刍灵”,经巫师念咒作法,以示具备人性,然后焚化。后来纸张出现后,纸人就这样慢慢演变而来,还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纸扎用品,如衣箱、生活用品、代步品等,用以祭奠先人。 前天,隔壁搬来了一位邻居,还带来了不少的纸扎用品,其中就包含了几个纸人、纸扎的别墅、车马,应该是做纸扎生意的。后来房内因为空间有限,就把两个纸人放在了墙角。只是没想到女鬼和纸人竟聊上了,看来还成了闺蜜。 两个纸人在见到封念之后,白得不能再白的脸上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女鬼解释了一通后,它们又悄悄地望了她一眼,默默地缩回了墙角,假装它们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纸人。 封念没有搭理它们,反正是女鬼多了两个闺蜜,又不是她的。她掏出两个自热火锅,拆开包装,按照包装上的提示倒入水之后,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在她今早踏入学校的时候,手机短信提醒她有转账,她一看,这是温闻转过来的,算算时间,应该是温管家将温柔带回温宅的时间。不用猜,管家一定将她的话全都带给了温闻。后来,管家还特地打了个电话给她,除了代表温闻表达谢意之外,还拜托她一定要负责做好温柔的后事。有钱赚的事情,她当然应承了下来。 十五分钟后,自热火锅熟了,满屋子都飘荡着香味。女鬼伸长了脖子看向自热火锅,却不敢有进一步的举动,生怕像上次一样被封念拎着丢出屋外。墙壁边上两个纸人也装不了普通纸人了,也拉长了脖子往屋子看,这让她有点担心这纸人的纸脖子是否牢固,别一会“撕拉”一声拉断了,她可不想去敲邻居家的门解释纸人脖子断裂的原因。 她拿了其中一份自热火锅放在了女鬼面前,示意它和两个新交的纸人闺蜜去分享,随后端着自己的那一份慢悠悠地吃了起来。有了生活费还是好啊,最起码自己能吃得起价格高点的自热火锅,吃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的泡面,嘴里头都没味道了。 女鬼见到面前的自热火锅,惨白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她轻轻地挥了挥手,招来了缩在墙角的两个纸人,一鬼两纸人一脸满足地坐在角落里享受着忽如其来的美味。 填饱肚子后,女鬼见封念没有不喜纸人,干脆直接拉着它们俩进了屋子里,围在一起继续聊刚才中断的话题。 她只望了它们一眼后,就由着它们三去了,反正女鬼多两个朋友也不是什么坏事。她回了卧室,拍了拍枕头后,便准备休息了,明日她还要去温宅,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地方。 屋脊、屋角、檐角、檐下、垂带、照壁,是用彩色的嵌瓷拼成浮雕型的图案;柱头、横梁、斗拱、梁枋、梁柱、门楣,是用木雕雕成的;正壁、门面、匾额,则是石雕。 这里是封家的祠堂,也是方圆百里占地最多、最为壮观的祠堂。许是太久没有进过祠堂了,对于祠堂内的细节,封念记得不甚清楚,唯一清晰的记忆,就是,平常的祠堂屋脊上的嵌瓷应该是双龙戏珠、富贵牡丹的样式,可封家祠堂的屋脊上,嵌瓷拼成的图案却是龇牙咧嘴的恶鬼。 “黑嫁衣,葬天坑。不入坑,诅咒生。咒封家,生阴胎。”她又听到了姑姑封恒欣口中不停念叨的歌谣。 “呵呵,你们都该,都活该。”姑姑封恒欣那状似疯癫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她又抱着一个布娃娃,奋不顾身地往封家的祠堂冲过去。 没有悬念的是,姑姑又再一次被人拦在了祠堂门外。二婶彭清美又是拉又是拽地扯着姑姑远离了祠堂,口中还开解着,“阿欣,都过去了,你也放下吧。” 可姑姑仍旧用怨恨的眼神瞪着祠堂,可口中发出的“呵呵”声,却又显得无奈与嘲讽。 封念站在一旁,望着被扯离祠堂的姑姑,姑姑手上被扯得划出红痕,深深地映在了封念的眼中,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孩子,别怕。”祖父那满是皱纹的手,牵起了封念的小手,带着她远离了祠堂。 手机闹钟按时响了起来,将封念从睡梦中拉了出来。封念伸手往额头上一抹,手心里果然又满满是汗。虽然被赶离了封家老宅,可封家内的情景仍时不时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唯一不同的是,自己再也无法牵住祖父那双温暖的大手了。 或许是封家那些记忆又出现了,或许是留恋祖父带给自己的温暖,封念静静地坐着。直到十五分钟后,手机闹钟又再次响起,封念这才离开了温暖的被窝。 (本章完) 第9章 丧礼 第9章丧礼 从租住的房子出来后,封念径直去了温宅。这次温宅门口的人,一见到她,忙不迭地将她迎了进去,因为温闻特地交代过,一定要对她礼貌十足。她被下人迎着带去了后堂。 后堂的走廊上时不时有下人经过,手里拿着丧事要准备的东西,忙而不乱。 听闻昨晚深夜,原本一直穿着红色公主裙的余妍慧,在她将温柔身上的怨气打散之后,身上的装扮都在片刻间化成了黑色的纸灰,只不过人至今未醒。温柔的丧事,是温闻亲自操办的。 后堂外头有人来回经过,可后堂内除却封念,只剩下温闻和另外一名女孩子。那女孩子和温柔眉眼间有七八分相似,身穿一身黑色的连衣裙,神情哀伤,却一言不发,她将纸钱丢入面前的火里,火舌一卷,纸钱化为灰烬。 温闻向封念打了声招呼后,主动向她介绍起那女孩子,“大师,这是温柔的妹妹,温情。”在介绍完,温闻略微踌躇地说,“大师,请你帮温情看看,她,她从温柔走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他有两个女儿,温柔走了后,就只剩下温情了。 封念绕着温情走了一圈,轻声回答,“二小姐没沾染邪祟。”言下之意,她也帮不了温情。 她的话,让温闻重重地叹了口气。温情已经看了不少的医生,都没有找到任何发病的原因,他原本寄希望于封念,只是没有想到希望还是落了空。 望了温情一眼后,温闻这才转而询问封念关于温柔丧礼需要注意的地方。 “温柔是丁酉年,壬子月,癸酉日所生,今日正好是吉日,待时辰到了之后,我能顺利送她上路。”她望了一眼后堂,安置温柔的棺木早已更换,原本的柳木棺材也已经烧毁,里头再也不是冷冰冰的温度,这证明温柔一切安好,心中愿意重新投胎上路。这样便容易了许多,不用她再出手按捺温柔的魂魄了。 管家来到温闻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温闻点了点头,示意管家自去忙碌,他来到封念面前,开口说道,“大师,我要去前头招呼一下,这里就麻烦您了。” 封念点了点头。 后堂很快就只剩下她和一直在旁烧纸钱的温情。 ———— 温家一向鲜少开启的大门,今天却一直向外敞开着,不停有穿着深色色系衣裳的来宾从大门进入。 一辆低调而奢华的黑色轿车,缓缓地停在了温家大门前。 “小少爷,温家到了。”一名保镖替车里的人打开了车门。从车上下来一名男孩,身穿黑色西装,看样子应该在十四岁左右的年纪。他抬头望了一眼温家,这里和他往常来时的景象一样,只是却少了那个承诺会和自己做一辈子好朋友的温柔。他姓魏,叫魏聪。 魏聪从大门进入之后,就来到了花园。花园内,左右两侧都满满当当地摆满花圈。正堂正中央,挂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是温柔。 在温柔的遗照前停下了脚步,魏聪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魏聪抬头一看,遗照上的温柔还是一脸笑意盈盈的样子,象牙白的皮肤,亚麻色的微卷发。 “魏少爷,”温闻在魏聪的身旁停下脚步。 魏聪是尊城魏家唯一的孙子辈,被魏家当成眼珠子一般护着,今日他来温柔的丧礼,温闻也没有感到多少的意外。 魏聪的母亲与温柔的母亲两人是闺蜜,而魏聪和温柔两人又年纪相仿,所以两人打小就一起玩耍。 魏聪望着温柔的遗像,想起了不少的回忆。小时候,温柔常追在他的身后,和他一起干了不少调皮捣蛋的事情,把祖父悉心栽培的花给拔了,把老爷子珍藏许久的紫砂茶壶打碎,往常的一幕幕如昨日一般清晰。只是他没有想到,温柔会忽然去世。 魏聪向温闻提出,他想要见温柔一面,送她最后一程。 温闻手摆出“请”的手势,带着魏聪前往温柔棺木的所在,后堂。 魏聪来到后堂的时候,看到温柔的棺材旁有一个人趴在边上。他想了一想,便猜测那人应该是葬仪师,替温柔做最后的打扮的。 本想作为温柔的好朋友,向这位葬仪师说一声谢谢,谢谢她替温柔做最后的打扮,可不曾想到,刚一走进,就听到“噗呲”一声,那人从温柔的额头取出一枚木钉,木钉上还留着粘稠的红黑色血液,顺着木钉滴了下来。 “你在做什么,住手。”魏聪怒气冲冲的上前制止了这人的举动。 听到魏聪的声音,封念转身一看,发现是一名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男孩,只见他紧张地跑到棺材旁边,望着棺材内静静睡着的温柔。 封念不知道这男孩的来历,可似乎没有听说过温家有男孩子,便猜测应该是来悼唁温柔的人。她拿出一块定了一个补丁的手帕,把这根从温柔额头上取出的桃木钉细细地包裹了起来。 魏聪看到,在棺材里头的温柔还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原本象牙白的皮肤变成了苍白色,亚麻色的微卷发,嘴边含笑。只是取出桃木钉后,温柔的额头上露出一个钉子大小的孔,因为血液已经停止流动了,取钉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血溅出来,只在孔的四周留有一些黑色的痕迹。 魏聪转身望着封念,他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对着温柔的额头下了钉子,“你太过分了,居然——” 可魏聪的话还没有说完,温柔的父亲温闻便立即解释道,“魏少爷,您误会了,封大师是在帮柔柔。” “帮?我还从未听说过把桃木钉钉入额头之后还能够取出来的。”魏聪丝毫没有给温闻半分薄面。 封念却对这男孩有了兴趣,因为这男孩看起来十四岁左右,和温柔年纪相仿,却一眼看出了自己取出来的是桃木钉,看来是对这一方面有研究,不过研究应该不深。 “那要不,你告诉我,为什么要钉入桃木钉?”封念望了这男孩子一眼,看装扮,他的家里非富即贵,只是这样的家庭,应该不会让自家的孩子涉及这方面的知识才对。 “那还用问吗,桃木钉自然是用来防止起尸、起煞的。”魏聪的话一落,便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了温闻,温柔的额头会被钉入桃木钉,难道是因为温柔差点起尸的缘故。 温闻见瞒不下去,只好重重地点了点头。 (本章完) 第10章 魏爷 第10章魏爷 听完温闻的解释,魏聪知道这一切之后,虽知道封念在温柔额头定入桃木钉,是迫不得已,可是取出这桃木钉之后,额头上那伤口实在是太过难看了。 封念轻轻地叹了口气,她取出桃木钉,一是为了节省一些用具,毕竟手头没有多余的闲钱可以购买;二是温柔怨气已消,带着桃木钉下葬实在不吉利。可魏聪很明显就是在意温柔头上那桃木钉造成的伤痕。 她只好拿出了一张符咒,轻轻地往温柔额头上一沾,只见那伤痕竟在刹那间消失了。 魏聪看向封念的眼神忽地不同了,似乎带着些许的复杂。 “别这么看着我,这只是暂时的,”封念实在不忍心魏聪阴转晴的样子,再说了,这符咒她可是会如实地算在温家账目上的。 就在此时,有人慌乱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一向会将自己打扮得十分精致的余妍慧,此时的头发乱成了个鸡窝,口中念念有词道,“我不怕你,温柔,就算你化成鬼,我也要打死你。” 今日温家上下都在忙着温柔的丧礼,而余妍慧又迟迟昏迷未醒,众人就忽略了她。不曾想到,忽然醒过来的她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根木棍,竟打碎了不少的东西,现在竟直奔后堂,冲着温柔的棺木而来。 “妍慧,你疯了不成?还不快住手!”温闻没有想到一向贤淑的余妍慧此时竟跟个疯子一样,全然不顾有客人在场。 “温柔在那,你看,她在那。”余妍慧口不择言,因为她看到了身穿一身红色连衣裙的温柔此时就站在棺木前面,温柔的全身都是湿的,水滴还“滴答滴答”地从温柔的裙角滴落,脚下已形成了一片水迹。温柔的嘴角已经咧到了耳边,似乎在让余妍慧下去陪她。 温闻和魏聪两人不约而同地朝着余妍慧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根本就空无一人。 “还嫌丢人不够吗,来人,带夫人下去休息。”温闻已经隐隐动怒了,余妍慧这是怎么了,丢人都丢到家里来了。 几个下人立即上前,准备拉着余妍慧离开后堂。可余妍慧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睁开了拦着自己的下人,她毫不犹豫地朝着温柔所在的棺木而去,她要毁了温柔,只要毁了温柔,一切都结束了。 情急之下,魏聪毫不犹豫地护在了温柔的棺木前。 余妍慧已经失去了理智,她手里的棍子已经快要伤及魏聪了。封念想也不想地准备出手拦下她,却没有想到,有人的速度比自己更快。一抬手,就直接将她甩了出去。 在封念的人生里,从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如此不怜香惜玉,可却又让自己想要大喊一声“做得好”。 这男人身穿一身黑色的西装,脚上的手工皮鞋一尘不染,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烟草味,不呛鼻,反而如同醇酒般吸引人。他是上次在香婆婆的棺材店里遇到的那男人。 “圳叔,”魏聪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没有想到魏圳竟然会出席温柔的丧礼。不用说,肯定是魏圳担心自己,这才特地赶了过来。 “魏爷,”温闻的声音里带着颤抖,或许是因为见到尊城内叱咤风云的魏圳,又或许是见到余妍慧被人甩了出去。只是幸好,魏聪没有在温宅受伤,否则以魏圳的性子,绝对会灭了温家。 听到温闻喊了一声“魏爷”,封念这才知道,眼前的这男人就是魏圳。 尊城里对于魏圳的传言不少,大多是杀戮决绝,冷酷无情。可偏偏封念却觉着自己初次见到魏圳的印象,与传言有些不同,最起码,他很护着自己人。 可魏圳接下来的举动,更让封念觉着心疼。魏圳从西装的上衣口袋内掏出一条定制的手绢,将自己甩出余妍慧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擦拭干净,眼里流露出了厌恶,擦完后直接将那手绢丢在了地上。那手绢可能顶的上自己好几个月的生活费了,这魏圳就这么眼不眨、心不跳地将手绢丢了! 魏圳抬头的时候,也注意到了封念,刚才要是自己没有来得及出来,这女孩应该已经冲出来护住魏聪了吧。 洗得发白的深黑色运动服,一头长发扎成了一束马尾,虽然脸上没有施半点的粉黛,可却比精心打扮过的其他女人好了万分不止。这是魏圳对封念的初次印象。冲着封念对魏聪的维护,魏圳朝着封念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带着魏聪往前面而去。 魏圳离开之后,空气中的压迫感顿时消逝了不少。 温闻朝着晕倒在地的余妍慧投去了一个眼刀子,说了一句“丢人”,便让下人带着余妍慧下去,反正温柔的丧礼上有没有余妍慧已经显得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余妍慧让自己和温家在魏圳面前丢了人。 温闻又好声好气地让封念帮着看看温柔的丧礼是否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后,便也离开了后堂,他急着去找魏圳解释余妍慧差点伤了魏聪的事情,温家无论如何都不能少了魏家的照拂。 待后堂只剩下封念一个人的时候,封念这才转身看向棺木前面。因为此时温柔的魂体,就站在棺木前,刚才的一切,温柔都看在了眼里。而余妍慧在大喊看到温柔的时候,封念其实也看到了温柔,可她知道,这必是温柔最后的心愿了,所以便没有说破。 “姐姐,谢谢你。”温柔的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她努力地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她朝着封念走了过去,伸出自己若隐若现的小手,放在了封念的手上。 封念觉得一阵冷气从自己的手传递到全身,她不禁打了个寒颤,眼前出现了一幕幕温柔经历过的画面。 ———— 我四岁生日的那天,手里抱着我最喜欢的洋娃娃。我知道,今天应该会和往年一样,有很多人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他们会笑着跟我说生日快乐,会把礼物往我的怀里塞。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妈妈了,妈妈一定是忙着准备我的生日去了。今天我生日,一定会见到妈妈的。 管家伯伯来到我身边,告诉我要带我去见妈妈。我高兴地笑了起来,还不时催促管家伯伯走快一点,却没有注意到管家伯伯脸上露出的悲伤表情。 一踏进屋子,虽然已经用鲜花的花香掩盖,可我仍闻到了里头淡淡的药味和腐朽的臭味交杂,窗帘上堆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许久没有拉开了。 (本章完) 第11章 温柔的过往 第11章温柔的过往 “妈妈,”我看到妈妈之后,立即朝着她跑了过去。 妈妈坐在一张贵妃椅上,身上盖着一张薄薄的毛毯,双颊泛黄,嘴唇发白,头发稀疏,失去光泽,和我记忆上那个脸色红润,拥有一头乌黑长发的妈妈有些不同了。可她的双眼还是一样的,看着我的时候都是一直笑着的。 我的小手牵住了妈妈的手,妈妈的手很凉,就算我觉得房间内的温度有些高,可她的手还是凉得惊人,我试图用我的手焐热妈妈的手。 “柔柔,生日快乐。”妈妈露出温暖的笑容,尽力地与我说着话。可这简单的一句话刚说完,妈妈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我一惊,跑到了妈妈的背后,学着她的样子,轻轻了拍了拍妈妈的后背。每次我生病,妈妈总是抱着我,轻轻地拍着我,给我哼着好听的歌曲。这样,我就忘记了病痛。 或许是不愿意在我面前露出更多的丑态,妈妈制住了咳嗽,她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我的头发和妈妈的一样,都是亚麻色的,“柔柔长大了,能照顾自己了;记得帮妈妈照顾好爸爸。”不知道是即将离别的我,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当我再次清醒过来,妈妈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大堂中央那张黑白色的照片。照片上的妈妈露出温暖的笑容,虽然我最后一次见到妈妈,她的脸色蜡黄。可在我的眼里,就算是脸色蜡黄的妈妈,也是世界上最美的人,她温和有爱。 自从妈妈离开之后,我也经常见不到爸爸了。可是每当我深夜惊醒的时候,总能听到楼下祖父对爸爸的斥责声,爸爸喝醉酒、思念妈妈的声音。 一段时间后,爸爸带回来一名阿姨,他让我喊“余阿姨”。余阿姨比妈妈年轻,比妈妈打扮得精致,可我还是觉得妈妈是世界上最美的人。 很快,余阿姨就住在了我们家。妈妈喜欢的红玫瑰,被换成了余阿姨喜欢的百合花;妈妈的一件件摆件,也全部被撤下。家里头没有了妈妈的气息,就连下人也不再提起妈妈。唯独妈妈送给我的洋娃娃,一直陪着我。 余阿姨生下了一个小宝宝,叫情情。他们告诉我,这是我的妹妹。可爸爸却再也不抱着我了,他只会笑着抱着妹妹,让妹妹喊他爸爸。在妈妈离开后,我似乎也没了爸爸。 一天夜里,我的院子里头来了个小男孩,他一脸的沮丧和伤心,他叫魏聪,我记得妈妈带着我去过魏聪的家。那天夜里,魏聪告诉我,他也没了爸爸和妈妈。我和魏聪两人一样没了爸爸妈妈,所以我对魏聪说,我要做他一辈子的好朋友。 我和魏聪成了朋友之后,爸爸对我的态度好了一些,时不时会过问我生活的情况。而阿姨,则依旧人前一幅模样,人后又是另外一幅模样。我讨厌她,特地让人在花园里种下妈妈最喜欢的红玫瑰,特地买满了一柜子的红色公主裙,只有这样,我才能让爸爸时不时地想起妈妈和我。 今天,是妈妈的忌日。前几天,我听家里的仆人说起,只要在有水的地方放下纸船,那死去的亲人,就能够知道你在思念她。 一大早,我准备了几只小纸船,准备放进人工湖的时候。湖边很滑,我往湖里的方向滑了过去,跌入了湖中。湖水不停地涌入我的嘴里,耳朵里,我不停地挣扎,想要喊人救我。可是我一张口,湖水就往我口里涌来。 很快,我没有力气再挣扎了,就这么慢慢地往下沉。可当我双眼往岸边望去最后一眼的时候,看到了阿姨的手紧紧地捂着温情的嘴,温情似乎看见了我,她想要帮我喊人来,可是阿姨却不准她这么做。温情的力气抵不过阿姨,我见到她双手拼命地想要掰开阿姨的手,甚至在阿姨的手上划下伤痕,可是阿姨却依旧没有松开。 在温情眼里,我看到了泪水、痛苦、不忍;而阿姨眼里,由最初的仇恨,变成了高兴。我看到了湖里的小鱼从我身边游过,湖里的水草缠上了我的双脚,我就这么慢慢地往下沉,往下沉。 ———— 封念感同身受,当她再次清醒的时候,发现好像真的是感受到了温柔沉入湖底的绝望,和对余妍慧的痛恨。手里戴着的手镯一热,又加深了丝丝的紫色。温柔让她看到自己的过往之后,手镯有了新的功能,能够让她看见灵魂的过往。 温柔虽然是失足落下湖里,可那时,余妍慧只要高喊一声,就能救下她。可是余妍慧不仅没有这么做,还阻止温情。温情在见到这一幕后,彻底失语。 见死不救,也是害。她害了温柔,也害了她的女儿。她以为只要温柔死了,温家大小姐的名头就落到了温情身上。她恨温柔,一直顶着温家大小姐的声名,无论她做了什么事情,每个人都只记得温柔,和温柔原来的母亲,而她,永远只是继室,她的女儿,永远只是温家二小姐,只能活在温柔的身后。 可她又是否知道,从今往后,温情需要背负多大的包袱?背着对温柔见死不救的包袱过一辈子。 封念走到温情的身旁,拿起几张纸钱,投入了火炉内,看着火将纸钱慢慢吞没,轻声对温情说道,“她没怪你,你尽力了。” 她的话,让许久没有开口说话的温情睁大了双眼,她望着温柔的棺木,忽地竟然哭了出来。温情是恨自己的,为什么没办法救下姐姐,更没办法将她母亲的所作所为说出来。也因此失语。 ———— 亥时,是封念替温柔所选的上路时辰,这个时辰,是今夜阴气聚集的时候,也与温柔的死辰搭配。为了再次让温柔踏上转生路,她开始做法。 一张黑色的桌子,上面摆满了三牲,所谓三牲,就是牛、羊、猪。这都是她提起让温家准备的,三牲用来进贡,让守着转生路的人向温柔行个方便。 送温柔上路,还需由家人在场,再由家人行礼,方能成事,随后,她让温柔的父亲诚心拈香跪拜。 在桌子前,封念开始大声宣读温柔的生辰、死辰和生平,让转生路的人明白,温柔耽误转生的时间非本意。她高喊三声“温柔”之后,温柔的魂体就出现在了桌子前。而原本空荡荡的前面,也忽然出现了白蒙蒙的浓雾,在浓雾里,隐隐约约能看到一条小径。 “去吧,”她指了指小径,示意温柔踏上,只要踏上转生路,温柔就能再次投胎。 (本章完) 第12章 木鱼 第12章木鱼 温柔又转身望了望温闻一眼,惨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朝着封念鞠了一躬,“姐姐,谢谢你。” “去吧,时辰到了。”封念催促温柔快点上路,因为转生路出现是有时间限制了,再错过,那温柔真的是很难转生了。 温柔轻声哼起了歌谣,这首歌谣,是她妈妈以前经常哼唱的,这是她最后一次哼了,就让这歌谣伴着她上路吧。 风吹过,温闻听着风声有节奏地吹动着树枝,似乎是温柔母亲以前经常哼唱的那个旋律。他的双眼湿润了。当初,他和温柔母亲就是因为这首歌谣而相识。他听到这悦耳的歌谣,循着歌谣找去,看到了温柔母亲的倩影,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动心,他排除万难娶了温柔母亲,只是后来温柔母亲走了,只留下温柔。 或许是一见到温柔,就想起他和温柔母亲的过往,他不想伤心,和温柔的距离越来越远,心里心心念念的只有温家的声名。是了,他有多久没有真心关心过温柔了,他一直在意的温家名声,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浓雾渐渐散去,风也渐渐停了下来,周围阴冷的气息散去,虫鸣声响了起来。封念知道,温柔是已经真的离开了。 她转身对温闻说道,“温先生,令爱已经重新转生了,落葬之后,一切结束。” 温闻重重地点了点头,再次郑重地向封念道谢。 封念收下了温闻的谢礼,帮人问卦解惑消灾后,他人要付上酬劳,问卦人与之才算是两清。这是规矩,也是道理。 在准备离开之时,她忽然开口说道,“二小姐的病,需要家人关心,心打开了,病自然好了。”这是她最后能为温柔做的事情,那时温情是想救温柔的,凭着温情对温柔的善意,她也应该指点两句。 她的话让温闻眼里一亮,千恩万谢,他只剩下这个女儿了。余妍慧在后堂闹了一场后,在后花园失足落入人工湖,虽及时被人救了上来,可却成了植物人。 ———— 魏宅。 魏圳站在阳台上,双手撑着阳台的护栏,望着阳台外的风景。风徐徐吹来,夜静谧而黑。他口里吐出的烟雾,一圈一圈地往上升,随后散去。很快,手里的香烟熄灭了。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木鱼,细细观看着。鱼儿是用沉香木雕刻而成,鱼头、鱼身、鱼尾,甚至是鱼身上的鳞片、鱼鳍都栩栩如生,鱼儿昂首摆尾,刻的是鲤鱼跃龙门。鱼跃龙门,化生为龙。鱼儿上有一层包浆,是经常把玩的缘故。鱼尾上刻着一个小小的“念”字。 那日在香姨的棺材铺遇到那女孩叫封念,他自顾自地说道,“念,有惦记、怀念之意,也有纪念的含义,看来家中长辈对她期望甚高。” 可一个被长辈期望甚高的女孩,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运动服,跑去靠替人问卦消灾为生,唯一的解释便是家里遭逢灾难。这女孩还将自己随身携带了多年的木鱼给了他,真是有趣。 将手里的烟头丢掉,魏圳返回了房内。 ———— 尊城大学。 此时距离中午的饭点时间早已过去了一个小时,封念却顾不上自己饥肠咕咕,因为她丢三落四的毛病又犯了,她的手机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她急得将她今日在学校里经过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教室、饭堂、图书馆,她今天去过的地方都找过了,可是都没有。她现在正盯着校园的路面一寸一寸地找,再不行,她就要去学校的垃圾房翻找垃圾了。 此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双限量版的男式运动鞋。她抬头一看,一名穿着篮球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生站在了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虽不清楚对方的来意,她现在也没多余的时间和任何人耗着,她要找她的手机,“麻烦让一让。” 那男生却没有让开,反而递过来一个物件,声音略微高扬地问道,“是你的吗?” 封念定睛一看,发现男生递过来的正是她的手机,她接过之后,笑着说了一声谢谢。 “不,不用客气,我叫肖嘉盛。”或许是因为封念的道谢,又或许是因为做了好事,肖嘉盛的脸竟微微有些发烫。 他是隔壁班的,有时会和封念所在的班级一同上课,每次总发现她一人孤独地坐在一处。他私底下问过,封念被他们班的人排斥了。原因竟然是因为她是个神婆。 白皙的皮肤,樱桃小嘴,笑起来眉毛弯弯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神婆。被班里人以这样的理由排斥,肖嘉盛是不信的。他一直想要找个理由和封念搭讪,没想到今天居然捡到了她的手机,成功地和她说上了话。 封念望向肖嘉盛的面相,忽然发现他两眉之间隐隐有些发黑。 命官,位于两眉之间,影响一个人的基本运势,也是吉凶气色的聚合处。光明如镜,便代表多顺遂。如果发黑,那就是有恶事即将或者已经缠身。看肖嘉盛的表情,不像是恶事已经缠身,那就是恶事即将缠身。 她不禁出言提醒道,“你命官发黑,最近一段时间,莫要走夜路了。” 命官发黑,莫要走夜路。这些话听起来恍然就是天桥底下的算命先生会说出口骗人钱财的话。肖嘉盛的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不是因为他担心自己,而是因为封念真的是神婆。 “嘉盛,快点,走了。”肖嘉盛的舍友见到肖嘉盛迟迟没有赶上他们,这才转身来找,没有想到却见到肖嘉盛和封念在交谈。封念可是隔壁班同学口中的神婆,遇到她总没好事。 肖嘉盛又望了封念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之后,这才和舍友一同离开。 将手机放进背包,拍了拍手里的灰尘,封念也转身往和肖嘉盛相反的方向而去。刚才,她见到了肖嘉盛脸上的表情,先是错愕,后是不相信,她也只是为了多谢肖嘉盛替她找回了手机,所以才好意出言提醒。既然他不信,那也没法子了。反正两人是两清了。 封念的身后,隐隐传来肖嘉盛和舍友的谈笑声,“东哥明晚生日,约了几人一起出去热闹,你去不?” “那还用说,肯定去啊。”肖嘉盛笑着回答道,他并没有将封念莫走夜路的提醒放在心上。 (本章完) 第13章 路祭 第13章路祭 烛火摇曳,风将地上的纸卷起,如同恶作剧一般,将纸抛上抛下,最后留在半空中飘荡着。 待肖嘉盛驾车临近了之后才发现,原来飘荡在半空的纸并不是普通的白纸,而是用来祭奠亡者的纸钱。路边还放着几根燃烧着的蜡烛。 “有怪莫怪,”肖嘉盛口中呢喃道。 今夜,是班里一名男生的生日,他们几个人玩的有些晚了。为了赶在学校关校门前返回,他才开了在路旁的这条小道,可不曾想到就遇到了路祭。他曾听老一辈的人提及过,路祭是为了祭奠因车祸丧生的人,一般情况下,常人都不会去打扰,可偏偏就被自己碰上了。 忽然,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了起来,车后出现了刹车的痕迹。因为他看到了路中央忽然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色裙子的女人。仅几步的距离,他车头的保险杠就快碰到那女人了。 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封念,还有她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莫走夜路。 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摇下车窗,肖嘉盛的脸上露出了抱歉的表情,刚才都怪他的注意力被飘荡在半空的纸钱吸引住了,否则不会没有注意到路上有人经过。“抱歉啊,我刚没注意,你怎么样,要不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他注意到女人的脸色十分惨白,似乎是被他吓着了。 那白衣女人却摇了摇头,只见那女人穿着一条过膝的白裙子,一头乌发齐肩披散,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孩,只是婴孩被一张白色的裹被层层包裹,看不清容貌。婴孩应该在熟睡中,刚才那么大的刹车声都没惊醒他。 虽然女人表示不用肖嘉盛送她去医院,可是肖嘉盛却过不了他心里那坎,那女人脸色惨白得厉害,他只好继续开口问道,“要不我送你和孩子回家吧,这么晚了,你一个女的带着孩子也不方便。” “回家”二字似乎触动了女人的心弦,她露出惊喜的表情,在惨白的脸上尤为突兀,她笑着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她怀中的婴孩忽然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啼哭声。 女人脸色一变,她的容貌快速地发生着变化。原本齐肩的头发不停地生长着,已经从后背拖到了地上,惨白的脸上被鲜血覆盖,白色的裙子也被血染成了红色,黑色的眼珠突出,快要从眼眶内脱落。 “鬼啊,”肖嘉盛只来得及大喊一声,他启动汽车,大踩油门,不顾一切地从女人身前开过去,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这个鬼。 女人被肖嘉盛一撞,断成了两截,脑袋滚了几圈后停在了一旁,脑袋上那双黑黝黝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肖嘉盛离去的方向。 ———— 自从那日从肖嘉盛手里拿回手机后,封念就不再遇到他了。今天是两个班级一同上课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他。 那日有些匆忙,要是肖嘉盛不被人带走,她有信心可以说服肖嘉盛算上一卦,这样,这个星期的零食费可就有着落了。这几天,隔壁的两个纸人时不时会到家里头打打秋风,家里的零食已经被啃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要补充一些了。 然而这节英语课已经上了一半,封念也没有在课室里看到肖嘉盛的身影。 前两排两个隔壁班的男生的对话,适时地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嘉盛怎么回事,从那天阿东的生日会后,就一直没有来学校。”她认得这个刚刚开口的男生,那天就是他将肖嘉盛喊走的,好像是叫洪永现。 “我打了好多电话给嘉盛,他都没接,听说他家里给他向学校请了病假。”洪永现旁边的另外一男生回答道。 得了,已经生病了,那就是有恶事缠身。病了就该看医生,好像没自己什么事情了。封念趴在了课桌上,看来一个星期的零食费飞了,回去之后,要禁止女鬼和纸人再吃零食了,毕竟自己只剩下一包青梅干了。 下午没课,上完早上的课之后,封念就回了自己租住的房子。 她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梅干发酸发臭的味道,气味的来源就在桌子上。她一看,家里仅剩下的一包青梅干,已经被女鬼和她的两个纸人闺蜜一边唠嗑一边吃完了。她深吸了几口气后,告诉自己不要动怒。不过,她要给女鬼和纸人惩罚,从明天开始,没有零食吃,就算是几口泡面,也坚决不给。 女鬼见到封念回来之后,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包青梅干上,知道它们似乎有些不地道,起码应该留下一颗给她,都怪青梅干太好吃了,一时没记起来要留下。可它们是有干活了,凭活来换青梅干,应该可以吧。 女鬼一脸谄媚地拉了拉封念的衣角,示意她跟自己走。女鬼在前面轻飘飘地引路,带着她回了卧室。原来乱糟糟的卧室,被女鬼和纸人收拾了一番,看起来整齐多了。 见到整齐的卧室,她明白了过来,这女鬼和纸人是用劳动来换青梅干的意思。好吧,怪自己早上出门的时候太过匆忙,连被子都没有折叠。她默默地将桌上酸臭了的青梅干丢进垃圾桶,哎,好想吃青梅干。 手机铃声的响起,打断了她对青梅干的渴望。 “香婆婆,你是不是在店里,我买到了旧型灯泡,过去帮你换吧。” 封念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香婆婆愣了愣,是了,她还记着自己店里那灯坏了的事情。 那家棺材店,用的一直是那种以前农村使用的电灯,开关是一条线,只要一拉,就能亮起来的那种。就算现在的农村,也极少见到了,可棺材店里一直没换。前段时间,灯泡烧坏了,买不到旧型灯泡,只好用蜡烛照明。 封念知道之后,便自告奋勇要帮忙买。自己仅仅只是帮着她保管钥匙而已,她却万事都十分上心,真是个好孩子。 “香婆婆?”见香婆婆没有答话,封念又轻轻唤了一声。 “小念,过几天再帮婆婆换吧,你今天有事没,去看看一个人好吗?”香婆婆将她的来意说了出来,她想要封念去看看一个人。那人应该是碰到了脏东西,现在家里人担心不已,虽然找过其他人,可问题一直没解决,那人的家人便找到了香婆婆这里,香婆婆想着让封念出手。 封念自是应承了下来,看来不止这个星期的零食费,是这个月的生活费来了! (本章完) 第14章 治病 第14章治病 肖宅门前。 “谁啊?”守门的人听到了连续的敲门声,便将门打开了一条门缝,往门缝朝外看去。 “来给你们家少爷治病的,”封念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在等着守门人确认的时候,她看了看肖宅。这座宅子四四方方,正好在戊位上。“戊位为地府,青龙左手”,在此位修宅,对子孙最吉利。所以这家人的孙子沾染邪祟,应该和宅院没关系,她就没在这宅院上多加关注了。 “进来吧,”守门的人虽然没多说什么,可封念却看出了他心里的不耐烦。想来这几日应该来了不少的大师,将他的尊敬都给磨没了。 由另外的仆人带着往肖宅内而去。片刻之后,封念就来到了她需要医治的那人的房间。房内还有另外两名女人,看年纪,一人应该和香婆婆年纪不相上下,满头银发,可精神矍铄。一人打扮精致,即使家人在病中,仍不忘佩戴珠宝首饰。她们应该是病人的祖母和母亲。 香婆婆告诉她,那人的祖母算是香婆婆的旧识,是她请求帮忙的。 当封念往床上望过去的时候,发觉那人有些眼熟,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人满头的白发,脸上满满都是皱纹,鼻子内呼出气时发出“咴儿咴儿”的声响,像是命不久矣的人。“肖嘉盛?”她终于记起来了,眼前这人就是帮自己捡了手机的肖嘉盛。 在她观察肖嘉盛的同时,肖母也在观察着她,一头乌发披散在肩,皮肤白皙,年龄看起来不过二十的女孩,便是自家老太太请来为儿子治病的人,她不禁皱了皱眉,“妈,还是快点给嘉盛办手续住院吧,医生不说了他是早衰症,要是再耽搁下去——” “住嘴,”肖老太太撑着拐杖站了起身,她一脸歉意地对封念说道,“封小姐,抱歉了,还请你为我孙子看看。”她见封念对肖母的无礼熟视无睹,也知道阿香帮自己请来的人不会没有两把刷子的。 封念并不是对肖母的无礼无视,一是因为她是答应了香婆婆来帮忙,二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她的生活费和零食费可就在眼前,这次说什么也不能飞了。 封念见到肖老太太尚算和气,便走到了肖嘉盛面前,仔细地望了两眼,“你碰见路祭了?” 肖嘉盛努力地将双眼转向封念的方向,奋力地从喉咙里吐出个“是”字。 “不都说了,叫你别走夜路,偏不听。”封念朝着肖嘉盛翻了个白眼,看吧,不听老,咳咳,好人言,吃亏在眼前。 肖老太太见到她和肖嘉盛颇有些熟络的样子,疑惑地开口问道,“封小姐这是认识嘉盛?” “嗯,隔壁班同学,”封念不加掩饰,实话回答。她就差说出她之前想给肖嘉盛算上一卦,赚点零食费的事情。 可这实话在肖母听起来更加不靠谱,一个和肖嘉盛年纪一样的人,能是大师,能帮肖嘉盛治病,一看就是骗钱来的,怎么老太太就那么糊涂呢,这样都看不出来,难怪受骗的都是老年人占大多数。得了,也不好反驳太多,不然老太太又该生气了,说自己不尊重她。 封念认真地查看着肖嘉盛的情况,他的印堂比前几天自己看到的时候更黑了,黑气围绕,双肩上的两盏灯已经快要熄灭,每个人的双肩上都有两盏灯,这代表着这人的生机,要是灯黯淡无光,那就是疾病缠身。再加上容貌急速变老,肖嘉盛沾上邪祟确认无疑了。可她要问清楚这邪祟从哪里来,怎么碰上的,否则还是难以解决。 她拿出一张画着朱砂的符纸,用力地拍在了肖嘉盛的肩膀上。 肖嘉盛发出沉重的咳嗽声,她看到几口浊气被肖嘉盛咳了出来。但肖老太太和肖母却看不到那些黑色的浊气,看在她们眼里的是肖嘉盛一脸难受、不停咳嗽着的样子。 “你怎么回事?嘉盛是个病人,你下手轻点,”肖母心疼不已,这人到底会不会治病,都说了快点送医院,老太太偏偏不听,耽误了病情可如何是好。 看在生活费的份上,封念心平气和地解释,“下手轻了,他身上的浊气吐不出来。”更何况,她用的那张符纸是驱邪的,那上面的朱砂价格可不菲。 肖母还想当面揭穿她的谎言,但肖嘉盛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张大了嘴,“妈,给我同学倒杯茶;我想喝水。” “哎哎,妈这就去,你等着哈。”肖嘉盛自从无缘无故衰老了之后,就没有说过一句完整的话,可被这神棍,不,被大师拍了拍之后,一开口就能说出一整句话来,真神啊。 肖老太太也是一脸的感激,虽然肖嘉盛还是一脸苍老的样子,可能说出一整句话来了,何愁不能解决。看来自己豁出老脸去请阿香帮忙是对的。 “赶紧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封念要问清楚肖嘉盛沾染邪祟的事情,否则就算能把他身上的浊气打出来,也是治标不治本,那邪祟还是会找机会要了他的命。 肖嘉盛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几天没洗头了,头发痒的厉害,胡子也几天没刮了,他现在形象肯定在封念面前全没了,哎。 他缓缓地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那晚,他们班几名男生参加生日聚会之后,就各自离开,他在途中碰见了那女鬼。一想起那女鬼脑袋滚落在地的样子,他的牙关轻轻地打抖着。 “之后呢,你离开之后,她没有继续跟着你?” 封念望着肖嘉盛问道,她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肖嘉盛看到了女鬼那恐怖的样子,赶紧逃就是了,还撞上去干嘛。那女鬼虽然死了,可心里对家仍有执念,应该是对死还没有什么概念,现在肖嘉盛又“撞死”她一次,心里肯定认为他是害死自己的人,对他的怨气肯定更深,绝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你怎么知道她还继续跟着我?太恐怖了。”肖嘉盛重重地摇了摇头。 那天夜里,他慌不择路地返回了家里,没有继续去学校,因为女鬼给他带来了从出生为止最为恐怖的经历了。可当他将车停在了后院后,却发现那女鬼居然跟在了车后,朝着他露出了一个阴森森地笑容,一步一步地朝着他走过来。 (本章完) 第15章 索命 第15章索命 肖嘉盛见到女鬼依旧穿着那件被血染红的白裙子,血一点一点地滴落在地,在地上留下一条拖动的、长长的血迹。原本怀里抱着的婴孩已经不见了,滚落在地的脑袋此刻耷拉在脖子上,仍能清楚地看到脖子上那条长长的、狰狞恐怖的伤痕。 这怎么可能,他刚明明就开着车离开了,女鬼什么时候跟上来了? “你别,别过来,”肖嘉盛转身准备往家里头跑去,却绊倒在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女鬼慢慢地拖着脚步朝自己靠近。 “你撞死我,我不找你,找谁?”女鬼那满是伤痕的脖子处发出“咯咯”的声音,似在诉说着自己的冤屈。 肖嘉盛害怕女鬼的靠近,他却无力从地上爬起,周围压迫气息很大。他只能不停地喃喃解释道,“没有,我没有害死你。” 他无意中瞥到车前的保险杠,染上了血色,似乎刚才自己真的“撞死”了那女鬼。不,不可能,那女鬼明明就已经死了,自己怎么可能还会“撞死”它。 他亲眼看着女鬼和自己的距离在不断地缩短,两百米、一百米、五十米、五十步、十步、女鬼就这样来到了他的面前。 它伸出一双干枯的手,准备朝着肖嘉盛的心脏处挖去。忽然远处传来肖母的喊声,“嘉盛,是你回来了吗?怎么没在学校里头呆着?”原来,刚才肖母就在屋里听到了汽车的声响,这个时间段回来的,应该只有肖嘉盛。 伴随着肖母的喊声,还有亮光,其他人的动静,女鬼这才收回了它的手,转身离去。 然而,肖嘉盛看清楚了女鬼在离去之前,用口型对他说道,“我会来找你索命的。” 在女鬼离开后的翌日,他发现自己的面貌竟一下子衰老了,话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肖家人找了不少的医生和大师,都没法解决。 ———— 向封念诉说完这一切,肖嘉盛发现自己的额头上满满都是冷汗,那晚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接过封念递过来的毛巾,他随意擦拭了一把,长长地吁了口气后,才觉着这几天环绕在他身边的阴霾扫清了不少。 一旁的肖老太太却注意到了封念的眉头紧蹙,“封大师,肖家要怎么做,才能化解?” 对她的称呼,从一开始的封小姐到现在的封大师,想来肖家人已经相信她的能力了。虽然一开始没被信任,看在香婆婆和肖嘉盛的份上,罢了,这件事情,她管定了。 她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西交杯,放在了桌上。“每日让人从这杯上刮下一层,用温水冲服;在用艾草沐浴,三日后应该就会恢复原貌。” 朝着肖嘉盛递过去一个用符咒折叠好的三角符,她细细叮嘱着,“贴身放着,不可沾水;这段时间,不要一个人呆着,切记。” “我记住了,再也不走夜路了。”肖嘉盛重重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记住了封念的叮嘱。 肖嘉盛的话,让她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现在才知道不走夜路,是不是迟了些。算了,还是做正事要紧。她问清楚了肖嘉盛遇到女鬼的地点,准备去那里探一探,看看能否查清楚女鬼的来历。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按照肖嘉盛的指引,封念来到了那晚他经过的那条小径。 只见小径四周都栽种满了高高的参天大树,阳光从树缝落下,在地上形成一个个斑驳的圆点。风吹过,那些圆点互相追逐,甚是可爱。 她慢悠悠地在小径上走着,小径的路面不宽敞,极少有车辆经过。即使有,一有车经过,也会将整条小径都占满,行人只好靠边等待车辆过后,再继续行进。她走了接近一个小时,都没发现小径上有什么不妥。 忽然,一个人从小径的一旁出现,他身穿一件打着补丁的衬衫,一条洗得发白的粗布裤,裤脚虽然往上挽了挽,可还是沾染了一些泥土,他径直往小径的另一旁穿了过去。 这是她才发现,原来这些参天大树的后面是农田,刚才那人所往的方向,应该有农庄在。想到这,她毫不犹豫地沿着刚才遇见那人的方向往前走去。 走了几百米的土路后,她终于看到了人烟,和一处小村庄。这处村庄建在了山脚下,可仔细一看,会发现村庄内并不热闹,除了一些小杂货铺和卖烟的小铺子开着,几乎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泥土和着红砖头搭起来的围墙,在风雨的洗礼下,露出了残旧的一面。 村庄内几乎每一户的院门都相对着,这样的格局,也怪不得这村庄兴旺不起来。 《鲁班经》第三卷记载“二家不可门相对,必主一家退;开门不得两相冲,必有一家凶。”简单来说,大门是纳气之口,犹如人的嘴巴;院门对院门,会导致气的互冲,俗称“门冲煞”,是住宅中的大忌。长此下去,子孙后代都会受到影响,更甚者人才不旺,丧气流入。 村庄内已许久不曾有陌生人出现,封念的出现,让村里人都注意到了,她却没放在心上,继续晃晃悠悠地往前走着,如一名观光客般,还时不时拿起手机拍下路边的美景。 “小姑娘,买瓶饮料解解渴不?”一把苍老的声音在一旁吆喝着,这是一家杂货铺的老板,头发已然发白,皮肤黝黑,脸上的皱纹如沟壑般深深地刻在脸上。 虽然没有打算在杂货铺买饮料,但封念还是走到了杂货铺前,笑着回答,“出门在外,忘了带钱包。” 她的回答让老人有些失望,可还是压低声音提醒,“这里没什么风景好看的,快点回去吧。”老人言下之意,在告诉她,村子里的人排外,一个女孩子在这里不安全。 她笑着对老人道了声谢,老人是出自善意才提醒她,她便言,“把大门往侧边挪,祝您生意兴隆。”做她们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欠别人的人情,提醒老人别犯“门冲煞”,他们就两清了。 望着封念离开的背影,老人轻叹了口气,以前村子里的那个女孩也是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可也还是走了。唉,这村子哪里能留得住人。摇了摇头,老人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静静地守着杂货铺。 从老人的杂货铺离开后,她沿着村道走,在村子的尽头,看到了一栋高耸小洋楼。 (本章完) 第16章 小洋楼 第16章小洋楼 说这栋小洋楼高耸,是因为在这村庄里头,几乎每家每户都是一层的平房,只有这户人家建了一栋小洋楼,站在小洋楼的最高处,能望着村庄周围的平房,如鹤立鸡群的感觉。只是这小洋楼应该也是多年不曾修缮了,楼顶一侧出现了一角坍塌。更何况,这小洋楼是“白虎盖青龙”之势。 俗语说,“白虎盖青龙,代代有人穷”。简单来说,“白虎盖青龙”的意思就是白虎位的建筑物比青龙位的建筑物高。 青龙在东方,位于震位。也代表着少阳,少阳也就是男人。白虎在西方,位于兑位,也代表少阴,少阴就是女人。如果白虎盖青龙,那就意味着白虎占据了上方,也就是疾病、女人等占据了上方,压制住了青龙所代表的新生、男人等。会导致家庭不合、家里人多病等问题。 “你怎么回事,不是叫你去跟你爸送饭去,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窝着?”一把粗犷的农村妇女声音在小洋楼内响了起来,而且周围的平房都听得一清二楚。 片刻之后,小洋楼的门打开了,一名拄着拐杖的男人背着一个背包,艰难地往农田的方向慢慢地挪动。 门打开的时候,封念看到了刚才发出那大嗓门的妇女,在男人出门后仍不依不饶,叉着腰站在门口继续骂着,“我都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嫁给你这个瘸子,还说是大学生呢,能下地干活的都比你利索。”骂完之后,似乎是解气了,又重重地把门关上,发出重重的声响。 与小洋楼相隔的平房内,一个年老的妇女轻轻地摇了摇头,“天天这么闹,也不知道消停会。” 封念的嘴角笑起了一个弧度,她走到那平房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谁呀?”平房内的那年老妇女问了一句。 “您好,我来问个路。”她脸上挂起了甜美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是个迷了路的学生。 那妇女见状,打开了一条门缝,压低声音回答道,“往相反方向走,就能出村了。”说完这话后,就想要立即把门关上。 不料封念的脚尖抵住了门缝,她朝着门缝露出了个大大的笑脸,随着笑脸出现的,还有从门缝内塞进去的一张十块钱,“阿姨,麻烦你,我口渴了,我给您买碗水。” 她其实心里头疼啊,这可是十块钱,能买两桶泡面了,可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她要把这十块钱算在肖家的账单上。 那妇女笑眯眯地拉开了门,将封念带进了家里头。平房内空荡荡的,除了必要的家具外,没有多余的东西了。 妇女给她递来一碗水,这个碗应该是家里头最好的碗了,可边缘还是有些破损。妇女不好意思地擦了擦手,解释着,“平常这里也没什么外人,家里没杯子,大妹子你将就些。” 封念笑着道了声谢后,拿起碗喝了一口水,这水应该是井水,很甜,没有杂味。“阿姨,怎么称呼您?” 见到她没有在意这些细节,那妇女笑得更开心了,话也多了起来,她自称自己叫田芳,“大妹子,我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平常这里可没有外人进来过的咧。” 封念早在心里头打好了草稿,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道,“都是老师布置的课外作业,让我们外出到田里照相,我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田芳一脸了然的样子,“现在大学生啊,读个书也不容易;我们村啊,就隔壁那个之前读了个大学回来,可还不那样。”她朝着小洋楼的方向努了努嘴。 田芳的话,让她继续顺着话头说着,“读过大学,还在村里盖起小洋楼,很厉害了,说明还是要多读书;我以后毕业后,也要在家里盖一栋小洋楼。” “小洋楼有什么好,还不是靠——”田芳的话说了一半,似乎察觉到这些话不能当着封念一个外人的面说,她立即转移话题,“我说大妹子啊,喝完水,快点走吧,这村里头可没什么好看的。” 她顺从地点了点头,将水碗放在了桌子上之后,就向田芳告辞,起身离开。 顺着村道往回走去,她看到了刚才从小洋楼内出来的那个男人,旁边一个和他长得有八九分相似的、年纪更长的男人正往口里头塞着窝窝头,照理,到了这样年纪的人,极少还会下田干活,除非家里头没了劳动力。那家人,即使盖起了小洋楼,没有注意格局,现在也是人丁凋零,家人多病的状态。 这村子里头藏了秘密,既然从别人口里问不出,那就让肖家的人来查吧。再说了,到了她去咖啡店打工的时间。 ———— 午后的阳光从窗台斜斜地映在墙上,暖暖的,如同咖啡店内的温度一般,安静而温馨。 窗户旁边,一名身穿深蓝色衬衫的男子慵懒地坐在沙发上,衣袖半卷,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魏圳喜欢在下午不忙的时候,来咖啡店点上一杯咖啡,享受下午的悠闲时光。 忽然一阵喧哗声打破了咖啡店内的宁静。 “怎么回事,这咖啡怎么那么难喝?”这是一名三十出头的男人,正大声地在店里喧哗着。 “又来了,每个月总有那么两三次,比我大姨妈还准时,”和封念一起在咖啡厅打工的常意,走到封念身边,低声说道。 这男人是这条街上有名的泼皮,每天都会挑不同的店铺胡搅蛮缠,店主们不是没试过找治安员,可治安员一走,他又闹的更厉害了,店主们只好息事宁人,花点钱了事,只求这尊大佛赶快走,别影响他们做生意。 封念望了那泼皮一眼,这人穿着一件衣袖口有污迹的衬衫,下巴满是胡渣,浑身都是浓浓的烟味,可她还是从那人身上感受到了鬼气。 忽然一只吊死鬼伸出长长地手臂,从泼皮的背后探出头来,它牢牢地圈住那泼皮的脖子,长长的舌头耷拉在他的脑袋上,口水滴在了他那状如鸡窝的头发上。要是有人能看到,那肯定会被这场景恶心得三天吃不下。恰巧的是,魏圳看到了。 他本就没打算搭理这事情,但他的口袋内发出了阵阵的灼热,他将手伸进了口袋内,一块浓紫色的玉佩正散发出阵阵热意,这是魏家祖上传下来的,能感知到鬼怪的存在。他望向了那个泼皮,正巧看到了封念看到的一幕。 封念心里有了个主意,她的脸上挂起了职业性的笑容,拿起托盘,走向了泼皮。“先生,您好,这是本店免费为您赠送的鱼子酱面包一份,祝您用餐愉快。” 那泼皮愣了愣,原本以为会来的争执一句也没有,反倒是一个长得十分好看的女孩子给自己送上一份面包,他注意到了面包下还放着一张大红色的人民币,原来啊,这是花钱了事呢。他笑着接过了面包,点了点头,安静地坐了下来。 泼皮的安静,让没了热闹可看的人都返回了座位。她趁着周围没人,将一张黄色的符纸贴在了泼皮的背后,那吊死鬼一脸惶恐,它不停地挣扎,想要离开泼皮的后背,可惜一切都迟了,它被吸入了符纸内,就这样化成了灰烬。 魏圳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这丫头还真的有仇报仇,吊死鬼被灭后,符纸上的朱砂也一同消散,徒留下符纸上画的一只王八。 (本章完) 第17章 翁家村 第17章翁家村 “三、二、一,茄子。”今天,又是大学毕业的日子,也是毕业生们集聚在一起照毕业照的日子。 和班里的同学照完毕业照之后,身穿白色连衣裙的范玲玲来到了翁春生的身旁,脸上略带通红,她抬起头,双眼亮晶晶、轻声问道,“春生,我给叔叔阿姨买了点见面礼,就是不知道他们喜欢不喜欢。” 翁春生笑着拉住了范玲玲的手,“我爸妈最喜欢的,就是你这个儿媳妇回去。” 他的话,让范玲玲的脸蛋更红了。 他们两人从大二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她一直知道翁春生家里条件不大好,可她不在意,她在意的是翁春生这个人。上次她生日,翁春生做了一个月的兼职,给她买了条手链。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正是这样的点点滴滴,感动了她,让她心甘情愿地在毕业后愿意跟着翁春生回老家。 当翁春生牵着范玲玲的手回到翁家村时,她才知道一直以来翁春生跟她说的都是真的,并没有夸大其词,一个偏僻的村庄,穷得几乎没有青壮年的村庄,村庄里都是平房。这村庄内的一切,让她一脸的惊讶。 而令她惊讶的,还有来到翁春生的家里。翁春生的家里在村子里的尽头,其他平房好歹还有瓦片遮头,他们家的平房却摇摇欲坠,瓦片只剩下孤零零的几块,为了挡雨,屋顶用黑色的防水布勉强遮挡,却挡不住风,屋里到处都冷飕飕的。 天亮,封念从梦境中醒了过来。她知道,这样的梦是真实的过去。就连她也很难将梦里那个意气风发的翁春生和那个拄着拐杖、去地里送饭的人联系在一起,可事实就是同一个人。但翁春生的老婆很明显不是范玲玲,那个温文安静的范玲玲哪去了?平房被推倒,建成了小洋楼,可翁家很明显没有那个财力。一切都像是在迷雾般。 ———— 三天后,封念又去了一趟肖宅。 肖嘉盛恢复得不错,容貌已经完全恢复了,只是头发还剩下几条白头发。见到封念到来,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肖家也查到了关于那村庄的一些事情。 肖老太太将村庄的资料递给了封念,“翁家村一直都是贫困村,这么多年了,只有翁春生一个大学生,他毕业那年还带了一个媳妇回来,他媳妇也是大学生,可没多久,他媳妇就跑了。” 肖老太太叹了口气,她让人按照封念的叮嘱,着重调查翁春生一家,只查到了翁春生在大学毕业之后就带着他媳妇回了村,两人曾经想要为村里引进产业,来带活村里的经济,却没有成功,反而累得翁家负债累累。 “负债累累?那怎么有钱建小洋楼?”封念将她的疑惑问了出来,如果翁家真的是负债,那翁春生的父亲翁前进这么大岁数还下地干活就能解释了,但那栋小洋楼呢,又该如何解释? “那是有人帮他们家建的,具体原因就只有翁家人才知晓了。”肖老太太叹了口气,她一早就看了翁家村的资料,翁家村的贫困让人无法想象,年经济收入抵不上尊城的一天,翁春生也是有梦想的人,可惜却失败了。 封念又问了范玲玲的下落,肖老太太摇了摇头,他们也没查到范玲玲的下落,极有可能是她离开翁家村之后隐姓埋名了。 肖家查到的资料有限,这让封念无法确定女鬼到底是不是与翁春生家有所关联。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就算她能等,肖嘉盛也不能等。 “嘉盛,今晚,你再去撞鬼一次。”封念说出来的话,让肖嘉盛收起了笑容,“什么?你让我去把那女鬼引出来?” 封念用手捂住了她的耳朵,肖嘉盛的声音那么洪亮,应该是已经恢复了,只是没有将女鬼真正解决,他还是会被盯上,既然如此,她才决定要冒险一回,让女鬼自己现身。 她一脸无奈地将想法说了出去,并且郑重告诉肖嘉盛,如果不尽快解决那女鬼,肖嘉盛还是会不断衰老,她给的法子只能治标,并不能治本。 ———— 凌晨十二点。肖嘉盛一人独自来到了小径上。 阴风阵阵,即使他穿了一件加厚的外套,却还是觉得风从他的衣领内不停地钻入。虽然封念告诉他,只要有符咒在,女鬼近不了他的身,可他只要一想起那天女鬼的脑袋在地上滚了滚的情景,就吓得两脚发抖,连油门都踩不动。 临出门的时候,封念还笑着问他,是不是不敢,要是不敢就别去了。他可是拍了拍胸脯说没问题的。 深深地吸了两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后,肖嘉盛终于鼓足勇气了,他决不能让封念看扁自己。他开始驾车慢慢地往前而去。 小径两旁的路灯好像出了故障,一闪一闪地,还时不时发出“滋滋”的电流声。风更大了些,吹得树上的树叶不停地飘落,发出“沙沙”声。 此时,路灯忽然全部都暗了下去。肖嘉盛打开车前灯。 灯前有人,不,是鬼来了。 那天晚上遇到的女鬼,依旧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只是裙子上沾满了鲜血,隐隐还能闻到血腥味,就像是刚沾上不久的。 “还我命来。”女鬼见到肖嘉盛再次出现在它的面前,自是不会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它操控着自己的长发往肖嘉盛的方向而去。 那些长发坚硬如铁,竟刺穿了车辆的前挡风玻璃,玻璃“哗啦”一声,四散飞去,它直直朝着肖嘉盛而来。 肖嘉盛只来得及伸手护住他的脸,心里一边默默祈祷自己死得不要太难看,别让祖母和老妈认不出他来;一边埋怨封念说话不算话,明明就说过会在旁边保护自己,可现在除了个鬼,哪里见得到她的身影。 意料中的疼痛没有出现,他松开了一只手,透过手指缝往外一看,那些长发被面前的一层金色保护层拦住了,那些金色的光芒是从封念给他的符咒发出的。 看来封念真的是货真价实的神婆啊,不,是大师。有了符咒护身,他也不那么害怕了,就看着女鬼不死心地将头发继续往他的方向挤,可惜的是,无论它费劲多少力气,头发都没有能够冲破符咒。 肖嘉盛有些得意,他朝着女鬼做出了个挑衅的手势,“你来啊,不是很厉害吗,来啊。” 他的举动,让女鬼惨白的脸上透出怒气,女鬼将长长的头发收了回来,缓缓地结成一个浓密的黑网,它将黑网罩住了肖嘉盛所在的整辆车,随后慢慢地拉拽着车,缓缓地往上抛。 这让他愣住了,他没有想过女鬼居然有这样的操作,知道头发无法透过符咒伤到他,退而求其次,冲着车下手了。看着头发不停地伸张,将车推到半空,他顿时想要给自己扇两个大巴掌,好端端的,去挑衅一个女鬼干嘛呢,真的是活腻了。 轿车在半空中慢慢倾斜,头发织成的黑网不停地收紧,坚硬的车壳不停地发出“砰砰”声,车辆开始扭曲变形。当车辆承受不住头发的压力,他还是会被压成肉泥。他可不想到时候要家人一点一点地从车里面把自己的尸体抠出来。就算全抠出来了,也拼不回去啊。 (本章完) 第18章 剧本杀 第18章剧本杀 要是时间可以往回倒退,肖嘉盛发誓他会假装是个死人,默默地不开口说话,绝对不会去吸引女鬼的注意,更不会惹怒它。可不对啊,他现在真的快变成死人了,谁来救救他啊。 “住手,”封念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她高举着手,以便女鬼能够看清楚她手里拿着的东西。 女鬼的视线被长长的头发挡住了,待片刻之后,它才看清楚了封念手里抱着一个白色裹被包裹着的婴孩。 肖嘉盛在倾斜着的车里,看到了封念的身影,心中大喜,终于有人来救他了。只是他却不敢擅自开口说话了,他担心会影响封念分神。那婴孩看起来比三天前自己见到的时候大了一圈,她到底是在哪里找到这婴孩的,女鬼真的会为了这婴孩,放了自己吗。 “孩子,我的孩子。”女鬼从口中吐出了这几个字,它重重地将车从半空甩了下来。车重重地坠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驾驶室的安全气囊打开了,护住了肖嘉盛。但仍使得在车内的他被摔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万幸的是,他还能喘气,说明命还在。 封念望了那辆破损得看不出原来车貌的车一眼,发现肖嘉盛还能动弹,便示意他从车里出来,过来自己身旁。 肖嘉盛重重地踹了变形的车门几脚,这才从车里头出来,他望了那女鬼一眼,发觉女鬼的头发似乎更多了些,有生命般、不停地在空中飘荡着,但似乎因为忌惮封念会对它的孩子不利而僵持着。 待肖嘉盛来到她的身边,她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女鬼上,“想回家吗?” 或许是“回家”二字再次惹怒了女鬼,它甚至不顾孩子,直接将头发甩到了封念的面前。 肖嘉盛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声,他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尖锐地头发往他和封念而来。 耳边响起了“锵锵”几声,封念手握一把淡紫色的小刀,将女鬼的头发尽数斩断,被断的头发如一条条蛇一样,在地面上发出“嘶嘶”的声响,似在等待机会,一跃而起。 她是不会让断发有机会继续攻击他们,她手举手镯化成的小刀,将断发尽数吸收,这些断发是女鬼的怨气所化,能增强手镯的力量。吸收了断发后,小刀发出暖暖的温度,这是增加了力量的表现。 女鬼大部分的头发都被吸收了,可它仍不死心,准备放手一搏,眼前两人,一人“撞死”了它,一人抱着它的孩子,它一个都不准备放过。两个呼吸的时间,它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着。 “哇”,一声响亮的啼哭声响彻天际,女鬼的孩子哭了出来。 女鬼在听到婴孩的啼哭声后,原本浑浊的双眼变得清明起来,原本在空中舞动的头发停了下来,慢慢地垂落在地。 “宝宝,别怕,妈妈在这里呢。”女鬼朝着婴孩所在的方向伸出了双手,想要将孩子拥入怀中安慰。可封念却没有将婴孩递回去,反而笑着问道,“现在可以谈一谈了?” 封念将婴孩抱在怀里,很快,婴孩又沉睡了过去。 “范玲玲,冤有头,债有主,你不是他害的。”她指了指肖嘉盛,示意范玲玲放下对他的仇恨,不要继续缠着他。那女鬼就是范玲玲。她见过范玲玲的照片,从照片里那个清秀,笑起来脸上有个酒窝,喜欢穿白色长裙的女孩,就是眼前的女鬼。 “他开着车,将我撞成了几节,还说没有害我。”范玲玲的话一说完,脑袋就“咕咚”一声滚落在地,只留下一截脖子朝外冒着血。 肖嘉盛虽早已见过范玲玲脑袋滚落的样子,但还是跑到一旁,扶着树干干呕了起来。 “把脑袋接上去吧,我们好好谈,”封念望了肖嘉盛一眼,由着他呆在一旁呕吐。 范玲玲拉长手臂,将滚落在地的脑袋捡起后,往脖子上一放,扭了几下后,恢复了原样。 最终,她以肖嘉盛帮范玲玲查清死亡原因作为条件,让范玲玲不再缠着他,并带着范玲玲和它的孩子回了自己的住处。 给范玲玲递过去一桶泡面后,她又转身对屋里的女鬼和两个纸人警告道,“别吵醒孩子,不然接下来两个月都没有零食吃。” 封念的话,让女鬼和纸人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中,它们刚才是想要伸手撮一撮孩子那胖乎乎的脸庞的,它们还是第一次看到鬼婴孩。 原本对于范玲玲如何离世,问当事人最清楚,但它却一问三不知,只知道留在小径上飘荡,想要回家。 对于查清范玲玲离世的原因,封念丢给肖嘉盛去做,因为她知道,凭借肖家的能力,就算查不到全部的事情,却是绝对可以查出一些蛛丝马迹的。而且由肖家出手,也算是全了肖嘉盛对范玲玲的承诺,能让它不再纠缠肖嘉盛。她让肖嘉盛从这小径入手,范玲玲对小径留有执念,说不定就是在这里身亡的。 得知只要查清楚范玲玲的死因,就能摆脱它的纠缠,肖嘉盛忙不迭地应承了下来。而封念则带着范玲玲和它的孩子回了租住的房子。 可当看到女鬼和纸人拉着范玲玲一同坐下来玩剧本杀的时候,她就开始后悔带范玲玲回来了。因为真的是太吵了,鬼吵起来也是要人命的。她望了范玲玲一眼,发现它玩的很开心,一点怨气也没有外泄,算了,由着它们去玩吧。 范玲玲和它的孩子是一对子母鬼,它的善念留在了孩子的身上,因此每次当它怨气冲天的时候,孩子的哭声总会让它找回理智。封念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在与范玲玲对峙之前,才特地找到婴孩,让范玲玲恢复理智。所以让范玲玲和它的孩子呆在一起,是有好处的。 可惜的是,范玲玲对于它怎么离世的事情却一点也记不起来。就好像人会患上创伤性失忆症一样,鬼也会。 现在放在面前要处理的有两件事情,一件是查清范玲玲离世的原因,了却它的心愿;另外一件就是怎么送范玲玲母子离开。 (本章完) 第19章 当年 第19章当年 封念之所以那么头疼怎么送走范玲玲母子,是因为范玲玲母子离世之后,一直没有收到家人祭奠的香火。没有家人祭奠的原因有很多,两种是最主要的原因,一种是家人故意不祭奠,一种是家人不知道它已经离世。没有收到祭奠的鬼,除了不能重新转生之外,还会成为孤魂,要是心里怨气不散,甚至会成为厉鬼。 从那天她从翁家村打探的情况来看,翁春生似乎以为范玲玲是受不了苦,这才逃离翁家村。心灰意冷之下也没有继续寻找范玲玲的下落,他应该是不知道范玲玲已经离世了,所以没有供奉。 没了家人供奉的范玲玲母子已成了孤魂,要送它们离开,有些棘手。还有就是这孩子并不简单,是阴胎。据她所知,范玲玲离开的时候怀有身孕,这孩子极有可能是它死后产下。要送走这孩子,需要找到能盛放它的物件,受完家人供奉的香火后,才能重新转生。 能盛放阴胎的物件,需要是阴气重的东西,这一时之间,她还真的想不到要上哪里去找这能盛放阴胎的物件。 ———— 翌日清晨,肖嘉盛的来电,就吵醒了正在熟睡中的封念。 “封念,快醒醒,查到了,范玲玲有可能真的是在那条小径上被人撞死的,”肖嘉盛的话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也让封念清醒了几分。 “有可能?”封念重复了一遍,什么叫有可能,就是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听到她传来的质问语气,肖嘉盛说话的声音小了一些,“六年前发生的事情了,这现在那司机当时也不确定人是不是死了,所以才说有可能的。” 好吧,她这下子是真的清醒过来了,因为肖嘉盛已经约了那位司机,当面去问清楚情况了。 临出门之前,封念招手将女鬼和纸人们唤了过来,指了指桌上那一堆的零食,“想吃吗?” 女鬼和纸人们毫不犹豫地重重点了点头。 “想吃当然可以,只是你们要帮忙干点活,”她的脸上露出了计划得逞的笑容。 这让女鬼和纸人们往后退了退,现在才说它们不想吃,还来的及吗。 ———— 这是在旧城区的一家破旧的房子里头,虽然现在已经是早上九点多,屋内却依旧暗暗沉沉的,阳光被挡在了屋外。 封念和肖嘉盛的面前,坐着一名四十多岁的男人,但他的两鬓早已花白,岁月在他的脸色留下刻痕,看起来像是五十多快六十岁的样子,与他的实际年龄不符。此刻的他有些局促,双手搓了搓,开口打破沉默,“那个时候,我是真不知道。” 封念看了他的眼睛下方一眼,肌肉干枯低陷,那是子女宫,也说明这人子女缘薄,没有子女或者子女易夭折。 他叫胡常,据说曾在小径上撞倒过一个人。 肖嘉盛翘起右腿,双手环绕在前,“说说吧,当年到底怎么一回事?” 胡常闭上了眼睛,开始回忆起当年的事情。 六年前,那是一天深夜,我记得那天夜里的雨下得很大,很大。我驾着一辆大货车走在那条小径上。那时候,小径上还没有那么多盏路灯,再加上雨势的影响,视线很差。但我并没有减缓速度,因为我接到家里人的电话,说我儿子又病了,医院里欠着医药费,家里都在等我把这一趟货拉完回去补缴药费。 我心急如焚,不禁加大了车速,忽然之间,我听到“嘭”的一声巨响,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我立即刹停车辆,下车查看。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就这么静静地躺在了路中央,血从她的身下往外蔓延,蔓延。 我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雨水打在我的脸上,我分不清楚脸上到底是汗水还是雨水。过了一会,我才鼓起勇气,决定上前查看那女孩的伤势。 我只往前走了几步,忽然,从旁边出现了几个人,他们直接将那被我撞到的女孩从地上拉了起来,几个人扛了起来。我正要上前问个究竟,其中一人拦住了我,“兄弟,她是我们妹妹,和家里人吵了几句跑出来了,我们现在带她去医院。” “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人又用威胁的口气说道,“你撞到我们的妹妹,我们也不追究了,你也别纠缠,还不快点走。”说完这话,他就跑过去和另外几人汇合,带着那女孩走了。 走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女孩艰难地睁开双眼,朝着我的方向努着嘴说出“救我”。我朝着他们的方向跑了几步,却终究还是停了下来,因为我的耳边响起了我儿子的哭声,我不能出事,我家人还在等着我回去,我儿子还在等着我。 我就这么看着雨水不停地冲刷着地面,雨水混着女孩的血水往四周四散流逝,很快,地面上的血水就被冲刷得差不多了,也不会再有人知道刚才发生过什么事情。后来,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驾着车回去的。 ———— 胡常说完六年前的事情后,双手捂着脸,“我当时应该追上去看看的,可我——” 肖嘉盛叹了口气,不管胡常六年前是因为什么原因逃走,可终究还是撞伤了一个女孩,在那种情况下,那女孩如果没有得到救治,想来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封念感觉到了那把黑色的雨伞在微微地震动,她将雨伞打开,很快,雨伞下出现了一个人影,那是范玲玲。她将范玲玲拘在黑伞中带了出来,让女鬼和纸人在家照看范玲玲的孩子。 “你好好看看,当年你撞到的人,是不是它?”封念用牛眼泪点过胡常的双眼,随即指了指站在黑伞下的范玲玲。 范玲玲抬起头,静静地望着胡常。 一张惨白的脸,没有血色的嘴唇,长长的头发披散在双肩,一条白色的长裙。 “是你,我六年前就是撞到了你。”胡常从椅子上跌落在地,从双腿处流出一些腥臭的液体。因为他看到了,范玲玲“咔哒”一声,脑袋从脖子上滚了下来。 (本章完) 第20章 带娃 第20章带娃 胡常被前来调查的人员带走了,他却依旧一脸苍白,因为刚才看到的范玲玲,就是六年前他撞到的那个人。他曾祈祷过,希望那几个人真的救下了那女孩,可现实却狠狠地打了他一个巴掌,范玲玲死了。 他要被带走之前,又停下脚步,望了封念手里的黑雨伞一眼,“帮我跟她说声对不起。” 封念点了点头,“我会帮你把话带到。” 或许是放在胡常心里六年的包袱终于放下了,他脸上竟露出了笑容,只是这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 回到租住的房屋,封念见到屋里的情景,一个纸人正捂着脸逗婴孩笑,一个纸人在收拾换下来的纸尿裤,女鬼则在冲奶粉。婴孩被逗得哈哈大笑,还时不时伸出手拽一拽纸人,就连封念都有些于心不忍,担心纸人被拽坏了。 婴孩见到范玲玲后,不禁松开了拽着纸人的手,高举着胖乎乎的小手,想要范玲玲抱它。 范玲玲一言不发,伸手拉着孩子的手。或许是母子连心,它低落的情绪传递给了孩子,孩子瘪了瘪嘴,似要哭出声来。 “已经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当年的真相,送你和孩子去转生。”今日封念带范玲玲去了胡常那里,便是带着想要看看它能否回忆起生前记忆的心思,只是没想到却让它记起了被胡常驾驶的车辆撞倒的事情。 封念的话,让范玲玲挤出了笑容,它已经死了,孩子不能随它一样一直在人世间呆着,它要庆幸能遇到封念,愿意许下帮助它们转生的承诺,它是不该奢求太多,只是心里头还有些难受。 封念知道,一时之间,范玲玲无法接受它被胡常撞倒的事实,“他让我跟你说句对不起;因果循环,他也一样。” 胡常的儿子,一星期前因为心脏衰竭离世,胡常的妻子受不住刺激,从楼顶一跃而下。胡常成了孤家寡人,他一直等着,便是为了偿还六年前撞到范玲玲的事情,他终是受到了报应。 女鬼将冲泡好的、温度适中的牛奶递给了范玲玲,示意它喂给婴孩。婴孩喝完大半瓶的牛奶后,沉重的眼皮上下打架,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范玲玲哄睡了孩子后,女鬼和两个纸人终于放松了下来,它们没有想到,为了桌上的零食,它们居然还要学习带娃技能。更可恨的是,它们今天根本就没时间好好地享受那些零食,只顾着带娃了。这年头,当个鬼(纸人)也不容易。 趁着孩子睡过去了,它们拉起范玲玲,继续昨天的剧本杀。 封念由着它们闹去了,一来正好让范玲玲放松一下,二来也当是女鬼和纸人照看孩子的奖励吧。 现在摆在面前的,就是六年前带走范玲玲的那几个人到底是谁,听胡常的描述,那几个人并不像是翁家村的人,反倒像是一群打手。范玲玲到底得罪了谁,照胡常的描述,当是它应该是被人追赶,一时慌乱逃到了小径上,才会被胡常撞到。那之后呢,范玲玲又被带去了哪里? 尊城大厦。 这栋尊城的标志性建筑物,高达一百层,是魏氏集团的办公楼,最顶层是魏圳办公的地方。 魏圳被称为魏爷,是因为魏氏集团占据了尊城大部分的房地产,旅游,金融等;而魏圳又是魏氏集团的主事人。年纪不到三十岁,却对各项产业的发展有些独特的见解,更是尊城内不少女孩心目中的理想结婚对象。 “魏先生,余先生和前台预约了,想要和您见面。” 助理严升将前台的预约告诉了魏圳,他拿捏不准魏圳是否愿意见上余昧强一面。 “不见。”魏圳斩钉截铁地回答。 “你居然不见,魏氏集团可是会损失几千万的生意。”陈宇川推门而入,他是魏圳的发小,没事的时候经常会来尊城大厦晃悠,魏氏集团的人早已见怪不怪了,也没人会拦着他。 余昧强,六年前从一名寂寂无名的小老板,慢慢成为掌管尊城运输业的大企业家。他的事业运很强,从来没有做过亏本的生意。 魏圳抬头望了陈宇川一眼后,又继续认真处理着眼前的事务,几千万而已,无所谓,重要的是,他不想自己恶心。 陈宇川见魏圳没回应,思索了片刻后,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该不会是嫌余昧强长得太丑,不想和他合作吧。” 严升也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那余昧强一脸横肉,笑起来脸颊还会抖动,肚子大得比六个月的孕肚还大,眯眯眼,一脸精明的模样。只是自家老板仅仅因为这个原因拒绝和尊城最大的运输业龙头见面,是不是太任性了一些。没想到魏爷还是个妥妥的颜控。 魏圳将面前的文件合上,用玩味的口吻说道,“魏氏集团即将有自己的运输产业,又何须与他人合作?” 陈宇川的下巴差点惊掉了,魏圳这是为了不想见到让他觉得讨厌的人,立即就下决定要进入运输业,用什么词形容合适来着,任性,对,就是任性。 见到助理严升还愣在原地,魏圳理了理衣袖处的皱褶,“还不去通知各部门开会?” “是,我立刻就去。”严升忙不迭地离开了办公室,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很忙啊。 ———— 自从胡常的事情过后,范玲玲连续两天就这么窝在封念的家里头,每日和女鬼、纸人玩剧本杀,哄哄孩子,日子过得轻松又恰意。反倒是封念,则忙得脚不沾地。她一直在寻找着能盛放范玲玲孩子的物件。 要送范玲玲离开,同时就需要送孩子离开,虽然这孩子是阴胎,可范玲玲却母性很重,绝不可能丢下这阴胎独自转生,阴胎阴性极重,普通的物件根本就无法承受阴胎。就在封念犯难的时候,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她打开门一看,发现门外站着的人是香婆婆。 “香婆婆,您来了,快进来。”她笑着将香婆婆迎了进来。 原本正玩剧本杀玩得激烈的女鬼等,并没有在意有其他人的到来,因为它们知道没有普通人能看得到它们,却不曾想到,香婆婆开口的第一句话,让它们停了下来,齐齐将目光投向了香婆婆。 “小念,你家里头鬼有点多啊。” (本章完) 第21章 捉弄鬼 第21章捉弄鬼 香婆婆的话,让女鬼们将剧本杀都丢在了脑后。它们都意识到了眼前这名老婆婆不是普通人,女鬼拉着怀抱孩子的范玲玲准备躲入房间,两个纸人则默默地缩回墙角。 “香婆婆,你就别吓它们了。”封念脸上露出笑容,就连眼底也沉淀着愉悦。香婆婆还是那么喜欢捉弄人,不,鬼。 香婆婆的脸上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捉弄鬼也是一种乐趣啊,看着那些鬼一脸手足无措的样子,怪可爱的。 很快,她记起了此行的目的,她朝着范玲玲招了招手,“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 范玲玲将不确定的目光投向了封念,它不认识香婆婆,即使它从香婆婆身上并未感受到恶意。见到她点了点头,这才抱着孩子往香婆婆的方向而去。它相信封念。 此时,孩子正在熟睡中,看得出来,它在母亲的怀里睡得很安稳,双眼眯成了两条线,嘴里却砸吧砸吧的,似乎品尝到了美食。 香婆婆望了片刻之后,笑着对范玲玲说,“让孩子安心睡觉吧。” 范玲玲把孩子轻轻地放回了房里,又轻飘飘地回到了封念身旁,她知道香婆婆一来就看孩子,她的到来一定和自己的孩子有关。 封念也未曾阻止它,任由它留在原地。 “这孩子是阴胎,你为了保下它,费了不少的精力吧。”香婆婆看向范玲玲,她一眼看到那孩子的时候,便看出来了。 可范玲玲的脸上却透着茫然,它只记得孩子在它体内慢慢成长。出生的时候,是那么瘦弱,它抱着的时候心里却满满都是喜悦,孩子是它的希望。 香婆婆看到了它眼底里的茫然,摇了摇头,“罢了,反正该记起来的,终究忘不掉。”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通体黝黑的小木块,将木块放在了封念的面前。 封念接过一看,发现这是一块五百年以上的槐木制成的木块。槐木属阴,最能承载阴胎的阴气,只要阴胎受完家人供奉的香火,便能顺利转生。 “香婆婆,谢谢你,这东西可帮了我大忙。”封念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她虽有方法送范玲玲母子转生,却苦于无需要的物件。 “我知道你会帮我记在肖家的账上的,”香婆婆又怜悯地望了范玲玲一眼,“老婆子祝你下辈子一世安康。” 范玲玲惨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它知道香婆婆是真心祝福,也是真心心疼它。它朝着香婆婆深深地鞠了一躬。 送走香婆婆后,封念垂下眼睑。 女鬼产下阴胎,需要在极阴极寒中苦熬,以本身集聚的阴气和灵智为代价;有些受不住的,会直接吞了腹中的阴胎,成为自己的养料,来增加本身的能力。范玲玲起码用了六年的时间才孕育出阴胎,其中所受的苦楚可想而知,也难怪它会不记得生前之事,灵智大多消耗在了孕育阴胎上。所以香婆婆才会面露心疼。 这也让她更加肯定了一件事情,范玲玲的尸身应被人留在了极阴极寒之处,尸身不被毁坏,阴胎才能顺利产下。只要找到这个地方,那他们距离真相将会迈出一大步。 夕阳西下,绯红色的天空带着微微的暗沉,只余下霞光映在街道上。 远处,一辆低调奢华的轿车停放着,魏圳正坐在车内,看着有关尊城运输业的资料。 范瑞,是尊城运输业有名的研究学者。他就住在这栋旧筒子楼里。如果他愿意将手头持有的资料分享,那魏氏集团的运输业会如虎添翼。这也是魏圳来此的目地。 魏圳整了整衣裳,长腿跨下轿车,挺拔且显眼的身影被晚霞映红了。 ———— 范瑞家的门,被敲响了。 门打开之后,只见魏圳郑重地朝着范瑞颔首,“范老先生,打扰您了。” 范瑞朝着魏圳点了点头,示意魏圳进屋,“走吧,屋里坐。” 魏圳进屋后注意到,范瑞的屋子里到处都是一个女孩的照片,笑着的,玩着的,闹着的…从小时候到大学时光,任何的时间段都没落下,除了她毕业后的时间。 或许是注意到了魏圳的目光停留在这满屋子的照片上,范瑞的眼里透出了丝丝的悲哀,“她就是我的女儿,范玲玲。” 这次范瑞同意将他的资料分享给魏氏集团,提出的唯一条件便是魏圳帮他找寻到女儿的下落。六年前,范玲玲嫁了人之后,从此杳无音信。 “您放心,我会帮您寻到她的下落。”魏圳似乎体验到了一个为人父亲的心情,守着破旧的筒子楼不愿离开,应是担心女儿找不到回家的路吧。 门外,响起了钥匙旋转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范瑞的妻子,王兰的声音,“范瑞,玲玲回来了。” 范瑞激动得立即站起身,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浓浓的失望,因为王兰身后跟着一名扎着马尾、穿着运动服的女孩,可并不是他们的女儿。不是玲玲,他们的玲玲什么时候能回家呢。 “您好,我叫封念。”见到范瑞眼里的失望,封念率先自我介绍。“我是玲玲的朋友。” 范瑞点了点头,将封念请了进来。 而王兰则忙着去厨房里头准备今晚的晚餐,她准备烧范玲玲最喜欢的咕噜肉。 魏圳忽然感觉到了口袋里的玉佩又发出灼热感了,他抬头一看,封念的身后站着一名穿着白色连衣裙,披肩长发,脸色比白纸还白的女孩。它的双眼一直停留在范瑞两夫妇身上,眼里白雾茫茫。那是范瑞的独生爱女,范玲玲。 可范玲玲此时却有些踌躇,站在门外没有往屋里移动半步。 魏圳转身往封念所在的方向而去,在范玲玲的面前,停下了脚步,“都到家门口了,就不想进去看看?” 范玲玲一脸的错愕,它没有想到魏圳能够看到自己的存在,它想回家,想爸妈,可它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回家?就算回去了,也是徒增伤感而已。 “去吧,今晚有你最喜欢的咕噜肉。”封念见到了范玲玲眼里的犹豫和悲伤,范玲玲和孩子的时间不多了,它们不能留在不属于它们的人间太久,只有向范家人坦白一切,让范家人替范玲玲和孩子供奉香火,它们才能顺利转生。 范玲玲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它对父母的想念半丝也不少。 踏进久违的屋里,熟悉的感觉迎面而来。此时,太阳正好完全落入了山下,天黑了。范玲玲能够自由地活动了。 范玲玲的母亲笑着去厨房内准备今晚的吃食,魏圳和封念,则坐在了范家客厅的沙发上。 (本章完) 第22章 买房 第22章买房 “范老先生,您好,我叫封念,是您的女儿范玲玲让我过来的。”封念直截了当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玲玲,”范瑞听到了范玲玲的名字后,想也不想地站起了身,他想女儿,几年了,玲玲音讯全无,孩子的母亲也变得精神恍惚,常常说见到女儿。就像刚刚一样,她也说见到了范玲玲。 “她就在你面前,如果你愿意见她的话,”封念担心范瑞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且她是一个陌生人,常人都不会轻易相信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所说的话。如果范瑞愿意见到范玲玲,那效果就胜过她解释好多遍了。 “愿意,我要见我女儿,”范瑞的声音里压制着悲伤,他怎么会不懂其中的含义,范玲玲在他的面前,但他却看不到,那就说明他的女儿不在人世了。 封念用牛眼泪轻点过范瑞的双眼。 很快,范瑞的眼里就映入了范玲玲的身影。 “孩子,”范瑞站起身,想要将范玲玲拥入怀里,可他的手却从范玲玲透明的身上穿了过去。他拼命压制着自己的哭声,他不敢让在厨房内忙碌的王兰知道,这会加重王兰的病情。 ———— 晚餐时间,魏圳和封念被留在了范家。范瑞和王兰还在桌子上摆了一副空碗筷。自从范玲玲离家之后,他们就一直这么做,范家一直留着范玲玲的位置。 范玲玲此时坐在属于它的位置上,它好久没有和爸妈坐在一起了。 “我们家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玲玲啊,多吃一点,”王兰夹了一筷子咕噜肉放在了空碗里。 范瑞用衣袖擦了擦眼角,他从未想过,与女儿相聚居然会是这样的一副情景。 即使范家两老想要拉长晚餐的时间,但终归有散场的时候。 ———— 魏圳和封念一同离开了范家,范玲玲的脸颊还留着泪痕。 在范家,封念简短地向范瑞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范玲玲和孩子要能去投胎,少不了家人香火的供奉。范瑞含泪应承了下来,他没有想过,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居然落得了差点成为孤魂的下场。 “去哪,送你们一程。”魏圳见封念想东西想得入了神,不禁出言问道。 “我们去——”封念的话还没有说完,几个人拦住了魏圳和封念的去路。 带头的人是一名身高大概只有一米六的男人,一脸的横肉,有些秃顶,头发上却还抹了一层厚厚的头油。他便是余昧强。 余昧强猥琐地望了封念一眼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魏爷,您背着我插手尊城的运输业,似乎不那么厚道。” 封念算是看出来,这伙人是来找魏圳茬的,要是自己出手帮忙,魏爷是不是要给自己一点劳务费?听闻魏爷一向出手阔绰,给的劳务费,够买一个月的零食了吧。 她还没有来得及问魏圳有没有劳务费,魏圳就和几人对上了。在数量上,找茬的人占绝对优势,可身手上,他们却远远不如魏圳。这么一看,似乎没有自己出手的机会。大概五分钟的时间,魏圳已经让四人倒地不起了,剩下的几人身上多多少少挂了彩,也踌躇着不敢上前。 魏圳见状,拍了拍衣袖上的尘土,对封念说道,“走吧,送你们回去。” 可就这么一瞬间,他和封念同时察觉到了范玲玲不妥,范玲玲的头发开始拉长,无数黑色的乌发在空中飘荡着,怨气渐渐弥漫四周。 封念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范玲玲忽然怨气冲天,很显然是朝着眼前这几人而去的。不管眼前这几人与它到底有什么怨恨,她不能让范玲玲就这么伤了人,好不容易才准备好了投胎的事宜,决不能半途而废。 “范玲玲,停下来。”她大喊了一声,希望范玲玲能就此收手。可范玲玲却没有停下来,而是直接将头发缠到了余昧强的脖子上。 余昧强只觉得眼前一黑,空气渐渐稀薄,他根本就没想过自己找茬没找成,反倒被个鬼盯上了。他被范玲玲的头发直接拽到了半空中。 “哗啦”一声,封念用一把小桃木剑,隔断了缠着余昧强的头发。 失去了头发的支撑,余昧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还不走?”封念朝着愣在原地的几人喊道,虽然不知道余昧强到底和范玲玲有什么牵扯,但她决不能让范玲玲要了余昧强的性命,除非范玲玲想要永远魂飞魄散。 余昧强被另外几人半抬半拽地带走了,范玲玲不甘心,仍想要追上去,封念及时拦下了它。 ———— 封念租住的房子内。 范玲玲轻轻地拍打着孩子,口里唱着摇篮曲,只是它的脸上却布满了泪痕。 女鬼和两个纸人默默地将目光从范玲玲身上转移到封念身上。刚才范玲玲分明是被封念困在雨伞里带回来的,伞上贴着符咒。 回来后,范玲玲就抱着孩子不撒手,眼泪就不曾停下来过。它们也不敢问啊,明明出去的时候还什么事情都没有,怎么才出去这一下子,就严重到被绑着了。看来还是不能轻易得罪封念。想到这里,女鬼和两个纸人默默地往墙角的方向挪了挪。 屋子内的气氛凝重得厉害,封念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要想想你父母,你孩子,还有它们,每个人都想让你下辈子活的自在。”面对自己的仇人不能手刃,这种恨,普通人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差点成为怨灵的范玲玲。 “不是不报,时间未到”。丢下这话之后,她径直起身,范玲玲还沉浸在悲伤与仇恨之中,她却不能停下手里准备的工作,无论如何,送范玲玲和孩子去投胎的事情不能停下来,还是要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她离开之前,望了望女鬼和纸人们一眼,“好好看着它和孩子。” 女鬼和纸人像小鸡啄米一样地点着头,生怕自己惹恼了封念。 ———— “什么?买,买房?!”当肖嘉盛听到封念让他买房子的时候,他心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念头就是,他们两人的发展速度是不是快了些,虽然封念已经见过他祖母和妈妈,可他们好像还没有经历过恋爱的阶段,就直接进入结婚阶段了? 封念见肖嘉盛张大了嘴巴,以为他是担心房子价格的问题,解释着,“只是买下翁家村内的一处房子而已,费用应该不高;这是替范玲玲离开的关键之一。” 哦,原来是为了范玲玲的事情,刚才自己还以为封念让他买房是为了能够婚后住在一起,他好像想多了。 “肖嘉盛,你还犹豫什么,是想范玲玲继续带着孩子跟在你身后?”封念见肖嘉盛一脸沉思的表情,以为肖嘉盛是不乐意买下翁家村的房子。 一想到范玲玲那不停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脑袋,肖嘉盛立即拿起电话,找人去设法买下封念指定的那处房子。 (本章完) 第23章 借运 第23章借运 住在翁春生隔壁的田芳一家,做梦也没有想过,居然会有人出资买下他们的小平房,虽然那平房没缺瓦少砖的。 田芳当着买房人的面,足足问了三次,是不是要买她们家的房子,又将购房合同足足看了五遍,这才用颤抖的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能卖掉这平房,他们一家子就能搬到外头去了,孩子也能在城里入个户,读书也不成问题了,生活也有了盼头。 或许是担心买房人会突然改变想法不买,又或许是迫切地想要离开这贫苦的翁家村,才短短两天的时间,田芳一家老小就搬离了平房。 肖嘉盛在田芳的平房里来回踱着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房子,屋顶上盖着瓦片遮风挡雨。封念则拿着罗盘测量着方位。 来来回回在平房内走了几遍,新奇感过去后,肖嘉盛凑到了封念的身旁,望着她手里头的罗盘,开口问道,“这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 “罗盘上是方位,从北开始依次序排列分别是壬子癸、丑艮寅、甲卯乙、辰巽巳、丙午丁、未坤申、庚酉辛、戌乾亥;我在找位置,你边上站着去,别打扰我。”封念解释了罗盘的作用后,又低下头看着罗盘的变化。 片刻之后,罗盘上的指针停了下来。 “找到了,”封念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只要从这个位置开始挖掘,就能找到范玲玲了。 算起来,范玲玲是在六年前去世的,要找出它的尸身,不能在有阳气的时候,否则它的尸身会被阳气所伤,伤及尸身,意味着范玲玲的灵体也会受损,所以挖掘最好的时间便是在太阳下山后。 田芳在搬离平房的时候,就和四周的邻居打过招呼了,有人要买下她家的房子和地皮,推倒她家原来的平房后,要重新建房,所以肖家人一早就在平房四周围起了防护布,在平房后头挖掘时,村里头也没人在意,以为是买下的人在赶工期建房子。 “肖嘉盛,你让他们小心点,一会别伤着范玲玲了,”封念在一边看着,一边叮嘱着。如果她猜测得没错,他们很快就能见到范玲玲了。 肖家人按照封念的吩咐,用铁锹在平房后挖掘着,几人轮流动手。很快,旁边便堆积了一堆废土。 “嘭,”一铁锹下去,原来的地面居然毫无征兆地塌陷了下去,露出了一个大概一米乘以一米的坑洞。 扬起的尘土,让在场的人迷了眼。待尘土消散了一些后,封念靠着手电的灯光,看到了坑洞最下方似乎有东西,因为距离较远,没有看清楚是什么。 “你们两个人先下去看看。”肖嘉盛示意旁边两名肖家的保镖先下坑洞看个究竟,不料却被封念制止了,“别,我去,他们不懂,免得一会惊扰了范玲玲。” 肖嘉盛没有继续坚持,祖母一早就让他千万听从封念的安排。他让人找来了一条粗绳子之后,封念绑在了腰间,顺着坑洞,缓缓地往地下而去。 坑洞内的空气并不好,还夹杂着沙土。当脚重新踩在地上的时候,封念往上一看,这深度,应该接近七、八米了吧。她拿着手电往前照了照,发现前方,似乎有一物卧立着。她轻叹了一口气,往前走去。 一副白骨,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满是尘土的地上,保持着双手护着腹部的姿势。说是白骨,真的就是一副莹白如玉的骨架,骨架上还稀稀散散地挂着裙子的碎片,但早已看不出原来裙子那雪白的颜色,灰蒙蒙的。这副白骨,就是范玲玲。 “范玲玲,我来带你回家了。”封念轻声念叨,一是为了让范玲玲能够心安,二是她自知这里头有古怪。 五、六年的时间,正常的人骨会变成灰黑色,可范玲玲的骸骨却恰恰相反。她细细地将范玲玲的骸骨收敛在袋子里,一会带出坑洞。 收敛好骸骨,她按照方位的布排,走到了壬位上,果然,地上摆着一个小小的印章。古铜色的印章,在昏暗的亮光下,仍清晰可见。 “果然如此,埋尸借运。” 所谓埋尸借运,就是将仍存一线生机的人,埋在运势最好的方位,来达到借取运势的目的。只是这个方子狠毒,反噬也深。范玲玲是还有一口气的时候被人生埋了,还替人借了翁家村几年的运势,村子也渐渐落败。 “破!”封念仗着手镯这个法器在,直接破了这埋尸借运的阵法。她生气,气得不顾破阵的禁忌。怎么有人可以为了自己的运势,竟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活人就此被埋于地下。 阵法被破之后,她直接拿起了那枚印章,印章下方赫然刻着余昧强的姓名和他的时辰八字。余昧强借着翁家村的运势,在尊城的运输业上大展宏图;否则以他那尖酸的面相,又怎可能成为业界翘楚。 忽然,封念触摸到了印章的边缘,那里刻着一个古老的文字,“这是——”就在她准备细细看清楚之时,上方传来了喧闹声。 封念不再迟疑,将印章塞在口袋里,拉了拉缠绕在腰间的绳子,示意坑洞上方的人将自己拉上去。 带着装有范玲玲骸骨的袋子,她回到了坑洞上方。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那是余昧强。 “大哥,那天的女孩。”在余昧强一旁的人认出了封念,那日在范瑞家楼下,余昧强忽然被甩到了半空,是这女孩掏出一把木剑,这才让余昧强转危为安。他们都猜测是见鬼了,还特地去了庙里头求了平安符随身戴着。 “封念,好了吗?”肖嘉盛今天只带了六个肖家人过来,要是对上余昧强带来的二十几个人,绝对是落于下风的,他便决定让人先带着封念离开。他将自己的想法低声告诉给了封念知晓。 但封念却拒绝了肖嘉盛的好意,她将装有范玲玲骸骨的袋子交给了肖嘉盛,“守好袋子里的东西。”她走到了最前方,直面面对余昧强,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替范玲玲好好揍一揍这人。 “我们又见面了,”余昧强脸上的横肉抖了抖,别有用意的笑容挂在脸上。上次在旧筒子楼时,他就对这个女孩上了心,相貌姣好,水灵灵的,看起来是个穷学生,要是能养着玩玩也不错。养个学生,几十百来万的,他还是付得起的。 封念缓缓地朝着余昧强走去,半句话不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他的脸上挥去一拳。 众人一惊,没想到一个女孩子,出手竟然如此之狠,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本章完) 第24章 报应 第24章报应 余昧强只觉着眼前一黑,脸被打得往旁边一歪,这是什么情况,前一秒自己还想养着的穷学生居然当着自己手下的面给了他一拳。他捂着鼻子,鼻骨好像断了。 “你居然敢打我!”缓了片刻之后,余昧强才挤出这话。从来还没有人胆敢对他动手,不,除了魏圳之外,这是第二个当面对他动手的人,重点是,还是一个女人。 “就打你了,怎么了?”肖嘉盛将袋子交给其中一人后,走到了封念的身旁,怎么说这事情也是因他而起的,他不能临阵脱逃。 “不是让你先走?”肖嘉盛来到她身边后,封念皱了皱眉,她是一时气不过余昧强的所作所为,这才打了他一拳。回过神来,她还是分得清轻重的,将范玲玲的骸骨带走,是他们此行的目地。 “我和你目标大,引开他们注意。”肖嘉盛得意的目光往旁边看了看,示意早已交代好了,让她放心。一会趁着他们引开余昧强的注意,另外一人就会率先带着范玲玲的骸骨离开。 封念见状,掏出了口袋里的印章,在余昧强眼前晃了晃,“午时出世,命格带火。这时辰可是一辈子穷苦劳碌命。” 余昧强知道,这时辰是他的,他将捂着鼻子的手放下,鼻子早已青紫一片了,他指着封念,“把印章放下来,我兴许还能饶你们一命。” 他记得,之前的那位大师也是这么给自己批命的,可他偏偏不信,为了改命,求大师为他设下了埋尸借运阵。这不,他顺水顺风了六年,坐稳了尊城运输业的龙头老大。命还是可改的,什么反噬,什么报应,他才不怕! 余昧强急着将封念手里的印章夺回来,他示意手下围住他们,想要用人数和气势逼迫封念交出印章。 那印章是阴物,上面还刻着他的时辰八字,绝对不能出半分差池。面前的这女孩能说出自己的命格,再加上筒子楼前发生的事情,想来也是个玄术师。要不是她拿了刻着自己命格的印章,余昧强也不想和玄术师对上。 余昧强和肖家的人僵持着,翁家村内的狗吠声此起彼伏,翁家村的人怕是早就知道了有人对上了,但没有一人敢出门查看,他们怕惹祸上身。有些窗户上还隐隐约约能看到人影,是在窥看事情的进展吧。 “就算我把印章给你,也没用了,我早就把阵法破了,你就慢慢地等着反噬吧。”封念率先动手将她左侧的一个人打倒,在人数上他们不占优势,只能从速度上取胜,她已经做好打算,先打出一条路,让带着范玲玲骸骨的人先离开这里,向肖家其他人求救。 在她动手之后,肖嘉盛也上前帮忙,肖家的人分别被余昧强的手下缠住,但都没有退却。而带着范玲玲骸骨的人,直接退到了车辆旁,他记得自己的任务,就是率先离开。 不料,在车辆旁,早有余昧强的几名手下候着了,肖家那人不是对手,被打翻在地,那装着范玲玲骸骨的袋子也被打落,其中一节莹白如玉的骨头,从中滑落了出来。 田芳平房的隔壁就是翁春生的小洋楼,翁春生一家是最早听到动静的人。翁春生的父亲翁前进干枯的手紧紧握着一根木棍,守在了门后,这事情和他们家没关系,可他却担心这些人会不分青红皂白闯进来他们家。 翁春生和翁前进一同守在了门后,对外面发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当他看到那一节骨头的时候,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满是皱褶的眼角竟滚落了泪珠,喃喃地说道,“玲玲。” 眼前浮现了范玲玲的倩影,她笑着喊了一句,“春生,我在这。” 翁春生竟想要拉开门,出去看个究竟。翁前进和他的媳妇翁菊及时制止了他。 翁菊压低声音骂道,“你是疯了吗?没看到那么多人在,你想找死也别害我。” 没人敢开灯,害怕引得外头人的注意。在黑暗中,翁前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们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他的婆娘和小儿子死了,春生的婆娘也走了,现在春生续娶的这个又是个母夜叉,时常指使他们爷俩干活,动辄就骂人,这日子真没法过下去了。 ———— 肖嘉盛带来的人身上都挂了彩,可恨的是,余昧强抓住了带着范玲玲骸骨离开的肖家人,“还打吗?” 肖家人停了下来,但自觉地围在了肖嘉盛和封念四周。 封念冷静地查看着四周,她今夜是带了范玲玲出来的,要是它出手的话,他们在场的人应该能安全逃离,可她不敢赌,她见识过范玲玲对余昧强的恨,范玲玲和孩子要转生,决不能沾染人命,万一范玲玲出来后没能控制,直接要了余昧强的命,那一切可都前功尽废了。 思考了片刻后,她走在了前头,手拿着印章,“余先生,我们谈笔交易吧,借运阵法我也会,放了这里的人,我帮你借运。” 封念的话落下之后,余昧强大声笑了几声,“懂得借运的玄术师不少,我为什么要听你,就算你拿了印章,我也能让大师继续帮我。” 他早已在心里头做了权衡,今夜,这里的人绝不能活着离开,否则他借运的事情就会被整个尊城所知晓。更何况,他认识的那位大师在,还能帮自己继续借运,根本就用不着封念。 余昧强是铁了心要这里所有人闭上嘴了,封念心里只能另做打算,她能护着自己,肖家人只要护好肖嘉盛就可以了,范玲玲的骸骨却无论如何也要带走,这倒是面临的难题了,还有那个被余昧强抓住的肖家人,似乎也不好救下啊。 忽然,寂静中,余昧强身上的手下倒下了几人。待其他人发现之时,余昧强和剩下的几名手下被人围在了中间。形势忽然之间翻转了过来,封念在其中,见到了魏圳的身影。 余昧强也不愧是运输业的龙头,生意场上的那一套他运用得十分娴熟,“魏爷,原来是您啊。今晚的事情,您当看不见,我分尊城一半的运输业务给您如何?” 封念望着魏圳的身影,觉得他似乎和夜色融为了一体。 “就算你不给,我也能要。更何况,今夜可不是我和你过不去。”魏圳的话一落下,余昧强这才发现,这些人不是魏家人,而是调查人员。他一个滑落,脚滑了一下,跌落在地。他知道,他完了。 封念看到了余昧强的面相,开始缓慢发生变化,嘴角下垂、唇薄无棱、下巴尖削,这是晚年穷苦,运势堪忧。 她曾和范玲玲说过,余昧强不是不报,时间未到,现在他报应的时间到了。 (本章完) 第25章 结束 第25章结束 余昧强和他的手下都被调查人员带走了。想来范玲玲的事情很快就能被调查清楚,一切真相大白。 魏圳走到了封念的面前,“今晚的事情,算是我还了你送我的木鱼。” 犹记得,在筒子楼前,封念一言不发地将范玲玲收入雨伞,贴上符咒。随后转身离去,没有让他送一程。那时,魏圳望着封念的背影,总觉得她很孤单。她仿佛和自己很像,总是孤单一人。 范玲玲的魂体忽然对余昧强动手,让魏圳留了个心眼,他让人私下查探余昧强,这才有了今晚带着调查人员出现在翁家村的事情。没有对范瑞履行找到范玲玲的承诺,却帮范玲玲找到了真凶,也算是给范瑞一种交代吧。 封念记得祖父说过,要常结善缘;当初自己把随身带了多年的木鱼给了魏圳,并没有想过要回报,可今晚却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结善缘的好处。“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魏爷今晚出手相助了。”如果没有魏圳的出现,她和肖嘉盛等人应该会面临一场恶战。 魏圳点了点头,收下了封念的感谢。一旁的助手早已为魏圳打开了车门。很快,魏圳也离开了翁家村。 “咚咚”,拐杖的声音由远及近,翁春生着急地来到装着范玲玲骸骨的袋子前,他颤颤巍巍地跪了下去,这只是一副人骨,可他却觉得是如此得熟悉。他的玲玲并没有离开,而是长埋在地下。他朝天大吼了出来,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怀疑范玲玲是受不了苦才离开,他错了。 封念腰间挂着的葫芦忽然抖了抖,她伸手打开了葫芦,范玲玲渐渐凝聚成了人形。 自从上次在筒子楼遇到余昧强之后,它就恢复了生前的记忆,记起了这个瘸了腿的男人,就是它的丈夫,孩子的父亲,翁春生。 “想让他见到你吗?”封念见到范玲玲脸上那悲哀的表情,刚才余昧强在的时候,范玲玲静静地呆在葫芦内,没有想要出来,是为了忘记仇恨,好好转生。现在翁春生的出现,却让范玲玲想要出来再见一见他。这让封念不禁想要帮范玲玲圆最后的心愿,最起码让他们说上几句话也好,不会徒留遗憾。 “不了,回去吧,一切都结束了。”范玲玲又渐渐散去了人形。所有的一切都在今晚结束了。 ———— 我叫范玲玲,家里的独女,从小父母把我放在手里疼着长大的,什么都顺着我,依着我。但是高考的失利,让我从最喜欢的金融专业调剂到了饲料与动物营养专业。这专业在大城市里能找到什么工作,可家里人不同意我复读,说女孩子读什么都无所谓,就是混张文凭而已。 拗不过父母,带着失落与惆怅,我上了大学。 大一第一学期,我浑浑噩噩,成绩在班里排倒数第一名,挂了几科,与班里同学几乎没打过照面。第二学期,一个皮肤有些黝黑,却很阳光的男孩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叫翁春生,是班长,班主任让他来辅导我成绩的,否则按照我这个进度,绝对会毕不了业。 对于翁春生,一开始我并没有什么好感,对他没有一个好脸色,可他还是经常到我身边来,细心告诉我每堂课布置的作业,还把他的笔记借给我,我只翻了一页,除了觉得他的字好看,其他内容完全没有入脑。 因为前景不明,再加上专业不喜欢,我经常旷课,去了原来想报的金融专业听课。没想到的是,翁春生也跟着我来了,他会坐在我后一排的位置上,静静地听着课。当发现我转身望向他的时候,会朝着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跟着我旷课几天后,我从其他人那听到了班主任第一次找翁春生谈话的事情,他家里不容易,听说经济一般,还有一个弟弟是残疾人,需要长期服药。他需要申请助学金,但旷课次数多了,就成了他申请助学金的绊脚石。 “你为什么跟着我旷课?”我第一次在学校的校道上拦住一个男生,也是我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 他又一次对着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我要辅导你,自然要跟着你了。” 第二天,我第一次破天荒地准时出现在了教室了,他见到我的时候,先是错愕,随后又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虽然我不再旷课,可一个学期没有听课,每门专业课全然不懂,如同在听天书一样,我在课上又翻着金融学的课本了,这一幕落在了翁春生的眼里。 翁春生在课后主动找到了我,提出要帮我补课。我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放在心上,不曾想,他真的这么做了。上课的时候还特地坐在我隔壁,将笔记推给了我。课余时间,又帮着我把落下的专业课恶补了一番。 期中考试的时候,我不仅及格了,成绩还在班里排在中上的位置。那天期中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翁春生笑得比我还开心,仿佛是他提高了成绩一般。 我和翁春生的交流,比班里其他的同学多,不外乎就是专业课的知识,老师布置的作业。他很忙,一个人打几份兼职,还会把积攒下来的钱往家里寄。 我实在看不惯他穿着的那件外套,虽然洗得很干净,衣摆下处却打了好几个补丁。逛街时随意买了一件外套塞给他。他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的专业课上了轨道之后,和翁春生的交流几乎没有了。直到在学校的公告栏上,看到了翁春生的处罚。他因为和金融专业的一名男生打架,被学校当众公布,还取消了那一学期申请奖学金的资格。 我不顾一切地跑到男生宿舍,找到了翁春生。他的嘴角还有淤青,眼角发黑,打架的痕迹依旧留在脸上。 我为了他为什么和人打架,可他没有回答,以一脸的笑容对着我。 后来,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我获悉了原因,那金融专业的男生逢人就说,我去金融专业上课,是为了他们班的班草,见那班草不搭理我,这才转而回了自己的班级学习。那天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碰巧被翁春生听到了,翁春生二话不说打了那男生一拳,这才有了后面的打架事件。 (本章完) 第26章 回村 第26章回村 我从未想过,会有一名男生为了我和别人打架,但事实真正发生了。我追问翁春生为什么为了我和别人打架,他沉默了半晌之后,低声说出“我喜欢你”。 我不记得我听到他说出这话后的反应,只记得我逃也似的离开了,躲回了宿舍。那时的他应该是失落的。 翁春生似乎因为我的举动,知道了我对他的态度,他再也没有找过我,就连班级聚会会碰面的时刻,他也离我远远的。他的举动,让我心里空荡荡的,我那天没有回应他告白的举动,真的伤了他。 国庆假期,宿舍里的舍友都趁着这个长假回家了,我没有回去。国庆第一天,我感冒了。本以为只是小问题,没有太在意。可那天晚上,我却发起了高烧,恍恍惚惚之间,我打给了翁春生。 凌晨三点,他冒着大雨给我买来了退烧药。又翻过栏杆,在我宿舍里照顾了我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见我烧退了,静悄悄地离开了。 经过那一夜之后,我再也无法抑制我对翁春生的感情了,我们两人就这样在一起了。 和我在一起后,翁春生依旧很忙,忙着兼职。他说,不愿意我以后跟着他过苦日子,他一直梦想着用他所学的知识带回家乡,在家乡一展所长,让翁家村的人能一同改善生活。 我自是愿意陪着他,所以我对专业课更加上心了,一有空,还去图书馆翻看各种各样的资料。 上了大四之后,家里人知道我谈了男朋友,爸妈一直催促着我带翁春生回家看看。思虑再三,我在毕业前夕带着他回了家。 起先,我看得出来,爸妈对他的表现挺满意的,进退有度。直到他对爸妈说出想要留在家乡的想法。爸妈没有直接反对,可我看出了他们眼底里的不赞同。 毕业之前,爸妈不仅替我找好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还替翁春生也找到了,他们看到了他为人老实诚恳,所以并不反对我们两人在一起。他们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的爸妈,什么路都替我们铺好了。 只是,翁春生一直以来的心愿都是回到翁家村,他谢绝了爸妈的好意,仍旧坚持他的梦想。爸妈怒了,他们自然不会同意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我跟随他一同吃苦,他们不理解,好端端的城市体面工作不要,回去那个寸草不生的农村有什么好。他们对我下了最后的通牒,要不就和他断了,回到家里来;要不就跟他去翁家村。 我这辈子唯一一次没有听从爸妈的安排,我毫不犹豫地跟着翁春生回了翁家村。我和他一样,希望能用在学校里学到的专业知识,带动翁家村发展。 虽然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随着翁春生返回他家里的时候仍旧吃了一惊。他家里在村尾处,原本的小平房摇摇欲坠。他弟弟是先天性心脏病,不能干重活,需要长期服药。父母都是农村人,他是家里的希望。他家里人对我都很客气,已经将最好的房间留给了我,但房间内那股淡淡的霉味,让我很长一段时间无法适应。 我和翁春生的结婚仪式很简单,没有想象中的白色婚纱,没有父母的陪伴,有的只是村里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我和他身上的衣裳,甚至都只是半新不旧的衣服。但我没有怨言,因为我爱他。 我们在翁家村里尝试养殖绿壳蛋鸡,这种鸡适应性强,产蛋量高。第一批养殖的时候很成功,我们把绿壳蛋鸡顺利地销售了出去,积累了一些存款。其他村里人见状,也纷纷上门讨教,我们没有藏私,都教给了他们,因为本来我们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够让翁家村活起来。 然而,跟着我们一起养殖绿壳蛋鸡的村民,却在一夜间发生了意外。那些快要可以销售的鸡,都无缘无故地死了。无论我和翁春生怎么寻找原因,都找不到。他们是倾尽家里的全力跟着我们的,这让他发愁不已。 我看出来了,把我们第一批收到的存款给了他,让他去处理。那时,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泪光,有感动,有高兴,还有理解。 他将家里的存款都赔了出去,这才安定了村民们的心,但村民们却对我们不信任了。不愿意继续跟着我们养殖。 一年后,我发现我怀孕了,我准备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知道的那晚。他带回了一人,那名叫余昧强的人,那个改变了我和他的人。 余昧强告诉翁春生,他要替翁家村开拓村道,让更多的人能进入翁家村,了解翁家村。还推荐翁家村可以尝试举办农家宴,吸引更多的人来村里。 翁春生和他一拍即合,两人聊到深夜。他被翁春生留在了家里头过夜。我没有机会将我怀有孩子的事情告诉给翁春生知晓。 我开始发现有些不妥,因为余昧强停下了脚步,而这里除了我和他之外,并没有看到翁春生。 天开始下起了小雨,一滴一滴地往地上飘,地面上出现了大小不一的斑点。 “春生呢?”我慢慢地往后退去,开始看着周围,心里不停地祈祷有人能够经过这里。 “范玲玲,我可算找到你了,只要你在我手上,你爸就得把尊城的运输研究给我。”余昧强脸上的横肉因为高兴,上下晃动着。 我觉着恶心,直接呕吐了起来。 和翁春生回了翁家村之后,我已经一年多没有和爸妈联系了。我爸一直研究尊城的运输情况,他被人称为运输翘楚,只是没想到的是,余昧强为了他的研究成果,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来。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现在并不只是一个人,我腹中还有孩子,我要护住我的孩子。 “好,只要你不伤害我,我替你打电话给我爸爸。”我假意应承余昧强,只要他放松警惕,我就有机会逃。 余昧强没想到,我居然应承了下来。他笑着对我说了几句好话,解释了他的无奈。 我的心里都是冷笑,只祈祷春生能够发现我不在家里,快点出来找我,这样我就能安然无恙了。 可我还没有等到春生的到来,余昧强就喊来了几个人,他们居然对我动手动脚起来。 我立即大怒,对余昧强放出狠话,如果他们再对我不规矩,他别想从我爸手里得到任何东西。 (本章完) 第27章 忏悔 第27章忏悔 余昧强假惺惺地应承了下来,却慢慢地朝着我走过来。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贪婪,我知道我成为了他们的猎物。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奋力推倒了离我最近的一个人,然后不顾一切地逃开。 雨越下越大,渐渐模糊了视线。天与地被雨帘连在一起。 我看到了前面有灯光,高举着双手希望有人发现我,能救下我和孩子。却不曾想到,我被撞飞了出去。复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疼痛感遍布了我全身。 余昧强带着人追上的时候,司机一脸惶恐,我让他救我,他没有。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了春生。他低沉着头,一脸沮丧。余昧强则站在一旁安慰他,让他理解我,我从城市来受不了农村的苦可以理解。我被他们说成了是受不了苦,逃离了翁家村,离开了春生。 不,我并没有离开春生,我来到春生的身旁,想要拉着他的手,却发现我的手从他的手臂穿了过了。原来,我死了。 在余昧强的支持下,翁家推倒了原来老旧的平房,准备建造一栋小洋楼。他们谁都没有发现,我就被埋在屋后方。 我看着水泥浇筑在了我身上,一层又一层。 夜里,我还听到了婆婆向公公说起,那天夜里余昧强给了她钱,让她帮忙拖住翁春生的事情。难怪那晚翁春生不在,难怪那晚余昧强带走我后没人发现,说到底都是人的贪婪。 我怒了,冲到婆婆面前大骂她一顿,只是无论我骂了多久,骂了什么,她都听不到了。甚至她还会时不时地在翁春生面前埋汰我,说我吃不了苦,逃回了城市。 终于,婆婆她受到了惩罚,小洋楼建造途中倒塌了,她和春生的弟弟都没有能够活着出来。 见到翁春生和公公两人对着他们的尸体痛哭,我居然感到了快意。是她害死了我,还有我的孩子。 我伸手抚上腹部,忽然,一个细微的胎动,孩子,孩子没事。 我不再关注翁家,只顾着孩子,直到孩子出生。 范玲玲的记忆到此戛然而止。 封念发觉手镯上的紫色又浓了几分。 翁春生其实并没有真正了解过范玲玲,一个甘愿陪着他吃苦的人,又怎会在一夜间离开。也难怪范玲玲宁愿选择回到范家,让她的父母供她和孩子香火。 ———— 从翁家村带回范玲玲的骸骨之后,封念替它和孩子超度了,只要受够了范家人供奉的香火,它们很快便能重新转生,这是给范瑞夫妇带来的安慰。 余昧强很快,也被查清了与范玲玲的死有关。他的公司也在一夜之间被查出做假账,很快就破产。运输业龙头就这样在尊城消失了,不禁让人惊叹。但封念知道,这是余昧强做下借运的苦果。 翁家村在魏氏集团的投资下,修建了新的道路,开始有了新的发展。每个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挂上了笑容,看到了新的希望。 翁春生和翁菊离了婚,他又重拾了自己的专业,重新在翁家村里养起了鸡。他决定用剩下的时间来忏悔,守着翁家村,记着范玲玲。 ———— 今天没课,封念窝在租住的房子里头。 自从范玲玲走后,女鬼和两纸人只能玩三个人的剧本杀,偶尔还会得到封念投喂零食。当然了,前提是它们要帮封念整理屋子。 在阳光下,印章发出耀眼的光芒。原本刻着余昧强的生辰八字,在封念破了借运阵之后,生辰八字就从印章上消逝了,这意味着余昧强和阴物的缔结就此结束。 阴物,是指古老的物品上残留着一些怨气或者执念,却拥有或大或小的力量,能帮缔结之人完成心愿。缔结之人需要付出同等的代价,才能获取阴物缔结。余昧强就是用范玲玲生前最后一口气做为缔结,以此来达到他借运的目的。 然而,让她在意的是,印章上那个古老的文字,那是一个“封”字。封家,是玄术家族,只要是属于封家的阴物,都会被刻上封字。只是这些阴物为何会流转出来,甚至成为帮人借运的桥梁。封家,究竟怎么了? 封家原本的家主是封念的祖父封自鑫,习得祖父真传的,就是封念的父亲封恒行;二叔封恒出和三叔封恒始都不是玄术师的料。 在她八年那年,父亲封恒行外出途中出了车祸,离开了人世。母亲江锦虹伤心过度,离开了封家。从那时起,祖父便将封念带在了身旁,亲自传授玄术。 直到祖父离开人世,二叔封恒出将封念赶出了封家,她才流落到租住凶宅的境地,离开封家的时候,除了带了两套运动服,身上半分钱都没有。 难道说,在祖父离开人世之后,封家的其他人将阴物变卖了出去吗?不,不可能,封家其他人虽然没有习玄术的天赋,但从小都耳濡目染,知道阴物会反噬,是不会随意处置阴物的。 推敲了许久,封念都没有能够得出答案。索性将印章封住,暂时存放起来。 一阵酸臭味道迎面而来,她一转身发现女鬼和两纸人又嚯嚯了三瓶牛奶。哎,又到了去超市购物的时候了,又要花钱了。 ———— 超市里,购物的人流不算多。 一对母子引起了封念的注意。那男孩子与魏聪的年纪相仿,十四岁左右,穿着校服。身旁的母亲则穿着一件洗得花白的外套,因为操劳,看起来与实际年纪大了几岁,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小心翼翼。 “育霖,上次你不说想吃车厘子吗?妈今天发工资了,给你买。”陈春妮手里拿着一盒新鲜的车厘子,讨好似地来到蔡育霖的面前。 “不用了,我在学校吃过了。”与陈春妮满脸的笑容相比,蔡育霖的脸上则挂着一层薄冰,他讨厌和这个身为自己亲生母亲的人在一起,就连笑容也不曾给多一个。 陈春妮将手里的车厘子轻轻放下,自从找到孩子,将他带回家后,他都不曾笑过。无论她做什么,孩子总是不开心。 封念注意到,陈春妮的印堂悬针纹偏下边左方,悬针纹是两眉毛之间的斜纹。这意味着克子,也代表儿子多年不在身边,远在他乡。看样子,蔡育霖是刚回到生母陈春妮的身边不久。 挑选好自己需要的物品后,她离开了超市。 (本章完) 第28章 病了 第28章病了 回到家后,蔡育霖直接回了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见到蔡育霖的举动,大女儿蔡燕珍冷笑了出来,“还真是你们的好儿子,这个月门锁都换了三回了,不愧是有钱人家出来的。” “珍,你就不能让下你弟弟,老这么阴阳怪气的干什么!”陈春妮重重地拍了蔡燕珍的手臂几下,自从蔡育霖回家之后,大女儿总时不时刺上他几句,这让蔡育霖更加不愿意和他们说话了。 “我阴阳怪气?你怎么不说你的宝贝儿子看不起你们呢。他可是有钱人家的养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你就是个清洁工。”说完这话,蔡燕珍直接冲出门外,她再也不想呆在这个家里头了。 蔡燕珍的话,让陈春妮愣在了原地。蔡家荣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又猛吸了几口烟,四周烟雾环绕。 十年前,年仅四岁的蔡育霖被人从父母身边带走。他们找了他整整十年,这才将他带了回来。可是,他回来后,每日都不和蔡家人说话,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女儿蔡燕珍则常常冷笑和嘲讽。这个家,现在哪里还像是个家。他们到底哪里错了。 ———— 名流中学。 蔡育霖放学后,背着书包走出校门,就看到了停在门口的那辆熟悉的车。 曾经,养父母常常会驾着这辆车,在学校门口等着自己放学,带着他一家人外出吃大餐。他还记得车上的欢声笑语。 “小阳,”见到蔡育霖的身影后,养母姚洁率先红了眼眶,虽然这个孩子不是她亲生的,但她牵着他胖乎乎的小手回家,给他取名郭阳,希望他如初生的太阳一般,这孩子曾是自己的希望。才回来亲生父母身边半个月而已,怎么就瘦了这么多。 蔡育霖看到姚洁的身影,也禁不住红了眼眶,他很想喊一声“妈”,但眼前这名养了他十年的女人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见到姚洁和蔡育霖两人就这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郭凯从车上下来,主动走到了蔡育霖面前,“孩子,你奶奶病了,想要见你一面。” 蔡育霖的眼前浮现了一位慈爱的老人,郭家奶奶,应该是一直都知道他不是郭家的亲孙子吧,但还是宠着他,惯着他,有什么好吃的第一时间留给他。 擦了擦眼前的白雾,蔡育霖笑着回答道,“那快点走,我们去给奶奶买桃子,她最喜欢吃了。” 郭家三人如以前一样,乘坐那辆车,离开了学校。 晚上八点,桌上的饭菜已经热了三回了,但蔡育霖仍不见踪影。 “孩子他爸,怎么样,有没有找到?”陈春妮见到外出寻找孩子的蔡家荣回来,不禁着急地问道。 蔡家荣摇了摇头,他已经从学校到家这个路线来来回回找了五次了,都没有见到蔡育霖的身影。 蔡燕珍用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十四岁了,该不会又被拐跑了吧。” 她的话,踩到了陈春妮的痛处,她举起手,正准备打下来的时候,蔡家荣及时制止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和女儿置气,问问孩子的同学吧。” 蔡家荣的话让陈春妮立即拿起手机,可,孩子的同学,她根本就不知道,也不认识。 蔡家夫妇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蔡燕珍则细细品尝着菜肴,虽然翻热了三次,鱼肉有些腥味,但在家里,陈春妮几乎不买鱼,因为贵,她一年到头吃鱼肉的次数用手指都能够数出来的。自从认回蔡育霖,家里的饭桌上天天都有他喜欢吃的鱼。 此时,一辆轿车停在了小巷子门口,蔡家就租住在这巷子口处。 蔡育霖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蔡家父母都看得一清二楚。 “育霖,你去哪里了?怎么也不跟家里头说一声呢?”陈春妮见到蔡育霖的身影后,着急地迎了上去,拉着蔡育霖从头看了一遍后,这才放下心来。 “抱歉,是我们带着小阳出去了,没提前知会您一声。下次我们出去之前,会提前跟你们说的。”姚洁一脸歉意地说道,她不希望蔡育霖和蔡家人有什么不快,所以将责任都揽了过来。 或许是姚洁的温柔大方刺痛了她,又或许是姚洁提到了蔡育霖原来的名字,陈春妮立即跳到姚洁的面前,大声吼道,“他不叫郭阳,他叫蔡育霖。他是我的儿子,是我的。不会有下次了,你们别在出现了。” 郭凯担心陈春妮伤到了姚洁,拉着姚洁离开,在离开前,姚洁仍依依不舍地望着蔡育霖,这明明是她养了十年的孩子,怎么就不是了呢。她在郭阳身上花费的时间,绝不比其他亲生父母的少。 想了想,姚洁还是放下了她的温柔,走到怒气冲冲的陈春妮面前,提高了她的音量,“不管他叫什么,我还是希望你能以孩子为重,他今年是初三了,正是要考高中的时候,您老这样子,他能安心学习吗。” 姚洁的话,让蔡育霖红了眼眶,养母最注重,最关心的人始终是他,就算他不是养母的亲生儿子,但养母凡事都以他为先,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陈春妮不依不饶地喊道,“他是我儿子,我会不关心他吗?他今后怎么样,和你郭家无关!别忘了,当初,要不是你们家把他买走,我们母子两人会分离十年吗。现在你才跑到我面前让我关心孩子。” 陈春妮的声音引来了不少的人,不少人都伸长了脖子往他们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姚洁,我们走吧。”郭凯实在受不了众人那探寻的眼光,不禁加大了手里的力度,拉着姚洁离开了蔡家门口。打从蔡家人找到郭家的那个时候起,他就知道,郭阳不再是他们的儿子了。 在郭凯和姚洁离开之后,陈春妮拽着蔡育霖返回了家里,重重地关上了门。 见到没有热闹可看,刚才围观的众人这才纷纷散去。封念也在人群中,她望了一眼,认出了陈春妮和蔡育霖是昨日她在超市内遇到的那对母子。 蔡育霖的面相和昨天的面相发生了变化,每个人的面相不会一成不变,都会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而多多少少有些变化, 刚才她看到蔡育霖鼻梁低陷,这是缺乏自信心,犹豫不决的面相。严重的是,他印堂凹陷,隐隐发黑,代表他悲观,不适应新环境,而且最近定然霉运不断。 但玄术师不能多管闲事,这是基本守则。很快,封念就离开了小巷子。 (本章完) 第29章 食影虫 第29章食影虫 虽然帮着肖嘉盛解决了范玲玲的事情后,封念得到了一些酬劳,可毕竟学费和生活费还是要给的,再加上家里的女鬼和纸人又是零食粉碎机,她还是要想着法子继续赚费用。 算了算,今日的财位在西北方。一大早,封念就朝着西北方而去。 顺着西北方而去,是一条僻静的小径,平常几乎没有什么人经过,小径的尽头,是一间破落许久的山神庙。 她在小径的一旁停下了脚步,山神庙破落已久,里头定不会清净,说不定藏着什么邪祟,她今日没有带多余的符咒,动起手来怕是有些吃亏,所以还是不进山神庙了。 半个多小时后,封念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你确定在这里?”一个男孩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临近。 “对,我听说山神庙很灵验的,应该就在这附近。”另外一个男孩的声音回答道。 看来应该是两名男孩子搭伴前来山神庙祈求,不知道他们求的是什么而已,是学习进步,还是不要挂科。 忽然,脚步声停了下来,有一名老妪拦住了男孩们。这两男孩,是魏聪和蔡育霖。 “孩子们,你们要去哪里啊?”老妪头发花白,嘴里的牙齿早已掉落,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和蔼慈祥,它努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蔡育霖正想回答,魏聪及时拦住了他,因为他发现,自从这老妪出现之后,周围的气温下降了几度,天色也有些暗沉,他隐隐觉得这老妪不大对劲。 见到魏聪一脸警惕,那老妪继续笑着问道,“孩子,别怕,我不是坏人,告诉我,你们要去哪里?” “你不是坏人,说得对,我可以证实。因为你连人都不是,怎么会是坏人呢?”封念慢悠悠地从一旁走了过来。又见面了,她记得这魏聪是魏爷的侄子,魏家眼珠子般的存在,怎么今日身旁没有一人跟着,就这样来到荒山野岭了。 她的话,让魏聪脸色一变,自己猜测得没错,这老妪不是好人,不对,是根本不是人。他拉着蔡育霖想往封念的身旁而去,却发现他们两人早已动弹不得。 老妪发出了“咯咯”的笑声,它原本以为今天能逮住两个人就已经收获颇丰了,没想到还多了一个人,真的是买二送一啊。 “我今日不想打架,放了他们,我让你走。”封念往地上瞥了一眼,魏聪和蔡育霖两人的影子已经被吃掉了一半,另外的一半正被慢慢蚕食着。 这老妪是食影虫,专门以影子为生,一旦人的影子被它食用,那么这人会在一星期后无端端离世。 老妪没想到封念胆子那么大,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它停下了蚕食魏聪和蔡育霖的影子,转而望着封念,“我活到现在这个岁数,还未曾品尝过玄术师的影子,要不我先试试你的影子和平常人有什么不同。” 说完这话,它立即朝着封念的方向扑了过来。 封念不仅没有任何的躲闪,还笑着望着食影虫。 食影虫一惊,忽然想起什么,想要转身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它被阵法所化的网束缚住,高高地悬挂了起来。它立即出声求饶,“大师,请您高抬贵手,我错了,我再也不吃人影子了。” “现在已经晚了,你食了太多人的影子了,他们也因你而死。你要对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封念开始默念咒语。 食影虫在网里翻滚着,将肚子内刚食用进去的影子都尽数吐了出来。吐完之后,就化成了一堆白骨悬挂在网里。 见到食影虫化成了一堆白骨,魏聪率先反应过来,他尝试着动了动,却发现他依旧无法动弹半分。 “别乱动,你们的影子被吃了一半,缝回去之后才能动弹;我还要帮你们把影子接回去,真麻烦。”她从魏聪的背包内掏出一瓶矿泉水,用树枝把食影虫吐出来的影子挑了出来,冲了几遍后,才掏出了一个用桃木制成的木针,对着魏聪仅剩的半边影子比了比。 动弹不得的魏聪见封念还没有动手,而是盯着他剩下的影子,不禁催促道,“你倒是快点动手啊。” “我这个人呢,一向明码标价,缝影子呢,有不同的价位,我把价位报给你,你听听你要选哪个?”封念一脸财迷地盯着魏聪,看来他就是自己今天的财路来源啊。 “不用报了,我选最贵的那个,”魏聪回答之后,发现身旁的蔡育霖一脸纠结,似乎真的在思考封念说的价位问题,他补充了一句,“我连他的也一起给了,快帮我们缝上吧。” “好勒,我这就动手。”她的脸上笑出了一朵花,这个月的生活费和零食费又要着落了。 一个小时后,封念收起了针线,望着地上那两个缝得有些歪了的影子笑了笑,看来自己的缝纫技术有进步啊。 “怎么就不能缝好点?还歪了。”对于魏聪这个事事要求完美的人来说,见到影子有些歪了,不禁直接吐槽。 魏聪的话让她有些生气,让她有了小情绪,这明明是她缝得最好的一次了,居然被人嫌弃,她不顾眼前这个只有十四岁的人是她接下来几个月生活费和零食费的金主,直接怼道,“既然魏聪少爷不满意,那我把影子重新剪下来,您请尊城最好的裁缝来帮您缝上吧。”说完,真的拿起一把剪刀就要沿着影子剪下去。 “别,别,算我错了行吧,”魏聪立即往旁边走了几步,死死护住他刚被缝好的影子,他可不想刚能动弹,就又要被剪影子。 蔡育霖的脸上无意间露出了笑容,这还是除了魏聪的叔叔之外,第一次有人能让魏聪这么跳脚的。 封念听魏聪的话,算是满意了她缝好的影子,拿出手机,“麻烦魏聪少爷把账结一下,您应该不会带那么多现金,但扫码支付,应该是可以的吧?” 魏聪在自认为封念不会看得到的地方翻了一个白眼,这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就只会想到钱而已。 扫完码,只听得手机传来一声,“收到款项八万八千八元。” “什么,八,八万?”魏聪有点不相信他耳朵听到的,封念收了他八万多,就缝了两个影子,至于这么贵吗。 “缝影子的线,是食影虫的肠子做成的;缝影子的针,是万年桃木制成的;再说了,我刚不还准备报价位,不是你自己说不用的?”封念有些怀疑这魏聪到底是不是假冒的,魏家会连这八万也出不起。 (本章完) 第30章 前尘 第30章前尘 魏聪不禁叹了口气,哎,都怪他上次考试成绩不好,圳叔就停了他每个月固定的零花钱;这段日子,他一直靠之前存着的钱,现在一下子就花了八万多,不用问,圳叔会立即询问原因的。他啥都不怕,就怕家里的圳叔。难道跟圳叔解释,他为了缝影子,花了八万多? 封念望着魏聪一脸小怨妇般的样子,掏出了一个平安符,递给了他。“算是售后服务,你天生八字弱,别老一个人跑荒山野岭来;戴着可保平安。” 随后,她走到蔡育霖的面前,“赠你两句话,前尘已过,重在今后。” 刚魏聪付款前曾说过将蔡育霖的费用也付了,她给蔡育霖提醒一下,也不算多管闲事。蔡育霖的面相和她在巷子外遇到时的一样,印堂凹陷,隐隐发黑,没有任何改变,这说明蔡育霖可能逃不过厄运;重要的是,他不能再继续钻牛角尖了。事在人为,他能看透一些事情,对他的今后有所帮助。若一意孤行,厄运接连。 更何况,今日来这荒郊野岭,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魏聪是陪蔡育霖来山神庙求愿的;要不是遇到她,他们两个人被食影虫吞食了影子都不会有人发觉。 “好了,魏少爷,你家的人应该找来了,我就先走了。”封念匆匆丢下这话后,就赶着离开了,下午,她还有课,绝不能迟到了。 远处,一间破落的山神庙依旧静静地耸立着。明朗的高空中,飘着几朵白云。 ———— “育霖,外婆带你去一个阿姨家里,她家里可好玩了。”一个老妇人怀抱着一个胖乎乎的男孩,那男孩四岁,父母一大早就去开店做生意了,蔡家在街头开了一家包子店,皮薄馅多,每天来购买的人络绎不绝。 因为忙生意,担心顾不上家里两个孩子,陈春妮特地将她的母亲从老家接了过来,承诺每个月给她五百块,让她帮忙照顾家里的一双儿女。 蔡育霖就这样在外婆的怀里睡着了,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温暖舒适的小床上,一名打扮精致的女人笑着对他说,“阳阳,这里是你的家。” 没了熟悉的气味和环境,年仅四岁的他拼命了哭了起来,他想妈妈,想家,那个就算不富裕,但温暖的家。 梦里的一切场景忽然散去,蔡育霖惊醒了过来。床板上虽铺了三层棉被,但睡在上头仍硌得慌。 从他记事起,他只记得他的父亲是郭凯,母亲是姚洁。他们一家三口过着富足的生活,每年他们都会外出旅游,见识不同地方的风光。姚洁一切都以他为先,每日为他备好可口的饭菜,从不曾对他说过一句重话。 这样的生活,在那十四岁生日那天戛然而止。 那日,一副穿着朴素的夫妇敲响了郭家的大门。见到他后,两人都激动落泪,一同前来的调查人员告诉他,他们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他转头望着郭凯和姚洁的时候,姚洁捂着嘴哭了,郭凯叹了口气,“这一天还是来了。”他的心里不停地涌出慌乱的情绪,不对,他明明是郭家的孩子,怎么就变成姓蔡了。为什么爸妈不跟他们解释一下,他是郭阳啊。 ———— 被不知道是真假的梦境扰得心神不宁,蔡育霖在厨房内倒了一杯冷水。 蔡家所谓的厨房,其实就是一个只有几平方米的小角落,里头杂七杂八地摆放着一些被油渍沾染的瓶瓶罐罐。望着这个小厨房,他发觉,陈春妮好像每次都依着他的口味来准备菜肴。 回到蔡家后,他们将家里头最好的一间房间给了自己,虽然远远比不上郭家。蔡家人似乎一直都尽心尽力地让他觉得舒适。 或许是想的入了神,连蔡燕珍何时进来厨房也没发觉,他手里的水杯被夺走。 “水壶里有热水。”蔡燕珍将蔡育霖水杯里头的冷水换成热水后才重新递给了他。 “谢谢。”蔡育霖道了声谢后,握着装有热水的水杯暖了他的手,似乎也暖了他的心。 蔡燕珍没想到,他居然对自己说了“谢谢”,她有些受宠若惊,假装傲娇地回了“不用谢。” 在蔡燕珍准备转身离开厨房的时候,蔡育霖还是鼓起勇气喊住了她,“我,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我只记得,我很喜欢牵着你胖乎乎的小手,”蔡燕珍想了一会,又答道,“你离开后,我被关在家里几天,没东西吃,还是邻居家的阿姨从窗户塞了个馒头给我。” 她只比弟弟大了两岁,说实话,小时候的事情并不是记得很清楚,但弟弟不见了,父母心急如焚,都出去找弟弟去了,她成了被遗忘的那个,经常被锁在厚厚的门后面。或许是因为这样,她心里对蔡育霖有怨。而弟弟被找回后,她更成为了家里的小透明,所以她总会时不时地刺上几句。 “对不起,”水杯里的水冷了些,却仍往外冒着热气,蔡育霖脸带愧疚,他给两个家庭里的人,都带来了困扰和不幸。 “不是你的错。”当蔡燕珍说出这话的时候,她都有些难以置信,她不是一直在责怪蔡育霖吗,责怪他分走了父母的关爱,责怪他难以亲近。是啊,弟弟有什么错,他也不想离开家。由始至终,都没有问过他,他想要怎么样,是回来,还是留在郭家。 “好了,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上学呢。”蔡燕珍率先起身,催促着蔡育霖回去歇息。 翌日清晨,蔡育霖和往常一样,背着书包离开了家。但却没有去学校,而是又往山神庙的方向而去。 ———— 虽然这次没有了魏聪的陪伴,但上次蔡育霖已经来过一回了,对山神庙的所在并不陌生。 他来山神庙,一是想要祈求郭家祖母身体早日恢复健康,二是祈求山神指点他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因为上次在路上遇见过食影虫,所以一路走来蔡育霖都十分谨慎小心,直到见到了山神庙的一角,他紧张的情绪才缓缓平静了下来。 越走越近,直到山神庙庙前,他才看清楚了这山神庙的全貌。 山神庙中,原本供奉着山神娘娘。每次进山和入山的时候,人们总会到这山神庙中诚心焚香,祈求平安。传闻这山神庙十分灵验,许下的心愿都能实现。但渐渐地,山路难走,人们便忘了此处的山神,山神庙没了香火,荒芜至今。 ??谢谢各位投票票和红豆的小可爱们,么么哒 ? ???? (本章完) 第31章 山神庙 第31章山神庙 “山神庙”三个大字,因为风吹日晒,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庙上方掉落了几块瓦片,远远望去,如同人掉落了几颗门牙一般,漏风且难看。 蔡育霖在山神庙外驻足观看,发现这里真的寂静得可怕,除了风扫过树叶的“沙沙”声,连虫鸣声也没有。两扇暗红色的木门半开着,像大张着的血盆大口。他踌躇着没踏进庙内。 “可是来山神庙祈求的?”一把苍老的声音在庙内缓缓响起,在寂静的山里尤为清晰。 听到山神庙内有人,蔡育霖抬头多看了两眼,他犹记得在外头的小径上遇到食影虫的事情,他特地朝着地上看了看,这人有影子,是人。他壮着胆子走进了山神庙内。 此时正是早上九点多,外头的阳光正盛,但山神庙内却没有阳光,似乎是因为方位的原因,里头的气温比外头冷了不少。蔡育霖不禁拉了拉外套的拉链。 山神庙依山而建,宽敞的前院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香鼎,里面满满的香灰和灰尘混合在一起,还夹杂着枯叶。守庙人就站在香鼎旁望着蔡育霖愈走愈近。 “您是?”他望了一眼庙里的老人,只见老人头发早已花白,牙齿早已掉光,精神头却很好,笑眯眯地望着他。 “我是守庙人,来,只要你诚心祈求,山神娘娘会满足你的心愿。”不知道为何,蔡育霖听着守庙人那苍老的声音,竟顺从地跪在了破得看不出形状的蒲团上面。 ———— 午饭时间,名流中学。 “哎,我刚可是跟老师说你肚子不舒服去了卫生室,你千万别露馅啊。”魏聪手搭在蔡育霖的肩膀上。今天一大早,他就收到蔡育霖的信息,让他帮忙隐瞒一下。蔡育霖是他的朋友,他当然没有不答应的。 “嗯,知道了。”蔡育霖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谢谢魏聪帮他打掩饰。一早,他去了山神庙,现在回来了,觉得一身轻松了不少。 “你去山神庙,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吧?”魏聪望了蔡育霖一眼,发现他没什么不妥,但他还记得封念那天在山神庙的必经路上救了他们的事情,他劝过蔡育霖别去,可蔡育霖不听自己的劝。 “我有影子,你看,”蔡育霖指了指自己的脚下,“山神庙里有人在,没出事。”虽然觉得魏聪的担心有些多余,他还是将在山神庙内有守庙人的事情说了出来,或许这样,能让更多的人去山神庙祈求。奇怪,他怎么会突然涌出这样的念头。 “没事就好,对了,你能不能借你饭卡给我用一下?” 魏聪抓了抓头发,回到家里后,他老实向圳叔交代了那八万多元的去向,不曾想到,圳叔的嘴角露出微笑后,就转身上了楼。他有些后怕,圳叔的笑容比铁树开花还难见到。一时只顾着害怕,忘了向圳叔讨要饭钱,现在连饭卡里面,也仅剩下一块六毛了。闻着饭香,他饿了。 “走吧,我请你吃午饭。”蔡育霖将书包往后背一甩,和魏聪两人一同往饭堂的方向而去。 山神庙真的很灵验,接下来的几天,郭家祖母的病竟慢慢地好转起来。郭凯和姚洁特地给蔡育霖来过电话,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他知晓。他很高兴,特地去山神庙还了愿。在山神庙中,依旧见到了那守庙人。山神庙,依旧冷清。 ———— 今天晚饭,蔡家荣和陈春妮都没有回家吃饭。蔡家荣替人多拉了一趟货,陈春妮则多接了一家人的保洁工作。家里只剩下蔡育霖和蔡燕珍两人。 蔡燕珍夹了一块剔了鱼骨的鱼肉给蔡育霖碗里,“你脸色看起来不好,多吃点吧。”自从那次厨房内,她帮忙倒了一杯水之后,他们姐弟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姐,你也吃,”蔡育霖夹了一个荷包蛋放在了蔡燕珍的碗里。 “其实,爸妈也想让你过得好点,但他们能力有限;我知道,从郭家回来,你一直都不习惯。”蔡燕珍咬了一口荷包蛋,她和弟弟的关系好了,但弟弟和爸妈还是几乎不说一句话。 “我,只是觉着这里的一切都陌生。”蔡育霖放下了碗,碗里还剩下半碗饭,他最近都没什么胃口。 蔡燕珍也放下了筷子,她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一些给弟弟知晓,因为她不想弟弟带着仇恨面对爸妈。 当年,外婆来带他们姐弟的时候,起初,的确很用心。 那时候,蔡家荣和陈春妮的包子店很忙。在家里的时间少之又少,一切都是外婆陈静一手打理家务,照顾他们姐弟。直到舅舅要结婚,女方要彩礼钱,家里凑来凑去还少三万块。矛盾就这样发生了。 外婆向陈春妮提出,让她帮忙借三万块。陈春妮和蔡家荣两人都刚到小镇不久,人生地不熟,包子铺也是租来的,手头根本就没有三万块那么多。 陈静听不进去解释,依旧撒泼赖皮,还不停地责怪蔡家荣没本事,当初给的彩礼钱不多,别人家嫁女儿的彩礼都是给儿子娶媳妇用的,他给的彩礼钱连买辆自行车都不够。 为了让岳母继续帮忙照顾蔡育霖姐弟两人,也为了不让陈春妮伤心,蔡家荣向老乡借了五千块,尽数给了陈静,让陈静寄回去给陈春妮的弟弟。陈静这才消停了。 原本蔡家荣和陈春妮以为这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却不曾想到,年仅四岁的蔡育霖居然不见了。 陈静对他们说,她因为内急,把蔡育霖就放在公厕外头不到五分钟,他就不见了踪影。当时,陈静急得大哭,还不停地抽自己的嘴巴,让蔡家荣和陈春妮都信了她的说法。蔡家人就关了店铺,开始了找寻蔡育霖的日子。 十年,整整找了十年,蔡家荣和陈春妮都不曾放弃过,他们跑了很多城市,派了很多传单。不少人都劝他们放弃,他们都没有,因为他们坚信,一定能够找到他们的儿子。 “后来,妈接到村支书的电话,说外婆不行了,让她赶紧回去一趟,”蔡燕珍重重地叹了口气。 陈春妮见到陈静的时候,陈静瘦的不成人样,双腿几乎已经没有肉了,只剩下一张皮挂在上面。 舅舅的媳妇一直不待见陈静,对陈静十分苛刻,把她赶到了破旧的老房子内居住。得了一场大病后,陈静再也支撑不住了。 (本章完) 第32章 残酷事实 第32章残酷事实 陈春妮万万没有想到,要强了一辈子的陈静居然会变成这副模样,还是被她自己挑选的儿媳妇磋磨成这个样子。 “妈,你想吃什么?我现在给你买去。”陈春妮努力地挤出笑容,她希望陈静在离开人世之前,能够开心些。 “妮儿,妈,对不起你。”见到陈春妮之后,陈静原本浑浊的双眼变得清明了一些。她用了全部的力气,指了指她放在脚边的一个铁盒子,“打开,钥匙在枕头边上。” 陈春妮按照陈静说的,打开了那个生了锈的盒子,发现盒子里放着几张照片,其中一张,是蔡育霖四岁时候的最后一张照片。当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她的眼泪“啪嗒”一声滴落了下来。 “报应,都是报应啊。”陈静拼着力气喊出了这话后,急剧咳嗽了几声。急得陈春妮赶紧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下。 陈静只喝了一口水,就紧紧拽着陈春妮的手,“妮儿,当年,我为了凑足那三万块给你弟弟娶媳妇,我,我把霖儿给带去了一户人家。” 这些话,让陈春妮忽然松开了握着陈静的手,她大睁着双眼,高声问道,“妈,你怎么能——”她的哭声代替了她的责问声。 她从来没有想过,儿子的失踪,居然是她的母亲一手造成的。十年了,她找了儿子十年,到头来,居然是被她儿子的外婆送人了。这样残酷的事实,无论是谁都接受不了。 ———— “外婆没多久就走了,爸妈赶回来之后,按照照片背面上的地址,找到了你。”蔡燕珍只想让蔡育霖知道,他们其实并没有放弃他,相反,他们找了他整整十年,换做其他人,或许早就放弃了吧。 蔡育霖沉默了片刻之后,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实话,他怨过,让他离开郭家的时候,他紧紧拽着姚洁不愿离开,他从未想过,他居然不是郭家的儿子;他恨过,让他回来蔡家,他万分不愿。却从未想过,背后居然藏着这样的真相。 或许是担心蔡育霖想不开,蔡燕珍又开口劝道,“你也别想太多了,我跟你说这些,也是希望你能明白,爸妈从来都很重视你;如果你真的想回郭家几次,可以偷偷回去,我给你打掩护。” “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蔡育霖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就算他回去郭家又如何,他早就不是郭家的儿子了,何苦增加自己,也增加别人的痛苦呢。 ———— 尊城大学。 封念一脸疲惫地从教室里头走出来。今天这堂课是英语课,她从小学开始,英语就没有一次考试及格过,每次上课,她都是托着头,看着讲台上的老师的嘴巴一张一合,听得脑瓜儿疼。 “哎,你站住。” 一个人拦在了封念面前,她定睛一看,原来是魏聪。 “现在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吗?”她望了魏聪一眼,很快就发现了魏聪身上的异常。 “我给你的平安符,烧了?”平安符上有她设下的玄术阵,现在她感觉不到玄术阵的存在,再加上魏聪身上一股烧焦的味道,她不难猜出结果。 魏聪只好从衣袋里掏出了平安符,只见原本黄色的平安符此时已经变成了焦黑色。 封念见到平安符已经烧成了焦黑色,脸上的神情更加凝重了几分。她自认玄术在封家内数一数二,能将她的平安符烧成这样的邪祟,绝对不简单。 魏聪发现封念的神情从懒散变为凝重,自知事态的严重性,立即将事情的原委完整地告诉给了她知晓。 原来,今日蔡育霖在上课的时候忽然晕倒了,他被人送到医务室之后,魏聪发现他脖子上挂着一个黑色的挂坠,是一条黑色的蛇,那黑蛇活着,还发出“嘶嘶”的声音。 他担心那黑蛇伤到蔡育霖,便伸手想要将那黑色拨开,不料黑蛇居然冲着他张大蛇嘴,直直冲着他的手而来。速度之快,让他来不及躲避。尖锐的毒牙快要咬到他手的时候,平安符忽然发出一道光,黑蛇的牙咬上后,平安符立即发出一阵烧焦的味道,化成焦黑色。那黑蛇也退回了蔡育霖的脖子内。 看样子,邪祟是已经缠上了蔡育霖。难怪之前她看蔡育霖的面相就是印堂发黑,霉运不断。她赠给的话,不用说,他都没听进去半个字。 “那黑蛇一定有古怪,快走,我带你去找育霖。”魏聪拉着她,想让她一定去学校。 “等一下。”封念停下了脚步,她现在的信息太少了,蔡育霖到底是在哪里沾染上邪祟的。那邪祟又到底是什么。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你要多少酬劳,我都给,你先救人。”魏聪见封念的表情凝重异常,担心她不肯出手相帮。 就算魏聪不给酬劳,这件事情封念也管定了,玄术师在替人消灾之时,收取一定的酬劳,是自古以来的规矩,也是与委托人两清的意思。但邪祟伤人,玄术师便有责任要收伏它,不能让它在人间伤害无辜的人。 “你别急,打电话去问问,蔡育霖现在还在不在医务室?还有,你把知道的有关蔡育霖的事情都告诉我,什么都别漏下。”她想要从蔡育霖的日常看看,或许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 山神庙外围。 此刻,明明就是正午十二点,阳光最盛的时刻。可山神庙外头却寒气逼人,阴风阵阵。风将周围的树枝刮得“咔咔”作响,如同主人不欢迎讨厌的客人来访一般。 魏聪紧紧跟在封念身后,不敢多发一言。刚才他电话去问的时候,守着蔡育霖的同学告诉他,蔡育霖竟执意离开学校,他们几个人都拦不住。他口里念念有词,说什么要去山神庙还愿。他们这才立即赶到了山神庙来。 “你退远点,有什么状况,你记得一定要先离开。”封念转身望着魏聪,她刚才就不答应魏聪跟着来,是他拍着心口保证不会拖累自己。看在他担心好友的份上,封念这才带来他过来。但要他答应要听自己的指挥。 “好,”魏聪往后退了几步,手里紧紧拽着封念给了小小的桃木剑。时间紧迫,她身上只有这个小桃木剑可以给魏聪护身了。 从山神庙望进去,只见蔡育霖身形直立,跪在了一个破旧的的蒲团上。他背对着,所以封念他们看不清他的情况如何,起码确定了他在山神庙内。这山神庙确有古怪。那邪祟,应该也是出自这里。 (本章完) 第33章 守庙人 第33章守庙人 封念没有迟疑,正准备踏进山神庙的大门之时,忽然,大门一旁出现了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身灰色的衣裳,手驻一根拐杖。他就是守庙人。 “请问,可是来山神庙许愿的?”他一脸笑意盈盈。 “许愿就一定能实现吗?”封念望着守庙人,提出了她的疑问。在阳光下,守庙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 “心诚则灵。”他笑着回答道,恍若一位得道高僧一般。 “那看来你一定不心诚了,否则山神娘娘又怎会没有让你长生不老,需要借用别人的影子,来假装你还活着?” 她已看穿了守庙人早已死去多时,成为了山神庙的束缚灵。所谓束缚灵,就是因为执念太深,或者因为受到某种牵绊,在死后不能离开某个特地的区域。如同守庙人就不能离开山神庙的范围。 守庙人为了不让普通人看出他的异常,还利用食影虫夺来的影子,编织成完整的影子踩在脚下。只是这些影子却不能维持太长的时间,时间一到,会化成碎片。每隔一段时间,他都要重新用新的影子来编织。 他没有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居然看穿了他束缚灵的身份。他恼羞成怒,举起拐杖,只见一阵狂风直直朝着封念的面门而来。狂风夹杂着尖锐的冰锥。 封念举起左手,手镯立即在她面前幻化出一个保护罩,狂风和冰锥齐齐打在了保护罩上。守庙人加重了力道,他绝不能让这个知道自己秘密的人离开山神庙。 然而,他却没有如愿,因为所有的狂风和冰锥都被手镯尽数吸收了。 他举起拐杖,跃上半空,朝着封念天灵盖的方向而去。 远处的魏聪望着这一切,他手心里头都是汗水,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里干着急。他知道,一旦他向前,只会成为封念的累赘。此刻他能做的,就是高喊一声“小心”。 “铮”的一声,一根通体黝黑的拐杖和一把紫色的匕首在半空中僵持。 守庙人脸上早已挂上了狰狞的表情,他咬紧牙关,他不能输,输了,就不配成为山神庙的守庙人,就要永远离开山神庙了。 两股力量不停地来回对抗着,卷起了周围的枯叶和碎石。守庙人忽然发现,他的拐杖出现了一条裂缝,他未曾来得及思索,裂缝越来越大,只听得一声“咔嚓”,拐杖在半空中断裂成几块,细碎随风飘荡。 他大睁着双眼,不,这不可能,他的力量是山神娘娘赐予了,怎么可能会输给这个小丫头。这丫头到底是谁,为何年纪轻轻就有这样大的能力? 见到守庙人不敌封念,魏聪忘了封念的叮嘱,跑着来到了她的身旁,笑着说道,“你太厉害了,快点,我们进去带育霖一起离开。” “慢着,”封念神情凝重地拦住了魏聪。 一阵比刚才更大的旋转风出现,将守庙人直接吸进了山神庙内。山神庙那两扇古老的大门随后“嘭”地一声紧紧关闭。 要不是她及时拦下魏聪,他铁定会被一起卷入山神庙内。 四周又安静了下来,这让一阵阵的“嘶嘶”声清晰地传入了两人的耳朵里。 山神庙四周此起彼伏的“嘶嘶”声,让魏聪浑身竖起了鸡皮疙瘩。他慢慢转身,往草丛内望去,只一眼,就确定了他那不详的预感成真了,他和封念的背后,忽然冒出了无数条黑蛇,那些“嘶嘶”声,就是黑蛇在吐蛇信发出的声音。 “愣着干什么,跑啊。”封念没想到魏聪见到那么多蛇之后,还愣着不动,立即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赶紧往前跑去。这么多的蛇,她根本就应付不过来,更何况还不知道是不是有毒。 他们两人一跑动,这才发现,原来不止草丛里头有黑蛇,四周树上慢慢地倒垂下黑蛇,灌木丛里也有黑蛇涌了出来,那些黑蛇通体黝黑,不停地朝着他们两人所在的方向游进,吐着蛇信。 他们两人只跑了一小段路后,发现小径的两侧都有无数的黑蛇盘着,它们齐刷刷地昂起头,如同夹道欢迎他们一般。 “这——”,魏聪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了,现在他们前有黑蛇,后有黑蛇,根本就无路可走了。 封念瞥了魏聪一眼,还行,虽然害怕,可还没有乱了阵脚,能跑得动就成。“一会我会丢符咒出去,我一丢,你就往前跑;放心,有我在,这些黑蛇伤不到你。” 魏聪正想应承下来,蓦地脚步一顿,就见左侧树干上一条比蛇群里其他都大的蛇,游曳扑来。 封念眼疾手快地捏住了蛇的七寸,拇指一用力,蛇的脊椎“啪”地断了。她不耐地将那黑蛇往蛇群内一丢,蛇群呼啦地散开了。 “走。”她往魏聪的后背推了一下,催促他赶紧离开。她一边往后退,一边往草丛内和灌木丛内丢出火焰符,阻止了黑蛇群的行动,也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能够离开。可她心痛啊,这火焰符的制作费用不低,这么丢,就相当于白花花的钱丢出去一样。不行,她一会一定要和魏聪好好算一算。 夺路狂奔,他们终于抵达了山下。 “好了,到了山脚,就算是离开了山神庙的范围了,那些蛇不会再追来了。”封念示意魏聪休息一会,她则往前走了几步;如她所料,那黑蛇群没办法离开山,只能在山的边界上吐着蛇信,竖着的蛇眼瞪着他们两人。 魏聪直接坐在了地上,实在无力气去计较尘土沾在了身上,“育霖呢,他怎么办?”他犹记得蔡育霖诚心地跪在破旧蒲团上的情景。 “凉拌,”确定了黑蛇群无法离开山的边界,封念在魏聪的身侧坐了下来,“我早就提醒过他,他不听;更何况他现在应该是五识都封闭了,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的声音。”她有些气恼,明明就见识过了山神庙旁有食影虫,居然还不怕死到山神庙来,出了事,怪得了谁,肯定只能怪蔡育霖他自己啊。 人一般有七识,也就是七种精神和感觉现象,即眼、耳、鼻、舌、身、意、末那。 蔡育霖向山神庙许了愿,便要付出代价。刚才封念和守庙人在门外打斗,蔡育霖半点反应也没有,很明显,已经被封闭了五识。过不了多久,剩下的两识会一同封闭,到时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你说,只要你肯帮忙救人,我出多少钱都可以。”魏聪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好友出了事情而不顾,他知道封念就是个小财迷。 (本章完) 第34章 嫁衣 第34章嫁衣 “五识封闭之人,需要至亲之人自愿折寿,用寿数制成的符咒去唤醒,而且成功的几率只有一半;你确定他至亲之人愿意?”封念又抬头望了一眼山神庙的方向,黑气凝聚得更多了。 魏聪皱着眉头,低头思索着封念所说的话,至亲之人,也就意味着是要和蔡育霖有血缘关系的人,但蔡育霖才回蔡家不久,蔡家人愿意吗。 “我们先离开这里,有什么话一会再说。”她发现黑气不仅凝聚得很快,而且开始向四周蔓延,还是先离开这里,否则难保会再生什么事端。 ———— 从山神庙离开,魏聪被魏家人接走了,她则回了自己租住的房子。 从口袋里将一截白骨掏出,她举着这截白骨在阳光下照了照,丝丝的黑丝已慢慢地缠上了白骨。这白骨原本藏在守庙人的拐杖内,也是他力量的来源,那拐杖断裂后,白骨掉落,她将白骨带了回来。 女鬼泡好一杯茶,正准备端给封念的时候,那白骨上的黑丝忽地朝着女鬼而去。 女鬼一惊,手里的茶杯掉落在地,茶洒了一地,也没能躲开黑丝。黑丝缠上了女鬼的脖子,化成一条黑色的小蛇。小蛇越勒越紧,女鬼苍白的脸变成了铁青色,双眼忽地滚落在地。 封念徒手一抓,将那条黑丝化成的小蛇拽了下来,用符咒直接烧了那蛇。 “才刚醒,就这么霸道,这可不好。”她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咬破手指,在空中画下一个符咒。那符咒慢慢地聚集,随后缠绕在白骨之上。 这白骨是山神庙那邪祟之物,刚苏醒就急着获取力量,居然连女鬼的鬼气也不放过。 “好了,别怕。”封念转身安慰了女鬼几句,可惜了那杯刚泡好的茶,她还没喝上半口呢。 见她遗憾地盯着地上洒落的茶水,女鬼将自己的眼睛按回眼眶后,很有眼色地又泡了一杯过来。 饮下一杯热茶,她开始筹划下一步,白骨在她的手上,山神庙内的那一位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与其等着它上门,不如自己主动出击,将主动权握在手上来得更好一些。 下了决定,她想不也想地躺在了床上,先睡上一觉,否则哪里有力气对付邪祟呢。 一旁的女鬼望着沾着枕头就入睡的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它好不容易才将被子叠好,外面地上还有一大滩茶水要收拾,怎么做鬼也要那么辛苦。 ———— 梦里,她又回到了封家祠堂。 这次在祠堂内的一个偏殿前。轻轻推开偏殿的门,偏殿内的布置,让她有些诧异。流苏帐幔随风轻摇,左侧是一扇窗户。靠窗摆着一张紫檀木梳妆台,台上摆着菱花铜镜和首饰盒。明显就是女子的闺房。祠堂内怎么可能会设置女子的闺房? 一旁的衣架上,挂着一件精致的嫁衣。宽袖窄腰,繁复的绣花花色用金线缝制,衣袖口是金色的珠片,整齐地镶嵌在上。奇怪的是,这嫁衣居然是黑色的。 “黑嫁衣,葬天坑。不入坑,诅咒生。咒封家,生阴胎。” 一见这嫁衣,她又恍若听到了姑姑封恒欣口中不停念叨的歌谣。 她往前走去,伸手抚上黑色嫁衣的时候,衣袖口那金色的珠片忽然幻化成一条金色的蛇,大张着口朝着她扑了过来。 那忽然出现的金蛇,让封念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一头的冷汗,刚才梦境中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 祠堂一向是各大家族庄严神圣,供奉先祖的地方。封家祠堂偏殿,怎么会被设成女子的闺房?更奇怪的是,黑嫁衣会在其中。姑姑一直在唱着的那首歌谣,又有什么含义?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 再次来到巷子口,迎接她的是蔡家的一整家人和魏聪。 “大师,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一见到封念的身影,陈春妮就迫不及待地要朝着她跪下了。 她手一用力,陈春妮就跪不下去了。蔡燕珍见状,知道封念不愿受陈春妮的礼,也在一旁扶住了陈春妮,轻声劝道,“妈,你别急啊,大师既然来了,就肯定会救弟弟的。” 封念抬头望了站在角落里的魏聪一眼。 感受到她投来的目光,魏聪往后缩了缩,他是急着要救蔡育霖,这才事无巨细地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给了蔡家人知晓,自然也包括了封念的存在。他也不是故意没有事先问问封念愿不愿意出手。 她收回目光,望着眼前一脸着急的陈春妮,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事情你们应该都知晓了,我可以顺手将蔡育霖带出来;但是,他五识被封,要让他醒过来,须得你们自己商量。” “愿意,我愿意折寿,”陈春妮想也不想地喊道,她失去了儿子整整十年了,她不会再让儿子离开她身边的。 “那一切,等我把人带回来再说吧。”封念丢下这话后,便转身离开。她离开,能让蔡家的人还有时间想清楚是否愿意付出寿数,也是因为邪祟已经开始恢复,不能继续耽搁下去了。 ———— 当天边最后一丝亮光收回黑色的幕布后面,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封念来到山脚处,抬头一望,山脚往上的地方都被一层薄薄的冰霜所覆盖,越往上,冰霜越厚。被冰霜盖住的灌木丛,已经枯黄。 这是山神庙的邪祟清醒过来后,为了尽快恢复本身的力量,所以才吸食周围的生机所致。看来要尽快动手了,否则等它彻底恢复过来,怕是不好对付。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顶走去。刚一踏进山脚处,“嘶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不用看都知道,是今天碰到的黑蛇群。 那些黑蛇,比今日看到的时候体型大了一圈,随着邪祟能力的增强,它们也跟着见长。但它们在见到封念的时候却没有急着扑过来,因为它们没忘,今日她挥出的火焰符烧了不少的蛇,还有一些是徒手被她解决的。 “我没工夫和你们在这里瞎耗,”她直接亮出了手里的火焰符,真麻烦。 拦路的黑蛇群,并没有给她造成多大阻碍。她从山脚,一路来到了山神庙庙外。 和今日不同的是,被黑幕笼罩下的山神庙阴气更重、更浓了些。外面的地上都覆上了厚厚的一层冰霜,稍不注意,就会脚滑。 她脸上的神色凝重了几分,邪祟恢复得很快,不知被困在山神庙内的蔡育霖如何了。 不再多加思考,她朝着紧闭的山神庙走去。刚一走到山神庙前,原本紧闭的大门忽然朝里打开了。 刺耳的开门声,打破了寂静的四周。 (本章完) 第35章 黑灵蛇 第35章黑灵蛇 伴随着刺耳的开门声,守庙人那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山神娘娘请你入庙内。” 封念的嘴角笑起了一个弧度,它以为大开庙门,就能奈自己何。反正这大门不打开,她自己也会打开的。得了,省了开门的力气了。 毫不犹豫地跨过山神庙的门槛,她见到了一脸虔诚跪拜在蒲团上的蔡育霖。双手合十,双眼直视前方的山神娘娘塑像,只是双眼无神。不仔细看,难以发现他的眼睫毛上还结了一层细细的冰霜。五识被封,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反应了。 将目光从蔡育霖身上收回,她抬头望着摆放在正中央的山神娘娘塑像。 头戴花蔓宝冠,手提花篮,面带微笑,一头乌发高高竖起,恍若一名即将飞天的仙女。这就是山神庙内供奉的山神娘娘。 “世人要是知道,山神娘娘并不能护他们平安,你猜他们会怎么想?” 她的话一落下,原本恍若仙女的山神娘娘雕像开始崩塌,一块一块的石头开始剥落,很快,就能隐隐看到里头藏着的黑色身影。 “兮兮秫秫”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殿内回荡着,她知道,那邪祟被自己激怒了。 “哪里来的毛丫头?”只见一名与雕像一模一样的女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一身黑色的纱裙拖拽在地,头戴花蔓,腰身盈盈。她连正眼都不曾给一个给跪在蒲团上的蔡育霖,而是缓缓地朝着封念走来。 封念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装成仙女一般的邪祟。能打架解决的,就不多言了。她直接挥出符咒,金色的丝线缠住了邪祟。 “玄术师?只是区区法阵而已。”那邪祟根本就不曾将她挥出的法阵放在眼里,只见它双眼一闭,一睁之间,金色丝线尽数断裂。 “原来你真的是蛇,可惜我没带雄黄来。”封念一脸狡黠地笑了,那邪祟在弄断法阵之时,双眼的瞳孔变成了黄绿色,不停地收缩着。 邪祟的真身被她看穿,它有些气急,直接张大了嘴,嘴里伸出一条红色的、带着粘稠液体的蛇信,它要用这蛇信把封念卷起来,吞入腹里。 封念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被蛇信卷住,她灵活地往旁边一躲,蛇信卷中了石柱。“啪嗒”一声,石柱应声而倒。石柱支撑着的屋顶也随着塌陷,瓦片哗啦啦地掉落,扬起了一阵灰尘。 她和邪祟打斗的动静不小,但蔡育霖仍一动不动地跪在蒲团上,守庙人也安静地站在一旁。似乎就算整座山神庙塌了,他们也不会挪动半步。 不行,不能在庙内继续打下去了,不然蔡育霖的安全得不到保障。她想了想,唯有尽快将邪祟引出山神庙。 口诀起,手里的符咒尽数化成利刃,朝着邪祟而去。那邪祟避过了一个又一个利刃,却没能避过最后一个,它的脸被利刃划过,红色的珠子慢慢地渗透了出来。 “你居然敢划花我的脸!”邪祟虽原身为一条蛇,可她却和世上的女子一样,极其看重自己的容貌,容貌一花,它身上的戾气开始增长。 “是挺花的,要不我再给你来一刀,让你脸颊对称?”封念一边激怒邪祟,一边慢慢往庙外退出去,她就是要引得邪祟来追自己。 为了将邪祟引出山神庙,封念不禁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踏出了山神庙外。 邪祟以为封念要逃,立即显出它的原身。一条通体黝黑,带着黄绿色双瞳,直立起来甚至比山神庙还高的巨蛇出现了,但它长长的蛇尾,却缺了一小节。 巨蛇出现后,原本在四周徘徊不前的小黑蛇纷纷来到它的前面,朝着它微微弯下了腰,似乎是在表达它们的敬意。那些黑蛇怕了封念,所以刚才迟迟不敢向前一步,在来的路上,她灭了不少的黑蛇。但邪祟显出原身后,它们立即将她造成的恐惧抛到了脑后。 “你是灵蛇?”封念有些不确定。据记载,上古灵蛇能让世间所有的蛇都俯首称臣,只是灵蛇早已灭绝。 “小丫头,能认出我的本身来,说明你还不傻;我本不欲与玄术师为敌,可你不仅踏入我的地盘,还想灭了我,我绝不能留着你。”黑灵蛇的双瞳停止收缩,直视封念所在,恍若下一秒就要将她吞入腹中一般。 黑灵蛇对她强烈的敌意,让四周所有的黑蛇都齐齐朝着她扑了过去。黑蛇们露出它们尖锐的利齿,如同一大滩移动着的黑色巨影,想要把周遭的一切都一同淹没在黑暗中。 封念发誓,这绝对是她平生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蛇,她挥开了前面几条蛇后,后面立即有其他的蛇扑过来,没完没了的,根本就灭不完。她的运动服上早就沾上了蛇的牙印。 虽然她不怕蛇,但这么多的蛇一同朝着她扑过来,还是有些棘手的。她忽然奋力跑出蛇群的袭击圈,朝着一旁而去。 从旁观看一切的黑灵蛇,发出“嘶嘶”的声音,它以为这玄术师已经不行了,只能逃跑。“抓住她,别让她逃了。”它用蛇语,朝着蛇群再次下达命令。 蛇群自是无令不从,纷纷追着封念而去。此时,一阵空洞的响声响了起来。 她拾起一根竹竿,开始敲打。这阵空洞的响声,便是竹竿发出的。奇怪的是,这竹竿发出的简单竹响声,居然吓退了不少的蛇,其他蛇则唯唯诺诺,不敢继续向前。 竹竿打蛇,是一种古老的法子。用竹竿熟练的人,能一下打中蛇的七寸。若不能,竹竿上的尖子也能戳中蛇身,让蛇重伤。所以一听到竹响声,蛇群们立即吓得倒退,迟迟不敢上前,要不是迫于黑灵蛇,它们早已四散逃去。 “你找死”,黑灵蛇见蛇群被她吓得迟迟不敢上前,决定亲自动手。断了一节的蛇尾一缩,整条蛇向更高处跃去。 封念只来得及躲开黑灵蛇的攻击,左手却被它的蛇尾重重甩中,疼痛感袭来,眼前忽地一黑。 黑灵蛇见状,自知这是一个除掉她的好机会,便将蛇尾高高悬起,对准了她。 重重一尾下去,青石砖被拍碎,碎石块四下飞溅,周围的尘土迷了四周。待尘土散去,黑灵蛇原本欣喜的表情逐渐阴冷,因为封念在它的重击下安然无恙,一层淡淡的紫光环绕在四周,形成了保护圈。 这层紫光,让黑灵蛇忆起了过去,“你是封家人?” “没错,”她笑着回答道,刚才她没躲,就是因为动用了手镯的力量护住了自己。 (本章完) 第36章 家主标记 第36章家主标记 “没想到,一个小丫头,居然是封家家主,”黑灵蛇仰天大笑了几声后,那双黄绿色的瞳孔转动的速度更快了些,“你们封家人用我灵蛇一族的鳞片做嫁衣,还说我数百年前作恶,联合其他人将我困在此处,这样的仇,我不能不报。” 话音一落,它快速地张大蛇口,咬住了封念的左手。 炙热感,让这条巨大的黑灵蛇不得不松开了蛇口。松开口后,尖锐的牙齿上还冒着白色的烟雾。 她轻轻地晃了晃左手,她知道,黑灵蛇早已发现她左手上戴着的手镯就是法器。只可惜,黑灵蛇想要将手镯连同她的左手咬下来的计划没有实现,因为手镯击退了它。只是这灵蛇,怎么会错认她为封家家主呢。还有嫁衣的事情,她恍惚间又记起梦中偏殿那件黑嫁衣。 可她并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因为一瞬间,她看到了眼前这黑灵蛇的过往。手镯将黑灵蛇的一段过往让她见着了。 数百年前,黑灵蛇潜入村庄,吞食牲畜,甚至在灾荒年,还吞食婴孩,害得村庄内人心惶惶。 为了让黑灵蛇不再为祸村庄,当时的封家家主带头,和其他几家玄术师一同出手,将它镇压在此处。 后有不知情的村民,以为是山神娘娘的庇佑,才使得村庄内一切安详,竟将黑灵蛇被镇压之处供奉起来,在此建了山神庙。还特地设了守庙人一职,来守护着山神庙。受了村民香火的黑灵蛇一直在伺机恢复它的力量,直到蔡育霖的出现,让它真正苏醒。 “死丫头,你居然窥探我的记忆!”黑灵蛇发现它的记忆被封念所见,急得甩了一下尾巴,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数百年前,你就已然作恶了,现如今,还不知悔改,”她亲眼所见,明白了黑灵蛇多年被封在此处的原因,现在也不打算留手了。 口中开始默念咒语,今日,绝不能让这黑灵蛇逃了,一定要将它继续镇压在此地。 黑灵蛇也不是泛泛之辈,在见到她的举动后,知道这是要准备对付它了。它将蛇身高高盘起,做好迎战的准备。这一仗,它绝不能输,它也不会输,它应对的,只是个黄毛丫头而已,就算这丫头手里持有封家家主特有的标记;它是不会认错的,当年,就是封家家主使用封家特有的法器,将它镇在了山神庙下数百年。 四周的雾气更重、更深了些,封念知道,黑灵蛇已开始将四周的戾气凝聚起来,它不是一个简单的邪祟,绝不可能束手待毙;她尽量不让自己受到影响,继续默念咒语。 黑灵蛇不再伺机待动了,它直接弓起身,张开蛇口,一条巨大的红色的蛇信吐了出来,“嘶嘶”的声音响彻天际。在它的召唤下,无数的黑蛇开始涌动,盘桓在封念的四周,蠢蠢欲动。 它一声“嘶”的响声发出,原本盘桓在四周的黑蛇奋不顾身地朝着她而来。只可惜,都重重地坠落,因为她的四周,是一层淡紫色的保护圈。 黑灵蛇见状,准备亲自出手,然而就在它准备一举跃向封念的时候,此时才发现,它居然被密密麻麻的紫色丝线困住了。 “现在才发现,晚了。”封念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打从一开始,她一直在四周跑动、躲闪,就是为了趁机能在四周画下符咒,现在大功告成。 “哦,对了,告诉你一声,这符咒是凤仙花花汁所绘制的,虽然我今日忘了带雄黄,却带了凤仙花花汁来。” 蛇最怕雄黄和凤仙花,现在,黑灵蛇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暂时牵制住黑灵蛇,她开始准备启动镇压阵法。当年的封家家主是在其他玄术师的帮助下,才将黑灵蛇镇压在此处。现如今,黑灵蛇虽刚苏醒不久,力量没有全然复苏;可要仅凭一人启动阵法还是困难重重。但,她不会退怯。 她拿出了那节白骨,握在了掌心中。 “原来我的尾骨在你手里,”黑灵蛇在紫色丝线内摆动得更加厉害了。当初,为了让守庙人帮它恢复力量,它忍痛截下它尾巴最末尾一截尾骨,制成拐杖,让守庙人拥有了它的一部分力量;只是没想到,尾骨居然握在了封念的手里。如若她用尾骨施咒,自己再次被镇压的机会将大大增加。 封念没有搭理黑灵蛇,开始念起镇压阵法的咒语来,她动用了手镯的力量,只为了尽快能够启动阵法,黑灵蛇的尾骨在她手上,也能削弱它的一些力量。 数百年前,封家家主便料到了黑灵蛇会有恢复力量、苏醒的那一日,为了让后人能够顺利再次镇压黑灵蛇,在建造山神庙的时候,四周的石柱其实就是以镇压阵法四角为主,只要有人念及镇压咒语,便能顺利再次启动阵法。只是,他并未向村民们提及建造山神庙的用途,其实是为了镇压这灵蛇。 阵法启动,黑灵蛇被困,它似乎像是一条刚冬眠起来的蛇,又似乎像是一条被冻僵的蛇,蛇身挪动很慢,很慢。它黄绿色的双瞳紧紧盯着封念,它的恨,早已溢出了眼眶。黑灵蛇逐渐被阵法包围,巨大的蛇身正慢慢下沉。 四周,紫色光芒开始闪现。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黑灵蛇知道,这是镇压阵法再次启动了。数百年前,它就是因为阵法被困在这山神庙内不得动弹,不知日月、不辨天日,现在它又要再一次被困住。不,它不愿。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它开始甩动尾巴和蛇头。费劲所有的力气,黑灵蛇挣脱出来,它的蛇皮被紫色丝线勒得裂开,露出了里头粉色的肉,上头沾染了血迹,它不在乎,它只求离开这个困了自己数百年的地方。 封念见状,加快念咒的速度,还挥出了不少的符咒想要制住黑灵蛇。 可黑灵蛇一甩尾,巨大的蛇尾打中了山神庙的一角。无数的瓦片落入了山神庙内。 糟了,蔡育霖还在里头。它就是料准了封念不会弃蔡育霖不顾,所以才特地打中山神庙。为了救人,她冲进了山神庙内。 外面的一切,都不曾影响蔡育霖,他仍双眼紧闭,跪坐在蒲团之上。 一阵巨大的风刮起,蔡育霖的衣袖被刮开,左手上露出了一块胎记。守庙人一看,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轰隆”,山神庙已塌陷了半边,屋顶上的横梁摇摇欲坠,眨眼间,横梁直直坠向蔡育霖所跪的位置。 她就算速度再快,也来不及将蔡育霖从坠落的横梁下拉出。 (本章完) 第37章 剥皮 第37章剥皮 就在封念以为蔡育霖会丧生在那坠落的横梁之下时,守庙人竟然费力托住了横梁,“快,带他走。” 虽然好奇为何守庙人会救下蔡育霖,可她没有任何迟疑,立即将蔡育霖从守庙人撑着的横梁下拽出来。 见到她已将蔡育霖带离,守庙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么多年了,终于让他等到他想等的人了,他再无遗憾了。他的身体渐渐透明,这是灵体已经开始消散的迹象。 “你为什么——”其实她是想问一问守庙人为何要这么做,当初明明是他将蔡育霖引来这山神庙,害得他五识被封,在千钧一发之际却又救下他。 守庙人已无力回答了,他很快就消散,化成了点点的光亮。束缚灵执念一消,就会消散在尘世之间。 带着蔡育霖从快要倒塌的山神庙内出来,外面也是一片混乱,石柱尽数倒在了地上,其中几根拦腰折断,周围都是黑灵蛇留下的血迹,还有几片脱落的蛇鳞片。 在蔡育霖四周布下阵法,确保他的安全后,她立即起身,朝着黑灵蛇离去的方向追去。今夜,决不能让黑灵蛇逃脱,否则不知道外头会有多少人会受到它的祸害。 一直追寻到接近山脚的地方时,她终于见到了黑灵蛇,只是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条没了蛇皮和蛇鳞片的灵蛇。 她走近一看,黑灵蛇早已断气,一双黄绿色的蛇眼惶恐地望着前方,似乎刚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它身上的蛇皮从头到尾被人整齐地、利落地剥下。蛇血还是温热的,说明它才断气不久。 她望了望四周,除了虫鸣声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 到底是谁,是人还是邪祟,为何要剥下黑灵蛇的蛇皮连带鳞片。 断了气的黑灵蛇,落在外头的蛇肉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坏,很快就见到蛇骨,蛇骨在接触到空气后,逐渐变成黑色,化成黑烟消散。只有路上遗落下的黑色粉末,说明刚才黑灵蛇真的是死在了这里。 她握了握手里的蛇骨,因为她在蛇骨上设了咒,所以这截蛇骨并没有随着黑灵蛇的死去一同消失。 月被云盖住了,周围又暗了下来,如同她看不清一切一般。她没有来得及问黑灵蛇关于鳞片做成嫁衣的事情,它就被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剥了皮、咽了气。 ———— 将蔡育霖带回蔡家后,蔡家的人高兴的表情溢于言表,但见到蔡育霖没有丝毫的反应后,他们的脸上又露出了担心与着急。 令封念没有想到的是,魏聪居然深夜仍候在这里。 “大师,我愿意用寿命换回我的儿子。”陈春妮尤记得封念所说的话,只要能够救回她的孩子,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愿意。 “我话说在前头,寿命换出去了,就不能要回,而且我不保证一定能成功。”她将一切可能造成的后果都说了。 陈春妮握着蔡育霖没有温度的右手,笑着回答,“我不会后悔的,大师,请你帮忙。” 封念接受了蔡家人的委托,她抽出陈春妮的寿数,制成了符咒,并用了黑灵蛇遗留下来的白骨,开始唤醒蔡育霖,使用白骨,机会会增加不少。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唤醒他,否则他再无清醒过来的机会。 ———— 那白骨上的记忆,如潮水一般出现在了封念的面前。那是守庙人的记忆。 在一个寒天腊月里,还是婴孩的我,被人丢弃在山神庙门前。被前守庙人发现的时候,我早已被冻得浑身发紫,差点没了气。他将我抱在怀中捂了整整一夜后,我才缓了过来。 虽不知道我被人丢弃的原因,可前守庙人一直告诉我,亲生父母离开我,定然是有他们的缘由,在那个年代,孩子多,吃不饱,是常事。他让我不要心存怨念。他给我起名守坚,守着坚持的意思。我学会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喊他“爷爷”。他离开后,我就几乎忘了我的名字,因为除了他,没人会喊我的名字。 见山神庙内收留了个婴孩,山下的村民一来山神庙祈求,总会顺手带来一些家里孩子吃穿的物品过来,我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他让我要记着这些人的恩情,让我替他们守好山神庙,让山神娘娘保佑他们一切安康。 就这样,我在山神庙内慢慢成长着,每日看着村民来庙里上香祈求,望着他仔细地清扫着山神庙四周的枯叶,听着悠长的梵音、闻着淡淡的佛香入睡。日子过得安静而平和。我渐渐长大,他的腰渐渐佝偻。 打破这安静日子的,是在一天清晨。一直来山神庙祈求平安的村民们,扛着铁锹、榔头,扬言要砸了山神庙。 几天前的暴雨,让山体塌陷、滑落,落下来的山石,压死了住在东侧的不少村民。他们认为,山神娘娘受了他们多年的香火,却根本就没有护着村里的人,让村里人死伤无数。 他毫不犹豫地拦在了最前头,铁锹和榔头一下一下落在了他的身上。血,一滴一滴地从他身上滴落。 我哭着推开失去理智的村民们,哭着让山神娘娘出来护着他。我做的一切无济于事,回应我的,只有村民愤怒的吼声。 后来是村长爷爷及时站了出来,安抚住了愤怒的村民们,带走了他们。 他缓缓站起身,捂着伤口,笑着对我说无妨,村民们失去亲人,悲伤遮住了理智,他们只是想要找个发泄的出口而已。 那日之后,山神庙似乎成为了一个被村子里遗忘的地方,村民们不再到山神庙祈求,不再踏足山神庙半步,他们开始搬迁,搬到更加空旷、更加富足的地方去了。只有我和他,仍守在山神庙里,每日朝起扫落叶,日落而息。鼎内的香灰上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尘,他的腰更加佝偻了。 前守庙人是在一个寒夜去世的,那天夜里很冷,和我被遗弃的那天夜里一样冷。我哭着求爷爷不要离开,他只笑着望着我,眼神渐渐涣散。 我把他埋在了山神庙后方,每日三柱清香,还有他,最喜爱的野果。 我曾无数次质问过山神娘娘,为何要带走他,带走属于我最后的一丝温暖,却不曾得到半丝回应。 渐渐的,我到了他的年纪,虽然我努力维护着山神庙,可瓦片终究缺了,油漆终究掉了。我知道,我快要见到他了。 寒冷的夜里,我浑身无力地躺着,望着缺了瓦片的屋顶,在心里祈求山神娘娘能将我带到他身边,让我陪着他一起,无论是继续守着山神庙,还是在地狱内轮回。只求能再次见到他,那束我生命里唯一的光,那丝我生命里唯一的温暖。 (本章完) 第38章 心愿 第38章心愿 或许我的祈求,山神娘娘真的听到了。一抹黑色的影子袭来,在我面前落下,化成一个美人。 她笑着问我,“可愿意继续守着山神庙?” 我忘了我是如何回答的,只记得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化成一条黑色的巨蛇。我看到墙上的倒影,蛇尾断了一截。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我的脸上,窗边,多了一根漆黑的拐杖。我伸手一握,力量注入,原本无力起身的我又能起身,但我发现,阳光下的我,没了影子。但我不在意,我的心愿还没有完成,我不能离开。 周遭的山充满了原始气息,渐渐有旅人或驴友来到山里来。我怕有细心的人看出异常,不时抓着食影虫,用它们捕获的影子编织成一整张影子,踩在脚下。在阳光下,我又有了影子,又是那个数十年如一日守着山神庙的守庙人。 十年前,一对前来旅游的夫妇,来到了山神庙内。 我听到了那女人的心声,她说她叫姚洁,她祈求山神娘娘让她能够拥有一个孩子。 跪在她蒲团隔壁的人,叫陈静,她祈求山神娘娘让她拥有一笔财富,她想要替儿子凑足彩礼钱。 解签的时候,我笑着告诉她们,她们的愿望,山神娘娘都会替她们一一实现。 果不其然,陈静将她的外孙蔡育霖送给了姚洁抚养,姚洁给了她一笔钱。两人的愿望都实现了。 十年后,那男孩子来到山神庙,跪在蒲团上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他来了,他是山神娘娘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他的出生年月,正巧与山神娘娘需要的相符。只要他献出七识,山神娘娘就会恢复原来的法力。更巧合的是,他是陈静的亲外孙,是姚洁的养子。 我给了他一条黑蛇化成的吊坠,每日都在他身上吸取着精力。山神娘娘开始苏醒了,它清醒过来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我知道,距离它恢复力量的时间已不久了。 那孩子经常诚心来山神庙祈祷,祈祷他郭家祖母能恢复健康。我让他如愿了,他来山神庙的时间越发勤快了。每次来,他会顺道捎上一些东西给我,接过我手里的扫帚主动打扫四周的落叶。 因为蔡育霖的到来,我脸上的笑容多了,只是我不曾发觉而已。我甚至曾动过让那孩子远离山神庙的念头,却最终放下。因为山神娘娘承诺过我,只要她彻底苏醒,就让我见到爷爷。蔡育霖是最关键的一步,我不能心软。 就这样,蔡育霖的七识逐渐被封,他被黑蛇化成的吊坠带回了山神庙,诚心跪拜在山神娘娘面前,成为了虔诚的信徒。 直到那名玄术师寻了过来,在搏斗中,我看到了蔡育霖左手上的胎记,这个位置和爷爷胎记的位置一模一样。原来我寻了许久的爷爷早已重新投胎为人,来到了我的身边,我差点害了他。 记忆戛然而止。封念也最终明白了,为何最后关头,守庙人不惜背叛黑灵蛇,也要换得蔡育霖的安全。 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蔡育霖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下清醒了过来。他说,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陈春妮的头上多了一撮白发,她笑着握住了蔡育霖的手,孩子的手终于暖了。 ———— “收到款项200元,”一大早,还在赖床的封念手机就响起了收到款项的声音。 山神庙的事情之后,魏聪给她打了一张借条,不过是分期付款的。她也想不通,堂堂的魏家小少爷还个钱居然还需要打借条,而且还是分期付款那种。 听到她收到了钱款,右侧身旁忽然有些阴风阵阵。她一扭头,只见女鬼和两纸人都眼巴巴地望着她。 “好,知道了,你要喝酸奶,你要喝纯牛奶,你要果汁,”她顺着方向说过去,将女鬼和两纸人想要的东西说了出来。 女鬼和两纸人见她准确无误地说出它们想要的饮品,不禁一脸谄媚地点了点头,随后各自分散,女鬼打扫屋子,两纸人晒被子。说到晒被子,其实就为了让她早点起身,把被子从她身上拿走,挂在竹杠上,它们本就不能见阳光,说是晒被子,还不如说是挂被子更合适。 望着它们忙碌的身影,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想必也只有她,才能享受到女鬼和纸人提供的家政服务了吧。 被女鬼和两纸人这么一闹,她也没心思继续赖床了,干脆起身。 锁上房门,将女鬼和两纸人留在屋里,她走出了这栋楼。 外面,阳光明媚,没有树木遮挡的地方,均匀地洒满了阳光。从外头望去,她租住的楼房外墙破旧,爬满了藤蔓。但她租住的房子却不难辨认,因为每天晚上女鬼总会拿起抹布擦窗户上的玻璃,那扇明净的窗户,就是她的屋子。 “您好,请问是封小姐吗?”一名身穿西装的人拦在了她的前头。 ———— 依山傍水,鸟语花香。要不是细看,绝不会发现一座宅子就耸立在其中。 《相宅经》中提及“明堂润,子孙尽豁达;明堂宽,代代作高官。”意思就是,明堂见水,子孙多财。明堂宽阔,子孙多贵气。 这处地方,都满足了。这里绝对是尊城最好的风水宝地。 “这里,如何啊?”一名和善的老人笑着问道。 “甚好。”封念如实地回答道,她被人请到了这处宅子里。她问过带她来的人,只是那人什么都没说,只说到了之后,她就知道为何请她过来了。 “丫头,你和你爷爷说的一样。” 老人和她的祖父年纪差不多,精神矍铄,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羊毛衫,她觉着这老人与魏圳眉眼间有些相似。只是这人提及她的祖父,是祖父的旧识吗? 老人摆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封念跟上自己。他们来到了宅子内的一处会客厅。 他们刚一坐下,立即有人送上了香茶。 “不知道老先生请我过来,是要问卦?还是看家宅?”她直接问了出来,虽然对方没有恶意,但还是问清楚,心里头有个底好点。 老人正斟酌用词,准备开口的时候,忽然响起一阵喧闹的声音。 “我不同意!爷爷,你怎么可以随便给圳叔找个未婚妻回来?我不同意!” 封念觉着这声音十分熟悉,转头一看,得了,还真的就是她的欠债人,尊城魏小少爷魏聪。 “怎么那么不懂礼貌?没见有客人在吗?”老人收起了脸上的和善,一脸严肃地望着出来搅局的魏聪。 魏聪却并没有因为老人的隐隐发怒而停止继续发言,“爷爷,现在已经不流行盲婚哑嫁了,现在都是两情相悦、心心相印,你这样,圳叔怎么可能会答应。” (本章完) 第39章 婚约 第39章婚约 盲婚哑嫁?两情相悦?魏聪读书一般,但用起四字词语来,还是可以的嘛。哦,封念知道了,原来这位老先生请她来,是要替魏爷和他的未婚妻合时辰,看姻缘的吧。 “曾爷爷,你不好意思赶人,我来赶,你给我出——”在看到封念之后,魏聪的“去”立即咽了下去。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的债主是圳叔的未婚妻?不,这不可能,她肯定是到魏家来向自己讨债来的。 听到魏聪称呼眼前的老人为曾爷爷,她不难猜出这就是魏老先生魏规昌。 “魏老先生,这合时辰,看姻缘可以改天,您先忙吧。”她站起身准备离开,她一个外人听别人的家事不大好,更何况还是有关魏爷的未婚妻。要是尊城里的女孩子知道魏爷居然有未婚妻,肯定心碎了一地。 对,曾爷爷肯定是请封念来替圳叔合时辰的,她这财迷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圳叔的未婚妻。魏聪也在一旁赞同地点了点头。 “孩子,你等会。”魏规昌示意封念安心坐下,转身对一旁候着的管家吩咐道,“把小少爷带下去。” 或许是得知了她是来替圳叔看姻缘的,魏聪顺从地回去了。 “孩子,刚才你听到了,我就直接说了吧。你和阿圳两人是有婚约在身的,这是你们小时候,我和你祖父给你们定下的。”魏规昌见她一直提及合时辰的事情,自知她应该是误会了自己请她来的目的了。 “魏老先生,您就别开玩笑了,我祖父从来都没说过给我定过人家的事情,”魏规昌的话,让她更加坐不住了。 魏规昌知道,仅凭他的一己之言,是难以让封念信服的。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封信,递给她,“孩子,这是你祖父留下来的信,你看看吧。” 信封的封口处,是用火漆封住的,火漆上是她熟悉的封家印记。拆开信封,里头的字,她再熟悉不过了,是祖父的字。 “孩子,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祖父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封信,封念来来回回看了三遍,将信上的内容都记在了心里。她将信重新折好之后,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口袋里。 “魏老先生,谢谢您,”她朝着魏规昌鞠了一躬,谢谢他帮着自己保存祖父的信件,谢谢他愿意在祖父离世之后仍遵守承诺。 魏规昌轻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不容易,父亲死了,母亲离开,还被封家其他人赶了出来;听闻现在一个人租住在凶宅里,也不知道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难怪老朋友当初让他帮这个忙。 “孩子,要是你不愿意——”他也不忍心勉强封念接受婚约,毕竟他的孙子是什么情况他清楚。要是封念不愿意履行婚约,他也会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尽力提供一些庇护和帮助的。 “我会履行婚约,”封念开口应承了下来,这婚约是祖父替她定下来的,虽然祖父当初是存着让魏家给她提供庇佑的目的,但这份心意她收下了。不过就是一份婚约而已,难道还能难过对付邪祟。 一抬头,发现魏圳恰巧从外头回来,碰巧听到了她愿意履行婚约这句话。 今日,魏圳着了一套深蓝色的西装。很显然,他一进门,就听到了封念应承下婚约的事情。 “阿圳,她就是封念。”魏规昌很高兴她欣然接受了婚约,忙不迭地向魏圳介绍起了封念。 “封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抬头对上了封念的眼眸,这是一双漆黑明澈的眼眸,灵动又俏皮。 “你们见过?”魏规昌皱了皱眉,他知道魏圳在尊城虽然叱咤风云,可就是讨厌有女人靠近他。这下惨了,封念该不会是被魏圳威胁过不要靠近他的人之一吧。好不容易他要有个孙媳妇了,难不成就这么被孙子吓跑了。 “魏爷好。”她努力挤出个笑容,想要缓解尴尬的气氛,刚才应承下婚约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人家魏爷愿不愿意呢,一会要是魏爷拒绝了,那就真的是忒尴尬了。 “爷爷,这婚约您做主吧。”魏圳的语气不轻不重,听起来情绪平和。 魏规昌思考了几分钟后,这才回过神来,让他做主,不就是答应了。“好好好。”他接连说了三个好字,高兴的情绪表露无遗。 “你们坐,我去吩咐厨房加菜,小念啊,今天在这里吃饭哈。”丢下这话后,他就立即起身离开,将硕大的会客厅留给了魏圳和封念两人。 魏圳不禁有些失笑,吩咐厨房的事情,让管家去做就可以了,何必爷爷亲自去。这不摆明了想让他们两人独处,好私下了解对方吗。爷爷的小把戏越来越多了。 “魏爷,我们俩谈谈?”封念觉得,对于这桩婚约,还是说清楚好点。 魏圳眯了下眸,语气不紧不慢地扬唇问道,“想谈什么?” “我会想法子解开魏家的诅咒。”她喜欢单刀直入,不喜欢拐弯抹角地说话。 祖父给她的信上提及了他之所以给自己定下这门亲是因为希望魏家能在他离世之后给封念一些庇佑,而魏家愿意与她结亲的原因,就是魏家的男子从不曾活过二十八岁;如果自己能够替魏圳解开这个诅咒,那婚约便可自动取消。魏家给她庇佑,她帮魏家解诅咒,很公平。 他若有所思的目光望着封念那凝若玉脂的脸,他不是不知道,当年爷爷魏规昌为何会活下来,就因为遇到了封念的祖父封自鑫,他的大哥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在二十八岁那年与大嫂一同因车祸离世,独留下年幼的魏聪一人。而他,也担起了整个魏家的重任,成为了尊城人口中的魏爷。 “随你,不必勉强。”丢下这话后,魏圳起身离开,对于他能不能顺利活过二十八岁这件事情上,他从不曾抱有希望,却也不希望封念为了他付出过多的代价。因为玄术师逆天而行是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 打着饱嗝,拧开了房门,三双视线齐刷刷地投向她。 她望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忽然想起来,糟了,把给女鬼和纸人买零食和饮料的事情给忘了。 一时之间,房内的温度下降了几度。 她硬着头皮,打开手机,准备使用跑腿服务,让超市直接将零食和饮料送来。心疼啊,那跑腿费用啊。 (本章完) 第40章 未婚妻 第40章未婚妻 魏家是真的下了要庇护封念的心,翌日,就放出了魏圳已经有婚约的消息。只要封念一需要,她随时可以使用魏圳未婚妻这个名号。 走在学校的校道上,随处可以听到校园内女孩们的心碎声。 “我的男神怎么就有未婚妻了?” “我还等着魏爷娶我呢!” “在尊城里,除了我,还有谁配得上魏爷?” 从这些心碎声中穿过,她遇到了一起在咖啡厅打工的常意,只是没有想到常意也是一脸的沮丧。 “常意,你怎么了?考试挂科了?” “哎,这可比考试挂科严重多了。封念,你知道吗,魏爷居然有了未婚妻了。”常意裹紧了围巾,这天越来越冷了,而魏爷有了未婚妻的消息更如同下了一场暴雪一样,把这些女孩心里的幻想都砸灭了。 知道,她当然知道了,因为她就是魏圳的未婚妻。 “我要静静。”常意丢下这话后,把她得来的兼职介绍给了封念,因为魏圳有了未婚妻,她不想去打工了。 ———— 按照常意给的地址,封念找到了兼职的地方,这是一家花艺店。花艺店的老板名叫陈一欢。 虽然陈一欢给人一种淡雅如菊的感觉,但她的天庭尖窄,地阁宽大;天庭是额头,地阁也就是下巴。这是水克火之相,主聪明有余,运势却坎坷不平,一生多劳碌,凡事多败少成,衣禄平平。 “你就是封念?”她见封念盯着她看,不禁伸手摸了摸脸颊,以为是脸颊上又沾上了花泥。 “是的,陈小姐您好。”封念收回了目光,一不留神职业病又犯了,她立即挂上了甜甜的笑容,借以缓解刚才的尴尬。 “别紧张,在我这里工作不难,先把这些花的名字记住,还有花语,”她以为封念是一时半会仍没适应这兼职,便耐着性子把在花艺店工作需注意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封念认真地听着注意事项,碰到不明白的地方,都会询问,陈一欢也一一解答了。 在花艺店兼职了数日,她已经熟悉了店里的一切,所以陈一欢也放心留她一人看店。 “封念,我今晚要出去,一会没顾客了,你就锁门下班吧。” “好,”她笑着点了点头,从初次见到陈一欢的面相时,就知道陈一欢是个一生坎坷不平的人,但是却不曾见到她轻言放弃,每次她都会笑着应对每名来花艺店的顾客,不管是难缠的,还是斤斤计较的;细心修剪花卉,努力地过好每一天。 今日的陈一欢特地打扮了一回,化了一个淡妆,比平日里不化妆的她更好看了。今晚她要去相亲,朋友给她介绍了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人。 片刻之后,她便如约来到了餐厅内。只是在途中,她的手机不适时地响了起来。 “一欢啊,小宝看中了一辆车,我们东拼西凑还差八万块,你明天给打过来啊。” 陈一欢的手机刚按下了接听键,手机那头便传出了母亲的大嗓门。可偏偏此时的陈一欢正与好友介绍的人在相亲中。更令陈一欢觉得丢人的人,自己的手机坏了,一接听便是免提,也就是说除了相亲那人,餐厅里的其他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陈一欢尴尬了一会后,低声答道,“妈,我在外头,一会再说。” “一会我没空,我要给小宝做饭,你记得啊,赶紧把八万块打过来,我们明天好去提车。不说了,电话费贵。”陈一欢的母亲的语气中带着理所应当,急匆匆地把话说完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相亲结束后,陈一欢独自一人返回出租屋。今日相亲的人性子温和,和自己一样都是从外地来尊城打拼的。两人刚一坐下,便聊得很是愉快,相同的经历让他们似乎又近了几分。要不是因为那通电话,他们应该会有进一步的发展。 刚换上拖鞋,好友的电话如期而至。“欢欢,今晚的相亲砸了。” 陈一欢略为难过地回答道,“我知道。” 兴许是听出了陈一欢的难过,好友好心地劝说,“不是我说你,你不能再这么纵着你父母和弟弟了,谁都不愿意成为扶弟魔。” 陈一欢勉强地挤出“嗯”字,在好友的安慰下,挂断了电话。 从绿茵村独自一人离开,到尊城租下店面,陈一欢一人独自起早贪黑,凭着对花的了解,她竟也逐渐成为一名花艺师,生意渐渐有了起色。 而她的家人,也在媒体上看到过陈一欢的一次身影后,便如同附骨之疽,时不时地向她讨钱。在一次次得到满足后,更是肆无忌惮,变本加厉。 陈一欢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只见屏幕上显示的是陈二宝发来的要钱信息。陈一欢想也不想地把手机狠狠地往地上砸去,碎成几块的手机如同她的心一般,早已四分五裂。在家里人的眼里,她就纯粹地是一个提款机而已,所谓的家人,从未关心过她的冷暖。 ———— 晚上九点多,花店内已没有顾客了,收拾好店里的一切后,封念将店门锁好,准备返回了。 门外,停着一辆低调奢华的轿车。 起先她并没有太过在意,当她经过这车的时候,车窗忽然被摇了下来,只见魏圳那独特的声线在里头响起,“上来,我送你回去。” 她本想拒绝,只是一回头,发现不少路人把目光都投了过来,这车太引人注目了。虽然她对轿车了解不深,但魏圳的这车她刚好听说过,这是限量版的,且整个尊城只有一辆,就在魏爷名下。这不是摆明了告诉人家,车里的人是尊城叱咤风云的魏爷吗。 为了避免引来更多的关注,她默默地拉开了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座。 “魏爷好,您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她还是将心里的困惑问了出来,她时常兼职的事情魏规昌知道,但在哪里兼职,她却没有透露。 “只要有心查,都能知道。”魏圳递过来一个本子,“这里头记载了能够查到的关于魏家的成年男人在二十八岁时的各种死法。” 哦,封念记起来了,她和魏规昌提过,想要知道魏家男子的情况,她要试着能不能从中找到方法。 接过本子,她望着魏圳的侧脸,认真地承诺道,“我会让你安然度过此生的。” 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对他做出这样的承诺,虽然他早已将生死看淡了,但这承诺让他的心动了动。 ??谢谢各位投票票、打赏和投豆豆的小可爱 ? ???? (本章完) 第41章 大凶阴物 第41章大凶阴物 “如果可以,救下魏聪吧,至于我,随缘。”魏圳缓了缓,将他的心愿说了出来。现如今魏家的嫡支剩下爷爷,他和魏聪。 当年,封念的祖父救下了爷爷,却未曾能够救下他的大哥,魏聪的父亲魏季。骤然失怙,让年幼的魏聪大病一场,后来救了回来后,魏规昌对魏聪多有疼爱,可也使得魏聪养成了有些霸横的性格。长兄如父,多年来,大哥待他一直很好,所以他希望魏聪能安稳度过一生,算是自己能给大哥一个交代。 “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叔侄两人有事的;再说了,魏聪欠我的债还没有给完呢。”封念说完这话,又转头望向魏圳,“魏爷,要不你先替魏小少爷把债还清了呗。” “谁欠的,谁去还。”他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让他替魏聪还债,有趣。 到了封念租住的房子后,魏圳这才想起了为何这里被人称为凶宅。 多年前,这里曾经发生过灵异事件,后来居住在这里的人经常见到鬼,半夜还会听到接连不断的哭声和脚步声。现如今这里头已经几乎无人胆敢居住。四周的藤蔓已多年无人修建,沿着楼房的外壁一直攀沿生长。路灯昏暗,带着一种白蒙蒙的感觉。 “为什么不住在学校里头?”他记得封念还在读大学,照理,是住在学校内的宿舍的。怎么会搬到这里来。 “因为在学校里头禁止鬼做家政服务,我每天晚上还需要听鬼讲故事才能睡得着。”封念露出调皮的一笑,向魏圳道了一声谢,便独自走向那栋凶宅。 望着封念逐渐远去的背影,他觉着这女孩似乎有些孤寂,抬头一看,一扇擦得发亮的窗户边,闪过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原来,鬼还提供家政服务。 吃过一碗热腾腾的方便面,封念坐下来开始翻看魏圳给她的那本魏家人各种死法的笔记。从心脏病发到车祸死亡、从被高空坠物砸中再到溺水身亡、居然还有吃东西被噎死的,魏家男子的死法千奇百怪,真的是让人防不胜防,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在二十八周岁那天身亡的。 “这么多种死法,难怪魏家千防万防,都还是有人死,可魏家到底被下了什么诅咒?”她合上本子,知道要彻底解开魏家的诅咒,便是先从来源入手,但是连身为魏家当家人的魏圳都不知道原因,她又如何得知。 思索半晌,她给魏圳发去了一个讯息,“寻找大凶阴物。” 大凶阴物,是比阴物更难控制、更附着有浓厚怨气的物件。她手头持有的印章虽也是阴物,却远远达不到大凶阴物的标准。当年,她的祖父封自鑫便是找到了一件大凶阴物,才使得魏规昌化险为夷,顺利度过了二十八岁的劫难。只是魏规昌也因此重病了大半年的时间,这就是使用大凶阴物的反噬。 使用大凶阴物,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但是她要做两手准备,如果在魏圳二十八周岁之前仍未能找到魏家诅咒的来源,就只能用大凶阴物来替他顺利度过劫难了。 “好。”手机上简短得不能在短的一个字,说明了魏圳的态度。他的行动,也和他的态度一致,他已经立即让人着手去寻找封念需要的大凶阴物。 ———— 翌日清晨,封念一早便到了花艺店,但却没有发现陈一欢的身影。直到早上十点多,陈一欢才姗姗来迟。 “封念,抱歉,我刚去买了一部手机,所以迟了;哦对了,我还换了个新的手机号码,以后你要找我就打新的号码。” 今日的陈一欢脸上依旧化了一个淡妆,却仍掩不住她脸上浓浓的倦容,双眼略显通红,是昨晚哭了不久的缘故。 “好。”封念点了点头。 陈一欢早该换一部新手机了,她原本的那部手机时不时失灵,听筒也坏了,只是连号码也换了就有点奇怪了,陈一欢原来的手机号码可是每天都有不少的顾客打来,这是不想再让她不想见到的人联系到她吗。 为了省钱,花艺店只请了兼职的人,其他的事情都是陈一欢一手操办的。可今天陈一欢却给封念加了工资,还点了一顿丰盛的外卖。昨晚发生了什么,一大早陈一欢的变化有点大啊。 来不及多想陈一欢的事情,因为下午有课,从花艺店离开后,她便赶回了学校。 上课途中,她收到了魏圳的讯息,“大凶阴物线索。”接下来是一个报道。 她点开了报道,看到了相关的内容。报道的封面,赫然就是面带笑容、淡雅如菊的陈一欢。这是一个以前的报道了。那时,陈一欢花艺店的花卉造型十分独特,引来了媒体的争相报道,当时,她提出了想要培育黑色曼珠沙华的想法。 黑色曼珠沙华,黑色彼岸花,难道这两种是同一种吗。 黑色彼岸花,传闻是外齐国常胜大将军司马胜的夫人,花玥所拥有。为了让司马胜能够打赢战事,她使用黑色彼岸花,将快要离世士兵身上的一魂留住,让他们成为了傀,只听命于自己,并且能够不知疲惫地作战,这才使得司马胜取得胜利。花玥死后,就不曾在听说过有人拥有黑色彼岸花了。 黑色彼岸花既能留住人的一魂,说明怨气深重,绝对称得上是大凶阴物。 封念回顾这段时间她在花艺店内打工的情景,她根本就不曾见过陈一欢在培育黑色曼珠沙华,别说是黑色曼珠沙华了,店里头黑色的花也极少,除非是有顾客专门定制。 借着要多赚点学费为由,下课后,她又赶到了花艺店。刚好碰到了陈一欢的好友徐佳来到了花店内,她与陈一欢的交谈,一字不落地落在了封念的耳中。 陈一欢告诉徐佳,自己换了联系方式,只是却不曾告诉好友,自己从亲手摔坏手机的那天起,便决下定了决心,再也不会搭理家里人,她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接连几天,封念都没发现陈一欢有什么其他的异常,或者说,除了陈一欢越发舍得花费,给自己添置衣物外,其他的一切都正常。 而徐佳见到陈一欢脸上的笑容多了,便主动提出要再替陈一欢牵线搭桥,因为上次那相亲的男生,其实对陈一欢还是蛮有好感的,只不过是考虑到了陈一欢家里人的事情才却步了。 (本章完) 第42章 意外 第42章意外 徐佳真的是一个行动派,还就立即把原来那男孩又重新介绍给了陈一欢。她知道好友陈一欢一直不容易,现在想通了,不再成为扶弟魔,她说什么都要拉成这对姻缘。 之后几天,封念在陈一欢的店内,明显感觉到陈一欢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每日下班之时,都有一名清秀的男生来接陈一欢下班,那男生便是那日相亲的人,伍彦。两人的性子很相似,也是一人独自在尊城打拼,这样相似的经历让两人发展得很快,如胶似漆。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 半个多月的时间以来,封念根本就不曾发现陈一欢在培育什么黑色曼珠沙华。她也曾侧面打听过陈一欢,但陈一欢只告诉她,这是为了宣传花店的做法。难道说,真的只是陈一欢当初为了宣传花艺店,随意说出的话吗。 今日,花店内花香满溢,就如同陈一欢的心情一般,她还时不时地哼着曲子。因为伍彦今晚约了陈一欢一会看电影。陈一欢还特地让封念早些下班。 封念笑着应承了下来,一抬头,发现一丝黑气从陈一欢的脸上闪过。她又眨了眨眼,刚才是她的错觉吗。她再仔细一看,陈一欢的面相平和,没有什么异常,看来刚才真的是错觉。 伍彦下班后来到花艺店接走了陈一欢。封念也将店内收拾完毕后,拉上了店门。 可就在封念离开花店,刚走出五百多米的距离之时,她听到了一声巨大的碰撞声,以及随之而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当封念赶到之时,看到的是,遍地的血迹被拉得老长,和刹车痕迹交杂在一起。伍彦浑身是血,昏迷在路旁。陈一欢满脸泪水,不停地摇晃着伍彦。 看来刚才她并没有看错,陈一欢脸上出现了黑气,那黑气意味着陈一欢会遭逢灾难。眼前的一切,便是陈一欢今日遇到的难。 一旁的路人帮忙拨打了急救电话。救护车很快呼啸而来。 伍彦一脸苍白地被人抬上了救护车。一旁,还有一对夫妇,和一名正在发呆的男子,那男子与陈一欢有些相似,他是陈一欢的弟弟,陈二宝。而那对夫妇,就是陈一欢的父母。 司机在被询问意外原因的时候,只说看到伍彦忽然冲出马路,至于为什么冲出来,他也没看清楚。除了陈家人,想必就只有昏迷的伍彦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一欢再次返回自己租住的房子之时,已是次日的清晨了。她一踏入房内,便靠着墙坐了下去,她双手抱着双膝,泪水止不住地滑落下来。 伍彦经过抢救之后,仍处于昏迷的状态。明明还在笑着和她讨论一会看什么电影,明明还将她护在身后,怎么就一眨眼,就只能躺在病床上。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喜欢她、愿意陪着她一辈子的人。 伍彦的家人接到通知之后,也准备赶过来尊城。 可是当陈一欢再次来到医院内的时候,却被自己的家人缠住了。 “一欢啊,二宝是错手,他真的不是故意推人的。”陈一欢的母亲在一旁替陈二宝说着话。 原来,伍彦之所以会被车撞伤,是因为陈二宝将他推了出去导致的。 当时,陈家人找到了陈一欢,缠着陈一欢给钱,还大骂陈一欢不顾家人死活。伍彦看不过去,将陈一欢护在了自己的身后,他正与陈家人辩驳之时,陈二宝居然重重地将伍彦推向马路中央。疾驰而来的车,将伍彦撞倒了,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陈二宝也慌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想要教训伍彦而已,却竟然使得他进了医院,而且还昏迷不醒。 陈一欢从未想过,在她决心与家人划清界限之后,家人竟会如此对她。从小,她就知道,父母疼爱弟弟多过自己,她从未多言,也尽力地当好一个姐姐的角色。她读书好,可为了省下学费,父母硬是逼着她退了学,让二宝读。可二宝并不是读书的料。 为了替二宝筹谋,父母更是让陈一欢独自一人来到尊城打工,要不是她自己咬牙坚持了下来,她根本就不可能成为花艺师,可这一切背后的辛酸,父母根本不在乎,他们在乎的是这个唯一的儿子,陈二宝。为了陈二宝,她的家人亲手毁了自己的幸福。 伍彦的家人赶到之时,陈二宝干脆不露面了,将这一切的善后都推给了父母和陈一欢。 陈一欢只默默地照顾着伍彦,可陈家父母竟然把这次的事情说成是意外,还意图让陈一欢替他们撒谎,只求陈二宝能从中脱身。 伍彦的家人却坚持要调查清楚,因为陈家父母看起来并不实在,连带着他们也讨厌起陈一欢来,甚至不再让陈一欢到医院内照顾伍彦,连探望也不许。这让陈家父母和陈二宝彻底慌了神。 自从伍彦发生车祸,一直昏迷不醒之后,陈一欢也无心经营花店了,一连几日都未曾开门营业。封念曾打过电话给陈一欢,旁敲侧击陈一欢的现状。但陈一欢只让封念继续休假,原先说好的兼职费用自己会照常支付,其他事情并未多言。 深夜时分,陈一欢在接到一通电话之后,便急匆匆地赶到了花店。那通电话告诉她,只要到花艺店来,便能见到她想见的人。 她忙不迭地打开花店的门,发现店内有一人背对着自己。 “伍彦,你醒过来了吗?太好了。” 可当那人回过身之后,陈一欢才发现自己错了。原本那人的身型就与伍彦十分相似,再加上灯光昏暗,陈一欢迫切地希望伍彦苏醒,便顺其然地将他误以为是伍彦。 “陈小姐,好久不见。”那人似乎故意忽略陈一欢将自己错认为伍彦的事情。 自从上次自己婉拒了眼前这人的要求后,陈一欢便不曾在见到他。只是今晚这人竟然给自己发了一条信息,告诉自己,只要到花店来,就能见到想见的人。陈一欢现如今最想见到的人,便是伍彦。 “最近我很忙,花店不对外营业。”陈一欢冷冷丢下这话后,便准备离开。不料那人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停下了急促的脚步。 (本章完) 第43章 病危通知书 第43章病危通知书 “陈小姐,之前我拜托你培育这黑色曼珠沙华,可你拒绝。现如今,要是你知道这黑色曼珠沙华一旦开花,便能救醒你的心上人,你还会推辞吗?” “不,这怎么可能?”陈一欢对眼前这人的话抱着怀疑的态度,伍彦现如今正在尊城最出名的医院内,连专家也说她醒过来的机会极其渺茫。单凭着朵黑色的话,又怎么可能让伍彦恢复如初呢。 “信不信随你,只是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那人转身离开了陈一欢的花店,独留下一盆花苗。 或许是那人的话,让陈一欢心神不宁,又或许是她十分想念伍彦,陈一欢想也不想地赶到了医院,却发现伍彦的父母在病房外抱头痛哭。 见到伍彦父母悲痛欲绝的样子,陈一欢也慌了,可她还是找到了值班护士,问了问伍彦现在的情况。 护士的话虽让陈一欢知晓伍彦还活着,可刚刚医生已下了病危通知书,也就是说伍彦的情况并不乐观。 强忍着悲痛,陈一欢在恍恍惚惚之中,又返回了花店。 桌面上,那人送来的花苗仍静静地摆放着,只是,这花苗的叶子有些枯黄,一看就是没有得到好的照料。 不知是出于花艺师的职责,还是对那人的话信了一些,陈一欢拿起花剪,细心地修剪着这盆花,将枯萎的叶子剪掉。可一时失神,她不小心剪到了手指。指尖的血珠滴落叶片之上,只见原本枯黄的叶子在一刹那间恢复了翠绿色。 手头上的花剪跌落在地,指尖上的疼痛无不在提醒着陈一欢,刚才发生的事情是真实的,并不是自己的幻想。 此时的陈一欢,发现自己心中的雀跃盖过了害怕和恐惧,那人说的或许是对的,这黑色曼珠沙华盛开之时,便是伍彦清醒之日。 封念又来到了陈一欢的花店外。这次,她在花店外遇到了陈一欢的好友徐佳。徐佳也是认出了封念是在陈一欢花店内工作的人,可能是因为太过担心陈一欢的现状,她主动与封念搭话。 当听到封念已经连续几天未曾上班后,徐佳不禁叹了口气,“哎,欢欢她也真是倒霉,摊上了这样的家人,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看得对眼的人,又变成这样。” 从徐佳口中,封念多多少少知道了陈一欢的遭遇。片刻之后,封念忽然开口问道,“之前欢姐跟我提过,黑色曼珠沙华,不知道你可知道?” 徐佳低头想了一会,“我想起来了,欢欢之前说过。” 据徐佳的描述,前段时间,有一名神秘男子带着一盆花苗来到陈一欢的花店,许下重酬,让陈一欢帮助培育。当时陈一欢说过,这花就是黑色曼珠沙华。 可陈一欢却没有应承下来,因为她总觉着这事情处处透着古怪,那神秘男子连姓名都不愿透露半分。后来,甚至有人对外大肆渲染,陈一欢准备着手培育黑色曼珠沙华。这一些压力,陈一欢都一一顶了下来,硬是没有应承。 徐佳的话,证实了陈一欢确实与黑色曼珠沙华有过联系。可那神秘人到底是谁,为何不自己培育黑色曼珠沙华,反而想法设法让陈一欢代替他培育。 ———— 魏家。 “念念,多吃点,别客气,当自己家一样就好。”魏规昌不停地替封念夹菜。原本是家里头最受宠的魏聪也被冷落在一旁。 可魏聪不敢哼一声啊,曾爷爷可是在给他的债主夹菜,他是不是也要殷勤一点,说不定这债主心情一好,就给他减了一些欠费了。 他夹起一个大虾,准备放在封念碗里头的时候,忽地想起,这封念可是一个小财迷,加收利息就可能,怎么可能会减欠费。算了,还是自己吃。大虾回了他的碗里,默默地扒了几口饭。 自从应下婚约,魏规昌时不时会让封念到魏家来吃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给魏圳和封念制造见面的机会。然而,每次用餐的时候,都是魏规昌不停地替封念夹菜,魏圳安静地坐在一旁用餐。 “爷爷,我吃饱了,你们慢用。”魏圳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率先离开了餐桌。 “魏老先生,你们慢用。”见到魏圳起身,封念也随即离开。她有关于黑色曼珠沙华的事情要告诉给魏圳知道。 魏规昌见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样子,脸上挂起了笑容。“太好了,魏家就快要办喜事了。” “一点都不好,曾爷爷,圳叔是不会喜欢一个财迷的。”魏聪又扒了一口饭,自从欠了封念的债,他就紧衣缩食了好久,在学校还是蔡育霖时不时接济他,他的腰都足足瘦了半寸了。 “好好吃你的饭,在胡说八道,我就让你圳叔把你下个月的零用钱都扣掉,半分钱都不给你。”魏规昌朝着魏聪好一阵吹胡子瞪眼睛。 可怜的魏聪只好又默默地添了一碗饭,哎,现在他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小可怜,圳叔停了他一个月的零花钱,曾爷爷居然也要停他一个月的零花钱,他算是看出来了,封念才是他们心尖上的宝贝,自己还是静静吃饭吧。 外头刚下过一场雨,虽然雨已经歇了,但潮湿的空气里还夹杂着一层淡淡的白雾。花园里的花,在雨水的冲洗下露出鲜艳的花颜。 “魏爷,”封念喊住了魏圳。 听到封念的喊声,魏圳停下了脚步,斜靠着乳白色的墙壁,“需要我帮忙?” “对,”封念将她的怀疑,以及从徐佳那里了解到的信息,全部告诉给了魏圳知晓。 “我知道了,我立即让人去查探陈一欢的下落。”魏圳的眼里带着一丝的笑意,这丫头,终于知道有事要找他帮忙了。 不经意间,封念看见了魏圳的笑容,她有些分了神,魏圳俊美的脸上在笑容的映衬下更加好看了,难怪不少尊城的女孩都将他当成了白马王子。这脸,真的不仅仅是好看,还俊。 “看够了吗?”魏圳慵懒的声音响起。随手递给封念一本古老的书,“这上面记载着关于黑色彼岸花的事情。” 接过古籍,一抬头,魏圳的身影已渐渐远去。 雨再次落下,四周又响起了雨的交响曲。 (本章完) 第44章 送你回去 第44章送你回去 翻看着魏圳给的古籍,封念发现,这古籍上记载的有关黑色彼岸花的事情比她了解到的更加详尽、更加具体。 黑色彼岸花原本是外齐国常胜大将军司马胜的夫人,花玥所拥有。花玥为了司马胜能够打胜仗,居然使用黑色彼岸花,将即将离世的人的一魂留住,可惜,黑色彼岸花使用过多会消耗寿命。很快,花玥便香消玉殒了。 原本在外齐国消逝之后,常胜大将军司马胜和花玥的故事便被埋在了墓里,随同埋葬的,还有黑色彼岸花和关于它的秘密。但有一伙吴姓人在闯了司马胜和花玥的合葬墓后,将黑色彼岸花的种子带了出来,还留在了一件嫁衣上。黑色彼岸花这独特的作用才被人所知晓。它能汇聚人的一魂,这让人不能重生轮回,使得怨气凝聚,绝对是属于大凶阴物。 “当初从墓里带出来的只是种子,在外间真的能够培育成黑色彼岸花吗?”她心中存了疑惑,而且如果真的能够培植黑色彼岸花的话,那应该是需要什么特地条件的。 “看完了吗?”魏圳那浑厚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或许是她看古籍看得太入神了,竟没有注意到魏圳何时到来。 “差不多了。”合上古籍,她将古籍递回给了魏圳。 “走吧,我送你回去。”魏圳摇了摇手里的钥匙,示意封念跟上他。 封念原本想要拒绝,可一想,魏宅和她租住的房子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先不说打车的费用自己心疼,重要的是这里又不好打车,还是接受魏爷的好意吧。她立即加快了脚步,跟上了魏圳。 在角落内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的魏聪,瘪了瘪嘴。小财迷真厚脸皮,居然好意思让圳叔送她回家。以前圳叔可绝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靠近他两米的范围内,她是个例外。 他想了想,好像发现又有不对的地方,圳叔以前特别忙,经常不在家里头用餐的。怎么最近这小财迷一来,圳叔就回家吃饭了,难道说是厨子最近创新的菜式很合他的胃口?不对啊,菜式不一直都是那几个。抓了抓头发,哎,想不通啊。 当魏圳的车停在了凶宅前,封念打开了副驾驶的门,笑着道了一声谢。 魏圳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在封念准备转身的时候,魏圳忽然叫住了她,“如果你想的话,可以住在魏家。” 魏规昌其实多次和封念提及,想让她直接住在魏家。但她拒绝了,因为她时不时会在深夜出门,总不好时不时地喊醒魏家的管家,让他给自己开门吧。在别人家住着,爬墙更不好。 见封念迟迟没有接话,他又解释,“魏家房间多,而且你在,可以帮忙管教魏聪。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太过安静了。” 哦,原来魏爷是因为担心他不在家的时候,魏小少爷会捣乱闯祸啊。 “魏爷,您放心,断了魏聪的零花钱,他就不会肆意妄为;再说了,这里很好,很热闹的。”平日里一女鬼两纸人老围在她屋子里头斗地主,不热闹才怪呢。再说了,她总不能把女鬼和纸人一起搬到魏家去吧。没了它们,谁做家务,谁收拾房间。 魏聪在家里打了一个喷嚏,他将外套拉紧了些,难道是感冒了? “好,那早些休息。”魏圳挥了挥手。 ———— 打开房门,屋内只剩下女鬼一人,盯着有些斑驳的天花板发呆。 “你两闺蜜呢?”封念不禁问了问,平常这两纸人经常在这里留宿,今晚不在,还真的有些安静。 女鬼轻轻地抬起手,指了指隔壁。 她懂了,夜深了,两纸人被爸爸喊回家睡觉了。 没觉得她的想法哪里不对,可她却重新考虑着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她似乎需要找帮手了。自从上次黑灵蛇的事情发生后,她发觉一个人终究还是力有不逮,她私下查探了,但终究还是没有查到到底那晚是谁把黑灵蛇的皮剥走了。 明日找香婆婆问问,看看有没有做这一行的人能介绍,人不在多,可一定要可以信任。总不能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不可信任的人。 翌日一大早,封念就被女鬼摇醒了。 她有起床气,被喊醒的时候特别想要丢出一张符纸,但一想,要是把女鬼困住了,就没人收拾屋子了。这一想,气就消了大半。 “姑奶奶,我今天不用上课,你能不能去找你的纸人闺蜜玩,让我一个人静静?”她拉了拉被子,准备转身继续睡个回笼觉。 却不曾想到,“刷啦”一声,女鬼将她的被子又再次晾在了衣架上。这下子,她的睡意真的都跑没了。 女鬼见到封念隐隐想要拿出符咒的举动,赶紧指了指床头的手机。 她抬头一看,发现手机又剧烈地晃动着。 “您好,哪位?” 魏圳听出了她声音里带着的慵懒,嘴角浮起了弧度。这是还没有睡醒,有小情绪了。 “是我。”他将手里的香烟拿远了些,直接掐灭在了烟灰缸里。 “魏爷,”听到魏圳那略带磁性的声音,封念觉得她的精神来了。 原来,魏圳的人通过查询过去半年内去过陈一欢花艺店的所有人。经过比对筛选,找到了一个神秘人,可是却没能够找出有关这人的半点讯息。而令人奇怪的是,那人在前天又出现在了陈一欢的花店附近。那人极有可能就是徐佳提及过的,让陈一欢帮忙培育黑色曼珠沙华的人。 她知道,魏家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清楚那么多的线索,已然是尽了全力。只可惜没能找出这个人的下落。 听到电话那头的封念忽地安静了下来,魏圳知道,她是有些失落了,于是便告诉了她另外一个消息,“半个小时前,陈一欢主动联系了陈家人。” 这倒是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陈一欢对陈家人用恨之入骨都不为过,怎么会突然主动联系他们呢。除非她是想利用陈家人做什么事情。 挂了魏圳的电话,她立即起身,一旁的女鬼殷勤地拿出一套洗好的运动服。 “今晚回来,给你带鸡腿。”刚才女鬼一直喊她起床,就是发现了她的手机有来电。她还是要安抚一下女鬼的,要不女鬼一生气,甩手不干家务了怎么办。 在女鬼殷勤的目光的欢送下,封念赶紧出了门。 (本章完) 第45章 黑色曼珠沙华 第45章黑色曼珠沙华 急着赶到花艺店后,封念发现花艺店依旧上锁,里头似乎没有人的踪迹。 为了确认陈一欢是否在里头,她用钥匙打开了花艺店的大门。只见花艺店内漆黑一片,所有的窗户都被人从里头封死了。不用猜,这一切都是陈一欢所为,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打开了店内的灯,立即查看四周,原先花艺店内的鲜花因缺乏人的照料,早已枯萎。店内也没有发现黑色曼珠沙华。看起来似乎并无什么异常。 不对,细细一嗅,她发现店内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往店后方走去,血腥味越来越浓烈。这里头是陈一欢每日在店内培育花卉的地方,花铲子上还沾有一些新鲜的泥土,土还是湿润的,说明不久前应该有人用过。 地上有个大约半米乘以半米、圆形的痕迹,应该是用来摆放花盆的,在她兼职的期间,极少见到过陈一欢会培育那么大的一盆花。痕迹的四周还留着几片黑色的枯萎的叶片。如果她的猜测没错,那就是陈一欢在她到来之前,就带着这盆不知名的植物离开的花艺店。但是,为何培育花卉,会有血腥味? 在她低头思索的一瞬间,原本留在地上的那几片黑色枯萎的叶片,竟然瞬间收缩,忽地长出一条条细长的黑色藤蔓,缠住了她的脚踝。其中两根藤蔓,还刺入了她的皮肤,开始吮吸她的血。 “咔哒”,她直接拽断了藤蔓,断了的藤蔓一头,还残留着血迹。这下子,她算是明白了为何花店内有血腥味了,血应该都是这些藤蔓需要的养料。她用灵力将这些余下的藤蔓化成了灰烬。 沉默着走出花艺店,她知道,陈一欢这次是真的和黑色曼珠沙华有关了。 “陈一欢带着陈家人去了郊外。”魏圳在挂断了她的电话后,查了陈一欢的行踪。他知道封念定然会先赶到花艺店内,想也没有想就过来了。 “魏爷,这次我可能没办法帮你拿到黑色彼岸花了。”她语气内带着不满和隐忍,又略微带着对魏圳的歉意。 “没事,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魏圳示意封念上车,他要带封念过去。 他的话,让封念的歉意少了几分。 按照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不管陈一欢培育的是不是古籍记载的黑色彼岸花,但这花仅仅只是几片枯萎的叶子都那么霸道,想要吸食血液,就不能在留着这花了。大凶阴物虽然带着浓厚的怨气,但是一旦嗜血,便要立即处理,这是玄术师的规则。 ———— 当封念和魏圳两人来到城郊之后,周围都弥漫着白雾。今天的天气预报并没有提及会出现白雾,尊城现在也不是容易出现白雾的季节。这些白雾出现得蹊跷,让人看不清周遭的状况。 “魏爷,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你回吧。”她率先往前走去,不料手臂却被人抓住了。 “我和你一起进去,白雾太浓了,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多个人多个照应。”魏圳不同意她独自一人前往,这样浓厚的白雾,显然这个地方是有问题。 “不行,太危险了;而且你不懂玄术,进去后随时会成为我的累赘。”她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魏圳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一个小时之后你没有出来,我便进去寻人。” 她没有迟疑,踏入了白雾之中。 白雾内寂静得让人觉得可怕,四周除了白色还是白色,当她低头一看,会发现周围的树木和花草竟似乎在一夜之间都枯萎了,而且四周安静地出奇,没了虫鸣和鸟叫。 就在此时,一声惨叫声从左侧传来。 封念毫不犹豫地朝着左侧奔去。 “一欢啊,小宝是你的弟弟,你快住手,你有气朝着妈来,”陈一欢的母亲没有想到陈一欢竟割开了陈二宝的手,血沿着藤蔓流动着。那藤蔓在碰到鲜血之后,如同活了一般,快速将血吸收了。 一大早,陈一欢就打了电话给他们,告诉他们,她有办法可以让伍彦的家人不追究陈二宝的责任。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一家三人赶过来的时候,竟被眼前的藤蔓缠住了,行动受阻。 陈一欢将自己的家人唤来,就是为了让他们成为黑色曼珠沙华的养料。经过几天的时间,她发现,黑色曼珠沙华生长速度,不用浇水,不用施肥,唯一需要的就是血。在自己的照料下,黑色曼珠沙华已长出了花苞,就快要开花了,也意味着伍彦快清醒过来了。 可此时,陈一欢却发现自己的血早已不够成为黑色曼珠沙华的养料,她便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家人。 “你别紧张,接下来就是你们两人了,”陈一欢的脸上带着惨白的笑容,都怪他们,要不是他们,伍彦也不会发生车祸。 陈一欢走到了陈母面前,她毫不犹豫地让陈母的血也滴入藤蔓之中,她望着陈母趋于苍白的脸,感觉困着自己多年的束缚,似乎在慢慢地解开。 封念赶到之时,均被眼前的一幕憾着了。只见无数的藤蔓将陈一欢和陈家人包围在其中,藤蔓上方有一朵黑色的花苞。 据古籍上的记载,眼前这朵花颜色和形状看起来都和黑色彼岸花相似,只是黑色彼岸花并未记载过会能够生长得如此庞大。她望着眼前这巨大的藤蔓,不禁神色凝重。 不管眼前的是不是他们在寻找的黑色彼岸花,封念率先挥出了火焰符,她要阻止陈一欢,不能继续让陈一欢将血当成黑色曼珠沙华的养料。 火焰符在她的催动下很快就化出熊熊的火焰,烧着了藤蔓,但火焰符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只轻轻地烧毁了藤蔓的边缘,并未对着庞大的花苞造成什么伤害。 此时的陈一欢双眼的眼神涣散,只专注地望着这株花朵,如同她平日里精心照料花卉一般,而藤蔓的成长速度也十分惊人,而且还不停地“秫秫”向外延伸着,黑色的花苞也慢慢地展开、花瓣也渐渐打开。这也是为何陈一欢将这花转移到城郊的原因,店内狭窄的空间已经容纳不下这花了。 ??谢谢各位打赏和投票票、豆豆的小可爱。 ? ???? (本章完) 第46章 花苞 第46章花苞 封念一直注意着周遭的变化,她猜测神秘人应该会藏匿在不远处,现如今黑色曼珠沙华已经开出花苞,正是开花最重要的时刻。或许会趁着她在救人之时突然出手,杀她一个措手不及。她知道,现如今陈一欢已经被黑色曼珠沙华所控制了,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了。 她在整株花的四周开始画下阵法,既然火焰符不能伤到它,那就只好使用威力更大的阵法来解决了。 几分钟后,整株花的四周被画下阵法,她轻声念咒,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巨大的爆炸,将藤蔓右侧炸裂。破碎的藤蔓飞散四周。 那藤蔓似乎是活了一般,在被伤了右侧之后,急速地将远处的藤蔓收了回来。封念趁机将陈家三人从缺了口的藤蔓中往远处推了出去。可陈一欢依旧直直地站立在藤蔓中央,不愿意离开。 封念注意到了,那些藤蔓似乎在有意地护着那个即将盛开的花苞。此时,那黑色的花苞竟慢慢地展开了一些,看样子,是在憋足了劲准备开花。 封念又往那花苞处靠近了一些,看来要灭了这些藤蔓,要从这花苞下手了。她将手镯幻化成一把淡紫色的匕首,准备斩去着黑色曼珠沙华的花苞。 可不料,她的举动,引得一直藏身在暗处的那神秘人忽然现身,他拦下了封念。 她看不清楚神秘人的容貌,那人的身手不错,处处都是狠招,每一招都想要置她于死地。被神秘人缠住,她根本就没有机会靠近那花苞,只能眼见着陈一欢双眼的眼神逐渐涣散。 忽然,右侧有人冲了出来,帮着她拦下了神秘人的进攻。 “他交给我,你快去。”魏圳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的身手在神秘人之上,很快就将劣势扭转了过来。 封念见到魏圳的身手足以应付神秘人,便转而冲着花苞所在的方向而去,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虽然在途中,有不少长了刺的藤蔓不停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想要阻止她往花苞所在而去,但都被她用手里的匕首狠狠砍下。 往上一跃,她将匕首对转花苞。 或许是感受到了危险降临,在花苞前忽然涌出了无数细长的、带着尖刺的蔓藤,这让封念的一刀虽然砍在了花苞上,但只砍出一个缺口。 花苞被砍,白雾中那株巨大的藤蔓立即发出了很大的呼啸声,像是人的哭喊声。在吃疼过后,无数地藤蔓不管不顾地朝着封念的方向而去,均被封念一一化解与砍断。 就在封念再次准备砍下花苞之时,冷硬的地上忽然钻出一条细长的藤蔓,缠住了封念的右脚。她正准备砍下这些藤蔓之时,却发现在一睁眼之间,自己就被缠了个严实。 魏圳自是注意到了封念的状况,就在他准备施以援手的时候,那人笑着拦住了魏圳,“你的对手是我。”他立即对着魏圳发动了进攻。 魏圳的身手不在神秘人之下,可因为他分心关注着封念的状况,一时之间,竟被神秘人占了上风。 封念被那些藤蔓团团缠绕住,眼前渐渐迷糊,她,看到了陈一欢的过往。 ———— 我叫陈一欢,这个名字,还是大伯帮我取的。大伯希望我能一生欢乐。我出生在绿茵村,这是个抬头见天、低头见黄土的地方。村里连一条像样的水泥路都没有,只要一有黄沙扬起,村里人就知道,是货车进村来了。 我妈生我那天,正好下着倾盆大雨。我迟迟没有下来,妈的哭喊声盖过了大雨声。原本奶奶并不舍得去请稳婆,她说,村里每个女人生孩子都是一样的,哪里有不疼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爸根本就不敢多说一句,一切都听奶奶的主意。他们根本就不曾想过,如果我妈太久没将我生下,可能会一尸两命。 直到大伯一拐一拐将村里的稳婆请来,稳婆才帮忙让我平安落了地。 可我呱呱落地之后,并没有得到家人的喜爱和祝福,反而是唾弃与厌恶,因为他们并不需要一个只会浪费粮食的女孩。 当初奶奶看我妈的肚子,说她的肚子尖尖的,一定会为老陈家填个带把的男孩,却没想到,居然是个女孩。 奶奶连看我一眼也未曾,就甩手离开了充满血腥味的屋子,我爸一言未发,低着头跟了出去。 我妈抱着我,眼里噙满泪水,她口里不停地咒骂我,因为我让她差点疼死过去,出来后又不是个男孩,不能为家里传宗接代。平静了一会后,她伸手拿过被子,虚弱的右手慢慢地将被子拉高、拉高,想要将我彻底蒙在被子里头。 万幸的是,大伯伸手将我抢过,他说,以后,我就是他闺女,跟着他过了。 就这样,我成为了大伯的女儿。大伯说,他抱过我的时候,我对他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或许就是那个时候,他决意给我他所能够给的所有庇护和温暖,给我取名一欢,希望我永远欢乐、开心、无忧无虑。 大伯早年,随着同村的人一同外出打工,他和所有外出打工的人都一样,想要打工存钱娶媳妇。在村里,没有彩礼钱,就代表着没有媳妇。 然而,他并没有料到,厄运居然降临在了他的头上,他在工地打工的时候因为防护措施不到位,受了伤,虽然抢救过来了,腿却落下了残疾。老板赔了他一笔钱,他带着这笔钱,回到了他的故乡绿茵村。 大伯瘸了腿,就算有彩礼钱,村里的姑娘也不愿意嫁给他做媳妇。 无奈之下,奶奶只好开始劝说大伯,让大伯把这笔钱拿出来,给我爸娶媳妇用,还让我爸当场立誓,到时候我爸的孩子就是大伯的孩子,会给大伯养老送终。 大伯沉默了半晌,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 从大伯手里将那笔钱套过来之后,我奶奶请了媒人,向我妈提亲。我妈年轻的时候,是村里头有名的女孩,长得好看,一双大大的眼睛,虽然我没有遗传到她那双大眼睛,但我看过我爸妈的结婚照,我妈年轻的时候是真的好看。 村里不少的媒人都踏破了我妈家的门槛,原本他们都以为这次我妈也不会答应嫁给我爸的,谁料,她居然答应了。 (本章完) 第47章 陈一欢过往 第47章陈一欢过往 我妈后来说,她之所以答应嫁给我爸,是因为我爸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实人和大孝子,只是过了门之后才知道,我爸老实过了头,只听我奶奶的话,她只好认了命。 为了替我爸娶媳妇,我奶奶特地在原来的老房子隔壁重新建了一间新房子,她和我爸妈住了进去,将我大伯留在了原来的破房子内住着,而我大伯的那笔钱就这样被花了个精光。 大伯将我带回了他居住的房子后,每日从村里人那买来羊奶,一勺一勺地喂给襁褓里的我喝。 村里有人看不过眼,时不时会搭上一把手,就这样,我在大伯的照顾下,顺利地过了几岁。 为了能够照顾我,大伯在村里找了一份工,帮人种花。当初他外出打工的时候,曾因为兴趣学过一点点培植花卉的知识,没想到居然在村里头用上了。 绿茵村虽然偏僻,但土质好,雨水充足,山上不少的奇异花卉。大伯将花卉带了下来,种在了门前的地上。每到花季,一打开门,我总能看到满眼的鲜花,空气中弥漫着花香,还有对着我笑呵呵的大伯。 我到了上学的年纪,大伯让我和村里其他的孩子一样,一同上了学。 我还记得我上学的前一夜,大伯仍点了蜡烛,一样一样帮我数着课本,数着文具,担心我落了东西。天亮之后,他拄着拐杖,带着我上了学。 可没上学几天,我跑回了家,我哭着问大伯,我为什么没有和亲生父母住在一起,而是和大伯住在一起,是不是我父母不要我了。 那天,大伯紧紧抱着我,我发现他的泪水也滴落在了我的头上。那天起,我才知道,原来我的父母就住在隔壁的那间房子里,他们是大伯的亲生弟弟和弟媳。 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趁着大伯出去给人送花卉的时候,冲到了隔壁,冲着我妈喊了一声“妈妈”,却被奶奶狠狠地打了出来。她说,我妈怀了弟弟,让我不能冲撞,否则她会打死我。 我伸长了脖子,从窗户望进去,看到了里面坐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此时的她眼神温柔,轻抚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她轻声细语地对着肚子里的孩子说着什么。为什么,我也是妈妈的孩子,为什么她就不曾对我笑过。后来我才知道,我妈在生我的时候伤着了,调理了几年后才又怀上,所以对这胎很看重。怀着弟弟的时候,奶奶从来不让我妈干一丁点活。 夜里,我将被子盖住了头,躲在被窝里狠狠地哭了一场。第二天,肿着双眼去上了学。我知道,大伯看出来了,想来也是知道我去过隔壁,找过我亲生妈妈。但他没有问我,只和往常一样,送我上了学。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担忧和黯然。 从那时起,我就开始奋发读书,我要让我亲生爸妈看到,我比别人更聪明,更厉害,他们能以我为傲。 学期结束后,我捧着奖状在手上,特地绕回了家里,想要让爸妈看到,却没有想到,看到的却是我妈推着一个小小的人儿在院子里散步的情景。她的目光都温柔地投在了那小人儿的身上,对于站在门外许久的我,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回了家后,大伯脸上笑出了花,他特地迈着不利索地腿到镇上给我买了一个新书包、一个文具盒,他摸着我的头,让我好好读书,只有读书,才能走出绿茵村。 或许是为了大伯,又或许是为了证明我比那小人儿厉害,我一直努力读书,考试都是第一名。 直到那年,我初三。 班主任将正在上课的我喊出了教室,让我赶紧回家一趟。我的心忽然跳得厉害,我紧紧拽着班主任的手,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班主任表情凝重地告诉我,我大伯出事了。 我不管不顾地飞奔回去。到了的时候,看到院子内围着不少的人,看到了村里的赤脚医生。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笑着走进了屋子里。我看到了大伯躺在了炕上,我奶奶,我爸妈都在一旁。 我妈用陌生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随后往后退了几步,把炕边的位置留给了我。 “欢啊,”大伯微弱的声音响起。 我把注意力从我妈身上挪开,笑着抓着大伯的手,“大伯,今晚你想吃什么,欢给你做去。” 大伯轻轻摇了摇头,“欢,我走后,你跟着你爸妈回去吧,他们答应我了,会好好照顾你。” “我不,”不知道为什么,我奋力喊了出来,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我心里最重要的亲人一直都是大伯,是他给我遮风挡雨,是他让我安稳读书。我不要离开我,我不要回到爸妈的身旁。 “你听话,难道你要我死不瞑目吗?”大伯用力地拽住我的手,他的喘气声越来越重了,眼白不停地向上翻。 “大伯,我听话,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别走,别离开我啊。”我的泪水不听话地往下滴,我无法想象没有了大伯的日子,我会怎么过。 大伯费尽最后的力气,对我爸说,“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照顾好欢,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你们都拿去。”话一落,他原本握着我的手就沉沉地落下。 我慌忙跑出去院子外头,求着赤脚医生医好我大伯。他翻了翻大伯的眼皮后,摇了摇头。 原来,早晨的时候,大伯为了摘取山崖上的一朵花卉,失足跌下山下。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失血过多了。我知道,他是为了给我凑足学费才去的。 大伯走后,我跟着我爸妈回了家。说是家,还不如说是个陌生的地方。二宝的碗里永远都有鸡肉,我的碗里永远都是二宝最不喜欢吃的白菜。 爸妈说他们没钱供我读书,让我在村里打杂工,让二宝读书,可二宝明明就每次都不及格。他们却不在意,将二宝夸到了天上。 我跟着其他人,离开了绿茵村,用大伯教给我的技术,培育花卉。当我把赚到的第一笔钱拿回家的时候,妈妈第一次对着我笑了,虽然她的脸上早已爬山了皱纹,但我却觉着她比年轻的时候美多了。也是那个笑,让我觉着妈妈其实心里是有我的。 (本章完) 第48章 丢鬼脸 第48章丢鬼脸 或许是大伯过世之后,再也没有人对我嘘寒问暖,我格外珍惜爸妈对我的好。 只见陈家人把好的东西都紧着陈二宝,我却没有一丝的怨言,甚至还十分照顾陈二宝。可就因为这样的过分溺爱,让陈二宝觉着什么事情都是想当然的。 后来,陈家父母也因为年迈,无法满足陈二宝隔三差五提出的要求,他们竟将主意打到了陈一欢的身上。时不时地向远在他乡的我讨要钱财,全然不顾我在外的艰辛。我只图爸妈给我的虚假笑容,一次又一次地满足他们。 ———— “念念,”魏圳的呼喊声将沉浸在陈一欢过往中的封念唤醒。 封念立即挥出手中的符咒,将缠绕在自己身上的藤蔓都毁了个干净。 待她复又离开了藤蔓的缠绕,封念这才发现魏圳与神秘人缠斗着,而陈一欢却因为不支,早已倒下。她趁着这个机会,立即朝着剩余的花苞而去。 那些藤蔓似乎也猜到了封念想要砍下花苞,纷纷上前阻拦。 她挥出了不少的符咒,将藤蔓都挥断了。 很快,封念就避开了藤蔓的阻拦,来到了花苞的附近。她没有迟疑,握紧匕首,对准花苞,一刀砍落。 只见花苞落地,所有的藤蔓竟剧烈收缩,开始枯萎。周围的砂石被带动,纷纷四下飞散。 魏圳见到封念已经解决了藤蔓,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神秘人身上来。他只要拦住神秘人,就不愁从他身上问不出事情来。 神秘人在见到黑色曼珠沙华的花苞被封念尽数斩下之后,双眼不禁露出了恶毒的目光。他可是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找到陈一欢这合适的人选来培育花。好不容易培育出了花苞,就快开花了,竟就这么被封念破坏了。 魏圳朝着神秘人继续进攻,想要困住他,不料竟轻易被那神秘人挣脱。那神秘人在衡量了一番之后,自知自己对上魏圳和封念绝对会败,立即转身离去。 就在魏圳准备追上去之后,白雾更加浓厚,让人分辨不清方向。 “别追了,这白雾出现得蹊跷,免得后头有什么陷阱。”封念见魏圳仍想着追着神秘人,不禁阻止了他。 片刻之后,白雾彻底散去,魏圳让魏家人来善后,他带着封念离开了城郊,因为他注意到了封念的手上有擦伤的痕迹,带着她去了趟医院包扎伤口。 ———— 不知是上天的安排,还是巧合,伍彦在陈一欢准备将陈家人当成黑色曼珠沙华养料的那天,清醒了过来。 伍彦家人欣喜万分的同时,却发现伍彦因为受到撞击,忘了一年前的事情。也就意味着,伍彦忘了自己是因何发生车祸,更彻彻底底地把陈一欢忘记了。 为了让伍彦不再与陈一欢有任何的瓜葛,伍彦的家人甚至不再追究车祸的缘由,只求伍彦康复后,立即带着伍彦离开尊城。 傍晚,车站。 这是今天最后一趟离开尊城,开往伍彦家乡的班车。 伍彦和家人此时就在这趟班车上。伍彦忘了一年前的事情,虽然家人多次告诉自己,这一年他过的平平无奇,可伍彦总觉着自己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重要的人。 乘客都齐了之后,班车驶离了车站。 “欢欢,我们走吧,伍彦已经离开了。”徐佳伸手扶了扶陈一欢,担心她跌倒。 陈一欢戴着一副墨镜,可还是遮挡不住她脸上苦涩的笑容。她掏出导盲棒,谢绝了徐佳的搀扶。“佳佳,今后的路,你总不能一直陪着我,我自己走吧。” 徐佳没答话,只轻轻地叹了口气。 那天在城郊之后,陈一欢再次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眼前漆黑一片。医院内多番检查后,也没能检查出原因,陈一欢就这样失明了。 徐佳替陈一欢感慨命运不公。可陈一欢知道,这或许是老天对自己的惩罚。而伍彦忘了一切,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自己,或许都是好事。 陈家人在醒来后,忘了城郊发生的事情。却十分感谢伍彦家人不再追究车祸的原因,更庆幸陈二宝躲过了一劫,却丝毫不在意伍彦忘了陈一欢的事情。 在得知陈一欢失明的消息后,陈家人更是连夜返回了绿茵村,摆明了是担心陈一欢会成为他们的累赘。庆幸的是,陈一欢的身旁还有徐佳这位好友在。她用了一段时间适应了黑暗中的生活,继续经营着花艺店。 ———— 魏宅。 魏聪就这样看着魏圳吩咐着管家收拾着纱布、伤药,还有他最爱的鸡腿。不行,圳叔都断了他每个月的零花钱了,难道连一个鸡腿都不留给他吗,他当场提出了抗议。可是,他的抗议无效。 “你最近胖了,别吃鸡腿了。”魏圳想也不想地回绝了。 魏聪露出了可怜巴巴的表情,他才没有胖,他明明瘦了好吗,他的腰都瘦了半寸,脸颊都凹进去了,难道圳叔就没有发现?他特地走到了魏圳的面前,以圳叔对他疼爱的程度,肯定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魏圳赶着出门,还真没注意魏聪,直接绕过了他,往门外走去。 魏聪此时才发现,他失宠了,到底是谁,让圳叔把他都丢脑后了,他喊来了管家,“圳叔去哪里了?” 管家回想了一会后,恭敬地回答道,“魏爷好像吩咐司机去了丰春园。” 啥?他没听错吧?丰春园?那处尊城里闹鬼最凶的凶宅!难道魏圳是被鬼遮眼了,才把他的鸡腿都拿走,还带去了凶宅。 ———— 门铃发出嘶哑的响声,封念正忙着烧开水,便指使女鬼去开门,因为一般会到她家里来的,除了香婆婆就是两纸人了,虽然两纸人平日里喜欢爬窗进屋,而香婆婆则早就见过女鬼了,也不会被女鬼吓着。 女鬼听话地打开了房门,但门外却站着一个穿着黑色休闲装的男人。它的口水“滴答”一声,吓得封念顾不上手里的烧水壶,提着水壶就跑到门外了,一看,来人居然是魏圳。 “魏,魏爷,您怎么大驾光临了?”她朝着女鬼投去了一个鄙视的目光,这女鬼死前是没见过帅哥啊,当着魏爷的面居然就流口水了,真真丢人脸了,不,丢死鬼脸了。 (本章完) 第49章 送鸡腿 第49章送鸡腿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魏圳望了一旁的女鬼一眼,原来她说的热闹是这个意思啊,有个一见到人就流口水的鬼,的确是挺热闹的。 “魏爷请,”封念摆了一个请的手势,将烧水壶递给女鬼,示意它去泡茶,她发誓,下次再也不能让女鬼去开门了。 进屋后,魏圳丝毫不介意沙发内隐隐露出的海绵,稳稳地坐在了沙发上,他将带来的东西放在了缺了角的桌子上。 “伤口如何了?”他发现,封念似乎还没有从自己上门做客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他以后来之前,是不是先打个电话比较好。 “哦,好多了,”她盯着厨房里忙碌着的女鬼,她刚才就应该自己去泡茶的,她有些担心女鬼会把口水滴到茶里。 直到女鬼把茶端出来,她才安心地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魏圳的对面。“魏爷,请喝茶。” 魏圳抿嘴喝了一口,茶是魏规昌给封念带回来的雨前龙井,“以后泡茶,记得用七十五到八十五摄氏度之间的水温,茶的口感会更好,且不会涩。” 女鬼重重地点了点头,示意它记住了,哎,眼前的这男子又帅,懂得又多,真是理想对象。要是它死前能遇到这样的恋爱对象就好了,那它就死而无憾了。对于魏圳能够看到它的事情,它已经一点也不奇怪了,似乎封念的朋友能看得到它都是正常的。 见女鬼又要对着魏圳滴下口水来,封念赶忙把它推进了厨房,叮嘱它把碗刷完了再出来。 支走了女鬼,她复又坐了下来,“魏爷,您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哦,就是给你送个鸡腿而已。”他指了指桌上的东西。 又聊了几句,魏圳发现封念好像对他的到来还是有些不自在,便起身离开,“不用送了,司机在楼下等我。” 下楼后,望着封念所在的房间,他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看来这丫头真没往旁的地方想,要是其他的女孩,不是应该很感动吗。他是不是应该多给她灌输一下,她是自己未婚妻的事情。 待魏圳离开后,封念打开了魏圳带来的东西,她拿了一个鸡腿递给女鬼,“商量一下,以后见到男人别那么丢脸。” 女鬼一边闻着鸡腿的香味,一边无奈地望着封念,这又不能怪它,要怪也怪魏圳啊,谁叫他长得那么帅,连鬼也喜欢他啊。 “对了,隔壁那两纸人最近怎么没过来?”她忽然发现两纸人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来家里了,家里头就女鬼一人,怪冷清的,都因为陈一欢的事情,她这才留意到。 女鬼摇了摇头,自从上次两纸人被它们爸爸喊回家后,就再也没有过来这边找自己过,可它又不敢过去隔壁,指不定纸人爸爸会不会忽然掏出一张符把它收了啊。 封念看了看时间,发现现在已经接近晚上九点半了,现在过去敲门问似乎也不合适,还是明天再说吧。 ———— 甲马街。 此时是早晨七点多,但街上已经熙熙攘攘的,一大早,香婆婆就被人喊过来了,因为有人要买棺材。 封念到棺材铺的时候,来买棺材的人正巧离开。 “香婆婆,我给你带早餐来了。”她将手里的面包和豆浆放在了桌上,“快,趁热吃。” “你这丫头,平常人可不喜欢棺材铺,嫌弃晦气;你倒好,有事没事都往我这棺材铺里跑。”香婆婆笑着坐在了桌前,刚来买棺材的那家人,家里那人一大清早去世了,便立即联系了她来拉原先放在这里的棺材。 “香婆婆,刚拉走的那具是喜材,”封念记得,那个时候,还是那老伯拉着他儿子来挑的,那儿子眉毛浓而整齐,眉毛浓且整齐的人,性格温顺,孝顺父母,对家里人关心备至。 喜材,是指人活着的时候先购买的棺材,寓意已经用过了,会长寿。以前喜材打造完毕之后,一般会存放在家里头,但现在,买完喜材的人会将棺材暂时存放在棺材铺,那老伯就是如此。 “是,今早走的那老头,是伞寿;子孙缘不错,算是享福了。”香婆婆轻叹了口气,不知道这话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想念离世的人。那老伯以前住在甲马街附近,搬走了之后还经常到甲马街来,街上的人都认识他。所以封念对他有印象。 伞寿是指八十岁,因为“伞”字看起来像是八十合在一起,故有如此的解释。 她知道香婆婆舍不得好友,这个年纪了,见到熟悉的人在一天天减少,多多少少有些感慨,所以她出言安慰了几句,又打岔了话题。香婆婆原本略微伤感的情绪好了不少。 见香婆婆已经平复了情绪,封念问了问两纸人的爸爸,“香婆婆,那搬到我隔壁来的邻居,他的纸扎店在哪里?” 香婆婆想了一会之后,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说的是老马啊,他的店在最末尾那一间。” 甲马街最末尾的那家店,店面最小,平日里到街尾的人也最少,可禁不住租金便宜啊。 “只是他这几天不在,好像回老家了,”香婆婆的话将封念的思绪拉了回来。 老马,名叫马铜滨,是不久前搬来尊城的,他到了尊城的那一天,就租下了甲马街最末尾的那间店铺,经营纸扎用品。 从隔壁放着那么多的纸扎品,封念看得出来,老马的手艺不错。她只和老马打过一次照面,对他的印象并不深,要不是两纸人经常到她家里来找女鬼玩,她都几乎要忘了她隔壁住着一个邻居的事情。 “香婆婆,那你知道他的老家在哪里吗?”昨晚,封念特地让女鬼过去隔壁的窗外看一看,女鬼回来告诉她,隔壁屋子里并没有两纸人的身影。难道说,老马带着两纸人回老家了? 香婆婆沉默了半晌,她望着封念的双眸,认真地问道,“你真的要插手老马的事情?” “算不上插手,算是交换好了,而且我也不一定帮得上忙,婆婆,你跟我讲讲呗。”她轻轻晃了晃香婆婆的手臂,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她一直想找人帮忙。更何况,两纸人的品性纯良,除了时不时会和女鬼联合起来偷零食吃之外,并没有做什么伤人的事情。它们不在,女鬼一个鬼无聊得快把屋子的玻璃窗给擦烂了。 (本章完) 第50章 海盐村 第50章海盐村 “好,我知道了,我找找老马的地址和电话给你。”香婆婆迈着颤颤巍巍的步伐,往店里走去,她把她的老式手机放在屋里头了。 ———— 老马的老家,是在海盐村,这是一个靠海的山村,渔产丰富,还没有到村里,封念便感觉到了迎面扑来空气里带着海的味道,咸咸的。 她是跟着一个旅游团来的,每年的这个时候,海盐村会举办隆重的“赛大猪”仪式,正是这种仪式,吸引了不少的游客来这里观看。 赛大猪是一种传统民间庆丰年的仪式,为了拜神祈求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相传该活动是清代同治三年甲子年由村里一名德高望重的老人倡议的,一直延续至今。 “各位旅客,海盐村的赛大猪活动会整整持续三天,这三天时间里,我们可以在这里观看赛大猪的仪式,也能品尝这里美味的海产品,祝各位旅客玩得开心。”导游的声音在车上回荡着,不少人已经将目光投向了车窗外。 为了吸引游客,海盐村从近几年开始,每一年都会举办“赛大猪”的仪式,而且在靠海边的地方兴建了一处民宿楼,让来海盐村的旅客既能观赏海景,又能感受周围的环境。 封念是来找两纸人和老马的,要是独自一人来到这海盐村肯定会引起村民们的注意,为了方便行事,她才特地报了这个旅游团。 很快,旅游团的团员们在导游的带领下,开始参观海盐村。 村民们的住房在民宿楼的对面,更加近海,方便他们日常捕鱼和捕捞海产品。海边,晾着不少的渔网,有妇女坐在渔网前修补着破洞,为下次出海捕鱼做好准备。岸边,一些村民撑着渔排在招揽生意,让旅客们可以到海上体验捕鱼的乐趣。 渔排观光是旅游团内包含的项目,导游带着游客们分批上了几只渔排,渔排缓缓启动,只在近海的片区徜徉着。 封念笑着与渔排上的一名村民聊起了家常。“大叔,这片海好像不深啊,你们平常都在这里打渔吗?” “这里是你们外地人来的时候,我们带着你们耍耍的地方,真正打渔的地方在前头呢,”他伸手指了指一座高山,“在那里,我们当地人称为海湾子的地方。” 封念望过去,其实那里是两座山的夹缝之间的水域,像那种水域,一般情况下水流湍急,但是渔产却异常的丰富。当地人自是不敢带着旅客去那个水域体验的,因为一旦有人失足,根本就无法及时救起来,要是那人不识水性,根本就是在玩命,只能在海边这种风平浪静的海面上看看。 “大叔,最近除了我们这个旅游团,你可还有见到其他的游客过来啊?”封念问到了海盐村平日里打渔的地方后,又转换了话题。 “没有,这次本是不打算在接待游客了,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旁边一人立即截断了。 “老刘,你是灌多黄汤了?啥都往外讲!” 那村民这才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随即往前头走去。那截断老刘话的人,将目光落在了封念的脸上,似乎是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封念随即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大叔,我脸上脏了吗?” 或许是她的话,让那人放松了警惕,“没,坐稳了,别一会晕船。” 她又笑着道了声谢,算是打消了那人的疑虑。看来这村里的人都很排外,对外来人心存警惕。她往岸上望去,没有发现老马的踪影。两纸人不能轻易沾水,如果老马真的带了两纸人回来,会在哪里呢。 大约一个小时后,渔排观光项目结束了,导游清点完游客的人数后,又带着他们前往下一站去参观。 这一站参观的是海盐村的玄天上帝庙。 在庙外头的空地上,摆放着一百多头全猪。这些全猪被宰后,各趴在一个个约有1米多高特制的木架上,向一个方向朝着,远远望去一片雪白。而且都朝着一个方向整齐地进行摆放,口里都含着一颗橘子,头戴状元金花和大红花,身贴大红剪纸,场面十分壮观。 导游开始现场向旅客进行讲解,“各位,海盐村的赛大猪仪式主要概括为六个字‘出丁头、摆大猪’。” 所谓“丁头”,就是指村里年满二十四周岁的年轻男子。这些要进行赛大猪仪式的全猪,都需要由丁头进行饲养。而每头全猪在使用之前,需要过称,只有满足一百八十斤以上的猪才能成为仪式上的供品。 “我去年来参观的时候,记得没有那么多头猪啊,今年怎么那么多了?”其中一名女游客问了导游,她之所以今年还报名参加了这个旅游团,是因为正在做一个民俗专访。 “您这个问题问得好,因为今年恰逢是海盐村八年一届的阎海神节。” 海盐村的人一直供奉的是玄天上帝,但在海上,却需要阎海神来保佑他们。 每隔八年,阎海神节是真正的大节,海盐村需要由年满二十四周岁的“丁头”亲手饲养全猪,凑足一百八十头全猪后,在阎海神节当天,让“丁头”们搬走全猪,沿着海湾子的山路,比赛谁抬得快。最快到达山顶的十头全猪,会被尽数投入海湾子内,作为阎海神的供品。以此向阎海神祈求捕鱼安顺,年年丰收。 听完这些,她猜测,老马忽然带着两纸人回海盐村,难道是冲着这阎海神节来的?而且她从导游和其他村民口中得知,海盐村里大多数人都是姓刘,其他的姓氏几乎没有,老马的老家真的是在这海盐村吗?看来这一切,要找到老马才能解开了。 参观完玄天大帝庙,游客们对于阎海神节的事情还是十分好奇,都围着导游让导游讲述多一些关于阎海神节的事情。或许是为了满足游客们的好奇心,导游答应一会去问问村长,能不能让他们远远驻足观看,因为按照海盐村的传统,阎海神节是不能让外村人参加的。 不能让外村人参加,再加上渔排上那大叔被截断的话,海盐村今年为何又同意游客进村了?难道真的仅仅是为了向更多的人展现海盐村的风貌吗? (本章完) 第51章 双胞胎 第51章双胞胎 海盐村内的一起,看起来是那么平常,村民热情好客,渔产丰富多样,但封念总觉得哪里隐隐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怪在哪里。 “姐姐,你有看到我哥哥吗?”一个小女孩轻轻地晃了晃封念的手,她也是这次旅游团的游客之一,叫侯霞;她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叫侯川,两人今年刚好八岁。一路上,她和她哥哥给游客们都带来了不少的欢声笑语。旅游团的人对他们兄妹两人印象都很深。 她半蹲了下来,与侯霞的视线平视,“没有,姐姐没看到,你妈妈呢?” “妈妈去前头了,我走的慢,一回头,发现哥哥也跑到前面去了。”侯霞的眼里闪着泪光。双胞胎的母亲就是那名民俗工作者,周玉容。 不得不说,周玉容是挺厉害的,她是一位单身母亲,独自带着双胞胎孩子。但为了工作,这次来海盐村,她只好把双胞胎都带了过来,妹妹侯霞比较安静,哥哥侯川调皮好动。 她牵起侯霞胖乎乎的小手,“走,姐姐带你去找妈妈和哥哥。” 然而,当她们两人找到周玉容的时候,周玉容正忙着在玄天大帝庙内照相,她需要把这些东西都以影像的方式记录下来。她的身边,并没有侯川的身影。 “妈妈,”见到周玉容,侯霞哭着跑了过去,不管侯霞多懂事,她都只是一个年仅八岁的孩子,在见到妈妈后,还是忍不住哭了。 从侯霞断断续续的描述里,周玉容这才知道侯川跑到前头来了,但是不见了踪影。 “别急,我们去问问其他人。”封念轻声安慰着,因为她看出来了,周玉容也开始紧张了,只是才一眨眼的功夫,侯川不可能跑太远,一定还在这附近。 导游得知侯川不见了之后,正准备动员其他人帮忙一起寻找时,海盐村的一名妇女抱着侯川过来了,“哎,你们认识这孩子吗?他跑到我家里去了。” 封念发觉侯川被那妇女抱着的时候,双眼的眼神有些涣散,但在见到周玉容后,他挣扎着从妇女的怀中下来,跑回了周玉容和侯霞的身旁。 周玉容和那妇女道了声谢,还硬塞给了那妇女一百块作为酬劳。 侯霞也担心自己再和侯川走散,一路上一直紧紧拉着他的手。 见到孩子平安回来,导游也放下了心。 晚餐游客们吃的是海盐村的海产,有新鲜打捞上来的小黄鱼,还有扇贝、红虾。除了这些海产品,导游还带了一个让游客们高兴的消息,那就是村长同意,让游客们观看阎海神节的仪式,但是却不能靠近海湾子。 游客们都很高兴,最为高兴的就是周玉容了,因为如果这次她能够拍到一些关于阎海神节的照片,那她就有素材了,这次的民俗报道肯定会一炮而红。 深夜,旅客们都安宿在了民宿楼内。 封念打开窗户,一阵海风吹来,夹杂着咸咸的海水味道。从民宿楼望过去,能看到村里的村民们此时已经歇息,唯独玄天大帝庙的方向灯火通明。 她换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融入了夜色之中。 她悄悄地来到了玄天大帝庙内,只见村里的年轻男子,正坐在庙内,似乎是在守着那些仪式用的全猪。还有一些老人和妇女,也在庙内的空地上忙碌着,他们在熬煮着糖浆,翻炒着花生,这是在为制作糖狮子做准备。到时候糖狮子也会作为贡品,一同献给阎海神。 外头的这群人都是在为阎海神节的仪式做准备,并无什么不妥。她直接闪身,避过了巡逻的人,来到了庙的后院。 只见一间后房内仍有亮光透出。窗户上透出三个人的身影。封念蹑手蹑脚地靠近。 “老大,记得让你媳妇准备好,后天就是阎海神节了,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虽然特地压低了一些,但她还是能够清楚地听到后房内三人交谈的内容。 “爸,我知道了,”一个唯唯诺诺的声音回答道,停顿了一会,他又说道,“爸,要不我们停手吧,毕竟那两孩子才八岁。” “呵,你说的倒轻松,我们停手了,阎海神发怒怎么办?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房内最后一人说话了,听他的口气,好像对这个老大的很不满,想来他应该是弟弟,就因为出生晚,家里的事情都被交给老大做了。他为了想要继承父亲的衣钵,时不时总会抢走老大的功劳,却没想到这次因为家里没孩子,只好把这个功劳让给了老大。 老大太过老实,老幺却太过精明,老人自知老幺一直不服他兄长,于是拍桌子的声音盖过了老幺那阴阳怪气的言语,“老幺,他是你哥,你们都是我儿子。” 这话是在提醒那兄弟两人要团结,不要内斗,看来这老人还是有些头脑的。可仅凭他们这几句话根本就无法知晓他们接下来到底要做些什么。 “爸,您别生气,我不过是在让哥一定要提醒嫂子看好那对双胞胎,不然这次阎海神发怒,我们村子里的人谁都跑不掉!” 后天的仪式那对来村里旅游的双胞胎是重点,要不是因为老大家有孩子,能陪着双胞胎一起玩,这个看守双胞胎的任务又怎么会落到他头上。 老大没有再说话了,他也是孩子的父亲,他有些于心不忍。 就在那老人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后院忽然传来了阵阵的吵杂声。 “快来人啊,救火。” 原来是后院摆放着给阎海神的纸扎祭品着火了。纸扎祭品本就易燃,一旦燃烧起来,就将满院子的物件都烧了起来。此时,玄天大帝庙的后院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不管是庙内的人,还是在附近的人,都提着水桶赶了过来。 后房内的三人从里头赶了出来,老大和老幺也加入了灭火的人群中,那老人则沉着地指挥着众人,他一出现,不少人似乎都安心了不少。纷纷喊了一声“村长”。 老人只点了点头,让在场的众人分成两队,一队负责把没有着火的纸扎祭品拉出去,一队负责灭火。 (本章完) 第52章 特色小街 第52章特色小街 听到在场的人喊那老人为村长,封念知道,这老人应该就是海盐村的村长了。 在村长的指挥下,大概四十分钟后,庙内的火终于熄灭了。 “老大,你立刻去清点,看看到底毁了多少纸扎祭品;老幺,你带人去四周巡视,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和地方。”村长此时的心里也是起了一阵阵怒火,后天就是阎海神节了,怎么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纸扎祭品出了问题。 老幺带着人去巡视的时候,封念早已离开了。 回到民宿楼,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水有些凉,正好让她醒醒脑。 在庙后,她分明看到了有人奔着离开后院,后院那些纸扎祭品,极有可能就是那人放的火。但是那人为什么要怎么做。只可惜天太黑,距离太远,她没有能够看清楚放火人的模样。 翌日清晨,导游将游客们喊了起来,继续他们在海盐村的旅程。 昨晚玄天大帝庙失火的事情,游客们几乎都知道了,但民宿楼的老板解释了一番之后,他们也知道问题不大,所以也都放心继续他们的旅程。 今天的旅程是参观海盐村的特色小街。为了让更多的游客认识海盐村,他们在距离海盐村不远的地方设置了一条特色小街。小街上售卖一些制好的海产品,能让游客们买回去送人与自用。 与城镇上的其他街道比起来,特色小街其实并不算长。崭新的青砖铺成了石路,石缝内隐隐能看到发黄的盐晶,应该是海产品上落下的。 导游让游客们各自在街上逛,到时间才集合。 封念则跟在了周玉容和她两个孩子的边上。侯霞很喜欢她,一直拉着她说话。侯川和往常一样,一直好奇地看着四周。周玉容得知封念还在读大学,更是与她分享了读书时候的不少心得。 忽然,封念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其中一家店铺内。那是一家售卖海产品的店铺。 “玉容姐,我想去那家店看看。”她指了指那家店铺。 周玉容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一手拉着一个孩子,与她一同走进了那家店铺中。 店铺内看铺子的,是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看起来好像快要到临盆的时间了。这孕妇在看到周玉容拉着两孩子的时候,神情分明是愣了愣,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封念假装没有注意到孕妇的表情变化,在店铺内随意逛了一圈后,发现店内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却注意到了店内有一扇门。 只是,那孕妇却无心搭理在店铺内逛着的封念,反倒与周玉容坐着攀谈起来。 “你这两孩子真可爱啊,是双胞胎吗?”她拿着几颗糖果递给了侯霞和侯川。 或许是觉着这孕妇和她一样也快成为母亲,周玉容对她的态度也很亲昵,两人开始聊起了孩子的话题。 “婶子,你这肚子那么大,怀着的是双胞胎吧?听闻你们很崇拜阎海神,要是在今年出生,那不就算是和阎海神诞生的年份一样了。”封念这话说起来就像是无意的,可听在那孕妇的耳朵里,却变了味道。 她的手指紧紧拽在了一起,脸色苍白得厉害,额头上冒出了点点冷汗。 还是周玉容率先发现了她的不妥,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啊,没事,就是刚孩子踢了我一脚,”孕妇强忍着不适,勉强露出笑容。她转身望着封念,回答道,“没,去医院查过了,不是双胞胎。” 孕妇神情的变化,让封念更加笃定了一件事情,就是阎海神与双胞胎定然有联系。昨晚回民宿楼后,她曾致电给香婆婆,询问过海盐村关于阎海神的问题,香婆婆对于双胞胎的事情也并不清楚,但是却告诉她,老马曾经有过一对双胞胎女孩,却夭折了。 “原来不是双胞胎啊,真可惜,看你那么喜欢这两孩子,原来我猜错了。”封念的双眸忽闪忽闪的,看起来就像是无心之言。孕妇原本紧张的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 此时的侯川居然往门外跑去,周玉容一见,紧张得立即拉住了他。她仍记得昨天侯川差点丢了的事情。 原来侯川看到了昨天与他一起玩耍的小女孩。此时小女孩被她的母亲牵着小手,一步步地踏进店里。 “二婶,”那小女孩在见到孕妇后,清脆地喊了一句。 封念的嘴角露出了笑容,看来她的猜测没错。刚才她看到的那个身影,就是昨晚村长家的老幺,这孕妇肯定就是老幺的媳妇了。而这小女孩就是老大的女儿。老幺现在肯定就藏在店内的那扇门后。 周玉容认得女孩的母亲便是昨日将侯川送回来的那妇人,笑着又道了一次谢。 那妇人本准备邀请周玉容母子三人上她家做客,却被封念打断了,“玉容姐,我们集合的时间到了,还是下次吧。”既然知道了村长家对侯川和侯霞不怀好意,那就更加不能让他们有所接触。 周玉容看了看时间,的确如封念所言,于是便带着歉意谢绝了妇人的邀请。 和周玉容等人一起来到集合地点后,封念仍发觉有人在盯着周玉容母子,而且似乎不止一人。她要怎么告诉周玉容,小心防范,总不能告诉她,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怀疑,或者说是她听墙角得知的吧。 导游带着游客们继续往前走去,隔壁的街道,与特色小街的布置一模一样,但是,却是一条专门卖纸扎用品的街道。现在,街道上的人都紧张地忙碌着,只见他们都在制作着各式各样的纸扎用品。 封念认得出来,这些似乎与昨晚庙后被烧毁的纸扎祭品相似,看来昨晚那把火,烧毁了不少的纸扎祭品,为了明天阎海神节能顺利举行,现在海盐村所有懂得纸扎的人都一起动手了。 导游只简单地介绍了纸扎街,因为毕竟纸扎用品是给死人或者供奉的,有些上了年纪的游客还是忌讳的,所以并没有在街上停留太久的时间。但这停留的时间,已足够让封念看清这海盐村纸扎人的手艺,他们中无人的手艺能够媲美老马,虽然最后一家最大的店,那店主的手艺看起来还可以,却有型而无神。 (本章完) 第53章 海湾子 第53章海湾子 结束完一天的行程后,游客们回了民宿楼休息,明天是他们呆在海盐村的最后一天。阎海神节仪式结束后,他们便会踏上返程。 封念从旁敲击了周玉容几次,明日仪式的人多且杂,让她明日一定要看好侯川和侯霞,周玉容告诉她,两孩子手上戴着定位手表,自己也会多加注意的。 ———— 黑漆漆的水面上,映着缺了的月亮,月光并不足以照亮整片大地,只听到耳边呼呼的海风声和哗啦的水流声。 海湾子的确如海盐村村民所言,湍急,水面上还时不时会卷起几个小旋涡。 山路是沿着山崖一点点凿出来的,紧挨着山脚。明日,海盐村的年满二十四周岁的男子们,便会架着全猪,在这山路上竞赛,看谁能够最快抵达山顶。 从海湾子的山顶望过去,玄天大帝庙的灯火比前一晚更多了些,还时不时有灯火在闪跃,那是村长让加强巡逻的人举着灯在来回走动。明日仪式需要用的全猪,糖狮子,纸扎祭品,都集中在了庙内,容不得半点闪失。 封念在山顶上吹了近二十分钟的海风,都未发现异常。看来,这一切,要等到明日阎海神节到来,才能解开了。 ———— 一大早,导游便让所有的游客都起身了,今日比其他两天的时间都要早,因为阎海神节即将开幕。 按照海盐村其他年份的传统,本是不允许其他外人参观的,但今天却打破了这个传统,海盐村的村民一早设下了一条线,游客们可以在线外驻足,观看仪式。 封念望了望四周,发现侯川和侯霞两人此时正揉着眼睛,紧紧地跟在周玉容的身侧。其他游客则好奇地望着仪式,还时不时举起手里的照相机和手机。 庙内除了一百八十头全猪,还有新鲜制成的糖狮子,还有盆栽,这些盆栽使用红枣、莲子、花生、腐竹制作而成,寓意如意吉祥。空气中弥漫着甜甜的味道。 村长带头,在玄天大帝庙前开始宣读一些晦涩难懂的语言,据说这是传下来祈求保佑的话语。 村长祈求完毕,在香炉内插下香烛,代表着仪式开始。 一声令下,海盐村的年轻男子们纷纷扛起全猪,奋力往海湾子的山顶奔去。其他村民则在一旁呐喊加油,不少的游客也加入到其中。 远远望去,弯弯曲曲的山径上,一个个白色的点在不停地往前飞奔。时不时有一个白点跃过另一个白点。 封念站在山顶,望着海湾子的动静,她发觉海湾子的旋涡越来越多,但海盐村的人却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注意力都被赛大猪这个比赛给吸引了。 顺着海湾子旋涡的方向走去,她发现,山顶处居然有一处地方是往下凹陷的,但因为被一棵巨大的榕树给遮挡住,所以难以被人发现。 她顺着榕树的树干往下而去,榕树的树干上有一条食指粗的绳子,绳子上有磨损的痕迹,说明刚才有人顺着绳子往下去了。 到了榕树下方后,她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处空旷的平台,所有的旋涡都是朝着这个方向而来的,这是一处十分隐蔽的平台。村长和他两个儿子,此时都在这处平台,他们不停地往平台下方张望。 “哗啦,哗啦,”旋涡里忽然发出两下水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水里头冒了出来。 老大走上前一看,突地跌倒在地,他手指着水下,嘴唇不停地颤动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隐隐约约,看到刚才发出响声的地方,竟然漂浮着两具女尸! 它们面朝上,大睁着双眼,似乎在直视着平台上的村长等人。长长的头发飘散在水面上,皮肤铁青,格外瘆人…… 老幺也注意到了女尸从海湾子的旋涡内浮起来,他比老大镇定,“爸,是它们,可八年了,这尸体怎么——” 他没有把话说完,因为这两具尸体在海湾子里可是浸泡了八年的时间,怎么可能还完整无缺,除了皮肤铁青以外,皮肤一点被水浸泡过肿胀的样子都没有,这太怪异了。 “闭嘴,”村长在海风的吹拂下,镇静了下来,不管现在他们面临的情况有多怪异,都不能停下了,“用竹竿把它们撑回海底去。” “我看谁敢?”一把略微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个身材佝偻、背略微驼的老头,一头白发,皮肤略黑,脸颊处略略凹陷,但双眼却十分有神。他,就是马铜滨,封念一直在找寻的老马。 老幺最先反应过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臭纸扎匠,怎么,我就把你两女儿往海湾子里撑下去,你能怎地?” 他的话一落下,只见眼前一黑,他的脸上就被老马打了一拳,重重地撞在了地上。 老大见状,匆忙起身,护在了村长的面前。 原来,海湾子里刚冒出来的那两具女尸,就是老马的两双胞胎女儿,马秋宝和马秋贝。八年前,它们两人就丧命于这海湾子里。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它们的面容与两纸人的面容一模一样。 “老马,别不识抬举,海盐村已经让你离开了,你不该多管闲事。”村长从老大的身后走了出来,他直面老马,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老马会对他动手。 “今日,谁都别想拦着我,我一定要把我两女儿带走?”老马等了整整八年,等的就是这一天,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把他这双在海湾子里飘了八年的女儿带走。 村长见老马执迷不悟,手一挥,从暗处走出来八名身材粗壮的村民,他不会只和自己的两儿子过来的,他还带了其他人。这些人的身后还摆放着两个渔排,渔排上装饰着不少的鲜花,上面赫然躺着两个孩子,那是侯川和侯霞。他们双眼紧闭,嘴唇被涂成了鲜艳的大红色,脸颊也被涂上腮红,仿佛睡过去了一般。 “看来每隔八年,你们海盐村就要给阎海神送上一对双胞胎?”封念从暗处走了出来,她似乎明白了为何老幺的媳妇一听到她怀的是双胞胎,就脸色煞白了,因为,她的村长公爹,绝对会为了村子,牺牲她的孩子。 (本章完) 第54章 龙吸水 第54章龙吸水 老幺认出了封念是昨日到他店内闲逛的女孩,便在村长耳边耳语了几句。 “既然你是游客,我就不为难你,你走吧,当什么事情都没有看到,不然——”村长不想多惹是非,两个孩子不见了,他们可以推脱是失足落水,更何况海湾子这里水势复杂,根本就无人敢下水打捞,那单亲母亲最多闹几天就完了。可要是多了一个姑娘不见了,那解释起来太麻烦了,还容易引人怀疑。 “不然怎么样?”封念走到了老马的身边,两个人对十一个人,不难。 看到她走到老马的身侧,村长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你找来的帮手,马铜滨,要找帮手,也找一个像样点的;一个小姑娘而已,不成气,候。” 村长的话还没说完,封念已经出手撂倒了距离她最近的两个人。 “马叔,别跟他们废话了,捞人。”封念最不喜欢的就是麻烦,能动手就不动嘴,因为这个世界还是用拳头说话比较硬气,更何况和村长这种人,讲道理没用,拳头实在。 “好”,老马点了点头,他知道封念,棺材香跟他说过,平日里头两纸人经常到隔壁的屋子玩耍,那屋子就是封念的。每次两姐妹一回家,总会面带笑容,他知道,封念对它们很好。她是真心想要帮忙。 “等等,难道你们就不顾这两孩子了?”村长走到了侯川和侯霞身边,绝不能让老马和封念把海湾子里的两具女尸捞起来。女尸入了海湾子,就是阎海神的人了,绝不能离开海湾子,否则会触怒阎海神,到时候海湾子风浪四起,海盐村会断了海产这条出路。 “哦,你说那两纸人啊,你喜欢送你了。”封念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打从知道村长一家子打着侯川和侯霞的主意后,她就开始部署了,她找到老马后,让老马按照两孩子的样子扎成了两纸人,在两纸人上略微施点符咒,就让他们看起来和真人一样,只是符咒有时限,一会就恢复了。 村长定睛一看,原本平躺在渔排上的侯川和侯霞,两人白皙的肤色越发苍白,仔细一看,这根本就是两个纸扎成的人。他气得当着所有人的面甩了老大一耳光。“你居然敢骗我!” “爸,住手吧,当年我就错过一次了,这次,我不能再做这样腌臜的事情了。”老大捂着发肿的脸颊。他第一次违背村长的命令,村长让他媳妇哄骗两孩子过来,然后献给阎海神。八年前,老马家那两双胞胎女儿不停地在海湾子里挣扎的样子,他记忆犹新,八年后,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村长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他朝着老幺大声喊道,“老幺,拦住他们,龙吸水的时间快到了,一会看他们怎么捞尸。” 老马将一条两指粗的麻绳绑在自己的腰上,另外一头绑在古榕树上,他要亲自下去将他的孩子们带上岸。绑好麻绳后,“噗通”一声,老马跃下了海湾子。 封念则轻轻侧身躲开面前几人的攻势,随后以刁钻的角度从一人背后过去,拽住他的左臂,只听到一声清脆的骨头响,那人的手骨折了。 其他几人相互一视,纷纷挥着拳头迎上去了,他们想要以人数取胜。 村长从衣兜里掏出一把小刀,开始割着老马绑在古榕树上的麻绳,他一定要阻止老马把人捞上来,既然老马想要陪他两女儿,就让他下海湾子陪它们一辈子好了。 几个人一起围了上来,让封念略微有些施展不开,她往后踢了一个回旋踢,一人应声而倒。左侧一人重重地撞了上来,她一早察觉到了那人的意图,掌心略微翻转,卸下了那人的攻势。 十几分钟后,连同老幺一起,所有的人都倒在了地上。 “本来,我是不打老人的,但是你实在是太讨厌了,”封念将村长手上的小刀夺下,重重地推开了他。 然而村长却并不在意,脸上露出阴渗渗的笑容,“晚了,一起都晚了,龙吸水来了。” 封念一听,赶忙往山边跑去,只见远远一个地方有一个巨大的旋涡,这个旋涡朝着老马所在的方向而来,要是被这旋涡卷中,那么老马便会和他两女儿一样,一起葬身海湾子底。 “马叔,快点。”她朝着老马大喊一声,朝着远处指了指,提醒他龙吸水就快到来了。 老马此时吃力地捞起马秋贝,夹在腋下,但没一会儿,马秋贝就从他腋下直接滑走,又浮在了马秋宝的身侧。 封念看出来了,姐妹两人这是谁都不愿意离开谁,只有将两人一起捞起来,它们才愿意上岸。她望了望一旁,跑到了装着假侯川的渔排旁,将纸人拽下,将渔排拖了过去。 “马叔,我把渔排推下去,你将它们两人一同捞起,放在渔排上。” 她的话,让尝试了捞起女儿几次的老马明白了,生前,两双胞胎女儿感情就好,这是要一起离开水里头,否则谁也不愿意先离开。于是,他费劲所有的力气,将两女儿都拖到了渔排上。 这也是奇怪,当马秋宝和马秋宝一同被拖到渔排上后,居然就不往下滑了,它们就这样静静地平躺在渔排上。 封念在岸边帮忙拽着绳子,将渔排和马家两姐妹一起拉了上来。 忽地,龙吸水就快要到了,海湾子内的水都变成了深黑色,水底的淤泥都被卷了起来,海浪声不停地涌进、再涌进,盖过了人声。 “马叔,快上来。”封念朝着老马大喊,因为那巨大的旋涡距离老马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 老马咬着牙,拽紧腰上的绳子,愣是从垂直的山崖边爬了上了。一个巨浪打了过来,打湿了崖边,封念的头发都被海水打湿了,发间还夹杂着一些白色的盐末。 老马为了拉两女儿上岸,早已用光了浑身的力气,他望着龙吸水的到来,咬紧了牙齿。八年前,就是这个龙吸水,卷走了他的女儿。再次见到龙吸水,他心里头恨,恨海盐村,恨那些见死不救的人。 “马叔,快看。”封念率先发现了马秋宝和马秋贝的异常,两人的尸体被带上岸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本章完) 第55章 化煞 第55章化煞 那诡异的事情,便是马秋宝和马秋贝两人的尸身,居然在慢慢地发生变化…… 两人的头发原本只是齐肩,却在几分钟内就长到了腰间;指甲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停地生长着、生长着;更可怕的是,脸上和手上外露的皮肤,开始滋生起黑毛;仿佛下一秒它们便会睁开双眼似的…… 糟糕,马秋宝和马秋贝这是即将要化煞的征兆,而且还是黑煞。 煞,是人的怨气在积攒到一定程度后,压制不住,尸身被煞气所控制。黑煞是最为严重的化煞,在日间,黑煞甚至能够自由行走。 老马从未想过,他将两女儿带上岸后,会害得它们化煞,他晃晃悠悠地想要朝着它们走去。 “马叔,等下,”封念拦住了老马,她知道现在老马的情绪已经开始被两女儿所左右,不及时拦住他,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在场的海盐村其他人,见到两尸身长出黑毛,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也知道一定不是好事,他们趄趔地站起身,相互扶持着往古榕树的方向而去,他们要爬上岸,赶紧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村长则气得伸手指着封念和老马大骂,“我就说不能把尸首捞上来,你们不听,现在好了,阎海神发怒了。” “闭嘴,不想死就快走。”封念抬头瞪着村长。 老幺已经跑在了前头,只剩下老大在后头扶着村长颤颤巍巍地往前走去。 见到海盐村的人已经走得一个都不剩了,封念开口对老马说道,“马叔,我身上的符咒都被打湿了,我只能尽力而为,要是阻止不了,那就只能——” 她的话没说完,但她知道,老马一定知道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能让马家两姐妹化煞,能阻止自然是最好的,要是阻止不了,那她就只能下狠手了,要是让它们真的化成黑煞,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不管怎么说,叔谢谢你,一定会记着你的情,”老马的双眼湿润了,不知道是被海风刮的,还是因为见到两女儿的情况而伤心。 封念往前走了几步,咬破手指,在空中画下符咒,口中默默念叨着咒语。 老马则拽紧了拳头站在后头,那是他心心念念了八年的女儿啊,他想让它们两人入土为安,可为何偏偏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符咒在空中完成,朝着即将化煞的两女尸飞去,直接盖在了两人尸身之上。一刹那间,两人身上的黑毛渐渐褪去,指甲也停止生长了,面容也逐渐恢复安详。 封念也看到了马家的过往。 ———— 马铜滨的确在海盐村长大,但他之所以不姓刘,姓马,是因为他是遗腹子,是随着母亲嫁过来的。他的养父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不仅毫不在意他随生父姓马,还耗尽心力陪着他长大。 他从小就对纸扎这门手艺很入迷,养父见状,没有让他随自己去打渔,反倒送他去隔壁庄子上学纸扎手艺,不少人对这手艺并不看好,但养父却置之不理,只让他做喜欢做的事情,学喜欢学的手艺。 令众人刮目相看的是,马铜滨真的是吃纸扎这碗饭的,在他十九岁那年,就赢得了隔壁庄子上所有纸扎匠,成为了远近驰名的纸扎匠人。他扎出来的纸扎栩栩如生,如同活的一般。可他却没有如众人所想的一样外出闯荡,反而回了寂寂无名的海盐村,他要侍奉养父。 在他二十八岁那年,他娶妻了,娶得是海盐村内的一名姑娘。他三十岁那年,妻子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他取名秋宝和秋贝,把两女儿当成宝贝一样疼爱。 因为马铜滨的纸扎手艺精湛,他成了远近闻名的人。四下左右的村子一到了祭祀活动,总会让他制作一些纸扎祭品,他家院子里头,是唯一一家不摆放捕鱼网,摆着各式各样纸扎祭品的人家。他的生活平淡而富裕,虽然养父老去,但妻贤子孝,日子过得很好。 就在他以为,他的一辈子都会在这样的幸福日子中度过的时候,八年一度的阎海神节到来了。 那天,他和往常一样,让海盐村的人来他家里头抬走纸扎祭品,今年,村长定制的纸扎祭品有些多,他昨晚赶了通宵才勉强完成。 他犹记得,当众人抬走纸扎祭品的时候,他两女儿还在外头翻花绳。今年,她们十六岁了,等今天阎海神节仪式结束后,他准备带着一家子去镇上玩一玩。 他明明只眯了眯眼,却被重重地摇醒,“孩子,孩子不见了!” 妻子那焦急的声音,让他立即起身,甚至连外套都来不及披上,就这样赤着脚往外跑去。他们夫妻两人一路寻,一路喊,一路问,但都没有寻到马秋宝和马秋贝的踪迹。 阎海神节开始了,海盐村的村民们都涌向了海湾子。欢呼声、喧闹声此起彼伏,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夫妻两人带着哭泣的呼喊声。 就在此时,一头全猪的速度慢了下来,抬着全猪的年轻男子重重地咒骂了一句,“谁那么缺德,把鞋子丢在这里。” 他的妻子跑了过去,拾起绊倒男子的鞋,扯着他的手臂,“鞋,这鞋是秋贝的。” 马秋贝落下的一只鞋,给了他们夫妻线索,两人在赛大猪的队伍中不停地穿梭着,他们一直不停地往前奔去,一边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找寻熟悉的身影,他们希望孩子安然无恙。 一直寻到海湾子的山顶,他们见到的也只是即将到达山顶的全猪和抬着全猪的人群。忽然,马铜滨?到了那棵古榕树,他记得养父跟他说过,那古榕树下有个隐蔽的平台。 他想也不想地朝着古榕树奔去,顺着树干滑了下去,可当他到达的时候,一切,都迟了。 村长和其他人围在平台上,不停地朝着海湾子里头张望,只见海面上漂浮着两个红点,那身红衣,是他妻子亲手裁剪,亲手穿在两个女儿身上的,那海里的人,是他的女儿,他捧在手心上长大的女儿。 他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着跳下去救她们,但村长示意其他人拦住了他,“铜滨,你别冲动,你水性一般,这样下去就是找死。” (本章完) 第56章 安灵 第56章安灵 他被村民们死死地拽住,眼见龙吸水就这样悄悄地来临。两个小红点已无力挣扎,似乎正慢慢地往底下沉去。 他的妻子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推开了拦在她面前的两个大汉,直接冲到崖边,但她没有能够跳入海湾子,因为龙吸水已先她一步来到,掀起的巨浪,重重地将她拍倒在地。 当他扶起妻子的时候,他妻子额头上凹进去一个大洞,血,沿着洞不停地往外冒出,他拿手捂着伤口。 他妻子撑起沉重的眼皮,伸手抓着他,艰难地说道,“别哭,带孩子回家,把我和孩子葬一起。”说完这话,她的手,垂了下去,再也没有能够抬起。 他哭了,为什么,他在一天之内痛失所有的亲人。 海湾子里,两红点早已随着龙吸水褪去而消失不见。 深夜,海盐村的村民不少已经歇息,今日阎海神节的仪式,让不少人十分疲惫。 海湾子边上,孤零零地站着一人,这人脚上没有穿鞋,脚上的血迹和泥土混杂在一起,早已变成了黑色。他就是老马,他手持牵魂锁,将马秋宝和马秋贝两人的魂魄从尸身上牵了回来,他知道龙吸水一旦出现,他两个女儿的尸首早已被卷走,他只能困住两人的魂魄,再待下次阎海神节的到来。届时,龙吸水将再次出现,失了魂魄的尸首不会腐烂,定会再次出现在海湾子里…… 随后,老马将马秋宝和马秋贝两人的魂魄留在了纸人内,也就是平日里经常到封念家里串门,和女鬼一起偷吃零食的那两纸人。 ———— “我早料到了把她们的尸首捞起来后,会有化煞的危险,只是没想到那么快,”老马拉着马秋宝和马秋贝早已冰冷的双手,八年了,他整整等了八年,他终于实现对妻子的承诺,将两女儿从海湾子里捞起来了。 “马叔,秋宝和秋贝两人刚从水里出来,差点化煞,虽然被我制止了,但不能贸然下葬,否则还是会化煞。”封念担心老马一时情急,随意将两女儿安葬在他妻子身旁。 老马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沙哑的嗓子如同漏了风的风箱一样,他咳嗽了几声后,站起身,“你对马家的恩情,我不会忘,我会在你身边两年,需要我帮忙,你只管说。” 封念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她知道老马并非是普通的纸扎匠人,他能够拿出牵魂锁这种阴物来,说明他对玄术是有一定的了解的。而且自己出手帮了他和两女儿,按照规矩,老马须得还,他帮封念,就是还的方式。 她望了一眼平躺在渔排上的马家姐妹,思索着要如何带它们离开海盐村,村里人绝不会同意帮忙用车拉着两具尸首离开。片刻之后,她拨通了魏圳的电话。 魏圳知道封念的需要后,让助理严升亲自带着人,驾着一辆黑色的灵车过来了,将马家姐妹的尸首,外加两纸人都带了回去。 回到尊城后,封念直接让严升把车开到了甲马街。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甲马街上的店铺都已经关门打烊了,只有棺材铺的大门仍敞开着。微弱的灯光在空荡荡的街上尤为寂寞,似在等待家人的归来。香婆婆已然知道了老马要带着两姐妹回来的消息。 “帮我谢谢魏爷,”封念下车后对严升挥了挥手,示意严升可以回去向魏圳复命了。 严升狗腿似的笑了笑,“封小姐,以后您有什么事情,我一定随传随到。”这可是魏爷的未婚妻啊,魏爷可是第一次为了一个女孩让他出门办事,自己怎么样也要在未来的女主人面前先刷一波存在感。 严升离开后,封念才踏进了棺材铺里,棺材铺内明显阴冷了不少。 两纸人静静地站在墙角,和往常的活泼不同,在见到它们原本的尸身后,都一言不发。 她递给两纸人各自一根棒棒糖,“吃吧,都过去了。” 两尸首被安置在院子里,尸首被盖上了白布。香婆婆在尸首的脚部设了一个小小的祭坛,她往香炉内插了三根香。“两孩子可怜啊,在海底飘了这么多年,是时候回家了。” 香婆婆尖锐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吆喝起来,“马家姐妹,海湾子丧,今尸身归,请安灵了。” 这几句话,穿破了云霄般,原本被云笼着的夜空忽地光亮起来,月光静静地照在了地面上,也染白了盖着布的尸身。 香婆婆这是替马家姐妹在安灵,因为马家姐妹无辜丧生海湾子里,尸身又一直在海里飘荡,沾染了海里的怨气,现怨气缠住尸身,需得停尸一年,驱尽身上的怨气后,才能安然下葬。再由人送两纸人身内的魂魄往生,这才真的是将马家姐妹两人超生了。 安好灵后,香婆婆满头大汗,接过封念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她转身对老马说道,“接下来,这两孩子的尸身就留在我这,一年后,你来带它们走吧。” 老马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仍十分沉重。 “两纸人就别在让它们接近这里了,免得心存不舍,到时候丫头帮它们转生,就难了。”香婆婆望了墙角的两纸人一眼,两人正拿着棒棒糖吃得兴起。 之所以不让留有魂魄的两纸人接近尸身,是因为有些魂魄在见到它生前的尸首后,会忽然因为留念前生的一切而不愿投胎,甚至为了重新返回尸首而化为怨灵。 “马叔,送它们回去吧,这几日它们不在,女鬼没了玩伴,都快把家里的地板给擦烂了。”封念知道老马的心情不好,因为刚才老马借着封念的手镯,看到了两姐妹死前的场景。 ———— 那时,两姐妹在院子里翻花绳,是村长老幺带着一个风筝,喊走了姐妹两人。 姐妹两人听老幺说,在海湾子山顶放风筝,能给家人祈福,她们信了,迫不及待地跑到山顶去放风筝,却不料马秋贝脚滑摔倒,姐姐马秋宝为了扶起妹妹,两人一同滑到海湾子里。一旁的村长等人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姐妹两人在海湾子里不停挣扎,直到老马和他妻子寻过来。 “都怪我,她们一直嚷着让我给她们做个风筝,”老马满心都是愧疚感。 “马叔,事情过去了,它们也没怪你,”封念指了指两纸人,它们朝着老马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本章完) 第57章 沈家 第57章沈家 魏宅。 严升向魏圳汇报完毕之后,便离开了。 魏聪下楼的时候,碰巧看到了严升离开的背影。“圳叔,这么晚了,严升来干啥?” “工作上的事情,”魏圳穿着一件白色休闲装,双腿交叠坐在沙发里,认真地翻看着手里的书。 魏聪无意中瞥到书页有一大片污迹,那咖啡污迹怎么那么像他不小心倒的,他记得那本书好像是《玄术入门大全》。为了确定他的猜测,他从魏圳的手里拿过那书,盖上封面一看,果真就是。“圳叔,你,你居然在学玄术?” “活到老学到老,反倒是你,这么晚了,还不睡?”魏圳从魏聪手里夺过书,起身上楼,在走到楼道的尽头时,忽然转身对魏聪说道,“如果你多事,我不介意再停你几个月零花钱。” 魏聪一脸的问号,我不就不小心发现了你在看玄术入门书,这也错了?他的心里忽然冒起了无数的大问号。 ———— 早上九点多,封念被女鬼和两纸人玩剧本杀的声音吵醒了。 她抱着被子,窝在床上,看着女鬼和两纸人玩得热火朝天的样子,其实也挺好的,起码她不会觉得太过寂寞。 两纸人见她醒来,将老马给她的纸条递了过来。 老马告诉她,从前海盐村虽然也举行阎海神节,但从未出过要挑选双胞胎为祭品的事情,所以老马怀疑背后有人在教着村长这些事情,他连夜返回海盐村调查,将两纸人暂时托付给了封念。 好吧,她现在好像除了养鬼,还要养纸人。 此时,手机不停地震动着,她拿起一看,屏幕上显示着魏圳的名字。 “魏爷?”她开口唤了一声。 听到封念略显慵懒的声音,魏圳在电话的一头露出了微笑,“刚起?” “嗯,有事?”她是不大想起来,这样的天气还是被窝最得她心。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封大师了,本来有人遇到了难事,想找人帮忙来着。”魏圳口气里带着遗憾,就在他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封念精神十足地回答道,“不麻烦不麻烦,不知道魏爷说的那人在哪里?” “十分钟后到你楼下。”魏圳说完这话之后,便挂了电话。 十分钟?!怎么那么着急,从魏宅到丰春园起码要一个多小时,他是打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去吗?算了,自己是不会跟钱过不去的。 她只用了六分钟时间,就洗漱和换好衣服;出门前又叮嘱了玩得兴起的女鬼和两纸人看好家,这才锁上房门。 走下楼,时间刚刚好,魏圳那辆低调奢华的轿车正稳稳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魏圳独特的浑厚声音响起,“上来。” 封念刚坐上副驾驶座,他就递过来一个盒子,“吃吧。” 她打开一看,是水晶小笼包,这可是尊城里那家名为“包子铺”最出名的包点了。那家人的包子特别难买,不是价格的问题,而是一出炉就被人抢购一空。 她拿起一个,轻轻地咬了一口,还是那个味道,她曾经吃过一次,那次是爸爸还在的时候,特地凌晨四点去包子铺门口排队给自己买的。 魏圳注意到了,封念吃了一口包子后,双眼有些通红了,“不好吃的话,我给你买其他的。” “不是,就是太好吃了,”她扬起脸,脸上带着笑容,她又大口咬了一下包子。 魏圳见状,便将他的目的说了出来,他想转移封念的注意力,他知道那包子让封念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黑珍珠之泪,分别是一套由项链、耳坠、胸针、戒指、手链组成的首饰。这套首饰的珍贵之处在于,首饰上的黑珍珠,相传是由已经消失的南珠国珍珠镶嵌而成。 这套首饰,传闻曾是南珠国国王为自己的爱妃所制。可不料,首饰制成的那日,竟是南珠国灭国之日。因此,黑珍珠之泪成为了不详的象征。 随着时间的流逝,黑珍珠之泪竟不知何故出现在了国外的一场拍卖会上,后被人拍下。 “我怀疑,这上面的黑珍珠,其中有一颗可能被人换过,换成了黑色彼岸花的种子。”魏圳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现如今那套黑珍珠之泪,就在你要带我去的那个地方吧,”封念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笑容。 魏圳与她相视一笑,与她说话就是有趣,她一会如同一只慵懒的小猫咪,一会又敏捷地如同一只小狐狸,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只不过他知道,与封念在一起,确实有趣。 ———— 尊城沈家,经营着尊城最大的药品生意。同时,也做了不少的慈善事业,一直为人所称赞。 得知魏圳带着封念到来,管家立即请他们去了会客厅。 会客厅内。 “魏爷,请坐;这位大师,您请。”沈立家恭敬地请魏圳和封念坐了下来。他是请了魏家帮忙,但从没有想过魏圳居然会亲自到访。 沈立家已年过七旬,膝下有两个儿子,可沈家的生意仍是由沈立家亲自执掌,他的双眼透着精明,这是长期在生意场上练就的。 魏圳在沙发上坐下后,双腿交叠,慢悠悠地问道,“沈老先生,不知您有何事需要魏家出面处理的?”对于像沈立家这种生意人,最便捷的方法莫过于直接谈生意了。 或许是没有料到魏圳竟如此直截了当,沈立家先是沉默了一会,随后笑着回答,“既然魏先生你这么直接,那我也不兜圈子了。” 沈立家之所以找到魏家,是因为魏家和沈家一向有生意往来,沈家药业最近研制了一种新的药品。可奇怪的是,这药品经过检测根本没问题。可服下这药品的人,却陷入了昏睡之中,无论采取什么方法,都无法让陷入昏睡中的人醒过来。 沈立家的话说完后,魏圳随即和封念一同站起身,他开口说道,“沈老先生,如果您不愿意如实相告的话,那这生意便不成了。” 魏圳和封念都知晓,沈立家并没有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需要魏家请玄术师一同出手的,定然不会只单单是沈立家所说的,单纯昏睡不醒。 见到魏圳和封念萌生退意,沈立家这才真的慌了,与刚才一脸圆滑不同,他急匆匆地拦在了两人面前,“两位请坐,我这就把事情说清楚。” (本章完) 第58章 鬼气 第58章鬼气 原来,最先出现问题的,是沈立家的妻子姚于菲。随后又是另外三名人员,他们除了每日昏睡之外,深夜时分,他们便会大喊大叫,力气大得惊人。只要谁上去制止他们,他们都会抓住其他人,狠狠地咬上去。 沈立家的话落下之后,魏圳和封念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的目的在于黑珍珠之泪,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能够接触到沈家,从而找寻黑珍珠之泪的下落。 在沈立家交谈的同时,封念其实也在悄悄地观看着他的面相。 沈立家的夫妻宫深陷纹多疤痕,夫妻宫在眼尾的位置,是代表着夫妻关系,而他的夫妻宫很明显是夫妻关系不和睦,婚姻不正常,甚至经常发生争吵,严重者还会导致夫妻分离。沈立家和妻子一直是尊城内的模范夫妻,看样子是伪装出来的。 “封大师?”沈立家见封念一直盯着他不说话,只好硬着头皮先开口了。 “带我先看看情况吧,”封念只单纯听沈立家的描述,无法确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还是要亲眼看一看,或许能够找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沈立家一听封念要前去查看姚于菲等四人的情况,立即在前面带路。 姚于菲和其他三人被分别安置在两间房间,两房间内都有人员看守着,一整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姚于菲与另外三人都一样,脸色苍白,除了胸口微微起伏,能让人知晓他们仍在呼吸之外,其他方面没有任何反应。 封念闭上双眼,大概三分钟后又重新睁开了眼睛。 沈立家见状,立即上前,“封大师,不知道我太太状况如何?” “十分棘手啊,”她将双手背在了后背,缓缓走了几步,“妖邪缠身。” 沈立家紧张地将目光投向了悠闲地站在一旁的魏圳,似乎在询问他的主意,“魏爷,您看,这怎么办?” 魏圳的脸上依旧冷酷,但还是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你问封大师拿主意啊。” 沈立家忽地反应过来,立即示意管家。很快,管家拿了一封厚厚的红包过来。沈立家立即双手递给了封念,“封大师,小小意思,请您笑纳。” 封念露出一脸的纠结,口中迟疑地说,“这不好吧?” “应该的,应该的,请封大师出手帮忙,”沈立家将红包往封念手上一塞,又说了不少的好话,甚至还提出只要封念出手帮忙,后果如何他就不计较。 封念勉强地答道,“好吧,谁让是魏爷让我过来处理的呢。”红包挺厚实的,她也要拍拍魏圳的马屁不是。 魏圳望着封念那闪闪发亮的双眸,挂着一股浅淡弧度的笑容,这小狐狸,明明胸有成竹,还故意绕着人家。算了,只要她开心就好。 应承下沈立家帮忙后,封念以要准备东西为由,和魏圳一同先行离开沈家,并约定今晚再过来。 沈立家望着魏圳亲自驾车送封念离开,对她的尊敬又多了几分,能让叱咤尊城的魏爷亲自接送,那位封大师实力雄厚啊。可一想,要是连实力雄厚的封大师都无法解决这问题,那他该如何是好啊。 管家见到自己老爷一会笑一会哭,在心里头默默盘算着,今晚封大师到来的时候,是不是也请她替老爷看一看,这老爷怎么看起来那么像是中邪了。 ———— 车内,魏圳慢悠悠的开口,“看出什么来了?”在沈家的时候,他看到了封念用紫色的灵气探查姚于菲和另外三人的情况,只是普通人看不见而已。 “鬼气。”封念发觉那四人身上竟若有若无地飘着丝丝的鬼气。 魏圳的脸色不禁也严肃了起来,那四人仍没有离世,照理来说是绝不可能飘着鬼气。可他相信封念,不会出错。那就只能说明,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你怎么知道鬼气只出现在离世人的身上。”封念十分好奇,她记得魏聪说过,他圳叔虽然平日里能看到鬼怪,但却从来没有了解过玄术方面的内容,完全就是一个门外汉。 “哦,看过,所以知道。”魏圳可是将魏家那些有关玄术的书都看了一遍,他记忆力很好,所以该记住的东西都记住了。 封念忽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看过?知道?这关于玄术方面的事情,就这么容易? 或许是察觉到了忽然停下来的安静,魏圳微微转过头来望着封念,“需要买什么东西?” “哦,不用了,符咒我都带在身上,不过是不想应付沈立家而已,”封念看得出来,魏圳在沈家有些不自在,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魏圳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那正好,回家吃饭吧。”轿车直接往魏宅的方向而去。 ———— 凌晨十二点过后,本应是人进入梦乡的时间。可沈家内却灯火通明。沈立家身旁守着几个人,一同与魏圳和封念站在了门外。 封念没想到,今晚深夜陪着她来沈家的,依旧是魏圳。自己提醒过魏圳,他明天是需要上班的,却不曾想到,魏圳轻飘飘地来了句,没关系,去不去上班都可以,他今晚想去看鬼气。这话让封念在心里默念,有钱真好,有钱任性。 “沈先生,您还是退出去吧。”沈立家一点都没有准备离开房间的意思,封念见四周的鬼气越来越浓重,便只好出言催促。 “封大师,您请放心,我太太胆小,我怕她醒过来后见不到我会害怕,我守在这就好。”沈立家一脸深情款款的样子,似乎是担心姚于菲的情况。 封念本就不在乎沈立家在旁,只是她担心一会发生什么突发状况后,自己会顾不上这里的其他人,这才婉言让沈立家带着人离开这里。 可沈立家却立下承诺,他和其他人会自顾着,无须封念出手相护,执意呆着。这让封念更觉着沈立家似乎是在担心他们两人知道什么真相似的。 再三地交涉之后,沈立家这才勉强同意带着人离远一点,避免一会发生什么突发情况。可沈立家还是远远地带人守在了不远处。 魏圳则毫不客气地让沈家的管家给他搬来了一张沙发,双腿交叠,坐在了沙发上。 (本章完) 第59章 魏傻小少爷 第59章魏傻小少爷 沈立家的举动,让魏圳和封念都看出了他似乎是在防备着什么。只是不容他们多想,关着四人的房间内,早已发出了呼喊声。 封念毫不犹豫地踏进了房间内,为了方便行事,她让沈立家将姚于菲等四人一起挪在了同一房间内。 房内,姚于菲与其他三人的表情一致,虽然被绳子绑着,但他们不停地挣扎着,口中发出“呜呜”的叫喊声,这些声音,就不是普通人会发出来的。他们双眼上翻,露出眼白,牙齿竟变成了如同野兽一般的利齿。 “鬼气,”封念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如果说早上还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被鬼气缠绕,现如今已经是确定了,这四名生人的身上竟然缠绕着浓浓的鬼气。 右侧那一身材较为健壮的人忽地睁开了绳子,只见他用眼白盯着封念,大张着嘴,露出尖锐的利齿,口水不停从利齿往下滴落,他四脚着地,朝着封念猛扑过来,与兽类无异。 封念往一旁一闪,这人扑了个空,重重地撞在了墙上,将墙撞出了个大坑,墙灰不停刷刷下落。 “麻烦,”她伸手挥出一张符咒,那符咒直直地将那人定住在墙上。那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声,便躺倒在墙角了。 可接下来的事情,让封念有些始料未及,因为这房内的鬼气,引来了恶鬼降临,一时之间,房内的玻璃被急着进入房内的恶鬼挤碎了,发出“哗啦哗啦”玻璃碎裂的声音,窗帘被风吹得直晃。房内满满当当地积满了十几只恶鬼,而且数量还在不断地增加…… 她手里的手镯早已化成了一把匕首,她一刀出去,便有一只恶鬼被灭,其他恶鬼见状,吓得不停往外逃窜…… 恶鬼逃离后,她立即画下了四个符咒,打入了其中。只见符咒一入,那些鬼气都猛地涌了出来。 片刻之后,四人身上的鬼气都消散地一干二净。房内忽然一片寂静。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在外头候着的沈立家着急不安,因为从半个小时前开始,他就听不到房间内的吼叫声了,这说明封念已经将事情解决了。可如果解决了,为何她还呆在房内,迟迟不愿意出现。 就在沈立家决定要让人去一探究竟的时候,封念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 “封大师,不知道里头的情况如何了?”沈立家立即迎了上去,开口询问里头的情况。 封念略带疲惫的声音回道,“暂时是制住了,只是还要再看看情况。” 沈立家听完,脸上露出感激的表情,随即让人送魏圳和封念先返回休息。而他自己原本想要去看看姚于菲的情况,可一想到当初自己差点被咬的情景,便按压下来,决定等天亮了再说。 距离天亮还有三、四个小时,可沈家内却无人能真正入眠。 天刚一亮,沈立家便忙不迭地往姚于菲所在的房间而去,将管家带来的魏圳和封念天一亮便离开的事情抛诸脑后。这似乎也从旁印证了沈立家与姚于菲一直夫妻恩爱的事实。 当沈立家再三确认过后,发觉姚于菲仍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而其他三人中已经有两人清醒了过来。 在见到姚于菲仍处于昏睡中,沈立家似乎很失落,他吩咐人时时刻刻关注着姚于菲后,这才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 魏圳带着封念一同回了魏宅。 这个时间段,魏宅的仆人们正开始一天的忙碌,魏聪也从楼上下来,准备吃完早餐去上学。 “你,你们,昨天晚上一整晚都在一起?”他见到魏圳和封念两人并肩出现,封念身上还披着魏圳的外套,他想也不想地将心里的惊讶和疑惑问了出来。 四周在忙碌的仆人把头低得更低了,这魏聪小少爷怎么回事,那么明显的事情还看不出来吗,居然还要问出口,是不是应该改名叫魏傻小少爷比较好。 “是啊,”封念点了点头,丝毫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妥当。 魏圳向魏聪投去了一记凌厉的眼刀子,随后温柔地对封念说道,“先去楼上歇会,有消息喊你。” 魏聪的脸上又冒出了无数的问号,这确定是他圳叔?没有换了里子?他圳叔可从不让女人近身,更妄谈披着他外套了。刚才说话的样子如同春风抚柳,对着封念还如春日里的阳光笑得温暖,他原来那冷酷又安稳的圳叔哪里去了? “阿聪,你是不准备去上学了吗?”魏规昌那略显严肃的声音从魏聪的身后响了起来。 魏聪那小子平日里看着聪明,怎么到关键时间就净瞎掺和了,人家不常说侄子是叔叔的神助攻,怎么到魏聪这里就是烂助攻了。不会助攻也别赖着这里打扰魏圳和封念两人培养感情啊。 魏聪一会望着魏圳,一会又望向魏规昌,忽然有一种失宠了的感觉。重点是,他的背后凉凉的,该不会下个月的零花钱还会继续被扣吧。一步三回头,他磨磨蹭蹭地走出了门。他多希望圳叔和曾爷爷能多看看他这个小可怜,求别在扣他零花钱了。 魏聪走后,封念被魏圳带去了一个房间,那房间内布置得十分温馨。 “这房间特地为你准备的,你安心在这里休息。” 自从封念应承下婚约后,魏规昌一直想要封念回魏家住,便为她备好了这房间,只可惜,她却仍住在丰春园那栋凶宅内。 封念的两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只淡淡地应了“嗯”后,便重重地倒在床上睡着了。昨晚,她在沈家的客房内不曾合眼,现在一到了安心的环境,就忍不住了。 魏圳轻轻地帮她改好被子,蹑手蹑脚地退出房间,他特地交代了管家去备着一些吃食,待她醒来后能够及时用上。叮嘱完后,便回了封念隔壁的房间。 直到下午三点多,封念才缓缓地醒了过来。望着陌生的环境,她有些没弄明白,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坐着回忆了一番后,她才忆起了从沈家离开后,被魏圳带回了魏宅。她记得,魏圳最后跟她说的是,这房间是特地为她备着的。 自从祖父离开后,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会特地为她做什么事情了。一旁,魏圳的外套静静地放着,上面特有的味道让她心安。 (本章完) 第60章 兴邻镇 第60章兴邻镇 封念踏出房间,隔壁的房间刚好也打开了房门。 魏圳那和煦的笑容早已挂在了脸上,“早。” “魏爷,下午了,”她回以一笑,她能在公墓里睡上一夜,却无法在沈家入眠,因为沈家的气氛让她觉着怪异。 魏圳示意她随着自己往餐厅的方向而去。餐桌上,早已摆满了吃食。 “先吃点垫垫肚子。”他推了一碗鸡丝粥往封念的面前。 封念也丝毫不客气,填饱了肚子后,才抬头道了声谢,顺带问了问沈家祖宅的事情。 “沈家祖宅啊,我知道,”魏圳还没有开口回答,魏规昌立即在魏圳的一侧坐了下来,他本就是在一旁观察着魏圳和封念两人相处的情况,一听到沈家祖宅,忙不迭地出来了。魏规昌好像没注意到,他似乎也和魏聪一样,并不是一个好助攻啊。 沈家祖宅,是沈家设在兴邻镇的,原来的沈家,是在隔壁镇,也就是兴邻镇发家。沈家原本并不是尊城的人,后来是发迹之后才全家搬到了尊城。而沈家的祖宅仍留在兴邻镇。 封念之所以那么在乎沈家的祖宅,是因为昨晚,姚于菲身上的鬼气被驱赶后,清醒了过来。她奋力睁开双眼,伸出手抓住封念,用沙哑的声音对着封念说道,“沈家祖宅,黒玉汤。”说完这话之后,因为支撑不住,便又昏了过去。 姚于菲的话,也是封念一直想要调查沈家祖宅的原因。她原本是想要在事情处理完了之后便离开沈家,可又担心会引起沈立家的怀疑,这才拖到了天亮。 魏规昌对于沈家,其实知道的也只是沈家祖宅的所在,以及沈家一家逢年过节会返回兴邻镇祭拜先祖,而且对祖宅十分重视,每年都会派人修缮。这个传统并不是从沈立家开始的,而是沈家一直以来就如此。按照沈家对祖宅的重视程度,沈家祖宅内定藏着什么重大的秘密。 ———— 回了租住的房子后,封念见到了老马。老马看起来略微疲惫,下巴满满都是胡渣,身上的衣服好几天没换过了,发出酸酸的味道,但眼里的兴奋却掩盖不住。她从老马口中得知了海盐村的事情。 老马接回马家姐妹后,海盐村在阎海神节当天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村长在众人的面前倒了下去,送去医院后被告知是突然中风,全身偏瘫,今后剩下的日子只能在病床上度过。 老幺的媳妇难产,孩子没有保住,还是个成了型的男胎。 村长家发生的不幸,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本想借以献祭双胞胎给阎海神,谁知人心的算计终究抵不过报应。 虽然当初,马家姐妹并不是他们亲手推下海湾子,可这样的哄骗与见死不救,与亲自动手有何异。 “马叔,除了这些,您可还有查到其他的事情?”封念望着老马,她隐隐觉得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海盐村自古以来并没有传过以双胞胎祭祀阎海神的事情。第一次出现,就是八年前马家姐妹那一次,挑选合适的双胞胎并不容易,需要与阎海神同一年诞辰诞生的孩子,而且还是需要双胞胎。马家姐妹刚好满十六岁,它们就诞生在阎海神节诞辰的那一年。 老马轻轻地叹了口气,“马叔不是不信你,可你姓封——” 八年前,村长之所以会想到用双胞胎祭祀阎海神,就是因为得到一位姓封的大师指点。从十年前开始,海湾子内的渔产越来越少,渔产减少是一回事,海盐村内却有不少的渔民在出海的时候没有能够回来的。封大师告诉村长,这是阎海神发怒了。 那位封大师的出现,让海盐村平静了几年,但是,要彻底解决阎海神发怒的问题,她告诉村长,需得在每隔八年的阎海神节上,贡献双胞胎,她的话使得手足无措的村长信以为真,并开始在村内找寻目标。马家姐妹,就成了入选的人。 老马曾逼问过村长家的人,但没有人知道那位封大师到底是谁,只知道他姓封,其他信息一概没有。 老马的话,让封念眉头紧蹙。封家嫡支,能真正在玄术上有所建树的人,除了她,没有别人了,她的几个叔叔都不是玄术师的料。难道是其他旁支的人?但是,又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之前余昧强手里那原本属于封家的阴物,又是出自何人之手? 老马曾听棺材香说过,封念虽然是正儿八经的封家嫡女,却被封家的人赶了出来,有家归不得,迫不得已才租住在凶宅。他也相信,提出祭祀阎海神的方法的人绝不会是她。 “马叔,我会把这事情调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封念紧紧握着手腕上的手镯,这是祖父临终的时候交给她的,除了这手镯,祖父还交代她看好封家,她不能让封家的人辱没了封家的名声,不能让祖父的心血毁于一旦。 “好,叔信你。”虽然与封念相识的时间不长,但她对两纸人的好,她不是一个心存坏意的人,值得信任。 “马叔,明天你陪我去一趟兴邻镇,我要去探探沈家祖宅。”封家背后的人现在仍没有一点线索,但沈家的事情却迫在眉睫,必须要尽快查探清楚。 翌日清晨,老马开着他那辆平日送货的小货车,带着封念一同往兴邻镇的方向而去。 到达兴邻镇后,沈家祖宅的所在并不难打听。沈家虽然全家都迁到了尊城,可在兴邻镇里名声很大,平常沈家经常出资资助兴邻镇,所以一打听,路人就为封念和老马指明了沈家祖宅的所在。 老马将小货车停在了距离沈家祖宅不远的地方。 只见沈家祖宅四周十分干净,门前连一片落叶也没有,而且还有守门人。看来沈立家对于沈家祖宅十分在意,不仅经常派人修缮,还特地留了人守在这里。 “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整一下,今晚再说。”封念见到门外有人守着,不想惊动任何人。 老马没有异议,便与封念两人先行离开了。 在兴邻镇内找到了一家民宿,他们暂时住了下来。只待天黑之后,再一探沈家祖宅。 ??谢谢各位投的票票和豆豆 ? ???? (本章完) 第61章 黒玉汤 第61章黒玉汤 入夜之后,天气微凉。沈家祖宅门口的灯笼仍高高悬挂着,在微风的吹拂下缓缓摆动,树叶的沙沙声伴着人们进入梦乡。门口的守门人也早已入睡。 封念和老马两人跃过围墙,这才进入到了沈家祖宅。沈家祖宅听闻是沈家几代人修缮之后,才成为了现如今的规模,是一处五进式的院落。 长廊,庭院,厢房,每一处都没有人在。四周静悄悄的,除了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可是,封念却觉着这处院落透着古怪,可就是找不着古怪的问题所在。一间间厢房,院里的树木,如同一团团的黑影,扭曲地落在了地上。 “我们去那边看看。”封念发现了一处加了几把锁的院落,他们经过的几个院落,虽然有上锁,可是却没有如同这处院落一般的慎重,看起来就像是那院落内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翻过院落的围墙后,封念和老马这才发现这处院落内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无人打理了,这和其他的地方是明显的不同,其他的院落虽然上了锁,可院内应该时常有人打扫。而这院子内却落满了厚厚的一层枯叶,破碎的瓦片也无人及时修缮。 “我们分头找吧。”封念见到这处院落比刚才的几处院落范围都大,而且距离天亮的时间也不长了,便建议与老马两人分开搜索。 “好,小心点。”老马点了点头,随即也明白时间紧促,他们夜探沈家祖宅的事情不宜被人发觉。他和封念两人分来,各自从东侧和西侧开始找起。 月倒映在地上,在不知不觉中就笼罩在了四周。 封念走在西侧,虽然不知道这处宅院内藏着什么秘密,可这里总让封念觉得有些怪异。片刻之后,封念见到了一处藏在西侧最深处的院子。 院子外,用黄色的符纸贴着早已锈迹斑斑的大铜锁。符纸上的符咒早已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模糊不清,看不出来这符咒到底是什么。可这一切,无不都在告诉着封念,这处在最深处的院子有古怪。 封念知道,要找到院中的秘密,便要进入其中。她伸手一推,院子上的大铜锁“嘭”地跌落在地,在空荡荡的四周发出极大的响声。院门随即被推开。 院门打开之时,伴随着灰尘飞扬。可封念却明显看到了门上有一个掌印,看来不久之前有人先于自己,来过这处院落。 月又躲进了云层内,院里唯一的亮光就这样消失了。 耳边时不时想起枯叶被踩碎的声音,这里的温度更冷,也更寂静。封念看了三处厢房,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古怪,直到第四处。 这个地方比之前封念看过的三处厢房都要大,应该是这处院落的正房,可正房外头却设置有一处石碑,奇怪的是,这块石碑居然是黑色的,与夜色融为了一体,石碑上什么字也没有。前方,摆着一个灰黑色的小坛子。 封念正准备拿出符咒,可就在此时,那个灰黑色的小坛子忽然倒向一侧,里面缓缓流出了黑色的粘稠的液体。封念的脚下很快被这些黑液所覆盖,她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窒息感。 无数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涌向了封念,封念只能硬生生地看着这一切,她想逃,可是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黑暗包围、吞噬其中。 就在封念以为,自己会被这无穷无尽的黑暗所吞噬之时,一丝亮光拉开了满满的黑暗,将封念从中拉了出来。 手镯及时发出了亮光,将差点吞噬她的黑暗击退了。 当老马听到西侧院子传出异响,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封念从黑暗中挣扎出来的情景。“没事吧?” 封念摇了摇头,刚才那困住她的黑暗,到底是什么,这里处处透着诡异。 老马望着石碑前那个小坛子,不禁皱了皱眉,刚才他看见了那一片覆盖住封念的黑暗,被亮光打退之后,全部退进了这个坛子里。 天空露出了鱼肚白,天已渐渐亮了。可封念却依旧觉着四周冷得出奇。 “我们先离开。”老马扶起封念,示意先行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封念没有异议,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如今的状态不佳,倒不如休整过后再来。 很快,两人便离开了沈家祖宅。 民宿内。 “马叔,你可曾听说过红玉汤?”封念忽然开口问老马。 “嗯,那是用人的血肉制成的一味汤药,传说能够医治百病。”老马点了点头,将自己知道的关于红玉汤的事情说了出来。 老马的话刚落下,似乎是有什么感触,立即反问道,“难道姚于菲口中的黒玉汤,与红玉汤如出一致?” “没错,只不过黒玉汤是用魂魄作为药引。”封念将自己被黑暗覆盖时看到的情况全都告诉给了老马知晓。 那石碑前的坛子,里面装的就是黒玉汤。那黒玉汤,是用封念所探的宅院内原本居住的严家人魂魄制成的。 数百多年前,那严家人原本是兴邻镇内数一数二的杏林世家,他们乐善好施,医治过无数的病人。可就是这样的人家,却遭遇了非人的对待。 一天夜里,严家上下被山贼杀害,此时,严家人的魂魄刚离开自己的躯体,仍未来得及赶去投胎,就被人锁入那小坛子内,制成了黒玉汤。 不久之后,兴邻镇忘了严家,却多了沈家。那沈家人,使用严家魂魄制成的黒玉汤行医,救下了不少的人,沈家人渐渐成为人们口中的神医。 沈家人还在严家的旧址上修建了宅院,将严家所有人的魂魄都绑在了那石碑上,想要使用严家人的魂魄成就沈家的事业。 而沈家几辈人经过努力,终于在尊城站稳了脚跟。成为尊城人所熟悉的沈家药业。从未有人知道,严家的那段令人难以忘却的记忆。 ———— 我姓严,叫严正,是数百年前严家的家主。严家是杏林世家,一直以医治百姓,救死扶伤为己任,就算遇上无法支付诊金的百姓,严家也照救不误。可就是这样的严家,毁在了我的手上,毁在了我一时的心慈。 (本章完) 第62章 杏林世家严家 第62章杏林世家严家 我犹记得那一日,那是个阴雨绵绵的天气,我去后院收拾被雨淋湿的药材时,发现了一人浑身是血倒在了后院。 出于医者的仁心、祖上的祖训,我将那人抬进了家里。 当我掀开他的衣裳时,他身上都是刀痕,最严重的是后背处,几乎没有好肉,被雨水浸润后,伤口处皮肉外翻,隐隐发白。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十分滚烫,这是伤口发炎感染的后遗症,如不及时医治,这烧,能让他立即撒手人世。 我替他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仔细清洗,上了伤药,给他喂了退烧的药物,做好这一切后,我已尽了所有的人事,剩下的便是听天命,和看他自己的意志了。 翌日清晨,他缓缓醒了过来。然而,外头却传来了重重的拍门声,一下又一下,越来越重。 下人打开门之后,我听到了外头传来要搜人的声音。我看了他一眼,咬了咬牙,做了我这辈子最错误的一个决定。我将他藏在了柴房里,在他身上盖上了一捆又一捆的柴火。 严家一直在兴邻镇治人救病,所以衙门的人对严家也是多有担待,在搜查了一遍发现没有外来人之后,带头的捕快便示意众人停手,退出严家。在离开时,那捕快好意提醒了一句,衙门在追逃那人凶险十足,手上沾染了十几条人命,让我们千万小心,记得关紧门户。 我亲自送走了衙门的人,又让下人关紧门窗。随后返回了柴房。 外头的动静,他早已知晓,他在一捆柴火上朝着我跪了下来,我赶紧扶住了他,示意他坐下说话。 他告诉我,他叫沈豹,之所以犯下那杀人的罪行,是因为村里的乡绅强抢了他的未婚妻,他未婚妻回去的当晚便悬梁自尽了,他向衙门告过,但乡绅收买了衙门,他一气之下,这才杀了乡绅全家。 他犯下杀人命的事情后,便连夜逃到了兴邻镇来,原本村里的衙门将通缉令发到了这里,所以刚才兴邻镇的衙门才不停地在四周围捕他,要不是遇上我,他定然被抓回衙门,他是有理也说不清啊。 虽然我知道,沈豹杀人是出于无奈,可乡绅家里其他人未免也无辜。我劝他放下心中的戾气,好好养伤。 沈豹身上的伤口恢复得很快,十天后,他便向我告辞离开,他告诉我,不会忘了我的救命大恩。 这样,我也把这件事情忘却了,因为严家救过的人实在太多了。 半年后的一天深夜,有人敲响了严家的门。敲门声急促十分。 我只披了一件外衫就打来了门,因为担心有急症上门。只是没有想到,打开门后看到的居然是我救了的沈豹。 沈豹的脸色红润了不少,肤色也比之前黝黑了几分,下巴带着隐隐的胡渣,“严大夫,许久未见。”他笑着朝我抱了个拳,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如果说,我救下他是我错误的开始,那么让他再次进入严家,就是大错特错! 当时的我没有多想,只想着让他在严家歇息一夜,毕竟他的身份特殊,不好去客栈投宿。他带着一坛好酒,邀我共享。几杯酒下肚后,沈豹递给我一纸残页,残页正中央赫然写着“黒玉汤”三个字。但我看完这残页后,脸色大变。 “不成,这是损人折寿,我严家人绝不可能这么做。”我强硬地拒绝了沈豹熬制黒玉汤。我是一名大夫,做梦也想找到一味能够救下所有的人的药,黒玉汤就是。但黒玉汤的制法闻所未闻,重要的是,需要牺牲大量无辜之人的性命。 沈豹见已有几分醉意的我,在见到黒玉汤后仍严词拒绝,他知道他无法说服我了,于是拍着胸脯保证会毁了这残页,不让黒玉汤的做法流传后世。 我是个治病救人的大夫,对人心的算计并不熟悉,对沈豹的保证信以为真。 沈豹提出,明晚想要在严家多留宿一晚,我答应了。 第二天夜里,沈豹当着我的面打晕了严家几名护卫,打开了严家的大门,几名蒙面人闯了进来,如入无人之境,他们手起刀落,严家的人就这样倒在了血泊当中,就连我刚刚满月的幺儿,也惨死在了乳母的怀中。 我大声质问沈豹为何忘恩负义,他大笑着回答我,自然是为了制成黒玉汤。原来,他并没有将那残页毁去。他原本的计划是借严家杏林世家的名称来使用黒玉汤,可我不配合,他便决定亲自成为医药大家,用严家所有人的性命为他铺路。 刀光一闪,我重重地倒下,眼里是院子里熊熊的火光,与严家惨死在血泊中的人…… ———— “马叔,今晚,我要毁了那坛子黒玉汤。”封念将她的打算说了出来。 沈家祖宅那一坛子黒玉汤,聚集了严家人的亡魂。初时被困在坛中之时,严家人的魂魄刚离世不久,懵懂无知。因此怨气和鬼气都不重,所以沈家先祖能凭借着黒玉汤以医术高明而立世。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坛子内被困住的魂魄愈加怨恨,已非是平常的符咒能控制,决不能轻易使用。想来这一切事情,沈家先祖定然有叮嘱后世子孙,还将原本属于严家宅院的院落锁了起来。 只是这沈立家因何违背沈家先祖的叮嘱,擅自进入宅院,拿取黒玉汤,更让自己的妻子姚于菲和其他三人服下,仍是未解。要不是封念察觉到四人身上带着鬼气,姚于菲那几个简短的言语,根本很难将整件事情串联起来。 沈立家既能将黒玉汤用在自己的妻子身上,便有可能用在更多无辜人身上。而那黒玉汤一旦冲破那处宅院,还会波及周围的不少人。所以不得不毁。 “好,你需要马叔怎么做?”老马知道封念昨晚虽然差点被黒玉汤吞噬,却仍提出要毁了黒玉汤,说明此事已势在必行。 “不出所料的话,那封印会在今晚彻底失效。”封念在接近石碑的时候,已清楚地看到了石碑左侧的裂痕。石碑便是压制黒玉汤的最后一道防线,石碑一旦破裂,将意味着黒玉汤会不受任何控制。 (本章完) 第63章 博山炉 第63章博山炉 当遍地都被月霜所覆盖之时,封念和老马再次来到了沈家祖宅。可今晚,他们却觉察到了四周透着阵阵阴冷。 “看来那石碑牵制不了太久了。封念意在提醒老马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她见识过黒玉汤吞噬的可怖。 昨晚来沈家祖宅探过路,今晚他们就按照原来的路径往黒玉汤所在院子摸去。一路上,院子四周的树影倒映在地,如张牙舞爪的恶鬼一般,阴沉得可怕。 很快,封念和老马便来到了西侧的院子。 昨夜被封念推开的大门,在风的吹动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这周遭又阴冷了不少。他们知道,这是黒玉汤的缘故。 继续往院落内走去,很快,便看到了那个摆放在石碑旁的坛子。 老马继续慢慢地朝着那坛子靠近,而封念却在此时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老马怕惊动坛子内的黒玉汤,也在距离坛子半米的距离内停了下来。 封念在老马靠近坛子之时,已开始在四周布下阵法。今晚她会在四周布下阵法,不让任何一只严家的魂魄离开这处院落。 老马估摸着封念的阵法已布置得差不多了,便示意封念可以开始行动。 见她点了点头,老马会意,率先掏出一张符咒朝着坛子而去。只见坛子立即朝着一侧倾斜,里头黑色的水快速倾流而出,遍布整个院落。 与昨晚不同的是,黑色遍布整个院落之后,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有鬼魂不停地从这整片黑色上出来,慢慢地将他们团团围住了。 “虽然知道你们冤死,可想要出来作恶,便是你们的不是了。”老马原本还想要手下留情,可严家这些鬼魂早已怨念甚深,均已化成厉鬼。它们不分青红皂白便朝着两人扑过来,摆明了就是想将他们当成食物。 老马击退了不少的厉鬼,一些想逃的厉鬼触碰到封念设下的阵法,也化为了灰烬。 封念却丝毫没有受到周围的影响,一直在旁默念安魂咒。就在此时,几抹黑影快速地朝着封念的身后而去。 老马却被几只厉鬼缠住了,一时间分不开身过去帮忙。他只好挥出几张白色的剪纸,剪纸剪成了小人的形状,被挥出后,居然幻化成了几个真实的白色纸人,它们拦住了封念身后的黑影。那几抹黑影还没有来得及以厉鬼的形态伤害她,只来得及发出惨叫声,便消逝成了一股黑烟。 封念的安魂咒刚一结束,只见院落内所有的厉鬼都被一片金光所笼罩。 其中一只,渐渐化成了人形,出现在了封念的面前。它朝着封念作了一揖,“严家家主严正,谢谢相助之恩。” 它便是数百年前,被忘恩负义的沈豹所害的严正,它同严家的其他人的魂魄,一同被困在了这坛子里头,一同成为了黒玉汤,它见证着沈家的崛起,见证着日出日落,也知道黒玉汤再也无法给沈家带来荣耀了。 “严正愿化为阴物,以报搭救严家之恩,”说完这话后,它化成了一个博山炉。 博山炉,得名源于它的外形。又叫博山香炉、博山薰炉,是中国汉、晋时期民间常见的焚香所用的器具,也能用中药材在炉内燃烧,是中药常用的器具之一。炉上有盖,盖高而尖,镂空,以山形呈现。在炉中焚香或者药材的时候,屡屡青烟从中飘出,似乎是群山朦胧的效果,仿佛传说中的海上仙山博山。 封念将博山炉收好后,发现原来的石碑缝隙内竟落有一张泛黄的书页,那是一张从书本上直接撕扯下来的残页,撕扯的地方崎岖不平,似乎是在匆忙之间扯下的。泛黄的残页上记载的是黒玉汤的制造方法,当年,沈家先祖便是照着这张方子,将严家人都制成了能治百病的黒玉汤。 天已露出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又将开始了。 ———— 沈家。 沈立家听到仆人来报,姚于菲已经醒过来的消息后,立即来到了姚于菲所在。 只见刚刚清醒的姚于菲脸色苍白,双眼平静地望着沈立家。 沈立家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不料姚于菲却抢先一步,“怎么,见到我醒过来,你很失望?” “于菲,你想什么呢?我见到你醒过来,高兴都来不及,”沈立家赶紧往前走了几步,拉住了姚于菲的手。 不料,姚于菲却用尽全力甩开了沈立家的手,“你是巴不得我死了,好让那贱人和她儿子一同进入沈家吧。” 姚于菲早在自己昏迷前,就已知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沈立家背着自己在外头有了其他的女人,那女人的儿子甚至比自己的儿子大了两个月。 沈立家见到姚于菲对于自己外头的事情早已了然于心,便也不愿意再假装情深了。他寻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说吧,你把东xz哪里去了?” 可姚于菲却不愿再搭理沈立家,她将目光投向了外面,一言不发。 “姚于菲,我可没有那么多的耐性,要是明天一早你不说出东西的下落,就别怪我翻脸无情。”沈立家转身离去,徒留下姚于菲一人。 姚于菲的泪水早已流了下来,她怪自己,为何这么多年了,等到现在才看清楚沈立家的真面目。 ———— 封念和老马在解决了沈家祖宅的黒玉汤后,返回了尊城。 此时的魏圳正与魏氏集团的高层在开会,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在会议室里响了起来。 助理严升正想大声质问是谁没有将手机静音,却发现他老板当着众人的面晃悠悠从西装的兜里将手机拿了出来,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小未婚妻”的名称。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还好还好,没有把质问的话冲口而出,要不然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那可是未来老板娘的来电啊。 “好,一会见,”魏圳挂断电话后,嘴角露出一抹若隐若无的笑容,身影就消失在了会议室门口。徒留下面面相觑的集团高层。 严升额头上的冷汗又多了些,他家老板怎么就那么随意啊,开会途中把全部高层丢下就走。他假装咳嗽了几声,让窃窃私语的高层们停下了讨论,说了几句场面话后,这个会议就这样提前结束了。 (本章完) 第64章 随你用 第64章随你用 丢下魏氏集团所有高层的魏圳,赶到了封念所说的地点。魏圳赶到的时候,封念略显疲惫,不用问,一定是一直在赶路的缘故,他心疼地问,“怎么也不歇歇?” 封念抬起头,双眸内闪着光,“不碍事,魏爷,这次我可要借着你的威名逼迫一下沈先生了,这事情宜早不宜晚,我们现在去?” “随你用,”魏圳示意司机调转车头,往沈家的方向而去。他早就跟封念说过,只要她需要,魏家的名号她随时可以拿去用。本来他就提出要与封念一同去兴邻镇的沈家祖宅,可被婉拒了。原本心情不大好,可她一回来就找自己帮忙,原本心里的不快就消散了。说她是小狐狸还真是,知道知人善用。 去沈家的人,只有魏圳和封念,她让老马回去歇息了。再说了,老马跟着去也帮不上忙,这次是要与沈立家谈一笔生意,用魏家的名头刚刚好。在车上,她将残页给了魏圳。 “姚于菲看来就是想让我们找到这黒玉汤的配方。”当时姚于菲奋力对封念说出那几个字时,魏圳还未猜到姚于菲的目的,可现如今封念拿到残页后,他算是明白了。沈立家应该也是为了残页的下落,才求魏家帮着找大师,以求让姚于菲清醒过来。什么夫妻情深,都抵不过这张破残页。 ———— 姚于菲的房内遍地都是玻璃碎片,这些都是沈立家打碎的。因为姚于菲迟迟不愿将沈家先祖留下的残页去向说出来,可沈立家却无计可施,只能将气撒在房内的摆设上。 沈家管家将魏圳和封念两人再次来到沈家的消息告诉给了沈立家知晓。沈立家心想,难道是封念觉着他给的酬劳太少了,又来找自己协商? 原本想着让管家帮自己打发魏圳和封念两人,可后来想了想之后,说不定自己今后还会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们两人帮忙,那封念就算了,可魏圳是尊城内响当当的人物,还是不能轻易得罪,沈家和魏家还有生意上的往来与合作。 想到这里,沈立家这才让人看着姚于菲,自己转而去了会客厅。 沈立家笑着与魏圳和封念打招呼。 魏圳却将一个盒子推到了沈立家面前,“沈老先生,您先看看?” 盒子被打开之后,里头赫然放着一张泛黄的残页,沈立家认得出来,这就是被姚于菲藏起来的残页,这张被沈家先祖视若珍宝的残页。 从姚于菲清醒过来之后,沈立家问过姚于菲无数遍关于残页的下落,可是姚于菲一直闭口不言。却没有想到,这残页居然在魏圳手里。 沈立家正准备伸手拿过残页,不料,魏圳赶在他之前将盒子盖上了,“沈老先生是个生意人,要不我们谈笔生意吧?” 沈立家不曾想到,魏圳居然是来跟自己谈生意的,而且还拿着记载有黑玉汤制法的残页来跟自己谈判,这是自己最想要得到的东西。 沈家药业近段时间,已经在走下坡路,他为了重振沈家药业,这才想到了沈家先祖流传下来的黑玉汤配方。他想要凭着再次制造黒玉汤,来重振沈家。 可是,残页却被姚于菲藏了起来。就在自己想要姚于菲说出残页的下落之时,姚于菲却病重,沈立家无奈之下去了沈家祖宅,取了先祖留存下来的黑玉汤给姚于菲服用。 只是,姚于菲在服下黒玉汤之后,并没有如记载那般恢复健康,反而每晚如同鬼魅上身一样吼叫。为了尝试黒玉汤的效果,沈立家让其他三人服下了。这三人无一和姚于菲一样的症状,沈立家这才慌了神,想到找高人来解决。 见沈立家迟迟没有答话,魏圳不禁站起身,“既然沈老先生对这生意没兴趣,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吧,你们要什么?”沈立家缓缓回答道,他知道此时自己最为在意的残页在魏圳手上,这笔生意无论如何自己就要拿到。 “黑珍珠之泪,”魏圳也懒得和沈立家拐弯抹角了,他原本的目的就是取的黑珍珠之泪。 沈立家没想到魏圳居然要的是黑珍珠之泪。的确,黑珍珠之泪是自己从拍卖会上拍的,原本准备将这黑珍珠之泪作为礼物送给情人。可后来,因为沈家药业有些周转不灵,他便把黑珍珠之泪转让出去了。 沈立家无奈之下,只好如实地把黑珍珠之泪已不在自己手上的事实说了出来。“魏先生,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找到黑珍珠之泪。” 这场生意,沈立家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非成交不可,因为沈家先祖留下的残页是自己非取得不可的东西。只可惜,魏圳要的东西不在自己的手上,这让自己在这场生意博弈中处于劣势。 “不必了,物归原主吧。”魏圳既得知了黑珍珠之泪不在沈立家的手上,便也不愿与沈立家过多纠缠。他留下装着残页的盒子后,便同封念一同离开了沈家。 沈立家不曾去猜测魏圳留下残页的原因,因为他的欣喜早已盖过了一切。 可就当沈立家打开盒子之后,却发现,原来放在盒子内的残页竟然全都破碎了,他拿起一张纸碎一看,这纸碎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随风飞逝了。沈家先祖留下来的黒玉汤制法就这么没了。 沈立家一时没有缓过来,眼前一黑,就这么直直地倒了下去。 沈立家在昏迷之后,沈家药业的一切就被姚于菲接管了。姚于菲为了感谢魏圳和封念,还给了他们一小本沈家留下来的手札。 ———— “封念,你那朋友还挺厉害的,一出手,就把沈立家那老狐狸给吓晕了过去。”老马一边扎着纸祭品,一边开口说道。 “还行吧,”封念想了想,这事情还是别宣扬出去了,魏圳本在尊城就是一个冷酷又神秘的存在,要是被人知道他还出手吓晕了沈立家,那以后在尊城应该会多一个吓神的称号。 哎,她犹第一次见到魏圳的时候,就是在香婆婆的棺材铺里,那香婆婆和魏爷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她好像忘了问了。下次见到香婆婆的时候一定要问一问。 (本章完) 第65章 抢人 第65章抢人 自打魏圳和封念得知黑珍珠之泪已不在沈立家的手上之后,魏圳就发散了人手,去寻找黑珍珠之泪的下落,但都没有能够找到沈立家买出去的黑珍珠之泪,虽然沈立家当时也是通过拍卖行将黑珍珠之泪售出,只是从拍卖行找到的买家资料却只有左惴昔这个名字。 此时的黑珍珠之泪,正在郊外的一座别墅内。 一名年轻的女子,正细细地端看着黑珍珠之泪。正是这名女子从沈立家的手里将黑珍珠之泪买下的,她就是左惴昔。 只见黑珍珠之泪这一整套珍珠散发着黑色的光芒,每一颗黑珍珠的大小均等,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的。 片刻之后,左惴昔便将手链上一颗黑珍珠给剔了出来,丢给了一旁站着的男子,“刘顷,交给花霖,让她看看能不能培育出来。” 站在一旁的男子稳稳地接住了这颗黑珍珠,“这是?” “黑色彼岸花的种子,魏家和封家的人正在找的东西。”左惴昔笑了笑,封家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好对付,就算没了封自鑫那老头。只是这魏家,为何也掺和了进来。 “抱歉,上次的事情我没有完成。”刘顷还是没有离去,上次就是他将黑色曼珠沙华交给陈一欢的,只是原本黑色曼珠沙华已经结了花苞,快要开花了,却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左惴昔却摆了摆手,示意刘顷不要放在心上,“我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不在乎再等多一阵子,花霖最近不是又栽种出来一些花苗了,继续募集人选。只是记得,这次千万别再被魏家和封家的人搅合了。” 刘顷带着黑色彼岸花的种子退了下去,只留下左惴昔一人。 因为黑珍珠之泪彻底没了踪迹,封念在翻看沈家先祖留下的手札后,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黑珍珠之泪其实是沈家先祖从南珠国国主的墓里头带出来了。后来沈家先祖将黑珍珠之泪转卖,只是没有想到几经转折,还曾返回到了沈家子孙的手上。 在手札内,沈家先祖还提过,南珠国国主的墓里还有这样的黑珍珠陪葬。难道那些黑珍珠,也有可能是黑色彼岸花的种子吗?她忽然起了想要去探一探南珠国国主古墓的心思。但很快,她又将这心思放了下来,因为仅凭她和老马两人下去一探,实在是太危险了,先别说不知道古墓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墓里的机关,就够她喝一壶的。 忽然,悦耳的铃声响了起来,赶走了她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她忙不迭地接听了电话,说不定这通电话就是给自己送生意来的。 “小财迷,你快来,再不来,圳叔就被人抢走了。”电话那头,魏聪那急切的声音响了起来。 哈?在尊城,还有人能够抢走大名鼎鼎的魏爷?不对啊,她的耳力很正常,没听错,魏小少爷的确是说有人要抢走魏圳。 就在她想要问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啪”电话被挂断了,那头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哎,今天是周末哎,美好的周末就这么打了水漂。 ———— 赶到魏宅后,封念被管家迎了进去。管家轻声说道,家里来了客人,那客人还是封念特别熟悉的人。 封念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客人会和她熟悉,祖母李冬欣那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们封家的女孩可是一等一的好,魏家能和我们结亲,那可是幸运得很。” 她将白眼翻到了天花板上,祖母那尖酸刻薄的样子她可没忘。什么叫魏家幸运,她是在封家村呆太久了吧,不知道魏家在尊城的势力?还是早上出门忘了带脑子了? 对于李冬欣的话,魏规昌没有接,只脸上淡淡地保持着笑容。 但李冬欣却依旧不依不饶,将原本坐在她身旁的女孩往前一推,“这是老二的女儿,叫封真,和魏圳正合适。” 封念此时算是明白了,为何魏聪会说,魏圳会被人抢走,这是她的亲祖母,带着她的堂姐,来魏家抢婚约来了。 她往魏规昌的身旁望过去,本次闹剧的主角之一,魏圳魏先生,双腿交叠,一脸淡然地看着他手里的平板,似乎这会客厅里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封真今天特地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脸上施了一层粉黛,看起来就像是一朵娇艳的花朵。反观自己,连口红也懒得涂,还随意套了一件运动服,是比封真差了不少。 但就在封念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她发现魏圳的嘴角挂起了一个温柔的弧度,是因为封真吗? “念念,你来了,过来坐,”魏圳拍了拍他身侧的位置,在封念一踏进会客厅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只是那傻丫头一直踌躇不前,他只好出声喊了。 封念稳了稳,将她心里原本的情绪都收净了后,当着封家人的面,端坐在了魏圳的身侧。反正是魏圳让自己坐的,不坐白不坐,还能气一气封家人,这买卖划算。 李冬欣在见到封念的时候,脸就已经开始拉下来了,见她真的想也不想地坐在了魏圳的身边,那脸就直接绷不住了,沉着声音,“你还知道规矩吗?封真是你姐姐,这魏家的婚约是你姐姐的。” “呵,我爸和我妈就我一个独生女,姐姐?哪儿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封念觉得她的怼人功夫其实也不差,不过就是平日里懒得废话,能动手的绝不动嘴,今天试了一下,嘴上的功夫还是没退步的。 李冬欣被封念一反驳,脸上更加挂不住了,她憋红了脸,“封念,你越发没大没小了,居然敢当面顶撞长辈,我可是你祖母。” 一旁,封念的二叔,封真的父亲封恒出低言道,“封念,快跟祖母道歉,你祖母是为你好。我们封家哪里分彼此呢,你堂姐不就是你姐姐吗。” “哦,我还真不知道封家不分彼此呢,要是不分,我怎么会在祖父一离世之后就被你们赶出来了。”封念觉得她今天就是吃了炮仗,不吐不快,反正封家就没她的容身之地,她就和这些所谓的亲人杠上了,咋地。 (本章完) 第66章 最玩命 第66章最玩命 魏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原来小狐狸还会咬人的,怼起人来不留情面。 封念的话,让封恒出的脸一阵黑,一阵白,他没有想过,封念居然当着魏家人的面说出她被赶出封家的事情。 一时之间,没有人接话,忽然都安静了下来。 魏规昌笑了笑,“小念,既然封家没有你待的地方,魏家有的是,这样的人也配不上和你相提并论。” 魏规昌的话,很明显就是让封念与封家绝离,他们魏家的媳妇,还用不着封家的人来说三道四的。 封恒出立即笑着解释,“魏老先生,你误会了,其实吧,我们是有苦衷的,我们是为了封念好;她的八字不适合呆在封家。” “是啊,我现在挺好的啊,饿的时候就啃一啃快过期的面包,还要防着鬼和我抢食。”封念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租凶宅,吃泡面,那都不是一回事。“哦对了,我祖父可是封家最厉害的玄术师,他可从来没批过我的八字不好。” 她二叔是不是过得太安逸了,难道不知道她是封家嫡支里现如今玄术修为最高的人,居然拿她的时辰八字出来说事。 被封念怼得实在无话可说,李冬欣决定拿出她作为封家老一辈的威严,“好了,一家人哪里有隔夜仇的,你姐姐封真的八字和魏圳的八字更和,就她履行婚约了,你明天就搬回家里来。” 魏圳忽地将手里的平板放在了沙发上,站起身,拉着封念的手,“我们吃饭去吧,饿了;管家,送客。” 被魏家的人毫不留情地请出魏家后,封恒出对李冬欣说道,“妈,你看,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封念这死丫头,真以为她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你放心,只要她还是姓封,我就能让她听话。”李冬欣朝着魏宅的方向啐了一口,魏家的人总会有反过来求她们封家的一天的。 或许是担心因为封家人的事情,封念情绪不高,魏圳在用完午饭后,就亲自送了她回去。 “魏爷,今天谢谢了,”封念望着车窗外不停往后倒的风景,在车窗上画着圈圈。 “我说过的,魏家的一切,只要你需要,都能动用。”魏圳不喜欢看见她不开心,他见惯了封念肆意洒脱的样子,见过她毫不手软地对付邪祟的样子,只是没想到,她竟是被封家人赶出来的。他忽然有一种想要把封念护在身后的冲动。 “我到家了。”封念笑着走下了车,在转身的时候,她忽然又朝着魏圳挥了挥手,“魏爷,麻烦你帮我谢谢魏爷爷。” 封念转身踏进那栋旧楼后,魏圳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楼下,望着封念所在的房间灯亮了,窗户上映出了她的影子。 ———— 尊城大学。 自从那天被魏圳直接赶出魏家后,封家人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封念这段时间没碰上什么奇怪的事情,也每日正常地上课、准备考试,因为过不了多久,就是期末考试了,考试过后,就又是新的一年了。 今天是管理学课程,临近考试了,整个教室都坐满了人,没有人会和自己过不去,因为有些好心的老师,会时不时地说一说考试的重点内容,除了廖绪君请了病假之外。 廖绪君与封念本是舍友,廖家村在封家村的隔壁,两村子的风俗相近,所以起初,廖绪君还是会主动与封念说上几句话的。直到封念见过廖绪君的背上趴着一只贪吃鬼,不停地往外冒着黑气,她用了一张符咒拍走那鬼后,廖绪君就开始向周围的人说封念是神婆。 廖绪君还拿着那张替她拍走黑气的符咒,找到了辅导员。班里的辅导员肯定是不相信这些神怪的,为了避免封念影响其他人,十分委婉地让她不要继续住在学校宿舍了。所以对于廖绪君这个人,封念已将她拉入黑名单。对于她是否请病假,更加不关心。 午间时间,封念接到了香婆婆的电话,她遇到了一些麻烦,让封念尽可能赶过去。封念应承了下来。 老马驾着他那辆小货车在校门口等着封念,封念一上车,他将油门踩了踩,快速地驶上了公路。 “马叔,怎么了?香婆婆发生什么事情了?”封念见到老马那着急的样子,便猜到了事态似乎有些严重。在电话里头,香婆婆并没有说的太详细,只让她尽快赶过去。 “廖家村,你知道吧,前几天他们的祭神仪式出状况了,硬说是香姨的棺材出了问题,现在廖家村的人都不让香姨离开。”对于这些村里的习俗,老马虽不是很清楚,但却十分肯定,就是村里人对这种祭神仪式十分看重,要是真的有人破坏了,那绝对会联合起来对付那人。难怪香婆婆说她遇到麻烦了。 对于廖家村的祭神仪式,她还是多少知道一点的。 廖家村,有一个著名的祭神仪式,也被四周的村落称之为“最玩命的祭神仪式”。这个祭神仪式每六年举办一次,除了舞龙、舞狮、抗标旗等传统祭神仪式外,最为独特的就是“上刀梯”和“坐刀轿”仪式,也正正是因为这两个仪式,所以才被称为“最玩命的祭神仪式”。 在祭神仪式当天,会在庙前早早竖起一条长长的刀梯,刀梯由四条绳索牵引固定在高空之中,长达十多米高。两侧的扶手是由木头做成的,然而这刀梯的踏板,却是由四十四把刀刃向上,寒光闪闪的刀组成。两名武将打扮的人,会赤脚一步一步登上刀梯,在刀梯最上方祈求。这是“上刀梯”仪式。 “上刀梯”仪式结束后,便会开始“坐刀轿”仪式。两名武将打扮的人在从十几米的刀梯上下来后,会手持双剑,坐在一张椅座和椅背都插有钢刀的“刀轿”上,由轿夫抬着绕村巡游,在巡游中间,刀轿不能落地。待绕村巡游结束后,回庙祈祷,这才算是真正完成了廖家村的祭神仪式。 小时候,封念还曾坐在父亲封恒行的肩膀上,远远地看过廖家村的祭神仪式。后来实在是因为太困了,没有看到最后,在父亲怀里睡着了。 (本章完) 第67章 廖家村 第67章廖家村 尊洋,是尊城内一片内海。廖家村是一个位于尊洋南岸的小村庄,北邻尊城市区,村里的村民都姓廖。 当老马的小货车缓缓地停在了廖家村的外围,从这个位置望过去,能够看到封家祠堂的一角高耸的屋檐。 “我们要从这里过去,不然太明显了。”老马对望着封家祠堂出神的封念说道。 封念收回了神,回了一句,“好。” 他们两人沿着小径,小心翼翼地往廖家庙走去。廖家庙,是廖家村祭神的家庙,“上刀梯”和“坐刀轿”仪式,就是在廖家庙庙前举行的。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要穿过一片农田的时候,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哎,你们是干什么的?” 封念和老马只好停下了脚步,两人都在思索着要怎么应付过去。因为廖家村的祭神仪式出了问题,现在廖家村内每个人都人心惶惶,对于陌生人的出现,更是十分警惕。 “我姓封,”封念沉着声音说道,她想要解释她是从隔壁的封家村过来的,因为急着回村,这才路过廖家村。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那人在听到封念姓封的时候,原本警惕的脸上挂上了笑容,指了指廖家庙的方向,“是来找封大师的吧?他在家庙那边,你们过去吧。” 封大师?怎么回事?为何廖家村的人会对姓封的人如此尊敬。封念的眼里满是探究。 老马拽了一下封念的衣袖,一边对那人笑着道了声谢,一边示意她快些离开。 很快,廖家庙就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可庙前的吵杂声,却让封念和老马停下了脚步。刚才能从那人眼前离开那是碰巧,可要是被庙前那么多廖家村的人发现,就不好解释了,更别提去找香婆婆了。 封念望了一眼墙角,对老马指了指。 廖家庙的外墙早已泛黄,写满了岁月的痕迹。灰的瓦、黑的匾、一切都无声地记着家庙见证过的历史。 从墙角翻墙而入,封念和老马两人分头找寻香婆婆的踪迹。封念在廖家庙内最角落的一间房间内,找到了香婆婆。 “香婆婆,你没事吧?”封念进门后,轻轻地从里头关上了门,从门缝往外望去,此时这个地方没人,应该是廖家村的人觉得香婆婆没办法逃脱吧。 “我没事,你们来的时候,没被人发现吧?”香婆婆看起来精神还好,但脸色略微苍白,应该是没有歇息好的缘故。 “被一个人发现了,但蒙混过去了;对了,香婆婆,为什么他们对姓封的人好像很尊敬。”封念将她和老马在路上碰见的事情告诉给了香婆婆知晓。 “廖家村的人请了封恒出过来主持大局,他们准备今晚再继续一次祭神仪式。”香婆婆轻叹了一口气。 原来廖家村的人请了封恒出过来,帮忙解决祭神仪式的问题,想让祭神仪式能够顺利进行,难怪整个廖家村的人对姓封的人如此尊敬。 一杯茶的功夫,封念从香婆婆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大概情况。 ———— 三天前,香婆婆来廖家村送棺材。这副棺材,是那人生前定制的喜棺,但却言明,在他离世之后,要请香婆婆亲自护送棺材来廖家村。接到那人离世的噩耗后,香婆婆履行承诺,亲自送了棺材来到廖家村。 那人,就是原来廖家村的村长,廖乙洪。 送达棺材之后,由廖乙洪的家人亲自验收无误后,本来,香婆婆是可以离开的,但是那个时候是深夜,夜路不好走。在廖家人的邀请下,香婆婆在廖家村歇了下来,准备天一亮再走。 棺材送达后,穿着寿衣的廖乙洪,也被人安置在了棺材之中,只待丧事完毕落棺。 香婆婆也在隔天一大早,就准备离开廖家村,可她刚走出没多久,就被廖乙洪的家人派人拦了下来,他们说,香婆婆送来的棺材有问题。 当香婆婆再次来到廖乙洪的灵堂后,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黑色的棺材内不停地钻出一条一条黑色的蜈蚣,每一条都有成人手掌长,两指粗,不停地啃食着棺材,而安放在棺材内的廖乙洪脸部被啃得完全无法辨认,还时不时有蜈蚣在他的口中钻出,又从耳朵里钻入,看得人头皮发麻。 廖乙洪的家人想从棺材里把他取出,刚一靠近棺材,就有人被蜈蚣咬伤了,不得不送到镇上的医院,现在还在医院内躺着,被蜈蚣咬到的伤口红肿疼痛,更没有人敢随意去动廖乙洪了。 除了廖乙洪的问题,廖家村的祭神仪式,也碰巧在此时出了问题,“上刀梯”仪式才刚开始,打扮成武将的廖家人刚踏上刀梯,那悬空而立的十几米高的刀梯忽然断裂,四十四把刀悬空落下,伤着了四周的人,那两名上刀梯的人也受伤不轻。 摆放在一旁的“刀轿”也忽地折断,上头的刀落地的声音,至今仍让人心有余悸。祭神仪式被迫中断。 廖家村的老人忽然站出来说,是因为香婆婆的棺材出了问题,惊扰了老村长廖乙洪的魂魄,老村长显灵,这才让整个廖家村的祭神仪式出了问题。香婆婆被人扣在了廖家庙里头。 廖乙洪的家人见香婆婆年纪已大,而且又是经营棺材铺的,也没怎么亏待她,只是将她留在这家庙内的杂物房内,每日正常的吃食供应,倒也没什么大碍。 “香婆婆,你的棺材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廖家村?”封念知道,棺材香之所以能在甲马街声名远播,就因为她守信用,棺材好,从她棺材铺里卖出去的棺材,绝不可能有问题! “小念,这件事情,你二叔也掺和进来了,但是以你二叔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解决,今晚,他们还准备重新开始一次祭神仪式,祭神仪式是绝不可能顺利进行的。”香婆婆就知道,封念能一眼就知道问题的所在,但是她却有些犹豫了,封恒出接下了这件事情,万一无法解决,封念和他都是封家人,要让廖家村的人再次相信封念,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就在香婆婆和封念交谈的时候,廖家庙庙前,忽地传来了一声惨叫声,紧随其后的,是一阵惊呼声。 (本章完) 第68章 刀梯断裂 第68章刀梯断裂 封念记得,她和老马来的时候,廖家庙前廖家村的村民们正在准备今晚祭神仪式的一应事宜。若她没有听错,刚才是先有刀具掉落在地的声音,而后才出现了之后的惨叫声和惊呼声。 “小念,这——”香婆婆的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封念轻叹了一口气,随后嘴角却噙起一个笑容,“祭神仪式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办不成了,没想到我二叔居然烂到这个地步。” “香婆婆,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走,但不是现在。”封念知道香婆婆本想让她出手帮忙解决廖家村的事情,但现在既然她二叔插手了,那她就搬好椅子,看场大戏吧。 老马此时也重新寻到了杂房的方向来,他在这里见到了香婆婆和封念。“香姨,既然你没事,那我们快走。” “不用,他们来了。”封念朝着门口的方向努了努嘴。只见廖家村的村民气势汹汹地朝着杂物房而来,他们是准备来带走香婆婆的。 可一人忽地拦在了村民们的前头,“各位,这香婆婆一直在甲马街卖棺材,她多多少少也懂一些这方面的东西,更何况她年纪已高,你们别冲动啊。”拦着村民们的人,是廖乙洪的小儿子廖丁,他本就心存愧疚,香婆婆特地为廖乙洪送来棺材,却被留在廖家村里。也是他,一直在替香婆婆周旋,香婆婆才没被人亏待。 “冲动?封大师都说了,就是因为外来人才导致了村里头的祭神仪式失败,要是再失败,你担待得起吗?”廖丁被众人重重地推开了,他们气冲冲地推开了杂物房的门。 杂物房内,封念和老马也在,当村民们看到有其他人在的时候,不禁皱了皱眉,有些人还在交头接耳,似乎在讨论着怎么办。 廖丁从地上爬起来后,本想护着让香婆婆先离开,不曾想见到了封念和老马,便开口问道,“你们两位是?” “我姓封,听说你们请了封大师来?”封念站在前方,将香婆婆护在了她的身后。 听到她提及自己姓封,又知道封恒出,村民们推了一人出来,那人叫廖显,一看就是一个笑面虎,他打起笑脸,“不知道你和封大师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你们就不用过问了,你出去告诉他,如果他在这样胡搅,你们廖家村的祭神仪式还是无法顺利进行的;别忘了,加上刚才的一次,已经是两次了,这次你们可连刀梯和刀轿都搭不起来了。” 封念搀扶着香婆婆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她就不信听到她这番话,廖家村的人会不跟封恒出急。 廖显的眼睛转了转,随后示意其他人看住封念,自己往外跑去,不用问,肯定是去找封恒出去了。 半杯茶的功夫,廖显带着封恒出回到了杂物房内。 封恒出见到封念端坐在椅子上,无聊地刷着手机,就知道他没猜错。刚才廖显跟他描述这人的时候,他就猜应该是封念,现在见到封念就肯定了他的猜想。 他轻轻地咳嗽了几声后,沉着声音说道,“封念,这里也是你可以来的地方吗?还不快回去。” 封念将手机揣回了兜里,抬头望着封恒出,嘴角带着一抹自信又戏谑的笑容,“你确定让我走?到时候可别求着让我回来。” 封恒出本就被廖家村这摊子祭神的事情搞到焦头烂额,他原本以为只要在廖家庙前开坛做法,就能保证廖家村第二次祭神仪式顺利开展,但没有想到,就在刚刚,刀梯断裂,刀轿也毁了,还砸伤了人。他就又想到了那名送棺材来廖家村的老太婆,想到把祭神仪式失败的原因推到她身上,却没想到封念居然在廖家村。难道封念看出了廖家村的问题出在哪里? 他的心思转了几转后,低声对廖显说道,“大兄弟,麻烦你把人带走先,我和他们聊一聊。” 廖显在几个人的脸上望了几眼,随后挥了挥手,让村民们先随自己离开。 待村民们都离开,杂物房内只剩下封念等人后,封恒出示意封念随自己外出说话。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吧,我不想出去外头吹风,太冷了,”封念拢了拢外套,复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她就是有这个资本气着封恒出,她就不信封恒出能解决这事情。 “好,这事情你到底帮不帮封家?”当着老马和香婆婆的脸,封恒出还是问出了这话,他就不相信封念会不帮忙。 “不帮,”封念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凭什么要她帮忙解决廖家村的事情,封恒出是不是太高看他自己了。 封恒出涨红了脸,“封念,你别以为封家没了你不行。” “哦,那既然这样,我们先走了,二叔,你最好别让人拦着我们,否则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封念嘴角那挂着的笑容带着威胁的意味,也让封恒出摆出的长辈谱给缩了回去肚子里头。 就这样,封念和老马,带着香婆婆堂而皇之地从杂物房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封念瞥了一眼廖家庙外头的情况,和她估计的差不多,地面上还残留着村民们被伤着的血迹,原本用来制作刀梯的刀被聚集到了一旁,有些刀的刀刃上还留着血迹,今晚的祭神仪式,铁定无法继续了。 将香婆婆送回了租住的房子后,她回了学校,她可不想挂科,还是认真学习重要。 ———— 在从廖家村回来的第三天,封念接到了封恒出的来电,这次的来电,封恒出的语气里带着慈祥,“封念啊,什么时候有空回来一趟,你祖母想你了。” 听到这话,封念就差把“呸”字说出来,为了她的形象考虑,她还是把这个字咽了下去,语气冷淡地说道,“我没空。”说完直接挂了封恒出的电话,她还以为封恒出能坚持多一段时间呢,没想到,这才两天呢,就来了。 一个小时候,李冬欣给封念打来了电话,“说吧,你到底要什么才肯帮忙。” 李冬欣的话,让封念的嘴角浮起了弧度,她的祖母平日里护短的很,对她二叔一家就爱护异常,先是想着让她把魏圳未婚妻的名头让出来,现在又想着让她出手帮忙,天底下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本章完) 第69章 封家书楼 第69章封家书楼 “谁的锅,谁背回去,你觉得封家有什么东西能让我出手帮忙的?”封念可不愿意替封恒出擦屁股。 电话那头的李冬欣显然被封念气得够呛,都能听到她沉重的喘气声,缓了片刻后,“我在你学校门口,你出来;别忘了,我可是你祖母。” 挂了电话,封念又在图书馆里看了一个小时的书,之后才慢悠悠地沿着校道,走到了校门口。 校门外,封恒出搀扶着李冬欣,着急地朝着学校内不停地张望着。大冬天的,他们两人的外套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待看到封念的身影后,封恒出率先走到封念的面前,打起笑脸,“大侄女,你来了啊。” 封念淡淡地望着封恒出,大侄女?以前赶她出家门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她是大侄女呢。 或许是封念那淡然的眼神,让封恒出有些尴尬。 李冬欣被封念晾在校门外一个多小时,早就不耐烦了,她将声音拔高了几度,“你知道孝字怎么写吗?你祖母我可是七十岁了,你居然让我在寒风里等了你一个多小时。” 李冬欣的声音,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这让她有些洋洋得意,她就不信了,用封念不孝的名声,会治不了封念。 看来,李冬欣还是不知道什么态度是求人的态度,既然这样,那她何必趟这浑水。她封念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请得起的。 连眼神也懒得给一个,封念直接转身往校门口走去。 封恒出小跑了几步,拦住了封念,“别,大侄女,你祖母是无心的,我们坐下来谈一谈?” 封念伸出了两个手指头,“按市价,其他不用说。” 封恒出傻了眼了,他没想到封念一开口就谈价格,他尝试着问道,“二万块?” 封念嗤笑出了声音,“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一口价,二百万。” “什,什么?你怎么不去抢?”李冬欣颤颤巍巍地拽住了封恒出,她怕封恒出一时着急,会应承下来。 封念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李冬欣,她又不是救世主,凭什么帮封家了,“那你们就另请高明吧。”她立即转身往学校里走去,她可是很忙的,才不浪费时间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 回到租住的房子,女鬼和两纸人正在玩斗地主,它们的脸上多多少少都贴了纸条,应该是输了的人就被罚,马秋贝的脸上最多,已经快没有地方可贴了。 封念去厨房煮了一壶开水,取出了四个自热小火锅,然而女鬼在这个时候飘进了厨房里,指了指厨房灶台上的盒子。 她打开一看,发现盒子里是一些精致的菜肴,还是温热的。她认得出来,这是魏家的厨子最拿手的菜肴。魏圳让人送来的?这是她心里头忽然冒出的想法。 很快,她的想法得到印证,因为魏圳给她发来了信息,让她记得准时吃饭。半个小时前,魏圳敲开了封念的门,是女鬼开的门,他将东西放下后,就离开了。 封念转头朝着女鬼投去了探究的目光,“刚才魏爷来的时候,你没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吧?”她犹记得女鬼朝着魏圳流口水的情景。 女鬼拼命地摇了摇头,甚至把手举成发誓状,示意它这次绝对没有丢封念的脸。 “好吧,一起过来吃东西吧。”她把菜肴装好,示意女鬼和两纸人一起过来,她应该是创下与女鬼、纸人一起吃饭举动的第一人吧。 将魏圳送来的菜肴都吃完后,纸人们不能碰水,刷盘子的活照例落在了女鬼身上,封念则给魏圳发去了信息,感谢他送来的菜肴。 信息刚发出去,封念手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屏幕上的显示,让她知道,这是封恒出打来的,想必封家人已经有了结论了。 “二百万,一分也别想少;要是想讨价还价的话,那就别浪费我时间了。”她按下接听键后,直接了当地将封恒出想要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封恒出没想到,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让封念念着她是封家的人出手帮助,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 一旁的李冬欣实在看不过眼,从封恒出手里抢过手机,“除了两百万,你要什么都可以。” 鱼儿上钩了,李冬欣只注意到她提出的酬劳价格过高,却没想过,她想要的东西,价值可比这二百万高了去了。 “我要书楼,”封念缓缓地吐出这几个字,眸若星辰,“如何?” “就是个破书楼而已,你要就拿去。”在李冬欣想也不想就应承了下来,在她的眼里,只有金钱才最实在,她根本就不在乎那什么书楼。 ———— 封家书楼,就建在封家祠堂的对面,两座建筑物遥相呼应。前门上方挂着一块木匾,上头镌刻着“书楼”二字,二字苍劲有力。大门的右侧摆放着一块半人高的汉白石。封念听祖父说起,书楼的建成时间比祠堂还要早。小时候,她总喜欢在这古色古香的书楼里捧着一本晦涩难懂的书籍窝上一整天。 推开书楼的大门,灰尘飞舞,原本应该是墨香味,此时却被灰尘覆盖。不用问,自从祖父辞世之后,这书楼的大门就不曾有人打开过,更不会有人踏足,更妄谈打扫了。 书楼总共有四层,楼中央有一条木梯,沿着木梯往上走。她来到了最高一层。 推开一扇木窗,楼内的灰尘飞了一些出去。从这里,可以看到祠堂。封家祠堂的屋脊上,嵌瓷拼成的龇牙咧嘴的恶鬼看得一清二楚。 她寻了几本书后,将木窗重新关上,走下木梯。 她重新将铜锁挂上大门后,身后一把尖酸刻薄的声音响了起来,“书楼已经给你了,什么时候解决廖家村的事情?” 封念不用回头,都知道是李冬欣和封恒出两人。从她踏进书楼开始,两人就一直候在书楼的外面。 “从现在开始,封家任何人不得踏入书楼。”她将钥匙放回了兜里。打从一开始,她要的就是封家书楼,只是为了不让封家的人看出她的目的,她才故意提出要二百万的酬劳。 “一个破书楼,没人会进去。”李冬欣在封自鑫离世之后,来过书楼,她知道书楼里都是书,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用途,所以书楼一直闲置至今。 (本章完) 第70章 避如蛇蝎 第70章避如蛇蝎 李冬欣的话,算是应下了封家其他人不会到书楼来的承诺,要是她知道书楼内的古籍价值连城,不知道会不会对今日的决定捶胸顿足呢。 “封大师,走吧,”封念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 封恒出赶紧跟上她的脚步,往隔壁村廖家村而去。 “说说吧,我走后,你干了什么蠢事?”封念丝毫没有她是晚辈的自觉,她只想要快点解决廖家村的问题。 封恒出气得直磨牙,但却一丁点办法也没有,谁叫他技不如人,只能求自己的侄女出手相助。他咬着牙,把他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给了封念知晓。 原来,在封念带着香婆婆离开廖家村后,封恒出见开坛做法已无效,又想到祭神仪式之所以失败,与廖乙洪有关,于是便想着让廖乙洪下葬,只是在下葬的途中,抬棺材的绳子忽然断裂,无数的蜈蚣又涌了出来,伤及了不少的人。他彻底没招了。 “那些蜈蚣根本就灭不完,不管是用开水烫,还是用杀虫剂,没完没了,现在根本就没人敢靠近那具棺材。”在准备送廖乙洪下葬那天,封恒出特地在棺材上和四周都洒上了厚厚的灭虫粉,没想到,棺材才一起,那些蜈蚣又没命般地冒了出来。 “你有没有动用过阴物?”封念在封恒出一口气说完廖乙洪的事情后,忽然随口一问。 “没有,我哪里敢随意动,那些阴物岂是能随意控制的。”封恒出的话越来越小声了,他也真是丢脸,明明比封念大了几十岁,偏偏在玄术修为上却低了她那么多,使用阴物,最基本的就是要有修为,他根本就不行。 无意中随口问出的话,最能探出真实性。封恒出如果没有动过封家的阴物,那余昧强手里的那枚印章到底是从何而来,到底是谁藏在封家里。难道是那些旁支动的手? “哎,你走到这里来干什么?”封恒出见封念一边低头想事情,一边走到了廖乙洪的家门口。 现在廖家村的人没人敢到他家里来,原本念着他是老村长,他离世的时候多多少少还有人会来他的灵堂上一柱清香,可出了蜈蚣的事情后,村民们都是避如蛇蝎,根本就不敢再踏足半步。 “你要跟着,就别废话。”封念向封恒出投去了闭嘴的眼神,她最烦有人在她耳边唠唠叨叨的,特别是她讨厌的人。 廖乙洪的家里头只剩下廖丁两夫妇在,因为廖乙洪的棺材出了问题,又没法下葬,两夫妇担心还会出什么变卦,便将孩子都送到了廖丁妻子的娘家暂住着。 廖乙洪的灵堂内冷冷清清的,正中央,廖乙洪的遗照还摆放着,那具会涌出蜈蚣的棺材,仍直直地摆放在灵堂的正中央,两端还绑着悬棺绳。 或许是没想到会有人突然来访,直到封念和封恒出在灵堂内站了好一会儿后,廖丁才从旁边一间屋子里头出来。 “封大师?”他见到封恒出后有些震惊,上次主张让他父亲廖乙洪尽快下葬的封恒出,现在又来了他家,上次明明在见到他父亲的棺材又爬出蜈蚣后,跑得最快的就是封恒出,怎么今天又来了。 “我们就随便看看,你忙你的。”封恒出堆起了笑脸,他从廖丁的眼里看出了鄙夷,上次棺材落地的时候,他好像没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吧。 封念则静默不语,在绕着廖乙洪的棺材走了三圈后,缓缓开口问道,“除了你,其他的廖家人呢?” “大哥在外地,没赶回来,上次下葬的时候,只有侄女绪君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廖丁总觉得封念比封恒出看起来靠谱多了,就凭着上次她胆敢在这么多廖家人前带走香婆婆。 绪君?该不会是她认识的那个廖绪君吧。但是,廖绪君不是跟学校请了一段时间的病假,又怎么能来廖家村参加廖乙洪的丧事? 问了廖丁关于廖乙洪的生辰和死辰,封念低头算了算,随后对廖丁说,“你跟廖家村的人说一声,明晚九点,是最适宜下葬的日子,到时候如果有人愿意来送一送,便来吧。” 廖丁还在发愁,要怎么下葬廖乙洪,却没有想到封念居然愿意帮忙,他喜出望外,“那不知道我需要准备什么?你知道我父亲的棺材里会涌出蜈蚣吗?要不我准备多一些驱虫粉吧。” 封念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廖丁的提议,她只让廖丁把她的话传达给廖家村里的人,自然也包括了他大哥廖甲一家。 除了这些,她还叮嘱廖丁一定要守着灵堂,保持灵堂内的香烛不灭。 廖丁一一应承了下来。 从廖丁家离开,封恒出忙不迭地问道,“大侄女,要不先解决廖家村的祭神仪式吧,这廖乙洪的棺材反正也已经放了那么多天了,再多等几天也没关系的。” 他本就是让封念来解决廖家村的祭神仪式的,廖家村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直催促着他快点想法子让他们村进行第三次祭神仪式。 封念用看傻子的表情看了封恒出一眼,“祭神仪式,最多只能进行三次,要是这次不能顺利进行,你解决?” 封恒出往后退了几步,他虽然玄术方面的造诣不行,可却也知晓廖家村的祭神仪式是真的只剩下最后一次了,要是这次仪式不能顺利进行,那廖家村接下来的六年内绝对会厄运连连,轻则粮食颗粒无收,重则子孙灾祸连连。所以他才厚着脸皮让封念出手帮忙,他虽然混,可也知道封家的名声,不能毁在他手里,否则他父亲绝对会从棺材里跳出来打他。 “大侄女,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封恒出不敢再多问了,他怕封念一时不高兴,撂下担子走人,那他可就真的惨了。 封念见到封恒出这次是真的没有异议了,才问了一句,“最近旁支的人,可有对廖家村这事情感兴趣?” 封恒出脸上露出了不削的表情,一直以来,玄术家族对于嫡支十分看重,旁支是决不能对嫡支内的人做出任何不尊敬的行为。“晾他们也不敢。” 封念陷入了沉默,难道是因为祖父封自鑫辞世,封家旁支的人已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取而代之了吗。 (本章完) 第71章 廖绪君 第71章廖绪君 很快,就到了封念给廖乙洪定下的下葬时间。 这次,廖丁给出了不少的酬劳,这才复又找到了四名抬棺人。因为廖乙洪的这具棺材实在是太邪门了。从一落棺就开始出现蜈蚣,到下葬也出现了蜈蚣,这在廖家村还从未出现过。除此之外,祭神仪式还破天荒地失败了。大伙都在猜测祭神仪式的失败与这具棺材有关。所以一听到要抬这具棺材,不少人都拒绝了。 封念来到廖乙洪的灵堂之时,灵堂内空荡荡的,白挽联轻轻地飘荡,白灯笼在风的吹拂下一晃一晃,香烛的火映在廖乙洪的遗照上,显得红彤彤的。 廖丁早在昨日就将廖乙洪今晚会重新落葬的事情传了出去,但不仅没有任何一位村民到访,反而村里的人一大早就紧闭门户,在门口和院子四周都洒上了驱虫粉,生怕廖乙洪棺材里头的蜈蚣爬到自己家里头来,不仅晦气,还会咬人。 封念让廖丁向老马订了一些纸扎祭品,老马连夜赶制,将纸扎祭品送来后,也留在了灵堂内。 灵堂内,除了廖丁和他妻子披麻戴孝外,还有一名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她就是廖丁的侄女,封念曾经的舍友,廖绪君。此时的她低头跪在灵堂内,沉默不语。只是,封念和她连声招呼都没有打,恍如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一样。 时钟停留在了九点的位置,到了封念算好的下葬时间。 封念静静地站在灵堂内,一言不发,似乎不知道下葬的时间已经到了。 封恒出有些着急,但却紧紧闭着嘴巴不敢催促,他记住了昨天封念说的话,要是他再废话,就把他丢出去。他知道封念一向是说到做到,他可不想被封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出去。那丢人丢大发了。 还是几名抬棺人实在等不了,进来灵堂催促了几次,都被廖丁安抚住了。 “你困了吗?”封念忽然踱到廖绪君的面前停下了脚步,偏着头望着她。 廖绪君却像听不见声音一般,对着封念的话充耳不闻,她随后抓起几张冥纸,丢进了火盆里。火苗一下将纸卷入,纸灰飞了起来。 廖乙洪原本安静的棺材内,发出了一阵“秫秫”的声响,怪瘆人的。廖丁的脸色忽地煞白了,这声响他再熟悉不过了,是棺材即将要爬出蜈蚣的响声。他转身一看,封念仍站立在廖绪君的面前,他只好强装镇定,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与棺材的距离。 起先,这“秫秫”的声响,只是在灵堂的棺材内,片刻后,廖家村内四周都响起了这样的声音,似乎就像是有大批的爬虫往村子赶来一般。村里的狗此起彼伏地狂吠。廖家村内想必没有人入眠,但没有人胆敢出来一探究竟。 灵堂内的灯忽地灭了,也不知道谁碰倒了火盆,只看得到火盆内燃着火星的纸灰飞了出来。灯又忽地亮了。 一条硕大的蜈蚣,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蜈蚣的背上有一张黑色的脸,如同焦炭一般,眼珠子白得可怕,正在滴溜溜地乱转。忽的,白眼珠子对上了封念,黑乎乎的脸斜向一侧,嘴唇一咧,露出尖锐的牙齿,“咙咙”的声音传了出来。 “爸”,廖丁竟朝着那条蜈蚣直直地跪了下去,因为蜈蚣上那人脸,赫然就是廖乙洪。 蜈蚣出现之后,那具棺材里发出诡异的声响,似乎里头的人用指甲在刮着棺材板,一下一下,“滋——滋——”有节奏地传了出来。就像是棺材里头的人活了过来,在向外求救。 廖丁这下子是真站不起身了,蜈蚣上有廖乙洪的人脸,棺材内的人还在刮棺材板,他的腿软了。 “别吓我,我可不禁吓了。”封念漆黑的双眸内噙着一丝笑意,她用脚踩住了蜈蚣,随后用手指将那条硕大的蜈蚣夹起,稍微一用力,“咔”,蜈蚣的脑袋就这样直直地垂了下来,随之垂下的,还有一摊墨绿色的液体。她用纸擦了擦手后,嫌弃地丢在了一旁。 封恒出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声音,封念这叫不禁吓?怎么他觉得看起来像是封念在吓别人啊。这么大一条蜈蚣,说掐死就掐死。平日里见到蜈蚣,女孩子不应该是大喊大叫,然后就跑开吗。封念确定是女孩子? “我知道是你,”封念复又走到了廖绪君的面前,脸上带着一抹邪气的笑。她最不喜欢被人诓了,这人刚先用蜈蚣吓她,接着又用棺材里的声响吓她,她不回敬一下,怎么好意思呢。所以她先灭了那蜈蚣,看着恶心。 廖绪君慢慢地站起身,她将身上披着的麻衣拽了下来,直接丢进了火盆里,火盆内的火舌串得老高,将那件麻衣直接淹没。 “绪君,你的脸,还有手,这——”廖丁刚被封恒出扶着站起身,看到廖绪君露在外头的脸和手,双腿又是一软。 廖绪君的脸上和手上皮肤下方都是一条一条的蜈蚣,而且这些蜈蚣是活着的,在她的脸上和手上随意来回穿梭,然而她却似乎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疼痛,双眼直直地望着封念,她的嘴角直接咧到了耳朵处,“你怎么知道是我?” “哦,你借用的这具身体的主人,将我赶出了学校宿舍,害得我不得不在外头租房子,这样大的仇恨,我怎么可能忘记。”封念打从一开始见到廖绪君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她被邪祟上身了;要是真正的廖绪君,见到她后,第一反应肯定会先诋毁自己一番,而不是一点也不认识她。 “是我大意了。”廖绪君的脸上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因为这具身体是大学生,一直在尊城生活,很少返回廖家村,理应不会轻易被人发觉,却没想到遇到她的舍友兼同学。不对,玄术师是大学生? 封念见廖绪君的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猜了她的心思,“怎么玄术师就不能读书?难道玄术师就该和他一样,大字不识一个?”她伸手指了指封恒出。 封恒出见自己被点名,脸色忽地涨红了,什么叫大字不识一个,他上过学的,就是考试经常不及格而已。封念到底怎么回事,帮忙就帮忙,还不停地回踩自己。 (本章完) 第72章 江佩君 第72章江佩君 外头的天很闷热,似乎要下雨了。灵堂内却依旧阴冷,那盏灯发出了“滋滋”的电流声。 廖绪君不愿再与封念僵持下去了,她的手朝着封念一挥,无数的蜈蚣从她的皮肤内钻了出来。看起来应该很痛,但她脸上的表情依旧淡如水,似乎毫不在意。 封念的眼间藏着锐气,她早就知道廖绪君等得不耐烦了,她是故意等廖绪君出手的。她当然不会束手就擒,在廖绪君放出蜈蚣的同时,轻轻侧身躲开那些飞过来的蜈蚣,从廖绪君的背后绕去,捏住她的手臂。 封恒出已经想要拍手叫好了,封念的身手真的不错,居然能躲得过蜈蚣,绕得到后背。可他不能表现出来啊,他是封念的二叔,就算装出来,也要装得他比封念厉害,不然以后哪里还会有人找他问风水看卦啊。 但,廖绪君的嘴角浮起一丝邪笑,只见“啪嗒”一声,她的身体散成无数的蜈蚣,朝着四方八方而去,它们都朝着灵堂的门口快速地游去。有些蜈蚣还从封恒出的脚下经过,吓得他直跳脚。 “马叔,”封念朝着老马喊了一句,她自然不会什么准备都没有,就出现在灵堂内。 只见老马从他带来的纸扎祭品内掏出两只栩栩如生的大白鹅,在大白鹅身上贴上符咒,两只大白鹅立即活了过来,朝着地上四散的蜈蚣啄去,啄中的蜈蚣被它们一条条地吞进肚子里。 大白鹅啄蜈蚣的速度很快,才几分钟的时间,已经有数十条蜈蚣进了它们的肚子里。 剩下的蜈蚣不得不重新聚集在一起,又化成了人形。只是这次,它没有化成廖绪君的形象,而是显出了它原来的面容。 “原来这就是你原来的面容啊,可比廖绪君长得好看多了。”封念称赞了一句。 面前的邪祟穿着一身淡黄色的长裙,轻施眉黛,眉目间带着温婉,发间插着一支珍珠发髻。 它还是第一次听到有玄术师称赞邪祟长得好看,不得不说,封念真的很有头脑,知道蜈蚣最怕的就是大白鹅。它化成蜈蚣想要离开,但已经被大白鹅吃下了不少,现在化成人形后,少了五个脚指头,要是它在不聚起来,绝对会被两只纸扎的大白鹅都吃进肚子里。 “江佩君,之前的事情已然过去了,是时候放下了。”封念走到它的面前,准确无误地喊出了眼前这邪祟死前的名字。 江佩君露出了惊悚的表情,“你怎么会知道?” ———— 我叫江佩君,一千年前,当尊皇朝还在的时候,我住在皇城边上的村落里。我父亲是教书先生,与母亲十分恩爱,他们只有我一个独女,我从小耳濡目染,学了不少的书籍,写得一手好看的小字。在母亲离世后,父亲没有续弦,平日里靠着给村子里的孩子教书写字,赚些日常费用。 一天,我在江边浣洗衣裳的时候,发现了一名晕倒在江边的男子。他身上都是伤痕,手脚被江水泡发得灰白,进的气少,出的气多。我费劲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将他搀扶回了家。 大夫说,他身上满是伤,擦伤、刀伤都有,最严重的是背上那处刀伤,而且在江里头浸泡的时间不短,就看他能否命大醒过来了。 当天夜里,他如大夫所言发起了高烧,一直呓语。我和父亲两人轮流照看他,直到翌日太阳升起,他终于睁开疲惫的双眼,他熬过了漫长的一夜。 清醒过来之后,他告诉我和父亲,他叫廖文义,是准备前去赶考的考生,却不料在途中遇到了山贼,身上的盘缠都被洗劫一空,还被山贼推下了山崖,落入江中,所幸遇到了我们,留住了一条性命。 父亲是读书人,一直对读书人敬重有加,他让廖文义先在家里好好养伤。 半个月后,廖文义身上的伤好了大半,他提出,要继续赶考,因为错过了这次,他就要再等上四年。 廖文义的话,让我的眼里失去了光芒,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对他已暗生情愫,我甚至希望他能留在村子里,与我相守一生,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父亲点了点头,他欣赏廖文义,自是支持廖文义继续赶考,而他也猜出了我对廖文义的心思。私下,他劝我忘了,就当从未遇过廖文义,继续过我平淡的日子。 廖文义离开那日,父亲将家里所有的银钱都给了他,鼓励他好好赶考。他朝着父亲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他离开之时没有与我说上半句话,只塞给我一封信。 在廖文义离开后的日子里,我每晚都将他给我的信看上几遍,他在信里头告诉我,让我等他回来,等他回来向我提亲。 可我就这样等啊等,一直没有等到他归来。 父亲因为一场伤寒,家里居然翻不出半个铜子来抓药,就这样去了。父亲的坟前,就只有我一人孤零零地站着,秋风萧瑟,冥纸飘飘。廖文义他,终是食言了。 父亲离世之后,家里少了他教书的俸金,我只能替村里人浆洗衣服,赚点小钱过活。那双写字的手,早已肿胀发红,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那天,我咬着牙在寒冷的江边拍打着衣裳,一双皂黑色的靴子停在了我面前。我抬头一看,泪水止不住从我的眼眶往外滑落。他,廖文义终是来了,我终是等到了他。 廖文义带着我在父亲的坟前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他在父亲的坟前许下承诺,一定会照顾我一辈子。我笑着让父亲安息,我坚信廖文义一定会对我好。 原来廖文义在赶考后,终于考上了。他很得圣上的赏识,向圣上提出要回廖家村任职,圣上答应了,但要他在京当职两年。 两年后,他要回廖家村,先来了这里,履行当初的承诺,娶我为妻。 就这样,我跟着廖文义回了廖家村。 廖文义回村的时候,村里人都出来迎接他,因为他是廖家村里至今唯一一人高中的,让廖家村的人长脸了。 他带着我回了他的家,拜见了他的父母。可他父母在得知我的身份上,脸上露出了不明的表情。起初,我以为他们是还对我不熟悉,却不知道他们在得知我身份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算计。 (本章完) 第73章 廖府娶亲 第73章廖府娶亲 或者是廖文义给我描绘的未来太过美好,我从未有所怀疑,我被廖文义的母亲安顿了下来,就在廖家的后宅里头。 廖文义很快在廖家村上任,成为了县令。廖家同时也对外宣布,廖文义即将娶妻。 廖文义的母亲带着婢女们来给我量身,说是为我做嫁衣。几天后,嫁衣拿到了我的面前,那是一件绣着并蒂莲的嫁衣。但自从廖家宣布廖文义即将娶妻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一面。廖文义的母亲告诉我,定了亲的男女在成亲前不能再见面,让我等到出嫁成亲那天。 廖家上下真的在为廖文义的亲事做准备,整个院子都挂上了大红色的幔绸、大红色的灯笼,到处弥漫着喜气洋洋的气氛。望着院子里满目的大红色,我才切切实实地安下心来,我是真的要嫁给廖文义了,真的要与他相守一生了。 终于到了廖文义大婚那日,一大早,我就被婢女喊起来梳妆打扮,我从窗户望出去,那个时辰,天还没有亮,外头阴沉沉的,望不见天际。一旁,那件并蒂莲大红色嫁衣静静地躺着。 今天仪式过后,我就是廖文义的妻了,能名正言顺地站在他身侧,为他生儿育女,陪伴他到老了。 梳完妆,被盖上红盖头,我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笑容,心里却甜上了天。在盖上盖头之前,婢女给我端来一碗粥,让我垫垫肚子。一瞬间,我觉得头有些沉,是头上的配饰太重了吗?我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眼前忽地一黑。 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发觉我好像躺在了一个木盒子里,周围已经没什么空气了。我用力推了推,根本就推不动盖子,四周的木板很沉,很厚,就似乎是一具棺材。在这样密闭的空间里,我害怕了,我大声喊着,希望我叫喊的声音能有人听到。可惜,廖府娶亲的喜乐声响彻四周,根本就没人注意到我。 我双脚奋力蹬下,想要弄出一丁点动静来引人注意,却不小心蹬到了棺材里摆放在脚处的一个陶罐,陶罐一倾斜,里面涌出了无数条蜈蚣,它们拼了命地往我身上爬,我紧紧地拍走爬上我身上的蜈蚣,但根本就拍不完,我一紧张,张嘴呼叫,就有一条蜈蚣趁机爬进了我嘴里。 我渐渐失去神志,只记得最后的时刻,那些蜈蚣仍无休止地从我的耳朵里爬进来,又从鼻孔里爬出去,有些还钻进了我的皮肤里,脚踝处,疼,是真疼。 我再次醒来后,已化成一缕孤魂,我看到盛着我的,是一具大红色的棺材,那棺材上的颜色,和我身上穿着那件并蒂莲嫁衣一样鲜艳,红如血。 我不甘心,我的魂魄夜夜回到廖府,我缠着廖文义的父母,让他们夜夜不得安宁。后来,他们又不知道做了什么法事,我又不能动弹,被困了那具大红色的棺材里…… ———— “都怪他,要不是他,我怎么会凄惨离世?”江佩君的手往后一挥,只见廖乙洪的棺材盖子被一阵狂风掀了开来。 棺材里,廖乙洪上尸首的血肉早已被蜈蚣啃食干净,露出白色的人骨,头骨上上下鄂微微打开,似乎在控诉遭受了非人的对待。身上的寿衣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只能略略看清一件黑色的东西盖在人骨上方。 是啊,死后仍不得安息,被蜈蚣吸食血肉,的确是不得安宁。但是江佩君呢。 生前是满是希望的新嫁娘,却被人困在大红色棺材里被蜈蚣活活咬死,的确不能怪江佩君心存愤恨,就算廖文义不愿意娶她,也不该要了她的命。 “你的棺材在哪里?”封念没有多看廖乙洪的棺材一看,她将目光投向了江佩君。盛着江佩君的那具棺材,难道被人动过了?否则这么多年了,为何江佩君会忽然出现报复廖家? 江佩君原本就不打算搭理封念,可实在撑不住封念那强劲的压迫感,她只好努嘴道,“在廖家庙的庙后方那片树林里。” 封念示意老马先去探一探,她的手里开始散发出淡紫色的光芒,那是手镯发出的。“你怨愤太重,留不得了。”她知道,江佩君已准备大开杀戒了,就算廖文义死了,它也不准备放过廖家的子孙。 江佩君的嘴角浮起一丝无奈,很快被讥笑所代替,“我最错的,就是信错了廖文义,信错了廖家的人,我不会放过廖家的人;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要诅咒廖家的人。” “等等,”一旁被吓得只能勉强靠着封恒出的廖丁,忽然开口阻止了,“我先祖廖文义,在死前曾留下过一幅画,画上的人,就是你。” 廖丁的话,让江佩君浑身缠绕着的怨愤散去了几丝,但很快,她的头发浮动,双眼流出血泪,浑身的怨愤又浓了几分,脸上神情狰狞,“就算他留着我的画像又如何?他杀了我,让我困死棺材里。” “要看看廖文义后来的情况吗?”封念那双漆黑的双眸透着狡黠,说不定当年廖家藏着什么秘密;要是能借此让江佩君散去怨愤也不错,好过她出手灭了江佩君,因为麻烦,她最讨厌麻烦了。 江佩君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油然而生,“我凭什么信你?”它是担心封念给它看到的景象是编造出来的。 “就凭我能看到你之前的景象,怎么样,这交易谈吗?”封念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她能等,反正廖乙洪的尸首都化成白骨了,反正江佩君再重的怨愤她也治得了,就是麻烦了些罢了。但等了千百年的江佩君肯定比她着急,她就不信了,江佩君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好,条件呢?”江佩君和封念料想的一样,它等不及了,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廖文义到底是怎么死的。 “自己散去怨愤,”封念顿了顿,“要是你自己不散也行,我动手,不过,我可不会怜香惜玉,把你弄疼了可别哭,最烦女孩子哭了。” 啥?最烦女孩子哭了?这封念自己难道不是女孩吗?怎么对别人一点怜惜也没有啊。封恒出觉得,这几天,他彻底对封念刷新了三观,是他以前没有好好认识他这位大侄女吧。 ??票票和豆豆快点跳到碗里来 ? ???? (本章完) 第74章 画像 第74章画像 已容不得江佩君后悔迟疑了,封念已经让廖丁取来廖文义流传下来的画像。 画像被装在一个锦盒里头,那锦盒上蒙了一层灰。廖丁拿来一块布,将锦盒上的灰尘都擦拭干净后,才递给了封念。 封念直接一手接过锦盒,一手将画像取了出来,当着江佩君的面,将画像打开。 发黄的宣纸上,原本的墨香味被浓浓的霉味取代,四周还留着几个虫蛀的小洞,一看廖文义的后人好像就没重视过着画,起码还是廖家先祖的遗作呢。所幸的是,正中央,画像内的美人却丝毫没有被损坏,身穿一身淡黄色的长裙,眉目间带着点点笑意,一头乌发间,插着那支珍珠发簪。 见到这画像,江佩君收起了它那副狰狞的模样,恢复了正常面容,与画像上的美人如出一致。这画像,是廖文义亲手所画,他为何,为何要画自己。 淡紫色的光芒缓缓地缠绕在了画像上。 ———— 一排排书,整齐地摆放在木质的书架上。本应宽敞明亮的屋子,此时却让人觉得阴仄森暗,只见一名穿着深黑色长袍的男子,双颊凹陷,皮肤蜡黄,不停地在宣纸上挥舞着笔。那男子就是廖文义。 细细、弯弯的眉毛、高挺的鼻子、樱桃似的嘴唇,发间那支珍珠发簪上的珍珠,也闪烁着光芒。这幅画像上的女子是他这辈子最爱的人,还欠缺眼睛。他慢慢地忆着自己与江佩君度过的每一个美好日子,心如刀割。最后,颤抖着手,画上了一双温情的眼睛,他记得,江佩君就是一直用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 “佩君,娘说你大病离世,为什么不等我见你最后一面?”画像上沾染了廖文义的泪水,他怪自己为何没有提前告知江佩君他要外出办事,要不然也不会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见上了。 廖文义对着自己画好的画像一直诉说着他的衷肠,他还告诉江佩君,他是廖家唯一的男丁,不能不娶妻,他明天就会迎娶别的姑娘。但他会将江佩君放在心里一辈子,无论是谁都不能取代她。 一旁的江佩君听到廖文义的话,脸色一变。不可能,她明明是在廖家娶亲那晚被困死在棺材里的,廖文义为何会这么说。 画面一转,廖文义的妻子跪在了他母亲的面前,只见他母亲喃喃自语道,“佩君,是我的错,求你放过我吧。” 江佩君记得,那段日子是她化成孤魂后,经常每晚出现在廖文义母亲面前索命,那老人被她吓了几次后,病了。 廖家村的玄术师,替廖文义的母亲出了一个主意,让廖家人将江佩君父亲的骸骨挖出来,曝尸荒野,取出一截人骨,埋在江佩君棺材的旁边,这样便能镇住江佩君的孤魂,让她不再出现吓人。 “是挺毒的,把已然入土为安的人重新挖出来,你爹的魂魄不安,又是你唯一的长辈,难怪你被镇住。”封念一脸的不屑。难怪原本与封家村一样有玄术师存在的廖家村最后会变成无一人能够成为玄术师。手段太毒辣,后世子孙凋零殆尽。 廖文义的画像,沾染了当年的气息,江佩君得知了一切。 原来,当年,廖文义的父母亲本就觉得无父无母的江佩君配不上廖文义,就算要呆在廖家,也只能以妾室的身份。但廖文义却力排众议,他不能不顾江佩君和她父亲的救命之恩,更不能枉顾江佩君对他的一腔深情,他执意要娶江佩君为正妻。 拗不过廖文义,廖家两老只好暂时先答应了。廖母私下找到了当时廖家村最厉害的大师,想要找到一个神不知鬼不觉除去江佩君的方法。 廖大师提出,可以假装为江佩君举办亲事,在成亲当天,将江佩君埋在廖家村的村眼,不仅能替廖家村带来后续的发展,也能圆了廖母的心愿。一箭双雕的计策,廖母自然是没有不应承的。 画面就这样消逝了。封念知道,站在她身侧的江佩君,早已泪流满脸,它恨了千百余年,怨了千百余年,原来都错了。它身上的怨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散着。 它那身淡黄色的长裙,渐渐染上墨黑色,一条条蜈蚣从上面慢慢地剥落,但与之前的不同,这些蜈蚣剥落后并没有四下游走,而是如同死了一般,慢慢地化成黑烟,朝外飘散而去。 江佩君最后的嘴用了动,似乎说了话,但没有人听到声音。距离它最近的封念看到它的嘴型,是“谢谢”二字。最后的一丝黑色,飘入了封念手里的手镯上,手镯上又多了一丝紫色。 廖丁见江佩君消失了,便问了问封念,廖绪君是否无恙的事情。封念点了点头,江佩君其实只是化成了廖绪君的模样,在廖乙洪的丧事上接连下手吓人而已。真正的廖绪君和廖甲夫妇,应该被江佩君弄晕了,现在江佩君消逝,昏迷咒失效,她让廖丁可以打电话喊他们起床了。 封念让廖丁找人重新封好廖乙洪的棺材,叮嘱他,可以重新选个时日给廖乙洪下葬了,她努了努嘴,示意封恒出负责这事情。随后便径直往外走去。 封恒出愣了一会,不对啊,他不是让封念帮忙吗,怎么反倒让人下葬的事情他还要负责后续。敢情他就是个擦屁股的? 封念将廖乙洪灵堂内的后续丢给了封恒出后,就往廖家庙庙后寻去,她怀疑,原本困死江佩君的那具大红棺材出了状况。 果不其然,当她到达的时候,老马已经用铁楸挖了附近的土壤,里头空荡荡的,根本就不见那具大红棺材的踪影。 有人带走了那具大红棺材,这才使得江佩君重新得以出来,向廖文义的后世子孙报仇。 “那具棺材被带去了那个方向。”老马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汗,手指向了另外一个方向。距离廖乙洪死去五天的时间,也就证明那具大红棺材是在五天前被人挖出来并带走的,土壤上掩埋的不深,能看清楚拖拽的痕迹。 封念站直身,望向了老马指向的方向,那个方向,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封家村的所在。 (本章完) 第75章 村眼 第75章村眼 为何这一切是那么的扑朔迷离?为何一切都指向了封家?她想不到为何那人要带走那具大红色的棺材。 “哦对了,这外头的爬虫都是这小哥帮忙解决的。”老马指了指旁边的一人,要不是他在,兴许自己现在还在拿着铁楸拍蜈蚣,早知道就多扎两只大白鹅带过来了。 那人站在树荫下,天上的月光被乌云遮挡了,四周很昏暗。 或许是听到老马提及他,那人从树荫处走了出来,抬头,静静地望着封念。二十四五岁上下,一身蓝色的休闲装,一言不发,给人一种文雅的感觉。直到他走近,封念才发现,原来他在树荫上拿着手机玩游戏。 “这小哥叫章志湛,香姨说的。”老马发现这人不喜欢说话,把廖家村里头的爬虫解决了之后,就一直站在一旁玩手机,连他在挖棺材也不曾搭把手,真不敬老。 封念微微地朝着他点了点头,既然是香婆婆认识的人,那便是可以信任的人。她上前查看那处原本埋着棺材的地方,这里是廖家村的村眼。除了带走那具大红棺材,那些人还彻底破坏了这处村眼。 村眼,是一个村落的风水,关乎这个村今后的发展、子孙的福荫。村眼要是被破坏了,轻则村落几年难以振兴,重则子孙凋零。 “哎完了完了,这廖家村要完了啊。”跟在封念身后过来的封恒出,一见到廖家村的村眼被破坏了,不禁大声喊道。 “闭嘴,你想要廖家村所有的村民出来打你,你就继续喊。”封念朝着封恒出丢去一记眼刀子,她真不知道为何封恒出能活到现在,话多嘴臭。 封恒出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再说话了,他不是怕廖家村的村民,而是怕封念,他刚才可亲眼看见了封念的身手,他这老胳膊老腿的,可经不住折腾。 封念轻叹了口气,难怪廖家村的祭神仪式两次了都没能顺利完成,就在于村眼被破坏了。 “走吧。”她示意在场的人离开,只能明日再来了。这处村眼被破坏得太彻底了,恢复村眼她没有办法,但让廖家村的村眼先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她还是能办到的。 翌日,她取来了余昧强原先用过的那枚印章,镇在了廖家村的村眼,村眼被破坏,只能用阴物来休养,那印章本就有镇定四方的功效,只是被余昧强错用在了借运上。她镇好村眼后,让封恒出通知廖家村的人,三天后,就能重新举办祭神仪式了,这次,绝对可以顺利进行。 三天后,廖家村的祭神仪式又重新举行了一次,这次,“上刀梯”和“坐刀轿”仪式都顺利进行了。整个祭神仪式没有出现任何的差错,举办得十分隆重。 ———— 封念敲响了香婆婆家的门,但香婆婆只将门打开一条缝,见到是封念,也不请封念进门,只笑着说,“我收拾屋子呢,一会过去找你。” 封念没有多言,重新转身返回了她租住的房子内。香婆婆一向不喜欢有人进她的屋子,有什么事情好像也是让人去她的棺材铺找她。 房子里,女鬼和两纸人最近迷上了翻花绳,有节奏地“砰砰”跳着。还好这栋楼只住了他们三户人,不会有其他邻居来投诉女鬼和纸人太吵了,至于其他鬼会不会来投诉,封念就不能保证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香婆婆敲响了封念的门。 “小念,有事找我?” 将香婆婆请了进来,示意女鬼去泡茶,封念开口道谢章志湛的事情,要不是香婆婆及时让懂得驱虫的章志湛来帮忙,她和老马估计还要去扛几箱灭虫剂了。 “哦,你说他啊。”香婆婆想了好一会才记得他,“他是魏圳的关系。” “魏爷?”封念想不到魏圳居然也会认识与玄术有关的人,但转念一想,魏圳不就认识香婆婆吗,好像也不奇怪。 “香婆婆,我一直想问你,你和魏爷是什么关系?”她终于想起来要问一问魏圳和香婆婆的关系了。 “小圳喊我一声香姨,算起来,他是我侄子辈。”香婆婆解释了一下她和魏圳的关系。 嗯,侄子辈,那以后她见到魏圳,是不是该随魏聪喊一声“圳叔”?可她敢喊,魏圳会应吗?随意抓了抓头发,她好像遇到了一个无解的难题。 几天后,封念终于结束了期末考试。她终于有时间抽出来,好好捋一捋南珠国的事情了。 当初,姚于菲给她的沈家手札上,就明确记载了南珠国墓,她一直想要去探一探,如果能让章志湛加入,再加上她和老马两人,同行三人,去探一探也并非不可。 在魏家用完餐,封念向魏圳提出了要见一见章志湛的想法。 魏圳的手交叉在了胸前,修长,关节处十分分明,莫名好看的一双手。“为何想要见他?”当着自己未婚夫的面,提出要见其他男人,这封念,是不是好像没有当好未婚妻的自觉? “哦,我想问问他,愿不愿意和我一起下墓?”封念没有想太多,直接将她的目的说了出来。从香婆婆那里,她知道了章志湛不仅擅长驱虫,对一些机关,也有涉及。 魏圳起身,往封念走去,他将脸靠近了封念,在距离封念面前一手掌的地方停下,“好,我告诉他,不过条件就是,我要一起去。”他朝着封念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这小狐狸,好像有些迷糊,是不是还没看清楚他的心意。但,他很明确,他动心了。 嗯,魏爷要一起去原先南珠国所在的地方也不是不可以。她点了点头,忽然她又想起一件事情,“哦,魏爷,您称呼香婆婆为香姨,我好像和魏聪少爷是同辈了。” 她的话,让魏圳扶额,这是什么想法,就不能转转。 他又慢慢地拉近了他和封念的距离。封念明显看到了魏圳的双眼里映出了自己,她有些不自在,想往后退,却发现身后是沙发,退无可退。 “那你可以随我喊一声香姨,知道吗?”魏圳略略眯起眼,但仍掩不住眼里的危险和霸道。称呼而已,改过来不就行了。 (本章完) 第76章 斗珠镇 第76章斗珠镇 魏圳从未想过,他能对一个女孩动心。他从懂事开始,就知道魏家的男人逃不过二十八周岁枉死的宿命,对于他而言,活着与否他不看重,他只希望能在他活着的时间里,为魏聪铺好路,扫平障碍,那真的等到他离开那天,也能到地下向大哥交代。 可,他遇到了封念。初见时,给了他木鱼防身。一次次的相遇、相识,让他确定一件事情,他动心了。一次次送她回家、给她准备吃的,但是,这小迷糊好像还没有发觉他的心意。 “魏,魏爷?”封念发觉,魏圳呼出的气都飘到了她脸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她不排斥,但她担心有人经过,看到她与魏圳那么暧昧的姿势就不好了。 魏圳的嘴角浮起戏谑的笑容,他往后退了退,“什么时候想去,告诉我一声,我带上章志湛。”说完这话,便径直离开了,徒留下封念一人。 封念抿了抿唇,望着魏圳渐渐远去的背影,心头有些滚烫。 ———— 三天后,一行人前往了斗珠镇。一行人里,封念和魏圳,还有自称魏圳发小的陈宇川一辆车、老马则和章志湛驾着他那辆小货车跟在后边。 一路上,陈宇川一直“妹子”长、“妹子”短地喊封念,还一直问封念到底怎么和魏圳认识的。 魏圳原本在闭目养神,实在受不了陈宇川的唠叨,开口说道,“专心看路,再废话把你丢下去。” 陈宇川用手在自己的嘴巴处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示意他会闭嘴,但又低声嘟囔了句,“这是嫌弃我做电灯泡吧。” 封念笑出了声,原来魏圳也有这么可爱的发小,嗯,用可爱这个形容词挺合适的。 小半天的路程后,众人终于抵达了斗珠镇。 斗珠镇是一个盛产珍珠的地方,传闻历史上没有记载的南珠国,就是在斗珠镇这里。封念是从封家书楼带走的古籍里看到的。 镇上,几乎家家户户都是种植珍珠的。而镇上也有不少售卖珍珠的摊贩。 就连牌匾上“斗珠镇”这三个字,也是用珍珠外壳制作而成,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这珍珠外壳,晒太阳久了,居然不褪色?”封念用手遮着阳光,望着被珍珠外壳拼砌而成的“斗珠镇”。 “妹子,这你就不懂了吧?斗珠镇盛产珍珠,每年下来可是有很多的珍珠外壳,这三个字他们是一年一换。”陈宇川虽在向封念解释,却挑眉望向了魏圳,似乎在说,看吧,带上我就能了解当地的情况。 魏圳却懒得搭理他,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 随后,众人寻了一处小旅馆住了下来,因为小旅馆一般是本地人开设的,对斗珠镇的了解较多,他们有时还会主动向旅客介绍镇上的历史。 而这小旅馆的老板,也没有辜负众人的期盼,将他知晓的南珠国历史说了一些给魏圳他们知晓。 原来这南珠国国主,让人制作的黑珍珠之泪,并不是送给自己的王后的,而是送给自己最宠爱的嫔妃,花贵妃。这花贵妃听闻是外齐国边界上一偏远小镇的人,后来无意间遇到了南珠国国主,这才成为了南珠国的妃嫔。 可这南珠国王后却总觉得这花贵妃来历不明,多番提醒南珠国国主注意提防。南珠国国主不以为然,反而以为这王后是因为争风吃醋,一怒之下把王后迁去了冷宫。 后来,南珠国灭国之日,南珠国国主被箭雨射杀,是王后强撑着最后的国力,将南珠国国主埋葬。 听闻那日南珠国国主出殡之时,南珠国城门大开,十队车马一同离开,这让敌军无法分辨到底哪一队运载才是真正的南珠国国主棺木。因为无力追寻,也为了留下好名声,南珠国国主就这么被王后给下葬了。 “那王后呢?”陈宇川想也没想地问了出来。 “后来就不曾有人见到王后和那花贵妃的身影,南珠国就这么消失了。”老板笑着解释道。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对南珠国历史这么感兴趣的旅客,只可惜他也是从老一辈的人那里听来的,其中的真实,自己也无法分辨。 待老板离开后,众人这才开始讨论南珠国国主古墓的所在,因为沈家先祖的手札上,记载得并不详细。可从刚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当年如果真的有十队车马一同离开,那么这方向就十分难以找寻了。 “我们分成几队吧,我和志湛一队,去周围的山脉看看;其他人在镇上打听看看是否有其他的消息。”封念想了片刻之后,便开口提议。 “山上空气不错,我跟着去山上。”魏圳忽然提出,他要与封念一起去附近的山脉。 陈宇川则露出了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他还不知道魏圳吗,不就是想和他的未婚妻多待在一起培养感情吗,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啊。 封念沉默了一会,觉着魏圳的话不无道理。 今天当他们一踏进斗珠镇,镇上的女孩子都巴不得把眼睛都贴到魏圳身上去了,让魏圳去镇上打听消息,好像也不合适。再说了,老马是纸扎艺人,可以从同行那里入手。陈宇川又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打探消息想来也没问题。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便兵分两路,开始打探有关于南珠国国主古墓的消息。 封念、魏圳和章志湛去了斗珠镇镇上最高的山峰,而老马和陈宇川则在镇上闲逛着,陈宇川假装想要购买一些珍珠制品,时不时地与摊贩聊天。老马去寻斗珠镇上的其他行家了解情况。 斗珠镇最高的山峰,名为初见峰,传闻是南珠国国主南亨和王后季冰初次见面的地方,当时南亨对季冰一见钟情,求娶季冰为后,两人也过了一段很美满的日子。只可惜后来南亨又宠上了花贵妃花芸,两人这才形同陌路。 这初见峰,不愧是最高的山峰,从山腰处望上去,山顶如同在云间一般。当来到半山腰的时候,只见一个圆形的湖泊被周围大大小小的山峰围在了正中央。这个湖泊现如今被斗珠镇上的人用作养殖珍珠的地方,能依稀见到湖面上还有人在撒网。 (本章完) 第77章 初见峰 第77章初见峰 “这座初见峰,是灵气充沛的地方,可惜了,正中央凹陷之处如同斩断了龙身,让原本的龙脉断裂。”封念望了望四周的山形之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既然初见峰是这里最高的山峰,按照常理,那这国主不是应该被葬在最高处吗?”魏圳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封念摇了摇头,对魏圳的想法却有些不大暂同,因为当时那个情景,南珠国国内动荡,王后季冰能在那个困难时刻还能找到十队车马,通过混淆别人的方式,已实属不易。可要让大队人马将国主遗体搬上最高峰,还是有些困难。 魏圳点了点头,封念说的不无道理。两人一路走一路讨论,只有章志湛安安静静地跟在他们身后。 入夜,众人返回了小旅馆内集合。 吃过晚餐后,众人开始讨论今日收集到的相关讯息。 封念将初见峰的山形画了下来,指出了她认为最为可能成为南珠国国主墓穴的地方,其中就包括了那隔断初见峰的中间凹槽处。 而老马和陈宇川也将自己今天收集到的点滴都说了出来。几个人将收集到的讯息拼了拼,居然也拼出了一段故事来。 传闻,南珠国被灭,与花贵妃花芸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花芸为了帮助自己的姐夫司马胜,独自来到南珠国,设计成为了南亨的宠妃。她不停地朝着外齐国送出不少关于南珠国的讯息。只可怜南亨临死才看清楚了花芸的真实目的。 而花芸的姐姐,正是外齐国常胜将军司马胜的妻子,花玥。 对于司马胜和花玥的故事,魏圳和封念都曾在魏家的古籍上得知,花玥拥有黑色彼岸花。这么说来,如果花芸真的与花玥有关,那极有可能真的持有黑色彼岸花。 “就算这花贵妃真的有黑色彼岸花,可不一定会在南珠国国主的墓中。”陈宇川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那要是这花贵妃也一同在墓中呢?”封念望了陈宇川一眼。 在南珠国国主出殡那日,季冰指挥了出殡事宜之后,便也不见任何的记载,可见她的心已死。而花芸是南亨的宠妃,更是南珠国灭国的罪人,季冰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花芸。所以,两人极有可能都在南珠国国主的墓中。 不管花芸是否真的在南珠国国主墓中,凭着沈家先祖手札内提及的讯息,众人都觉着应该去探一探这南亨的墓穴。 望着出自自己手里的初见峰山形图,封念沉默了片刻。 按照常理,南亨的墓穴的确应该会设在山峰的最高处,这既能够防止有人进入打扰,也是最有利于后世子孙的发展。可当时南珠国已经外忧,要不是王后季冰强撑着主持南亨出殡,南亨可能连个墓穴都不会有。那种情况下,要将南亨的墓穴设置在山峰最高处,的确有难度。 既然不在山峰最高处,那么这墓穴有可能在哪里呢。 “这里。”魏圳和封念一同指向了同个地方。那就是在隔断初见峰中间的凹槽处。因为那里地势不高,而且还是阻断龙脉的地方,季冰不会希望外齐国在取得南珠国后还能国运昌盛,将最后一任国主的墓穴设在那里,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众人合计了一番之后,决定明日去此处探一探。 翌日清晨,众人都来到了初见峰。 封念换上了一套新的运动装,在魏家她的房间里,备着不少款式的运动装。管家告诉她,这些都是特地为她准备的,她如果不穿,可就浪费了。秉承着绝不能浪费的信念,她穿在了身上。而魏圳身上穿着的也和她是同个牌子的运动装,两人看起来就像穿了情侣装。 初见峰高耸如云,四周还环绕着其他的山峰。将一个湖围在了正中央。薄薄的日光撒在地上,金黄夺目。 因为昨日封念等人来初见峰过,所以今日封念便走在前头带路。 只是越靠近初见峰中间间断的地方,众人就发觉山路越发难行,脚下时不时会有石头滚落,而且荆棘遍布,一不小心便会被划伤。 在快接近晌午的时候,众人这才到达了初见峰中间间隔之处。 只见间隔之处深不见里,一片黑黝黝的,而且在晌午时分,此处温度比外头低了不少。众人决定现在外头修整一番后在往里走去。 修整片刻之后,众人这才起身继续往里头走去。 里面是一个大的山洞,山洞的边缘处时不时会滴下水滴,四周轻轻地回荡着水滴滴落的声音。 往里走了一千多米以后,众人发现,这山洞内竟然有两处分岔口。 就在魏圳等人商量着要走哪一处的时候,章志湛收回了自己的虫子,指了指左侧,“走这边。”原来,章志湛让自己的虫子先去探了探路。 按照章志湛的指导,众人往左侧的分岔口走去,可越往前,却发现越来越难行。通道被不少的石块堵住了,只徒留下一人能行的地方,而且经过的时候,还必须侧着身子走过。 在狭窄的石道内前行了许久之后,众人终于来到了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只见这个地方竟有一扇石门。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这是一扇石门,因为这门已经和石壁融为一体了。 封念伸手抚上了石门,冰凉的感觉刺痛了她的手,随之而来的,还有心如死灰的感觉。她恍若见到了一名素衣女子站在前方,身影孤单地指挥着工匠挖掘着石门。 “怎么了?” 陈泽业等人都在看着如何推开这石门,只有魏圳注意到封念竟有些失神。 封念摇了摇头,那些奇怪的感觉随之消失,“没事。” 陈宇川在石门前研究了许久,得出的结论就是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石门早已和石壁粘结在了一起,除非炸开,否则根本就难以打开这扇石门。 陈宇川提出的想法都被在场的众人否决了,因为当初季冰打造这处墓穴之时,定然没有想着离开,所以门上不会设有开门的机关,反而是门后会设置有机关,来抵御有人擅闯古墓。所以贸然炸开石门,不是最佳的方法。 “沈家先祖既能够进入古墓内,应该会留有通道,我们仔细找一找。”魏圳的话提醒了众人,众人纷纷在四周仔细搜寻着。 片刻之后,章志湛指了指左侧,只见那地方杂草丛生。 陈宇川走进一看,一只虫子擦着他的脸,从里头飞了出来,落入了章志湛的手里。 不得不说,章志湛的虫子在探路方面,还是很好使的。 (本章完) 第78章 墓鼠 第78章墓鼠 封念查看了一下之后,“这里应该是个盗洞,想必之前沈家先祖到这里来的时候,就是从这里进入古墓内的。” “那还等什么?我们进去。”陈宇川想要进去一探究竟,他还是第一次下墓呢,想想就兴奋。 “等等,”封念拦了拦陈宇川,她是说过要下墓看看,但却没有准备让陈宇川和魏圳也跟着一起去。 “魏爷,墓里头的情况不明,你们俩就别下去了,在这里等会?”封念虽然用商量的语气跟魏圳说,但很明确,就是要让魏圳和陈宇川别跟着下去。下墓可不是闹着玩的。 老马和章志湛都没说话,静静地呆在一旁。老马是知道魏圳在尊城里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他想帮封念啊,但不知道怎么开口,也怕得罪了魏爷。章志湛则用手指在搓着虫子的后背,四周发生的一切好像与他没什么关系。 “你说过的,我一起去,他就来。”魏圳指了指章志湛。 章家与魏家是世交,章志湛的父母离世之后,魏圳一直照拂章志湛。章志湛平日里只喜欢摆弄虫子,除了魏圳的话,他谁也不搭理。 封念好像记起来了,她是说过让魏圳一起来,但她发誓,她从未说过要让魏圳一起下墓的。 见到封念的表情,魏圳的嘴角笑起了一个弧度,“好了,想起了就好了,宇川,你留在这里吧。” 老马默默地走在了前头开路,章志湛则跟在了后头。 封念拗不过魏圳,只好让他也跟着进去了。只有陈宇川被勒令留在原地。 陈宇川一脸宝宝委屈,宝宝很委屈的样子。 ———— 虽然知道这个盗洞通往古墓,可是这盗洞十分狭窄,众人一边前行,一边清理着废石。走完这处通道,也颇费了不少的时间。 通道的尽头,便是古墓内了。 “这是后室?”魏圳望了望四周之后,有些不确定,将目光投向了其他人。 封念却有些好奇,为何从未接触过玄术的魏爷,会知道墓室的事情,还看得出来这里是后室? 章志湛和老马在四周查看了一番之后,确定了魏圳的想法,“没错,这里是后室。” 封念虽然不曾下过墓,可还是多多少少了解过的,这墓室将后室设置在了前头,与正常的墓穴截然相反,这是什么原因。 众人都看出了这座墓穴古怪,可周围却没有丝毫的异常。 就在章志湛想要再次放出虫子探一探之时,老马制止了他,“现在情况不明,暂时先别使用。” 因为墓内定然会放置有机关、或者守墓的东西。如果章志湛的虫子不小心引起墓内的一些东西,一会就不好收拾了。 后室内,摆放着一些普通的陪葬品。可箱子上的锁头早已被人撬开,箱子内除了布帛,丝绸等没被人带走的,其他一些贵重的物品应该已然被带走。所以魏圳等人只略看了一番之后,就离开后室,继续搜索通往主墓室的路。 “黑色彼岸花种子,会不会被沈家先祖带走了?”老马想了想之后问道,因为刚才后室内的场景,说明当初沈家先祖进入这处墓室的时候,定然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 “不一定,如果沈家先祖真的带走了,不会在手札内没有记载只字片语,反倒是手札内记载他们在墓内遇到了麻烦,所以才不得不立即退出去,连主墓室也未曾到达,所以主墓室应该没有收到破坏。” 可让封念觉得担心的是,这南亨的墓内到底有什么麻烦,会让沈家先祖铩羽而归,就连近在咫尺的主墓室也来不及去。 墓道内上方距离有二十米左右,里头弥漫着腐朽的味道。墓道的两侧设置有灯盏,可是早已布满灰尘,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墓道很长,众人的耳畔只回荡着轻轻的走路声。 可当众人走到一半的时候,魏圳忽然开口说道,“停一下。” 虽然不知道魏圳为何会突然让众人停下来,可是还是按照魏圳的说法停了下来。 可就当众人都停下脚步之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众人的耳畔依旧回荡着轻轻的脚步声。这些脚步声,绝对不是他们几个人发出来的。 众人都望了望墓道的前后,发现前后都没有任何的东西,但是这些脚步声却就这么凭空响了起来。听得让人心里头直发毛。 魏圳还算是比较镇定,可老马和章志湛就流下了薄薄的汗珠,虽然他们也曾处理过一些奇异的事情,可这看不见摸不着的事情,总让人心里头没有底。因为你连对手在哪里都不晓得。 封念和老马商量了一番之后,决定用抵邪符先试一试,否则再这么在这里耗下去也不行。 封念和老马挥出的抵邪符分别朝着墓道的前后两个方向而去,章志湛则密切注意着四周的变化。这抵邪符挥出去之后,脚步声停了下来,变成了慌乱的“吱吱”声。 “老鼠?”老马和章志湛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只见一群黑色的老鼠从墓道的缝隙内串了出来,朝着众人的方向而来。 封念随即设下抵御阵法,只见那群老鼠从众人的脚边而过。 “困住它们。”老马示意众人将这些老鼠灭在墓道内,否则一会老鼠随着他们进入墓穴,反倒会给他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封念没有迟疑,分别朝着墓道的两头挥去符咒,老鼠便被拦在了墓道之内。 因为被拦住了去路,这些老鼠立即慌乱起来,不停地在墓道内来回奔跑。 “这些不是普通的老鼠,这是墓鼠。”老马眯了眯眼。 传闻墓鼠,就是是吃死尸肉长大的老鼠,身上带着尸气,而且繁殖速度快,所以才能在这么久的古墓内看到。刚才那些脚步声,就是墓鼠在墓道下方攀咬的声音。 季冰应该是在墓道下方放置了木头,这些墓鼠便被困在其中,只要有人一经过墓道,墓鼠攀咬木头的声音会被误认为是脚步声,以此来吓退进入墓穴的人。看来季冰的才智甚高。 “看来是时间久了,那些用来困住墓鼠的笼子被咬烂,刚才的抵邪符才将这些墓鼠都逼了出来。”老马分析着。 虽然这些墓鼠看起来个头不大,可是它们身上还是带着尸气,且在这古墓内生活了这么长一段时间,难保碰上了的人会不沾染尸气,所以老马才让把墓鼠灭在此处。 封念早已一边挥出火焰符,一边看着墓鼠的行动方向。倒是灭了不少的墓鼠。 (本章完) 第79章 妇人守门 第79章妇人守门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后,老马和章志湛才将墓道内的墓鼠都灭了个干净,墓道内也恢复了平静。封念才将前后两头的符咒撤了。 见到墓道内的墓鼠被灭,老马示意众人继续往前,别再耽误。 当初沈家先祖应该也是听见了脚步声,可是他们还是大着胆子走过了墓道,只是不知道墓道的尽头到底是什么,更不会想到居然是墓鼠发出的声音。 众人沉着气,走到了墓道的尽头。只见墓道的尽头是一处空旷之地。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石制的大鼎,大鼎上雕刻着龙纹。大鼎的左右两侧,设置有房间,而且对等,一同有十二间。 魏圳和封念两人小心翼翼地朝着第一间房间走去,只见房间的上方挂着“怡画殿“三个字。其他的房间也是如此,只是上方挂着的字不同,有三艺殿、清画殿、吉云殿等等。 “怎么看起来那么像三宫六院呢?“老马想了想之后说道。 “不用怀疑,这就是南珠国国主的三宫六院。”封念原本还想不透为何这墓内会设置这么多的房间,现如今看来,是王后季冰为了让南亨的墓穴与生前一致,这才特地搭建的,可因为时间临促,所以只建了一个缩小版的宫殿。 “有人!”一直沉默寡言的章志湛忽然指了指石房。 章志湛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老马率先走进了其中一间房间,只见通道走完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名半遮着脸的妇人,只见这妇人守着门,看起来像是在开门,又像是在关门。 魏圳和封念又看了看其他房间外头,只见这几间房间外头都一样,都有一名半遮着脸的妇人在。只是这些妇人的形态各异,分明就不是同一个人。 “这是妇人守门,在一些古墓内是可以见到的,只是这处墓和其他的不同,通常妇人的形象都是统一的,而不会像这处一样,每个守门的妇人都不同。” 魏圳记得他在魏家的古籍上看过,这是古墓内的独特的设计。 封念则朝着魏圳投去了既疑惑又羡慕的眼神,这魏爷怎么懂得那么多? 察觉到封念投来的眼神,他温柔地解释了一句,“博览群书,等回去,给你看看那古籍。” 老马在一旁轻轻咳嗽了几声。 “马叔,要是喉咙干,就喝口水。”封念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了老马。 老马只好仰头灌了几口水,他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啊,他是想提醒一下两位祖宗,要崇拜和温柔,等回去再继续,这是在古墓里头。 封念却丝毫没察觉到老马的用心,她确认了这是“妇人守门”的墓内设置后,也松了一口气,这外头的这些妇人都是一些用陶瓷制作而成的装饰,倒也没什么机关。只是年代久远,这些陶瓷早已不复当年原本的色彩。 她还猜测,如果这里是南珠国宫殿的缩小版,那么这些妇人极有可能是根据南珠国国主的妃嫔形象所制。那么这些房间内摆放着的,应该就是为南珠国国王陪葬的妃嫔。他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既然这些人是妃嫔,那么花贵妃会不会在这里?”老马没见过花贵妃,根本就不知道花贵妃长得什么样子。根据他们的推测,花贵妃如果真的成为这里陪葬的一员,那黑色彼岸花种子就应该会是在花贵妃的身旁。 老马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默之中,因为如果花贵妃真的在这些妃嫔当中,而他们又不能分辨出那一间属于花贵妃,那么就意味着他们要将每一间房间都打开。 就在此时,章志湛指了指外头空旷处的大鼎,示意众人大鼎内有异动。 魏圳和封念两人神情戒备,封念也挥出了一张抵御符。只听到老马身后响起一声巨大的碰撞声。 老马转身一看,这才发现石鼎内忽然涌出了一阵黑烟,这些黑烟引来了一只怪物,只见这怪物身形巨大,已经能到达墓穴的上方,高约二十米。 刚才要不是封念及时挥出了抵御符,那老马早就被这怪物直接撞出去了。 “这是蚌?”魏圳见那忽然出现的怪物外形好像是一个巨大的蚌,外头有两瓣蚌壳,只是这蚌壳却是黑色的,应该是黑色的石头,可这蚌为何会用黑色的石头为蚌壳。 封念也觉着像是蚌,于是她挥出了符咒朝着蚌壳内而去。可这蚌似乎看出了封念的心思,它立即将蚌壳合上了。那符咒打在蚌壳外根本就没有起到一丝的作用。 “你去把石鼎内的黑烟给灭了。” 封念沉着地让老马先把鼎内的黑烟灭了,否则难保墓内还有多少只如同眼前这样的蚌,一只已经难以应付了,一会来多几只,那么他们真的会交代在这里。 封念和魏圳两人则设法拦住那蚌继续前行。 封念原本担心魏圳,可几个攻击下来,她发现魏圳的身手不错,和她打配合打得十分默契,有效地牵制住了蚌的行动。 老马没有多言,只赶紧来到石鼎旁。可石鼎却重达数十斤,单凭自己根本就无法打开。 就在此时,章志湛来到了石鼎旁,他示意自己和老马两人一同打开。老马没有迟疑,在章志湛的帮助下,两人合力打开了石鼎。 只见石鼎内放置着一个石制的常平架,内外两个石环用转轴连接。常平架是一种支撑任何物体的装置。在汉代,曾有人发明了万向香炉,用的就是常平架这种装置。 只要一有人在四周走动,常平架便会倾斜,里面藏着的黑烟就会尽数倾倒而出。 老马很快就将常平架的连接处破坏,使得常平架紧闭,再也无法打开,黑烟便逐渐不见了。 待处理完石鼎,老马和章志湛便转而加入了魏圳他们当中。 只见蚌壳外头已被不少的符咒所伤,可那石蚌却似乎看穿了封念等人的心思,迟迟不愿意打开蚌壳,还想着趁机逃走。 封念在石蚌四周设下了牵制阵法,使得石蚌根本就无法逃脱,只能硬生生地受着符咒的袭击。那黝黑的蚌壳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那石蚌或许也知道,再这么僵持下去,蚌壳也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 石蚌随即打开蚌壳,从里头伸出了无数的触角,它准备奋力一搏。这些触角缠住了在场的人。 ??歪,有票票和豆豆吗? ? ???? (本章完) 第80章 咒虫 第80章咒虫 众人纷纷使用利器割断了触角。可封念却没有,因为她又看到了这石蚌的过去。 蚌外头的这两瓣蚌壳,并不是属于它自己的。而是有工匠为它按上了,石蚌原本的蚌壳被人硬生生地剥落,伤还没有好,就被按上了石制的蚌壳。只为了让这石蚌能常年累月地守在这墓中,阻挡他人的进入。 后来,蚌的身体渐渐和这蚌壳合二为一,它日日处于黑暗之中,不知道自己这样在黑暗中的日子到底何时才到尽头。 沈家先祖遇到了这石蚌后,不少人被这石蚌的触角卷入,慢慢被石蚌拆食。所以沈家先祖只止步于这里。而黒玉汤制法的残页,也是在这里捡到的。 封念在见到这一切之后,又恢复了清醒,她这才割断了触角。 只见石蚌那些断了的触角仍不死心地在地上蠕动,很快便无力挣扎。 封念也随即将一张起爆符丢入石蚌之中。 石蚌只晓得关紧蚌壳,却不知这样更是加速了它性命的流逝。短暂的一阵声响过后,那石蚌就重重地倒下了。 待石蚌倒下之后,老马这才发言,“这蚌壳看起来像是黑色石头。” 封念沉默不语,为了让这蚌成为守护墓穴之物,季冰可是花费了不少的方法,只可惜,南珠国国主至死还未领悟到季冰的好。 “南珠国以前以生产黑珍珠闻名,更是对蚌十分尊重,可用这么残忍的手段让蚌成为守墓物,难怪之后南珠国会不再产出黑珍珠。” 魏圳也看出了石蚌的蚌壳是被人装上的,这蚌还被人下了咒,轻易不会死去。要不是他们,这石蚌不知道还会在这墓中继续守着多久。 就在石蚌倒下的地方,众人又发现了另外一条更加宽广的墓道。只是这条墓道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同时,还让人有了一阵阴森森的感觉,似乎只要你一个不留意,就会从黑暗里冒出什么东西来似的。 章志湛又用灯光照了照,发现灯光也无法看清墓道内的情况,他低声叮嘱道,“小心些,这墓道望不到底。” 众人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墓道之中,虽然这墓道比刚才进来的墓道大,可众人还是感受到了压迫的感觉。 墓道的石壁上,刻着一些图案,为了弄清楚,魏圳等人还是停下了脚步,看了看石壁上图案的内容。 石壁上记载的是,南珠国国内上下都十分尊敬蚌,因为蚌替他们带来了营生,其中有几个蚌是专门盛产黑珍珠,更是被国主下令保护了起来,每日都有专人看守。 南珠国历任国主还甚至建设有专门供奉蚌的神庙,祈求每年南珠国珍珠丰收。可这样一切的繁荣,都在南亨这一任国主的手上戛然即逝了。 南亨在求娶了季冰之后,原本季冰聪慧能干,替南亨出了不少的计谋,南珠国虽然兵力不强,可是却靠着珍珠从其他各国手中收入了不少的财富。只可惜,两人迟迟没有子嗣。 一次,南亨和季冰两人意见相左,南亨一气之下出宫散心,遇到了花芸。花芸是个温柔可人的女子,每次总全身心地相信南亨,这是和季冰相处之时完全不同的。 花芸进宫后,南亨立即封她为妃,这位份之高,前所未有。季冰却不曾质疑,因为她不想伤了自己与南亨的感情。虽然南亨后宫妃嫔不少,可每次都会以自己为上,凡事都会听取自己的意见。 花芸入宫之后,在外人面前对季冰尊敬有加。可却时不时使些小拌子,让南亨误以为季冰心胸狭窄,容不下自己。这让南亨对季冰渐渐冷淡,甚至不去季冰宫中。这一切,季冰都不曾放在心上,因为她坚信,自己和南亨的感情坚韧不摧,更何况只是误会。 真正成为两人之间导火索的,就是花芸小产的事情。花芸竟假装被季冰所害,失了南亨的骨血。这让南亨大怒,下令将季冰打入冷宫。 此后,南亨身旁少了季冰这名军师,后宫随之落入花芸手里。花芸时不时地向外齐国送去情报。就在那日,城门大破,南亨被敌军诛杀。 南珠国当场大乱,季冰不顾一切从冷宫离开,让人收敛了南亨的尸身。更与外齐国谈判,只要外齐国同意让南亨出殡,南珠国会成为外齐国国土。 常胜将军司马胜同意,他也提出了一个条件,那便是要南珠国交出花芸。 “怎么壁画到这里就没有了?”老马见到壁画只到这里而已,不禁开口问道。 魏圳皱了皱眉,这壁画想来应该是季冰特地留下了,只为了告诉后人自己与南珠国国王南亨的故事,可这石壁壁画却在这里结束了。 石壁的壁画在这里戛然而止,可是众人却发现了这石壁上竟镶嵌着满满的黑珍珠。 封念心里的不安感随之升起,她想了想之后,大喊,“往后退。” 众人听闻封念的话之后,便立即往后退了几步,忽然之间,石壁内镶嵌着的黑珍珠竟化成虫子,直直地扑向众人。 众人手忙脚乱地驱赶着扑面而来的虫群,只见石壁上虫子孵化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黑压压的成片了。 忽然,章志湛随即伸手挥出了一些粉末,这些粉末成功地击退了这些虫子,虫子都落在了地上,化成了一滩滩黑水。他向众人解释,这石墙上镶嵌的黑珍珠其实是一种咒虫,当有人靠近之时,便会孵化,趁人不注意之时,吸取人的精力。 老马忽然感觉,这里头最不能得罪的人,好像是章志湛。因为章志湛对于虫子的认识很深,要是自己不小心得罪他了,保不齐章志湛会用虫子来对付自己。 很快,待石壁上的咒虫都被章志湛处理完毕之后,他忽然发出惊呼声,“这里好像有缝隙。” 封念往前一看,发现这原本镶嵌着咒虫的石壁四周真的有缝隙。她掏出利器将这缝隙划了划,发现不少的石灰掉落。他示意众人上前,合力一同推开了这石门。 石门被缓缓推开之后,浓浓的石灰向众人诉说着时间的长久。当石门推开之后,展现在众人面前的,便是一条狭小的墓道。 这墓道比外头的墓道窄了不少,但还是能够容一个半人经过。只是这墓道内的腐朽气味更重了些,看来这里应该就是这处墓穴最深的地方了。 走完狭窄的墓道,众人的心里有些雀跃,因为眼前的一切无不在说明着,他们到达了主墓室。 (本章完) 第81章 季冰 第81章季冰 只见一个巨大的石棺木摆放在正中央,石棺四周用蚌壳拼成了龙的图案。只是这龙和平日里头的龙形象有些差别,应该是最早时期的龙。 除了国主之外,其他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能够使用龙的图案。毫无疑问,这棺木内躺着的,定然是南珠国国主南亨了。而这里,就是众人寻找了许久的主墓室。 然而,在这副石棺的上方,竟然趴着一具尸首。这尸首早已化成了白骨,可这尸首的手骨上还挂着一只翡翠手镯,头上的发钗散落在地。 “看她身上的服饰,这具尸首是名女的,”魏圳看了看这尸首上的服饰,虽然服饰上的颜色早已变成了灰白色,可按照款式来判断,应该是南珠国女子所穿的服饰。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被石棺所吸引之时,封念却注意到了,角落里头居然还有另外一名女子的尸首。 只见这女子的尸首往中间屈缩,双手捂着自己的腹部,似乎是被刺中腹部受伤倒地。可是这女子的服饰看起来却不像是南珠国的服饰,与趴在石棺上那名女子的服饰截然不同。 封念慢慢地朝着这具女子的尸首走去,她看到了衣袖口滚落了二颗黑色的珠子。封念小心翼翼地捡起这滚落的黑珠子,可她又看到了一切。 ———— 我叫季冰,是季家的长女。季家本是南珠国有名的望族之一,但祖上因为与皇室发生过纠缠,自此便流传下遗训,不得与皇室中人有所纠葛,不得入仕为官,否则季氏一族不保。 虽季氏祖上留有遗训,但季家的人却都不是泛泛之辈,我刚懂事,就被父亲手把手教着写字,别人家的闺女在学刺绣,我学的是兵法与布阵。 很快,我便到了议亲的年龄。父母为我挑选了一门低调的人家。我原本以为,我会这么度过一辈子,却不曾想到,我遇到了他。 那天,我穿着一身崭新的衣裙,来到初见峰上,我经常听家里的弟弟们提及过,初见峰上的落日是最美的,我缠着父亲外出,父亲拗不过我,也许是知道我出阁后便不会再有自由,同意了我去一趟初见峰看日落。 那天的日落,是我这一辈子见过最美的日落,长长的金霞披散大地,雾气弥漫,让金霞如同金子般被包裹其中,一缕一缕地往下沉去,沉入了湖里。四周,悠长的鸟叫声,似在呼喊幼鸟回巢,虫鸣声渐渐响起,夜开始降临。 许是我出阁前最后一次外出了,又许是初见峰的日落景色实在太美,我跳起了舞蹈。一舞结束,一旁响起了掌声,我这才发现,原来有一名身穿深蓝色衣裳的男子一直在旁。我急忙起身离开,不料一阵箭雨袭来,在躲避之间,我与他一同落入了初见峰的凹陷处,那里居然有一个山洞。 我的脚踝高高肿起,完全无法行走,他弯下身背起我,或许就是这样,我动心了。 他说他叫南亨,家中尚未娶妻。 我的嘴角浮起一丝嘲讽,他未娶,可我却要嫁了。 往山洞内寻了一段时间后,这里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出路,我和他只能候在这山洞内,等待家里来人救援。他将摘获的果子给了我裹腹,自己吃树汁,我们在山洞内聊了许多,我发现他和我是有那么多共同的话题。 两天后,家里人寻了过来,我和他各自被带走,或许是出自私心,我故意遗落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我的名字和生辰,是每个季家人一出生就拥有的玉佩。 回到季家后,父亲并没有责备于我,只让我从此不得踏出院子半步,专心准备出嫁事宜。但我知道,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满满都是他。 越临近我出阁的日子,我的心里对他的思念就更多了几分,男方将一抬抬的彩礼搬到季家来,我要出阁了。 在我出阁前三天,我正试穿嫁衣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传旨钦差的到访。 我被南珠国国主,立为皇后。 季家上下都乱了,父亲在一刹那间,头发花白。季家明明已经退居了许久,为何还会与皇室缠绕上,他不愿自己的长女入皇家。他想也不想地冲出家门,他要设法替我拒了这场婚事。 夜深之时,父亲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他从其他老朋友那,探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南珠国国主南亨,手持一枚玉佩,在朝堂上执意立玉佩的主人为后,也就是我,季冰。 父亲重重地甩了我一巴掌,不再与我多言,他退了男家的亲。 那巴掌,是父亲对我的失望,更是对我的痛心。可我无悔,因为我知道,此生,我只愿与他厮守。 入宫后,他待我很好,一切以我为重,将所有奇珍异宝都给我了,无论去哪,我们的手都不曾松开过。那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我也知道,季家容不下我,容不下一个违背祖训的女儿,我从进宫后,就不曾再与季家任何人往来。 但是我入宫之后一年多,却迟迟未能有孕,这是大忌。宫中的御医天天替我请平安脉,都没发现任何的异常。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我为了纳了第一位后妃,我犹记得,他去后妃宫里那天晚上,天特别冷,时间特别长。 有了第一后,自然会有第二、第三,前朝官员为了笼络南亨,变着法子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送进后宫,三艺殿、清画殿、吉云殿等等,都是他亲手题的字,亲自让人挂上去的牌匾。 后宫的妃子并不安分,因为我只是家里并无人在朝为官,靠着的只是南亨分给我的宠爱。她们在私底下较着劲,想妄想在我之前生下庶长子。 南亨来我宫里的时间越来越少,每次他来,我总会无缘无故地与他争吵。次数一多,他便烦了,一个月也不曾在踏足我宫里一次。甚至连皇后的体面也不曾给我,我除了皇后的名头之后,彻底失去了他的宠爱。 后宫的妃子见到我,甚至会在背地里嘲笑我。 后来,南亨却渐渐来我宫里的日子多了些,我原本以为,是他又忆起了我们之间美好的时光,却不曾想,是我季家的男子,复又重新入仕为官了。 (本章完) 第82章 入仕 第82章入仕 那是在一场宫宴上,我看到了头发花白的父亲,与满脸忧愁的母亲。 为了艳压在场的其他妃嫔,我特地换上了皇后才能穿戴的衣裳与配饰,脸上施了一层厚厚的脂粉。 当听到南亨将我母亲赐予诰命的时候,我脸上那层厚厚的脂粉,根本就遮掩不住我脸上的苍白,父亲终究是打破了承诺,卷入了朝堂的纷争之中。我的弟弟,也入朝成为了将军。 我知道,季家人是得知我在后宫寸步难行,为了我能有个坚强的后盾,毫不迟疑地成为朝堂中人。 他们该面对多少的流言蜚语,因为季家曾发誓不再入朝堂;他们又该面对多少的心怀愧疚,因为季家从此不再能够独善其身。都是为了我啊。 宫宴结束后,南亨去了我宫里,我质问他,为何一定要我季家的人入朝,打从一开始,是不是就是为了季家的人,才立我为后。南亨并没有回答我任何问题,拂袖而去。 十天后,我从其他宫人那里,听到了南亨有了一名新宠,名叫花芸,据闻是南亨微服出宫的时候,从宫外带回来的。我微微一笑,并未放在心上,反正就当宫里多了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花芸入宫后,与其他妃嫔不同,她每日都来我宫里向我请安,但都被我以身体不适挡了回去。可她风雨无阻,日日如此。我甚至一度怀疑,她和其他的妃嫔不同,渐渐地,我让人请她进来,无非就是想要看一看,南亨从宫外带回来的女子,生的是何种容貌。 花芸的人,与她的名字一样,出落得如同一朵娇艳的花儿。她一脸柔柔弱弱的样子,真的是我见犹怜,难怪南亨会从宫外将她带回。 而她,也丝毫没有掩饰她不是南珠国国人的身份,她说她是外齐国一个偏远小镇的人,因为家乡遭逢旱灾,不得已背井离乡,听闻南珠国盛产珍珠,是个富庶之地,便想要前来。不曾想到,在路上,家里的亲人都死了,只剩下她一人。 或许是她无依无靠的背景,让我想起了我入宫时的一段时光,让我感同身受,她是唯一能在我宫里来去自如的妃嫔。而或许是我与她走得近,南亨也会时不时到我宫里头坐一坐,我们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一些。 一日,母亲进宫来看我,她告诉我,父亲和弟弟,都是希望我能堂堂正正地在宫里立足,让我不要因为此事与南亨生了嫌隙。让我一定要在所有人之前生下嫡长子,否则季家的牺牲就白费了。 我泪眼蹒跚地点头应承了下来,我开始试着修复与南亨的关系。他也开始会在我宫里留宿了。 直到花芸被宫里的御医诊断出怀有龙裔,南亨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站在一旁的我,如同吞了苦杏一般,心里头都是苦的。如果当年,我没有故意留下玉佩,我与定亲之人,未必不会琴瑟和谐,但我知道,季家一定不会陷入朝堂这趟浑水里,现如今,已无后悔路了。 力排众议,南亨将花芸立为了花贵妃。那晚,宫里各宫内无不传出了瓷器破碎的声音。可笑的是,在第二天一大早,那些摔了瓷器的妃嫔,还不得不去向新晋的花贵妃请安,这就是深宫内院的生活。 花芸在晋升成为贵妃后,我宫里也收到了不少南亨的赏赐,因为我父亲和弟弟两人携手,拦下了外齐国常胜将军司马胜的进攻,甚至还夺到了司马胜手里的一座城池。一时之间,我和花芸都成为了南亨放在手里呵护的人。 那日,花芸像往常一样,来我宫里请安,她喝下了我宫里备下的一盏茶。喝下茶后不久,她流了好多血,晕倒在了我宫里。 南亨得知后,顾不得早朝,当着所有朝臣的面赶到了我宫里,抱着花芸离开。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质疑,从花芸的眼里看到了得逞。 花芸的孩子没有保住,这是南亨第一个孩子,是在我宫里掉的。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我宫里一个婢女居然出来指认,说是我指使她在花芸的茶盏里下了落胎药,随后触柱自尽。我百口莫辩,我告诉南亨,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花芸,是她动手杀了她腹中的胎儿,但南亨不信。 我没有证据,就这样被南亨贬入冷宫。 我入了冷宫之后,宫里的凤印被花芸所执掌。我只听到宫内的宴会越来越多,丝竹声夜夜不停,宫内的美人面孔不同。 宫里的声乐,终被破城声所代替。 我收到弟弟传来的密信之时,才知晓,原来花芸一直以来要的都不是南亨的专属宠爱,而是南珠国,她的姐夫就是外齐国的常胜将军司马胜。 可这一切都太迟了,我弟弟被司马胜斩首于城门之外,父亲也死于战乱。 更加荒唐的是,花芸竟然怂恿南亨亲自挂帅迎战,南亨死在了司马胜的乱箭之下。 宫里乱成了一团,我从冷宫内踏出,不顾一切地让人将南亨的尸首带了回来。 我与司马胜谈判,告诉他,只要他同意让南亨安然下葬,那我便愿意交出南珠国,否则,南珠国剩下的将士定会拼死抵抗,他同意了,还提出要带花芸走。 我自是不会不同意的,立即就应承了下来。 司马胜令人往后退去一里,外齐国的将士就这样守在了南珠国城外。 我让全国的工匠日夜连续赶工,在初见峰的山洞里,替南亨造了一处墓穴,那是我与他一同待过的地方,就算是死,我也要留住与南亨的记忆。 很快,我选好了南亨下葬的日子。为了不让人知晓南亨墓穴的具体位置,我让南珠国城门大开,十队车马一同离开,这让司马胜与其他人无法分辨到底哪一队运载才是真正的南亨棺木。 而我,则候在了南亨的墓穴处,身旁,还有一名晕倒了的,穿着外齐国服饰的女子,她就是花芸。望着花芸那精致的妆容,我露出了一丝讥笑。 原来,早在今晨,我就告诉花芸的婢女,只要配合自己,那这婢女便能够代替花芸返回外齐国。 (本章完) 第83章 花芸 第83章花芸 花芸的婢女也是外齐国的人,她早已思念家乡多时,而且她的家人一直在外齐国,她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她也知道,婢女的命,只要我想要,也随时能取。 权衡之下,我的话,让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她让花芸服下昏睡药之后,便代替花芸,蒙上面纱,前往外齐国的车队。 花芸就这样被我带入了南亨的墓室之中,我绝不可能放任害死南亨的花芸离开南珠国。既然南亨对花芸宠爱有加,那她就要花芸为南亨陪葬。 花芸缓缓从昏睡中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了这墓室之中,她喃喃开口问道,“我怎么在这里?我还要回去呢。”为了归家,今晨她特地梳妆打扮,换回了家乡的服饰。 “回去?”一旁的我露出嘲讽的笑容,“花芸,你被国主封为贵妃,理应殉葬。你还想要回去哪里?” 我的声音落下之后,花芸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被困在了南亨的墓室之中,这石棺里头躺着的,正是南亨,而我正一脸仇恨地望着她。 花芸自是不愿意为南亨殉葬的,她在南珠国内隐藏了这么久,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帮助姐夫夺下南珠国,然后回到外齐国去。就算姐夫看不出自己心里对他的喜欢,就凭着自己在南珠国委屈那么多年,姐夫一定会容着自己留在司马家。 想到这里,花芸拼着力气,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她开始在石壁上摸索,想要找寻出去的路。 “别白费力气了,我已经命人从外头将这里封住了,你就乖乖地留在这里陪南亨吧。”我又轻轻地伸手抚上南亨的棺木,这是我最后一次与他告别了,很快,我也要去陪他了。 “不,姐夫找不到我,一定会让人寻过来的,我绝不留在这里。”花芸高喊起来,她不愿意留在这阴森森的墓中,她要回家,要返回司马胜的身边。 听到花芸的呼喊声,我慢慢站起身,朝着花芸走了过去,“你放心,不会有人来找你了。” 虽然司马胜提出让南亨出殡的要求中,还有一个,那就是交出花芸,我虽然同意了,可是却没有这么做。 我慢慢地走向花芸,朝着花芸的腹部送去一刀,这力道之重,使得花芸立即倒在了地上。 可怜花芸在失去知觉之前,仍相信司马胜会来找寻自己,会来带自己回家。 而我望着因痛苦而曲卷成一团的花芸,知道花芸已无力反抗了。只是我却没有注意到,花芸衣袖内滚落了黑色彼岸花的种子。我手握沾着花芸鲜血的匕首,来到南亨的石棺旁,笑着说道,“南亨,我来了,你等我。”我将匕首推向自己,随后重重地倒在了南亨的石棺上。 我似乎又看到了自己第一次和南亨相遇时的情景。当时自己并不知道南亨就是国主,我和南亨辩驳时,南亨全然没有因为自己是女子就看轻我,相反还十分赞同自己。或许是因为这样,我认为自己找到了志趣相投的人。 后来,三宫六院的人越来越多,我也不曾放在心上,因为南亨总会和自己商量任何事情,包括国事。当温柔可人的花芸出现在南亨的身旁之时,我虽有一刹那间的恍惚,可很快就抛诸脑后了。 或许是我这样的态度,让南亨感觉,季冰对自己似乎并不在乎。殊不知,我正正是因为在乎南亨,才会放任他身旁有这么多的女人。两人终究是错过了许多。 而这些黑色彼岸花种子,花芸其实还留了几颗在墓道外,这些种子是自己从姐姐花玥处得到的。她知道,只要是司马胜看到,便能知道自己被带到这里来了。而那套专门为花芸打造的黑珍珠之泪,被我放在了后室之中,我恨南亨对花芸的宠爱。 这也是为何沈家先祖没有到达主墓室,却能够找到黑珍珠之泪,还知晓墓室内留有黑色彼岸花种子的原因。 ———— “念念,”魏圳轻轻地晃了晃封念的手臂,他发觉封念似乎又失神了。 封念回过神来,将手里见到的黑色彼岸花种子交给了魏圳,“这应该就是黑色彼岸花种子。” 听到封念的话,老马等人也凑了过来。经过片刻的辨认之后,他们都认为这二颗是真的黑色彼岸花种子。 魏圳将这二颗黑色彼岸花种子放入了一个木盒子里头。 因为在南珠国国主的慕内已经找到了黑色彼岸花种子,众人决定离开慕穴。很快,便沿着原来的路返回。 从斗珠镇离开,众人返回了尊城。 魏圳提议将黑色彼岸花种子交一颗给章志湛,让他试着培育。封念没有反对,因为她知道,章志湛在这方面比她厉害。更何况,黑色彼岸花种子虽然也是阴物,但却不是大凶阴物,只有将黑色彼岸花真正培育出来,才是大凶阴物。另外一颗种子,封念亲自保管。 ———— 魏宅。 当得知魏圳陪着封念去了斗珠镇,还下了一趟墓,魏聪的嘴张大得可以塞得下一个鸡蛋。 反倒是魏规昌反应平平,甚至还告诉封念,下次有什么需要,还让魏圳继续去帮忙。 封念的脑门上忽然冒出了很多的问号?她哪里还敢有什么下次,这次明明就是她不小心一时口快,应承下了魏爷一起去,只是没有想到魏爷居然把一起去解释为一起下墓,她不得已才硬着头皮让他一起下去。鬼才知道下墓的时候,她的心提得多高,生怕一个不慎,魏爷磕着了还是碰着了。 魏聪忽然随口一句,“看来那本《玄术入门大全》还是不错的,不然圳叔怎么会那么厉害。” 他的话刚一落下,就收到了魏圳隔空投来的几记眼刀子,语气里带着寒冷,“看来下个月的零花钱是不想要了?” 魏聪立即捂住脸,天啊,他到底说了什么大实话,这下把圳叔彻底得罪了。 “魏爷,我那里还有一本《玄术提升版》,借给你看要不?”封念夹了一筷子菜,想也不想地推荐着。 “好啊,那麻烦你了。”魏圳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如同暖冬里的太阳一般温暖。 此时的魏聪彻底觉得他是个没人要的宝宝,他决定一会吃完饭就离家出走。 (本章完) 第84章 棺材洞 第84章棺材洞 翌日清晨,封念还真的就给魏圳送来了《玄术提升版》。 魏聪在心里头默默地替封念点了根蜡烛,这小财迷傻不傻,还真的把圳叔昨天的话当真了,圳叔不过是不好当着曾爷爷的面驳她而已,看一会她会不会被圳叔骂哭。 然而,魏聪心里头预想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却出现让他惊掉下巴的场面。 魏圳接过书后,笑着对封念道谢,还承诺看完之后立即归还。 魏聪扶了扶他往下掉的下巴,心里头冒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圳叔看起来是圳叔,但里子该不会被换了吧?要不他往圳叔身上拍张符咒试试? 咱说干就干,趁着魏圳不备,魏聪在他背后贴上了一张符咒。 “魏小少爷,你还是把《玄术入门大全》好好看一看吧,你这符,都错得很离谱,哪里来的?” 很不幸,魏聪在往魏圳背后贴符咒的时候,被封念看到的。封念出于好意,将符咒是无效的话说了出来。自然,魏圳知道了他背后被贴了符咒的事情。 魏聪不敢转头去看魏圳,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背后那丝丝沁来的寒意,他是脑门被夹了吗,才会觉得圳叔的里子被人换了,这寒意,只有圳叔才能发得出来。 “我,我还有作业没写完,先回房了。”他逃也似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 封念明着暗着查探了几日,那具原本困死江佩君的大红棺材,自从进入封家村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她去甲马街的棺材铺,找到了香婆婆,询问关于大红棺材的事情。 “大红棺材,也不是没有过,但具体的,你可以去一个地方问问。”香婆婆站起身,从棺材铺里间取出几颗漆黑的棺材钉,包裹在了一块灰色的布里。她将这个包裹着棺材钉的包裹递给了封念。 “你帮我把棺材钉送过去给老王,他在的地方,也有人用过大红棺材,你正好问一问他。” 封念接过包裹,问清了地址后,便决意第二天出发。 ———— 封念要去的地方,名叫梅林村,位于尊城往北的地方。距离尊城需要三天的路程。 到了梅林村村口,封念并没有进村,而是向附近在劳作的村民问了黑熊山怎么走。因为她要找的人,就身处黑熊山之中。 村民告诉她,黑熊山很好认,那座看起来像是大张着口的熊头,便是黑熊山。她道了声谢,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就往黑熊山而去。 传闻,黑熊山之所以被称为这个名字,便是因为当初梅林村的四周经常有黑熊出没,祸害百姓。后来,一名勇士将一头巨大的黑熊镇压,那黑熊便化成了山峰,守着梅林村。自此,黑熊群不再到梅林村来。 在树林里穿行了一段之后,封念找到了黑熊山。 她抬头望了一眼,黑熊山看起来并不高,但山里的植物很多,一些宽大的枝叶遮住了阳光,就算是阳光最盛的午间,也只有点点的亮光,透过树叶的间隙,落了下来。 一边看着四周的风景,一边慢慢地往山上爬去。在黑熊山的半山腰上,封念停下了脚步。她要寻这半山腰间的一处天然溶洞,这溶洞名为“棺材洞”。 棺材洞内,冷飕飕的,除了因为这里是天然的溶洞,溶洞内本就比其他地方阴凉外,还因为里头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棺材。这处溶洞也因此而得名。 棺材洞里,起码有数百具棺材,大大小小的都有,就这样叠放在洞里头。有些棺材的年代似乎有些久远,棺材上已斑驳不堪,甚至有一副棺材破了一个角,从破损的地方望进去,能隐隐看到里头一双绣花鞋。 “旁边那具棺材,放着她老伴,两人生前虽然不富裕,但感情很好,死后在一起,也算相依相伴了。”洞内传出一个沉闷的声音,这话一说完,就重重地咳嗽起来。 也是,一般用于制造棺材的木头,都是以坚实为主,一般贫苦人家就会挑选用料便宜,木质较差的作为棺材,日子一久,棺材就易损坏,所以里头的绣花鞋隐隐若现。 封念将背包从肩上取下,从包里翻出了一个包裹,递给老人,“王爷爷,这是香婆婆托我带过来给你的。” 老人名叫王明达,是这处棺材洞的守棺人,守着这棺材洞里头数百具棺材。 王明达看了封念一眼,随后说道,“跟我来吧。”随后拿起旁边一盏油灯,走在前头带路。 封念没有多言,将背包甩回肩上后,安静地跟在了王明达老人的身后。 往里走去,会发现棺材洞内别有洞天,里头左右两侧几乎都叠满了棺材。 其中,左侧一大一小两个相叠的棺材引起了她的注意。因为那副小棺材,看起来应该是孩童的。 “这孩子没长大成人,死后,他父亲的棺材就摆在了这里;这对棺木就像小马骑大马,希望死后,父亲还能陪伴着自己的孩子。”王明达发觉封念的目光停留在了那一大一小的棺材上,便开口解释了一番。 片刻之后,王明达停下了脚步。 这处应该是棺材洞的半中央,摆放着一具漆黑色的棺木。 尽管棺木上贴着几张黄色的符咒,但里头那“人”一察觉到外面有声响,又“碰碰”地在里头拼命地撞着棺材。似乎只要多撞几下,那具棺木就会被撞开。 打开封念带来的包裹,王明达取出了一根棺材钉,可他的手指刚碰到棺材钉的时候,手指上就冒出了一缕缕黑烟。然他丝毫没有在意,他举手将这颗棺材钉重重地钉入了这具棺木里。棺木里的声音瞬间小了不少。 就在他伸手准备取出第二根棺材钉的时候,封念伸手拦住了他,“王爷爷,剩下的,我来吧。” 王明达抬头望了封念一眼,随后将手里的包裹交给了封念。他知道,这女孩能大着胆子来到棺材洞找他,面对这会发出声响的棺材面不改色,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互惠互利而已。”封念嘴上笑起了一个弧度,就是一具快要起尸的尸首而已,钉上十二根香婆婆特质的棺材钉,很快,口里那口气就会散去,恢复成死尸了。 (本章完) 第85章 守棺人 第85章守棺人 “碰碰”几声落下,十二根棺材钉整整齐齐地钉入棺木之中,棺木内的声响彻底停了下来。 然而封念并没有就此停手,而是从兜里取出一张黄符,直接重重地拍在了棺木上方。 “放心,明天这个时候,这棺木里的,会彻底变成死尸,还是一动不动的那种。”她俏皮一笑。 “谢谢,本来不必如此麻烦的,是我没守好棺材洞。”王明达的眼里露出了愧疚的神情,这棺材洞,可以说是梅林村“祖坟”,这洞里放着的棺材,都是姓王的村里人。 千百年来,梅林村的王姓族人一直按血缘亲属将死者棺木叠放洞中,这些棺木的摆放位置不分死亡先后,也不分男女老少,抬进洞就一层一层往上叠加。 按照村里的习俗,将棺材放入棺材洞时,一般人家会在棺材内放入陪葬品。 十几天前,有外来人偷偷地闯到这棺材洞内来,他早就听闻棺材洞内的棺材几乎都有陪葬品,就挑中了这具漆黑的棺材。他撬开了这棺材后,发现棺材内放置着一具尸体。尸体上的寿衣早已因为年代久远,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就连寿衣上的图案,也渐渐模糊不清。尸体的脸颊早已凹陷下去,干枯的手露在寿衣的外头。眼眶内的双眼也往下凹去。 但尸首的头部,却摆着一些金银陪葬品,他欣喜万分,伸手取走了这棺材内的陪葬品,但却在离开的时候拌了一脚,面对面地跌落在这具尸体之上。 在他重新爬起身的时候,他转头往后啐了一口,喊了一声“晦气”,却发现原本棺木里放置的尸体居然发生了变化。尸体的脸颊渐渐恢复红润,干枯的皮肤恢复了弹性,眼眶内的双眼居然隔着眼皮转了转。双手的手指处,重新长出了指甲,只是那指甲是黑褐色的。 他大喊了一声,“妈呀”,双脚一软,跌坐在了冷冰冰的地面上。他手颤抖着,刚刚没有看错,那尸体,真的变了,就像活过来一样,他双腿间流出了骚臭的液体。 那棺木内的尸首面容恢复了生前的样子后,“咔吱”一声,从棺材内坐直了身子。 那外来人早就被吓傻了,只会用颤抖的手指着那棺木,嘴唇上下碰撞着,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尸首,“吱呀”一声,转动僵硬的脖子,那紧闭的眼皮上方,似乎在盯着他,恍如下一秒那双眼皮就会睁开一般。 就在那外来人以为他今日必死无疑的时候,王明达及时赶了回棺材洞。他将那具恢复容貌的尸体重新按回了棺材内,将沉重的棺材盖重新盖了上去。然而,那具尸首却忽然在棺材内发出咆哮声,不停地拍打着棺材,还用手指抓蹭着棺材,发出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吱啦吱啦”声。 外来人彻底晕死了过去。 棺材内的尸体吸入人的阳气,就会起尸,那具尸体就快起尸。要不是王明达及时赶了回来,不让尸体睁眼,那外来人早就没命了。据说那外来人离开棺材洞后,是真的被吓傻了,每天只会窝在角落里喊“不要过来”。 但是,那具尸体被王明达按入棺材后,并没有死心,它时不时拍打棺材,想要从里头重新爬出来。王明达虽然在棺材后贴上符咒,可符咒的效力却一日日在减弱,为此,他才找到香婆婆,从她那里要了十二颗棺材钉,将那尸体彻底封死在里头。 ———— “这么大一个棺材洞,您一人守不过来,再说了,也不怪您,人心本就不足。”封念拍了拍边上的一块石头,直接坐了下来,她看得出来,王明达刚钉入第一颗棺材钉的时候,已费了不少的力气。现在需要休息。 “难怪阿香让你帮忙送棺材钉过来,人老了,不中用了。”王明达摇了摇头,眼角似乎噙着泪水。 “你该知道,时间到了,该走就走,执意留下,只会让自己辛苦。”封念望了王明达一眼,她看得出来,王明达应该是懂得玄术的,那具棺木上的符咒就是最好的证明,可惜,他的灵力已经所剩不多了,否则也无须借用香婆婆的棺材钉,才能制住那具起尸。 “我放不下这棺材洞,没人守着。”王明达轻叹了一口气,打从一开始,他祖上接下这活计,成为了棺材洞的守棺人后,他们家一直就是村里头守棺人的存在。可到他这里,就绝了,因为他儿子死活不愿意接手。“罢了,丫头,你想要知道什么?” “您可曾听说过,用大红棺材,在里头放进蜈蚣等一类的爬虫,困死人的邪术?”封念直接将她想知道的事情问了出来,因为香婆婆告诉她,王明达对于棺材方面的邪术,知道的比香婆婆多。她也知道这次王明达一定会说实话,就冲着刚才她帮忙制住那起尸。 “大红棺材?”王明达呢喃了一句,原本浑浊的双眼显出几丝清明,“的确是邪术,用大红棺材困死人后,棺中人的怨气能数百年不散,如果被困棺中之人,本是心存大喜,在困后心生怨恨,那具棺材甚至会成为至凶阴物。” 王明达的解释,让封念沉静了一会,那也就是说,现如今原本困死江佩君的大红棺材极有可能成为了至凶阴物,而且下落不明。到底带走棺材的人,想要干什么。 “喂,吃饭了。”棺材洞外,响起了一句极没有礼貌的话。听起来像是王明达的家人给他送吃食过来了。 “知道了,放洞口就行。”王明达回了一句,他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么无礼的话语。 只听得到“嘭”一声,似乎有东西被重重地甩在了洞外,又响起有人逐渐远去的声响。 王明达佝偻着背,想要站起身去外头取东西,却被封念拦住了,“我来吧,您坐着。”她在棺材洞洞口处,发现了一个破旧的小竹篮,篮子里头的东西,应该就是王明达今天一整天的吃食了。 她提着竹篮,将竹篮轻轻地放在了王明达的面前。 王明达掀开了竹篮上盖着的布,露出了篮子里头的东西,只有三个硬邦邦的馍馍,上面还沾染了些许灰尘。 他挑了一个最大的馍馍递给了封念,“将就着吃一点?” (本章完) 第86章 棺材洞传说 第86章棺材洞传说 “好啊,我有肉,配着吃。”封念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罐头,打开罐头,将罐头肉夹满了馍馍,递给了王明达。随后又从篮子里重新拿了个馍馍,夹好肉后,吃了起来。 原本王明达以为封念会拒绝,但见到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脸上不禁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是有多久,没有其他人踏足过棺材洞了。 原先,守棺人是王姓族人最为尊崇的人群,因为他们为了整族人,守着棺材洞。可随着时间的流淌,村里人外出多了,棺材洞也逐渐被人遗忘,虽然每日、每月、每年,依旧有人抬着棺材进入棺材洞内叠放,但他们的眼里对守棺人除了冷漠,没有其他。所以,也不怪王明达的儿子不愿意继续担当守棺人。 “王爷爷,值得吗?”封念咬了一口馍馍,还是问了出来。没日没夜地守着这冷冰冰的棺材洞,面对着数百具棺木,阴森、晦气,付出的一切真的值得吗? “值不值得,我也不知道;可我知道,我不坚持,就没人了。”王明达的眼里流露出了黯然。 与王明达吃过午饭后,封念将她背包里的一半罐头留给了他,道了声谢后,离开了棺材洞。她从王明达那里得知了大红棺材的事情,也完成了香婆婆的托付,是时候离开了。 王明达站在棺材洞洞口,目送封念离开。棺材洞里,又安静了下来。 从黑熊山下山后,封念往树林内走去,要穿过树林,才能重新返回梅林村村口,要在村口的村道,才能拦到车回尊城。 “有人吗?帮帮我,”一声微弱的声响,从前头传了过来。 封念的听力一向比别人灵敏,自是听到了前头传来的呼救声。 她循着声音的来源找了过去,发现了有一名四十多岁的妇人,落入了一处深坑里。她从背包里取出一条绳子,拉着那妇人爬了上来。 妇人虽身穿一身休闲装,但仍没有忘记化妆,刚才这么一折腾,她脸上的妆容都化了一半,眼线融了,活脱脱一个女鬼一般。她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包化妆棉,将脸上的妆容细细擦拭完毕后,才开始与封念搭话,“小姑娘,谢谢你啊。” “不客气,一起走吗?”封念觉着这妇人的那双桃花眼,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这树林里应该平常没什么人到来,这妇人保养不错,应该是富贵人家出身的,虽然她不知道为何这妇人会来这树林里头。 封念的话,让那妇人心里生了疑惑,她往后退了几步,压低声音问道,“姑娘,你该不会是树林里头的女鬼吧?虽然你救了我,可我不能就这样被你吃了啊。” 封念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刚才,她就应该给这妇人照个相,让她看看什么叫女鬼。“我可不是免费送你出去的,既然你不需要,那就算了。” 见封念准备转身离开,那妇人急匆匆地拦住了她,“哎,小姑娘,等等。” 封念转身望着她,似乎在询问她要干嘛。 “是这样的,我啊,想要去棺材洞,你有没有听说过棺材洞的传说?” 相传很久之前,一个小伙子上山采药归来路过了梅林村,因为口渴想要讨一碗水喝,敲开一家农户的门,抬眼就看到了一位姓王的姑娘。 两人一见面,就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情愫,就是一见钟情。之后,两人很快就陷入了爱河,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眼看着两人即将成亲,发生了一场灾祸。 这位姑娘母亲过世得早,后妈对她十分刻薄,不仅天天打骂姑娘,甚至不给她饭吃,姑娘天天吃不饱饭还要干活,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自从认识了小伙子,心里也算是有了点儿慰藉,觉得老天爷待她不薄。过年的时候,后妈让姑娘将家里唯一的一只鸡杀了,姑娘想着留下一块肉,等小伙子来的时候招待他。 这一举动刚巧被后妈当场抓住,随手拿起一根木棍追打姑娘。慌忙之下,姑娘跌倒在地,没了气息。后妈见倒在地上的姑娘没了气息,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将姑娘毫不留情地丢在了村寨后面的一个山洞里。小伙子听到姑娘离世的消息后悲痛欲绝,前往姑娘家质问恶毒的后妈,后妈一脸不在意地告诉小伙子,姑娘可能早就被野兽叼走了,小伙子在后山山洞找到了姑娘痛哭了一场后打算殉情,可此时,姑娘却奇迹般地醒了过来,小伙子顿时转悲为喜,两人成了亲,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小姑娘,这故事动人不?”那妇人把她知道的关于棺材洞的故事告诉给了封念知道,她觉着小姑娘一定喜欢这种动人心弦的故事。 “嗯,你的故事还没有说完,那就是从此之后,桃林村的人死后都会被放在那洞里,希望死者能像那姑娘一样复活。”封念将故事的后面也讲了出来。 那妇人的脸色讪讪的,她原本想着靠着故事来感动封念,但现在发觉好像不行。此时,她的肚子不合时宜地打起鼓来了。“那个,你有带吃的吗?” 封念轻叹一口气,一脸心疼地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罐头递给了她。 “小姑娘,我夫家姓陈,你可以喊我陈太太,那个,我这次出来得急,没有带钱,要不我带你去棺材洞见识见识?” 陈太太不客气地接过了封念给的口粮,她这次离家出走,就因为儿子大了,不要娘了,不听娘的话了。走得匆忙,也没带多少钱在身上,她这人一向花钱花习惯了,身上的钱早花光了。 “不了,我刚从棺材洞出来,你要是不走,我先走了,一会天黑了,村道上该拦不到车了。”说完这话,封念又重新将背包甩回了肩上,不用问,这陈太太是与家里人赌气,跑棺材洞探险来了,既然她劝不住,那就只好作罢了。 陈太太一听封念这话,脸上又变得有些煞白,从棺材洞来,难道这姑娘和传说里头那姑娘一样,刚从棺材洞复活。 要是走远了的封念知道陈太太的想法,估计会笑趴。 ??谢谢各位投票票和豆豆的小可爱哦,嗷 ? ???? (本章完) 第87章 塞回去 第87章塞回去 从树林里穿过,封念顺利地来到了梅林村的村口,只是因为救下陈太太,又听她讲了故事,耽搁了些时间,来到村道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封念只好在心里祈祷,一会能拦到车搭载她一程,否则她今晚就要露宿村道了,怕是不怕的,只是这天气有点冷啊,容易感冒。 在村道站了十几分钟后,封念决定,找找地儿,打个地铺,她有些困了。 一道光由远及近亮了,她抬头一看,远处竟有一辆车经过。她露出了笑容,看来自己今天的运气还不错。她高举双手,希望这车能停下来。 如她所愿,那车平稳地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车窗摇了下来,看清驾驶者的容貌后,她道,“魏爷,是你?” “走吧,”副驾驶的门被打开,封念在车上睡觉了。恍惚间,好像有人披了件外套在她身上,好暖。 只是,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睡眠。 “说,”魏圳的脸上露出了不喜,因为这该死的铃声打扰了封念的睡眠。来电的人最好说的是重要的事情。 “阿圳,妈,的,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妈不见了,”另外一头,传来了陈宇川着急的声音。 来到魏圳下榻的酒店,陈宇川早已在酒店大厅内来回地踱着步了,头发被他抓得像个鸡窝一样乱了,可他却无心搭理了。 见到魏圳和封念两人的身影出现,他忙不迭地迎了上来。 封念这下子记起来了她到底在哪里见过陈太太那双桃花眼了,不就是陈宇川吗。等一下,陈太太说她夫家姓陈,那双眼睛又和陈宇川的十分相似,难道? “阿圳,我不过就是不想听她的话去相亲,她就闹离家出走这一出戏,现在我爸都快急死了,要再找不到我妈,我爸该和我脱离父子关系了。”陈宇川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有照片吗?”魏圳还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封念就朝着陈宇川伸出手,想要证实一下她的想法。 “有有,”陈宇川在手机上按了几下,手机里立即显出了他妈的照片。 一看陈宇川的照片后,封念这下子彻底证实了,“我见过她,陈太太,刚一见面,跟个女鬼一样,现在应该已经去了棺材洞了。” 什么?女鬼?棺材洞?妈呀,别人离家出走,你也离家出走,怎么你就死了呢。 陈宇川两眼一翻,晕倒在了酒店大厅。 ———— 从昏迷中缓缓醒来,陈宇川看到了他的左手上打着点滴,右手边上坐着一人,仔细一看,那人并没有在照顾自己,而是在打游戏! 或许是感受到了陈宇川投来的目光,边上那人这才放下了手机,开口说道,“陈少爷,您醒了?” “嗯,阿圳呢?”陈宇川没想到,他得知他妈离开人世之后,一着急就晕倒了,魏圳居然也不在边上照看自己,只留下他助理严升在这里,重点是,严升还在一旁打游戏!这就很过分了!一点也没有顾及他的伤心。 “魏先生和封小姐都回房歇息了,封小姐说,陈太太和她说过,她之所以离家出走,是因为儿子大了,不要娘了。”严升的话刚一落下,原本才醒过来的陈宇川又再次晕倒了过去。 ———— 房间里头的窗帘被拉开,阳光没了遮挡,直接映在了陈宇川的脸上,耀得他不得不伸手挡了一下。 “谁他妈一大早——”他转头一看,发现魏圳和封念在边上看着他,严升站在窗帘旁低垂着头。 严升的心里头可是奔过了无数只草泥马啊,他也不想打扰陈家少爷睡觉,可他老板吩咐,一定要喊陈少爷起床,他能怎么办,只能照办呗。只希望陈少爷别把气撒他头上。哎,可怜的打工人哎。 “醒了?那就去找你妈吧。”封念笑了笑,陈少爷的起床气有点大,居然敢当着魏爷的面发脾气。 严升负责驾车,车上坐着三位祖宗,魏圳只顾着把手里的零食递给封念,陈宇川则一脸气地坐在副驾驶座上。 其实吧,他也挺同情陈少爷的,原本以为他妈死了,没想到是个天大的误会。陈太太像女鬼,是因为眼妆花了;而棺材洞则是个山洞的名字。要是早说清楚,昨天陈少爷也不至于晕倒了两次,一次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中,是挺难堪的。 午后十一点多,他们这才到了桃林村的村道。再往里头,车辆没办法驾驶,只能人自己走进去了。 魏圳让严升留在村道等他们回来,他与陈宇川一同随封念进入棺材洞找离家出走的陈太太。 从村道往棺材洞的方向走去,还要花费上起码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魏圳问了身侧的封念,要不要先吃过午饭再进山。 封念摇了摇头,刚才在车上,她早被魏圳投喂饱了,吃了不少的零食,现在正好当是运动。 陈宇川的目光来回在魏圳和封念身上打量了一番,魏圳什么时候那么怜香惜玉了,他可从来都不让女孩子近他身的。平日里什么宴会、酒会的,魏圳可是尊城里头唯一不带女伴的人,只是没有人敢吭半句,谁叫他是魏爷呢。甚至还有人猜测,魏爷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 魏圳和封念早已往树林里走了好久,那陈少爷还站在原地低头思索,严升只好出于好意提醒道,“陈少爷,你再不跟上去,一会就该找不到路了。” 陈宇川转身恶狠狠地盯了严升一眼,伸手指了指他,似乎在说,你等着,回来有你好看。 严升默默地缩回了车里,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因为来过一次,这次封念已经熟门熟路了,直接往黑熊山的方向走去。只是当他们一行人才刚抵达黑熊山的山脚处时,就见到了被一村民陪着的陈太太。 “妈,”陈宇川见到陈太太安然无恙后,一点也不顾及有其他人在场,紧紧地抱住了陈太太。 “你离我远点,别把鼻涕擦我身上,”陈太太一脸嫌弃地将陈宇川往旁边推了推。要不是她这儿子不听她的话,她哪里需要离家出走,又哪里会一时意起,跑棺材洞来看棺材?这儿子她不想要了,现在塞回去肚子可还来得及? ??歪,需要家政服务吗?记得投票票和豆豆哦 ? ???? (本章完) 第88章 规矩 第88章规矩 然而,陈宇川却一点也不觉得丢脸,因为找回了他妈,他才不会被他爸清理出门户,天知道他爸对他妈有多宠,就算他妈要天上的月亮,不,是棺材洞的棺材,他爸都会想法子给他妈弄回去。 “王大姐啊,真的是谢谢你了啊,”陈太太一脸笑意地望着陪着她走出来的那名王大姐,转过头示意自己的儿子给人家谢礼。 陈宇川这才反应过来,硬塞了几百块给王大姐。 王大姐见推辞不过,人家也给的大方,倒也不客气地收下了,随口感叹了一句,“要是明达他儿子,也和你儿子一样孝顺就好了。” “我这儿子,是中看不中用,也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把他生下来,”陈太太毫不客气地当着众人的面贬了陈宇川一顿,看你以后还敢惹你老妈生气不。 陈宇川无语望天啊,他是比狗还惹他妈嫌弃啊。 王大姐随后摇了摇头,“不一样,昨天,明达那儿媳妇,还吵着要把她爸爸的棺材放进去棺材洞里头。” “我知道,那时候我刚好在场,我可看到了哎,王大叔的脸都黑得跟锅炭一样了,说什么外族人不能入棺材洞。” 陈太太和王大姐两人就这样聚在一旁聊起了家常,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封念的眉蹙了蹙。因为王明达是对的,不是所有人的棺材,都能够进入棺材洞内叠放。进入棺材洞的,首先必须是梅林村的王姓族人,其次,还必须是正常死亡的人。 棺材洞内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摆放位置是有区分的。王明达告诉封念,梅林村的老祖宗从一开始就定下的规矩,就算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也要按照规矩来。最右边一般是普通地,普通地可以按照队形叠放。山洞里还有一个禁区,一般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去的,在山洞最深处一般安葬的都是重病去世的族人,病得越重,棺木放的就越深,避免有人打扰。 之所以有人想要在亲人死后将他们的棺木安放在棺材洞,一是因为他们希望亲人能和传说里头的那位姑娘一样醒过来;二是因为棺材洞是梅林村的福地,亲人的棺木摆放在洞里,也能福佑子孙。 “那后来呢?王爷爷有没有让棺材进洞?”封念将她最关心的问题直接问了出来。 “肯定没有,明达那人可守规矩了,当初他媳妇意外死的,他也没留任何情面,没让他媳妇进棺材洞,他媳妇落葬后,他儿子和明达闹得可僵了。”王大姐就算不在现场,也知道按照王明达的性子是不可能打破规矩的,她也毫不保留地将她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王大叔昨日一直守在洞外,他儿媳妇家里头的人都把棺材抬到洞口,双方差点动起手来,他儿媳妇没法,只好先劝她家里人回去,后来他儿媳妇家里人这才骂骂咧咧走了。”陈太太将她在现场见到的情况,立即说了出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封念隐隐觉着这树林里头的气息有些不对劲。 “你们走的时候,王爷爷在哪里?有没有守着棺材洞?” “有,就是他离不开棺材洞,这不,才让王大姐送我出来的。”陈太太肯定地回答了,但转念一想,“不对,我们走的时候,他儿子来找他,好像是说,让他回家过寿。” 魏圳发觉,封念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沉了,“怎么了?” “我要去棺材洞看看,有些不大对劲。”封念没有隐瞒魏圳,从几分钟前开始,这黑熊山的气息有些变化,还渐渐刮起了阴风。 “如果王明达的儿媳妇真的趁着明达回家的间隙,偷偷把她爸的棺木放进去,那就糟了啊。”王大姐重重地拍了拍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扰了棺材洞里那些王姓先人的安宁,那以后谁会庇佑梅林村。 魏圳只一会儿,就做出了判断,“我和宇川跟着你去棺材洞,如果他们真的要抬棺材进洞,我们能帮着拦一拦;陈太太,你和王大姐一起去找王明达,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在家里头。” 封念知道,魏圳做出的是目前最为妥当的决定。“那就这样吧,我们走。” 五人分成了两队,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越靠近棺材洞,唢呐的声音就逐渐清晰了。 “不用问,一定没人在,那些人把棺材都抬过来了。”陈宇川看到了远处,一行人身穿白色的麻衣在哭丧,前方,有人在吹着唢呐,这周围的村落,一有人离世,都会用唢呐吹奏哀乐。 封念率先跑在了前头,拦住了抬着棺材的人,“住手,不能进去。” “哎,你是谁啊?凭啥不能进去啊。”其中一名身穿麻衣的壮汉直接走上前理论,他没在梅林村里见过封念,肯定她不是梅林村的人。既然不是梅林村的人,管这趟子闲事干嘛。 封念不再与他多话,一反手,将那壮汉往后推了几步。既然不听劝,那就动手吧。 壮汉被她一推,脸色一阵阵煞白,刚他甚至还没有看到封念是怎么出手的,就算他仗着力气大,可能也打不过封念,他仰着脖子继续喊道,“谁跟你说不能进去,刚俺爹的棺木就进去了。” 糟了,封念往棺材洞内望了一眼,前方有数十个杂乱的脚印,那些脚印很深,的确像是抬着东西进去的。 此时,只听得棺材洞内传出一阵哀嚎声,“嘭”那是棺材重重落地的声音。 四名壮汉忙不迭地从棺材洞内逃了出来,口中不停大喊着,“鬼,闹鬼了。” 原本还在棺材洞外的那群人,脸色都煞白了,唢呐声也停了下来。不是说,把棺材放进去,能福佑子孙吗,大白天的,怎么闹鬼了。 “说,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封念拽着那壮汉麻衣的领口处。 “俺姐是王家的媳妇,我们以为也能将俺爹妈的棺材放在这里头,今天就一起抬过来,先让人把俺爹的棺材抬进去了,俺妈的还在这里。”壮汉的双腿有些发抖,既是被那群抬棺匠吓到了,也是被封念的气势吓怂了。 (本章完) 第89章 寿辰 第89章寿辰 这名带头的壮汉,就是王明达儿媳妇刘翠的弟弟,刘庄。 他的母亲在许多年前就离世了,刘家一直家道不兴,直到刘翠嫁到梅林村来,才听说将先人的棺材放在棺材洞里,能庇佑子孙。这次她父亲病逝,她告诉弟弟,把他们母亲的棺材也一并挖出来,趁此机会,一起叠放在棺材洞里。 刚才,刘家的人才让四名抬棺匠把刘庄父亲的棺材抬进去,就发生了闹鬼的事情了。 封念算是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咬着牙对刘庄低声吼道,“不想死,就立刻带着棺材和其他人离开。” 丢下这话后,就想要只身进入棺材洞内,不料魏圳却喊住了她,“念念。” 封念转身,脸上勉强露出笑容,她只想让魏圳安心,“魏爷,您和陈少爷,和这群人一起走远点吧;如果可以,帮我把王爷爷喊回来。” 魏圳望了陈宇川一眼,陈宇川立即痞性地拽着刘庄,“王明达家在哪里?” “我知道,我,我带你去。”刘庄的话里带着哭音,他是倒了什么霉啊,第一次被女人打,现在又被一个看起来斯文,却痞性十足的人抓着。 陈宇川踢着刘庄的小腿,示意他走快点,魏圳则立在了洞外,“我在这里等你。” 封念重重地点了点头,从背包里取出符咒,紧紧地拽在了手心里,头也不回地往棺材洞内而去。 ———— 王明达家里。 家里的饭桌上摆满了一桌菜肴,一瓶打开了的白酒飘出浓烈的酒香味,今天是王明达七十岁的寿辰。可,饭桌上却没有人开口说话。 王明达只有一名独子,叫王辉,父子俩的感情,本没有那么疏远。 刘翠见王明达和王辉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她心里头也藏着事,可为了不让王明达返回棺材洞,她拽了拽王辉的衣角。 王辉这才替王明达面前的酒杯倒满了一杯白酒,随后举起他面前的酒杯,“祝您岁岁有今朝。”说完,高举着酒杯,一仰头,将杯里的白酒尽数饮下。 王明达的嘴角浮起一丝苦笑,自从孩他娘走后,这孩子就再也没有喊过他一声“爹”了。他没有去动酒杯里头的酒,反而将目光投向了刘翠,“翠儿,听我一句劝,别想着把你爸的棺材放里头,棺材洞内只能叠放王姓族人。” “你有完没完啊,就知道守着你那破棺材洞。”王辉又往自己的酒杯里倒了一杯白酒,仰头饮了下去。从他懂事开始,王明达就一直守着那棺材洞,就连家里也回的很少,每次都是母亲陪伴在他身旁。 那时,他仍记得母亲被车撞倒后,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母亲说她想要留在棺材洞里,这样便就陪着他父亲了。 可他那冷血的父亲,居然是村子里头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他母亲棺材放入棺材洞的人。打从那时候起,他就当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都死了。 因为王明达的话,刘翠脸上讪讪的,她不知道自己打的小算盘是不是被王明达发现了,但转念一想,应该没有被发现才是,一会多灌王明达喝几杯酒,他回到棺材洞后,又怎么会知晓里头多了两副棺材。 “爹,您别多想,今天是您七十岁寿辰,王辉是喝多了几杯,他的话你别放心上,我敬你一杯。”刘翠也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喝尽了。 王明达不再多言,他干枯的右手缓缓地拿起桌上的酒杯,就要往嘴里送的时候,“不好了啊,”陈太太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王明达的手一抖,满是白酒的酒杯里,溢出了酒水。 王大姐比陈太太慢了一步踏入王明达的家里,但说话却比陈太太只会喊“不好了”有条理多了,她将封念让他们来王家找王明达的事情说了出来。 王明达重重地将酒杯放回了桌上,盯着刘翠问,“你们真想把你爸的棺材放进去棺材洞?” “爹,你别听外人瞎扯,你说不行的事情,哪里还敢呢?”刘翠的目光躲闪,她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朝着王大姐和陈太太投去了眼刀子,这两人就只会坏事。为了安抚住王明达,也为了让刘庄能顺利将棺材抬进去,她拉着王大姐和陈太太一起在饭桌前坐了下来。 可众人刚一坐下,门外就响起了刘庄的喊门声。“姐,救我。” 刘翠见一身穿休闲装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拽着她的弟弟,泼辣的性子一起,叉着腰骂道,“你凭什么抓我弟?” 陈宇川没时间和刘翠多话,只朝着刘庄的膝盖踢去一脚,让刘庄跪倒在院子里后,对屋子年纪最大的王明达说道,“这人把棺材抬进去棺材洞里,封念让我快点来找你回去,她先进去了。” “啪嗒”,王明达手里的筷子直直地掉落在地上。 ———— 棺材洞里头昏暗无比,王明达常用的油灯放在了外头。封念点亮了油灯后,里头有了些许的光线。 棺材洞入口处的那具老旧棺材,被人挪开了。 那老旧的棺材里躺着的,生前是村子里了脾气最暴躁的一个人,打架从来没有输过。人们在他死后就将其安葬在这里,作为一具拦路棺。可现在这具拦路棺,被挪开了,棺材洞里生乱了。 为了避免这棺材发生变故,她还是取出了一张符纸,贴在了这棺材上。随后继续往里头走去。 越往里头,“兮兮秫秫”的声音就越发清晰。 一直走到棺材洞内的禁区边缘,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的景象,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刘翠父亲的棺材被抬棺匠丢在了这里,厚重无比的棺材此时碎成了一块块长条状的黑色木块。盖脸纸被随意丢弃,地上都是碎末,那是被利齿啃出来的。尸体早已化成了这些碎末了。一旁,还残留着一节穿着蓝色寿衣的手臂,只是看不出来是左手臂还是右手臂。 不用问,刘翠父亲一进来,就扰了禁区里头人的安宁,抬棺匠没人指点,随意进入,让上次外来人的事情又再次重演了,这里的尸体,真的是起尸了。而且,远比上次那一具尸体厉害得多了。所以刚才,抬棺匠们看到的根本就不是鬼。 (本章完) 第90章 尽头 第90章尽头 封念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去,她暂时无法确定,到底有多少具棺材起尸了。 每一具进入棺材洞的棺材,必须在棺材上画上符咒,由十二根棺材钉钉死后才能择日抬入叠放于洞内。 她没想到刘家人居然这么没有脑子,直接把棺材就这样抬进来了。棺材洞内入了不是王姓人的棺材,本就惊扰了原本安息在洞内的先人;不用问,刚才的抬棺匠肯定还做过其他事情,才使得里头起尸了! “咔哒咔哒”,越往里,这种声音就越响亮,听得人头皮发麻。 封念看到前面有人蹲在地上,那些“咔哒咔哒”的声音,就是从他这里发出来的。他似乎在咀嚼着什么东西,那些声音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咀嚼声。那人察觉到了封念的到来,慢慢地转过头,他将手里拿着的东西往一旁一丢。 封念仔细一看,那是一个还沾着人皮的头盖骨,那人皮上还有几缕头发。里头的味道并不好闻,一股浓浓的腐肉味。不用想,这个不是很新鲜的头盖骨,就是刘庄他父亲的。想着进棺材洞能庇佑子孙,这下好了,连具全尸都没有了。 这具起尸歪着头,那双干枯的眼里露出探究的光芒,很快就化成行动,它朝着封念扑了过来。 封念没有躲闪,而是一抬腿,将这具起尸踢飞了去。她觉着有点恶心,那起尸嘴边还留着褐色的液体。要是沾染上了,那股味道可能会几天都不散吧。 起尸被她踢飞后,后背正巧被洞里凸出来的石头给挂住了,它的手脚不停地在半空中挥舞着。一张符咒直直地朝着起尸的额头而去,被贴中符咒后,那起尸挣扎得更加厉害了。她默念咒语,起尸的手脚渐渐垂了下来,很快就化成一具人骨,失去支撑后,一整具白骨从半空跌落,在地上碎成了好几段。 封念松了一口气,这棺材洞禁区里,叠放的棺材看起来年代已经十分久远,年代久远的尸体一旦起尸,更加难以应付,她只希望,情况不要比她想象的更加糟糕。 棺材洞的石缝边缘上,留着几根蜡烛,上方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要不仔细看,会以为是一块灰色的石块。 封念将蜡烛的棉线往上挑了挑,点燃了蜡烛。在摇曳的烛光下,她看到了禁区内的情况。 禁区里面被拉着一圈长长的线,那些线上挂着符咒,但因为历史久远,一些符咒早已褪去了颜色,甚至连上面的符咒也模糊一片。除了这些符咒,她还发现棺材洞的上方还摆放着镇邪的石像。 “丫头,你没事吧?”王明达的声音在封念的身后响了起来。 刚踏进棺材洞,看到外面一片凌乱,地上都是碎末、骨头碎,王明达很是担心。但见到封念没有损伤,他才松了一口气。 “没什么事情,只是这里头好像有大麻烦了。” 再往里头,又传来了一阵接着一阵的“嗷呜”声,那些吼声,毫无疑问地传出了棺材洞外。 王明达的脸色一变,他抬头一看,喊了一声“小心”,就拽着封念往旁边一滚,躲开了一具起尸的攻击。 这具起尸,比刚才的那具起尸速度还要快,它见第一次没有成功,在王明达还没有站稳之际,就已经发动了第二次攻击。 “麻烦,”封念挡在了王明达的面前,直接挥出了一张火焰符,将那具起尸彻底熔在了火里。 “王爷爷,抱歉了,今天要对不起这里面的王姓先人了。”她再次取出了符咒握在手里,刚才几次对战,手里的符咒都被她用完了。 “丫头,是我没守好棺材洞。”王明达的眼里满满都是歉意,他还以为王辉真的是念着他七十岁寿辰,才特地把他喊回家吃顿饭,原来,他错了,错得离谱。 在封念应对着再一次扑过来的起尸时,王明达的眼里露出了坚定的眼神,“丫头,你帮爷爷拦着些,我重新把这里的阵法设好,它们便能真正安息了。” “不行,您已经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从禁区里头又奔出来另外一只起尸,两只起尸一直瞪着绿色的双眼望着她。她不是王姓人,所以打从一进来之后,那些起尸都朝着她而来。 王明达在那一圈褪了色的符咒前面坐了下来,他咬破了自己的十指,黑色的血滴落了,他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符咒。 封念不再留手了,她先是绕到左侧起尸的背后,直接掰断了他的双手,再把符咒贴在它的天灵盖上。后又当面给了右侧起尸一脚,直接把它的肋骨给踢断了,立即让它失去了行动能力。 王明达的符咒已隐隐开始在地上发出亮光,封念知道就算她现在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阵法启动后,会耗掉王明达仅剩的所有生命力,那意味着他的生命就走到尽头了。 王明达一睁眼,发现封念的眼里隐隐有泪光,他嘴角浮起一丝笑容,“丫头,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你就知道我已经不是人了,没什么可伤心的。” 的确,打从她第一眼看到王明达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他是一具活尸。 所谓活尸,就是玄术师使用咒术,将已经离世的人的意识强行留在躯壳之中,使得活尸能同生前一样活动,但活尸不能在烈日下暴晒,且使用这方法的玄术师是以自己的灵魂作为牵引,意味着他不能再次投胎为人。 封念见王明达一直守在棺材洞内,也从他的言语里得知了他未了的心愿就是担心棺材洞无人看守,所以她没有拆穿王明达是活尸的身份,也出手帮着他钉下了棺材钉,只是当王明达真的要离开之时,她有些不舍。这老人的执念,便是无人替他守着这处棺材洞了。 “丫头,我走后,把我葬在我媳妇身边吧,也是时候去陪她了。”王明达的眼里渐渐露出了笑意,他身上的担子即将歇下。 原本在禁区内蠢蠢欲动的起尸,在王明达阵法亮起之后,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它们竟然连滚带爬地返回了属于自己的棺材内。 片刻之后,阵法黯淡了下来,如同正中央那位守了棺材洞一辈子的老人,王明达的生命一般。 ??快来投票票了歪~ ? ???? (本章完) 第91章 王明达过往 第91章王明达过往 明达,是我爷爷在我出生的时候,替我取的名字,他希望我一辈子能够明亮而豁达。从我懂事开始,我就提着个竹篮,穿梭在山路中间,往黑熊山的半山腰,棺材洞而去。每日里,我都准备给爷爷送饭。 那时候,我才八、九岁的光景,爷爷担心棺材洞内煞气重,不让我进去,每次都让我把篮子放在外头就离开。可小孩子,好奇心重,哪里能够每次都那么听话呢。 一次,我趁着爷爷去方便的时候,偷偷溜进去棺材洞里,挨个数着棺材洞内的棺材数量。 “一百九十八、一百九十九、二——”正当我数到第两百个棺材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双破旧的黑布鞋,我认得出来,那是爷爷的布鞋,他回来了。 原本我以为,爷爷会大发雷霆,没想到爷爷的脸上却挂着笑容,“明达,这阴森森、黑漆漆的棺材,你不怕啊?” “不怕啊,”我仰着头,一脸认真地回答。 从那时起,爷爷准许我进去棺材洞了,只要一有空,他就把我放在他的肩膀上,带着我一具一具认识棺材洞内的棺材,给我把棺材内躺着的人的故事告诉我。他说,人死了,去了另一个世界,但家人还在怀念他们,他们就还在;只不过存在的方式变了而已。 我听到爷爷讲这句话的时候,依旧是懵懂的稚童,等到有所理解的时候,便是爷爷离世的时候。 那天清晨,奶奶传来的嚎哭声,原来爷爷再也没有能够起床了。 我被大人们牵着小手,在灵堂前给爷爷磕着一个又一个的头。棺材内,爷爷穿着早已备好的寿衣,双手交叠放在胸前。 父亲挑选了一个日子,在爷爷的棺材上画下符咒后,让人把爷爷的棺材叠放在了棺材洞内。他接过了爷爷守棺人这个职责。我依旧每日在家里和棺材洞只见来回穿梭送饭,只是对象从爷爷变成了我父亲。 我父亲的腰,渐渐佝偻,我知道,我到了该撑起守着棺材洞职责的时候了。我每日都认真地背着棺材洞的注意事项,学着该学习的玄术,生怕丢了爷爷和父亲的颜面。 可我也发觉,村里人对我父亲的态度,不再像对待我爷爷那么尊敬了,因为老一辈的人已逐渐老去,青年人,对守棺人并不看重,只觉得我父亲像是在跳大神。 父亲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告诉我,不管村民们怎么看,棺材洞不能没有人守着,就算我们家只剩下我一人,也要竭尽全力守着棺材洞,这里是王姓祖宗传下来的,更是王姓先人们的安息地,容不得他人叨扰。 后来,我到了娶妻的年纪,母亲为了说了一门亲事。对方是村里的一位姑娘,个子不高,但却很爱笑,脸上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 两年后,我们的孩子出世了,我给他取名一个字,辉。希望他如同太阳的光辉一样耀人。 孩子逐渐长大,但他却极其不喜欢到棺材洞来,每次给我送饭来的时候,都耷拉着脸,放下篮子就走。有一次,甚至当面质问我,为什么别人家的爸爸能够在城里开汽车,他的爸爸却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守着一个阴森森的棺材洞。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只能以沉默应对。从我这里得不到答案,他再也不与我说话了。但我媳妇知道我心里的难处,每次总是在我们父子俩之间调和,有她在,我们父子两人还是偶尔会说上一两句话。 可我心里却隐隐觉得,儿子是不会走我的老路的,他不愿,也不会成为下一个守棺人。我该怎么办。 一次,我媳妇被一辆疾驰而来的车撞倒了,那时,她奋力地推开了我的儿子。待我儿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倒在了血泊之中,留下了她想进棺材洞内陪我的最后遗言。 我守着我媳妇的棺材整整一个晚上,我从没想到,她会走得那么快,我整整一晚都在向她道歉,因为棺材洞内不能摆放意外身故之人的棺材,这是规矩,不论是谁,都不能打破。 当我把这个决定告诉儿子的时候,他的脸色变了,他质问我为何一定要守着这破规矩,连他母亲最后的愿望也要毁灭。他一言不发地参加完葬礼,就背起行囊,离开了梅林村。 至此之后,我几乎极少回家,就算回家,面对的也只是四面墙壁,我干脆守在了棺材洞里,每日与爷爷说说话,聊聊天。 直到王辉再次返回梅林村的时候,已经是四年之后了,他带着一个姑娘去给他母亲上坟。在坟前他说,他要结婚了,和刘翠在一起。 我喜出望外,忙前忙后地替他们两人准备一切,但王辉对我依旧淡淡的,在结婚那天,甚至连一句“爹”也没喊。 刘翠性子泼辣,可却是持家的好手,我不在意她对我的看法,只要她对王辉好就行了。我还和以前一样,极少回家,除非是回去拿换洗的衣物。 直到那天,我感觉到了,我似乎快要和爷爷、父亲一样离开人世了。 我挣扎着爬了起来,我用我的灵魂作为交换,让我的意识继续留在躯壳之中,我不能就这么撒手离世,因为,村里没人会接过这份守棺人的活计,要是我走了,村里人说不定会逼着我儿子接手。可我知道,我儿子最讨厌的,就是守棺人。这只会逼得他们再次离开梅林村。 我变成活尸后,不能在阳光下暴晒,不能随意在阳光下走动。只要我一被阳光照到,那皮肤就会立即便黑,冒起黑烟。守着棺材洞,似乎就是我唯一的目的了。 后来,一外来人使得棺材洞内差点起尸了,我才发现,原来变成了活尸的我,灵力已经所剩无几了。无奈之下,我只好托香婆婆给我送来棺材钉,希望在棺材钉的帮助下,能封死那具起尸。 一个女孩给我送来了香婆婆的棺材钉,可钉上第一颗钉时,我的手又止不住的颤抖,我知道,十二根棺材钉,我根本就钉不完。那女孩看出了我的困窘,她出手帮了我,还替我让那棺木里头的起尸彻底安静了下来。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过上多久,甚至忘了那天是我七十岁的寿辰。 (本章完) 第92章 莫进祠堂 第92章莫进祠堂 我听到王辉来接我回家的时候,我心里很开心,我以为父子关系能破冰,就算从今往后,我只能呆在棺材洞里头也无所谓了。我顶着烈日,回了那个许久未回的家。家里已经大不相同了,看不到孩子他娘生前时的家具,几乎都被换成了新家具。 我因为被烈日暴晒,手臂上的皮肤被灼烧了,变成了黑色,我把衣袖放了下来,遮住了手臂上被灼烧的痕迹,怕王辉看到后起疑心。 望着桌上准备好的一桌菜肴,我很感动,不管王辉是出于什么目的喊我回来,但这一餐或许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餐了。我只希望能和王辉父子安安静静地吃完这一餐。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餐真的是带着目的的。刘翠为了让她的父母亲棺材进入棺材洞,竟然用王辉牵制住我,因为她知道,一直以来,我最关心、最重视的,除了孩子他娘,就是我儿子王辉了。 ———— 王明达的记忆戛然而止。 封念望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他,知道他此生的心愿已了。 禁区上那一圈原本早已褪色的符咒重新染上了红色的符咒,那上面的红,鲜艳得如血一般。禁区内的棺材散落一地,有的早已没了尸身,就是被封念动手收拾了的;有的已破旧不堪,但棺材的骨架还在。她望了一眼,复又走出了棺材洞。 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暖和了不少。 “念念,没事吧?”魏圳见到封念出来,松了一口气,却发觉她似乎有些打不起劲来。 封念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无碍。 梅林村的村民来了不少,在场的几乎都是青年壮汉,应该是村长担心棺材洞内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特地把村民们都召集起来的吧。 人群里头,一个长得与王明达有些肖像的男子走了出来,讪讪地问了一句,“他呢?” “在里面,”封念伸手拦住了准备进入棺材洞的王辉,继续说道,“去甲马街的棺材铺,给你爹订上一具上好的棺材,他说,他想和你娘葬一起。” 封念的话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人都听懂了,他们默默地低下了头,似乎在给王明达哀悼。 王辉的双眼涨得通红,他双腿直直地朝着棺材洞的方向跪了下去,大声哭喊到,“为什么?你就连离开也舍不得你的棺材洞,爹啊。” 封念没有再去看王辉一眼,如果他当初能放下心结,多和王明达聊一聊,又或者听从王明达的话,制止刘翠的举动,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她走到梅林村村长的面前,细细叮嘱道,“王爷爷是用他的命换来了棺材洞的安宁,从今日起,你们村子里头就轮流派人守着这棺材洞吧。不能让不是王姓族人的棺材进入;不能让外来人进入打扰里面的安宁;更不能让横死之人的棺材进入。”说完这些,她又补充了一句,“反正这是你们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你们爱守不守。” 村长连连应承了下来,刚才棺材洞内的动静那么大,他们隔着老远都听到了,哪里还会不相信呢。 ———— 甲马街,香婆婆的棺材铺。 王辉带着人来抬走给王明达准备的棺材时,碰巧遇到了封念。他原本还想要问一问,他父亲离世的时候可还有交代他什么,但见到封念一脸生人莫近的样子,他还是没有能够问出口。 “小念,你来啊,你先坐一会,我把后头收拾一下。”香婆婆招呼着封念先坐下,她转身去了后头清点棺材的数量。 待香婆婆清点完棺材后,复又坐到了封念的面前,“找我有事?”她手里拿着钥匙,她以为封念是来找她讨钥匙来的。 封念的情绪看起来不高,可能是因为在外头看到了王辉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王明达在离开之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王爷爷在离开的时候,最后说的是,莫进封家祠堂。” 她的话一落下,香婆婆手里的钥匙忽地落了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香婆婆的举动,很明显就说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香婆婆是知道封家祠堂的。 封念没有继续说话,只静静地看着香婆婆,她想等香婆婆愿意告诉自己的时候。 香婆婆弯着腰,吃力地把掉落在地上的钥匙捡起后,喃喃说道,“你终究还是知道了。” 在封念缓缓地坐下后,她望着封念的双眸,似乎想要从她的眸中看到她心里的想法,但她看到的只有坚定。“不后悔知道?” “不后悔!”封念的眼光没有躲闪,她知道,该来的终归要来的。 “黑嫁衣,葬天坑。不入坑,诅咒生。咒封家,生阴胎。”香婆婆缓缓地唱起了这首封念姑姑封恒欣口中不停念叨的歌谣。 待这首歌谣从香婆婆口中被唱出之后,封念忽然觉得,这首歌谣里头唱的,似乎都是真的。 “每逢二十年,封家就必须要送一名嫡女进入祠堂,而送女进祠堂,就是为了葬天坑;如果封家没有嫡女进入,那么封家人就会生出阴胎。”香婆婆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事情,终究还是让封念知道了。 “你姑姑封恒欣,本是葬天坑的人选,但你祖父舍不得,拦了下来,不让她葬入天坑,可惜啊,多好的一个孩子,就因为生下阴胎,被夫家人舍弃了。” 难怪了,难怪当年姑姑原本已经出嫁,却在出嫁后重新被夫家丢弃,还经常抱着一个洋娃娃,这都是因为生了阴胎的缘故,所以姑姑的夫家,才休弃了姑姑。 “那除了封家嫡女不进天坑,封家其他人呢?”封念的心跳得飞快,她隐隐有一种不好的直觉。 “你没有发现,自从你姑姑出嫁之后,你家里的其他人再也没有子嗣出生?”香婆婆望着封念。 没错,自从姑姑封恒欣返回封家之后,三叔封恒始一直无所出,她从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过,没有想到这一切都与封家祠堂有关。 “别忘了,你是封家的嫡女,二十年之期就快到了。”香婆婆的话,如同一剂重药,直接打在了封念的心坎上。 她,就是这一次封家选中的,葬入天坑的人选。 (本章完) 第93章 蟒服 第93章蟒服 封家和其他的家族一样,也分嫡支和旁支。 “你可知道,为何你祖父走后,其他旁支的人依旧不敢轻易动弹你们嫡支的地位,就因为葬天坑这件事情!” 香婆婆隐忍着怒火,封念的祖父封自鑫自从成为了封家的家主后,一直竭力反对封家的孩子葬入天坑,他一直想要打破这个诅咒,他凭借一己之力,阻止封恒欣进入祠堂,但没有想到,依旧改变不了生阴胎的诅咒。 按照香婆婆的说法,封念似乎明白了一件事情,封家的旁支,一直对嫡支的地位虎视眈眈,却苦于葬天坑的问题,这才一直按捺着不动。这么说来,难道说,原本属于封家的阴物流落在外,以及江佩君那具大红棺材,难道都是旁支动的手吗? “小念,听婆婆一句劝,别管封家的事情了,你是这一代的嫡女,保不齐封家那群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婆婆,那你可知道,天坑到底是什么?”封念想要对症下药,如果说能够知道天坑是什么,说不定,能够找到解决的方法。 香婆婆摇了摇头,“你应该知道,封家祠堂,历来只有封家家主才能进入。” 封念的眼前,又浮现了封家祠堂的景貌。封家祠堂的屋脊上,嵌瓷拼成的图案是龇牙咧嘴的恶鬼。那内里呢,为了封家二十年的安稳,难道就能牺牲一个女孩吗。 她还记得,每逢过年过节的时候,封家村所有的人,不分嫡支、旁支,都会聚集在祠堂前,由身为家主的祖父带领,在祠堂前上香。 仪式结束后,封家村所有的人会围着一起吃饭,敬酒声,劝酒声,此起彼伏。那时候,封念还会被父亲用沾着酒的筷子喂上一丁点烈酒。母亲会把剥好壳的虾放进她嘴里。是啊,她有多久没有吃到虾了。 “小念,”香婆婆用力地握了握封念的手,她见封念想东西想得失了神。 “婆婆,谢谢你;放心吧,我不会冲动的。”封念回以一笑,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起码她知道了封家祠堂内的一些秘密,虽然不是全部,可也足以让她能够有个方向了。 香婆婆本想着让封念寻求魏家的庇护,可想想,还是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因为这孩子是个有主意的,既然说了不会冲动,就一定会有齐全的准备。 从封家书楼带回来的书籍,并没有关于葬天坑的相关记载。 按照香婆婆的说法,每隔二十年,封家必须有一位嫡女进入祠堂,葬天坑,才能保证接下来封家二十年的时间里不受诅咒困扰。当年,姑姑封恒欣没有葬天坑,使得封家之后一直没有子嗣出生。不用问,距离葬天坑的时间越来越短,封家其他旁支一定会逼着嫡支重新推举人选。 现在贸然进入祠堂,不仅有可能打探不到天坑的事情,还可以打草惊蛇,既然如此,不如从其他地方入手。 黑嫁衣,对,从嫁衣入手。她记得在梦中,曾见过那一袭黑色的嫁衣。 嫁衣的颜色一般都是红色,也有过其他颜色,其中一个朝代有过黑色上装加浅红色裙子的嫁衣,只是黑色却极为罕见。她记得山神庙那条黑灵蛇说过,封家人取了它们的鳞片做嫁衣。 望着被她画的有些潦草的笔记本,她放下了手里的笔。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通讯录里的其中一个号码。 ———— 周玉容,民俗工作者,侯川和侯霞那对双胞胎的母亲,上次在海盐村遇到的。自从海盐村的事情之后,她和封念两人互留了电话。 周镇,是周玉容和双胞胎侯川、侯霞居住的地方。 封念之所以想到要找周玉容,是因为周玉容曾在与她聊天的过程中,提及到,在周镇,有一家很古老的人家,传闻他们的祖上曾经为尊皇朝的皇室负责提供御用的衣裳,他们店里,有一件祖上传下来的蟒服。 据传,这件蟒服上面的白蟒,是使用真正的白蟒皮制作而成的。而且这件蟒服据说有神奇的功效,能让人延年益寿、起死回生。 “你看,就是这件蟒服。”周玉容从她拍摄的照片里,找到了那件蟒服的照片,她将照片递给了封念。 封念接过照片一看,只见衣架上悬挂着一件深黑的长袍,长袍的正中央缝制有一条巨大的白蟒。白蟒大张着嘴巴,尖锐锋利的牙齿、鲜红的蛇信,都看得一清二楚。恍若下一秒,这条白蟒就会活过来似的。 “是不是像真的一样?我摸过蟒服上那尖锐的牙齿,像真的一样,还有丝丝的凉意。”周玉容见封念看照片看得入了神,顺口将她亲眼见到那蟒服的感觉告诉给了她知晓。她之所以有幸能够当面接触到这蟒服,是因为她的老同学恰巧是这户人家的孙子。 “玉容姐,能不能麻烦你,帮忙找一下这户人家,让我亲眼看一看这蟒服?”封念觉着,这蟒服上的白蟒实在是太过肖像真的了,这让她心里头隐隐有些不安。且据闻这蟒服有能让人延年益寿、起死回生的功效,如果是普通的衣裳,是绝不可能有这样的作用的。 “好,只是我不能保证他一定会同意。”上次在海盐村的时候,封念帮过侯川和侯霞,所以周玉容对于封念的事情都很上心。 周玉容带着封念去了周镇四处看看。 这是一座民俗味道很浓的城镇,街上都是旗袍店、丝绸店,旅客不少。 周玉容曾说过,她之所以成为一名民俗工作者,与她从小长大的环境有莫大的关系,这也使得她对各个地方的民俗活动都十分痴迷。 “要不要买件旗袍回去?”周玉容给封念指了指旁边一间店铺,这家店铺以手工旗袍制作出名,就连旗袍上面的纽扣,都是手工一针一针缝制而成的,据闻每一件旗袍制作的时间都需要一年以上。 “不了,看看就好。”封念谢绝了周玉容的好意,她是需要把钱用在刀刃上的人,像旗袍这种衣服,看看就好了。她还是对那件蟒服比较感兴趣,那蟒服与她梦里见过那黑嫁衣,似乎有些相似。 ??豆豆和票票快来砸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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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94章 周家绣坊 第94章周家绣坊 周玉容带着封念逛了一圈后,让她明天一定要早起,可以参加一下周镇的游神赛会。 游神赛会,是周镇的传统,每年举办之时,无论男女老少,都会拿出他们的拿手把戏,带来他们拿手的作品展示。所以,周镇的游神赛会,其实也就是一个集中展示民俗品的文化竞赛盛会。 “你的意思是,蟒服的制作家族会参加?”封念立即想到了这一点。 “他们会不会参加我不知道,但他们的对家是一定会参加的。”周玉容这才发现,封念好像三句话都不离蟒服啊。 原来,蟒服的所有者是一家姓罗的人家,当年,罗姓人家与周镇上手艺最好的周家一同竞争皇族的御用衣裳提供者。原本周镇的人都以为周家一定会取胜,却没想到罗家却是一匹黑马,拔得头筹。自此,周家与罗家就成了对头。 “听说,当年罗家就是凭着这件蟒服入了皇族的眼,所以才脱颖而出;周家的人回到周镇后,用他们的手艺在周镇的游神赛会中一直十分出色;罗家在周镇内虽然也有一席之地,但他们却以皇家为主,虽然罗家是外来人家,周镇的人也忌惮他们是皇商,不敢轻易为难他们。”周玉容向封念解释着周家和罗家之间的纠葛。 游神赛会上,会有扮演成神童、神女的人身穿一身崭新的绣花衣着,抬着标旗,穿过周镇的大街小巷。他们身上所穿的绣花衣着,需要每年一换,尽数出自周家之手。 “前面就是周家绣坊了,去看看不?”周玉容指了指前头一座看起来像是宅院的地方。 封念一抬头,发现上方悬挂着“周家绣坊”四个字。 “好,去看看。” 周家绣坊,是一处修建于尊皇朝时期的建筑。当年,周家就是在这里起家的,风头最盛的时候,绣坊内有一百多名绣娘,人数比方圆十里的绣娘加起来都要多。周家的绣艺有绒绣、线绣、金银线绣、金绒混合绣等四大类,具体还分为绣、垫、贴、拼、缀五种二百余种针法。 现如今,周家绣坊已成为周镇一处游客经常来往参观的旅游胜地了。门口,有人在登记。将信息登记完毕之后,就能顺利地进入绣坊内参观、走动。 或许是因为时间仍较早的缘故,周家绣坊内参观的旅客并不多,只有几人而已。 绣坊的地面是用一块块打磨得尺寸一致的青砖铺设而成的,青砖上甚至能够映出走在上方人的模糊影子。左侧是织布间,里面还摆放着一架架织布用的机器,周家当时所用的布料,都出自这织布间。右侧是刺绣间,里面摆放了一排排绣框,一百多名绣娘就是在这里刺绣的。 正中央,是一间会客厅,里面摆放了一副古色古香的红木家私。 “玉容姐,通往后院的门怎么锁上了?”封念在前院转了一圈后,发现后院的门被一把大大的铜锁锁上了,旁边放着“游客止步”的提示语。 “哦,当初周镇为了搞旅游项目,特地和周家的人商量,开放这前院,但是后院却是现如今的周家人居住的地方,自然没有对外开放了。”周玉容解释道。 周玉容见封念已参观完周家绣坊,便带着她返回了她租住的旅店。 ———— “阿圳,封念呢?怎么我打了她手机都没接呢。”陈宇川又再次按下了封念的手机号码。 “她平常不接陌生人的电话。”魏圳随口一答,嘴角却轻轻上扬。 “什么叫陌生人?我是陌生人吗?”陈宇川按断了手机,“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的语音提示戛然而止。 “回去跟你妈说,她是有未婚夫的人了,别再打她的主意。”魏圳知道,陈宇川之所以找封念,肯定是陈太太授意的。 魏圳的话,让陈宇川露出了一脸懵逼的表情,“我妈只是单纯地想请她吃顿饭。” “你妈有没有跟你说,封念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样?” “有啊,她还让我在封念面前收起那幅吊儿郎当的表情。” “你妈还有没有跟你说,封念勇敢、善良、心底善良?” “有啊,她——”陈宇川忽然发现,怎么魏圳会知道这么多。他的脑子里头灵光一闪,忽地发现了一个惊人大秘密!“阿圳,你怎么会发现封念那么多好?难道你——” 魏圳抬起左手,看了看腕上手表的时间,他从椅背上拎起自己黑色的外套,对陈宇川说道,“回去跟你妈说,封念有未婚夫的,别想了。”说完便径直去了餐厅准备吃午餐。 陈宇川望着魏圳办公桌前那张空荡荡的办公椅,脱口而出,“阿圳,你对封念动心了?”就只有动心了,魏圳才会说出封念有未婚夫的话。他妈肯定是知道封念是魏圳的未婚妻啊,只不过他妈和他都觉得,尊城的魏爷是不会对任何女孩动心的。没想到,封念是那个例外。 餐厅内,魏圳拿着手机发信息,脸上一直带着和煦的笑容。 “魏爷,刚有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打了我手机好几次,我手机放包包里,没听到,不知道是谁的来电。”封念和周玉容在逛周家绣坊的时候,陈宇川碰巧打了几次电话过来。 “既然不知道是谁,就不用回电了,肯定是骚扰电话。”魏圳回了一句过去。 被称为骚扰电话的本人,陈宇川正坐在魏圳的对面,望着魏圳回信息的举动,随口说了一句,“阿圳,你帮我问问封念,什么时候有空陪我妈吃顿饭?我妈都快把我烦死了,或者让她回个电话给我。” 他见到魏圳那如沐春风的表情,早猜到了魏圳在和封念发信息。 “我刚和她说了,多次来电的应该是骚扰电话,不用回电了。”魏圳的手机亮光暗了下来,因为封念告诉他,自己要去吃午餐了。 魏圳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心里想的是,一会一定要问问封念在周镇吃了什么,可还习惯不。 陈宇川的头上冒出了无数问号,骚扰电话?他堂堂的尊城陈家少爷,竟被说成了骚扰电话?难道为了不让其他异性靠近封念,这样幼稚的举动,尊城的魏爷也能做得出来? ??歪,有人聊天吗 ? ???? (本章完) 第95章 游神赛会 第95章游神赛会 第二天一大早,封念起了个大早,她推开所在房间的窗户,只见楼下已经密密麻麻都是来周镇的游客,他们也是起了个大早,准备观看今天的游神赛会。 周镇最为宽敞的街道上,已经整齐地排着巡游的队伍了。巡游队伍开始巡游之后,后头会跟着各式各样的作品展示,这便是游神赛会了。 简单地梳洗了一下后,封念便下了楼,在人群内观看游神赛会。 巡游队伍掐准时间,敲响了第一下锣。 锣声响起后,巡游队伍开始在周镇的大街小巷内游行。 巡游队伍的开端,是一支锣鼓队,他们有节奏地敲打着锣鼓,带领着队伍往前进。锣鼓队的后方,跟着扮演成神童、神女的人,他们用肩膀抬着一杆杆长约一米的标旗。 神童和神女身上所穿的绣花衣着,就是出自现如今的周家人之手。玫红色的长裙、七分绣花袖、衣袖的末端和领口处都用金色的丝线绣制成凤凰和太阳的图案、寓意丹凤朝阳。这样的绣工,实在是令人称奇。绣花衣着,每年的游神赛会都会更换一次,这些费用,都出自周镇群众的募捐。只为让游神赛会办得精彩、祈求一年安顺。 在抬标旗队伍的后方,跟着的就是各式各样作品的展示,只要是周镇有名的民俗人家,几乎都会参加这次活动,不仅能向各地的游客展示他们独特的作品,也能提升他们的作品名誉度。可据闻,这罗家已经好久都未曾参加过游神赛会了,反倒是周家一直参加。 周家这次的参赛作品,是一件大红色的嫁衣。嫁衣以鲜艳的红色为底,上面以绣、垫、贴、拼、缀等针法,绣制了白头翁鸟的图样,寓意白头偕老。 四周围观的游客们,有序地跟在巡游队伍的后方,缓缓地往前前进着。但封念,却与人群走了一个不同的方向,她想要去看一看罗家,顺便看看能否接触到蟒服。 可忽然,一阵阴风在人群里刮了起来,她顺着阴风的方向追去,只能看到一个身影往小巷内而去。周镇四周的小巷数量十分多,而且每一条都十分相似,不是周镇的本地人,几乎不会分辨。只片刻的时间,封念就跟丢了。 她闭上双眼,放出灵力,想要探寻刚才阴风的来源,却被忽然出现的人打断了。 “封念,你怎么在这里?我打了你的手机好一会儿了。”周玉容的声音在巷子口响了起来。 封念的双眸闪了闪,怎么那么突然,阴风一消失,自己刚想要探寻,周玉容就出现了。只是,她并没有将自己的疑惑表现出来,“玉容姐,你怎么忽然找我来了?” “我同学答应了,说让你近距离看一下蟒服。”周玉容笑着挽起封念的手臂,“我们快点过去罗家,别一会他反悔了,我正好趁机拍多几张照片。” 被周玉容带着在七拐八绕的巷子里头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后,她们两人终于到了罗家。 罗家位于周镇的东北角,与周家绣坊不同的是,罗宅距离周镇的正中心很远。但从外观能够看得出来,也是一座古老的宅院。 封念昨天也通过其他一些方式了解过罗家的来历。传闻,罗家在还没有成为皇家衣裳的特有供应商之前,只是一家小小的绣坊,直到成为皇商后,才在原来的宅院内重新修建,而且罗家祖上也从未离开他们原本的发源地,直至现在。 罗宅的大门前,已经有一人在候着了。那人身穿一身白色衬衫,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他就是周玉容的同学,罗骏乐。他在见到周玉容之后,立即加快脚步,来到周玉容的面前,笑着打了声招呼,“玉容,你来了,好久不见。” 周玉容的脸上也露出了喜悦的表情,略有感慨地回答,“是啊,好久不见了。” 直到封念轻轻咳嗽了几声,罗骏乐这才回过神来,发现了周玉容其实还带着另外一个人过来。 周玉容的脸颊则微微发红,刚才她和罗骏乐只顾着叙旧,倒把封念晾在一边了。 封念抬起头望着天,嗯,这是不是就叫旁若无人?又或者是叫久别重逢?她其实刚才也不是故意咳嗽的,就是嗓子有点痒。 最后,还是周玉容先打破了沉默,“骏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封念,她放假了,所以来周镇玩。” 罗骏乐礼貌地朝着封念点了点头,随后邀请她们两人进入了罗宅之中。 刚一踏进罗宅,封念就发现了在宅子的东侧,有一处水渠,正所谓“宅东有水,紫气东来。”看来,罗宅在修建的时候,是请过高人指点的。可现如今她却没感觉到这宅子内有紫气,反而隐隐有一股衰败之气,这到底是为何? 周玉容见到封念对罗宅内的风光十分感兴趣,便开口说道,“骏乐家里的宅子,可是周镇最大的宅院,那个时候,我们还时不时会到这宅院内看风景、放风筝。”她的脸上露出了回忆的表情。 “只要你有空,可以带着你两个孩子来这里玩,我随时都欢迎。”罗骏乐望着周玉容的侧脸,想也不想地将话说了出口。 或许是罗骏乐的话,让周玉容想到了侯川和侯霞,她原本神采奕奕的目光忽地黯淡了下来,但很快,她便用言语掩盖了过去,“还是先去看看你家那件祖传的蟒服吧,封念可是特地来看的。” 周玉容的话,让罗骏乐心里的希望幻灭了,没有回答,其实便是最好的拒绝。 罗骏乐静静地走在前头带路,带着她们两人前往一座高楼。 说是高楼,其实也就是一座三层楼高的木楼,只因为罗宅其他的院子都是平房,所以这处木楼便是罗宅内最高的楼了。 用一把黄铜钥匙,打开了挂在木楼大门上的黄铜锁头,罗骏乐轻轻推开沉重的木门,一阵灰尘扑面而来。 待灰尘散去之后,罗骏乐一脸歉意地说道,“抱歉,我刚回来不久,还没有来得及打扫,平日里宅子里头只住着我爷爷和我母亲,所以木楼内灰尘多了些。” (本章完) 第96章 罗家 第96章罗家 “无妨,”封念回答道,随后又似无意般地提及,“哎,你们怎么不像周家一样啊,把蟒服展示出来,这样不就有更多的人知道你们家了吗。” “祖上不准,”罗骏乐解释着。 听周玉容提及过,原本罗骏乐是一直在外地的,这几天刚好返回周镇,是因为他的父亲过世了。 罗家虽然祖上是尊皇朝的皇商,但尊皇朝消失后,罗家一直守在周镇,不曾离开过,他们家里一直开着一家小小的绣坊,什么绣活、杂活都接,以维持一家人的生计。有人曾经出过高价格要买下蟒服,但罗家人都没有同意。 虽说罗家人不愿买蟒服是可以理解,可把蟒服束之高楼,不让人轻易触碰,却又是什么道理。 踏着吱吱呀呀的木质楼梯,封念和周玉容在罗骏乐的带领下,爬到了木楼的最高层,第三层明显比第一和第二层面积小了不少,只有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的门上,同样挂着一把黄铜锁头。 罗骏乐打开锁头后,推开了门,只见一个衣架上,悬挂着那件深黑色的蟒服。 长而尖锐的牙齿,通红而细长的蛇信,恍如下一秒,那条白色的蟒蛇,就会从蟒服上一跃而起,扑向众人一般。 “骏乐,我可以照多几张相片吗?”周玉容一脸恳求的表情。之前她照下的那一张,是几年前的老照片了,现在的照相机像素可比之前的好多了,她想拍多几张照片。 “自然可以,你拍吧。”罗骏乐往后退了几步,留出更多的位置,好让封念和周玉容两人能够更好、更近距离地观赏蟒服。 封念伸手抚上了蟒服上,白蟒的利齿,发觉和周玉容说的一样,利齿尖锐,凉凉的,“这是真的蟒齿?” 罗骏乐摇了摇头,“我也不甚清楚,当年制作蟒服的先祖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他抬头望了望木楼的窗户,“曾经也有其他的罗氏子孙想要仿制出其他的蟒服,但都没有能够成功。” “可就算按着罗家人的手艺,也不该一直被周家压着才对啊。”封念走近了几步,透过木楼的窗户,可以将整座罗宅收尽眼里。 罗宅的西北处,栽种了几棵茂盛的树木,郁郁葱葱地,地上是点点光斑。看样子,从罗宅建宅之初,就已经栽种下这些树木了。 罗骏乐转身望了正想更换不同角度拍摄蟒服的周玉容一眼,随即笑着回答,“名声大,还不如安静度日。” 封念没有在搭话,她静静地站在窗边,享受微风轻抚。风也吹向了蟒服,蟒服随悬挂在衣架上,但仍被吹得略微鼓胀了起来。 在罗宅待了接近一个小时后,封念和周玉容这才告辞离开。在门外,罗骏乐仍站着,目送她们两人离去。 他回到宅院里后,一名年过八旬的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处理好了?” “是的,”罗骏乐平静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那老人是现任罗家的当家人,罗骏乐的爷爷,罗绵远。“那女孩是玄术师,她还没离开周镇之前,你别多露面,别引起她的怀疑,”顿了顿之后,他又说,“今天你仿制的蟒服很逼真,她看过后,应该已经打消了对罗家的怀疑。” 今天,罗绵远外出观看游神赛会的时候,那女孩立即就感受到了他的存在,还沿着他的路径追了过来。为了不暴露自己,他让罗骏乐立即联系周玉容,借着同意让她们近距离观看蟒服的契机,让他得以从封念的视线里平安离开。 “待这段时间平静下来之后,罗家你就接起来吧。”罗绵远没有给罗骏乐任何拒绝的机会,丢下这话后,便径直转身离开。 罗骏乐在原地低着头,双拳紧紧拽着。 ———— 走在周镇那弯弯曲曲的小径上,“玉容姐,今天我们见到的蟒服,和几年前你见过的那件一样吗?”封念忽然开口问道。 “没什么区别啊,上面白蟒的牙齿还是那么尖锐。”周玉容回忆了一下之后,回答了。 似又想起之前的回忆,她忽然补了一句,“不过那时候,骏乐的爷爷把蟒服看得可紧了,连碰都不让骏乐碰一下;后来,是我软磨硬泡了他好长一段时间,他趁着他爷爷不在,才偷偷地带着我溜进去他家里,拍下了唯一那张蟒服的照片。” 周玉容的话,让封念的双眸不禁深了几分,罗宅在西北处栽种有树木,正所谓“西北有树,财运关顾”,罗家应该是对财运方面十分看重的,又怎么会如罗骏乐所说,想要安然度日,不重名利呢。 而能让罗家扬名的蟒服,却被罗家一直束之高阁。再加上,按照周玉容的说法,蟒服一直为罗家所重视,为何这次这么轻易就让她们两人近距离观看了? “玉容姐,回去后,我能看看你这次照的蟒服和之前照的吗?”封念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就是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可以,我们走吧。”周玉容笑着拉起封念的手,一起回了她居住的屋子。侯川和侯霞这几天暂住在她妈妈的家里,所以屋子内就剩下她一个人。 周玉容的家里,设置了一个陈列室,这个陈列室占据了她屋子的大半面积,里面摆满了民俗品,这些都是她这几年来收集到的。 她找来了几年前,她拍下的蟒服照片,把她今天的照片打印出来后,一同递给了封念。 封念坐下后,细细地对比这两张蟒服的照片。 几年前的那张照片,周玉容依旧保存得很好。两件蟒服看起来颜色都一样,都是深黑色,前面那条白蟒直接趴在前方,蟒头高高扬起,鲜艳的蛇信吐着,似乎能听到“嘶嘶”的声响。黄色的蛇眸警惕地望着前方。 细细地对比着,两张照片上的蟒服,似乎都一模一样,没有区别。难道是她多疑了? “蟒服感觉和以前一样,只是第一次触摸蟒齿的时候,我可打了好一个寒颤呢。”周玉容指了指白蟒上的牙齿。 封念定睛一看,终于发现了不妥,这分明不是同一件蟒服。 (本章完) 第97章 罗骏乐 第97章罗骏乐 封念让周玉容联系罗骏乐,她有些问题,想要直面问清楚,但罗骏乐都以罗家这段时间需要办理他父亲的丧事为由,拒绝了。 封念尝试着去了罗宅外面敲门,但没有人出来应门。无奈之下,她只好先行返回周玉容的住所,让周玉容帮忙想想可有其他的法子能够与罗骏乐重新联系上。 就在快要到达周玉容住所时,她听到了一阵吵闹声。 “识相的,我劝你快点离开周镇,否则,我把你所有的东西都砸了。”一把粗犷的声音在周玉容住所前响了起来。 周玉容有些害怕,但仍强装着镇定,“我才不怕你们,我——” “哗啦,”周玉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有人把她门前的一盆花给推倒了,破碎的花盆碎片和泥土夹杂着落在地上。 周玉容的脸刹那间变得苍白,她拿出手机,想要拨打电话,却也被抢走了手机。 就在那名带头的大汉想要狠狠地扇周玉容一巴掌之时,他就这样见着他的右手往自己的脸上扇去,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个红色的手掌印。 封念及时赶到,将那大汉的手直接往他脸上掰去,让他自己尝尝被人扇脸的滋味。 那大汉被自己扇了一巴掌后,蒙了一会,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他直接朝着背后挥了挥手,“给我打。”他这口气不出,他以后还怎么在周镇里头混下去。 封念示意周玉容往边上站,随后就直接对上了那四名混混。 一个过肩摔,一个回旋踢,一个折了手,剩下一个逃了。 望着在地上翻滚呻吟的三个混混,封念只吐出一个字,“滚。”随后拉着周玉容返回了住所内。 见到周玉容的脸上依旧苍白,她倒了一杯水,直到周玉容稳了稳情绪后,她才开口询问原因。 周玉容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那几个人,是周艳琼让人来的。”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原来,周玉容、罗骏乐,还有周艳琼是同班同学,曾经,他们三人也是好友。 周艳琼就是周家绣坊的人,她一直喜欢罗骏乐,她其实也知道,周家和罗家祖上的那些事情,不论是她家里人,还是罗骏乐的家里人,都是不会同意他们两个人的事情的。更何况,罗骏乐的眼里只有周玉容一人。 后来,不知道为何,罗骏乐忽然离开了周镇。 周玉容与其他人结了婚,还生下了侯川和侯霞。只是孩子的父亲,几年前病逝了。 周艳琼却一直单身,周玉容知道,周家的人对于周艳琼是花费了不少的方法,但周艳琼就是不愿意去相亲,不愿意与其他人在一起,一直拖到了现在。 几天前,罗骏乐回了周镇,听说周艳琼去罗宅找过他,罗骏乐却避而不见。所以周艳琼在得知周玉容竟然进了罗宅,见到罗骏乐后,就把气撒到了周玉容身上。 “把这事情告诉给罗骏乐,谁惹出的祸谁去收拾。”封念毫不犹豫地从周玉容的手机里头找到罗骏乐的联系方式,把刚才在周玉容门口发生的事情都告诉给了罗骏乐知晓,她能帮周玉容赶走这些混混一次,但她走了之后呢,周艳琼的心结解不开,随时会把气撒在别人头上。 罗骏乐见到封念借着周玉容手机发过来的信息后,只回了“放心”两字,就没有在回话了。因为他,直接去了周家绣坊。 然而罗骏乐去了周家绣坊后,见的人却不是周艳琼,而是周艳琼的父亲,周家家主,周省。 当周艳琼兴冲冲地来到会客厅后,看到的是罗骏乐决绝的背影,以及周省恶狠狠地一个巴掌。周省告诉她,如果她再不清醒,绝对会让她离开周家,离开锦衣玉食的生活。 ———— 今天,是罗骏乐父亲罗益民出殡的日子。 凌晨六点,周镇的小巷上依旧很安静,除了卖早餐的摊贩在大声吆喝之外。 罗宅的大门全开,院子里头,白幔飘飘,气氛如同清晨一般寒冷。 罗家请了一名白事先生为罗益民主持丧事。 忽地,一名身穿黑色运动服,扎着马尾的女孩大步踏进了罗宅的大门。 罗骏乐大睁着双眼,他没想到,封念居然在这个时候来到罗宅。他立即起身,拦在了封念的面前,“抱歉,今天是家父的丧礼,恕不招待客人。” “我来给逝者上柱清香。”封念丝毫没有在意罗骏乐那想要赶她离开罗家的态度。 “骏乐,让她上香,不准无礼。”罗绵远沙哑的声音制止了罗骏乐,他别有深意地望了罗骏乐一眼。 罗骏乐只好让开,让封念走到了罗益民牌位前,点燃清香后,上了一炷香。她随后走到一旁,径直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罗骏乐原本以为,封念上完香后会立即离开,却没想到她竟然在灵堂上坐了下来,他几次想要开口让封念离开,却被罗绵远用眼神给制止了。 白事先生往灵堂上撒着纸钱,口中念念有词,为罗益民念着往生咒。 “孝子过来,替你父亲上香后,起棺安葬。”白事先生念完往生咒后,已经准备开始进入下一个步骤了。 “棺里头又没人,哪里需要废什么劲。”轻飘飘地一句话,让灵堂里头的人同时都变了表情。 罗绵远在拐杖的支撑下,站起了身,亲口对封念下了逐客令,“小姑娘,这里是周镇,你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别多管闲事,快走吧。” 对于罗绵远话语里头的威胁,封念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笑着问道,“罗老先生,你真的确定不需要我救他吗?”她的手指向了罗骏乐。 罗骏乐的额头上忽然冒出了不少的冷汗,他用右手捂着胸口,表情痛苦。 罗绵远加快脚步,走到罗骏乐的面前,着急地问道,“怎么了?” 然而罗骏乐此时除了摇头之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快点决定吧,讨债的快要来了。”封念用右手撑着下巴,一副看戏的表情。 罗绵远的双眼眯了眯,似乎想是想起了什么,大声质问罗骏乐,“你把尸身换了,是不是?” 罗骏乐紧紧咬着嘴唇,就连摇头和点头这么简单的动作,已经都做不出来了。 门外,响起了“兮兮秫秫”的声音。 (本章完) 第98章 蛇回头 第98章蛇回头 “兮兮秫秫”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频繁。 “快,把门关上。”罗绵远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即让罗家的仆人把罗宅的大门关上。 两名仆人快速地跑到大门处,费尽力气推动大门,就在大门即将要关闭的时候,几条蛇咬上了他们的手,他们只来得及抓着自己的喉咙,连哀嚎声也发不出来,就这样倒地不起,倒地之时,脸上痛苦万分的表情十分明显。 那是几条头顶上顶着一个鲜红鸡冠的蛇,也就是鸡冠蛇。在攻击完人时,它们头上的鸡冠会从红色变成紫色。 罗绵远立即让人从屋后取出了驱蛇粉,朝着四周撒去。 罗家仆人手忙脚乱地拖出一大袋黑色粉末,朝着院子里头匆忙撒了过去。只见鸡冠蛇群一粘上这些粉末,都痛苦地在原地不停地扭动着,有些蛇皮被灼伤,流出腥臭的液体。 忽然,一阵匆忙的“嘶嘶”声响起。鸡冠蛇群立即转身,朝着罗宅的大门即将游去。在场的众人皆歇了一口气,但,一条巨大的鸡冠蛇,不知何时出现,居然直接趴在了罗宅的屋顶。 目测这条鸡冠蛇长度起码有几米长,半米宽,那双黄色的蛇眸,一直盯着罗家在场的人。它重重地甩了甩蛇尾,罗宅屋顶上的瓦片几乎都被掀了下来,水泥搭建的屋檐也塌了大半。很明显,这条鸡冠蛇,就是蛇群的领头者。它在带着其他大大小小的鸡冠蛇游离罗家时,还特地转头又望了一眼。 “蛇回头,不报恩,就报仇。”封念淡淡地说着,她是在特地提醒罗绵远,鸡冠蛇来者不善。 罗绵远的双眼眯了眯,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被罗骏乐的举动吓着了。罗骏乐原本是额头上满是冷汗,现在却直接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地上。 封念留下一句“要救就快点,不然来不及了”,说完之后,便径直离开了罗家。罗骏乐是罗家仅剩的一点血脉,她笃定,罗绵远为了他,肯定还会来找自己的。 中午时分,封念才刚刚把午餐吃完,罗家仆人就找到了她。原本她以为,罗绵远还会坚持多一段时间呢,没想到才几个小时而已,就坚持不住了,看来在罗绵远心目中,罗骏乐还是挺重要的。 再次来到罗家,原本应该在罗益民丧事结束后的灵堂,仍旧没有收拾,白幔依旧飘荡着,灵堂内的火盆早已没了火,只余下一些未烧烬的纸钱。 “我该怎么称呼你?”罗绵远站在灵堂前,虽然拄着拐杖,可腰却比早上显得佝偻了些。 “封念。”她直接报出了名字。 在经历了早晨鸡冠蛇的洗礼后,罗家看起来依旧忙而不乱,应该是罗绵远的功劳。 早晨,鸡冠蛇将罗宅的大门都弄半塌了的事情,却没怎么被宣扬开来,罗家,在周镇还是有一定实力在的。 “封?你居然姓封!”罗绵远的双眼一缩,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你来这里是为了?” “我会尽力救罗骏乐,但是,你要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封念一向不喜欢与人废话,要是罗绵远不想说,那她立刻就走,免得浪费她时间,她还想回去睡个午觉呢。 低头沉默了一会之后,罗绵远叹了一口气,“好,只要你救骏乐,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封念跟着罗绵远来到罗骏乐的所在。 躺着的罗骏乐现在的状况十分不好,脸上白得几乎看不出一点颜色来,就连呻吟声也发不出来了。他被子上却隐隐有东西在蠕动。 封念掀了开来,只见罗骏乐双肩上不停地在抖动。她直接扯开了罗骏乐的衣服,双肩上忽地冒出来两条鸡冠蛇。那两条蛇见到人影后,立即长大着嘴朝着封念咬去。封念直接用手把这两条小鸡冠蛇拍回了罗骏乐的肩膀内。或许是她的力气用得大了些,那两蛇缩回罗骏乐的肩膀后,竟安静了下来。 “你,怎么可以——”罗绵远没想到,封念不是帮罗骏乐把蛇拔出来,反而是把蛇拍得缩了回去了。 “罗家早上请的那白事师傅,不是把蛇拔出来过,苦头不还是你孙子吃了,怎么,还不死心啊?”封念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伸手倒了杯水,抿了一口后道,“水太凉了。” 罗绵远喊来了管家,让管家立即端茶上来。 刚端上来的茶冒着缈缈茶香,闻着这茶味,是上好的西湖龙井。嗯,在魏家蹭饭蹭多了,对茶也有了些了解。看样子,罗家是真心待客,想要她救下罗骏乐的。 “罗老先生,坐下吧,把事情说全了,不然,我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原本封念以为是罗家得罪了鸡冠蛇,这才引来了蛇群寻仇,但看到罗骏乐双肩上的那小鸡冠蛇后,她明白,事情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罗绵远颤颤巍巍地在封念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刹那间,仿佛苍老了不少。 罗家的祖上,其实是做寿衣出身的。 一次,在拖家带口来到周镇后,恰巧有一名大户人家家里有人病逝。罗家祖上就将他刚刚缝制好的寿衣呈了上去,没有想到,那家人的父亲在穿上寿衣后,居然复又清醒了过来。还又活了整整四年之久。感恩罗家,那家大户人家让罗家参加皇族的衣裳竞选,还从中帮忙周旋,让罗家在竞选中拔得头筹,在周镇站稳了脚跟。 “你祖上呈上去的那件寿衣,就是蟒服吧?”封念饮了一口龙井茶,和魏家的茶比起来,还是逊色了一些。她决定回去尊城后要去魏家蹭多几次饭,重要的是顺便饭后蹭多几杯好茶喝喝。 罗绵远点了点头,眼前的封家女聪颖过人,就算他不明说,封念就已经猜到了。他知道,自己没什么好瞒着她了,更何况为了救下罗骏乐,更需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讲清楚。 “没错,那蟒服上的白蟒是罗家先祖拔了一条白蟒的蛇皮,直接缝制在衣服上的。” 说是拔皮,其实那条白蟒不仅仅是被拔了皮,而是活生生从头就被砍下,之后更被缝制在那服饰上,缝制的时候,那条蛇皮应该刚被拔下不久,还是温热的;否则蛇皮一冷,就是僵硬,难以找到下针之处。 ??周末愉快鸭 ? ???? (本章完) 第99章 鸡冠蛇 第99章鸡冠蛇 “先祖虽然靠着蟒服进入了皇家的眼里,但他每晚都做噩梦,梦见白蟒来找他索命。”罗绵远不知道,是否因为这个原因,原本一直想要名利的先祖,竟开始淡泊下来,还要求族人安静在周镇度日。 封念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既要名利,又何须怕冤魂索命呢?” 那白蟒生长到那个程度,定然已经有了灵性,骤然被人砍头拔皮,又怎么会不找当事人讨命呢。罗家先祖既胆敢砍杀白蟒,就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除了每晚梦魇之外,罗家应该还有其他事情发生吧。”封念笃定地说。罗家一开始建造宅院的时候,很明显就是希望能够名利双收,现如今又在周镇如此淡泊,其中定有缘故发生。 罗绵远重重地点了点头,自从罗家先祖在周镇站稳脚跟之后,罗家再也没有孩子能够顺利度过周岁,要不就是在母亲的腹中流逝,要不就是在快要满周岁的时候夭折。而这些孩子的母亲,纷纷直言,她们在孩子死之前看到过一条白蟒,那白蟒和蟒服上一模一样。罗家的血脉,也越来越少。 直到,先祖的儿子从外头带回来一个蛋,他处于好奇,将这个蛋藏在了他的被窝里。几天后,竟然孵出了一条小鸡冠蛇。他与小蛇同吃同睡,那蛇也渐渐长大。 先祖将他儿子看得很紧,因为这是罗家的嫡子,也是罗家过了周岁的几名孩童之一,他不能让罗家绝了后。 但白蟒还是盯上了先祖的儿子,先祖儿子突发高烧,迟迟未退,还大声高喊,窗户边上有白蟒。先祖请了不少的高人大师,都无济于事。 深夜里,先祖梦见了一条鸡冠蛇,那蛇告诉先祖,如果先祖愿意在临死前用血肉喂养它,它就能护先祖儿子平安。先祖当时自是没有不答应了,奇怪的是,翌日清晨,先祖儿子醒了过来,他喂养的那条鸡冠蛇也不见了踪影。 先祖在临死之前,命人将他送到周镇外的一片林子里,先祖儿子守孝,迟迟不愿离去。就在夜里,他看到了一条有几米高的鸡冠蛇出现了。 当时先祖仍留有一口气在,鸡冠蛇却直接将先祖卷起,回头望了先祖儿子一眼后,这才离去。先祖儿子认得,那是他小时候养过的那条鸡冠蛇。自此之后,罗家每一代先人快要离世的时候,都会被送往那片林子里,自会有鸡冠蛇出现,带走他们。 “蛇回头,不报恩,就报仇。它第一次回头的时候,是向你先祖儿子报恩,只是这次,却是报仇了。”封念明白了过来。罗家先祖用血肉喂养鸡冠蛇,求得鸡冠蛇对罗家的庇佑,白蟒也因此无法再向罗家人讨债。 “骏乐他,没有把他父亲送到那片树林里。”罗绵远将他的猜测说了出来。几天前,罗骏乐的父亲情况日益愈下,他们知道罗益民是不行了的,按照传统,他们让罗骏乐把罗益民送到了那片树林里。只是没有想到,罗骏乐并没有这么做,所以才惹恼了鸡冠蛇,这才有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幕。 “正常啊,谁会愿意看着自己的父亲被蛇拖着走?”封念望了罗骏乐一眼,这人倒是个有骨气的,就算知道罗家的传统,还是胆敢瞒着罗家上下所有的人,把罗益民的尸身藏起来。 封念的话,让罗绵远紧紧拽着拐杖,他原本以为自己会走在儿子的前头,该送去树林里头的人是他,却不曾想到,居然要自己的孙子送儿子先去。 “罗骏乐现在双肩入蛇,强行把蛇拉出来,只会让他死的更快。” 罗绵远知道,她的话是对的。罗骏乐的情况之所以恶化得那么快,就是那白事先生,强行用符咒把蛇逼了出来。 小鸡冠蛇从双肩冒出之后,白事先生用利刃砍断了蛇身,没有想到的是,那蛇被砍断后,居然又重新长了出来,甚至比第一次看到的小蛇还大了一圈。似乎是为了报复被人砍断蛇身的仇,那两条小蛇重新长好后,竟然撤下了罗骏乐双肩上的肉,吞咽了下来,还把他的肩骨啃得“咔吱”响,疼得他晕死过去好几次。 见直接把蛇砍断没有效果,反而更加严重,白事先生提出把罗益民的尸身送到鸡冠蛇的树林去,但是罗骏乐依旧受到鸡冠蛇的撕咬,一次比一次更加严重。 “你能救下骏乐,对吗?”罗绵远将希望放在了封念身上,她是封家人,玄术肯定不弱,而且现在他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谁能够救下罗家唯一的血脉了。 “我要那件蟒服,还有把你知道的关于封家的事情都告诉我。”封念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将她的酬劳直接说了出来,从罗绵远在得知她是封家人后的表情,她就知道罗家是知道封家的事情的。原本,她就是循着这蟒服而来,想要看一看蟒服与黑嫁衣是否有关联。 “好,只要你能救下骏乐。”罗绵远应承了下来。 “别想用你木楼那件假的蟒服糊弄我,”封念知道,那件让她和周玉容近距离观看的蟒服是假冒的。因为蟒服那条白蟒的第三颗牙齿缺了一角,新仿制的那件蟒服,牙齿完整无缺。 罗绵远脸上露出了颓败的表情,“放心吧,我不会拿骏乐的性命开玩笑。” 得到罗绵远的承诺后,封念站起身,她给了几张符咒,让罗绵远每隔两个小时就贴在罗骏乐的双肩上,符咒能暂时使得他双肩的小鸡冠蛇陷入沉睡,不会威胁到罗骏乐。但这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真正要解决这事情,还是要找到那条出现在罗家的大鸡冠蛇。 入夜了,天气更凉了些。独自一人走在树林里,只听得到耳边时不时想起自己脚上踩断枯枝叶的声音。 按照罗绵远给的树林地址,她找到了这里,但是乍一看,这里和平常的树林没有什么区别。很难发现鸡冠蛇的踪影。 她知道,罗骏乐不能支撑太长的时间,最多明天天亮之前,她一定要把鸡冠蛇解决,否则罗骏乐双肩那两条小蛇又会苏醒,重新啃咬他的双肩,直到他双肩的血肉被啃食干净。 (本章完) 第100章 水潭 第100章水潭 树林内十分安静,远处,一个地方比周围其他的地方看起来更亮些。 封念走近一看,发现是一个水潭。水潭上有几只蚊虫在飞舞着,潭边还有几株鲜艳的鸡冠花,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加鲜红欲滴。 封念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这些鸡冠花可真美啊,摘几朵回去呗。”她左手戴着的手镯幻化成一把紫色的匕首。她握着匕首,朝着旁边的几株鸡冠花直接割去。 一阵长长的、痛苦的蛇叫声响了起来,她手里原本抓着的鲜艳鸡冠花,变成了鸡冠蛇。被封念抓着的是一半蛇身,仍在她手里拼命扭动着蛇身,另外半截蛇尾埋在泥里。她一早就看出来了,水潭边上的鸡冠花都是鸡冠蛇所化的,为了平日里不被人发现,鸡冠蛇都窝在土里,只露出头顶的鸡冠来,让人误以为是鸡冠花。 直到她手里的一半蛇身停止了扭动,四周仍静悄悄的,没有人,不对,没有蛇出现。她的目的便是让那条大的鸡冠蛇出现,她把几条半截的蛇身丢进水潭内,继续如法炮制,又隔断了几株鸡冠花。毫无悬念,这些鸡冠花又化成了半截蛇身,蛇叫声再次响起。 只一刹那间,水潭内忽然卷起旋涡,一个接着一个,一个大过一个,“哗啦”一声,大鸡冠蛇从水潭内直直地冲了出来。它怒了,封念居然斩杀了它的子孙。“嘶嘶”的蛇吐信声,一声高过一声,似是威胁,又似是发怒。 褐色的皮肤,在月光的照耀下,它头顶上的那朵鸡冠更加明显,鲜艳得如血一般的颜色。 封念将匕首横在身前,做好防护的状态,她本就是为了找到这鸡冠蛇,才来到这片树林内的。 鸡冠蛇应是察觉到了来者不善,它的蛇尾高高卷起,划过浓密的草丛,很快,它的蛇尾又卷了回来,上面似乎卷着一个人形状的物件。它将这物件重重地丢在了封念的面前。 封念定睛一看,那人形物件根本就是个人! 这人被蛇啃咬得不成人样,双眼的眼珠早已被啃食干净,脸颊上的肉也被撕扯,只余留下一丁点的肉末沾在上面。一只耳朵不见了踪影,另外一只耳朵只剩下半只,耳骨清晰可见。手臂上,腿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洞,一看就是被蛇穿过所致。头皮上还残留着头发。 她仔细地辨认了一会,从衣服的装扮上,认出了那人应该就是罗家请来的白事先生。她记得罗绵远说过,罗家为了平息鸡冠蛇的怒气,把罗益民的尸身送了过来,看来送尸身来的人是这名倒霉的白事先生。白事先生可能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是来送尸身的,却反倒送了他自己的性命。 “别以为丢出个死人来,我就会害怕。”封念挥出了一张符咒,符咒在半空一燃,化成了点点金光,落在了鸡冠蛇的身上。 大鸡冠蛇知道,封念是名玄术师,她手里的那把匕首更加不容小觑,否则刚才也不会一下子就割了那么多条小鸡冠蛇。所以它才甩出白事先生的尸体来,想要让封念知难而退。 “金光起,金网困!”封念开始口念咒语,只见原本落在鸡冠蛇身上的点点金光开始凝聚起来,金光连结在了一起,织成了一个金色的网,将大鸡冠蛇困在了网内。 鸡冠蛇朝天发出一声怒吼,想要挣脱,却无法离开金网的束缚。 几个跳跃,封念跃到了鸡冠蛇的身上。鸡冠蛇身上很滑,很难站稳。她勉强站稳后,便朝着鸡冠蛇的头顶上方跑去。可刚跑到一半,鸡冠蛇忽地一个俯冲,直接冲进了水潭内。 封念只觉得自己忽地被拉进了水里,嘴里、鼻腔里、耳朵里,被水狠狠地涌了进来。一时之间,她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 用了两分钟的时间,她努力地适应了水里,睁开眼睛一看,发觉水潭的底部有不少发白的人骨。这些人骨定然有不少是罗家人的,还有一些,应该是那些无辜的路人的吧。 此时,鸡冠蛇的蛇尾甩了过来,在水里头,封念根本就难以施展,只能尽力躲过蛇尾。可还是被蛇尾擦到了手臂,蛇皮坚硬无比,被擦过的手臂立即涌出了鲜血,血腥味引来了水潭内的其他小鸡冠蛇。小鸡冠蛇们纷纷弓直蛇身,朝着封念的方向而来。 封念只好先不停地在水里躲闪,在水潭内,符咒无法使用,她朝着水面奋力游去。右手的匕首挥舞得飞快,隔伤了不少的鸡冠蛇。 就在她即将要浮出水面的时候,大鸡冠蛇的蛇头忽地出现在她的上方,长大了大口,口里尖锐的蛇牙和长长的、分叉的蛇信显而易见。 封念知道,她躲不过去了,她把心一横,伸手拽住了大鸡冠蛇的蛇信,用匕首割下它的蛇信。 大鸡冠蛇一吃痛,将蛇头高高扬起,巨大的冲力,也将封念抛出了水潭之外。她的后背撞上了一棵大树,树木发出了“潄潄”的声响,落下了不少的枯枝和枯叶。 鸡冠蛇蛇信被隔断,痛得不停地转动着蛇身。它黄色的蛇瞳盯着封念。 她抬头一看,发现刚才她所下的金网还留在鸡冠蛇身上,她要速战速决。 扶着树干,站起身后,封念继续念咒,金色网开始不停地缩紧,缩紧。 她再次朝着蛇身而去,几步快跑后来到蛇头之处,用紫色的匕首狠狠地斩下大鸡冠蛇蛇头的那朵鸡冠。 ———— “咔哒,”我带回来的蛋裂开了一个缝隙,很快,一个缝隙开始变大,从破碎的地方,钻出来一条小蛇。 我原本以为,这是一颗鸡蛋,上私塾的时候,同窗说过,他家里头的母鸡孵出过小鸡,我想要试一试,就把路边捡到的蛋带回了家里头。只是没有想到,居然孵出来一条小蛇。这小蛇是淡淡的褐色,头顶有一点鲜艳的红色。 我叫罗利,是罗家的嫡子,父亲最为重视的孩子。 本想着把小蛇丢掉,因为父亲平日里头最讨厌的就是蛇了,他每日都叮嘱家里的下人在家里的四周撒下驱蛇粉。要是知道我孵出来一条蛇,肯定会用藤条抽我的。 (本章完) 第101章 寿衣 第101章寿衣 我不敢喊人,怕被人发现。我大着胆子,想要抓着蛇,把这蛇丢出去。然而,那蛇第一眼见到的人是我,它居然用蛇头蹭了蹭我,或许是因为这样,我决定把蛇留下来。 我把小蛇偷偷地藏在了我的房间里头,它很乖,平常都躲起来,只有我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才会出来,我把自己的吃食分给它,它与我同吃同住。渐渐的,他身上的褐色越来越浓了,头上那点红色开始往上长,像是一朵红色的小花。 一天夜里,原本在我床边酣睡的小蛇忽然弓直了身子,呈现攻击的状态,我被它惊醒了,从窗外望出去,一条巨大的白蟒瞪着绿色的蛇眸在望着我,似乎想要把我拆骨入腹。 我发出了一声惊叫声,眼前一黑,就这样昏倒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父亲和母亲着急地守在了我的身边,而我相处了许久的小蛇,却不见了踪影。我把我看到窗前有白蟒的事情告诉给了父亲知晓,父亲的脸色一变,叮嘱母亲好好照看我之后,就立即离开了。 我昏昏沉沉的,醒来又睡过去,期间,好像有人不停地朝着我身上喷洒符水,可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父亲的脸上一直带着焦急的表情,母亲则一直哭泣,我却很想念我的小蛇,不知道它这段时间可有吃食。 我再次陷入了梦里,梦里,小蛇再次出现了,它身上伤痕累累,它用头蹭了蹭我,然后头也不回地往远处游去,无论我怎么呼喊它,它都没有再回头。 很快,我的病好了,父亲和母亲松了一口气。但父亲的眉头却更皱了些,心底里藏了更多的事情了。 直到父亲行将就木,他把我唤到了跟前,他告诉我,趁着他还有一口气在,让我把他拉到那片树林里,他要还恩,他叮嘱我,从我开始,罗家每一代人都要在把气咽下去之前,去到树林里,这是罗家与鸡冠蛇定下的承诺。鸡冠蛇会保罗家平安,让罗家远离白蟒的复仇。 父亲将蟒服的秘密告诉给了我知晓,让我口述下去,这个秘密只能让罗家的下一任当家人知晓。 我拉着迟迟不愿意咽下气的父亲,去到了树林里。父亲让我放下他,然后立即离去,他不愿意我亲眼看着他,被鸡冠蛇吞进肚子里。 我含泪答应了他,却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我眼睁睁地看着水潭内忽然冒出来的鸡冠蛇,把父亲拖入了水潭内。我捂着嘴,死死不敢发出声响,我认得出来,那是我小时候养的那条小蛇。 那鸡冠蛇已长成了大蛇,足足有两米多长,一百多斤的父亲在它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它似乎发觉了我的存在,朝着我的方向点了点头后,就这样又消失在了水潭里…… ———— 被封念斩下鸡冠的鸡冠蛇,重重地落入了水潭底,很快,它也会如水潭内的那些白骨一样,化成蛇骨,永远浸没在水潭深处。 将鸡冠带回了罗家,封念脸色十分苍白,再与鸡冠蛇缠斗的时候,她的后背受了伤。 罗绵远见封念的模样,想要让人帮着她处理伤口,但被她拒绝了。她用利刃割开了鸡冠蛇的鸡冠,准备将鸡冠内的汁液滴入罗骏乐的双肩。 “这鸡冠蛇最毒的汁液就藏在鸡冠之中,你这是?”罗绵远见到封念的举动,脸上大惊,这样真的能救罗骏乐吗。 “要把他双肩的两条小鸡冠蛇逼出来,只能这么做,你闪开点,一会蛇出来后,别被咬到了。”封念望了罗绵远一眼,她知道不和罗绵远解释清楚,罗绵远是不会让她把鸡冠内的毒液滴在罗骏乐身上的。此时,天已经快要亮了。罗骏乐双肩的两条小蛇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再不快点,时间就来不及了! 罗绵远把心一横,退开了几步,任由封念把毒液滴入罗骏乐的双肩。 毒液一滴,罗骏乐发出一声痛呼声,他的双肩不停地抖动,两条小蛇忽地串了出来。但串出来后,两条小蛇居然大张着嘴,想要咬向封念,被封念直接一刀砍到七寸,很快就落在地上无法动弹。 罗绵远见状,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罗骏乐算是平安度过了。 窗外,天边的幕布被拉开,清晨迎来了新的一天。 罗绵远让人准备了早餐,请封念用过早餐后,他坐了下来。 他知道,封念救回了罗骏乐,他也要履行承诺,完成当初答应封念的事情。 “封家的事情,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黑嫁衣,其实和蟒服如出一致。”罗绵远将他从罗家先祖那里知道的关于封家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黑嫁衣,其实也和蟒服一样,是寿衣。”封念的双眸露出了嘲笑的目光,难怪嫁衣是黑色的,是让封家嫡女穿着这套嫁衣去死,所以这嫁衣也是寿衣。 “没错,封家嫡女,没有人能够逃得过,你,还是别回去了吧。”或许是因为封念出手救了罗骏乐,罗绵远居然出言相劝。 “那你可知道,封家的黑嫁衣出自谁人之手?” 罗绵远所在的罗家既然是做寿衣出身的,那么对于黑嫁衣应该也知道出处才对。 然而罗绵远的回答却让封念失望了,“没有,先祖之所以会制出蟒服,就是以黑嫁衣为范本,黑嫁衣上,是用灵蛇的蛇皮和鳞片为主;黑灵蛇在成年之后,鳞片会变成金色,衣袖口的珠片,就是灵蛇的鳞片。” 他取出一张泛黄的图纸,图纸上赫然就是封念曾经在梦里见过的那件黑嫁衣。 “这是先祖留下来的,当初他也是有幸见过一面,有些细节的地方可能并不是很准确,但是他知道的、告诉罗家子孙的也仅仅只有这么多。”罗绵远将那图纸送给了封念,他留着这图纸也没有用,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好,还有蟒服,我也要一同带走。”封念将黑嫁衣的图纸小心地收好,放了起来。 “放心,我不会食言,蟒服就放在木楼的夹层之中,你同我一起去取过来吧。”罗绵远将手的重量放在了拐杖之上,撑着拐杖站起了身。 ??明天又是周一了哎 ? ???? (本章完) 第102章 封家旁支 第102章封家旁支 罗绵远走在了前头,他还是带着封念直接来到了木楼的三楼。 打开原本放着假蟒服的房间,那件仿制的蟒服仍旧悬挂在衣架上。 “这蟒服做的很真,我都差点信了。”封念夸了一句,蟒服上的利齿,应该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那是骏乐做的,”罗绵远望了那仿制的蟒服一眼。不得不说,罗骏乐在绣制的手艺上,比罗家的其他人都略胜一筹。 他将悬挂着蟒服的衣架移开,露出了后方,后方的墙壁上,有一扇小门。他从小门内,取出了一个木制的盒子,盒子内蟒服整整齐齐地被叠放在其中。 封念伸手触碰了蟒服,一阵凉意从蟒服内传了过来。衣服上的确残存有一丝丝的怨气,但是这些怨气却不浓。 “你确定罗家的子嗣都是被白蟒所害?”蟒服上残留下的怨气,根本就不足以伤人。 “这些都是每一代罗家当家人口口相传下来的,”罗绵远其实也不是很确定,自从罗家与鸡冠蛇达成交易后,罗家的子嗣似乎仍旧不丰,但已经极少听到白蟒出现的事情。 封念把蟒服重新放回了木盒子内,有些可惜了,原本她以为这样久的蟒服,上面的怨气足够深的话,极有可能是一件大凶阴物,那就能够解决魏圳的事情了。现在看起来,蟒服上的怨气极少,可以说连阴物也算不上了。 “那我就把蟒服带走了。”她之所以还要带走蟒服,是出于两点,一是蟒服过于奇异,还是别随意流落在外头;二是既然蟒服是参照封家的黑嫁衣所制,说不定上面有什么线索。 ———— 带着蟒服回了尊城,封念睡了很长一段时间,在周镇的时候就没能够好好休息。 从睡梦中醒过来之后,她发现自己从周镇带回来的礼物已经被女鬼和两纸人给分装好了,紫砂茶壶是给魏爷爷的,砚台是给魏爷的,还有香婆婆和马叔。 剩下三条特色的女长裙,它们三人似乎不知道封念准备送给谁,也一同打包好了放在一旁。 封念朝着它们三挥了挥手,指了指那三条长裙,“这是给你们买的,你们自己挑吧。” 女鬼和两纸人没想到,它们也有礼物,高兴得围在一起讨论了。 待它们各自挑好之后,封念才取来火盆,将三条长裙分别烧在了火盆内,片刻之后,女鬼和两纸人就换上了那三条长裙。喜滋滋地围在一起讨论了。 下了楼,严升早已候在了楼下。今天,魏圳告诉她,一会去魏宅吃饭。 见封念手里提着很多东西,严升忙不迭地搭了把手,把东西都放在车上了,“封小姐,魏先生让我先送您回魏宅,他手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好,”封念弯腰坐进了车里。忽然突兀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按断电话后,封念的表情晴转阴了,“严助理,麻烦你跟魏老先生和魏爷说一声,抱歉,我有事情,今天就不过去了。车里头的礼物麻烦你带过去给他们;还有,我也给你准备了。” 她将情绪略微收敛了之后,脸上又挂上了笑容,只是这笑容很冷。旁人一看,都知道她心情十分不佳。 严升问了一句是否需要送封念,却被封念拒绝了。 他满心欢喜地从车里拿出封念给他带的礼物,一拆,发现居然是个民俗特色的女士手包。他轻叹了口气,女主人好像还不知道他一直忙于工作,连女朋友都没一个,不知道女主人帮不帮忙分配女朋友。 ———— 封家村。 封家祖宅,门外,停着几辆轿车。封念望了一眼后,便踏进了祖宅。曾经,这里也是她的家。 大厅内,李冬欣坐在了上座,封恒出坐在了下方,就连一向甚少露面的三叔封恒始也出现了。客座上,坐着封家的第三旁支。 封家一直以嫡支为尊,其他旁支或人数不多,或在尊城内做生意,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返回封家村。在外出做生意的人之中,就属封家第三旁支的人最为出色,他们的生意算是遍布了不少的地方,财富,也属他们最多。今日第三旁支的人忽然返回封家村,定是来者不善。 “封大哥已经走了多时,现在封家也是时候重新选个主事人出来了,否则封家村里头那么多人,要听谁的?”封家第三旁支现在是封淙伯在掌管,他比封念的祖父封自鑫小了八岁,精神矍铄,穿着一身蓝色的唐装。 李冬欣急匆匆地应承道,“你说的没错,自从我家老头子走了之后啊,也没空选出家主,现在是时候了,老二,你过来。” 封恒出一听到李冬欣喊自己,挺直了腰杆,立即起身走到了李冬欣的身旁。 “这就是老二啊,不错,老姐姐这是准备让老二继承封家家主的位子了?”封淙伯像是想要最终确认一般,一直逼着让李冬欣亲口说出实情。 “这是肯定的,现在封家嫡支,就属老二了,他也算是学了我家老头子的一些皮毛,也能担得起事情来。”在李冬欣的眼里,封恒出就是最适合的下一任封家家主人选。 封淙伯脸上露出了信以为真的表情,“那老二家的闺女是同意入天坑了?还有,家主仪式什么时候举行?我可好久没看到家主信物了,这次要好好开开眼界。” 他的话,让李冬欣和封恒出的脸色都大变,这分明就是有预谋的,还说什么是来封家叙旧的,他们根本就是来砸场子来的。 李冬欣原本就打算让封恒出继承封自鑫封家家主的位置,可是在封家内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封家家主的信物,所以才会拖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现在封淙伯的话更让他们无力招架。 在外头的封念将他们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脸上不禁露出了嗤笑,这李冬欣真的是没脑子,连封淙伯是来砸场子的都不知道。就凭她二儿子那个怂样子,能抵得上第三旁支几人?比身手,身手不行;比玄术,玄术更不行。 要不是封恒出给她打电话,说有人要动封家书楼,她才懒得过来。既然过来了,就勉为其难地看场戏吧,嗯,就是忘了带瓜子。 ??谢谢各位投票票和豆豆的小可爱 ? ???? (本章完) 第103章 自愿进天坑 第103章自愿进天坑 封恒始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封念,他伸手招呼了封念进来。 封念直接大步走了进来,就着封恒始隔壁的空位坐了下来。她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嗯,凉的。有些怀念魏宅那好喝的龙井茶了。 封淙伯只打量了封念一眼后,就将目光收了回来,一个二十岁的女娃娃而已,不成气候,他以为这估计是老二封恒出那宠着的女儿封真,否则也不会任由她出现在这里,他可听说过封恒出很宠爱封真,甚至为了封真的婚事,直接上魏家去讨婚约了。真是笑话,魏家那人家,也是这乡下女孩可以肖想的。 李冬欣咳嗽了几声,既是让她自己稳下来应对封淙伯,又是提醒封恒出不要慌了神,“这是自然的,到时候一定请封家各旁支来参加。” “那封真这姑娘可准备好了葬天坑了?封家可不能再受诅咒了啊。”封淙伯步步紧逼,他望了封念一眼,他就不信了,这女孩子会沉得住气。 封念却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她拿起手机在玩着小游戏。对着眼前发生的事情似乎完全不关心。反正说的人又不是自己。 封淙伯见状,皱了皱眉,难道说,他的算盘打错了,封恒出真的舍得让他的女儿葬天坑? 就在封淙伯私下观察封念的同时,李冬欣也在观察着封念的表情,她之所以让老二把封念喊回来,就是想拉封念下水,因为她知道,封家嫡支现在玄术修为最高的人就是封念了,如果能拉着封念站在他们这一边,胜过旁支的几率会大很多。就是完全没想到,这小妮子居然坐在一旁玩游戏!肯定是存心想要气死自己! 李冬欣和封恒出两人都没有接封淙伯的话,这让气氛顿时有些尴尬,但封淙伯可是在外头做了多年生意的人,对于这种小场面早已见怪不怪了,他加重了剂量,“要是孩子准备好了,就该备好黑嫁衣了,别到时候来不及。” 他的话,让封念停了停按着手机的手指,但很快恢复如常。她虽然仍旧在低头玩着手机,可思绪却翻飞,黑嫁衣?封淙伯知道黑嫁衣! 对于封家家主是谁,封念一点也不关心,她关心的是封淙伯知道黑嫁衣的事情。黑嫁衣的制作需要有黑灵蛇的蛇皮和鳞片,当初在山神庙的那条黑灵蛇,就被人活生生剥了蛇皮和鳞片。难道是封淙伯让人动的手? 李冬欣喝了一口凉水,将心里的怒意压下去了几分,“天坑的事情,我们嫡支自会安排妥当,就不劳你们旁支费心了。” “那可不行,虽然你们嫡支一直占着一个‘嫡’字,但封家村可是我们大家的,大家都姓封,如果嫡支没有女孩愿意葬天坑,我们旁支有啊。”封淙伯朝着一旁招了招手,一名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女孩站起了身子,走到了他的身旁。 “这是我老大家的女儿封如,她自愿进入天坑。” 封念依旧低着头玩着手机,不用看了,这场戏,封淙伯已经快要胜出了。一个没有家主信物,又没有女孩自愿葬天坑的嫡支,还有什么理由可以占住封家家主的位置。看来这封家祖宅,要换人住了。不过这一切和她没什么关系,她又不需要找房子搬。 李冬欣这是彻底明白过来了,封淙伯今天来,根本就是打着取替嫡支的主意来的,当初,封自鑫还在的时候,旁支的人不敢随意有所举动,但现在封自鑫一离开,旁支的人忙不迭就闯了出来。 封淙伯看话已说得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老姐姐,您看您是自己去封家其他叔伯父那里把这事情说清楚呢?还是我去说?” 封家村平常的大事小事都由封家家主做决断,但是封家村内有其他辈分高的叔伯父在,一旦封家家主出了意外无法断事,几位叔伯父就能够有话事权。 李冬欣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她根本就无力反驳封淙伯的话,一是她手头上的确没有代表家主身份的信物在,二是她根本就无法让封真去葬天坑,如果她真的这么做,老二一家子会恨死自己。 封淙伯的脸上挂上了胜利者的笑容,这一场,他赢了。 “哎,耽搁了这么久,我就先走了,要是老姐姐还想不定,那等过段时间,封家节庆的时候,我们在让叔伯父们决定吧。”他挥了挥手,示意跟着他来的人一起离开。反正用不了多久,封家祖宅就会是他囊中之物。他就不信,没了封自鑫的封家嫡支,还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不对,等他将家主拿到手,他们就不是嫡支了。 封淙伯带来的一名身穿白色衬衫的男子,在经过封念的时候,还特地多看了她几眼,然而封念毫不在意,注意力都在她手机上的小游戏里头了,她还差一丁点就可以过关了。 封淙伯等人走出封家祖宅后,回头望了祖宅一眼,脸上露出了嗤笑的表情,“现在里面那些,傻的傻、蠢的蠢,凭什么和我斗?”他的目的在封家家主,只要成为封家家主,那封家的名头就能够随他使用,他在尊城的生意定然能够更上一层楼。 “封先生,那名最后进来的女孩,是个玄术师。”身穿白色衬衫的男子开口说道,刚才经过那女孩身旁之时,发觉她有身上的灵力。 “文杰,封家嫡支就快散了,打从封自鑫死后,封家那几个就不成气候;再说了,我请你回来,就是防着封家其他人的玄术的,你该不会让我失望吧?”封淙伯重重地拍了拍男子的肩膀,这名身穿白色衬衫的男子名叫宋文杰,是他花了高价请回来的玄术师。 宋文杰只淡淡地应了一句是,便让开了位置。封淙伯上了停在祖宅外面的车辆。 封如望了落后几步的宋文杰一眼,也随着封淙伯的身后上了车辆。 封淙伯的车队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封家祖宅。 封家村内不少人打开了门,因为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壮观的车队进入封家村了,他们都在猜测,是不是城里的有钱人来请封家人办事来了。 (本章完) 第104章 三叔三婶 第104章三叔三婶 封淙伯等人走后,封念的游戏刚好晋级,她退了游戏,把手机放回兜里,准备站起身离去。 “站,站住,刚才,你为什么就不帮忙?”李冬欣的脸涨得通红,刚才她在封淙伯的面前,可把老脸都丢光了。她原先想着让老三一同在场能壮壮气势,可老三却是个闷葫芦,一句话也没说;把封念叫来了更好,干脆坐在一旁玩手机。这,这都是什么事啊。 “我为什么要帮忙?你给钱请我帮忙了?”封念本就心情不大好,本来就是要去魏宅吃大餐的,被封恒出一个电话骗过来封家。她凭什么出手帮忙。李冬欣想要找免费劳动力,做梦去吧。 “你——”李冬欣只来得及吐出这个字,整个身子就往后仰去,身子往后仰的时候,她的手还指着封念的方向。 封恒出和封恒始两人急忙扶住了李冬欣,一个忙着掐人中,一个忙着擦药油。 封念直接端起桌上那杯冷水,直接朝着李冬欣的脸上泼了过去。 李冬欣忽地一声清醒过来,“你这是不孝。”脸上还残留着冷水,额头上原本梳得整齐的头发都被沾湿了。 封念嘴角浮起了一个戏谑的弧度,李冬欣晕过去的时候,她就知道是假的了,左不过就是想要讹诈自己出手帮忙对付旁支的人而已,这样的伎俩也拿出来使。而且她和李冬欣等人早就没有关系了,她才懒得出手。 她忽然有些同情祖父,听说当年是祖父的父亲做主让祖父娶了这人的,说是李冬欣的八字好,旺封家。现在看来,说不定当年是算错了吧。 “我这可是担心您,您怎么说也是这家里头辈分最大的人了。”说完这话,她径直往外走去,她要去书楼看看。 封家书楼。 封念拿钥匙打开了书楼的大门。 书楼内依旧安静,看样子,封家的人的确没有到书楼来。 这次,封念在三楼停下了脚步。 三楼的门上设置有阵法,这些阵法是每一代封家家主亲自设置的,最后一道阵法,就是她的祖父封自鑫所设。在书楼的三楼之所以设置下重重阵法,是因为里头摆放着封家的阴物。这些阴物,必须妥善使用,更不能随意流出。 书楼内的事情,封自鑫告诉过封念,所以她知道阴物就藏在书楼三楼。她本就不准备动这个地方,可刚封淙伯的到来,让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她用灵力探了一番后,发现门上的阵法依旧如故,没有被人触碰的迹象。她松了一口气,看来三楼内存放着的封家阴物没有人动过。但余昧强手里那枚印章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祖父在世的时候,给出去的? 忽然,她左手的手镯隐隐透出丝丝的紫气,那些紫气环绕在了阵法上面。她伸出手,发现自己竟然能够自由进出三楼存放封家阴物的地方。 进入房间后,一阵阵冷意迎面扑了过来。房内摆放着一排排梨花木制成的架子,就像是外头的大书架。只是书架上摆放的不是书籍,而是一个个黑色的盒子。每个盒子的上方,都有一张黄色的符咒贴着。不用问,这些盒子内都是封家所得的阴物。 然而,此时封念在意的,却不是这整整一房间内的阴物,而是她为何能够通过封家各任家主设下的阵法。她抬起手盯着手上戴着的淡紫色手镯,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想。 书楼外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眯了眯双眸,走下了书楼的楼梯。 正在锁上书楼外面的锁头之时,三叔封恒始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念,我以为你走了,匆忙赶了过来。” “三叔,我是快走了,您有事?”封念望了封恒始一眼。封恒始真的如他所言,赶路赶得有些急,额头上已经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你怪三叔吗?”封恒始叹了口气,他以为封念已经不愿意喊他一声“三叔”了。 封念知道,封恒始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被赶离封家的事情。 “当时,您和三婶在外地求医,更何况,这里头也有祖母的意思,您就算在,也阻止不了。”说实话,她反倒有些感谢李冬欣和封恒出当初赶她离开封家,最起码现在封家的旁支跳出来作妖,她不用花费精神纠缠在其中。 虽然封念说并不怪他,但封恒始的眼里依旧带着愧疚,“去看看你三婶吧,她一直在念叨你。” 随着封恒始往祖宅的西北侧走去,片刻后,就看到了他和妻子谢洁薇的住处。 封恒始在封家三兄弟里面排行老幺,却最少被人关注。祖父封自鑫一直将玄术尽数传给了封念的父亲封恒行,祖母李冬欣则看重老二封恒出一家,所以三叔一家一直默默无闻。而三叔两夫妻膝下没有儿女,两人就在这西北侧偏居一隅。 其实,封恒始和谢洁薇曾经怀过一个孩子,只是当年那孩子已经满了八个月,却无端端掉了,听闻是个女孩子。从那个时候起,谢洁薇的身子就一直不好,封恒始会时不时带着她去外地求医。封家其他人早已见怪不怪了。因为从封恒欣没有葬天坑开始,封家就没有子嗣顺利出生过。封家众人归结为这个原因,三叔夫妇更为其他人所淡忘。 “小念。”见到封念的到来,谢洁薇高兴地拉住了她的手。 从前,父亲离世,母亲离开后,在这个家里头,除了祖父给的温暖以外,三叔三婶也给了她不少的照顾。或许是因为三婶未顺利出生的孩子也是女孩,所以谢洁薇对封念格外亲切,时不时给封念送个衣裳或者头饰。 “屋里头药味重,我就不请你进去了。”谢洁薇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的血色,她拉着封念坐在了外头,问了她关于日常的事情。 封念笑着和谢洁薇聊了一会家常,见外头风大,便借口她还有事情要处理,让封恒始带着谢洁薇进屋里休息。 刚踏出封家祖宅,她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准备踏入祖宅的大门。“魏爷?” 见到封念后,魏圳脸上焦急的表情缓和了下来。收到严升的消息,他再一次丢下所有的魏氏高层,从公司里头赶了过来。 (本章完) 第105章 合适 第105章合适 封念还是第一次看到魏圳急匆匆的样子,这是因为她的缘故吗?她的心头微悸。 “走吧,回家吃饭,饿了。”魏圳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闲适,恍如刚刚那有些匆忙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 魏宅的大门因魏圳的车返回而打开。 餐厅内,魏聪的双眼闪着扑闪扑闪的泪花,起因就在于他实在太饿了,伸手拿了个鸡腿,被魏规昌凶了一顿,说他不懂事,怎么能没等魏圳和封念到家就先吃饭呢。他明白了,他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吃完饭他要离家出走。不过他转念一想,不对,他好像连离家出走的车费也没有。这一想,就把他的念头打消了。 餐桌上,早已摆满了封念爱吃的菜肴,正冒着热气。 和封家的不同,这里总会有她的位置。 吃过午餐后,封念考虑了一会,还是决定与魏圳开门见山地谈一谈。 “魏爷,聊几句?” 魏圳率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左手搭在了沙发的靠枕上,右手指了指他身旁的位置,示意封念坐下。 “我之所以今天回去封家,是因为封家内有嫡女需要葬天坑一说。”她的语气平淡,就像是在描述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然而明明她已然决定要查清楚真相,一旦入局,就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你去周镇,也是去找线索的?”魏圳若有所思地开口。 “对,魏爷,如果您觉得封家的事情有些棘手,可以取消婚约的。”封念是一个不喜麻烦的人,但也是一个不喜欢把麻烦留给别人的人。 “我可能活不过二十八岁,你又可能被葬天坑,这不刚合适?”魏圳微微眯着眼睛,露出了倦懒的神情,似乎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算不上是麻烦。 合适啊!魏圳的话,让封念心里有只小鹿在撞,怎么每次见到魏圳她都好像有些高兴、有些欣喜,还有些心动。也好像似乎天大的事情对于魏圳来说,他都能面不改色。 封念短暂的安静,让周遭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你送的砚台,我很喜欢。”魏圳说的是,封念从周镇带回来、送给他的礼物。 从魏宅回来,屋里那女鬼和两纸人聚在一起讨论粉底液。 封念很想说一句,你们三的脸色已经够白了,不用上粉底液了。想想还是算了,还是别打断它们的兴趣了,否则女鬼又该把屋里的地板擦得发亮,两纸人又该时不时地在屋里蹦跶了。 坐下后,她抬起了左手,左手上的手镯闪着淡淡的紫光。 封家每一任家主都必须从上一任家主手里接过封家信物之后,得到信物的认可,才能名正言顺地成为下一任封家家主,身上被留下家主标记。只是自从祖父封自鑫离世之后,家主信物就不见了踪影。没有人知道家主信物到底是什么样子。难道说——她心里头的猜想越来越清晰。 ———— 夜色渐浓,黑暗中,响起两人交谈的声音。 “文杰,真的只要我祖父能成为家主,我就不用葬天坑吗?不是说——” 封如的话还没有说完,下半句话就被宋文杰的手指抚上了嘴唇,咽了下去。 “你不信我?”宋文杰那略带迷人的语气在封如的耳畔响起。 封如的手环上了宋文杰的脖子,略显娇嗔地开腔,“当然不是,只是我祖父能成功吗?” 她担心也害怕,祖父在生意场上的狠辣劲,她不是没见过,她是家里最大的孙子辈,又是女孩,她也不想进天坑,可她却无法说个“不”字。她知道,祖父私底下向她父亲承诺过,只要她自愿进天坑,替第三旁支谋回嫡支,那祖父百年之后所有的一切,就都是他们一房所有。这样大的承诺,就连她的亲生父亲,也跑到她面前来劝说她。 “封家嫡支,早已今日不同往日了,自从封自鑫那老家伙死后,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撑得起大局。”宋文杰语气里带着不屑。 众所周知,封自鑫最看重他的大儿子封恒行,可惜几年前封恒行就死了,封家的老二和老三根本就不是玄术师的料,别说撑起整个封家,就说是单纯地撑门面也做不到。 “等你祖父掌握了封家之后,我会告诉他,让你进天坑,不但不能让封家平安无事,还会让封家染上厄运,你就放心吧。”宋文杰捏了捏封如的鼻子,两人的举止亲昵。 封如顺势倒在了宋文杰的怀里。在宋文杰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里透出了算计的光芒。 ———— 封淙伯自从回了一趟封家祖宅,向李冬欣等人宣布会争夺封家家主的位置后,便开始在封家村里给其他人送东西,美其名曰回馈封家村。他还给封家村叔父伯们送去了不少的礼物。 这一波举动,让封家村内不少人都对他产生了好感,也把李冬欣气得够呛。她和封恒出一家子把封家祖宅都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能够找到封家信物。 “妈,老爷子到底有没有告诉你,封家信物到底长什么样子?”封恒出气喘吁吁地问。他们找了两天,虽然知道是要找封家家主信物,可他们完全都不知道究竟信物长什么样子,说不定他们坐着的椅子、踩着的青石砖都可能是家主信物。 李冬欣也累得够呛,猛灌了一杯凉水下肚后,才气冲冲地答道,“死老头子什么都没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就只知道顾着老大家…”她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转身望着封恒出,“你说封念那死丫头知不知道信物在哪里?那时候老头子咽气的时候,可是把她叫过去了。” “不可能吧,那时候我们都在场,也没听到老爷子跟她说了什么特别的话;老爷子死后,我们不就立刻把她赶出去了,她就拿了两身衣服,其他都没拿。”封恒出摆了摆手,他可亲眼见过他大侄女的厉害,当着众人的面、脸不红心不跳地把一条长了人脸的蜈蚣给捏死了。 看着李冬欣算计的眼光,他可不敢去问大侄女封家信物的下落,说不定那大侄女心情一不好,随手给他丢过来一条蜈蚣什么的,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本章完) 第106章 砸书楼 第106章砸书楼 李冬欣全然没有注意到封恒出那害怕的小眼神,脸上的算计又深了几分,“不管那死丫头知不知道封家信物在哪里,我都要逼得她站在我们这边,一起对付封淙伯,封家家主的位置,一定是你的。” 封恒出只好默默地在心里头给李冬欣点了几根蜡烛,他那大侄女,可从没有把李冬欣和他们几个长辈放在眼里,就连鬼都不敢惹她,这李冬欣凭什么认为,就一定能够逼她呢。 翌日清晨,封恒出一大早就被李冬欣吵醒了。 李冬欣指了指杂物房内的一把大斧头,示意封恒出扛上斧头和她走。 封恒出抓了抓他的头发,打了长长一个哈欠,“妈,煤气炉又没坏,干嘛要上山砍柴火?” “谁跟你说要去砍柴火?你是没睡醒啊,去把书楼门口那把锁头给我砸了。”李冬欣重重地拍了一下封恒出的脑袋,她怎么就生出了这种没脑子的儿子,亏她还想让老二当家主呢。 封恒出这下子彻底清醒了,原来他妈还是没有放弃要招惹大侄女的念头啊,他往后退了几步,“妈,我昨天搬砖头的时候闪了腰,今天怕是扛不动斧头。”他要是真的敢去砸书楼的门锁,大侄女绝对敢把他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妈,我去,不就砸把门锁嘛。”封恒出的媳妇彭清美从屋里头走了出来。 李冬欣带着彭清美两人气势昂扬地往书楼而去。 封恒出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下好了,真捅马蜂窝了。 迷迷糊糊中,封念“忽地”一声坐直了身子。 吓得在看时尚杂志的女鬼和两纸人赶忙来到她身旁。女鬼还伸出冰冷的手指搓了搓封念的面颊。 封念伸手拍开了女鬼的手指,“怪冷的,别搓了。”她掀开被子,将运动服往身上一套,转身对两纸人说道,“去让马叔到封家村找我。” 两纸人立即蹦跶着往隔壁去了。 有人在砸书楼,那天她离开封家书楼的时候,特地在门口设了个阵法,只要一旦有人触碰,她立即能够感知。 封念赶到书楼的时候,李冬欣和彭清美两人就这样坐在了书楼大门口,旁边还放着一把斧头。她们两人轮流挥着斧头,都没能够把门锁砸开,这门锁是什么牌子的,怎么那么坚硬,把她们累的瘫在了地上。 她脸上露出了戏谑的笑容,“我记得我说过,让你们别碰书楼的?” 李冬欣昂着头,如同一只斗志昂扬的大公鸡,挺着脖子回答道,“谁叫你不帮忙对付封淙伯?我就砸了这书楼。” 她话一说完,只见一只纸扎的大公鸡扑腾着翅膀,用鸡嘴啄着她,李冬欣被啄了几下,疼得在地上打滚。 彭清美觉着封念的眼神有些恐怖,就像在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她们两人一样。她忽然明白了过来,她家那死鬼不是搬砖头闪到腰,而是根本就不敢得罪这封念啊。她只好打起笑容,解释着,“封念侄女啊,你别误会,是妈以为里面脏了,想帮你打扫。” “封念,你不孝啊,居然用公鸡啄我,我可是你祖母。”李冬欣那哀嚎声就没有停下来过,似乎就想要把四周围的邻居喊过来看一样。 老马实在看不过眼,开口说道,“祖母?有人祖母把孙女赶出家门?有人祖母说孙女八字不好?”那纸扎的公鸡是老马特地带过来的,就为了给封念出口气。 封恒始早被书楼外的吵闹声引得过来了,就连平日里极少踏出屋子的谢洁薇也来了。他们看情况就知道,李冬欣这是又在无理取闹了。 封恒出则远远躲着,不敢靠前一步,看吧,他就说了不能去惹封念,他妈偏不信,这下好了,被公鸡给啄了。 封恒始见他二哥完全没有想要替李冬欣说话的意思,只好出言,“小念,你祖母年纪大,差不多了吧?” 封念淡淡地说道,“这公鸡是守着书楼的,只要不靠近,它不会伤人。” 封恒始这才示意二哥封恒出两人一起搀扶着李冬欣往远离书楼的方向走去,说也奇怪,只要一远离书楼,那只公鸡就不追着李冬欣啄了,而是直接闭着眼睛窝在了书楼门前。 李冬欣恶狠狠地瞪了封念一眼,“居然放鸡啄我,你——” “怎么那么热闹啊,前头都没人。”封淙伯又带着人来到了祖宅,但因为封家人都到这书楼来了,所以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明晃晃地带着人来到了喧闹的书楼。 他看了李冬欣一眼,忽地笑出了声音,“哎老姐姐,你是去抓鸡了吗,怎么头发都成了个鸡窝了,哈哈哈。” 不得不说,封淙伯还真的调侃对了,刚才李冬欣真的和鸡搏斗过。 封恒始不得不开口请了封淙伯等人去前头稍坐,因为李冬欣需要时间修整一下。 彭清美在封恒出的示意下,带着李冬欣去梳洗。封恒出和封恒始两人则先带着封淙伯等人往前头而去。 忽然,后院内跑出一人,指着封如的肚子说道,“哈哈哈,怀阴胎,生阴娃,厄运来。哈哈哈。” 封念认得出来,那忽然跑出来的人,就是她神志不清的姑姑,封恒欣。 封恒欣的怀里抱着一个破旧的洋娃娃,头发齐肩长,身上的衣裳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洗衣液香味,看样子,平日里都有人好好照看她,只是不知道为何今天她突然跑了出来。 封恒始上前拽着封恒欣,“小欣,我们回去吧,哥给你找好吃的。” 平日里,只要一说到吃的,封恒欣都会笑着跟着他们走,但是这一次却没有。她挣脱开封恒始,又跑到了封如的面前,指着她的腹部笑嘻嘻地喊,“里面有阴胎。” 封如被封恒欣疯疯癫癫的样子给唬住了,无意识间往宋文杰的背后躲去。 封淙伯也注意到了封如无意间的举动,他大孙女什么时候和宋文杰交好了?他还注意到了,封如竟然用手护着她的腹部。他瞥了一眼疯疯癫癫的封恒欣,难道这疯婆子说的都是真的。 为了尽早确认封恒欣所说的话,封淙伯没有心思再在封家祖宅待下去了,找了个借口就匆匆离开。 ??歪,有票票和豆豆吗?兴奋滴搓手手 ? ???? (本章完) 第107章 怀了 第107章怀了 封淙伯等人从封家祖宅离开后,封念和老马也没有继续在封家逗留。他们返回了租住的房子。 “我在封如身上下的纸人,被发现了。”老马一脸沮丧地说道,他发现他的纸人没了讯息,不用问,就是被人看出来了。 从封恒欣指着封如说她怀着阴胎的时候,封念就觉着有些不对劲,她私底下让老马放出几个纸人跟着他们,却不曾想到,纸人居然被人发现了。 “马叔,随他们去吧,他们身旁有玄术师在,我们就别暴露了。”封念示意老马不用放在心上。 看来这些年,封淙伯带着封家第三旁支的人外出做生意,虽然没有在碰玄术上的事情,可他应该是花了高薪,请了玄术师从旁协助。如果她没猜错,那名穿着白衬衫的男子,就是他高薪请来的玄术师。其实她在意的是姑姑封恒欣所说的那些话,封如难道真的怀上阴胎了? ————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封淙伯气得砸碎了一个青花瓷杯子,碎片落在了跪着的封如面前。 飞溅的瓷片割伤了封如的皮肤,但她依旧紧闭着嘴唇,不发一言。 一回到家里,封淙伯就喊来了医生,让他们给封如检查。很快,结果就出来了,封如怀孕了,两个月左右。 封淙伯气得并不是封如未婚先孕,而是她一旦与人有染,就不能成为葬天坑的人选。他可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老大一房将这女儿推出来,现在不竹篮打水一场空嘛,怎能不气。要是李冬欣等人知道封如无法进天坑,那他的力气都白费了。 “封老先生,封小姐的事情只要没有人说出去,事情还有转机。”宋文杰不顾保镖的阻拦,从门外闯了进来。 封淙伯只淡淡地望了宋文杰一眼,没有说话。 宋文杰知道,封淙伯这是听进去了一些,他继续说道,“封家嫡支,已经没有人能与您作对了,封如小姐进不进天坑,没人敢提出异议的。” 宋文杰的话落下之后,封淙伯半眯着双眼,脑里不停地思考着他的话。 的确,从这几次来看,封家嫡支在封自鑫死后,早就如同一盘散沙,李冬欣根本就撑不起场面,更别说她那两儿子了。他不是没猜过封如和宋文杰的关系,他们俩的关系早就昭然若揭了,封如那下意识的表现,就是最好的说明。他之所以现下没有撕破脸皮,就是因为宋文杰的玄术不低,他从玄术家族出身,自是知道玄术的可怕。得罪一个玄术师,你永远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你。 “起来吧,这段时间,给我好好呆在家里头,哪里也不许去。”封淙伯权衡再三后,还是决定给宋文杰一个薄面,既然他和封如有染已经是事实了,自己再追究下去也没用,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宋文杰真心实意地为他效忠。再说了,他还有其他孙女,这个不行,就重新挑一个。 他挥了挥手,让封如下去了。 宋文杰知道,封淙伯这是听进去自己的话了,没有继续说什么,他也离开了。 ———— 夜,静悄悄的。窗沿上挂上了一层薄薄的冷霜。 “文杰,今天可吓死我了。”封如紧紧地环着宋文杰的脖子,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的。”宋文杰轻轻地拍了拍封如的脊背,一脸的温柔如水。 封如只顾着将脸埋在宋文杰的怀里,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宋文杰眼里那厌恶的目光。他和封如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封如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样的人,天坑是不会要的。要不是因为封如是封家人,自己才不会费劲力气与她纠缠。 他将目光投向了封如的腹部,现在阴胎已经种下,只待瓜熟蒂落之时。 阴胎落地之后,就是阴娃。只要阴娃落地,他就会带走封如生下的阴娃,阴娃可比其他的邪祟厉害多了,只要好好控制,其他玄术师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再者,只要他帮助封淙伯顺利成为封家家主,那么封家原本的阴物就都是自己的了。 盘算着美好的未来,宋文杰就这么抱着封如沉沉地睡了过去。 ———— 为了让封家的其他叔伯父相信封如是自愿进天坑的,封淙伯还是不得不带着封如去封家村内闲晃。 “祖父,我累了,能不能歇一歇啊?”封如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今天陪着封淙伯走了几家人,脸上笑得都快僵硬了。再加上她刚怀孕不久,胎像不稳,根本就不能太过劳累。 封淙伯望了封如一眼,道了一句“麻烦”后,便示意司机将车停下,暂做休息。他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下,封如还是不能露出破绽的,等他当选家主后,随意找个借口让封如跟着宋文杰走就是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他们停车歇息的地方,就在封家祖宅的后门外。 封如实在憋不住了,便去了车下狂吐了起来,刚才忍着孕吐忍得辛苦,现在终于可以吐出来了。 听着封如的呕吐声,封淙伯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也真不知道老大家是怎么教女儿的,就这样轻易把自己给出去了。 “嘻嘻,生阴娃。”封恒欣一下子就出现在了封如的面前,吓了她一大跳。 封如往后退了几步,却没想到,穿着高跟鞋的她居然崴了脚。她只能坐在地上大喊,“你滚开。” 但封恒欣丝毫没有在意封如对她的态度,而是轻轻伸手抚上了封如的腹部,“快出来了,阴娃就要出来了。” 封如脱下她的高跟鞋,朝着封恒欣狠狠地砸了过去,随后想要快步跑回了封淙伯所在的车里。但没有想到的是,封如脚下一滑,居然落下了山崖,惨叫声响彻天际。 封淙伯在听到封如的惨叫声后,便敢到了山崖边,但是从山崖上望下去,封如似乎被挂在了一棵大树上,他匆忙打电话喊来了其他人,让人将封如从山崖旁的那棵大树上带了上来,送去了医院。 封恒欣就这么望着封淙伯等人手忙脚乱地抬走封如,坐在冰冷的地上,嘴里咬着一根稻草,笑嘻嘻地说,“快出来了,嘻嘻。” (本章完) 第108章 棺材异常 第108章棺材异常 据传,封如在被送到医院进行抢救,但最终因为伤势过重没有抢救过来。 封淙伯露出了十分伤心的表情,背地里又在算计着要重新挑选哪一名孙女成为进天坑的人选。只有宋文杰露出来伤心欲绝的情绪,可他心疼的却是封如腹里头那未出生的阴胎。 封如就这样匆匆被封淙伯命人给收敛了尸身,安置在了匆忙买来的棺材里。 可就在封如被安置在棺材内后的几天时间里,怪事一件接着一件。 首先,原本装着封如的棺材每天晚上会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就好像有人在啃着脆骨的声音;其次,每晚夜深人静的时候,棺材内总会响起类似婴孩的啼哭声,但守着棺材的人都认为是附近的猫在叫春,接连几夜都是如此,他们害怕了,开始觉得是有邪祟缠上了。 除了封如的棺材发生异常之外,封淙伯的生意也一落千丈,几宗原本已经胜券在握的生意,就这样出现了变故,他赔了不少的资金,资金链开始断裂。 思来想去,他喊来了宋文杰,“文杰啊,我知道封如走后,你伤心,但现在家里头出了事情,你不能一天到晚都只顾着陪在封如的身边;快帮忙想想破解的方法。” 自从守着封如棺材的人说,棺材内每晚会发出类似婴孩的啼哭声后,宋文杰便提出他要每晚都守着封如的棺材,直至封如下葬的日子。封淙伯也由着他去,其他人巴不得能够不守着封如那诡异的棺材,自是没有不应承的。 宋文杰身上带着一股酸臭味,下巴都是胡渣,双眼通红,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丢了魂。听完封淙伯的话,他没有多言,拿出他随身携带的小罗盘,在封淙伯的办公室内走了一圈后,发现他手里的罗盘十分正常,便开口说道,“封老先生,您的生意很正常,没有人动手脚。” 宋文杰的话让封淙伯心里头十分不舒坦,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怎么可能没有人动手脚?如果没有,我的生意怎么会一落千丈!” “既然封老先生不相信我,那就另请高明吧。”丢下这话,宋文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魏氏集团。 严升拿着近期的报表在向魏圳做着报告。 “魏先生,有关封淙伯的生意,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都彻底给断了。” 魏圳似乎还有些不满意,他点燃了一根香烟,抽了一口后道,“记得让魏氏旗下的银行催促他立即还款,不能给他任何延期。” 严升如小鸡啄米般地点了点头。他发誓,他绝对要认真了解未来老板娘的喜好,千万不能得罪老板娘,得罪了老板娘,可比得罪了老板更加恐怖。 “哎,我说那姓封的怎么得罪你了?你下了那么大的狠手。”陈宇川一推开门,就听到了魏圳吩咐严升不要留手的话。 魏圳将香烟按灭在了烟灰缸里头,他抬起头,略微沙哑的嗓音道,“我记得,陈氏好像和封淙伯属下的建筑公司有往来?” 陈宇川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行,魏爷,我知道了,这就叫人把他建筑公司的工程停了。” 他明白了,封淙伯看来不是得罪魏圳了,而是得罪了魏圳那小未婚妻,他早该想到啊,都姓封,除了惹了魏圳的未婚妻,还能是什么事。 ———— 几个小时候,封淙伯气得摔了自己的手机,他名下所有的资金链,都在短短的几天内全都断裂了。 他气冲冲地回了家,立即吩咐人把宋文杰丢出去门外,一个不能帮他的玄术师,还留着干什么。 宋文杰被几个保镖抬离封如的棺材时,大喊大叫,声称如果没有他在,封如绝对无法下葬,封淙伯及其子孙后代更会厄运连连。但是封淙伯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挥了挥手,示意保镖立即把宋文杰丢出去。 封淙伯又找人私下寻找玄术师,这几年,他们封家旁支的人几乎都没有碰过玄术,但是他知道,封家村是以玄术为重,他身旁没有一个懂行的玄术师在还真的是不行。 而且封如会在三天后下葬,按照他们家里的传统,横死的人起码要停尸满七天后才能下葬,宋文杰守了封如四天,他要找个白事先生帮忙,先把封如下葬了再说,不然一大具棺材停放在家里头,也晦气得很。 ———— 封念正准备吃午饭的时候,两纸人姐妹就从窗户外把纸人头齐齐地伸了进来,口水都已经滴到地板上了。 女鬼嫌弃地指了指地板,示意地板她刚擦干净,让两纸人一会负责把地板重新擦一遍。 “怎么那么没规矩?”老马见到自己两女儿那贪吃的样子,不禁出声责备。 “马叔,由着它们去吧,厨房里头给你们准备了东西,让女鬼给你们拿去。”封念知道,老马不会无端端地带着两纸人过来蹭吃,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念,前天封淙伯的管家,让人来我的店订了一批纸扎用品,”老马将封淙伯管家来定东西的事情告诉给了封念知晓,“但是,他居然请了甲马街的白事先生老吴去替封如准备下葬的事情。” 封淙伯在甲马街定制纸扎用品给封如,这不奇怪,奇怪的是,为何他身边明明有宋文杰在,还需要找其他的白事先生替封如准备下葬的事情? “我旁敲侧击过,封淙伯那管家说,宋文杰被封淙伯赶走了,说是没有出手帮忙,导致封淙伯家里头的生意一落千丈,而且封如下葬的时间又紧,这才不得已在甲马街寻找白事先生。”老马抓了抓头发,他的纸扎手艺在甲马街数二没人数一,可是想东西方面,就远远比不上封念了。 “那老吴答应了?”封念蹙了蹙眉,这件事情怎么看都不简单。 按照常理来说,如果真的要找白事先生,就该在死者第一天离世的时候就找好白事先生,而不是等到临临快要下葬的时候,才急着找白事先生。无论怎么看,这件事情处处透着诡异。 “哎,你还不知道老吴那个人,见钱眼开,立即就答应了,还立刻就跟着去封家看看了。”老马一提及老吴那贪钱的样子,就巴不得骂上几句。 (本章完) 第109章 婴孩啼哭 第109章婴孩啼哭 “马叔,你什么时候送纸扎祭品去封家?”封念想了想之后,还是觉得要去看一看。上次,封恒欣就曾经指着封如的腹部说她怀了阴胎,短短的时间,封如就掉下山崖丧了性命。紧接着,宋文杰又被封淙伯赶了出来。 “后天,”老马把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后天我和你一起去,”封念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然而翌日清晨,老马又给封念带来了甲马街那白事先生老吴喝醉酒时说的几句话。 那白事先生老吴名叫吴川,家里头一直是做白事生意的,也就是替人招魂、送葬之类的事情,对风水上的事情也懂得一些。 老吴说,那日他跟着封淙伯的管家去到封家后,封淙伯家里头那个大啊,可是连着走了好久才走到了停放封如棺木的地方。 封淙伯在后方的偏远院子里头随意搭了个棚子,简单地布置成了封如的灵堂。 “可怜那封如啊,才二十岁出头,居然封家也不舍得给她买具好一点的棺材,我可看到了哎,棺材周围都是木屑。”老吴喝得有些醉醺醺的,想也不想地就把他看到的都说了出来。 封念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就算封淙伯对封如有多不看好,最起码还是会让人给她备好一具上好的棺材,一是为了向封家村的其他叔伯父交代,封如怎么说也是自愿进天坑的人,封家的叔伯父是不允许对她刻薄;二是从面子上,为了说明他是个疼爱孙女的好祖父。难道说,那棺材里出了什么问题。 “你知道,老吴是灌几口黄汤就满嘴跑火车的人,但这次,我觉得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封淙伯的管家说,起初的时候,封如的棺材里头深夜里会传出婴孩的啼哭声。” 老马的神情十分严肃,他知道,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封如极有可能是起尸了。如果真的是起尸,凭老吴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就对付不了。还会白白搭上一条命,但老吴见到封淙伯给的酬金那么多,绝不会半途退出。 “马叔,我怀疑不一定是封如起尸了;如果是起尸,不可能困在棺材内这么久。”封念分析了一会,现在封如那具棺材肯定有问题,重点是,他们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不管了,马叔下午你就把他们给封如定的纸扎祭品送过去,我也一起去看看。”封念现如今也不能确定棺材内到底是什么,唯有亲眼所见,才能知道真相。 老马点了点头,随即拿出手机,告知封淙伯的管家,下午他会把纸扎祭品送过去封家。 ———— 当老马开着他那辆货车,车上载着满满的纸扎祭品来到封淙伯的住宅后,门口守着的人并没有拦着他们,而是顺利放行了,一大早,管家就交代了一会有人给封如小姐送纸扎祭品过来。 封念戴着一顶鸭舌帽,紧紧地跟在老马的身后,管家见纸扎祭品有点多,还喊来了其他几个人,让他们帮忙从老马的货车上把纸扎祭品卸下来。 管家带着老马去前头结账。趁着其他人不备,封念往后院的方向溜去,她要去看一看安置封如的那具棺材。 可当她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前头在喊,“着火了”。只见一阵阵浓浓的黑烟,从前头不停地冒出,而且冒出黑烟的地方不止一个,看情况好像有四个地方。这是有人故意放的火? 然而,就在封念抬头望着浓烟的时候,一阵怪异的气息一闪而过,她没有迟疑,立即转身追了上去。前方,有个穿着白色衬衫的人,肩膀上抬着一席草席,草席的下方是个人形状的物体。 几个跳跃,封念拦在了那人的前面。 “宋大师,怎么,来偷尸体啊?”封念认得出来,那人就是宋文杰,不用问,他肩膀上扛着的,应该就是封如的尸身。 此时的宋文杰应该是几天没有梳洗了,身上的酸臭味方圆十里都闻到了,身上的白衬衫早已泛黄,这让封念捏了捏鼻子,嗯,那股酸臭味真酸爽。 “小丫头,不想死就让开!”宋文杰虽然邋遢,但他那眼神却丝毫未减狠恶,似乎要是有人敢拦住他的去路,他就会灭了那人。 “我是不想死,但我,也不会让。”话音一落,封念就直接攻了上去。不用问,封如的尸首肯定有问题,否则宋文杰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想法设法溜到封家来偷尸体。 宋文杰虽然扛着封如的尸体,但他的行动没有半点迟疑,他一边躲避着封念的攻击,一边观察着退路。他好不容易才等到今天,决不能让这小丫头坏了他的好事。 封念的双眸沉了沉,宋文杰的身手并不弱,能够扛着封如,还接连躲过她的几次攻击。 “啊——”此时,宋文杰的惨叫声响了起来。 草席内有东西在动,而且还咬住了宋文杰扛着封如的右肩,血,一点一滴地从宋文杰的右肩滑落,染红了他泛黄的衬衫。 封念定睛一看,咬着宋文杰的,并不是封如,而是封如的肚子! 糟了,她的脑海里头只冒出了这两个字。 四周的火势并不大,刚才宋文杰为了引走这宅子里头的其他人,用了稻草着火的方法,黑烟看起来浓,实际上并不大,所以封家的人很快就将火头扑灭。他们听到院子里头的吵杂声,也赶着到来。他们看到宋文杰居然潜到院子里,还准备扛走封如的尸身,便立即围了上来。 “马叔,让他们走,快。”封念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不要靠近宋文杰。 可是那些人根本就不听封念的话,已经有几个大胆的人持着木棍走上前去,想要扯下宋文杰肩上上的草席。只是他的手刚一碰到草席,就被狠狠地咬下。 老马顾不得其他了,立即上前拖走了那名被咬住手的人。只见那人的手整个手掌都没了,只剩下一截鲜红的,翻着白肉的手臂,骨头隐隐若现。 “手,我的手,”那人望着自己光秃秃的手臂,就这样晕倒了过去。 “噗通”一声,草席内有东西落了地,发出了“哇”的一声、响亮的啼哭声。 (本章完) 第110章 落地 第110章落地 婴孩的啼哭声很响,震耳欲聋,让在场的人都不禁伸手捂住了耳朵。伴随着婴孩的啼哭声,四周围的地面上居然开始结上了一层冰霜,寒气开始袭来。 现在不用封念提醒,后院内的保镖们纷纷自觉地往后退去。他们分明看到了婴孩是从封如的腹部掉出来的!太恐怖了,封如明明死了的,而且她死的时候,肚子根本就没有显怀,这才刚刚她死后的第七天,怎么就有个那么大的婴孩了。肯定是邪祟啊。 婴孩啼哭了两声后,又觉着饿了,从地上捡起刚刚他从一名保镖手上咬下的手掌,又直接坐在地上啃了起来,就像是在啃着美味的鸡爪。那婴孩的双眼没有眼白,双眼都是黑色的,周身散发出阵阵寒冷的气息。 这个情景,让在场的几名保镖此起彼伏地发出了“呕”的声音。呕吐后,他们忙不迭地跑了出去,远离后院。让他们和人干架可以,但和邪祟干架,他们不行。 封念此时的表情十分凝重,眼前的这个婴孩,毫无疑问,就是阴娃。 阴娃,是阴胎所化。当怀着阴胎的女子将腹中的胎儿产下之后,那阴胎就会变成阴娃。阴娃的杀伤力惊人,极难对付。 她没有想到,封如怀上阴胎,应该是宋文杰刻意而为之的。宋文杰早就知道了封家的女子怀孕后会怀上阴胎,所以故意让她怀上身孕。原本死了的封如是无法产下阴娃的,一定是宋文杰动了什么手脚,才会让死了七天的封如产下阴娃。 宋文杰见到阴娃落地,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他全然不在意他的右肩被阴娃咬伤。他直接把包裹着封如尸身的草席随意丢在了地上,产下阴娃的封如已经没用了。 被丢在地上的草席露出了封如的一角,一瞥,只见封如的腹部几乎都被掏空,内脏都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层薄薄的肚皮凹了进去,隐隐散发出一阵腐臭的味道,四周,已经有苍蝇在盘旋。那阴娃这七天,就是靠着啃食封如的脏腑才活下来的。 宋文杰抢先来到了阴娃的面前,对着它说,“我是你的主人,快,听我的。” 封念打了个眼色给老马,示意老马帮着自己。现在阴娃出世,一定不能让阴娃离开,否则宋文杰肯定会仗着阴娃为非作歹。 老马把那名没了手掌的保镖推给了其他人,静悄悄地往宋文杰的方向挪过去。 宋文杰和阴娃说话的时候,阴娃正拿着手掌啃得起劲,突然被打断,心里一个不高兴,就直接朝着宋文杰挥出了手掌。 阴娃的掌风居然化成了冰刃,直接刮上了宋文杰。宋文杰虽然往旁边一躲,但脸上仍被刮伤了,流出了鲜血。 浓浓的血腥味,引起了阴娃的注意,他把啃得只剩下白骨的手掌往旁边一丢,四脚着地地朝着宋文杰爬了过去。它快速地爬上了宋文杰的肩膀上。 宋文杰还以为阴娃是来认主来的,却不曾想到,阴娃直接张开了嘴,露出了两排尖锐的牙齿,朝着他受了伤的左脸颊狠狠地咬了下去。 一声惨叫声响了起来,宋文杰捂住他的左脸颊,步履蹒跚地往后退了几步,血,止不住地从他的手指缝流出,染红了他的脸颊和肩膀。 阴娃口里则咬着一块新鲜的肉,他一点一点地把这肉撕咬,吞了下去。那肉,就是刚刚从宋文杰脸颊上咬下来的。 封念没想到,刚刚落地的阴娃就这么嗜血,想必宋文杰现在肯定十分后悔,本想找个厉害的护身符,却没想到捅了个马蜂窝,看他左脸颊的样子,一定毁容了。 没有在多想其他,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抵邪符,直接朝着阴娃挥了过去。 炙热的感觉,让阴娃快速地躲了开来,那张抵邪符根本就没有能够伤到它。 这下子麻烦了,阴娃速度快,符咒要是碰不到它根本就起不到效果。如果近身的话,又极容易被阴娃缠身,一旦被它缠住,它口里的利齿绝对能把人的骨头啃碎。 老马的表情也和封念一样凝重,阴娃太恐怖了,宋文杰怎么说也算得上是阴娃的父亲,但它一点也不认,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啃食亲生母亲的脏腑,出生后又啃食亲生父亲的血肉。而且刚刚还躲过了封念挥出去的符咒,棘手啊。 封念左手的手镯化成了一把匕首,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因为她发现,刚刚吞下去宋文杰一块鲜肉的阴娃,它的双手好像比刚落地的时候壮了一些。 阴娃丝毫不在意在场的其他人,它那双没有眼白的黑眼,又盯向了宋文杰的所在。因为宋文杰身上散发的血腥味更加浓厚了。 宋文杰的肩膀和脸颊接连被阴娃所伤,疼痛感十分重,可他却没有放松警惕,自是注意到了阴娃的目标居然是他。他颤颤巍巍地掏出了一张符咒,护在了自己的身前。 阴娃进食的欲望强烈,它的后腿一蹬,毫不犹豫地朝着宋文杰再次扑了过去。宋文杰身前的符咒发出微弱的白光,将阴娃重重地弹了出去。很快,白光消逝,那张符咒也失去了效力。 阴娃没想到,两次成功地咬住了宋文杰,第三次居然会失败,它的利齿发出了磨牙声,一看就是不甘心。 封念没有迟疑,趁着阴娃把注意力还放在宋文杰身上的时候,朝着它狠狠地扎去。紫色的匕首划在阴娃身上,发出“滋——”的一声响声。那阴娃身上如同铜皮铁骨一般,没有能够伤着它一丁点。 宋文杰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看得出来,封念手里的匕首是一件法器,要是法器也没有能够伤着阴娃,那阴娃就真的没有破绽可寻了,阴娃现在的目的就是想要把他拆骨入腹。他额头上的冷汗冒的更多了,不知道是因为疼痛所致,还是因为害怕。 老马随即挥出了几张纸人,那纸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停地膨胀、再膨胀,几个纸人都朝着阴娃而去。 封念知道,老马是想帮忙分散阴娃的注意力,她要快点想出办法来制住阴娃,否则阴娃在把宋文杰解决了之后,下一个轮到的就是他们了。 纸人虽然庞大,但是也禁不住阴娃的利齿啃咬。老马掷出的四个纸人已经折损了两个了。只剩下两个在苦苦支撑着。 ??周五晚上了,搓搓小手等票票和豆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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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11章 舌尖血 第111章舌尖血 后院忽然响起了说话声,“封老先生,您放心,我老吴从来都是甲马街最有资历的白事先生,封如小姐的身后事交给我料理绝对没错。”那是封家给封如重新请来的白事先生老吴的声音。 封淙伯的保镖们一早就吓得远远躲了开去,根本没有人拦住往后院方向来的封淙伯和老吴。 踏进后院后,老吴率先看到了后院内的阴娃,那阴娃背对着他,他本想着吹捧封淙伯,便开口说了句,“封老先生,您的曾孙子可真可爱啊,白白胖胖的,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孩子。” 老吴的话让封淙伯愣了愣,他什么时候有曾孙子了?不对,他看到了后院里头有个孩子!他后院里什么时候有孩子了,这是谁的? 老吴的话,吸引了阴娃的注意。它转过头来,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老吴和封淙伯。刚才它咬向宋文杰的时候没有成功,还被宋文杰的符咒拦住了,它已经有所忌惮。现在看到老吴和封淙伯,立刻就转移了目标。 老吴还想着逗一逗这孩子,可一看到阴娃那双没有眼白的眼睛,立即高喊,“鬼,鬼啊!”他只会大声高喊,却不知道要逃走。 阴娃立即朝着老吴扑了过去,直接咬上了他的脖子。 老吴忙不迭地用双手拼命将攀在他脖子上的阴娃拉扯下来,但为时已晚,他已经被咬到了气管,就这样大睁着双眼倒在了地上,双手紧紧捂着还在出血的脖子。 封念在阴娃攀上老吴的时候,已经挥出了几张符咒,却仍来不及救下老吴。 老马剩下的两纸人,费劲力气拖开了阴娃。两个纸人与阴娃缠斗在一起。 老马趁机上前查看老吴的伤势,只摸了一下老吴的脉搏,他就朝着封念摇了摇头,示意老吴已经没救了,他伸手盖上了老吴大睁着的双眼。 “撕拉”一声,老马放出的最后一个纸人,也被阴娃直接撕扯掉了。 封念环视了四周,老吴的尸首已经被老马背到了一旁,封淙伯早已吓得软了双脚,嘴唇苍白,不停地抖动着,只会问出一句,“这是什么怪物?” 宋文杰则伤得不轻,想来也应付不了阴娃多久。自己和老马两人联手,对上阴娃也难料胜负。再加上连她的匕首都划不伤阴娃,十分棘手。 阴娃很聪明,知道封淙伯和宋文杰两人比较好下手,一直将目光盯在两人身上。 宋文杰颤抖着手,又从兜里掏出了另外一张符咒,护在了他身前。 封淙伯回过神来,刚才那阴娃扑向老吴的时候,速度很快,凭着他那老胳膊老腿的,根本就跑不过。他双腿并用,爬到了宋文杰的身旁,拉着宋文杰道,“你,你保护我;我给你十万,不,一百万。” 封淙伯摇了摇宋文杰的手臂,宋文杰手里拿着的那张符咒被摇飞了去,轻飘飘地落在了阴娃的面前。 宋文杰开口骂了一句娘,他手里就只剩下这张防御符了,没符咒在手,就算封淙伯当面砸出一百万来也没用,那阴娃根本就难以控制。 老马又挥出了几个纸人,勉强牵制住了阴娃。 封念走到宋文杰的面前,掏出一张空白的黄色符纸,“把你的舌尖血滴下去。” 她的话,让宋文杰的脸变了变,舌尖血是一个人的命门之一,要是把舌尖血交出来,封念用他的舌尖血给自己下咒,他哪里还会有活路在。 看到宋文杰犹豫不决的样子,封念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她沉着声音说道,“快点,别磨磨唧唧的,如果你不愿意,我和马叔立刻就走,阴娃你自己对付。谁的锅,谁自己背回去。” 封淙伯立即爬到了封念的面前,像见到救命稻草一般,拽着封念的衣袖,“大孙女,看在我姓封的份上,快救救我吧,别把我一个人丢下。” 封念一脸嫌弃地甩开了封淙伯,“那是你曾孙,要不你自个儿去和它打商量?” “曾孙?”封淙伯无意中望向了裹着草席的封如,看到了封如那空荡荡的腹部,忽然发出一声惊叫,晕倒了过去。 “真没用,一吓就倒。”亏得封淙伯还是久经生意场的人呢,就一个阴娃就吓倒了。 封念决定不再与宋文杰多言了,既然宋文杰不想自救,那她也不救了。 “等等,”宋文杰看到封念已经没有耐性了,他知道自己此时只能赌了,他赌封念要他的舌尖血是真的要对付阴娃。他用力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见一滴鲜红的舌尖血滴在了封念的空白符纸上。 舌尖血一落,封念立即随手画出了一张符咒。 “噗通”一声,老马被阴娃撞出去了几米,他的纸人已经都被阴娃给撕碎了,地上遍布白色的碎纸屑。 封念没有迟疑,高高一跃,将滴有宋文杰舌尖血的符纸贴在了阴娃的头顶。 只听得到阴娃发出一声悲惨的啼哭声,它的头顶开始冒出青烟。 之所以用宋文杰的舌尖血,就是因为他是阴娃的生父,亲生父母的舌尖血能够制止阴胎或者是阴娃。 阴娃一边发出啼叫声,一边胡乱挥舞着它那双胖胖的小手,它头上的青烟越来越浓。 封念左手的手镯又再一次化成了淡紫色的匕首,她手握匕首,准备阴娃的头顶。一扎,阴娃的双手停止了挥动,很快,阴娃化成了一股青烟随风消散了。 在场的众人见到阴娃已经化成青烟消散,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封念慢慢地走到宋文杰的面前,笑着问道,“宋先生,要不你解释一下,为何你会知道封家女子怀孕后会怀上阴胎?还有,你为何会看着封如腹里的阴胎成为阴娃,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宋文杰紧紧闭着嘴,脸上的血色已经退尽。 “你别告诉我,是封淙伯告诉你的。”封念早被磨光了耐性,这阴娃已经伤了人,她要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动的手脚。刚才封淙伯的表现,很明显,他根本就不知道阴娃这回事情,这事情就是宋文杰一手主导的。可怜那死去的封如,应该是也不知道她被宋文杰利用了。死后,连一具完整的尸首也保留不住。 (本章完) 第112章 大红棺材出现 第112章大红棺材出现 “没,没有,我只让他帮着我对付封家嫡支,我根本就不知道阴胎落地之后会变成那么恐怖的东西。” 封淙伯还处于震惊之中,刚才阴娃带给他的实在是太震撼了。他自打从商之后,就没碰过玄术方面的东西。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十分庆幸他从没有接触过玄术,太可怕了,十分考验心理承受能力啊。 封念的手搭在了宋文杰受伤的右肩上,她用力一捏,宋文杰伤口的血流得更加湍急了。 宋文杰发出了一声默默的痛呼,脸上的冷汗流得更急了些。 “我的耐性早磨光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打得过我吗?”封念隐隐透着怒气,她不喜面对一个看不见的对手,更何况,宋文杰现在伤得颇重,是个绝佳的突破口。 “要我说可以,你能保证我的安全?”宋文杰权衡利弊后,觉着他需要一个承诺,一个能保证他性命无虞的承诺。 “哦,你的舌尖血还在我手上,要不我直接用了?”封念最烦这种跟她谈条件的人了,刚才她留了一手。她的手轻轻一握,宋文杰浑身上下开始颤抖。 “好,我说。”宋文杰轻叹了一口气,“我之所以知道这些事情,是因为封家有人——” “咔哒、咔哒”一阵奇怪的声音,打断了宋文杰的话。 在场的众人转身一看,只见一具大红色的棺材正快速地朝着他们背后冲了过来。 封念略显惊讶,这具棺材,难道是当初江佩君那具大红色棺材吗。她想要阻挡那棺材,却发觉棺材极重,她根本就拦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红棺材朝着宋文杰的方向而去。 那大红棺材重重的棺材盖一开,宋文杰似乎被一股看不见的吸力直接拉了进去。宋文杰只来得及喊出一声,“救我”,随即被大红棺材直接吞了进去。 老马挥出了纸人,想要让纸人贴在大红棺材上好确定方向。但纸人刚一碰到大红棺材,就化成了纸灰。 “那是,大凶阴物!”老马的脸色一变,只有大凶阴物,他的纸人才无法跟上,甚至一沾上,就化成纸灰。 封念知道,不用怀疑了,大凶阴物!这就是当初困住江佩君那具大红棺材了。她快速起身追了上去。老马也随后追了上去。 那具大红棺材在落日余晖下,闪着红色的光芒,如嗜血一般。虽然重达一百来斤,但速度却十分快。几个滑行,就已经将在后头追着的封念和老马抛了开来。 忽然,那具大红棺材竟然直接划入了封家村里那条河里。现在是汛期,河里的水十分湍急,还时不时冒出几个旋涡来。 “我下河去看看,”老马挽起裤脚,准备跳入河里一探究竟,却不曾想到,被封念拦住了。 “算了,马叔,别下去,就算你下去,也不知道如何对付这大红棺材。” 封念知道,这具大红棺材是大凶阴物,能在日光下这样子行走,背后一定有人控制,而且刚才宋文杰说了,是封家有人,那就是说明,那人就躲在封家。而且那人胆子颇大,竟然当众指使大红棺材吞下宋文杰。老马就算在水下看到那棺材,也不是那棺材的对手,还是别冒险了。只是,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独自被封念和老马留在后院的封淙伯此时是瑟瑟发抖啊,一边是早已咽了气的老吴,另外一边又是没了脏腑的封如,他双眼一翻,就这样晕了过去。 ———— 别墅内。 一名年过半旬的贵妇人坐在上方,她的下首,站着左惴昔。 她缓缓开口道,“我记得我说过,不得伤她一分一毫?” “是的母亲,我记得。”左惴昔低垂着头,双眸望着地面,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嘭”,桌上的茶杯被贵妇人扫到了地上,发出了破碎的声音。 “既然知道,为何还放任宋文杰培育出阴娃,差点伤及了她?”地上茶杯的碎片,话语内隐隐的怒气,无不在昭示着贵妇人十分气怒。 “宋文杰该死,我已经让他生祭了大红棺材。”左惴昔的语气里略带歉意,“是我没看好宋文杰,本想着让宋文杰去挑拨封家嫡支和旁支的关系,没想到,他居然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贵妇人站起身,连眼神也懒得给一个,她背对着左惴昔,继续吩咐道,“不该有的心思,就别有;该做的事情,记得做。” “是。”左惴昔恭敬地回答着,目送着贵妇人离开。 贵妇人离开后,一直在旁的刘顷忿忿不平地说道,“主子,您一直为夫人尽心尽力,您才是夫人的女儿,夫人怎么可以?” “闭嘴,夫人也是你可以妄议的?”左惴昔话里带着警告,她不许任何人说贵妇人的坏话。但是,没有人注意到,她藏在衣袖下的双手,早紧紧拽成了拳头。 ———— 琉璃阁,尊城最出名的酒家。 魏圳夹了一块已经挑掉鱼刺的鱼肉,放在了封念的碗里。 封念今天有些失神,自从那具大红棺材无缘无故出现在她面前,又无缘无故消失后,她总感觉有些不自在,似乎隐隐有人在身后一直注视着她似的。 “菜肴不合胃口?”魏圳见封念迟迟没有下筷,便开口问道。 “不是,只是在想事情。”封念面带歉意,她刚失神了,她夹着鱼肉放进口中。很香滑,没有鱼腥味,好吃。 看着封念露出了满意的表情,魏圳的嘴角显出了一个弧度,看来今天带她来琉璃阁是对的。 “魏爷,如果你想要调查一件事情,可是其他人却阻扰你,你怎么办?”不知道为什么,封念会想要向魏圳讨要建议。 “很简单,成为掌握权力的人,让其他人无力阻扰。”魏圳给出了他认为最合适,也最有用的建议。 封念点了点头,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是啊,就这么简单,她就是想要在封家村内调查,既然这样,就让封家村内所有的人都听她的话好了,嗯,就这么办。 想通了之后,她又夹起了桌上的其他菜肴,安心地吃饭了。不错,这琉璃阁在尊城这么出名,真的是有道理的。 (本章完) 第113章 客服公司 第113章客服公司 “唉,你们怎么没等我就先吃了?”陈宇川匆匆赶了过来,现在这个时间,路上塞车。 今天来琉璃阁吃饭,是陈宇川约的。 “你来得刚刚好,差不多可以付账了。”魏圳从餐巾擦了擦嘴角,看起来封念对这里的菜肴挺满意的,下次还可以来。 陈宇川心想,得嘞,我这还没有吃饭呢,你们就先让我吃狗粮了。可他也只敢在心里头抱怨啊,不敢把话说出来,魏爷可是尊城里最不能得罪的人了,哦,现在尊城里最不能得罪的人还要再加上一个,那就是魏爷的未婚妻,封念。 “妹子,陈氏可帮着你把封淙伯的生意都拦下了不少,你连请我吃顿饭都不行啊?”他知道魏圳不能得罪,但可以从封念处找突破口啊。 “封淙伯?”封念抬眸望向了陈宇川。之前封淙伯一直怀疑他的生意一落千丈,是因为被人使了玄术,没想到是真的有人有意为之,却不是玄术而已。 魏圳向陈宇川投去了警告的眼神,陈宇川浑身打起了冷颤,立即谄媚地补充道,“当然了,这其中还是阿圳的功劳最大。” 魏爷?是他帮着让封淙伯在生意场上寸步难行的。封念忽然觉着心里头暖暖的,好似自从祖父离开之后,她都没有感受到这样被人护着的感觉了。 “举手之劳而已,”魏圳淡淡地解释道,他其实很护短了,他就是看不惯封淙伯对封念颐指气使的样子。 陈宇川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他是真的饿了,刚才在路上塞车塞了那么久。他一边吃,一边说道,“妹子,我有件事情想要请你帮忙,是我爸公司的事情。” 上次因为棺材洞的事情,所以陈太太郑映红对封念记忆深刻,陈宇川的父亲陈仰光得知后,立即催促着陈宇川让封念出手帮忙。 “说说具体情况吧,”封念一边小口吃着魏圳刚让人递过来的甜点,一边听陈宇川对要处理的事情的描述。 原来,陈氏集团旗下有一家客服电话公司,属于二十四小时运营的,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公司里却接连发生了怪事。 每到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打印机就会自动打印,每次打印出来的纸张上面都是一个大红色的“冤”字,那墨水打印出来的时候,还会透出一股淡淡的腥味,好像是血一般。 除了打印机的怪事,还有来电,每天晚上,在值班的客服人员,总会听到一个没有显示来电号码的来电,在电话里头,总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有人在奔跑着,他还会一边跑,一边喊“救命”。 “是不是有人在恶作剧?”封念轻轻地擦了擦嘴角。这些事情听起来很像是有人在恶作剧,不一定就是邪祟所为。 “我爸和其他管理人员起初也是这么认为的,特地派人守着那打印机,”陈宇川喝了一口汤,琉璃阁的美食,就算冷了一些也不影响它的美味。 陈仰光特地命人盯着那打印机,当看到打印机又自动打印出来带着“冤”字的纸张后,便循着那传输信号查找了过去,却找到一个空号,那个号码早已没有人居住了,根本就是一处空宅。 除了那打印机,没有显示来电号码的来电,也是一样,根本就找不到出处。那些接过深夜来电的客服人员,每个人都说,他们回家之后都会做上噩梦,梦见他们在梦里头被人追赶着,然后被人追上,被乱棍打死。 “就因为这个事情,现在公司里头根本没有人愿意上通宵班,就算公司给出了整整十倍的加班工资,也没有人愿意上班。”陈宇川很无奈啊,那客服电话公司需要二十四小时运作,不能没有客服人员上班。薪酬是小事,毁了陈氏集团的名声才是大事。 “好,我去看看,不过我先声明,去客服公司兼职的时候,是需要算兼职工资的;解决问题的酬劳另外计算。”封念露出了狡黠的表情,有生意做,她自然不会拒绝。就算她和陈宇川认识一场,但是酬劳方面,还是要算清楚的,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没问题,只要把事情解决了,酬劳方面你不用担心。”陈宇川喊来了服务员,今天这一餐是他的了,只要封念肯出手帮忙,其他事情都是小事。 ———— 陈氏集团客服电话公司。这公司设立在十八楼,位于陈氏集团大楼内,每个人都身穿统一的工服,在他们自己的座位上忙碌着。 “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 每个座位上,甜美的接话声音此起彼伏,为来电的客户解决着遇到的各式各样的问题。 “今天你先看一看,一会我让人带一带你,”人事部的人带着封念来到了客服部,每天早上,客服部的工作状态都很正常,不正常的时间是在深夜,其他部门的人早就听说了客服部每到深夜就会奇怪的事情发生,所以其他部门的人,能避免不来客服部就不来。 “好的,谢谢你。”封念回以甜甜一笑,刚才她在客服部内走动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难道说,异常的情况真的是只出现在深夜吗。 客服部的领班人员韩秀见到封念后,带着封念去了会议厅,向她先讲解了客服部的情况。 陈氏集团的客服部,原本只接听陈氏集团内产品的客服问题,后来发展壮大之后,也有其他的一些公司会委托他们客服部回答问题,接听来电,所以客服部内还有承接其他公司的业务。 “韩领班,我听说上通宵班有十倍的加班工资,是真的吗?”封念露出了小财迷的表情。 可韩秀的脸色却一变,忽地变得有些苍白,她仓促解释道,“是的,只是一般人都不会愿意上通宵班的。” “为什么啊?有十倍加班工资呢。”封念依旧不依不饶,她想要从其他人的口中得知他们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你刚来,还是先熟悉一下情况再说吧。”韩秀没有回答封念的问题,她的眼神躲闪,很明显就是有问题隐瞒,而且不会轻易地告诉封念。 ??你们肯定出去玩了,可怜的我在揪头发想剧情 ? ???? (本章完) 第114章 打印机 第114章打印机 昏昏沉沉地听了一天的新入职培训,封念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今天在客服公司里头,没发现什么异常,反倒是自己问起关于客服公司深夜加班的时候,韩秀言辞间有些躲闪,似乎在隐瞒什么。 琉璃阁。 陈宇川叫了一桌子琉璃阁的名菜,殷勤地给封念介绍着菜肴。 “这是酸甜咕噜肉,这是油焖大虾。” 封念一边细细地品尝着菜肴,一边开口道,“今天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陈宇川脸色有些讪讪的,怎么封念好像什么都看出来了,知道自己是想要问一问客服公司的状况,因为他爸一星期前刚和其他公司签了合同,要承包下那公司的晚间客服服务,却出了这档子事情。要是再找不到愿意,那公司的损失越发严重啊。 “慢慢查,不急。”魏圳夹了一筷子鱼肉给封念后,抬头望了陈宇川一眼,示意他吃饭的时候别说其他的事情。 陈宇川在心里头默默地叹了无数口气,这还是尊城内那位让人闻风丧胆的魏爷吗。想当初,魏圳为了拿下一个项目,可是大手一挥,直接让属下的人连续几天通宵加班的,现在怎么就变成了吃饭时间不谈其他事情了。 吃完饭后,封念抿了一口香茶,缓缓开口说道,“陈少,查一查客服公司从成立到现在,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离奇的事情。” 陈宇川用指节敲了敲桌面,“你怀疑公司里头有问题?不大可能啊……” 他的话一落下,就收到了魏圳投来的眼刀子,错了,他错了还不行吗,他立刻拿出手机,吩咐人把客服公司从成立至今发生过的事情,事无巨细。 ———— 翌日清晨,当封念准时踏入客服公司的时候,却发现每个座位上都空荡荡的。原来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一台打印机的前面。 “哎,真的是太恐怖了啊,怎么会这样?”其中一名女职员捂着嘴,一脸惊恐地对隔壁站着的人说道。 “我要去打辞职报告,太恐怖了;还是性命要紧。”另外一人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座位上的键盘声随之响起,看来是真的去打辞职报告了。 封念从人缝内望过去,只见那台打印机上面,竟然都沾满了红色的液体,就像是新鲜的血一般。 韩秀见到打印机周围围满了人,不停开口让这些人都返回工作岗位上去。 刚才那名说要打辞职报告的人,真的拿着刚刚新鲜出炉的辞职报告,递给了韩秀,“韩领班,我要辞职。” “小罗啊,你先缓缓,就算要辞职,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我会跟上级反映一下,你们先稍安勿躁。”韩秀拉着那递上辞职书的人往她专属的办公室而去,似乎是要劝说那人留下来。 趁着其他人都纷纷散去,封念趁机往那台打印机走去。听说这台打印机是昨天刚刚新搬上来的,就因为之前那台深夜会自动打印“冤”字的打印机太恐怖了。没想到新换了一台打印机后,后果更加严重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自动涌出血来了。 她用指尖划了一下那“血”,放到鼻尖下嗅了嗅,有淡淡的腥味,到底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真的撞鬼了? 韩秀向上级反映的速度很快,半个小时后,陈宇川和陈仰光来到了客服公司。 韩秀没有想到,这次的事情居然引得了陈氏集团的总裁陈仰光的重视,她笑着迎了上去,想要向陈仰光解释一下发生的事情,不料陈宇川直接点了封念的名字,示意封念一同去会议室。 要是放在平日里,在场的其他人见到陈家少爷居然亲自点了一个刚入职一天的新人,肯定会猜测纷纷。但现在她们的心思都不在这上头,因为深夜来电让她们后怕不已,现在打印机又无端端流出鲜血来。谁还有空去关心陈少爷关注哪个新人啊。 “封小姐,您好。”当会议室里只剩下三人后,陈仰光率先跟封念打了声招呼。 “陈先生,我今晚想要留在这里,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封念说出了她的打算。 自从打印机无端端打印,深夜接到来电后,客服公司的人都没人敢在深夜里留在公司了。所以无奈之下,陈氏集团让客服人员在家里办公,只是没想到昨晚是在家办公的第一天,打印机又发生了状况。 陈仰光虽然知道封念是玄术师,但让她一个人独自深夜留在公司里头还是有些不放心,更何况她还是魏圳的未婚妻,于是他回答道,“我让几个保镖也一同留下来。” “不用了,人太多,我反而被束缚住了。”封念拒绝了。 刚才她放出了灵力探了探,四周鬼气的气息很弱,这鬼要不是道行不够,就是能力不高,最多的程度也就是吓吓人而已。而且这鬼只能晚上出来,白天根本就无法施展,所以要与这鬼见面,还是晚上来得合适。 “爸,你就放心吧,封念一个人顶十个,没问题的。”陈宇川看到了他爸一听到封念今晚要单独留下来,一直紧皱着眉头,不禁开口说道。 他爸要是见过封念的身手,是绝对不会怀疑的才对。想当初在棺材洞的时候,封念可是一出手,就把壮汉都给整趴下了。 陈仰光亲自吩咐韩秀,让韩秀安排封念今晚值通宵班。 韩秀想也不想地说道,“总裁,这不合适,您知道,每天晚上都会接到那来电,封念她才来了一天——”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陈仰光懒得和韩秀废话,怎么让她安排个人值班就那么多废话。 韩秀只好点了点头,但是她却朝封念投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想要越过她,没门。 ———— 深夜时分,客服公司专属的第十八层楼静悄悄的。就连大楼里头的保安,都不敢到十八楼来巡视,因为他们早听说了十八楼最近一段时间深夜里不太平。 封念独自一人坐在座位上,一边煲着连续剧,一边啃着薯片,“咔吱咔吱”的声音遍布了整个楼层。啊,有些无聊啊,怎么那个鬼还没有出现。 忽地,她停下了啃薯片的动作,因为她听到了门外,传来了一阵声响。 ??我已经快要秃头了 ? ???? (本章完) 第115章 毛茸茸 第115章毛茸茸 封念循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蹑手蹑脚地来到大门的旁边,手里举起一张符咒,才晚上十点多,看来今天那只鬼,来得有些早啊。 她手高高举着,正准备把符咒向下拍去的时候,手停在了半空,“魏爷?” 幸好她手没拍下去,没想到那鬼,不对,是来人竟然是魏圳。 “我带了琉璃阁的香粥,”魏圳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保温袋,保温袋上赫然印着琉璃阁的标识。 封念伸手接过保温袋,将保温袋放在了她的座位前面。 “三更半夜,别吃薯片了,容易上火。”魏圳从陈宇川那里得知封念今晚独自一人守在这十八楼,就想也不想地跑到琉璃阁买了香粥,来了这里。 “哦,”封念如同兔子般乖巧地点了点头,她从保温袋里取出两个盒子,将其中一盒放在了魏圳的面前,“魏爷,一起吃吧。” 封念的举动,让魏圳眼眸里泛起笑意,小丫头还是关心他的。 吃完了香粥后,封念开始犯困,头开始往下垂,眯着眼睛睡着了。 魏圳见状,轻叹了一口气,这小丫头确定是来抓鬼的?怎么警惕性那么低。还直接睡着了。望着封念那甜美的睡容,他将外套轻轻地盖在了封念的身上。 深夜十二点。当时钟的指针不偏不倚地停在了十二的刻度上之时,十八楼的打印机,开始工作了。 只听到,“叮”的一声,打印完毕。打印机打印出了一张纸,白色的纸张正中央,映着一个鲜红的、带着腥味的“冤”字。这纸张,缓缓地滑落在地。 “嘶嘶——”头顶的节能灯,似乎因为线路问题,不停地闪烁着,十八楼的灯忽亮忽暗,发出了嘈杂的电流声。 “铃——”封念座位上的电话,也在此时大声地响了起来。 她半眯着眼睛,拿起耳机,声音甜美地开口道,“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 “呼——呼——”耳机的另外一头,传来了有人在奔跑,风吹过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救救我,救救我”的呼喊声。 然而,耳机那头原本以为,它会听到和平日里一样的惊呼声,却没有想到,居然听到了这样一句话,“我没什么耐性,你要自己出来?还是我出手逼你出来?” 那鬼一度怀疑自己打错了电话,默默地拿起手机一看,没错啊,是平日里它每天深夜拨打的客服电话,怎么今天换人了? 它还想要说出更加吓人的话,却没有想到电话另外一头已经开始倒数了,“三、二、一。” 倒数结束后,那鬼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了过去。 “啪嗒”,它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虽然地板上铺了地毯,但它还是觉得这一摔,全身上下的鬼架都快摔散了。 扶着腰,站起身,那鬼抬起头,看到眼前一男一女在盯着它看。 “我,我是鬼唉,你们不怕?”它发觉它的声音有些颤抖,它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盯着看,重点是这两个人长得还挺好看的,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哦,对,“俊男美女”。 “哦,”魏圳望了望那鬼一眼,随即转身对封念说道,“这鬼这么弱,早知道就不用劳烦你动手了,街上随便一个人都能对付。” 那鬼想要说,它是真的生气了,怎么有人敢当着鬼面说它弱的,好歹它也是鬼啊。不是,这两人到底什么来头,居然不怕鬼。普通人不是一听到是鬼,先是发出惊叫声,然后转身就跑吗。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封念手里扬起了一张符咒,在那鬼面前扬了扬,威胁的意味浓重。 那鬼被吓得一激灵,立即举起双手,“我说,你别动手。”刚符咒一靠近它,它浑身就像被火烤一样,太恐怖了,这人都不好惹。 封念收起了符咒,“快点,我还要回去补觉呢。” 她拉了一张椅子给魏圳,示意魏圳坐下。 魏圳也没客气,双腿交叠,坐在了椅子上。两人就这样直直地望着那鬼。 “咕咚”,那鬼居然变成了一只狸花猫。 封念眼里立即冒出了光芒,哇,毛茸茸哎,好想抱在怀里。 “我叫肖小,”原来那鬼的本身就是一只狸花猫,刚才被封念那么一吓,倒把它原来的本身给吓出来了。 肖小说,它之所以每天深夜里做出这样吓人的事情,主要是因为它想要报恩。 原来,肖小经常以狸花猫的形态在夜里出来闲逛。一名女孩经常给肖小带吃的,就这样,肖小每天晚上都会和其他流浪猫一起,得到女孩的投喂。 直到一天,女孩再也没有出现在平常的地点。其他流浪猫认为,女孩是和其他人一样搬走了,很快,那些流浪猫都各自散去,重新去寻找食物了。可肖小不这么认为,它等了几天后,循着女孩的气息找了过去。 女孩的踪迹其实并不好找,因为她的气息差一点就被医院的消毒水味道给混杂过去了。此时的女孩静悄悄地躺在病床上,脸上戴着氧气罩。床头的名片上写着女孩的名字,“张奕翡。” 肖小从未想到,女孩再也没有给流浪猫们带来吃食,竟然是因为她生病了。 每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它总会从窗户里爬进来,看一看张奕翡,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 它也曾见过张奕翡的父母在她病床前轻声呼唤她快点清醒的样子,只是她却一直在沉睡中。 “张奕翡的昏迷,和客服公司有关?”封念蹙了蹙眉,很明显,肖小就是想要替张奕翡报仇,这才在每天深夜里头通过打印机传纸张,还打那深夜来电。 “我是看过她一丁点记忆,但是不全面,是残缺的,所以我才想到了这个办法,想要逼迫害她的人自己显露出来。”肖小的眼里都是愤怒,明明是那样善良的一个女孩,看到流浪猫受伤,会抱着它们去医院;下雨天了,还一样带着食物出来给它们,为什么这样的人,会遇到不幸呢。 它的能力不高,只从张奕翡的记忆里看到了她的不开心,似乎是因为被公司里的人排挤了。 “我帮你,但是你先跟我回家吧。”封念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嗯,抱着毛茸茸入睡,感觉应该不错。 ??哎呀,明天又是周一了 ? ???? (本章完) 第116章 奇怪的事情 第116章奇怪的事情 凌晨一点多,女鬼打着哈欠打开了房门。它先是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它没有看错,封念带着一只猫回家了,而且这只猫还是和它一样的阴灵。只是这猫,怎么有点秃啊。 小猫咪瞪了女鬼一眼,是它想秃的吗,从客服公司回来,封念就一直抱着它撸,毛不秃才怪呢。 “这是我家,你这段时间,就安心住在这里吧。”封念最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动物了,要不是肖小化出本体,兴许她已经一符咒把它拍飞了。 “哦,”肖小没有客气,直接在封念的床脚挑了一处舒适的角落,卷成一团,缓缓地睡了过去。 封念见肖小一点也不怕生,示意女鬼去休息,她也关灯睡觉了。 楼下,魏圳见到封念所在房间灯亮了又暗,知道她应该是困得厉害。刚才封念捧着肖小那欢喜的模样,一看就是喜欢小猫咪的,原来她也有这样的一面,和其他女孩一样,喜欢毛茸茸的动物。要是她祖父和父亲仍健在,她会被捧在手心里头宠着的吧。 ———— 客服公司,下午三点,封念在最后一分钟的时候,准时踏进了自己的座位上。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见到她安然无恙,韩秀一脸震惊,“封念,昨晚,你,没发生什么事情?” “我会发生什么事情?”封念反问了一句,眼里透着一股清明。 “就,就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韩秀原本想问,难道打印机就没有打出“冤”字?难道就没有接到奇怪的来电?可还是没有直白地问出口,因为现在客服部的人已经人心惶惶了,不少人都打着离职的主意。她是领班,只要再努力一点,就能成为客服公司的负责人了,要是在这个当口离职人数太高,那她就没有希望成为负责人了。 “好像——”封念抬起头,双眸忽闪忽闪的,似乎在认真思考着韩秀的问题,顿了一会后道,“没有!” 这下子轮到韩秀一脸震惊了,不可能啊,她自己明明也曾在深夜的时候值过班,怎么可能昨晚一丁点奇怪的事情也没有。 封念一直注意着韩秀的神情变化,她嘴角噙着一个戏耍的笑容,拉开抽屉,从里头掏出一块名牌,“对了,韩领班,这名牌是哪位同事的啊?我刚来,不认识。” 韩秀心不在焉地望了名牌一眼,这一眼,让她的脸色忽地煞白了,就连脸上那浓浓的妆容,也掩盖不住脸色的苍白。名牌上的名字是“张奕翡”! 她的变化,自是没有逃脱封念的注意。看来她蒙对了方向,这里头,有秘密。 或许是意识到她不能在太多人面前出糗,韩秀直接从封念的手里抽走张奕翡的名牌,转身回了她的办公室。 封念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了,张奕翡的事情绝对和韩秀有关!得了,以为你不说我就没办法了吗。封念直接用账号权限登录进了客服公司的资料,点开员工资料,翻看着张奕翡的个人信息。 张奕翡,从一个名气不大的学校毕业,虽然学校的名气不大,可进入客服公司里,这样的学历也是足够的。她毕业后,就去了客服公司应聘,成为了里面的一名培训生。 所谓培训生,说白了也就是公司的后续储备人才,只要你能力和学历够,就能比其他人更快地提升岗位。 张奕翡是三年前进入客服公司的,当时公司的规模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庞大,只有二十人左右。她在实习期间,表现一直很好,考核都是优秀。她是在两年半前发生的意外。 那天,正好是她们这一期培训生顺利通过公司考核的日子,她们约在了一起去唱k和聚会。听闻张奕翡是在聚会途中喝多了酒,回家途中没看红绿灯,被疾驰而来的车辆撞倒了,变成了植物人。 客服公司也曾派人到医院探望,送上了慰问金。只是张奕翡的父母却坚称他们的女儿不会没有分寸,喝那么多酒。调查过后,调查人员给出了的结论是,张奕翡确实是饮酒过量导致过马路没看信号灯造成的。两老只好日夜守在女儿身边,希望她能有清醒的一天。 这一切看起来好像都没有任何的疑点,但封念相信肖小,不会无缘无故就认为张奕翡出事与客服公司有关。等等,和张奕翡同时进入客服公司的人里,有韩秀的名字! 封念的眼里露出了探究的目光。韩秀不对劲,张奕翡昏迷,就算不是她主使的,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 家里头多了一个人,不,多了一只猫,肖小就被女鬼和两纸人拉着玩起了剧本杀。 封念下班回家的时候,它们正玩起兴起。 封念不由分说,直接把肖小拽进了自己的怀里。嗯,这毛茸茸的感觉真好。 肖小表示它很慌,忽然就这样被人拥在怀里,它怎么说也是在外头称霸的猫啊,怎么来了封念这里就只有被撸的份了。可它怂啊,不敢反抗啊,封念手头的一张符咒,就能打得它连根毛都灰飞烟灭。 封念忽地开口问道,“说吧,你怎么知道张奕翡的事情和客服公司有关的?” 肖小发出了舒服的咕噜声,“她有时候带猫粮过来的时候,会跟我们说心事,例如她今天被人联合起来欺负了,例如她今天的创意被谁谁谁盗用了。” “那她那残存的记忆是怎么一回事?”她可是没忘记,那日肖小说是看到了张奕翡残存的记忆后,才开始在深夜里吓唬客服公司的人员。 肖小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你知道,动物的灵体一般都比较弱,我是修行了一段时间后,才能够化成人形的,但是吧,那天就是碰到张奕翡了,她的记忆就飘了一点过来。” 女鬼和两纸人默默地看了肖小一眼,原来肖小那么弱啊,那它刚才在玩剧本杀的时候,胆子不挺大的嘛,还赢了它们好几回。嗯,明天趁着封念不在,它们是不是可以以大欺小一回? 肖小忽然冷得一激灵,悄悄地往封念的怀里缩了缩,大佬,你家的女鬼和两纸人要对我动手了。 ??周一好啊,谢谢各位投票票和豆豆 ? ???? (本章完) 第117章 残存记忆 第117章残存记忆 封念用手腕上的手镯,抽出了肖小身上关于张奕翡的残存记忆。 ———— 我叫张奕翡,刚刚从电子大学毕业,学的是电子商务,虽然这大学并不出名,可我知道,爸妈为了供我上这个大学,费了不少的力气。每天晚上,爸爸会给人兼职做保安,妈妈会去餐馆给人刷盘子。 所以一毕业,我忙不迭地回了尊城,我要尽快找到工作,让爸妈下半辈子过的舒服些,无须在因为钱而奔波。 过三关、斩六将,我终于获得了陈氏集团客服公司的录取通知书,我成为了他们的培训生。 那天我捧着录取通知书,笑颜彦彦地回了家,我告诉爸妈,只要我能顺利过了培训期,我就是陈氏集团的客服公司的后备储备人才了,相当于一只脚踏进了管理团队,只要我再加把劲,我就能存钱买房子了。那天,桌上的菜肴很丰盛,爸妈脸上的笑意久久未散。 可是,当我真正开始进入客服公司后,我才知道,是我想得太过简单了。 每一个进入客服公司的培训生,都是憋足了劲想要在领导面前表现的。其中不乏有著名大学的毕业生,有经验十足的社会人员,他们的表现都比刚踏出社会的我,好得太多了。 为了让原本就不出彩的我能崭露头角,我每天都加班,最早一个到公司,最晚一个离开公司。渐渐地,我对公司的业务开始熟悉了,我趁着闲暇的时间,做了个市场调查,把数据运用到了客服公司的实际工作之中,做了一份方案,交给了我的上司。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的上司韩阅,竟然把我想出来的方案稍微修改了一下,直接呈给了公司,还说是他想出来的。就因为我的方案,韩阅升了一个级别。 我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是在韩阅升级别的那天,我忿忿不平地闯到韩阅的办公室,大声质问他为什么可以做出这么卑鄙的事情来。 韩阅静静地望着我,问了我一句,想要顺利通过培训生考核吗。 他的话,如同一盆冰冷的凉水,当头浇在了我的头上。我知道,他是对的,如果我要通过客服公司的考核,就只能由身为上级的韩阅给出优秀的评价,才能通过;否则,我就只会落败。 我的脸上立即平静了下来,我朝着韩阅深深地鞠了一个躬,道了声抱歉后,退出了他的办公室,我还记得,我居然顺手把他办公室的门给带上了。 从那次开始,韩阅虽然表面上对我和其他人一样,但我知道,他背地里怂恿其他人孤立我,每次公司里头有什么通知,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甚至有几次因为没有及时出外勤,被其他主管当着所有人的脸谩骂。 ———— 记忆在这里戛然而止。 封念怀里轻轻抱着肖小,她知道,肖小在看到这些画面后,的确会心生不忿。一个刚踏出校园的姑娘,憧憬着美好的未来,闲暇时候会去喂流浪猫。这样善良的女孩,却在公司里被同事孤立,被上级抄袭,这样的事情,难道公司里头的其他人就没有发觉吗。 她实在是没办法等下去了,她直接拿起手机,拨通了魏圳的电话,“魏爷,有些事情要麻烦你一下。” 张奕翡的记忆有限,她只能从中得知张奕翡曾经在客服公司内遭受的不平等待遇,但是这些事情只能私底下查,陈宇川身在陈氏集团,要调查这些事情反而不方便,所以她想到了让魏圳帮忙。 ———— 早晨九点,客服公司所有的职员,无论是休息的,还是在班的,都被通知一律准时到位。因为陈氏集团的上级要到客服公司内视察情况。 封念不情不愿地来到客服公司,嗯,要不是要调查张奕翡的事情,她暂时还不能甩手就走,否则她真的很想辞职不干啊。 自从她把肖小揪出来之后,客服公司内深夜就已不再发生这些奇怪的事情。她和陈宇川说过,虽然事情不再发生,但是却远远没有结束。更何况,她答应了肖小要帮张奕翡找出真相。 “真烦,我今天是休息的,又被叫来了,难道真的是要弘扬,公司是我家吗?”其中一名职员忿忿不平地吐槽着。 “不然你说怎么办,反正现在的公司就这样,做好了没表扬,你做错了就批评、严重点卷铺盖走人,看开点吧。” 打工人就是卑微啊,现在的公司,哪一家不是这样?要是你不乐意,得了,自己走人吧,大门在那里开着呢。你不做,大把人削尖了脑袋要往这个职位上来。 客服公司所有的在职员工,一直伸长了脖子,等到十点半,那名陈氏集团所谓的上级,才姗姗来迟。 那人身穿一身黑色的西装,额头有些秃,看来是平常经常熬夜所致,他被几个人簇拥着往前面走去。 在经过封念的时候,封念看到了他的面相。鼻梁骨突出,意味着他极其不好相处,凡事斤斤计较,嫉妒心强;嘴角下垂,意味着他看不得别人比他好,极其记仇。重要的是,他的印堂隐隐发黑,不用问,过不了几日,这人肯定会面临灾难。 韩秀身为客服公司的领班,率先向在场的众人介绍了来人的身份。“这位是陈氏集团的副经理,韩阅。韩副经理之前也是客服公司的高层,今天他来看望大家,大家请给予热烈的掌声。” 众人有些敷衍地拍了拍手,就算是鼓掌欢迎。也是,浪费大家一个半小时的时候来这里等他,谁心里头没有怨气。 可韩阅却脸上有些不快,一是因为他不喜欢别人老喊他副经理,少了个副字多好;二是他看出来,客服公司的人都有些不欢迎他。 只是他知道,这场戏还是要做下去的,他笑着用双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停下鼓掌,然后开始了他的演讲,都是诸如各位要努力工作,争取上进之类的话语。 封念想的却是,原来这个人就是韩阅啊,一会儿她是不是要找个机会探一探他。可惜了,没向老马要几个纸人,否则可以贴在他身后,看一看他平日里在做什么。 (本章完) 第118章 兄妹 第118章兄妹 就在封念想着,要怎么接近韩阅,套一套他的话之时,韩秀告诉她,韩阅想要见她。 韩阅要见她?为什么? 来不及给封念时间多想,韩秀已经不耐烦地催促着她往自己的办公室而去。 韩阅此时正坐在韩秀原本的办公椅上,双手交叠,审视着封念。“听说你刚来客服公司不久?” 这是在探她的底细呢,封念心里了然,她的眼底划过一丝狡黠,“是啊,听张奕翡说客服公司不错,所以进来做一份兼职工作了。” “张奕翡?”韩阅似乎一时之间觉得这人名有些熟悉,但没立刻想起来,他双眼眯了眯,一抬头,发现站在一旁的韩秀脸煞白得厉害。 是了,张奕翡,好像之前他还在客服公司的时候,是有过这么一个人。他的双眼直直盯着封念,想要从中探究出封念的意图。可惜,从封念的脸上并没有看出什么。 韩秀却没有能够和韩阅一样沉得住气,“你别胡说八道,张奕翡明明就昏迷不醒,怎么可能?” 韩阅抬手制止了韩秀继续追问下去,他脸上带着阴森的笑容,“你是怎么认识张奕翡的?” “哦,我没见过她啊,是在梦里,她说客服公司挺好的,让我兼职的时候可以来试试,所以我就来了。”封念一本正经地回答着,心里不知道憋了多久的笑,她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要看看韩阅和韩秀的反应。 果不其然,韩秀的表情更加苍白了,她似乎有些站不稳,要手扶着办公桌才能勉强站稳。可韩阅却比韩秀好得多了,他挥了挥手,示意封念先出去。 待封念顺手把办公室的门带上后,他才沉着声音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告诉我,她和陈家父子有关系吗?怎么变成了和张奕翡有关系了?” “哥,我不知道,”在封念离开后,韩秀早已支撑不住了,她直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教过你多少次,遇到事情别慌,你现在这个样子,任谁都看得出来你心里有鬼。” 韩阅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韩秀是他的妹妹,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他虽然已经进入了陈氏集团,但总觉着位置不稳,所以才想着让亲妹妹韩秀将客服公司牢牢握在手里。可三年了,韩秀还没有能够成为客服公司的正式负责人,头上都挂着一个“代理”的名号;如同他依旧是“副总经理”,迟迟甩不掉“副”字一样。 韩秀此时根本就跟不上韩阅的想法,她的脑海里想着的是,张奕翡明明就昏迷了,封念怎么可能在梦里见过她?还有封念那天还拿出了张奕翡的名牌,张奕翡在客服公司的东西早就被她丢得一干二净了。除非是,撞鬼! 她忽地一声从沙发上站起身,对韩阅说道,“哥,我们找个大师看看吧,我实在是——” 韩阅按了按发疼的额头,一根无辜的发丝,随之掉落,他头上的发丝更少了。他在思考着韩秀的话,似乎有些道理,自从张奕翡的事情过后,他们兄妹两人的职位就没有再提升过,而且新来的那个人,叫什么来着,哦对,封念,还提到了张奕翡。 “找大师的事情交给我,记住了,这段时间看着那个叫封念的人,查一下她是不是和陈家有往来。”他注重的是那新来职员和陈家的关系,要是只是一没关系的人,那直接踢走就好了,哪里还管她是不是真的在梦里见过张奕翡。他抚平西装上的皱褶,大步踏出了办公室。 韩阅的话,让韩秀原本高高悬着的心平稳了不少。是啊,她怕什么,别说张奕翡已经昏迷不醒了,就算是鬼,把它打散了就是了。 ———— 火锅店里。 魏圳和封念两人要了一间包间,点了个鸳鸯汤底,吃起了涮火锅。 “魏爷,我没想到啊,你居然那么能吃辣。”封念见到魏圳一直涮着红油锅底,不禁开口称赞道。 她的话,让魏圳停下了筷子,“你不吃辣?”他明明记得在魏宅吃饭的时候,桌上的辣子鸡,麻婆豆腐,封念都是有吃的。 “不是不吃辣,而是我吃得比较少,你也知道,我时不时要熬夜,吃太多辣容易上火。”封念含笑解释着,她其实挺好养的。 魏圳夹了一筷子海带放在了封念的碗里,随后唤来了服务员,把汤底换成了清汤的。他其实也不嗜辣,吃不吃都可以。 涮完火锅,封念觉得整个人满血复活了,“冷冷的天打火锅真好。” “怎么不去琉璃阁了,换成吃火锅了?”陈宇川推开包厢的门,一股浓烈的火锅味扑面而来。重要的是,他往锅里一看,这是自己又被放鸽子了?他们又吃饱了?陈大少爷觉得他就是个来付账的命。 封念并没有将陈宇川一脸哀怨的样子放心上,反而伸手接过了魏圳递过来的文件夹,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韩阅是韩秀的哥哥?”她可没有从陈氏集团的职员档案里看到这一项。 陈宇川猛灌了一口酸梅汁,他已经让服务员重新上多几个菜,可现在是用餐时间段,上菜速度有些慢,喝了酸梅汁后不仅不顶饿,反而更饿了。 “不——”他记得职员档案里,韩秀和韩阅的确没注明是兄妹,他本想说陈氏集团的职员档案不可能错,但脑子一转,不对,魏圳的资料才不会错,他立即转口,“不像话,我回去就要去骂一骂人事部,怎么连这点小事也没做好。” 魏圳和封念两人立即像看傻子一样看向陈宇川,他要是去人事部问,这不摆明了告诉人家,他在查韩阅和韩秀吗。 服务员轻轻敲了门,将陈宇川点了的菜送了上来。算是缓解了尴尬。 “走吧,我送你回去。”魏圳拿起椅背上挂着的外套,示意封念离开。 陈宇川的筷子刚夹了一块牛肉,正放在锅里涮,魏圳的话让他再一次觉得自己又被抛弃了,“你们不陪我吃多点?” “念念从这里回去,开车还要一个钟头,我早点送她回去。”或许是见陈宇川露出了可怜兮兮的样子,魏圳这才无奈地解释了一句。 (本章完) 第119章 娃娃 第119章娃娃 “念念”,封念的脸颊有些热,不知道是被火锅店的热气熏的,还是因为魏圳的称呼。好像从魏圳口中喊出来的名字特地好听,他喊自己念念啊。 魏圳丢下话后,就带着封念一起走了。 陈宇川望着满满一桌菜,叹了一口气,叹出来的气和火锅里头冒出来的蒸汽夹杂在了一起,“哎,就知道虐单身狗,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找女朋友。” 忿忿不平地将涮好的牛肉丢进口里,他忽然又想起来,他去哪里找女朋友好?要不让封念帮忙介绍一个?不行,封念身边的要不是女鬼,就是纸人,他可不能来个跨种族的恋爱啊,绝对会被陈太太打死,被陈先生赶出家门。 回到封念租住的凶宅后,魏圳在封念下车前,递给了封念一个大大的包装袋。 “魏爷,这是什么?”封念有些不解,她看不到包装袋里头装了什么东西。 “娃娃,”魏圳答道,那天在客服公司里头,他看出了封念对肖小的喜爱,他猜测封念喜欢毛茸茸的东西,也知道按照封念现在的处境,是没办法好好养一只毛茸茸的动物,要是他真送了一只动物给她,反而会造成她的困扰。所以索性送了一只毛茸茸的娃娃。 封念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嗯,她好像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总不能让大名鼎鼎的魏爷把娃娃抱回去吧,这多丢人,她绝不会承认她就这样简单地被这个娃娃收买了。 望着封念喜滋滋的样子,魏圳心情大好。 就连陈宇川发来的微信,他看着也觉得赏心悦目,“魏爷什么时候喜欢上涮火锅了?” “刚刚。” 陈宇川发觉自己隔着屏幕也吃到了一嘴的狗粮,他明明就想问魏圳,该怎么样才能讨女孩子欢心的。 见陈宇川迟迟没有回信,魏圳干脆又发过去一条,“如果不去陈太太的相亲,那让念念给你介绍几个,不过我就不担保是人还是鬼了。” 陈宇川此时的脑海里只闪过几个字,“有异性,没人性。” ———— 当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进来后,封念伸了个懒腰。昨晚睡得很好,她边上放着魏圳送的娃娃。 肖小见封念起身,忙不迭地问道,“什么时候能把张奕翡的事情处理好?” “总得给我点时间,再说了,那事情都发生在两年多前,现在张奕翡还昏迷着。”封念伸手摸了摸肖小的脑袋,示意它稍安勿躁。 “那我去医院,看看能不能在探一探她的记忆,”肖小实在是有些心急了。 “我答应过你,会帮忙,就一定帮,你乖乖地。”封念换上了运动服,就算肖小不提,她也准备去医院看一看张奕翡。 医院内,到处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道。 封念按照肖小给的病房号,轻易地找到了张奕翡所在的病房。 病床上,一张苍白而秀气的脸,那是张奕翡。这是一个看起来很文静,却又善良的女孩子。 “大师,麻烦你了啊,帮我女儿看看。”张奕翡的母亲李苑在她昏迷不醒之后,苍老了十几岁,头发花白。 封念听着这话,李苑这是给张奕翡请了大师?怎么那么突然? 当李苑带着大师来到张奕翡身旁之后,那名大师伸手掏出了一张符咒,拿着符咒在张奕翡身上来回抖动着,口中念念有词。片刻后,他将符咒交给了李苑,告知李苑将符咒压在张奕翡的枕头下。 李苑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大师。 那名大师走后,封念才从角落里头走出来,望着那大师逐渐远去的背影。 七十岁上下的年纪,喜欢穿着一身唐装,头发虽然早已花白,可每次见他时,总会把头发梳得整齐,他就是封家村的第五旁支当家人,封洪山,也是封家村极少仍涉足玄术的封家旁支之一。 刚才封洪山给的那张符咒,是压魂咒,就是用来压制张奕翡的魂魄的。她想了想之后,悄悄地跟了上去。 她知道,封洪山比起封恒出等人,是有真才实学的,所以她不敢跟得太近,免得被封洪山发现了。 远远地,她看到封洪山和一个带着帽子的女人在说话,这个季节了,哪里还有人会故意带着帽子,又不是夏天,不用问,就是用来遮挡脸的,既然做了,哪里怕被人发现。 只说了几句话,封洪山和那女人就各自分开了,分别往不同的方向而去。 封念没有追着他们任何一人而去,反而一转身,回了张奕翡的病房。 病房里,李苑正细心地帮张奕翡梳着头发。 “阿姨,您好。”封念脆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是?”李苑没有见过封念,也不记得自己见过这号人。 “我是奕翡学姐的学妹,我听说她病了,所以来看看她,”封念顺利地凭借着她这张脸,让李苑相信了。 李苑热情地招呼着封念坐下,她起身去给封念洗苹果了。 封念趁着李苑离开的缝隙,将张奕翡枕头下的那张压魂咒,给换成了安魂符。 压魂咒,就是压着魂魄的符咒,如果给张奕翡这样昏迷的人使用,会让她的魂魄长期被压制,反而更加难以清醒过来。不用问,封洪山肯定是受人之托,压着张奕翡不要轻易醒过来。 李苑将洗好的苹果递给了封念。封念道了一声谢,接了过来,和李苑唠起了嗑。 从李苑的口里,她知道了,韩秀时不时会来看张奕翡的情况,而她之所以生出找大师的心思,也是韩秀无意间提起的。 嗯,看来这事情,和韩秀脱不了干系,韩秀和张奕翡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 “张奕翡,明明通知的时间是八点半,你怎么现在才到?”另外一个领班很不耐烦地当着众人的面直接骂起了我。 我只好拼命道歉,因为我知道,没有人会相信,我被通知的时间是九点半,我明明已经提早出门了,却没有想到,还是被人摆了一道。 自从我去韩阅的办公室理论我的方案被他窃取的事情后,我感觉到了,总有人在背地里针对我。我洗干净的工服会无端端染上墨迹,我的耳机会无端端被人损坏,我的拖鞋会无端端被弄断……他们都已经开始孤立我了,不和我说上一句话。 (本章完) 第120章 张奕翡 第120章张奕翡 幸好,就算其他人孤立我,还有韩秀一直在身边陪着我。 韩秀她和其他人不一样,从我进入客服公司的时候开始,她就一直是我的好朋友,有什么事情,都会提醒我。每次我被人孤立,总是她在我身旁鼓励我陪伴我。 我知道,我不能轻易放弃,陈氏集团客服公司的薪酬比其他小公司高了不少。以我的学历,要去其他大公司,根本就不行,因为大公司就连一个面试机会也不会给我。为了父母,我要忍下去,我一定要成功通过培训生考核。 熬过了整整三个月,我终于,通过了培训生的考核;我终于,顺利地成为了客服公司的培训生了。我之前所付出的,还有所忍让的,都是值得的,我终于成为了留下来的其中一员。 我打了个电话给爸妈,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我要让他们放心,他们的女儿也是能够为他们撑起一片天的。 我原本打算,下班后回家带爸妈去下馆子好好庆祝一番的,却没有想到,韩秀拉住了我,让我和其他人一起去庆祝参加聚会。 我本来就不想去的,因为这些人不乏有暗地里给我下绊子的人;但是我经不过韩秀的再三劝说,而且今后我还要与他们成为同事,所以还是去参加了聚会。 和我想得一样,在聚会上,他们都和平日里一样,把我当成了小透明,我就静静地坐在角落里,耐心地等着时间过去,等着聚会结束。 在聚会快要结束的时候,韩秀忽然递给我一杯鸡尾酒,她说喝了不容易醉的。我没有迟疑,喝了下去。 我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回了家,忽然,眼前一盏灯亮了起来…… ———— 这是张奕翡最后的记忆,封念的心里头五味杂陈的,这样一个向往美好生活,对未来充满希望,善良的女孩,竟是因为这样昏迷不醒。不行,说什么她也要帮张奕翡讨回个公道。 接下来的时间,封念每天都照常到客服公司上班,然而,韩秀的脸色却一天天越发显得苍白了。因为她每天,都梦见了张奕翡。 今天,是韩秀梦见张奕翡的第三天了,在客服公司上班的时候,午休时间,她总有眯上一会休息的习惯,可这几天,只要她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张奕翡的身影,挥之不去。 “走开,你别过来。”她又再一次满头是汗地从梦里头惊醒。 一些员工透过办公室的窗户,望向了她,议论纷纷。 “韩领班这是怎么了?这几天脸色那么难看?” 韩秀起身,将窗帘放了下来。梦里,她看见了浑身是血的张奕翡不停地喊着她,让她偿命。昨天,她就曾经找过大师,大师帮她看过,她身上很正常,没有被邪祟入体的迹象,还给了她一个符咒随身佩戴。可是既然没有,为什么张奕翡会三番两次地跟着她呢。 从旁观察着这一切的封念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是使了一点小手段,让韩秀误以为自己被张奕翡缠上了,而且她敢担保封洪山绝对看不出来,因为这小手段只能在客服公司生效,韩秀不敢把封洪山带到客服公司来,所以绝对看不出来。 她轻轻哼着歌曲,踏着愉快的小碎步,远离了韩秀的办公室。 翌日,韩秀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黑眼圈十分明显,可她却连化妆都懒得,一看就是心力交瘁。 “韩领班,早啊。”封念生机勃勃地朝着韩秀打了声招呼,随后一脸震惊地说道,“韩领班,您这脸色不大好啊?” 韩秀懒得与封念多言,只淡淡地点了点头,便想要转身走。却不曾想,封念故意拦在了她的前头,“你这样子,看起来,像是被怨魂缠身。” 封念的话,让韩秀立即停下了脚步,“那被怨魂缠身,可有办法处理?”她的话脱口而出,有些后悔,封念又不是大师,怎么会知道解决的办法。 鱼儿上钩了。 她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吊足了韩秀之后才缓缓开口,“我听老一辈的人说,要去那怨魂所在的地方忏悔,你忏悔得越详细,就能摆脱了。” 韩秀听完封念的话,仿佛陷入了沉思当中,好像在思考她的话的可行性。 封念也没有继续搭理她,只哼着歌曲,返回她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 医院内。 韩秀时不时会来病房看张奕翡,所以就算今天不是周末,忽然见到韩秀的身影,张奕翡的父母并不觉得奇怪。反倒是李苑,拜托韩秀帮忙看着张奕翡打着的点滴,因为她有事要离开医院。韩秀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 病房内静悄悄的,只剩下昏迷的张奕翡和坐在一旁的韩秀。 忽然,韩秀的脸颊落下了泪水,“奕翡,我知道我错了,当初,我不该听我哥的话,就因为我哥告诉我,你的考核成绩是所有人里面最高的,所以我怕,我怕你会比我爬的快。” 韩秀将她对张奕翡做过的事情,全部都吐的一清二楚,包括了她暗地里联合其他人一起孤立张奕翡,帮着她哥哥韩阅窃取张奕翡的方案,还有张奕翡被车撞的那天晚上,她给的那杯酒,全部的事情,事无巨细,都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 说完一切,病房内只剩下韩秀的呜咽声。 “韩秀,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人的声音在韩秀的面前响起。 原本,在病房内隔着的屏风内,站着几名调查人员,刚才韩秀所说的话,不仅落入了他们的耳中,还被录了下来。 韩秀一惊,想要急着解释,却被封念打断了,“怎么,韩领班还想继续带着愧疚过一辈子?可我担心你连今晚都过不了。” 韩秀知道,封念说的是对的。人这一辈子,总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她害了张奕翡昏迷不醒,心里一直愧疚,封念的出现,让她又记起了张奕翡的事情,其实,她早该为这一切付出代价了。 韩秀被调查人员带走了,韩阅不仅被调查人员传唤,还被陈氏集团直接除了名,而且还放出话,韩阅的人品太差,永不录用。这下子,尊城内的其他公司,也不会在用韩阅了。 (本章完) 第121章 鬼市 第121章鬼市 “魏爷,麻烦你了,”封念给魏圳发了个信息,感谢他让调查人员来到病房。要不是魏圳,韩秀和韩阅两人被调查的事情不是那么顺利。 “不客气,”魏圳一边回着封念的信息,一边的眼角早已弯弯了,这小狐狸终于知道有事情可以找他帮忙解决了。 和魏圳互道晚安后,封念这才放下了手机。 “那个,谢谢——”肖小走到封念的身旁,道了一声谢,它还以为封念根本就无心帮张奕翡,却没想到,封念是用了这样的办法帮她。 “小猫咪,说谢谢可不够的,我们玄术师出手帮忙,你作为委托人之一,可是要付报酬的,”封念的手又抚上了肖小毛茸茸的脑袋,啊,真的是让人爱不释手啊。 “那张奕翡她身为当事人,不也没给你报酬?”肖小原本刚梳理好的毛发又被封念揉乱了。真是个财迷,到哪里都在想法子赚钱。 “她妈妈给了我这个,”封念指了指屋里头那一箱苹果。 李苑千恩万谢,因为封念的帮忙,害了张奕翡的韩秀和韩阅得到了报应。最后是封念自己说喜欢苹果的,她和她老伴立刻买了一箱苹果送了封念。 嗯,苹果可以作为报酬。肖小的脑子里灵光一闪,从封念的身旁一跃而下,用嘴咬了一袋猫粮,拖到了她的面前。 封念扶了扶额,“肖小,你该不会忘了,你的猫粮也是我买的。” 啪叽一声,猫粮掉落在地。 虽然它是只阴灵,可封念却买了猫粮,猫窝,猫玩具,十足十把它当成一只正常猫来养。 “不要猫粮,我给你小鱼干?” “你的小鱼干也是我买的!” “那给你猫条?” “猫条也是我买的!” 肖小望了望满屋子的猫用品,还真的都是封念买的。它还记得,快递小哥哥在看到快递地址后,一脸惊恐的表情,怎么凶宅也有人住?说什么也不肯送上楼,还是封念下楼去把快递扛上来的。 “说吧,你到底要啥?”肖小一脸的挫败感油然而生。为啥别人可以用苹果当酬劳,它就不能用猫粮当酬劳? “鬼市。”封念一脸得逞的笑意。 ———— 公墓旁的山谷里。一人一猫静静地走在其中。 “肖小,你确定今晚有鬼市?”封念有些奇怪,因为鬼市一般情况下不会选在这样的日子开始。 所谓鬼市,就是在一处阴气较重的地方,人与鬼怪等可以一同交易的集市。集市上有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东西,可却是使用互换东西的方式,因为在集市上,你根本就无法分辨谁是人,谁不是人。 而且鬼市开市的时间一般都会挑选在鬼节前后,这样才能掩盖人与鬼怪之间的不同。可今日这个日子,明明和往常鬼市开市的时间距离甚远。 “本大爷的消息从来就没有失误过。话说,你到底想要来鬼市干什么?”肖小回头望了封念一眼。每次鬼市开市,它都会自己来鬼市内转一圈,说不定自己能在鬼市上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封念却偏偏抓着报酬这件事情不放,一定要肖小带着她来一趟鬼市。 “在家里呆着无聊,跟着你来见识见识,”封念望了望四周,发觉周围的气息越来越模糊了。这样看来,在鬼市上的确难以分辨各自的身份。 她之所以让肖小以带她来鬼市作为帮忙的报酬,是因为她听闻鬼市上售卖各种奇怪的物品,如果你运气好,说不定能够买到法器、阴物。她一直想要来看看,只是苦于找不到入口。她是从肖小说梦话的时候,知道了它知道鬼市的所在,这才设法让它一定要带自己来一趟。 骗猫呢,你说的话我半句都不信。肖小暗搓搓地翻了个白眼。封念明明就是挖好了坑让它往里跳,还说什么是来鬼市见识。鬼都不信。 肖小每年都会在鬼市开市的时候到来,因为曾有传闻,鬼市中有一名问卦人,能够问到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可是肖小却从来都不曾遇到过。虽然知道鬼市在今日开市有些不寻常,可既然是一个机会,它自然是要来碰一碰运气的。 穿过一层浓浓的白雾,封念和肖小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只见周遭的天色在刹那间变黑,四周高高悬挂着蛇皮灯笼。 鬼市上的摊位不少,熙熙攘攘的,而也如同传闻般一样,封念发觉自己很难分辨从身边经过的,到底是人,还是鬼怪。 “记得,没有看中的东西,千万别问价,”肖小对封念叮嘱着,因为鬼市上最忌讳的,就是问价而不买物品。 封念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 就在此时,封念发现了鬼市中有一个自己熟悉的身影。 肖小发觉封念的注意力都被前面一男子吸引住了,不禁笑称,“封小姐原来也有犯花痴的时候。”可它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封念关注的人竟然是尊城的魏爷。魏爷在它们那一边,其实也是一个厉害的存在啊,曾经听闻有一只和它一样的猫阴灵跑到魏宅偷东西,活生生被魏圳吓跑了。所以它们之中一直盛传,尊城内活人最不好惹的,就是魏圳。现在肖小在心里头默默加了一位,那就是它身旁的封念。 “这不是魏圳吗?”肖小刚说出口,又接着说,“封念,这个人也有可能不是魏圳。”肖小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鬼市上有的鬼怪擅长扮成其他人的模样。 “不,就是他,”封念从魏圳身上的气息和动作,判断出来他就是货真价实的魏圳。 肖小没询问封念那么肯定是魏圳的原因,反而对魏圳为何会出现在鬼市上满是疑问,“他好端端地来鬼市干什么?” 或许是感受到自己的身后有人在注视着自己,魏圳一转身,便看见了那一人和一猫。 “魏爷,”封念率先笑着和魏圳打了声招呼。 “念念,以后别喊我魏爷了,喊我名字。” 魏圳在公墓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封念和肖小的身影,便想着上前打声招呼,却没有想到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一片浓雾,无意间竟然进入了这个奇怪的集市。 ??买东西吗?有人阴森森地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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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22章 问卦人 第122章问卦人 “哦,好,魏,圳。”封念好像想不到拒绝魏圳的理由,每次都这样喊他魏爷其实挺顺口的。但,喊魏爷的名字,好像也不错啊。 待封念回过神来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一直在自己身旁的肖小竟不见了踪影。 “肖小,”封念不曾想到肖小竟然一声招呼也不跟自己打就走了,难道说它遇到了什么情况。 “它和它的朋友往那边去了,”魏圳注意到了封念十分着急,指了指刚才肖小离开的方向。刚才他就注意到了封念身边那猫和另外一只白色的猫往草丛那边去了。 封念随即往他所说的方向找去。刚走出五百多米的距离,就见到肖小在前面悠闲地梳理着自己的毛发。 封念见到肖小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出来了?” 肖小“喵”了一声,算是回答了封念的问题。 封念弯下腰,将肖小抱在怀中,轻声说道,“可不许在自己离开了。” 趁着这会,肖小在封念耳边说道,“我朋友说问卦人今日定会出现,只是要晚点,我们去逛鬼市吧。” 封念自是知道肖小的心愿便是寻到问卦人,问一问它想要知道的事情,它每晚做梦的时候可都在嘟囔着问卦人。于是便开始在逛起鬼市来。 而魏圳见到封念找到猫之后,逛起了鬼市,随即跟在一旁,他率先打开了话题,“我们好像还是第一次一起逛街。” 逛街,怎么听起来好像有约会的味道。只是这鬼市上,好像不大适合约会啊。 “这是鬼市,不是一般的集市。”封念特地和魏圳强调了一下,她怕魏圳一不小心犯了这鬼市上的规矩,这么多个摊贩,一会打起架来,不大好对付。 肖小见到魏圳与封念两人的注意力仍在这鬼市上,不禁语带急切地说道,“封念,问卦人快到了,要不我自己先去寻问卦人,你们一会再过来寻我。” 封念知道肖小现如今心急如焚,它等了这么久,这次的机会要是错失,还不知道下次遇到问卦人是何时。于是,她将肖小放在了地上,示意肖小离去。 肖小四脚一碰到地面,便立即奔向旁边的小径而去,很快便失了踪影。 刚肖小离开之时,封念还一脸急切地寻回这猫,可现在,封念却突然放手,魏圳似乎有些知道了,这猫和封念要干的事情,他好像不大好参与。 这鬼市上问卦人的事情,魏圳的确不打好参与。一是因为问卦人神秘莫测,平日里不常露面,二是魏圳怎么说也是个普通人,万一问卦人说出条件,他无意中应下,那就麻烦了。 但是,她又不想魏圳误会,于是解释道,“肖小要找这鬼市上的问卦人,您跟着去不大合适。” “好,那我们去逛一逛鬼市?我这辈子应该就这一次机会可以来逛吧。”魏圳知道,封念是为了他好,才没有多提及问卦人的事情,更何况,难得有机会和封念两个人一起逛街。 封念笑着点了点头。可不知道为何,她总觉着这鬼市开得有些怪异。她和魏圳两人慢悠悠地在鬼市上逛了起来。私下里,她交代魏圳,千万不要随意过问鬼市上摊位商品的价格。 忽然,她看到了一个摊位上摆放着的一个小玩意。她立即朝着这个摊位走去。 只见摊位上摆放着的都是一些小精品,有五彩缤纷的琉璃,有晶莹剔透的水晶。可封念却独独被角落里一不起眼的盒子吸引住了。 “这里头装的是什么?”不知道为何,封念觉着盒子里头的东西好像有些感应,想也不想地问了出口。 “您真的是好眼光,这盒子里头是一个迷你的水晶棺材,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 那摊主一看就是精明十足,今晚他的摊位并没有人光顾,因此一见到封念对盒子里的东西感兴趣,便忙不迭地介绍了起来。 魏圳见封念对这盒内的东西十分感兴趣,便凑了上前看个究竟。只见一具灰蒙蒙的,大概只有巴掌大的棺材就这么静静地摆在盒子中。 而肖小则在白猫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独自偏离鬼市的摊位上。 “肖爷,你要找的问卦人就在这里,我先走了,”将肖小带到这摊位,白猫丢下这话后,便如同有人在背后追赶自己一般,逃命似地离开了。 肖小见到白猫的举止如此害怕,心中疑惑丛生,可自己却被言语所吸引了,“有话问卦,请上前来。” 肖小被问卦人的话一说,便来到了问卦人前,“我要问卦找人。” 那问卦人穿着一身深灰色的长袍,双眼紧闭,可却能感知到肖小的存在,“问卦可以,代价可知?” “无论任何代价。”肖小肯定地回答道。 听到肖小肯定的回答,问卦人大笑了几声,随即睁开了一直紧闭着的双眼。 灰蒙蒙的棺材与摊位上的其他物品相较起来,十分不起眼,可封念就是觉着,这棺材对自己,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封念的注意力都被这巴掌大的小棺材所吸引了,就在她准备伸手拿起小棺材时,一旁的魏圳发出疑问,“那只白猫,不正是和肖小刚一起离开的朋友吗?” 魏圳的话,将封念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她的手也及时地收了回来,她顺着路望过去,只见一只白色的猫,拼了命地往鬼市的出口奔去。 “糟了,肖小,”封念此时再也顾不得摊位上的小棺材了,她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肖小的安危。她急匆匆地往白猫刚出现的方向往回寻去。离开的时候,让魏圳在这里等着,别走开。 魏圳不放心,还是紧紧跟了上去。封念没有再多言,只加快了脚步,往白猫刚出现的方向而去。 片刻之后,封念感觉到了西北侧被人设下了结界,她赶到之时,看到的就是肖小悬在半空的景象。 “肖小,”封念挥出符咒,想打破结界,她再也顾不得会在鬼市上闹出多大的动静。 符咒的威力很大,很快便将结界打碎。结界一碎,肖小如同一个没了生气的玩偶,直直地往下坠落。封念及时伸手将肖小护在了怀中。 (本章完) 第123章 梦 第123章梦 “你是何人?居然多管闲事!”只见那身穿深灰色长袍的人大睁着双眼,刚才自己就差一点,便能将肖小身上的修为都取为己用了,它将怨气都撒在了封念身上。 封念此时气恼不已,居然有人胆敢在自己的面前伤害肖小。她默念一阵咒语之后,只见那问卦人四周的地上都隐隐现出了红火色的阵法。 当问卦人反应过来之后,已经太晚了,四周地上的阵法越来越明显,只一瞬间,便燃起了熊熊烈火。 “住手,快住手,”问卦人其实是一只西鱼怪假扮而成,西鱼怪平日里仅凭自己的双眼来制造幻象,从而夺取其他怪的修为为自己所用,可它的弱点就是火。 而肖小则在此刻缓缓地在封念的怀中醒了过来,“封念,我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不过是老猫失蹄罢了,”封念见到肖小醒了过来,心里松了一口气,可是还不忘讥讽它一句。 肖小望了望被火焰围住的西鱼怪一眼,其实早在白猫忙不迭转身离开的时候,它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可它宁愿相信,问卦人是真的,这才着了人家的道。 片刻之后,西鱼怪在烈火中化为了灰烬。 封念自是不会轻易饶过差点要了肖小性命的西鱼怪,她一抬头,这才发现魏圳一脸平静地站在一旁,旁观着一切。刚才自己心系肖小的安危,全然把魏圳这人给忘记了。 魏圳注意到了封念投来质疑的目光,笑着解释道,“放心吧,这点小事吓不到我。” 封念知道现在最为紧要的,就是为肖小疗伤。她带着魏圳、肖小一同离开了鬼市。 但在离开的途中,魏圳望了望四周,打从自己一与封念在一起之后,他便觉着四周有人在注视着他们两人,只是他不知道,那人到底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冲着封念,因为从封念出手在西鱼怪四周下阵法的时候,那人便离开了。 鬼市上的喧嚣声越来越小,不少的摊贩已经开始收摊。浓雾渐渐散去,原本热闹的鬼市忽然消失,只剩下一片空旷的空地。 ———— 待肖小再次清醒过来之时,已然回到了自己在封念的房间内。它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大雪纷飞,肖小与妈妈两人互相依偎,可待肖小再次醒过来之时,却发现身边的妈妈早已冰冷,无论它发出如何犀利的呼喊声,妈妈都没有醒过来。 此时,肖小的呼唤声引来了一名女孩,女孩将肖小带回了家,并将肖小的妈妈给埋了。 回到女孩的家后,肖小天天十分开心,因为自己再也不用在冰冷的天气下挨饿受冻了。可一次,肖小为了想和女孩玩捉迷藏,竟然跑到了外头,女孩为了找回肖小,被呼啸而来的货车撞到。肖小再次流浪在外。 “醒了,可有什么不适?”封念给肖小带来了它最喜爱的小鱼干。 “没什么,只是这次的梦有些长罢了,”肖小甩了甩自己的尾巴。 封念见到肖小已然恢复,这才放下心来,只是她仍旧觉得昨天的鬼市处处透着古怪,似乎是为了肖小而设,而且这人对肖小十分熟悉,知道肖小一直以来的心愿,就是找到鬼市上的问卦人。 “一会,我出去找找白猫,问清楚昨天的事情,”见到封念眉头紧蹙,肖小知道,封念是怀疑昨天鬼市上的事情,是有心人所为。 “不急,等你养好了再说吧,”听到肖小的话,封念知道,肖小这是心中也有所怀疑。 顿了顿之后,封念又想起了那巴掌大的小棺材,昨天自己还没有来得及问价,肖小就出事了,“下次有鬼市,记得喊我一起去,我想要买东西。” “好,下次你看到,我送你。”肖小笑着回答道,要不是有封念在,自己早就没命了,不过它还是很好奇,封念看中鬼市上什么物品了。 一连几日,肖小都不曾找寻到白猫的踪迹,这也意味着鬼市的事情就此断了线索。 但封家却闹了起来。 ———— 封念打着哈欠踏进封家祖宅的时候,李冬欣正和其他几个旁支的人吵得脸红耳赤。 “封家家主的位置就是我们嫡支的,你们旁支凭什么来争?” “你们口口声声说家主位置是你们的,那家主信物呢?拿出来啊。”封洪山也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他也想试一试能不能坐上封家家主的位置。更何况,旁支里头,他可是习了很久的玄术,想来小辈里头没人能够越过他才是。 封念往四周看了看,不出意料,封淙伯那一旁支没有人来了。自从封如的事情发生后,封淙伯忙不迭地带着他那一旁支的人离开了尊城,并扬言再也不掺和封家家主的事情。这让封家村的叔伯父们好一阵失落,还以为封家有旁支真的说服女孩心甘情愿地进天坑了呢。 封念在角落里的一张空椅子坐了下来,真吵,早知道她应该睡多半个钟头再出门的。 忽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杯豆浆。 她循着豆浆递过来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封恒出递过来的,“大侄女,饿了吧?豆浆还是热乎的。” “不了,我怕你下毒。”封念默默地把头转了回去,继续看李冬欣和其他几个旁支的人吵架,顺带也学一学怎么泼皮耍赖,虽然不一定用得上,但多学几招傍身,总归没错,更何况是现场直播教学,不吃亏。 封恒出被封念刺了刺后,仍不死心,悄悄地往她边上挪了挪,“大侄女,你能不能帮一帮你二叔,等会选家主的时候支持我一下?” “不能,”封念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忘了带耳塞,要不可以把左边耳朵塞起来,让右边耳朵专心听李冬欣等人吵架。 “为什么?”封恒出的声音大了些,竟盖过了在吵着架的李冬欣和其他人,他们都将目光投向了封恒出。 封恒出一惊,立即躲在了封念的身后。 封念无奈地叹了口气,就封恒出这个样子,也想要当封家家主,别是一有事情,就准备往别人身后躲吧。 (本章完) 第124章 暂代家主 第124章暂代家主 封家村的几位叔伯父见到封恒出的样子,不禁也摇了摇头,封家嫡支是真的没人了啊,就连封自鑫的老二也一点禁不起,怎么还能靠他们嫡支呢。几个人相视一番后,其中坐在主位上的一人缓缓地站起身,开口说道,“既然这么多人都想要当家主,那就竞争吧。” “等一下,”封念从角落里站起了身。她嫌弃地望了封恒出一眼,要不是刚才被封恒出打断,李冬欣应该还能和旁支的其他人大战多几回合,她还没有看够戏呢,扫兴。 “封家家主,我当了。”封念一脸自信,因为家主信物就在她手上。 封念的话,让正在喝水顺气的李冬欣忽地被一口水噎着了,拼命地捶着喉咙。 而封洪山也立即跳出来反对,“你一个黄毛丫头,凭什么当封家家主,你以为是小孩子在玩泥巴呢!” 封家其他几位叔伯父也赞同地点了点头,的确,封念太过年轻了,根本就难当这个大任。 只有封恒出在背后默默地点了点头,其实吧,大侄女当这个家主也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她敢一个手指捏死一只大蜈蚣。 “那请问几位叔伯父,要什么条件才能当封家家主?”封念对于在场众人的反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首要的,自然是要拥有家主信物。”其中一名年纪较轻的叔伯父开口说道,他叫封则知。 “封家信物在我手上。”封念在封则知的话停下后,接着回答。 李冬欣一听,刚刚压下去的咳嗽又忽地冒了起来,她咳得脸颊通红,可还不忘向封念投去一记眼刀子。 这死丫头,找到家主信物怎么也不说一声,还跑到这里来说要当家主,真过分! “就算有家主信物,难道你不是偷的,抢的,还是盗来的?当家主,肯定要服众。”封洪山第一个不服封念这个黄毛丫头出来当封家家主。 “不是我当,难道你能?”封念斜视了封洪山一眼,“只会在别人背后鬼鬼祟祟放压魂咒,我没资格,难道你有?” 她掏出了从张奕翡枕头下抽走的压魂咒,在几位叔伯父们前面晃了一圈,确认他们都看清楚了这是一张压魂咒后,轻轻一吹,只见压魂咒上的灵力飘向了封洪山的身上。 几位叔伯父的脸色都不好看,定魂咒上的灵力飘向封洪山,摆明了这符咒就是出自封洪山之手。 定魂咒,是一种不能轻易使用的符咒,效力能让人沉睡昏迷下去,严重者,使用之人会昏睡上一辈子。玄术师是绝不能用在活人身上的。 “原来是你,你在韩秀身上动了手脚?”封洪山明白了过来,当初韩秀曾经找过自己,说她经常会梦见张奕翡来找她索命,他曾经查探过,并没有发现异常,原来这一切都是封念动的手脚。 “你有证据吗?可我手上的定魂咒,却是出自你手。”封念知道,封洪山口说无凭,在场的众人是不会相信他的。“别忘了,封家的玄术师,决不能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这可是祖训。” 叔伯父们赞同地点了点头,的确,封洪山这样的人品,是不适合成为家主的。 李冬欣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没了封洪山这个有力的竞争对手,她想也不想地对封念说道,“你还小,先让你二叔帮你当这个家主,来,把信物给我。” 封念翻了一个白眼,随即踱到封恒出面前,“二叔,你确定你打得过我?” 封恒出的头摇成了拨浪鼓,打死他也不敢和封念对上啊,他立即举起双手,“我赞成封念当家主。” 什么!李冬欣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她怎么会养出这样的傻儿子来。她气得重重地捶了捶封恒出的脑袋。 封家几位叔伯父商量了一会后道,“封念,虽然你有家主信物,再加上现如今确实没有其他人选,你就暂代家主一位吧。” 封念知道,今天这个结果已经算是对她有利的结果了,于是她也没有在多言,算是应下了他们的说法。 ———— 琉璃阁。 “怎么了,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魏圳点了封念爱吃的菜肴,却发现她今晚好像没什么胃口。 “你会觉得每天管理魏氏集团,很累吗?”封念忽然问了这话。要是在其他人听起来,可能会觉得她这话有些没头没尾的,但魏圳知道,封念是有自己的想法。 “起初,也觉得累;可后来,发现习惯了,而且这是责任,也就觉着没什么了。”魏圳一边解释,一边夹了一筷子咕噜肉放在了封念的碗里。 封念点了点头,顿了顿后,“我暂时当上了封家家主。” “既然是这样,那就更加该吃多点东西了,”魏圳示意封念赶紧动筷,否则桌上的菜都该凉了。 吃过晚餐后,封念主动开口说道,“阿圳,你见过我二叔,应该知道,如果是我不愿意,谁也不能赶我离开封家的。” “我知道,”其实打从一开始在魏宅内,封念能够一个人直接怼上李冬欣和封恒出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眼前的这个女孩有主意,敢作为,和其他被养在手心里头长大的女孩不同。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想要站在她前面,替她挡下所有的事情。但是,他也知道,这女孩不愿意成为菟丝花,所以他便任其生长成她想要成为的模样。 当初,封念之所以离开封家,是因为她的祖父封自鑫在临终时告诉她,封家内不安全,让她想法子离开。所以当封恒出和李冬欣两人赶她走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卷起两套衣服就走人了。 原本,她就怀疑祖父说的话不对,因为封恒出那傻样,连符咒都分辨不清,怎么可能会有其他心思;而李冬欣最多只会撒泼,真正动脑的事情是干不来的。但现在的情况看来,背后一直有一双手,在推动着整个封家。而且这事情和封家祠堂脱不了干系,只是那人却迟迟不现身,无法,她只能让自己置身其中,才能逼出背后之人。 ??谢谢各位的票票和豆豆 ? ???? (本章完) 第125章 谢家村 第125章谢家村 自从那晚在琉璃阁和魏圳聊了天之后,封念又打起了精神,她已经开始认真地担负起了封家家主的事情。 李冬欣原本也持反对意见,可禁不住封恒出打死也不敢与封念竞争,她只好也消停了下来,但也只是冷眼旁观一切。 封念平日里还是继续兼职,虽然封家的叔伯父们认为,封念回去封家村住好点,但是却被封念拒绝了,因为回去之后,没有女鬼和纸人做家务,她才不想自己动手做家务呢,这是很浪费时间的事情。 当月升到半空的时候,封念站在窗户前,一手拿着逗猫棒,一手拿着杯子,杯子里是女鬼刚刚泡好的茶叶。肖小抓着逗猫棒玩的不亦乐乎。 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封念手一抖,逗猫棒掉了下去,肖小啪叽一声,也随着逗猫棒掉在了地上。 “什么事?”封念见到来电的号码是封恒出,一开口就问事情,她懒得与封恒出废话。 “大侄女,是这样的,有个委托人,想要让家主帮忙。”封恒出一脸的谄媚,他的心里可是很清楚,封念虽然年纪比他小,但能力和身手都在他之上。 “把事情发给我看看先,”挂了封恒出的电话,封念一眼就瞧见了肖小一脸委屈的模样,刚才重重地跌在地上,很疼。她立刻开了个猫罐头安慰肖小。 封念的举动,使得女鬼和两纸人也飘到了她身旁。 好吧,她错了,不能偏心肖小。她又拆了四盒自热小火锅,给了它们每人一个。 ———— 封恒出所说的委托,是来自谢家村的。谢家村,顾名思义,村子里头的村民都姓谢。村子里之所以一定要请封家家主出面解决,是因为村里的村民,都遇上了“鬼抓手”。 当她来到谢家村的时候,谢家村的村长谢利一脸惊讶,他从来没有想过封家家主居然是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左右的女孩。“你是封家家主?” “嗯,你们不是点明了这件事情要封家家主出面吗?”封念知道,谢利是看她年纪轻,不相信她。“要是不需要我帮忙,那我走了。”她也不是好相与的主,既然谢家村的村长觉得她能力不行,那就让他们另请高明吧。 “别别,您别误会。”谢利立即用起了敬语,既然封念是封家家主,不管他信不信,就冲着封家家主这个旗号,他都要请封念试上一试,因为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那就把事情从头到尾跟我说一遍!”从封恒出那里听到的只是谢家村里的人都遇上了“鬼抓手”,但具体的情况,还是要让谢利当面说清楚,因为只有谢利才能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 谢利这才发觉,封念做事完全不像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沉稳和周全,她一开口就了结事情,比其他请来的大师靠谱多了。 他没有迟疑,把他右手的衣袖卷了起来,卷了一半后,封念看到了他右臂上的确有一个黑色的手掌印。 封念伸出她的手掌在谢利的右臂上方比了比,这手掌印明显比成人的手掌小了些,看起来就像是几岁孩童的手掌印,但是这个小手掌印的指尖处却是长长的指甲,普通人根本就不会长成这个样子。而且上方隐隐透着黑气,的确是“鬼抓手”,也就是鬼怪留下的印记。 “鬼抓手”,一般是人不小心得罪了鬼怪,才会被鬼怪在身上留下印记,一是警告,二是威胁。 “所有人都有?” “对,村里的人都有,除了十岁以下的孩子。”谢利也是想不透啊,要是一个人被鬼抓了,那可以理解,但为什么他们村里的人都有这个印记。 封念掏出一张符咒,轻轻覆盖在谢利右臂上的“鬼抓手”,鬼抓手上的鬼气被符咒一吸,消散了一会,但片刻之后,复又重新出现了,而且颜色更加深了。谢利痛得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好像似乎被人抓捏着手臂一般。 她见状,蹙了蹙眉,看来这背后的鬼怪想要的不仅仅是戏耍整个谢家村的人,而是要他们的命!“事无巨细,只要是你想到的,全都告诉给我知道。” 谢家村的村民手臂上开始出现“鬼抓手”是在他们的“游水帝会”之后发生的。 “游水帝会”是谢家村的传统,谢家村每年在农历二月的时候,就会由村里年纪最大的老人翻看日历,挑选出一天最适合举行“游水帝会”的日子。 “游水帝会”名副其实就是恭迎“水帝”的日子。谢家村在村里建有水帝庙,传说是因为谢家村有一年干旱,村里头因此颗粒无收,后来水帝途径此处,见到村子里的人十分凄苦,便大手一挥,让谢家村下了一场大雨。正因为这场雨,谢家村干旱的土地又重新长出了庄稼,村民们得以有粮食充饥。 为了感谢水帝对他们谢家村的帮助,谢家村在村里建造了水帝庙,让村民们世代供奉水帝,祈求村里头一切平安。 每逢“游水帝会”,谢家村会在整个村进行巡游,还会以村里的几条街道为中心,摆放神像。其中以水帝、夫人和水帝四位太子的神像为主,摆放神像,也成为设座,意思就是邀请水帝和他的家人到谢家村内就座。 在“游水帝会”期间,谢家村所有的村民在经过神像四周的时候,需要虔诚地向神像焚香膜拜。整整三天后,谢家村的村民才会将神像重新抬回水帝庙,待来年再重新举办仪式。 “游水帝会”举行期间,谢家村一切都很正常,直到谢家村的村民把水帝和其他几座神像抬回水帝庙后,翌日清晨,每名村民就发现了他们的右手臂上出现了“鬼抓手”。 “你确定在游水帝会上没有出现任何的差错?”封念蹙了蹙眉,整件事看起来处处透着古怪。如果她没猜错,那就是整个谢家村都被鬼怪盯上了,难怪谢家村的村长点名了这次的事情一定要封家家主出面解决。没有一定的能力,还真的解决不了这次这件棘手的事情。 (本章完) 第126章 水帝庙 第126章水帝庙 “没有,今天的游水帝会和往常一样,”谢利努力地回想着游水帝会的各个环节,确定了各个环节和往常一样。 “那水帝庙呢?”封念继续追问道。 “没有,水帝庙一切如常,刚开始的时候,其他村民也请过其他的大师看过,那些大师都看过水帝庙,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谢利如实地将他们村请过其他大师的事情说了出来,因为根本就没有一位大师能够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他们手臂上“鬼抓手”的颜色越来越深,时不时会有灼热感出现。 封念沉思了片刻后,对谢利说道,“我自己去谢家村里头逛一逛。” “要不我带你去吧?”谢利担心封念不熟悉谢家村的路,便提出要帮封念带路。 封念谢绝了谢利的好意,有些事情,让谢利带着反而不方便,她一个外村人在谢家村内行走,反而可能更容易找到其中的问题。 这个时间段,正好是午休时间,村道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在,应该都在午休了。 谢家村几条主要的街道上,有人在拆着“游水帝会”彩门。 “游水帝会”将神像抬出设座后,要在设座的地方扎彩门,彩门是由榕树树枝扎成的,彩门上还会悬挂各种各样的灯饰。神像前方还会摆放红木制成的桌椅,每晚还会举办清唱。“游水帝会”可以说是谢家村最为热闹的一个节日了。 只是现如今,谢家村内似乎弥漫着一股阴沉沉的气息,全然不像刚刚举办过“游水帝会”。 “真晦气,水帝不是会保佑我们吗?怎么我们每个人都出现了这怪东西。”其中一名较为年轻的村民,一边拆着彩门,一边埋怨道。 “别胡说八道,村长已经去封家村请高人了,会没事的。”另外一名年纪大的人阻止了那年轻人的话,不管怎么说,还是不能轻易亵渎神灵,更何况,水帝是保佑他们谢家村的神灵。 看样子,谢家村的大部分人还是很相信水帝的,既然如此,那么“游水帝会”应该会如谢利所说,不会出差错才是。 沿着街道,封念来到了谢家村的水帝庙。 水帝庙的确建得很壮观,占地极大,庙中央高高悬挂着“水帝庙”三个大字。屋檐上是飞禽走兽,檐下雕刻的是富贵牡丹。往庙里走去,四周弥漫着浓浓的香火味,这是常年有人供奉的缘故。 庙里,水帝的神像摆放在正中央,水帝夫人神像在稍微偏右侧,水帝四位太子的神像则分列两侧,庄严而神圣。 她细细地端看了庙里的几尊神像,发觉神像很新,应该是谢家村的人每年都有替神像翻新的缘故。 等等,怎么这尊最小的水帝太子神像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她又将庙里的神像一尊一尊地细细看过去,心里头隐隐有了猜测。 ———— 谢利知道封念要来谢家村帮忙解决“鬼抓手”的事情,特地安排她住在了自己的屋里。他将屋里头最大的一间房间收拾出来,给了封念暂住。 封念从水帝庙逛了回来之后,就直接回了谢利家。 “水帝最小的一位太子的神像,你们重新塑过?”她见到谢利后,还没有打招呼,直接将她的猜测问了出来。 “对,前段时间,村里几个小孩子在水帝庙里头打闹,把最小太子的神像打翻了。”谢利立即回答道。他还以为没人能够看得出来,因为每一年在“游水帝会”开始前,水帝庙内的神像都会重新上漆翻新,几乎没有人会看出来不同,除非是知道神像被打翻了的人。 封念没有继续接话,刚才她就看出了最小太子那神像的瓷胚比较新,虽然都上漆了,但是瓷胚的新旧只要细心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沉默了半晌后,她开口问,“那尊被打翻了的神像现在在哪里?” 谢利好像没有想到封念会问这个问题,他伸手挠了挠头发,随后回答道,“这个我要去问问,因为之前我让人来重塑神像的时候,原本那个被打翻的神像被他带走了,他说要参考那个神像重新塑造。” 谢利喊来他媳妇,让媳妇先给封念备上一些吃的东西,他去找一找泥匠的电话,问一问当初那尊被打翻的太子神像现在在哪里。 谢利的媳妇谢招钿是个爽利人,她从自家的菜地里拔了最新鲜的菜心,就着猪肉,给封念下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菜很鲜嫩,封念忽然想着等解决这事情后,要向他们买些菜心带回去,魏圳挺喜欢菜心的。 封念将面条都吃完后,谢利才从门外走了进来,“奇怪,我打了好久的电话,拐子都没有听电话。” 拐子是那名泥匠的名字,他从小顽皮,一次爬树掏鸟蛋的时候,从树上摔了下来,腿拐了,所以村里头的人都称他“谢拐子”,但他那一手泥活却很厉害,村里人一有什么活计,都会喊他去干。 “你知道他家在哪里吗?”封念抬头望着谢利。 谢利听到封念这么询问,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但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拐子家在靠山那一侧。”靠近山,烧窑的时候烟尘才不会熏到其他人。 “带路,去看看。”封念望了望外头的天色,太阳正慢慢地往下沉,过不了多久,月亮就会代替太阳了。 谢利本想说让封念明天再去看,但看到封念那凝重的脸色,再加上他打了数十通电话,谢拐子都没有接。他从屋里找出了一个手电筒,带着封念往谢拐子的家而去。 谢利在前头带路,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一侧走去。 太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山路泥泞,谢利已经走得气喘吁吁了,但反观封念,好像如履平地一般,还时不时地问上谢利一句,“用不用歇一歇再走?” 谢利摇了摇头,说实话,他有些担心谢拐子,因为谢拐子很少出现没有接电话的情况,谢拐子为了赚多几个钱,经常把手机放在手边,一有人找他干活,他立刻就走的,还没有试过打了那么多次电话没有人接的情况。 ??周六了,各位周末好鸭 ? ???? (本章完) 第127章 谢拐子 第127章谢拐子 大概在泥泞的山路上走了四十分钟后,封念终于看到山侧的那一间瓦房。 那间瓦房虽然建在靠山的一侧,但房上的瓦片没有半点残缺,应该是谢拐子的功劳。房子的外墙,也比村里的其他房子看起来牢固。 “拐子,谢拐子,”谢利大声呼喊着谢拐子。 瓦房前面,没有半个人影。 “谢拐子家里头有几个人?”封念望了望四周,周围静悄悄的,除了虫鸣声之外,没有半点其他的声响。 “三个,谢拐子和他婆娘,还有一个八岁大的儿子。”谢利有些后悔,刚才来的时候没在村里头喊多几个人过来,要是多喊人,现在还能有人手帮忙在四周围找一找。 屋子里头没有亮光,也没有炊烟,只能说明两件事情,谢拐子一家从晚餐的时候就没有生火煮饭。 “他会不会走亲戚去了?”封念绕着瓦房的外墙走了一圈,墙上没有任何的痕迹。 “要是走亲戚,也不会不接电话啊。” 谢拐子娶的是一个哑巴老婆,因为他瘸了腿,所以媳妇难找,后来是有人介绍了一个哑巴给他,他才娶了,两人和着过日子也挺好,还有个八岁大的孩子,家里头没啥矛盾。 封念推了推大门,发现大门没有锁,要真的是走亲戚了,不可能没有锁大门。 “封小姐,我们分开找吧。”谢利有些担心谢拐子的情况,他觉着两个人分开找人,找到的几率快一点。说完,他就往左侧走去。 封念没有犹豫,她从右侧走去。从右侧走去之后,后面是一处宽敞的地方,更为靠近山里,往里再走几步,是一个大的窑房,平日里头,谢拐子应该就是在这里制作瓷器的。他没有泥工活干的时候,会烧制一些瓷器去卖。 “啊——”谢利尖叫的声音从左侧传了过来,声音里带着颤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封念听到谢利发出的尖叫声后,立即加快步伐,循着声音找了过去。当来到谢利所在的地方之后,她才明白了为何谢利会如此惊恐。 谢利带来的手电筒落在了脚下,照亮了地上那干涸的血迹。 封念轻叹了一口气,她伸手拉了拉屋里的灯。 灯“啪嗒”一声被打开后,现场更加惨不忍睹。 这是谢拐子家的客厅,客厅内一片杂乱,原本的电视机歪在了一旁,柜子也被推倒。 谢拐子倒在了血泊当中,脸上,手臂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鬼抓手”,脸颊的一半肉,被咬了下来,碎沫就这样被随意丢弃在一旁,似乎是为了报复而咬,并不像其他的邪祟一样,是为了吞食碎沫。他的双眼大大地睁开着,里头仍透着不甘。 谢拐子几步远的地方,躺着一个早已没了气息的妇人,她比谢拐子好不了多少,一头头发被拉扯断了大半,发丝散落一地,头皮上血肉模糊,脖子上有咬的痕迹,眼里头也透着浓浓的惊恐。 封念伸手探了探他们的脉搏,朝着谢利摇了摇头,已经断气了,看样子应该是下午的时候断的气。 “他们的儿子呢?”她忽然想起,谢利说过,谢拐子还有一个儿子。 见到封念后,原本惊恐不已的谢利渐渐平静下来,他听到封念提及谢拐子的儿子,便慢慢地扶着墙站起身,对封念说道,“我让人来帮忙。” 封念点了点头。她用灵力探过,四周已经没了那邪祟的气息,想必在灭了谢拐子夫妇后,它就离开了。只是,它为何先盯上了谢拐子一家? 谢利离开了这个满是血腥味的客厅,在外头打着电话,他喊来了村里的壮汉。打完电话后,他看到封念仍盯着躺在地上的谢拐子夫妇,便用带着颤音的声音问道,“封大师,这是怎么回事?真的是来村里寻仇来的?” “现在还不好说,先找孩子,天亮后,我再四处看看。”封念蹙了蹙眉,谢拐子一家已经先被灭了,接下来,谢家村的其他户人家也会被盯上,她要加快速度了,一定要在邪祟再次动手前,将它拽出来。 半个小时后,谢拐子的房子前响起了喧闹的人声,还有手电筒的光。这是谢家村里头的青壮年来了。 虽然谢利已经跟他们说了要做好心理准备,但是这些人在看到谢拐子夫妇的惨状后,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胆子小的,还直接跑出门外扶着墙呕吐了起来。 风吹过,一阵血腥味夹杂着酸臭味,飘荡在空中。 谢利叹了口气,对脸色略显苍白,但仍强撑着的几名青壮年吩咐道,“帮忙在四周找一找谢拐子的儿子,看看能不能替拐子留个后吧。” 谢家村的人还算是团结的,虽然他们猜测,连两个大人都遭了毒手了,更别谈一个只有八岁的孩子了,那邪祟又岂会放过。 封念让谢利叮嘱众人别踏进客厅,她取出一张符咒,尝试着能不能找到那邪祟来去的路线,可惜的是,邪祟留下的气息太弱,符咒没法子引出邪祟。 就在此时,有人在喊着找斧头。 谢利急急地赶了过去,原来有人发现,谢拐子的孩子被藏在了窑房里头,只是窑房上被一把铜锁锁上了。 那孩子漆黑的眼睛,透过门缝被人发现了。 从谢拐子家后面的杂物房找来一把斧头,门上的铜锁被劈开了。 只是当孩子看到窑房的门被打开后,忽然发出了惊叫声,随后晕了过去。谢利只好让人先把孩子带回他家里,让他媳妇先帮忙照看着。 封念赶过来的时候,没有碰上谢拐子的孩子,因为孩子已经被人带过去谢利家里头。 窑房内,摆放着一些半成品,都是出自谢拐子之手。窑房的深处,是窑炉。 “谢拐子平日里就在这里头烧制瓷器,”谢利指了指眼前的窑房,里头昏暗,只靠着他们手里头的几个手电筒照亮。 “这里没异常,把门关了吧。”封念寻了一圈,这里头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现在在场的人有点多,为了稳妥起见,还是等天亮了之后再细细查探。 (本章完) 第128章 谢顺 第128章谢顺 在场的其他人虽然有人不认识封念,可见到村长谢利对她恭敬的态度,还有知道谢利请了封家的人来帮忙,也多多少少猜到了封念的身份,所以对于封念的话,没人有异议。众人将窑房的门复又重重关上了。 天亮之后,调查人员来到了谢拐子的家里。是谢利打的电话,村子里头有人离世,不管怎么说,还是需要说一声的,免得到时候说不清楚。 调查人员来了数十人,对着谢拐子家里的前前后后都认真地查探了一遍。初步排除是人为,因为没有人能够将谢拐子脸颊上的肉都咬成了碎沫。他们要将谢拐子夫妇两人的尸体拉走,仔细检查。谢利点了点头,现在谢拐子家里已经没有能说话的人了,只剩下个八岁大的儿子。 一个女调查人员在村民的带领下,去了谢利的家里,她要向谢拐子的儿子谢顺问一问当时的情况。谢利摇了摇头,因为他知道,谢顺问不出什么来,听将谢顺带回他家的村民说,现在只要一有人靠近谢顺,他就大喊大叫,缩在角落里头不露头。但是谢利没有阻止,因为他知道,如果不让调查人员问清楚,到时候怀疑村里头的人就不好了。 调查人员的速度很快,他们将谢拐子夫妇的尸身放在了担架上,浑身上下盖上了白布,然后抬走了。现场也拍了不少的照片。 封念在他们拍照片的时候,就安静地站在一旁观察。调查人员以为是家属,再加上封念也没做什么阻止他们的事情,就由着她站在一旁了。 从地上拖拽的血迹来看,当时谢拐子应该是发现了邪祟的,他随手拿起一把铁锹,喊着他的婆娘带着儿子躲起来。他婆娘将八岁大的儿子锁在了窑房后,又拿起一根木棍,冲到客厅来想要帮谢拐子,可谢拐子已经不敌,他临死前还想护着他婆娘,推着他婆娘往远处,所以他婆娘倒在了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可惜两人都殒命在了邪祟手里。 待揪出那邪祟,她替谢拐子夫妇做场法事吧,看在夫妇两人在死亡面前还不肯分离的深厚感情上。 做完这一切后,调查人员叮嘱谢利,在具体结果出来之前,不要让其他村民再进入谢拐子家里的周围。谢利都一一应承了下来。随后调查人员都坐上了车,离开了谢家村。 调查人员的领导,本就看着封念觉着很熟悉,想了片刻之后终于想起来了她是谁了。他立即拿起手机给魏圳打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魏圳知道了封念的下落,在谢家村,而且好像与一宗命案有关。 他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给封念打去了个电话。 封念见到魏圳的来电后,将面条放回桌上,腾出一只手按下了接听键,“阿圳,找我有事?” 说实话,谢利媳妇谢招钿下面条的厨艺不错,她有点不舍得放下手里那热腾腾的面条。 “你在外头顺利吗?”魏圳在打电话之前,有好多话想问封念,可到头来,电话接通后,他就只蹦出了这句话。 魏圳的话,让封念把手里的筷子也放了下来,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觉着有些不大顺利。 碗筷相碰的声音,让魏圳复又问道,“在吃饭?” “对,很香的面条,等我回去,给你带菜心。”封念的脸上又挂起了笑容,好像一听到魏圳的声音,她心里的阴霾就散去了不少似的。 “好,我等你,别太劳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找我。” 挂了魏圳的电话,封念几口把碗里的面条扒拉干净了,她要重新找一找关于这邪祟的线索,只要找到这邪祟的真身,才能对症下药,否则她总有一种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谢村长,谢顺有没有说些什么?”封念知道谢顺的事情,听说只要一有人靠近他,他就大喊大叫,所以几乎没有办法从他嘴里知道邪祟的事情。 谢利惋惜地摇了摇头,“没有,可怜啊,一家三口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封念猜测,谢顺应该也是受惊过度,昨晚的事情一定在他的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所以一有陌生人靠近,他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现在只能给他一些时间,让他平复一下心情,等过后在看看他昨晚到底有没有看到什么。她只能从其他地方开始找邪祟的线索。 从谢利家离开,她去了谢家村其中一户村民的家里。 “大婶,你好,请问谢裕在吗?”封念敲了敲门。 “哎,他在,你进来坐。”谢利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说从封家村请来的大师要去她家里问她儿子几个问题。见到封念的到来,她一点也不惊讶,反而将封念迎了进家里头。 封念刚一坐下,那大婶就推着自己的儿子谢裕走了出来,“快向人问好啊。”见儿子一直低垂着头,大婶不禁伸手推了推儿子。 “大婶,你忙吧,我就和他说几句话,”封念露出了笑容,她看出了谢裕有些不自在。 大婶离开了屋子,让封念单独和谢裕说话。 她从兜里掏出几颗糖果,先剥了一颗糖果的糖纸,往嘴里一塞,将剩下的几颗推到谢裕面前,问道,“吃吗?” 谢裕望了封念一眼,拿起了一颗糖果,小声地道了谢。 “能跟我说说,你们当时打翻水帝太子神像的事情吗?”她发觉,谢裕的身上并没有“鬼抓手”,但刚才那大婶身上却有。 谢裕点了点头,认真地回想了起来,“那天我们几个人在水帝庙前踢球,一不小心,就把球踢进去庙里头了。” 因为将球踢了进去,谢裕几个人就赶紧跑进去庙里头捡球,但没有想到,谢顺一个不慎,居然被球绊倒了,整个人撞到了水帝太子神像上,将整尊水帝太子神像打翻了。 “那个时候,我们都吓死了,”因为从小,住在谢家村的人都知道,水帝庙是最为神圣的存在。所以打翻了神像后,几个孩子都慌了。 “之后呢,你们怎么做?”封念继续追问道。 “我们只好喊来的父母,”谢裕条件反射地摸了摸他的臀部,不用问,喊来父母后,免不了一顿打。 ??这个周日还要上班了喂 ? ???? (本章完) 第129章 窑房 第129章窑房 打翻水帝太子的神像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几家人的父母立即找到了谢利,把这事情说了出来。 谢利知道几个孩子都是无心的,更何况父母都也已经教训过了,所以他把这事情和村里的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说过之后,便让谢拐子按照水帝太子神像的模样,重新在打造一尊神像。 谢拐子应承了下来,因为他儿子也有份打翻神像。为了使得重新塑造的神像和之前的神像一致,谢拐子还特地把打翻了的神像带回家研究。只是新的太子神像造好之后,谢拐子却没有提及原先那尊老的神像去了哪里。 封念慢慢地将整件事情都串了起来。 “我们几个人回家后都被父母打了一顿,就是谢顺没被打。”谢裕露出一脸委屈的样子,虽然说当时他们几个人都在一起踢球,可是,明明就是谢顺绊倒了之后打翻的神像,怎么他的责任最大,反而没有被打。 封念伸手摸了摸谢裕的头发,“谢谢你今天跟姐姐说了这么多,你真棒。” 听到夸奖,谢裕的心里头美滋滋的。 她从背包里又拿出一包威化饼递给谢裕,“要是你还想起什么来,记得跟姐姐我,我暂时住在村长伯伯家里。” “好,我记住了。”谢裕挺直了胸膛,还说他一会去问问当时在一起的其他人,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从谢裕家里出来,封念决定继续在谢家村内逛一逛。 从一开始,就是谢家村在结束了“游水帝会”后,村民们除了十岁以下的孩子,其他人身上都出现了“鬼抓手”;紧接着,为水帝太子重新打造神像的谢拐子一家无端被那邪祟杀害了。但是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邪祟的真身到底是什么。 还有她一直觉得这件事情和太子神像有关,可除了谢拐子是打造新神像的人之外,其他的事情看起来好像并无关联。谢家村的事情,好像笼罩在浓浓的迷雾里一般,看不清。 难道是她调查错了方向?打从一开始,那邪祟就想把自己从神像上引吗?然后好躲藏起来?可如若要躲藏,就不应该在她仍身处谢家村的时候,动手杀了谢拐子夫妇才对。还能将气息藏匿得如此之好,她很想见面的时候夸一夸这邪祟,既聪明又会玩躲猫猫。 走着走着,她不知不觉中走到谢拐子家附近。谢拐子家门上还贴着封条,是调查人员来的时候给贴上的,就是不让其他人再次进入谢拐子的家里,怕破坏了线索。 封念想了想,没有再进去谢拐子的家里,因为昨天晚上,她已经看仔细了。她绕着山路,往谢拐子家后方走去,她记得昨晚她看到谢拐子家后方是一片大的树林。 谢拐子的家是靠山一侧的,所以后方有一大片树林并不奇怪。她不急不缓地在树林里走着,午间的阳光落在身上,暖暖的。 往深处走去,林里头有一个破旧的建筑物,看起来好像是,窑房! 她走前了几步,发现那处破旧的窑房上方盖着一层厚厚的枯枝,四周满满都是枯叶。踩上去,一层接着一层的枯叶碎裂声,这个地方,应该荒废了许久。 这个窑房比谢拐子家里那个窑房足足大了五倍有余,而且走了一圈后,并没有发现窑房有什么破损的地方,为何会被停用? 回到谢利家里后,封念将她在谢拐子家后方看到的事情问了出来。 谢利一听到封念问起那个废弃的窑房,先是脸色一白,后又叹了口气,“那窑房是谢拐子家祖上传下来的。” 原来,谢拐子一家的祖上一直都是以烧窑为生的。水帝庙内的那几尊神像,都是出自谢拐子先祖之手。只是烧制好了水帝庙里的神像后,那个窑房就被谢拐子的先祖亲手给封了,还勒令其他子孙不得再使用那窑房。 “没有人知道原因?”封念望了谢利一眼。 谢利摇了摇头,“没有,谢拐子自己也不知道,我问过。” 封念沉默了下来,看谢利的样子,不像是有事情瞒着自己,反倒是他想要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诉给自己知晓,因为谢家村村民身上的“鬼抓手”颜色又加深了。这意味着,他们中的其中一户,随时随地会成为邪祟的下一个目标。 “谢顺说什么了吗?”现在谢拐子家里只剩下谢顺一人,如果他能够说出一丁点线索,说不定对事情大有裨益。 “没,我婆娘怕他饿着,把吃食放在门口,可他也不吃。”谢利无计可施了,他只想着先把孩子照顾好,等“鬼抓手”的事情解决后,再和村里的其他人商量怎么处理这孩子,可谢顺现在连饭也不吃,他实在是没辙了。 他忽然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封念,“你能不能帮他看看,是不是被什么给惊着了?” “你觉得我能靠近?”封念有些失笑,她又不是心理医生,哪里能够帮谢顺解开心结呢。她提议让谢利带着孩子去镇上的医院看看,为了以防万一,她给了谢利一张符咒,让谢利在方便的时候,试一试谢顺。 做完这些,封念先回了客房歇息,昨晚一晚没睡,今天一大早又绕着谢家村走了一圈,她是真累了。躺在床上,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外头的吵架声吵醒了。她往窗外望去,发现月亮高高挂在天边,这是已经是晚上了。 “你们把孩子还我啊,”谢裕的母亲跪坐在谢利的家门前嚎嚎大哭。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谢裕说他要来谢利家找封念,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谢裕家里头的人都急疯了。 “你别这样,大师一直在里头,她从回来后就没出去过,而且谢裕真的没到我家来。”谢招钿也是个母亲,她知道孩子对一个母亲的重要性,但谢裕真的没有来,她伸手想要搀扶起谢裕母亲,但却被狠狠拍开了。 “怎么可能,她来我家之后,谢裕就一直在屋子里头碎碎念。” 谢裕丢了,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后怕,毕竟昨天才刚刚发生谢拐子夫妇殒命的事情。现在村里子的人都结伴出去帮忙找谢裕了。 (本章完) 第130章 孩子失踪 第130章孩子失踪 见到封念从屋里头出来,谢裕母亲推开其他人,直接拽着封念道,“谢裕呢?” “我没看到他,”封念淡淡地回答道。之前和谢裕面对面的时候,她知道,谢裕身上没有“鬼抓手”,所以谢裕不是邪祟的目标,她提醒道,“与其有时间耗在这里,还不如快点找人再四处找找。” 谢裕的母亲一跺脚,就用手随意擦了擦脸,跑着出去了。 封念知道,这是听进去她的话了。 封念复又坐回了客厅的一张椅子上。 谢招钿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谢裕他妈不是故意的,只是孩子不见了,心里担心,一时没注意分寸。” “我知道,不怪她,”封念的确有些懊恼,可恼得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她到了谢家村两天了,还被邪祟蒙在其中,看不出真相。现在还有一个孩子丢了,还是说来找自己才不见的。 “对了,你有没有听过谢家村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大事小事都好。”她端起热茶喝了一口,浑身暖了暖。不得不说,谢招钿挺细心。 谢招钿可能没想到封念会问这些,因为她当家的应该把知道的事情事无巨细都告诉了封念才对。她紧锁着眉头想了片刻,沉吟道,“该说的谢利应该都说了——”忽然,她的脑里闪过一件事情,“对了,听说当年烧制水帝最小太子神像的时候,有些不好,一直没成功;可后来在一夜之间就成了。” 又是水帝太子神像!打从一开始封念便觉着谢家村村民们身上的“鬼抓手”和水帝庙有关,后来,又查到了水帝太子神像曾被打翻的事情。可她在水帝庙和那尊新的神像查探过,并没有发现异常。 “那你可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成功,或者为什么一夜就成了?”她继续追问道。她总觉着整件事情好像就少了一根线,一根可以把所有事情都串起来的线。 谢招钿摇了摇头,“我也是听我过世的爷爷提过一嘴而已。” 封念虽然没有再搭话,可这事情却记在了心里头,回头找谢利,让他出面去问一问村里头的老人家,说不定有知道来龙去脉的。 将谢招钿给的一杯热茶一饮而尽后,她踏出了谢利家,她要循着谢裕和谢利家之间的路程走一走,看看是否有所发现。路上,时不时响起人声和狗叫声。 ———— 翌日清晨,谢利家门口围了不少的人。 谢裕的母亲被村里几个妇人搀扶着坐在一旁。为首的是谢裕的父亲,谢复。 “村长,我儿子从昨天下午不见到现在,已经整整十五个小时,你把人喊出来,怎么也得给我个说法啊。”谢复双眼通红,从得知谢裕不见后,他已经整整找了十几个小时了,完全没有休息过,现在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便是让封念出来解释清楚。 谢复糊涂了,但谢利没有,他知道昨晚封念其实也沿着他家和谢裕家的路线反复来回走了几次,更何况谢裕失踪的时候,封念一直在他家里的客房休息,谢裕的失踪与封念无关。“谢复,你冷静点。”他不能让谢复得罪了封念,否则谢家村的人就没人理了。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我儿子不见了,谢拐子家又刚刚出事,你一直告诉我们,那女娃娃是大师,能救我们全村人的性命,可她还没有救我们呢,我儿子就不见了!” 谢复原本通红的双眼眼底竟隐隐发黑,他想也不想就撞开了拦在前面的谢利,直直地闯入谢利的家里,他要把封念揪出来。 “找我呢?”封念慢慢地踱到了谢复的面前。 “对,我儿子呢?”谢复眼底发黑得更加厉害了,原本在他手臂的“鬼抓手”居然已经沿着他的脖子,静悄悄地往他额头的方向移去。 “那你过来,我告诉你,”封念的嘴角露出浅浅的一个弧度。 谢复一时看呆了,想也没想就按照封念说的,往她所在的方向而去。 在距离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封念原本背在背后的右手忽然掏出一张符咒,朝着谢复的眉心拍去。只听得到谢复一声惨叫,那快要到他额头的“鬼抓手”慌张地朝着他手臂的方向爬去。 谢利和另外几名村民从外头追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鬼抓手”在谢复脸上兮兮秫秫跑着的情景,他们吓得立在了原地。 直到谢复重重倒在了地上,谢利才回过神来,声音颤抖地问,“这,这——” “抬回去呗,”封念转身往门外走去。 门外,调查人员刚好到来,其中带头的就是昨天给魏圳打过电话的那人,名叫雷杰文。 谢裕的母亲早哭着把谢裕失踪的事情告诉给了他们知晓。 见到封念后,雷杰文愣了愣,随后沉着声音说道,“我来是告诉你们,谢拐子夫妇的事情查清楚了,不是人为,应该是野兽所为,没有疑点,你们可以找人去办手续,把人带回来;至于孩子失踪,可以来报,我们会帮忙,别随意怀疑人。” 封念记着自己好像不认识雷杰文啊,为什么他在替自己说话,他们调查后对谢拐子的事情没有任何的疑点,再加上谢裕失踪的事情。 等等,她好像见过雷杰文,那是在——哦,她想起来了,在翁家村的时候。不用问,肯定是魏圳的手笔。 调查人员一来,安住了谢裕母亲的心,封念也懒得多言,复又走回谢利家里头,她要去补觉,困死了。她给魏圳发去“谢谢”二字后,便睡了过去。 中午再次醒来的时候,谢招钿给封念下了一碗面条,“晚餐想要吃什么?我给你备上。”她是怕给封念下了太多次面条,封念会吃腻了。 “我都好,”封念一边吃着面条,一边看着魏圳回过来的信息,“有事跟雷杰文说,我交代过了。” 她的眉眼里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是跟男朋友发信息吧?”谢招钿不是个沉闷的妇人,她也和谢利对待封念的态度不同,除了有尊敬外,还带着一丝丝的关心、还有八卦。 封念从碗里抬起头,摸了摸自己的脸,“你哪看出来是男朋友的?” 谢招钿轻轻笑了句,“我懂,都是过来人了。” 这下轮到封念不懂了啊,不是,那可是魏爷,怎么就是男朋友呢。 ??有票票和豆豆吗,没有我就蹲墙角去画圈圈 ? ???? (本章完) 第131章 谢均 第131章谢均 直到夕阳西下,封念才在谢利家里再次碰上了谢利。 谢利有些狼狈,他带着调查人员将整个谢家村都走了一遍,找寻任何可能藏匿谢裕的地方,整整走了几个小时,都没有任何的收获。回到家后,他就一直在捶着他的两条腿。 谢招钿忙着准备晚饭,就让她女儿去谢顺住着的屋子里把碗筷收拾出来。 “谢顺哥哥吃东西了。” 封念抬头望去,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提着一个篮子跑了过来,红通通的脸蛋滚动着汗珠。 “你慢点,别摔着了,”谢招钿笑着接住了往她面前跑过来的女儿,接过了她的篮子,“那你帮忙再给谢顺哥哥带东西过去好不好?” “好。”小女孩高声应承着,她才六岁半。 “嫂子,我一起去看看谢顺,”封念站起身来。 既然谢顺已经肯吃东西了,那说明情况已经有所好转,说不定能够问出什么来。 谢招钿将热腾腾的碗和菜放在了篮子里,小女孩提着篮子,带着封念往谢顺所在的房间而去。 谢顺所在的房间很暗,听谢招钿说,就算是晚上,谢顺也不肯开灯,一开灯就喊叫。他们没办法,只好由着他去了。 当封念走近谢顺的屋子后,他又发出了喊叫声,还将谢利女儿带来的吃食包括篮子都丢了出去。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 听到后院传来的声音,谢利和谢招钿赶了过来,“这是又怎么了?不是已经吃东西了吗。” 封念摇了摇头,示意谢利带着人离开。刚才从窗户里头,她看到了一个小男孩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头,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外头。 在饭桌前坐下来,谢招钿夹了一筷子菜心给女儿,随后自言自语道,“一会吃过饭,我再给谢顺带点东西过去,不吃不喝也不行。” 谢利喝了一口酒,吐着酒气说道,“嗯,实在不行,我找几个人把他带到镇上医院看看,谢拐子就剩他一个儿子,可别在出事了。” ———— 深夜,村里一有人影走动,村民养的狗都会叫喊,可奇怪的是,这人堂而皇之地在村道上走着,竟然没有一条狗发出叫声。 那人顺着泥泞的山路往山侧走去,似乎是往谢拐子家里的方向。可当真的到了谢拐子家门口的时候,他又拐了个弯,往山的深处而去,直到在废弃的窑房前停下了脚步。 他用手费力地拉开了窑房紧闭的大门,当拉开一个缝隙的时候,耳畔忽然响起了一个戏谑的声音,“要不我帮你?” 他一转身,发现背后竟然有人,那人从树荫下走出来,赫然就是封念。 “怎么,你能藏匿气息,我就不能吗?”封念看到了,窑房内有个小小的身影在挣扎,那是谢裕。 谢顺也朝着封念走了过来,“既然你发现我了,那我也不用藏了,今天过后,照样没有人知道我的事情。” 他语一落,立即有无数的瓷片朝着封念的方向而去。 封念没有躲闪,而是迎了上去,那些瓷片都重重地打在了符咒化成的防御罩上。 “我猜猜,你是那尊原本的水帝太子神像。”封念在瓷片雨中穿行,缓缓地走向谢顺。 当她一提及水帝太子神像的时候,谢顺干脆不掩饰身上的黑气了,直接迸发出更多的黑气,瓷片雨更密集了。“谢家村的人该死,都该死。” ———— 我叫谢均,父母都是谢家村人,但是旱灾发生后,我母亲没有能够熬下来,她死了。父亲带着我每天去山里剥树皮,野菜都被村里人挖完了。慢慢的,山里的树皮都被剥完了,我们只好跟着其他村民去挖草根,可草根比树皮还难以下咽。 直到一天,天终于下了一场大雨,土地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可父亲因为俐疾离开了我。我成了孤儿。 谢家村的人见我可怜,便每日招呼我轮流去各户人家吃饭,我每次吃完饭,总会帮他们干着力所能及的活,我还有一个月就满八岁了。 谢家村的人一直说,是水帝仁慈,才让天降大雨,才使得谢家村的人活了下来,所以他们要建一座水帝庙,把水帝、水帝夫人,还有水帝四位太子都请到庙里头来。 每天,我都会去庙前帮忙搬几块砖头,算是尽我所能。 水帝庙的六尊神像,由村子里一名手艺高超的人负责烧制,他叫谢亿宏。 我经常偷偷躲在一旁,看他认真地塑造着各尊神像的样子。 一天,他发现了我,直接拽着我的衣领,把我从角落里拖了出来,“你想学?”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想,我想学。” “为什么?”谢亿宏皱了皱眉,他想不通一个还没有八岁的娃娃,为什么跑到这里来偷学这些。 “为了吃饱饭,”我将自己心里实际的想法说了出来。 “以后每天早上七点过来,”谢亿宏松开了谢均的衣领,丢下这句话后就转身继续去忙了。 从那天起,我就跟在谢亿宏身后,每天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给他递颜料,擦汗。其他人也知道了谢亿宏新收了一个小徒弟。 我跟在师傅身后,终于能够天天有饭吃了,我一直认真看着师傅在制作神像的时候那每一个细节,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师傅没有成亲,所以没有儿女,我一直打算着好好孝顺师傅,等师傅干不动了,我就养他。 水帝庙的神像已经完成了五尊,只剩下水帝最小太子的那尊神像还没有完成。可是师傅一直没有成功,不管怎么尝试,那尊神像不是烧制后裂开了,就是上色不均匀。 师傅每天皱眉不展,一直不停地调整着每一个步骤,但是整整过去了十天,最小太子神像依旧没有能够塑造成功。 谢家村的村长和其他人来催促了师傅好几回了,因为“游水帝会”就要开始了,六尊神像缺一不可,他们给师傅下了最后的通牒,如果师傅不能在五天后交出最小太子神像,他们就要另请高明了。这对于一个手艺师傅来说,就是奇耻大辱,需要由别人来完成他的神像。 (本章完) 第132章 神像完成 第132章神像完成 村长等人离开后,师傅一言不发,他蹲在一旁,又开始琢磨起神像失败的原因了,他将每一个失败的步骤都写在了纸上,一步一步地研究出错的地方。他不允许自己再次出错,他要把太子神像烧制成功。 我什么都帮不了师傅,只能默默地在一旁,为他递东西。 两天后,师傅又烧制了一尊太子神像,但是,还是和之前的神像一样,没有成功。村长等人彻底对师傅失望了,他们已经开始托人找寻其他的瓷器艺人,因为“游水帝会”迫在眉睫,不能缺了一个神像。 师傅整整一夜未眠,抱着他祖上传下来的烧瓷秘籍在研究。快天亮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将深不见底的目光投向了我。 我没有在意,依旧煮好了早餐,喊师傅来吃饭,我只希望师傅吃完饭能好好休息一下,重新开始烧制太子神像。我甚至向水帝神像祈求,希望师傅能够顺利烧制成功。 “阿均,师傅昨天烧制太子神像又失败了。”师傅忽然开口说道。 我却笑着望着师傅,开解道,“师傅,会成功的,你是谢家村最厉害的师傅了,你要是不能成功,就没有人可以了。” “可是师傅没时间了啊,”师傅低下了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严重的问题,我看到了他眉头紧锁的样子。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望着我,认真地问道,“阿均,你愿意帮师傅的忙,让太子神像成功制成吗?” 我想也不想地大声回答,“愿意。” 听到我的话,师傅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让我去厨房里把腊肉拿出来吃。 我和师傅就这样静静地吃完了这顿早餐。 吃完早餐后不久,我觉得昏昏沉沉的,我只来得及喊出一声“师傅”,就倒在了地上。 师傅走到的面前,蹲下来看着我,对我说道,“睡吧,睡醒了就结束了。” 后来,我是被疼醒的,因为我觉得浑身上下火辣辣的疼,我奋力睁开双眼,居然看到的是师傅把制作瓷器的泥料往我身上抹去,我顿时明白了过来,师傅是想用活人做胚,烧制瓷器。 不,我不想成为瓷器,我只想每天吃饱饭,只想靠手艺过活。可笑的是,我却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傅细细地将泥料往我身上涂抹,我的双眼也被泥料所覆盖。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师傅在用颜料上色,在画眼睛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会,但很快,在他手下,一双有神的眼睛就被绘制出来了。 我就这么被推进了窑房内,从刺骨的痛到钻心的痛,我甚至流不出一滴泪水。我很想问一问师傅,你怎么舍得下手。我是个人啊,活生生的人啊。 被浓浓的香火味熏制,我醒了过来,我知道,我成为了最小太子神像,每天看着谢家村的人晨起夕落,被人抬着摆放在各个街道设座,受着香火。 更令我气愤的是,我居然看到始作俑者,我的师傅搀扶着一名大着肚子的妇人来水帝庙参拜。 呵呵,原来人作恶是不会怕的,只是不知道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会不会忆起,是他将他的徒弟包裹进了神像里,才成功地烧制成了最后一尊神像。 ———— 谢均所有的记忆都涌入了封念的眼前。 是个可怜人,但不代表,就能把他受到的苦、受到的痛、受到的恨尽数叠加在别人的身上。 封念用手镯化成的匕首直接丢向了谢均,她太气了,就因为谢拐子是他师傅谢亿宏的后人,他清醒之后不久,就立即动手处理了谢拐子夫妇,为了不被人识破,还附身在谢拐子八岁儿子谢顺的身上。他害了一个家庭,让恩爱的夫妻从此离开,让八岁的稚童失了双亲。 谢均为了躲避那把丢过来的淡紫色匕首,他不得不从谢顺的身上离开了。 从谢顺身上离开后,封念没有迟疑,立即抛出了几张符咒,围在了谢均四周。 趁着谢均被符咒包围的同时,她抱起昏迷的谢顺,将他放在了窑房内,她笑着对谢裕说道,“帮姐姐好好照顾他,一会结束了,姐姐就来带你们回家。” “好,”谢裕脆生生地应承了下来,走过来抱着谢顺。 将窑房的门重新关上,封念不想让谢裕和谢顺看到外头的情景。 此时,谢均刚好从符咒内离开,他嗤笑着问道,“怎么,你就这两个把戏而已吗?” 谢均从一开始就被烧制成神像,又被谢家村的村民供奉了许久,身上多多少少带着香火气,所以一开始封念没有能够分辨出来,再加上他一直假扮谢顺大喊大叫,没有人能够靠近他,所以就藏匿了下来。 现如今,他的怨气颇深,才能够在每个谢家村的村民身上留下“鬼抓手”,他要先让谢家村的村民惶恐度日,而后在一个一个解决掉。他最先的目标就是他师傅的后人谢拐子一家,他之所以留着谢顺的性命,是因为谢顺就是那个打翻他神像,让他重获自由的人,所以他留下了谢顺的性命,并附身在谢顺身上。 封念蹙了蹙眉,她在算着自己和谢均之间的差距。谢均现在不再隐藏他的气息,所有的气息释放出来之后,四周的树木竟枯萎了,狂风刮了起来,刮得人脸生疼。这个邪祟是她遇到过的,较强的了。 她挥出了几张抵邪符,但都被谢均拦了下来,符咒被谢均握在手里,一点一点地揉成了粉末。“就这点道行,就想要收拾我,下辈子吧。” 谢均又朝着封念所在的方向挥出了不少的瓷片,这次的瓷片和刚才的瓷片不同,坚韧程度竟能够直接折断一棵大树。 封念一直在躲闪着,她往窑房那头投去一眼,幸好她把两个孩子先藏在了窑房内,否则外头这样的情况,她一人也难以护住他们。她身形一闪,躲在了一棵大树后方。 “怎么,就只会躲吗?谢家村的人请你来,可是请你来对付我的啊,出来啊。”谢均没有想到,封念竟然躲了起来还藏匿起了气息,一时之间,他竟没有能够发现封念的所在。 ??秃头君作者一般是一天两章,更新时间是晚上6点和8点左右,谢谢喜欢这本书的各位了。 ? ???? (本章完) 第133章 请帖 第133章请帖 谢均停下了瓷片雨,他慢慢地在树林里行走着,他要把封念揪出来,永绝后患。 封念知道,她不能再躲下去,因为时机到了。她直接从树后走了出来,对着谢均说道,“你要是自己散去怨气,那我就作罢了;要是你不愿意,那就别怪我动手了。” 谢均此时虽然仍是一个八岁孩童的样子,但他脸上的狠辣,却是一个成年人所不能比拟的。他一点也没有把封念放在眼里,他就不信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能够打败他。他的怨气可是积攒了数百年。再强的玄术师也难以抵挡。 封念见到谢均的样子,便知道他是不会自己散去怨气的。她立即双手结界,一个紫色的网从头而落,齐齐地罩住了谢均。 谢均并没有将这个网放在眼里,他手一挥,封念刚设置的网就这样碎成了几块,落在了地上。“我说过了,你要回家去多练几年。” 然而,封念的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是吗?你先看看你的左脚。” 谢均低头一看,只见他的左脚被细细的紫色丝线缠绕着,他一动,“咔嚓”一声,他的左脚就这样像瓷器被打碎一般,碎成了瓷片。剩下一半脚晃晃悠悠地连在身上。 “你拿到了那尊神像的碎片?”他的怨气更浓郁了,似乎因为刚才封念弄碎了他左脚的缘故。 “你说这个啊?”封念掏出一块蓝色的碎片,那块碎片俨然就是原先被谢顺打翻的那尊旧的太子神像。 谢均双眼通红地盯着封念手里的那块蓝色碎片,那可是他的本身。只要被人拿捏住,的确他会随时落于下风。毫不迟疑,谢均竟把右手化成了利刃,徒手砍断了他仅剩的半只左脚。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止他向谢家村的人复仇。他的脸变得煞白,随后又捏了一条腿,装在了他的左脚上。 封念眯了眯眼,看来谢均是拼了命了,连他的本身也不顾了。忽然,她发现她的双脚被陷入了泥土内,无法使力。 谢均这次认真了不少,他不仅挥出了瓷片,还利用地上的泥土,将封念四周都筑起了四面厚厚的墙壁。除了这四面墙壁,他正慢慢地把上方也用泥土填满了,他要让封念试一试自己当初在窑房内的无助和绝望。 四周的墙壁十分坚硬,封念尝试着用手镯化成的匕首凿开,却没有成功。只见上方的空隙越来越少了。 直到封念所在的地方彻底被泥土封死,谢均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我看还有谁能够阻止我,你们统统该死。” 他慢慢地朝着窑房的方向走去,本来,他不想伤害谢家村十岁以下的孩童,就因为他也曾经是孩童,但现在,窑房里的那两个孩童留不得了。因为他们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一步、两步,窑房的门渐渐出现在他的面前。 就在谢均准备拉开窑房的门之时,一阵泥土从天而降,他抬头一看,发现是封念从封着的地方冲出来了。 封念将找到的原本属于谢均的碎瓷片丢在了地上,一张符咒飘然而至,在碎瓷片的四周形成了个法阵。 “没用的,我早就把碎片和我本身隔断了联系,”他的话刚一落下,无数的紫色“抓手”慢慢地爬山了他的全身。 谢均一惊,不停地拍打着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抓手”,只是一些却直接钻进了他的身上。他渐渐失去了行动力,一个紫色的法网再次罩住了他。 片刻之后,法网消散,谢均也随之消散了。 在一切都结束之后,封念带着谢顺和谢裕两人返回了谢利的家。 谢利一看到封念,立即高兴地说道,“大师,我们身上的鬼抓手都不见了。” 封念只淡淡地点了点头,刚和谢均打了一场,累死她了。 谢裕的父母见到谢裕平安归来,忙不迭地和封念道谢。 原来,谢裕会被带走,是因为他来到谢利家门前后,见到了谢顺,他抓着谢顺问,“谢顺,你上次是不是说,你看到神像的双眼动了?” 可此时的谢顺早已被谢均附了身,他知道谢裕的话绝对会让人猜到自己的原身,便把谢裕绑走,暂时藏在了废弃的窑房里头。 ———— 翌日清晨,从谢家村离开,封念真的带了一堆菜心回来,这些菜心都是谢招钿从地里头刚刚采摘回来的。 “哎,我说,你就不能带条鱼回来?”肖小没有想到,封念竟然提着一大包菜心回来了。 肖小的话,成功地引来了女鬼和两纸人哀怨的目光。 自从把肖小带回家,封念可买了不少小零食给肖小,猫条、冻干、肉泥,可这些东西,女鬼和两纸人都不爱吃。重点是,封念买的零食也少了! 察觉到背后传来的阵阵冷意,肖小立即闭上了嘴,它知道,它一嘴瓢,又得罪了女鬼和两纸人,一会玩起剧本杀来,那一鬼两纸人又会不让着它了,哎,做猫真难。 封念没搭理它们,她要好好地睡个回笼觉。 然而她在睡了几个小时后,还是被手机铃声吵醒了,她半眯着眼,看到来电人之后,沉着声音说道,“你最好说的事情是大事,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的话让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半晌,随后讨好地说道,“大侄女,有事,真的有事。”封恒出一脸无奈啊,为什么当初他就不好好学习玄术呢,现在好了,被封念压着自己一头,哎。 封恒出打电话告诉封念,明天晚上,尊城内有一个宴会,他们封家也收到了请帖,邀请封家家主出席。 她把被子蒙上了头顶,只说了一句,“不去”,就挂断了封恒出的电话。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她还是参加了封恒出所说的那个宴会,因为魏圳告诉她,听闻宴会上有一件古董,自从这古董出现后,它的主人家里总会发生一些奇异的事情。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何那天封恒出会说封家家主收到邀请函了,有钱赚的事情,她肯定去。 (本章完) 第134章 丁家 第134章丁家 宴会的举办者是尊城的丁家。丁家,在尊城内经营古董行业,他们手上的古董数不胜数。 封念是和魏圳一同来到丁家的,丁家将这次的宴会设在了他们的别墅内。 宴会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丁家门口的保镖都认真地查看每一位参加者的请帖,确认无误后才让人进入。 “好严谨啊,”封念随着魏圳踏进了大门,见到后面还有其他人在候着进来。 “丁家的安保一向不错,”魏圳带着封念一同往宴会场而去。 今晚,封念穿了一身高定款的粉色长裙,还戴了一套粉色的钻石首饰,这都是魏圳让人准备的。原本封念嫌麻烦,不肯穿,还是魏聪一句,“你该不会想丢我圳叔的脸吧?”,让封念乖乖地打扮了一番。 严升发现他老板魏圳今晚心情不错,嘴角一直挂着浅浅的弧度,他可是给自己下死命令了,一定要跟在封小姐的身边,毕竟封小姐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 封念指尖捏着一侧的裙摆,轻轻地踏上了台阶。 “别紧张,”魏圳将他的左手弯了起来,示意封念握着。 封念轻轻地将手搭在了魏圳的臂弯里,“只是有点不习惯穿裙子。” 魏圳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原来小狐狸也有不习惯的事情。只是这身搭配真的很适合她,宴会不少人已经投来了不少的目光,所以他才让封念的手搭上,只为了宣示主权。 当看到尊城魏爷竟然出现在宴会场,身旁还带了一名女孩的时候,不少人更是惊掉了下巴。难道这女孩就是魏圳的未婚妻?但是他们都不得不承认,两人站在一起,真的是天作之合,十分相配。 “宴会上的人你不认识,可以不用搭理;要是有人敢过来得罪你,打回去,算我的。”魏圳要离开一会,他要去找丁家的当家人。 原本这样的宴会他可来可不来,只是丁家当家人与魏规昌有些交情,这事情又牵扯到封念的强项,所以他才来了。 封念没有想到,魏圳倒也简单粗暴,重点是那句“算我的”,暖了她的心。“知道了,你忙你的吧。” 魏圳又叮嘱了几句后,让严升陪着封念,这才离开了。 “封小姐,我去帮你拿杯果汁吧。”严升让封念在一旁等一下他,随即小跑着去拿吃的东西了。 严升离开一分钟左右,有一名身穿暗黑色旗袍,一头长长的乌发用一支碧玉发簪高高盘起的女人,朝着封念走了过来。她年纪应该在二十几岁,但这样的装扮让她显得老了一些,似乎是为了增加她的成熟韵味。 她朝着封念伸出了手,“你好。” 但封念却没有伸出手,只挂着淡淡的笑容,“我认识你?” 那女人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封念竟然会如此不给面子,她收回了手,笑着回道,“这会就认识了,我姓左,叫惴昔。” 封念点了点头,并不打算与她深交,不知道为何,她总觉着这人一见到自己身旁没人后就上前打招呼的举动有些反常。 左惴昔察觉到封念的淡漠,随即转身离开,在离去前说道,“希望距离下次我们见面的时间不长。” 封念那双漆黑的双眸内闪了闪,左惴昔又如何那么肯定地知道,他们一定会在见面。 严升一只手拿着一杯果汁,另外一只手端着个盘子,脸颊鼓鼓的,就像是只小仓鼠。他在拿东西的时候,看到有人靠近封念,想也不想就跑了回来,口里还塞着一块蛋糕。 “封,封小姐,”严升鼓着腮帮子,想要问刚刚那女人有没有对她不敬。 “你先把东西吃完再说吧,”封念想着,不知道肖小会不会抓老鼠呢。 正在外头溜达着,逗了一会老鼠的肖小忽然打了个喷嚏,这是谁在想它了。 魏圳从远处走来,旁边不停有人主动与他打着招呼,他都逐一点了点头,往封念的方向而来。 “还好吗?”他见到封念手里拿着一杯果汁,而严升又在一旁吃着蛋糕,不禁皱了皱眉。 严升忽然察觉到了魏圳的目光,将剩下的蛋糕吐下去后,解释着,“我问过封小姐,她不吃蛋糕。” 魏圳抚了抚额,他是在说蛋糕的事情吗,看来他要考虑换个助理了。 很快,他对封念温暖地说道,“我们去楼上吧,丁先生想要见一见你。” 封念睫毛轻轻地颤了颤,双眸内带着点点星光,“好。” 被魏圳带着往丁家后面的另一栋别墅而去,封念这才知道,丁家前面的别墅并不住人,家里的人都住在后头这一栋。 后面的一栋别墅安保比前面更加好,保镖的人数更多了。 在去见丁家当家人的途中,魏圳告诉了封念一些信息。原来,丁家向封家家主下请帖,是因为他们希望封家能出手帮忙,却没想到被拒绝了。后来,魏规昌听到老朋友丁荣飞需要帮忙,这才让魏圳带着封念前来。只是丁荣飞没有想到魏圳的未婚妻,竟然是封家家主罢了。 被魏圳带着去到别墅三楼,楼梯口,站着一位老人。年过七旬左右,头发虽然已经花白了,精神显得有些不大好。他就是丁家的当家人,丁荣飞。 “丁爷爷,我把我未婚妻带来了。”魏圳率先开口,向丁荣飞介绍着封念。 “你们两人很配啊,到时候你们结婚的时候,我肯定送上一份大礼。”丁荣飞笑着说道,但笑容并没有掩过他眼里的疲惫。 丁荣飞的话,让封念脸颊一红。 魏圳适时地注意到了,将话题引到了丁家的古董上,“丁爷爷,让封念看看那古董吧?” 丁荣飞的手摆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们两人跟着自己走。 绕过长长的走廊,在丁荣飞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这层楼的最后一间房间。房间外头守着两名保镖。 在丁荣飞的示意下,其中一名保镖打开了房门。 房里很宽敞,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箱子。 “这就是我想要让你帮忙看看的东西?”丁荣飞指了指房间里头唯一的那口箱子,沉沉地叹了口气。 (本章完) 第135章 盔头箱 第135章盔头箱 封念往前走了几步,细细地看着这个箱子,她发现,这是唱戏的行头。 《扬州画舫录》曾记载,戏具谓之行头。行头分衣、盔、杂、把四箱。又称衣箱、盔头箱、杂箱和把箱。分别装着不同的戏具,而眼前这个,是个盔头箱。 盔头箱,也就是用来摆放盔、帽、冠、巾四种戏具的箱子。 封念在征得丁荣飞的同意后,当着丁荣飞和魏圳的面,打开了这个盔头箱。 打开后,她才发觉,这个盔头箱内,居然只摆放着一顶盔头。 这个盔头,正面帽胎呈现扇型,上面缀满了装饰,正中有一只凤凰,凤凰的口里含着珠穗。正中央凤凰的两边和左右挂耳分别是偏凤和立体凤。挂耳底端还有一个大排穗。脑后处也有后排穗。 “这是凤冠?”魏圳望了一眼,随口说道。 盔头一般有王帽、凤冠、九龙冠、平顶冠等等,一般都会收在盔头箱内,但这盔头箱内却罕见地只有一顶凤冠。 “没错,这是凤冠;这是我小儿子淘回来的古董,我看了一下,应该是距今有几百年的时间了,现在是这凤冠邪门的很。”丁荣飞示意魏圳和封念在沙发上坐下。 丁荣飞有一女一子,大女儿丁蕴出嫁了,小儿子叫丁笙。丁笙对古董一直有浓厚的兴趣,所以平日里都会亲自外出淘一些古董回来。 待两人坐下之后,他才开始讲述他的小儿子丁笙在意外获得这顶凤冠后发生的诡异事情。 丁笙今年三十二岁,丁荣飞原本已经打算把他名下所有的企业都交由丁笙打理了,却没有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出了状况。 丁笙不喜欢戏曲,喜欢戏曲的人是丁荣飞,虽然小时候丁荣飞也给丁笙姐弟灌输了戏曲的思想,但丁笙却一直没有喜欢上。所以当丁笙把这顶凤冠带回来的时候,丁荣飞其实挺惊讶的。后来了解到丁笙只是把这凤冠当成和古董一样的东西,他也没多在意。丁笙其实一直在找卖家,想要把这顶凤冠卖出去。 直到丁笙带回这凤冠的第三天晚上,丁荣飞听到了走廊的后头传来了“咿咿呀呀”的戏曲声。他是名戏曲爱好者,听得出来,这段戏曲唱的十分熟稔,没有常年的唱功是做不到的。只是,深更半夜的,谁会在别墅里唱戏曲? 他忍着害怕,循着声音走去,竟然看到了他的儿子丁笙,戴着这顶凤冠,穿着睡衣,闭着双眼,姿态十足地唱着戏曲,举手投足之间,动作十分纯熟。丁荣飞见状,大惊,大喊着丁笙的名字。 丁笙听到丁荣飞呼喊他之时,忽地一声睁开眼。丁荣飞看到,丁笙的双眼竟然没有黑色的眼仁,只剩余眼白。可丁笙的眼睛也睁开了一会,就复又闭上,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一直没有醒过来。 丁荣飞紧紧抓着沙发的扶手,扶手上留下了抓痕,“那晚那个声音绝对不是丁笙的,那是个女子的声音。”丁笙那如同女子一般的举手投足,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知道,儿子是碰到了“脏东西”。 听了丁荣飞的描述后,封念顿了顿,“这样吧,明天阳气最浓的时候我再来,我在看看丁先生的情况。” 封念现在有了两种猜测,一是丁笙的魂魄可能丢了,二是的确丁笙被附了身,但是现在是夜里,这么看并不准确。人一般有三魂七魄,丢了魂魄的人,便会陷入沉睡中,要是长时间找不回,便会一直沉睡。要等到阳光充足之时,才能准确地判断丁笙到底丢了几魂几魄。 “好,明天我等着你。”丁荣飞的脸上露出了喜色,封念答应明天来,那就说明丁笙有救。 “丁老先生,我出手还有一个条件。”封念忽然开口说道。 “好,你说,我一定办。”丁荣飞没有犹豫,只要能够救醒他的儿子,什么条件他都能答应。 “这条件就是您今晚要好好休息,您是这几日都没有休息好吧?凤冠有些不对,您精神不济,很容易成为下个目标,”封念见到丁荣飞脸上的疲惫,又想着他与魏规昌是朋友,便劝了一句。 “好,我答应。”丁荣飞点了点头,他没有想到封念居然是提的这个条件。 和丁荣飞约好明天来丁家的时间后,魏圳带着封念离开了宴会。 本来丁家的宴会就是为了替丁笙找寻玄术师做准备的,魏圳也不想多留,因为丁荣飞和丁笙都不在,所以今晚的宴会是丁蕴在操持。 “弟弟昏迷不醒,姐姐还有心思操持宴会,看来他们姐弟两人的感情也是一般啊。”封念望着一脸笑意,一直在招呼着宴会上众人的丁蕴,不禁感慨道。 “丁蕴帮着她的夫家在打理生意,一直没有涉足丁家的产业,”魏圳看似解释,但话里头却其实也说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丁蕴想来对丁家也有不满,怎么说她也是长女,怎么会连一点丁家的产业都不曾涉足呢。 “嗯,大家族的关系还是麻烦了些。”封念脸上露出了略微嫌弃的表情。 魏圳没想到封念居然嫌弃大家族关系,于是立即解释着,“魏家很简单的,没什么复杂。” 严升在一旁默默地想到,魏爷,您解释得也太快了吧,谁都看出来您特别怕您的未来媳妇跑了。 魏圳一抬头,就发现严升以一种奇怪的眼神在望着他,他又想起了他走开的时候,严升没有好好守着封念的事情,于是便道,“严升,沿溪那边魏氏还没有开拓过,你去试试?” 严升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立即说道,“魏先生,沿溪那交通不方便,您还不如让我去挖矿?” “行,既然你要求了,那改去挖矿吧。”魏圳低沉地回应。 封念不禁笑出了声,没想到,魏圳居然也会戏耍和威胁人,和她心里头那个冷冰冰的魏爷相去甚远啊。 魏圳的眉头舒展了不少,她笑了,发自内心的。看在严升能够惹得她一笑的份上,暂时先别调走吧,不然哪知道下一任助理能不能和严升一样让她笑得开怀呢。 (本章完) 第136章 拘魄 第136章拘魄 第二天一大早,魏圳的车就候在了封念的楼下。 严升见到封念下楼,立即殷勤地为她拉开了车门,“封小姐,早上好。” “早啊,我还以为你今天早上忙着收拾东西,准备去挖矿呢。”封念见到严升后,开口打趣了一句。 严升的脸上立即煞白,他慢慢转过头,一脸哀怨地望着魏圳,老板啊,你可千万别听进去封小姐的话啊,我不想离开你,不想去挖矿。 魏圳却没有搭理严升,而是将手里的香粥递给了封念,“尝尝。” 封念喝了一口,称赞道,“不错,挺好的。” 魏圳的脸上露出了宠溺的笑容,他记得之前给封念买来的包子,但是好像引起了她的伤心事。 “愣着干嘛?走了。”他示意还傻站着的严升快点上车。 严升这才回过神来,战战兢兢地驾车往丁家的方向而去。 封念的眼眸里划过一丝玩笑得逞的笑意,朝着严升的方向努了努嘴,“魏爷,真羡慕你,严助理做事很有条理。” 这小狐狸,刚把严升吓得一愣一愣的,转过身来又表扬他。 他随即笑着答道,“还行,就暂时不调他去挖矿了。”今天是严升提议买香粥的,看来很合小狐狸的胃口。 严升立即坐直了身子,认真地看着前面的路。嗯,他记住了,封小姐喜欢香粥,他要拿小本本记下来才行。 ———— 丁家。 丁荣飞一早就候着了。 魏圳和封念分别与丁荣飞打了声招呼。丁荣飞的精神看起来比昨晚好多了,应该是有听封念的话,好好休息了一晚上。 由丁荣飞带着,魏圳和封念去到了丁笙所在的房间。房外,依旧有保镖守着。 “丁老先生,一会我需要绝对的安静,否则可能会影响判断效果。” 封念今日是来替丁笙查看他身上的三魂七魄的残缺情况,只有先对准数量,才能找到,否则要是找少了的话,丁笙即使醒来,也会心智残缺。 丁荣飞唤来了管家,吩咐无论是谁,不准靠近丁笙的房间一米的距离。 阳气最浓的时刻很快到来,封念掏出一张符咒,贴在了丁笙心脏的地方,她咬破手指,将一滴血滴在了符咒之中。 血滴入符咒后,符咒上的咒文发出亮光,很快环绕在了丁笙的全身。 大约半刻钟后,封念收回了灵力,她的额头上已经隐隐冒出了冷汗。 魏圳拿出手帕,细心地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丁老先生,他丢了一魂,是命魂。” 人的身上一般有三魂七魄。三魂是指天魂、地魂以及命魂。命魂是七魄的根本,七魄又是命魂的枝叶。魄无命不生,命无魄不旺。命魂是人身的主魂。所以丁笙丢了命魂之后一直沉睡不行。而且命魂不能离开丁笙本体太久,否则丁笙恐怕有性命之忧。 丁荣飞一听,惊得后退了几步,开口说道,“拜托你,一定要帮忙找会阿笙的命魂。” 封念低头沉默了一会,再次抬头的时候,眼里带着清明,“我有办法找到丁先生的命魂,只是我要从他身上拘走他的一魄,让他的一魄引路,找到其命魂的所在。” 原本丁笙已经丢了一魂,现在封念还提出要从他身上在拘走一魄,一般人一听到这话,肯定会怀疑封念是神婆,但丁荣飞没有,因为他懂得,疑人勿用,用人勿疑的道理。而且魏家人对封念甚是看重,封念应该是能力非凡。 “好,请封大师尽力而为。” 封念很满意,丁荣飞这是对她的信任。 ———— 傍晚时分,封念让丁家人将别墅四周的窗帘都拉上了,拘一魄的时间和数魂魄的时间恰巧相反,不能在阳气浓的时候,而且命魂不会在阳光下活动,所以在太阳落下后拘出一魄,是最好寻找一魂的时间了。 她取出博山炉,是上次严正所化成的阴物,能够将人的一魄保存在其中。片刻之后,她就将丁笙的一魄拘了出来,暂时放在了这博山炉中。可她又遇到了难题,她没有帮手。 老马的命格是火格,不能帮着找丁笙的命魂,因为命魂怕火,一旦遇到火命格的人,就会逃得飞快。但是丁笙的情况却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说过的,如果你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不知道为何,封念的脑海里忽然涌出了魏圳的话。她望了望魏圳,尝试性地问道,“魏爷,刚才我拘一魄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一魄的样子?” 魏圳略微皱了皱眉,在人前,封念还是习惯喊他“魏爷”,这习惯不好。但很快,迎着封念询问的眼神,他还是点了点头,“嗯,看到了,淡蓝色的,一个小人。” 他的话,似乎让封念有些松了口气,已经来不及找其他人了,反正她也只是需要找个人帮她看着博山炉,到时候找到丁笙的一魂后,需要将这一魂也同时拘入博山炉,既然魏圳能够看到一魄,就证明他能看到一魂,让他守着博山炉没问题。 封念轻轻地点了点博山炉,那小人往西北角一个方向跳跃着。这说明,丁笙的命魂就在西北角。 她转身对丁荣飞叮嘱了一些她们离开之后需要注意的事项,一定要守好丁笙,不能让阳气重的人靠近,不能大声呼喊,否则丁笙身上剩下的二魂六魄容易被惊散。 丁荣飞都仔细地记了下来,并保证会按照封念所说的去做。 她又给了丁荣飞一张符咒,让他把符咒贴在丁笙的额头上,待她回来后才能揭掉,这符咒能够帮着稳定丁笙身上其他剩余的魂魄。 严升依旧帮着魏圳和封念两人驾车,他听着后座封念的指挥,一会往左,一会直走。他有些后悔了,今天怎么没有穿多一件外套,因为他总感觉车上凉飕飕的。 封念除了带着博山炉,还从丁家带走了丁笙淘回来的那件装着凤冠的盔头箱。此时的盔头箱上被封念贴了一张符咒,放在了后座上,但越靠近丁笙一魂所在的地方,盔头箱散发的冷气就越多,不用问,盔头箱和这事情绝对脱不了干系。 (本章完) 第137章 一片废墟 第137章一片废墟 按照封念的指示,严升一直将车往郊外的方向开去。时间越长,车上的温暖就越低。严升的上下齿已经开始打颤了。 “冷吗?”魏圳和封念两人不约而同地问对方,随后两人又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可怜前面的严升,既要认真地看着路况,还要吃一嘴后座的狗粮。 大概快两个半小时后,封念才让严升停了下来。 “这里是哪里?”严升颤着牙齿说道,实在是太冷了。 眼前是一片废弃的土地,外面用铁板维护了起来,上面还用木板写着“禁止进入”的字眼。 封念率先从车上下来,四周静悄悄的,忽然她听到了被铁板围着的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唱戏的声音。看来,是这里没错了。 “以前,这里曾经是戏台。”魏圳走到了封念的身旁,望着满目疮痍。 戏台是在数百年前,就建在这里的。起初,这里并没有搭建戏台,只是因为初一十五的时候,有重大的民俗节日,或者人们赶集的时候,有戏班聚集在这里唱上几场戏,赚点路费。后来,有人出资在这里搭了一个小的戏台,来这里听戏的人更多了。 后来,经过官府批准,商户筹资,在原先搭建的小戏台基础上进行重新翻建,在这里搭建了一座宽敞的大戏台,取名“宫前戏台”。这里成为了当时最为繁华的地方,时不时有戏班子在这里演出、还有皮影戏等上映。可惜的是,随着时代的变迁,这里便被人所遗忘了,成为了一片废墟。 封念转身,取出一张符咒,贴在了车前。 她对坐在车里的严升吩咐道,“这里阴气重,一会我们进去后,不管谁来,都不要打开车门,也不要下车,记住了吗?” 严升乖巧地点了点头,车里头开了暖气,他才不傻,打死也不下车。 封念提着盔头箱,魏圳拿着博山炉,两人往已经废弃了的宫前戏台走去。 他们两人才走出去几百步远,严升的汽车车灯闪了闪。为了让魏圳和封念两人看清楚四周的状况,也为了给自己壮胆,他把车头灯打开了。 见到汽车车灯闪了闪,严升本想要下车查看,可刚按下车门,忽然想到封念叮嘱过,不要下车,他又把手缩了回去。 片刻后,车门外响起了一阵呼救声。严升透过车前的挡风玻璃看到了外头的情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倒在了前方,他的孙女一脸无助,拍打着车门,想要严升下车帮忙。他听到老人的孙女说,她的爷爷心脏病犯了,求严升送她爷爷去医院。 严升毫不犹豫地打开了车门,跟在那女孩的身后往她爷爷身边走的时候,忽然发觉,四周的空气冷得厉害,他打了个寒颤,双臂紧紧拢了拢外套。 他一回头,看到了车前封念贴着的符咒。心中转念一想,不对,这里是荒郊野外,他们开车都开了两个多小时了,这爷爷和孙女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总不可能是走路吧。眼前这两人有问题! 听到严升停下了脚步,孙女转身问道,“哥哥,你怎么不走了?我爷爷就在前面。” 严升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回车上拿条毛毯给你爷爷。”他立即往后退去,他要上车拿手机打电话,如果真的是有人晕倒了,那就让救护车过来,可是,怎么看这爷孙两人都不对劲。 那孙女立即拉住了严升的手,“哥哥,不用了,你还是快点过去帮我看看我爷爷吧。” 严升低头一看,女孩从衣袖外露出来的手,手指的指甲很长,还是黑色的。他一时害怕,重重地甩开了女孩的手,拼了命往汽车的方向跑去。 原本躺在地上的老年人忽地一声起身,和女孩两人一同追着严升,他们不能让严升回到车上,否则他们就无计可施了。老人的速度甚至比女孩更快,他拦在了严升的前面。 严升转身一看,女孩拦在了他的后面。爷孙两人一前一后地拦住了他。他知道,封念和魏圳两人已经进入了废墟,就算听到了他的呼喊声,也来不及回头救他。不行,他要自救,他还那么年轻,还没有谈女朋友呢。 “小伙子,你乖一点,我下手会轻一点;要是你反抗,我就不保证了。”老人露出了一排黑色的牙齿,那是尖锐的利齿,好像只要一被咬上脖子,就会一秒被咬断。 严升想了想,豁出去了,他朝着老人的方向重重地撞过去。将老人撞到在地,随即拔腿往汽车的方向跑去。还有几步的路程,他就能到达了。他坐回了驾驶室,奋力拉上车门,忽然有一只黑色的手臂拉住了车门,那是老人的手。 严升双眼一闭,用尽吃奶的力气,把车门拉上了,只见老人的一截手臂被车门夹断了,发出“咔嚓”一声,落下的手臂变成了白骨,还在地上蹦跶着。 老人将落在地上的手臂捡起,往胳膊上一扭,又装了上去。它示意女孩和它一起动手。 女孩跳上了车头,伸出手砸了一下挡风玻璃,挡风玻璃渐渐裂了开了。 老人则又开始伸手拉着车门,还用脚重重地踢了几下,车门竟被踢得凹陷了下去。 就在严升以为,他今晚会交代在这里的时候。原本贴在车头的符咒忽然发出亮光,老人和女孩同时发出了尖锐的惊叫声。两人在严升的面前直直倒了下去,它们身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坏,变成了两具白骨。女孩的白骨趴在了车前方,老人的白骨留在驾驶室的旁边。 严升心里默念了好几声佛,他发誓,以后一定听老板娘的话,老板娘让他往西,他绝对不往东;老板娘让他别下车,他在车上闷死了也不下。 ———— 封念原本前进的脚步顿了顿。 “怎么了?”魏圳见状,不禁也停下了脚步。 封念的嘴角笑起了个弧度,“已经解决了,没什么大事。”她之所以停下脚步,是因为她察觉到了她留给严升的符咒有了变化,但现在已经无碍,所以他们可以继续往里走去。 ??我让严升表演个后空翻,各位走过路过投个票票和豆豆了喂 ? ???? (本章完) 第138章 宫前戏台 第138章宫前戏台 封念和魏圳翻过围挡的铁板,落在了铁板的里面。 他们刚踏上原本是废墟的地面,眼前的一切忽地变了。 灯笼高高挂起,照亮了整条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熙熙攘攘。有孩子缠着父母买糖葫芦,有妇人在小摊贩前面讨价还价,卖糖人的摊贩前集聚着孩童,表演皮影戏的前面聚集着一家三口。 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古代的服饰,反倒是穿着现代服饰的魏圳和封念,成为了街上的另类。然而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人的奇异,依旧各自在街上逛得兴起。 “这庙会可真热闹啊,”封念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忘了有多久,没有在这么热闹的庙会上逛了。小时候,封家村会时不时举行这样的庙会,每次,父母总会带着她在庙会上逛上整整一晚。 但她转身望着魏圳的时候,忽然想到,不对,这不是个普通的庙会,魏圳怕是会觉着可怕吧。于是她说道,“魏,”她差点又喊出“魏爷”了,是看到魏圳的目光后,才硬生生地把最后一个字吞了下去。“魏圳,没事,这只是幻象而已。” “嗯,是挺热闹的。”魏圳露出了笑容,原来她也喜欢热闹。 一个稚童飞快地朝着封念跑了过来,撞在了她身上,疼得她龇牙,幻象里的感觉十分真实,这是幻象吗?她有些迟疑了? “对不起啊,孩子顽皮,撞到你们了,没事吧?”稚童的母亲连连道歉,解释着孩子是因为看到卖糖人的才飞快地跑过来。 封念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婶子,我问一下,你知道宫前戏台在哪里吗?” “哦,知道,”稚童的母亲望了封念手里的盔头箱一眼,“你们是要去给戏班送行头的吧,直走,然后往右拐,就看到了。” 封念笑着道了一声谢,望着稚童和他母亲牵手离开的背影,眼里闪着一丝了然于心的光芒。 “一会,你和我进入戏台后,我们首要的目标是找到丁笙的命魂,找到命魂后,你就立即带着博山炉离开。”她压低着声音对魏圳说道。 为了不被周围的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声,封念特地拉近了和魏圳的距离,她的呼气轻轻地落在了魏圳面前。 魏圳心神有些恍惚,但很快就抓住了重点,“那你呢?” “它要见我,我可能还要耽搁一会,”封念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它一直躲在暗处,却操纵着一切,从热闹的庙会,到稚童和他母亲的出现,这一切,都是为了引着她去宫前戏台罢了。既然如此,那她就走一遭。 “我等你,要走一起走。”魏圳眼里透着坚定,他是不可能丢下封念独自一人离开的。 封念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她是实在找不到人了,才想着让魏圳搭上把手,可这邪祟不简单,能够让她被稚童撞上后感觉到疼痛感。 “那你在戏台外等我吧,丁笙的命魂不稳,而且你在旁边,我动手有些拘束。”封念退了一步,不仅拿出了他们此行的首要目的来说服魏圳,还点出了魏圳在,可能会缚住她的手脚。 魏圳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嫌弃他碍手脚了,阴霾很自然地浮现在了脸上。 注意到了魏圳神情的变化,封念解释道,“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长处,例如魏圳你,就在尊城很说得上话,例如我,在怪事面前就很熟稔。” 魏圳的阴霾被扫去的一些,主要是因为封念注意到了他的低落,他露出了了然于心的表情,“哦,那看来封小姐是想要我在尊城罩着你了?” “自是自然,”自从养了肖小之后,封念有经验了,在猫生气的时候,要顺着它的猫捋,这样才能让它消气。 很快,封念和魏圳两人就看到了宫前戏台。 从外面看过去,这是一座两层楼高的建筑。外面是淡黄色的主色调,深灰色的罗马柱,大红色的栏杆,柚木制成的门窗。外墙用了红色清水砖搭配彩色玻璃,这是按照当时骑楼的风格搭建的。屋檐正中央,高高悬挂着“宫前戏台”几个大字。 街道上的人都朝着戏台内慢慢涌进去, “进去看看?”封念指了指戏台。 “走,”魏圳挑了挑眉,专门搭了个戏台请他们来看戏,没理由不进去。 进入宫前戏台后,大厅是以戏台为中心的,大大的戏台直接贯穿到二楼,二楼的观众也能坐在楼上看到楼下的演出,视线完全不受遮挡。撑起大厅的,是一根根巨大的柚木柱子,屋顶是红色的是卯榫结构,窗户上有雕花。一排排的座椅,整齐地排列在大厅内。 东侧,是一口古井,为了防止观众跌落,古井四周设有木质的围栏。古井旁有一只乌龟,似在守护着古井一般。 大厅内,已经有不少的人在等着戏的开始,还有人在叫卖着瓜子和花生等小吃。 嗯,可惜了,忘记带瓜子过来,看戏,怎么能少了瓜子啊。 封念望了博山炉一眼,随即示意魏圳和她一同走向前面的第四排座椅处。他们在一名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身旁坐了下来。 “哎,借问一声,今晚怎么那么热闹?”封念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问着旁边的男子。 “哦,你们不知道啊,今晚可是戏班子的台柱的表演,太阳才一落山,不少人都跑来占位置了,”男子喜滋滋地望着戏台,他也是一早来了才能够占到这个好位置的。 “你叫什么名字?来宫前戏台听戏几天了啊?”封念继续提着问题,她细细地观察着男子脸上的表情。 “我叫——”男子没想到,他居然记不起自己的名字,迟迟没有将自己的名字说出来。他没有在纠结,反而回答封念的下一个问题,“今晚是我来宫前戏台听戏的第四个晚上了。” “丁笙,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封念望着男子的双眼,他的双眼眼神已经渐渐涣散,只剩下对戏曲的着迷。 “对,我就叫丁笙。”男子露出了笑容,原本涣散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清明。 (本章完) 第139章 丁笙 第139章丁笙 “可丁笙不喜欢听戏,你确定你是丁笙吗?”封念依旧不依不饶,没有停下发问。 眼前的这名男子是丁笙的命魂所化,但要带走他容易,让他恢复清醒却不容易,只有先让他忆起自己是谁,重新带回去之后,才会恢复清明,否则如果带了一个混沌不清的丁笙回去,即使命魂归位,丁笙醒过来后也会浑浑噩噩。 丁笙低头思索着封念的问题,是啊,他喜欢听戏吗,不见得吧,他连着听了三晚,也没听到戏里头唱的什么;可不喜欢吧,他为什么又连着在这里听了三晚戏,加上今晚是第四晚了。 戏台上已经开始唱戏了,座椅上的人兴高采烈地鼓着掌,只是丁笙却全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他到底喜不喜欢听戏。 见到丁笙眼里已经恢复了清明,封念追着问,“想起来了吗?” 虽然四周因为戏的开场而喧闹十足,但丁笙却将封念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记起来了,我叫丁笙,我不喜欢听戏。” “那就回家吧,你家人在家里头等你。”封念见丁笙已然想起了一切,便打开了博山炉,让丁笙的命魂和一魄都呆在了博山炉内。 封念明晃晃地将丁笙收入博山炉内,但是四周的人恍然未见,只将注意力放在戏台之上。戏台上,锣鼓声敲得飞快。可本应该由台柱子上场的戏,却迟迟没有见到台柱子的身影。 台下的观众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原先还能控制着情绪等着,但后来越来越激动,纷纷叫喊着让台柱子出来。 戏班班主无奈之下走了出来,对着台下的观众拱了拱手,一脸歉意地说,“抱歉啊,我们一件行头不见了,正在后台找着呢。” 哦,原来坑挖在这里了,封念忽然懂了。 “魏圳,这是防护咒,你拿着,一会冲出去的时候可以用;还有这个,给你防身用的。”封念递给魏圳一张符咒和一把小木剑。现在让魏圳离开,反而会让他成为整个戏台的目标,既然如此,要打就打吧。 忽然一名小丫头发出了一声惊呼声,锣鼓声也没有能够盖过她,她高喊了起来,“班主,行头在那里,你看。” 戏台内,不止戏班班主一人,还有戏台内的所有观众,都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那小丫头手指所指的方向。 十分般配的一男一女坐在第四排的座椅上,女的旁边放着一个行头,那是盔头箱。上面还贴着符咒,但里面装着的凤冠却一点也不安静,正“砰砰”地在盔头箱里撞着,想不引人注意也难。 “一会打起来,我能顾着自己,你别分心。”魏圳伸手将封念掉落在额头的碎发夹了回去,笑着说道。 “好,记得别受伤。”封念乖巧地点了点头。 戏台内的所有观众,在见到盔头箱后,纷纷起身,它们朝着封念所在的方向而来。要不是这两人带走盔头箱,它们又怎么会听不成戏曲,又怎么会见不到戏班的台柱子。 魏圳这才注意到,原本在戏台内坐着的观众,脸上的神情已经开始发生变化,它们的嘴角长出利牙,双手的指甲也长得老长,全部都围着魏圳和封念两人。 封念不慌不乱地、重重地拍了拍盔头箱,“安静点,别吵了。” 戏台上的锣鼓声没有停歇,一声接着一声,就像是在呐喊助威。 封念站起身,几张符咒已经应着她的起身而挥了出去。符咒所到的地方,那些观众都倒了下去,化成了累累白骨。然而这并没有使得其他的在场观众心生惧怕,它们踩踏着其他人化成的白骨,依旧前仆后继地朝着魏圳和封念扑过来。 魏圳早已拿着封念给他的桃木剑,放倒了几个。 封念不得不说,魏圳打架的姿势真的很帅,不拖泥带水,行云流水,重点是,他帅。要是女鬼在这里,一定会流得满地都是口水了。 将注意力从帅得不行的魏圳身上挪开,封念直接冲到了戏台上。就算是戏台上忽然冲上人来,那锣鼓声依旧没有停下,乐师们恍若不知疲惫一般,有节奏地敲打着他们手里头的乐器。 仔细一看,那些乐师竟然都没有瞳孔,竟是提线的木偶。封念往上一跃,隔断了乐师们身上的丝线,丝线一断,那些乐师都停下了奏乐。整个戏台忽然之间都安静了下来。观众们也停下了脚步。 封念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给魏圳,示意他在外头等自己,随后往后台找去。她手里依旧提着那个盔头箱。 戏班的后台,静悄悄的,原本还在戏台上道歉的戏班班主,指认盔头箱在封念手里的小丫头,此刻都不见了踪影。 忽地,一把女声婉转地唱了起来,封念细细一听,才听清了她唱着“出闺门喜不尽,眼前景物尽清新,灯如星月似镜,火树银花不夜树。”这是《荔镜记》里面的句子。 可单单唱了这一句话,封念就看到了一名身穿戏服的女子背对着自己,坐在了梳妆镜前面,拿着一把木梳,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她那头乌黑的长发。 “《荔镜记》里头,可用不上凤冠,”封念将装着凤冠的盔头箱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你又怎么知道,用不上?”女子的声音宛如黄莺出谷般清脆,难怪是戏班的台柱子。她依旧细细地梳理着长发,没有转过身来。 “我还知道,戏已开腔,八方来听,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神明。”封念说出这话的时候,发现女子梳着头发的动作明显顿了顿,她继续道“只是不知道你是什么,人?鬼?” “我为何就不能是神明?”女子的声音忽地变得尖锐了几分,似乎因为封念提及到她是鬼而不满,那披散在后背的一头乌发,似乎又长了几分。 “因为,你不配!”封念立即挥出了手里的一张符咒,符咒打在了女子的身上,只听得一声“哗啦”,那是镜子破碎的声音。 女子的身影立即消逝不见,只剩下一面破碎的铜镜。刚才那女鬼,是利用铜镜出现在了封念的面前。 (本章完) 第140章 云莺 第140章云莺 封念立即顺着戏班后台往外面找去,她可以肯定,这次面对的是一只上了道行的女鬼,从它的身上,她感受到了浓重的鬼气。 “这是张生与莺莺,他们一见钟情,纵然老夫人家规森严…”女鬼婉转的声音又再次唱响《荔镜记》,她身上的戏服,随之飘荡。女鬼在戏台宽阔的后院,再次唱响了戏曲。 “这不是你的成名曲吧?云莺。”封念朝着女鬼喊出了她原来的名字。 封念调查过尊城四周有关于戏台的事情,她查过,尊城曾流传过一名叫云莺的台柱子,也曾在宫前戏台唱过戏。所以她想要试探一下,看看眼前的女鬼是不是云莺。 女鬼一听到这个原本属于她的名字,停下了正在唱着的曲子,慢慢地抓过头来望着封念,它原本姣好的面容开始发生变化,一块块白净的皮肤缓缓脱落,露出了里面那粉色的肉,可那些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脱落…直到只剩下一个白色的头盖骨。 这个白色的头盖骨一张一合地,云莺的声音从头盖骨内说了出来,“都怪他们,要不是他们,我和苏郎又怎么会分开!你,你肯定也是他们的同伙,是来拆散我和苏郎的。”它的手骨不停地延长,戏服上的水袖就快要缠住封念的脖子。 封念的双眸里十分平静,戏服上的水袖还没有缠住她的脖子,就已经被她砍断了。 云莺见状,高呼了一声。原本仍能抬头看见的星星被乌云遮挡,呼啸的狂风吹得院子的树枝“咔哒”作响,尘土高高扬起,似乎在述说着它的愤怒。 封念早已将左手戴着的手镯化成了匕首,狂风打在了她的防御罩上。 ———— 我叫云莺,从我懂事开始,我就住在了戏班子里头。 每日,我看着戏班里的师兄师姐晨起练功,而小小的我,只能站在比我还高的灶台前烧火,煮饭。每日屈卷着身板,睡在堆满柴火的柴房里。 师兄们甚至还会嘲笑我是个黑锅炭,因为我的脸每天都会被烟灰熏黑。可我不能反驳,因为师兄们的演出,赚着钱养着戏班,能上台唱戏的人就是底气足,我是个孤儿,只能留在这里打打杂,要是被赶走,连顿饱饭也别想了。 一天早上,大师姐被师傅狠狠地骂了一顿,因为大师姐上台的时候唱砸了,害得师傅赔了主人家好多钱。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戏班里头的每个人都不得不吃少东西。 每天的吃食少了后,其他的师兄师姐们忿忿不平,就因为大师姐的失误,害得他们吃不饱饭,他们明里暗里地冷嘲热讽大师姐。 一天夜里,我被冷醒了,我听到了柴房外头响起了一阵哭声。我打开柴房的门,原来是大师姐坐在柴房前哭。 见到我出来,大师姐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强打起笑容,一脸歉意,“吵醒你了吗?”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后又跑进柴房,把我偷偷藏起来的馒头递给了她,“师姐是饿了吗?给你吃。” 望着那个被我藏着的,已经有些发酸了的馒头,大师姐的泪水再次落下,或许是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她抚了抚我的脸颊,淡淡地问我,“要跟我学唱戏吗?” “要,”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只要能学唱戏,我就能替戏班赚钱,不用每日烧柴火,不用每日被师兄们取笑是黑锅炭。 “我叫云燕,以后,你就叫云莺吧。”大师姐牵着我的手,带着我回了她的房间。那一晚,我睡得很香甜,我第一次睡在了软软的被子上。 第二天,云燕找到了师傅,她告诉师傅,她要亲自教我唱戏。 师傅提出了反对意见,其实之前,师傅从外头带回来三名孤儿,我是其中一名,剩下的两人早已跟着师傅在练习唱戏了,唯独我没有,是因为我的平衡能力差,根本就难以应付好唱戏中的所有姿态。 云燕却质问师傅,问他,当初之所以带我回戏班,是不是看中了我的嗓子,就因为我的嗓子天生比其他人更适合唱戏。 师傅沉默了,我知道,他这是同意了,同意让我学唱戏。 接下来的日子,云燕每天除了自己练习,还带上我。我不愿意让她蒙羞,每日总在练习结束后,独自一人苦练。平衡力比别人差,我就蹲上几个时辰的马步,记不住唱词,我就背上大半夜。 或许是我的努力真的有了成效,我比另外两人快了些时间登上了戏台,虽然一开始也只是一个小角色,唱了几句而已,但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向戏班里的其他人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也是能唱戏的。 然而,云燕的脸色却越来越差,直到有一天,唱戏的途中,她晕倒在了戏台上,她的戏服下摆,被血染红了。 师傅赶紧让人请来了大夫,可大夫却摇了摇头。 云燕有了身孕,胎像本就不稳,还上台唱戏,动了胎气。为了保住云燕的性命,大夫给她灌下了一剂堕胎药。 师傅从云燕的口中问不出个所以然,气得甩袖而去。但也无可奈何,因为戏班内只剩下云燕一人能够唱起来,其他人根本就不成气候。 我问过云燕,那个男人是谁。可云燕守口如瓶,只告诉我,千万不要轻易动情,因为天底下的男人都不值得。 我担负起了照顾云燕的责任,从那天起,我也知道了,云燕的失误,是因为那男人伤了她的心,她本就不知道自己怀了那男人的孩子,她说,这样也好,他们两人之间再无联系了,只是那孩子无辜,投错了地方。 师傅禁止戏班里的人议论云燕的事情,如果有谁议论,就立即离开戏班,所以戏班上下,没有人敢在提及云燕的事情。 只休养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云燕再次踏上了戏台,她不能不唱,因为戏班不能不吃饭。她重新登台那天,戏台下挤满了人。台下呐喊声,喝彩声,接连不断。可在后台的我,却看到了云燕颤抖的手,她强撑着身子,唱完了一场又一场。 我劝云燕好好休息,她却不愿意,她说,现在她就只剩下唱戏了,要是连戏台也登不了,那她就真的是在等死了。 为了云燕,我又开始私下偷偷地练习。 (本章完) 第141章 台柱 第141章台柱 云燕每次上台唱戏,我都知道,她是强撑着的。每次卸妆之后,她的脸都苍白得可怕,手不停地颤抖。可她不听我劝,依旧执意上台唱戏。 那天,云燕在唱戏途中脚一崴,忽然整个人从高高的戏台上滚落,昏了过去。谁都没有料到,那一次,竟然是云燕最后一次登台唱戏。 师傅知道云燕现在是戏班的台柱,所以请大夫的钱花得并不手软,可接连请了三名大夫,都说云燕的脚伤即使好了,却再也无法登台唱戏了。我跪着求师傅,让他再请大夫来,我不相信,不相信云燕从此不能登台。 师傅犹豫了,因为他知道,一旦云燕不能登台,对于戏班子来说,那就是个废人而已,养着她算是恩德了,哪里还值得继续花费钱在她身上。 云燕也阻止我,她笑着告诉我,对她来说,不能登台,或许反倒是一种解脱。 云燕原本是戏班子的台柱,所以住的房间一直是戏班内最好的房间,但现在,不能登台唱戏,连原来的房间也不能住了,伤还没有好,就被师傅勒令搬出来。搬出来后,或许是为了搓一搓云燕,他们把戏班内最差的房间给了她住。可她还在治伤,潮湿的房间又怎么能住人。 见到我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云燕却一脸的云淡风轻,反过来安慰我。 师傅又培养了一个台柱子,是云燕的师妹云青,但云青的唱腔远远不如云燕来得好,所以戏班子少了不少的观众。甚至有观众告诉师傅,他们想请云燕给他们清唱几段。 师傅明里暗里来问过云燕,但云燕都摇头了。既然不再上戏台,那就断个彻底吧。 然而,云青却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云燕身上,暗地里会磋磨云燕,让她将戏班子里头所有的脏活杂活都干了。 云燕却丝毫没有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每天只安静地做着杂活。我会私下帮云燕干些活计,但云燕却告诉我,我唯一能够帮上她的,就是努力练唱戏。 一天夜里,云燕找到了我,说她想听我唱戏。在月下,我唱了一段戏,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听我唱戏的,除了云燕,还有师傅。 师傅从来都没有想过,我居然能够有这么好的唱腔,我的功底远远在云青之上。为了证明我,他一力承担,让我独自一人上台唱戏。 我只记得,我唱完后,全场爆发了热烈的掌声,久久没有停息。那天开始,我成为了戏班的台柱子。 云青忿忿不平,她离开了戏班,并扬言一定会回来的,等她再次回来的时候,就是戏班散伙的时候。 因为我的提升,戏班内的其他人对云燕的态度也好了些。只是云燕的身子却垮了,她每天总会笑着站在后台看我每一场的演出。 那日,她躺着床上,笑着拉着我的手,她说,她知道她的时间到了,这辈子,她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她让我千万别动情。 她终究是没有熬过那个晚上,我将她埋葬在了她最喜欢的梅林里头,她喜欢闲暇时就在林子里唱戏,据闻她也是在那里认识了那名害她声名皆失的男子。 从此之后,戏班里头再也没有人提起云燕了,人死如灯灭。只有我,会时不时地去她坟前除草,悼念。 那是云燕死后的第二年清明节,我看到一名拄着拐杖的男子蹲坐在她的坟前痛苦,他就是云燕一直在等着的那个人。原来他是参军了,他想着博得名声回来娶云燕,却丢了腿,也丢了他心爱之人。 元宵灯会上,我遇到了一名改变我一生的男子,他叫李镜。他在花灯摊位上不小心遗落下他随身携带的扇子,我捡到了,还给了他。他对我千恩万谢,因为那扇子是他离世父亲留给他的念想。 后来,我每次上台表演,都在看到台下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李镜。我并不曾放在心上,因为台上的我穿着戏服,脸上带着戏妆,他不可能认出我来。 直到有一次,我唱完戏,正在向台下观众致谢的时候,有人忽然冲出来,抱住了我。我大惊,大声呼喊,可师傅等人却不敢上前,因为那人是这里有名的纨绔,他父亲势力很大。是李镜,他拉开了那男子,替我解了围。 为了感谢他,我请了他饮了酒。酒席中,他说,他一直都知道,我就是那晚元宵灯会上替他寻回扇子的姑娘。所以他每天都到戏班子捧我的场。 云燕那让我千万不要动心的话语仍历历在耳,可我还是动心了。 李镜在那次之后,每次我结束唱戏,他总会耐心地等我,然后陪着我在城里头吃夜宵,逛夜市。 师傅虽然也知道,但也没有放心上,他只提点过我几次,不要忘了云燕的事情。我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后来,戏班子要离开了,师傅要带着我们到其他地方。我没有和李镜告别,因为我不想成为第二个云燕。 师傅之所以带着我们离开,是因为我们要来的地方要搭建一个叫“宫前戏台”,这里的人更多,发展更好,师傅一直想要让戏班扬名立万。 我也想好了,等到哪一天我唱不动戏了,我就教人唱戏,在戏班子里头养老。 因为我们是外来戏班,即使要在宫前戏台前唱戏,也要排队,就算师傅提出,让我们戏班免费唱上一场,也不行,因为戏班实在是太多了些。 师傅只好联系一些小酒楼,接着一些小唱戏的活,不然的话,我们连基本的生活也成了问题。 我自是知道这个道理,活着比面子重要,所以当师傅提出去小酒楼唱戏,我没有反对,每一场戏,我都认真面对,认真唱戏,因为我就是个唱戏的,离了戏,我不知道我还能够干什么。 渐渐的,我们戏班的名头打响了,宫前戏台,终于轮到我们了。 我犹记得那天晚上,我们戏班在宫前戏台前进行第一次演出的情景,大厅内人满为患。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演出了,可是乐师和其他人都很紧张。我强装镇定,踏上了戏台。 (本章完) 第142章 赌 第142章赌 一曲毕,台下的掌声响了起来,持久不散,我知道,我成功了,我让人知道了我,算是了却了云燕的心愿。 因为我,戏班在宫前戏台唱戏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几乎来过宫前戏台的人都知道,有一名叫云莺的台柱,声音婉转好听,凡是听过我唱戏的人,都会绕梁三日。 宫前戏台的人和师傅谈好,每日请我们戏班都去戏台唱至少一场的戏,多加的场次,由师傅安排。师傅心里头乐开了花,因为他想要戏班被更多人熟知的愿望快要实现了。 对于师傅安排的唱戏场次,我全然没有意见,最多的时候,甚至一天有过五场的记录,乐师们和其他人都意见纷纷,但我没有,我只想唱戏,只有唱戏,才能让我暂时忘却李镜,忘却我和他之间的一切。见我身为台柱都没有意见,其他人也只能私底下发一发牢骚而已,毕竟,他们也要生活。 一天晚上,宫前戏台上,我正奋力地演着今晚最后一场戏曲的时候,一名身形消瘦的男子忽然来到了戏台里,他的下巴满是胡渣,身上的衣裳似乎好几天都没有洗了,他一走进,不少人都捂着鼻子走开。可我的目光却停留在他的身上没有离开,因为那男子就是我日思夜想的李镜。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把这场戏曲唱完的,结束之后,我甚至没有向观众致谢,就直接跑进后台。 后台里,李镜早已候着我,他直接拽着我的手,把我拉走了。 在戏台后面的小巷子里,他紧紧抱住我,诉说着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思念。从他的言语中,我才知道,原来我不告而别后,他找寻了很多地方,只为找到我。 我再也把持不住我的心,忘了云燕曾经告诉过我的,千万不要对男人动心。我彻彻底底地决定放纵我自己的心,我愿意赌一次。 我和李镜又重新在一起了,他又日日来听我唱戏。我每天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唱戏结束后,又会与李镜一同出去。 很快,师傅知道了,他苦口婆心地劝我,他说,李镜并非良人。可我不信,一个能为了找我,一路跟来的人,岂会不是我的良人。我对师傅提出,我会再为戏班唱戏两年,期间所有的酬劳都归他所有。但是两年后,我要离开,他不得拦我。 师傅见我心意已决,只好点头答应。 我和李镜之间见面的次数更加多了些,他甚至在距离宫前戏台只有一街之遥的地方,买下了一处宅院。我只要一有空,都会呆在宅院里,每日为他洗手作羹肴。李镜时不时会外出,他告诉我,他在做着一些小生意,在为我们的未来筹谋,我信他,只要他说的我都信。 可假的就是假的,我的美梦还是破碎了。 我因为在宅院里头落下了东西,重新返回宅院的时候,见到一女子挽着李镜的手,进了那处只属于我们的宅院。而那女子,就算化成灰了我也认识,她就是戏班的前台柱,云青。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进入宅院内,又眼睁睁地等待天黑,看着云青从宅院离开。 我发了疯一般地追了上去,拦住了云青。 “你为何会认识李镜?”我沉着声音问道。 “我怎么就不能认识李镜了?我和他认识得比你早。”云青一脸笑意地望着我,她特地低下头,让我看她脖子上的痕迹。 我知道,那是与人欢好后的痕迹。我失去了理智,重重地甩了云青一巴掌。 云青恼羞成怒,让她随行的婆子和丫鬟抓住了我,她将我塞进马车里头,让车夫驾着车,把我带到了一座破落的庙里,把我捆住,丢在里头,让我自生自灭。 为了能够逃脱,我不停地挣扎,使得庙里燃着的蜡烛倒下,点燃了四周……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引以为傲的姣好面容都没了,我连死,都是痛苦万分的。 ———— “云青害死我,要不是她,我也不会烧死在那场大火里。”云莺彻底嚎叫着,因为封念的手镯,她又看到了她的过去,被李镜背叛的过去。她白色的头盖骨又慢慢地覆盖上一层人的皮肤,只是那皮肤早已被烧灼过,凹凸不平,根本就看不出人的面容。她慢慢地抚着她的脸颊,恍如面容如初。 “可你也不该害死那天晚上在宫前戏台等着你的所有人,其中就包括了抚养你长大成人的师傅,喜爱听你唱戏的观众。”封念知道,云莺的死,是被云青所害,可她却为了报仇,害死了宫前戏台的人,包括那条街上的其他人。 云莺醒来后,发现她被烧死,又因她被李镜背叛,心中怨气甚重,化成了厉鬼。在那个本应是她登台唱戏的夜晚,回到了宫前戏台。 她的师傅正着急地让戏班内的所有人外出去寻找云莺的下落。 但她早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没有留意到师傅和戏班子其他人对她的关心。她打翻了宫前戏台内的所有灯火,木制结构的两层戏台,在熊熊大火中化为灰烬,街上的不少人也没有能够幸免于难。 “他们都该死,该死。”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就算她的耳边依旧回荡着宫前戏台火灾时,戏台大厅内传出的呼救声、痛苦声,她通通都不在乎。 宫前戏台的火被灭之后,不少人的尸体从烧成了废墟的戏台内被抬出来。 “你有没有听到,其他的冤魂在向你索命?”封念之所以获知宫前戏台着火后的事情,是因为她听到了其他冤魂的声音。 “那又如何?李镜负了我,他怎么可以负我!”云莺激动的声音大声喊着,她脸上凹凸不平的皮肤也随之抖动。 “麻烦,我送你一程吧。”封念淡紫色的匕首直接对准盔头箱内的凤冠扎去。 凤冠被扎,云莺浑身上下冒出了黑色的烟。她紧紧捂住她的脸,她最珍惜的就是她原先姣好的容貌,李镜夸过她,说她的脸是他见过最美的容貌了。 “你该死,”她朝着封念甩出了水袖,她想要尽最大的努力奋力一博。 封念自是不会给她任何的机会,她的水袖还没有到达封念的面前就被挥出的火焰符烧断了。 “不,我不要。”云莺只来得及捂住她的脸,随后就化成了一股黑烟消散。 ??各位,五一好啊 ? ???? (本章完) 第143章 乌龟 第143章乌龟 原本完整无缺的盔头箱变得破旧不已,里面的凤冠也失去了原来的光泽,变得灰蒙蒙的,只能从外形上分辨出是一顶凤冠。她随手提起盔头箱,往外头走去,魏圳还在等着她呢。 戏台大厅内原本的观众和乐师们都消失不见了,戏台外的街上十分寂静,原本的人声和吆喝声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按照常理,云莺被灭了之后,宫前戏台和街道的景象应该都消失才对,怎么还会留着? “念念,”魏圳见封念从戏班的后台出来后,这才松了口气,他原本打算封念再不出现,他就要进去后台寻她了。 魏圳的关心,让封念心头一暖。 “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古怪?”封念仔细地望着四周,但又看不出来到底哪里奇怪。她不敢有丝毫的放松,虽然云莺已经解决了,可为何宫前戏台和街道上的场景还没有消失? 魏圳从戏台大门往外望去,只见摊贩上售卖的东西依旧清晰可见,糖人、面具、香囊…独独没有了人! “我们这是被困在这里头了?”魏圳转身问封念,看样子,就算他们穿过街道,也没办法走出这幻象。 “答对了。”封念笑着回答道。看来云莺一开始就没有准备让他们离开,特地设下阵法,就算她把云莺灭了,只要这阵法解不开,他们还是没办法离开,也就是说要在这里陪着云莺一辈子。 她才不,这里半个人都没有。 她双手结印,一个紫色的光环瞬间往四周扩散而去。整一片宫前戏台,包括整条街道都被笼罩在了其中。 片刻之后,紫色的光消散了,只留下一个地方仍在闪着紫色的光芒。 “在乌龟那里。”魏圳指了指戏台东侧,那被木质栏杆围护起来的古井处,古井旁的乌龟,此时被紫色光芒笼罩着。 封念慢慢地走进了那只乌龟。她伸手抚上乌龟,一阵清凉的感觉随之而来。 “这是?”她眉头蹙了蹙,但只低头思考了一分钟后,双眸内又透出了清明。 “魏圳,你往后退一些。”她示意魏圳别靠近古井的四周,她有个想法,需要尝试一下。 魏圳往后退了几步,但目光仍留在封念身上,他已经计算好了范围,也做好了准备,要是一会发生什么事情,他能在最快时间赶到封念的身边。 封念绕过木质的围栏,走到了古井旁边,她发觉,乌龟的口中会吐出流动的井水,这些井水随即流回井里。她将手镯内的灵力聚集到了双手,奋力将古井旁的乌龟抬了起来。 看起来有一百多斤重的乌龟,被她从古井旁抬起后,竟然开始慢慢地缩小、再缩小,直到变成一只巴掌大的乌龟,静静地躺在了封念的手掌心里。 乌龟离开古井旁后,四周开始发生剧烈的晃动,人根本就站不稳。她顾着手里头的乌龟,一时不慎,脚下一滑。幸好,魏圳及时伸手拽住了她。 “过来。”魏圳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即使晃动的程度更加厉害了,也没有松开半丁点。 封念眉眼弯弯,一借力,就从古井旁翻过了木质围栏。“跑咯。” 她和魏圳两人双手紧握,朝着刚来时的方向奔去。 他们的身后,宫前戏台不停地发生着坍塌,巨大的横梁就这么直直地往地面上坠落,红色清水砖、彩色玻璃纷纷破碎,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街道上的摊位渐渐消散。 当他们踏出后,身后的一切都恢复成了原本的一片废墟。只留下封念手里头的那只巴掌大的小乌龟。 此时,封念才发觉,她的手被魏圳紧紧握着,她轻轻地抽出了手,对魏圳说道,“我们先去丁家吧,还要把丁笙的命魂和一魄放回呢。” “好,”魏圳走在前头,手里空了之后,他好似觉着心里头也空了一块。 见到魏圳和封念两人从废墟中走出来,严升那个激动啊,他原本想要打开车门下去迎接他们,但转念一想,不行,要是眼前的这两人也是鬼怪变成的怎么办。 就在他仍天人交战的时候,魏圳和封念已经打开车门,坐了上来。 “严助理,你该不会以为我们两个人是鬼吧?”封念见到严升口中念念叨叨的样子,就猜到了严升应该是因为碰到鬼怪了,所以现在还没有从中恢复过来。 “不会不会,封小姐,你误会了。”严升露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他是真的分不清楚啊,怎么知道那老人和女孩竟然是鬼怪,现在的魏圳和封念就不是呢。 “车辆的损失,从你工资里面扣。”魏圳淡淡地说道。车上的痕迹太过明显了,就算他要假装看不到也难。 严升一脸的哀怨啊,都怪他,要是听老板娘的话不开车门就好了。现在好了,还要赔付修车费用,哎,打工一族真难。 勉强踩下油门,往丁家而去。 将丁笙的命魂和一魄重新放回丁笙身体之后,丁荣飞对封念千恩万谢。 封念也细细地叮嘱了一些注意的事宜,让丁荣飞这三天内要让丁笙好好休息,也让他的命魂好好稳一稳。交代完一切后,这才离开了丁家。 ———— “哎,我说,你这样翻来覆去的,我根本就睡不着啊。”肖小发出了抗议声。自从封念回来之后,就一直辗转反侧,害得在床脚的它一直听着“吱呀吱呀”的声音。 封念没搭理肖小,嫌弃地望了它一眼后,“你可以出去找别的小猫咪的。” 肖小把尾巴潇洒地一甩,走到了封念的脸旁处,又盘坐了下来,“说吧,有什么心事?” “就是意外收到了一件法器,所以高兴。”封念胡乱找了个借口,从宫前戏台古井旁带出来的那只小乌龟,其实是一件法器。 她自然不会告诉肖小,是因为魏圳牵着她的手跑了一路,所以她现在仍心跳加速,辗转反侧。 “那你的运气真的挺不错的,这样也能够捡到一件法器。”肖小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它也没怀疑封念话里头的真实性。 对哦,肖小的话,让封念开始思考,为何宫前戏台会有一件法器。当时她以为,幻象没有消失,是云莺所为,现在看来,是有人故意留下这法器让自己发现的。 (本章完) 第144章 长辈 第144章长辈 别墅内。 “法器已经送到她手上了?”上方,年过半旬的贵妇人穿着一身白色的旗袍,端庄而温和。 “是的,母亲,”下方,一名身穿休闲装的女孩开口,恭敬地回答着。 “她没有怀疑吗?”贵妇人抿了一口茶,她的眼神仍盯着女孩,似乎想要透过女孩的举止或者言语,看出她是否有异常。 “没有,我把乌龟放在了古井旁,她以为是云莺留下的法器,一同带走了。”女孩恭敬地回答道。眼前的女孩就是在丁家宴会上,见过封念的左惴昔。那名上方的贵妇人,是她的母亲。 贵妇人点了点头,示意她知晓了,没有再说其他,她将茶盏放下后,就转身离开了。 ———— 魏宅。 “阿圳,你有没有听说,丁老先生把丁家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他儿子,他女儿闹着和他脱离关系呢。”今天,陈宇川到魏家蹭饭来了,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他爸妈外出去过两人世界了。他其实一直觉得,在家里,他父母是真爱,他就是个意外。 魏宅没有搭话,只挑了一块炸虾放在了封念面前的碗里。 反倒是魏规昌叹了一口气,“你说,都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做出那样丢人的事情来?” 原来,丁笙之所以会丢了命魂,是因为那盔头箱。丁荣飞派人一查,发现那盔头箱是丁蕴设计,故意让丁笙买下的。这也难怪丁荣飞知道后,会气得修改遗嘱,不让丁蕴得到半丁点丁家的财产。 在财产面前,亲情什么的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咔哒”,今天的炸虾不错,很好吃。封念咬着魏圳给她夹的炸虾。忽然,她的碗里头又多了一块炸虾。 “小念啊,吃多一块炸虾,今晚陪爷爷去宴会吧?”是魏规昌夹得炸虾。 望着魏规昌一脸的期盼,封念神差鬼使地点了点头。 “管家,去给封小姐准备宴会的衣服和首饰,让发型师过来替她做发型。”魏规昌连午饭也没有吃完,就放下了筷子,喊来了管家吩咐。 封念默默地低下了头,又要打扮,又要穿裙子。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 丁家别墅,里头一片的灯火通明。 和上次的宴会不同,这次宴会的主办人,是丁荣飞和丁笙。不用问,丁荣飞是想要借着今晚的宴会,向尊城的各个家族宣告自己丁家的继承人了。 魏规昌和丁荣飞和故交,这次封念又出手帮了丁笙,所以当他们一行人到达丁家的时候,就被奉为上宾,迎了进去。 封念望了望身旁,没有想到魏圳也来了,她还以为,今晚只有魏规昌来呢。 今晚的魏圳穿了一套深蓝色的西装,和管家为她准备的深蓝色长裙十分搭配,她忽然发觉,这该不会是魏规昌特地授意的吧。 丁荣飞带着丁笙亲自在门口迎接。 “魏大哥,你可来了,快请快请,”丁荣飞笑着拍了拍魏规昌的肩膀。两人走在了前头。 丁笙在见到封念的时候眼前一亮。一身深蓝色的长裙,将她原本白皙的肤色衬托得更加白了,脖子上戴着一条蓝宝石项链,嘴上一抹红,十分亮眼。 “封小姐,谢谢你出手相助。”他醒来后还记得在戏台的座椅上,有人询问他的出处,要不是封念帮忙,他真的就困死在那戏台里头了。 丁笙是丁荣飞四十岁的时候才得的儿子,所以一向疼爱有加,他还没有成家,连女朋友也没有。他发觉,找个像封念一样的,可以护着他的人好像也不错。 他伸出手,想要与封念握手致谢,却没想到,魏圳却往前走了几步,沉着声音说道,“念念是看在丁爷爷的份上出手的,来路不明的东西也敢收,是蠢吧。” 丁笙脸上有些讪讪的,他怎么说也算是魏圳的长辈,认真点来说,魏圳喊他一声叔叔也是可以的。 魏圳似乎猜到了丁笙的想法,他阴沉的眼眸瞥了一眼丁笙,语带讽刺地道,“说起来,你还是我和念念的长辈,这样低级的错误本就不该犯。” 丁笙,“??”长辈?低级错误?这么明晃晃的鄙视,这魏圳是想和自己打一架吧。不对,他不是魏圳的对手。谁不知道尊城魏爷,出手狠辣啊。 “魏大哥,你看,小辈们聊得挺好的,交给丁笙好了,我们去楼上喝茶。”丁荣飞笑着带魏规昌往他的书房而去。他昨天刚得了一小罐好茶,正准备让魏规昌尝一尝鲜。 丁笙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也不知道他家老头子哪里看到他和魏圳聊得挺好的。但是为了和封念有更多的接触,他忍了! 和封念的聊天当中,丁笙得知了她对这些奇奇怪怪的物件十分感兴趣,便提出了三天后的一场诅咒拍卖会。 “什么是诅咒拍卖会?”丁笙的话,引起了封念的好奇。 “就是这个拍卖会上的拍卖品,据传都是受过诅咒的,拥有它们的主人,不是出现意外,都是死于非命。”丁笙用了抑扬顿挫的声调,想要让封念觉着这个拍卖会不简单。 “想去?”魏圳简单的两个字,就将丁笙接下来要问的话给问了出来。 丁笙瞪了魏圳一眼,这明明是他提出来的啊,怎么就又被魏圳截胡了呢。 封念点了点头,小鹿般的眼里露出了好奇。 “那就去吧。”魏圳一脸温暖地望着封念,似乎只要封念一提出什么要求,他都能立刻满足。 丁笙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魏圳和封念,不对啊,传闻不是说,魏圳不准女的靠近他身旁一米的范围内,不是说他是喜欢男的。难道传闻都是假的吗?他好不容易动心的对象啊。 ———— 三天后,是诅咒拍卖会开始的日子。 魏圳特地空出了今晚的时间,带着封念来到了这场拍卖会上。 今天的拍卖会,吸引了尊城不少的名流前来参加。因为是随魏圳来参加的,封念说什么也不能穿着一身简单的运动装就来,但因为知道她不喜欢穿裙子,所以魏圳让人帮她寻了一套休闲的白色套装,既显得庄重,又让封念觉着舒服。 而魏圳则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一黑一白,两人走在一起,成为了一条独特的风景线。 (本章完) 第145章 拍卖会 第145章拍卖会 “封小姐,你好啊。”丁笙笑着和封念挥了挥手。 上次的宴会结束后,丁笙很严肃地和丁荣飞谈过,他说,他自己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成个家了,正巧,他觉得封念不错。 丁荣飞高兴地拍了拍丁笙的肩膀,他支持儿子去把封念追回来。尊城其他名流家里需要讲究门当户对,他丁家可不兴这一套,只要他儿子丁笙喜欢就好。更何况,丁笙真的是时候要成家了啊,都三十好几的人了。 丁笙弱弱地提醒了他爸一句,现在封念据传可是魏圳的未婚妻。他爸霸气地说了一句,“你只管追去,其他的事情你爸我搞定。” 就这样,丁笙毫不犹豫地出现在了诅咒拍卖会上。他就不信了,他会比不过那冷冰冰的魏圳,他一定要把封念追到手。 今天他特地挑选了一套深蓝色的西装,想要向封念展示一下,他穿深蓝色的服饰也很好看的。只是没有想到,封念穿了一套白色的衣服。 “丁叔,你和念念算是熟悉的了,喊她名字就好。”魏圳一脸笑意地望着丁笙,但随后说出的话,差点让丁笙喷出一口老血,“念念,以后见着丁叔,记得喊声叔。” 魏圳的话是句句都在提醒丁笙他的年纪大啊,丁笙气得满脸通红,他才不要这样的侄子,气死人不偿命,还好意思和叔叔抢媳妇。 一旁的封念默默地吃着瓜,怎么魏圳一见到丁笙就好像是肖小被人不小心踩着尾巴的样子,一下子就炸毛了。 他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后,复又挂起笑脸,“封念,你的座位在哪里,要不坐我隔壁吧,我的位置在第一排,看得最清楚。” 丁笙耸了耸肩膀,为了和封念坐在一起,他可是花了大价钱买下了第一排的所有位置,他就不信了,魏圳还能比自己坐的位置好。 “不用了,丁叔,我和念念去楼上的中间雅间,视野好,您老人家坐近点才看得清楚,”说完这话,魏圳招手喊来了拍卖会上的员工,示意他在前头带路。 封念一脸同情地望了丁笙一眼,真不知道丁笙到底是怎么得罪魏圳的,两人一见面就杆上,她还从没见过魏圳一直提醒别人年纪大这个事实。 丁笙气得不说话了。 整个拍卖会,楼上就三个雅间,中间那个最大,是他疏忽了,魏爷是尊城的人物,怎么会坐楼下呢。不行,下次他一定要打听清楚,才能比魏圳做得更好。 来到雅间后,工作人员上了各式各样的点心和茶饮。 封念慢慢地翻看着拍卖会上的拍卖品书册,上面记载着今晚拍卖会上将出现的拍卖品,拍卖品的最低起拍价格、故事、来源等。 拍卖品书册上,那些拍卖品上虽然都有一些千奇百怪的故事,但她总觉得这些故事都像是编出来忽悠人的。忽然她停在了其中一页上面,静静地看着这一页拍卖品的介绍。 魏圳见状,便也将目光投到了这件拍卖品上面。 这是一件名叫将军瓮的拍卖品,是一件青花瓷,据传曾经盛放过将军的骸骨,所以被称之为将军瓮。只是这个瓮的瓮口被层层封住,上方还贴有一张符咒,不知道瓮里面是否仍盛放着将军骸骨。 “感兴趣?”魏圳知道封念不会无缘无故就将注意力停留在这拍卖品上面。 “这瓮的瓮口上,好像被人画了符咒;”封念蹙了蹙眉,将书册又拉近了眼睛处,想要看清楚一点,但可惜的是,虽然书册上的拍卖品都是高清拍摄的,可瓮口上还是被遮挡了。 魏圳靠近一看,发现瓮口处斜斜歪歪地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但被那张贴在瓮口的符咒遮挡住了大半。“没关系,一会拍卖品会拿出来,你可以先看看。” 封念点了点头,一抬头,才发现她和魏圳的距离很近,近到已经能够感受到魏圳的呼吸声。她的脸,忽地红了。 魏圳注意到了,轻轻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原来小丫头会不好意思的啊,他是不是要表明一下心意,但他又怕表明心意太快,会吓着她。 就在两人都心事重重的时候,拍卖会宣布开始。 封念这才将注意力投到了拍卖会上。 拍卖会的主持人将今晚的拍卖品一件一件按照拍卖书册上的顺序展现出来,有瓷器、有首饰、有书画,但封念都兴趣缺缺,所以魏圳也没有下手与人竞拍。反倒是丁笙下手拍了一件书画作品,一件瓷器和一件首饰,收获颇丰。 “现在是我们第十四号拍卖品,将军瓮。”主持人的话语刚一落下,封念就将目光投向了台上,她就是想证实一下,这瓮瓮口的图案到底是不是符咒。 可是,主持人的话语落下之后,原本应该被工作人员推上台来展示的将军瓮却迟迟没有上来。主持人尴尬地望了一眼后台后,只好再次讲解起将军瓮的来历,而台下早已议论纷纷。 直到主持人已经讲解了三次关于将军瓮的来历后,才有一名工作人员小跑上台来,在主持人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主持人的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笑着向在场的人员致歉,随后解释,将军瓮原本的主人决定不拍卖了,所以将军瓮这件竞拍品将会取消。 “可以不拍卖吗?”封念转头问了魏圳一句,对于拍卖会上的规矩,她还真的懂得不多。 “可以,只要交上十倍的赔偿金,拍卖品可以由原来的委托者带走。”魏圳深邃的眼里透出一丝的疑惑,按照常理来说,一般情况下,委托者已然将拍卖品拿出来拍卖,就说明急着需要资金周转,是不会有委托者重新出高价赔偿金带走拍卖品的,除非——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于是拿起手机,发了信息给严升,让严升私下查一查这将军瓮到底是什么情况。 放下手机后,他浑厚的嗓音响起,“要是对其他竞拍品不感兴趣,我们去吃夜宵?” 封念笑着答应了,其他拍卖品也没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先走。她和魏圳就提前离开了拍卖会。 可怜的丁笙还在想着,一会拍卖会结束前十分钟,他要去门口等着封念,他要告诉封念,他拍下了一件首饰。只是没想到,丁笙在拍卖会门口吹了半个小时的寒风后,才从工作人员的嘴里头得知,魏爷一早就离开了。 (本章完) 第146章 请帖 第146章请帖 拍卖会的偏厅里。 “啪”一声巨大的甩巴掌声音响了起来。左脸颊立即红肿了起来。 周艳琼没有想到,她的父亲周省,居然打了她一巴掌。这次比上次周省打她的那一巴掌更加用力,她的嘴角甚至沁出了鲜血。 “我说的话,你是全都当成耳边风了吗?”周省气得浑身在颤抖,一直以来,他都想着他只有这个女儿,所以有些时候骄纵了周艳琼一些,可没有想到,她差点闯出大祸来。 周艳琼打小一直被周省放在手掌心里疼爱,她喜欢罗骏乐,就算早过了适婚的年纪,周省也没有逼着她结婚,可唯独她离家出走,拿着这个破瓮去拍卖,就受了周省狠狠的一巴掌,她不懂。 她倔强地抬起头,讥讽地回答道,“不过就是个破瓮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周省一听周艳琼的话,气得举高手,又想要甩多她一巴掌,但望着周艳琼早已红肿的脸颊,这手迟迟落不下去。 周艳琼早已泪流满面,可却咬着牙不哭出声音来。 管家见状,在一旁劝说道,“老爷,手续已经办好了;小姐还小,回去再说吧。” 周省放下了举着的手,点了点头,对管家说道,“走吧。” 管家小心翼翼地捧着将军瓮,跟在了周省的身后,周艳琼则被几名保镖跟着,也随着周省上了回周家的车。 原来,这将军瓮是周艳琼从周家偷出来的,她从周家离开后,发现她身无分文,便将带出来的将军瓮拿到了诅咒拍卖会上进行拍卖。 周省查到之后,立即追了过来,在将军瓮即将被推上台进行拍卖的时候,拦截了下来,并按照周艳琼与拍卖会所签订的合约,递交了十倍的赔偿金,随后带走了将军瓮。 ———— 第二天,封念接到了周玉容给自己发来的电子请帖,她打开一看居然是结婚请帖,周玉容要与罗骏乐结婚了。 在周镇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罗骏乐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周玉容的身上,没想到这么快,就把周玉容追到手了啊。不用问过程一定很艰辛,周玉容还带着一对孩子,罗家人呢,也同意了吗。 就在封念想着这一堆事情的时候,周玉容打了个电话过来。 “小念,你收到我的请帖了吗?”她那喜悦的心情,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收到了,恭喜你。”封念感受到了周玉容的喜悦,看来她和罗骏乐应该是都克服了眼前的困难,才决定走到了一起。 “那到时候,你记得来。”周玉容还是希望封念能够来参加她和罗骏乐的婚礼,虽然她知道,这婚礼来的人定然不多,可要不是封念,她和罗骏乐想来不会再有交集,更不会有想要相守一生的想法。 “好,”封念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去,因为周玉容的朋友应该也不多,自己去一趟,好歹能帮周玉容撑一撑场面。 听到封念要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周玉容的笑意更浓了些,她说,她会帮封念安排好居住的地方。 ———— 周镇,周家。 自从周艳琼被周省从尊城带回来之后,就被人严厉地看管起来了。 周艳琼的母亲沈娟拿着一盘子早已冷透了的菜肴,从周艳琼的房里走了出来。 “女儿还是不吃饭,你好歹帮着劝一劝啊。”沈娟将饭菜重重地放在了周省的面前,她知道周艳琼一直都不听劝,特别是在得知罗骏乐要结婚之后,更是一直一言不发。 “劝?你知不知道,你的女儿差点闯出大祸来,要不是我及时把她带回来了,周家早就完了。”周省气得破口大骂,动什么东西不好,居然去动将军瓮,他真的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沈娟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于这个女儿,她也真的是无计可施,也不知道罗骏乐到底哪一点好,周艳琼一直就是非他不可,现在知道他要和别人结婚了,周艳琼就闹绝食。 周省不再与沈娟多言,他站起身,往书房而去。从最里面的书柜里打开了一个隐藏的密格,密格内赫然摆放着那只从拍卖会上带回来的将军瓮。瓮上方,早已重新封上了一张黄色的符咒,只是,就算封着符咒,仍能隐隐感觉到将军瓮传来阵阵的寒气。 他查看了将军瓮没有问题之后,又将密格恢复如初,从外头根本就看不出异常来,只能以为是个书柜而已。 他在书房内坐了下来,开始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他只有一个独女,就是周艳琼,可周艳琼根本就经不起大事,他曾经千叮咛万嘱托,将军瓮一定要守好,这是周家的命。 可周艳琼非但没有听进去他的话,还把将军瓮带走,他知道,女儿是故意这么做的,一直以来,他一直反对周艳琼与罗骏乐走得太近。可就算他不反对,罗骏乐的眼里也没有周艳琼,这女儿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他又望了藏匿将军瓮的地方,随即站起身,他决定要从旁支挑选一名男子过继,既然他的女儿不能担起周家的重担,他有责任要培养下一名当家人。 ———— 因为之前来过周镇,所以封念对于周镇的路其实也挺熟悉的了,这次她没有先去找周玉容,反而来到了街道上那家旗袍店内。 此时因为是早晨,在旗袍店内的游客并不多,只有寥寥数人,封念慢悠悠地在店内逛着。 店里陈列的旗袍十分精致,周玉容告诉过她,这家旗袍店内的旗袍都是一针一线制作而成的,要定制旗袍也需要提早一年以上定制。 “您好,请问是要定制旗袍吗?”一名店员热情地招呼着封念。 “你们店里的旗袍,怎么看出来是你们制作的?”封念忽然开口问道,她其实不是很能看出来这些旗袍的区别。 店员随即指了指其中一件陈列着的旗袍上的荷叶领,“我们一般会在领口处绣制属于我们店的商标,这样就能认出来是我们店的出品了。” 封念很快就领悟了过来,之后又指着店里那玻璃展柜内的一件大红色旗袍,“那这件呢?是有人定制的吗?我想要买下它。” “真的是很抱歉,这件旗袍是有其他客人定制的,”店员讪讪地解释着,她还告诉封念,如果点名要这旗袍的制作者为她定制旗袍,可能要等上几年,因为这位旗袍师傅一直在为两位顾客制作旗袍,他手里的旗袍一直很多了。 (本章完) 第147章 蟒服的气息 第147章蟒服的气息 从旗袍店内走出来,封念抬头望了一眼店招牌,上面写着“云裳”二字。难怪刚才她发现旗袍上,领口处用暗纹绣制着一朵云朵的图案,与店名有关。 她之所以想到要到这旗袍店内看一看,是因为她记起了在丁家宴会上,那名穿着旗袍的女孩,当时她没有太在意,可后来想想,女孩身上的那身旗袍,与黑嫁衣上的暗纹似乎有些相似,她见过罗绵远给自己的图纸。只是这旗袍店内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从旗袍店出来后,她径直去了罗宅。 此时的罗宅那原本被鸡冠蛇压塌的门口早已重新修缮完毕,里头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都在为罗骏乐的婚事做准备。 罗管家一看到封念,立即将她迎了进去,“老爷交代了,封小姐一来,就请您去他的书房。”他的态度十分恭敬,上次罗家和罗骏乐遇到事情的时候,要不是封念出手,他们罗家早就不在了。管家对罗家感情很深,所以对封念心存感激。 书房内,管家为封念和罗绵远端上了热茶之后,就带上了门,退了下去。 罗绵远摆了一个“请”的手势后,就开始低低地咳嗽着,他比上次的时候苍老了不少,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脸上的皱纹如同刻刀划下的一般,深邃而长。 咳嗽过后,罗绵远才艰难地开口道,“如你所见,我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 “因为蟒服被我带走了?”封念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你的眼光还是那么毒辣,”罗绵远伸手指了指封念,但脸上露出了释怀的笑容,他撑了这么久,是时候了。 罗绵远知道,他没必要瞒着封念,所以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给了封念知晓。他曾经穿过蟒服一段时间,蟒服说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他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他穿上蟒服后,的确延长了寿命。 罗家虽然凭借蟒服,在周镇占得一席之地,可罗家有祖训,罗家的手艺一定要有人传承下去,当时罗骏乐的父亲罗益民根本就接不下来罗家这门手艺,罗骏乐还小,根本就撑不起大局,所以在鬼使神差之下,他穿上了蟒服。 穿上蟒服之后,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轻松了不少,同时,他也察觉到,身上散发出了阴冷的气息。 “所以上次,我在周镇的街上,察觉到的阴气是来自于罗老先生你?”封念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明明就知道蟒服怪异,却还想也不想就穿上,身上定会被阴气缠身。 罗绵远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来参加骏乐的婚礼,就提前让你来罗家一趟,是我发现了一些事情,想要和你说。”他的话一落下,咳嗽声随之响起。 在罗绵远断断续续的描述中,封念得知了他找自己来的缘由。在几天前,罗绵远察觉到了一股和蟒服相似的气息,离开了周镇。 罗绵远曾经将蟒服穿在身上过一段时间,他对蟒服有感应很正常,难道说,封念带走的蟒服,周镇里头原本还藏着与蟒服有关的东西? “当初我给你带走的蟒服,是真的蟒服,是我罗家祖上传下来的,我可以担保。”看到封念眉头紧蹙的样子,罗绵远立即解释,他担心封念以为自己更换了一套假的蟒服给她带走。 “我信你,如果你有感应,说明那东西与蟒服有关,你祖上可还留有什么遗言给你们吗?”封念用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她没怀疑过蟒服的真假,只是当初,她总觉得蟒服上的气息弱了些,难道是因为罗绵远所感受到的东西有关? 罗绵远摇了摇头,他之所以把这件事情告诉封念,一是担心这事情会影响到罗骏乐,二是他对封念的承诺,要把所有关于蟒服的事情事无巨细都告知她。 封念让罗绵远如果还有其他的线索,记得通知她,随后就离开了罗宅。 她还是在上次居住的那间民宿住了下来,虽然周玉容已经将来宾安排在了一家酒店,但是她还是婉拒了,住在民宿比较方便,要调查事情和外出都是。 巧的是,这次她住的房间,一打开窗户,正对着那家“云裳”的旗袍店。一名后背佝偻的老人,在晌午时分踱进了店里,店员主动为他拉开了玻璃门。 封念见那老人进了旗袍店后,一直慢慢地看着各件展示在衣架上的旗袍,店员一直在旁边候着,他还用手指了指旗袍上,似乎在指点着什么。 她把窗户关上后,睡了一个午觉。待她再次醒来,见到时钟指向了二点四十五分。周家绣坊下午三点开门,游客可以在下午三点后进入。时间刚刚好。 从民宿下楼,她抬头,发现中午进入旗袍店那名老人此时已坐在了窗边,他拿起一件未完工的旗袍,在慢慢地挑选着。看来这名老人,是旗袍店里的老师傅。 没有多加在意,她往周家绣坊的方向而去。 周家绣坊前,因为刚刚打开,再加上不是节假日,所以里头参观的游客只有封念一人。她直接往后院走去,她总觉得,周家深藏不露,罗绵远察觉到与蟒服有关的东西,有可能是藏匿在了周家。因为周镇除了罗家,就只剩下周家能与之匹敌。 阳光静静地撒在了地面上,青砖铺设的地面映出金色的倒影。 她今天下午来周家绣坊,就是因为知道周家与绣坊的后院相连,她先来踩踩点,今晚才好行动。 只是,原本应该上锁的后院此时却没有锁好,隔壁周家的争吵声直接传到了绣坊后院。 “爸,为什么?凭什么要我喊他大哥,你就只生了我一个女儿!”周艳琼骄纵的声音从隔壁响了起来。 周省没有想过,周艳琼居然那么不懂事,一直以来,自己宠着她,护着她,没有想到居然将周艳琼养成了今天的模样,完全没有当她是周家人的自觉。 “你闭嘴,如果你再胡闹,就给我立即离开周家。”周省也不愿意从旁支过继一个孩子,可现在周艳琼这个样子根本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只能这么做。 沈娟知道,要是在不拉走周艳琼,她不知道周艳琼会说出什么样惊人的话来,于是她拉着周艳琼离开了。 (本章完) 第148章 谈生意 第148章谈生意 沈娟拉着周艳琼离开之后,周省拍了拍那男子的肩膀,男子名叫周奇,是周省从周家众多旁支的孩子里头挑选出来的,他比周艳琼大了一岁。 “阿奇啊,艳琼不懂事,你别和她计较,我已经和周家的长辈们都说明了,待挑选好一个日子,就把你正式写入周家的族谱。” 周省很明显就是在安周奇的心,他之所以选中周奇,是因为周奇在众多的人里面,是最为聪颖的;还有,周奇家中只剩下他一人,他父亲早在一年前离世,说白了就是没有人可以帮着他出头。他明里暗里和周奇说过,周奇过继过来之后,需要把周艳琼当成亲生妹妹一样照顾。 周奇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您放心,我答应过您,会把艳琼当成妹妹的。” 周省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先行离开了,他要好好说一说周艳琼,不管怎么样,都要与周奇好好相处,就算是表面功夫,也不能少了。 待脚步声逐渐远离之后,封念光明正大听着的墙角才算结束。 说白了,周省明白了他的女儿周艳琼担不起周家的重担,所以从旁支继承一个孩子过来。可惜周艳琼闹起了小孩子脾气,差点和周奇闹翻。原来周家也那么多料可以吃。 不对,她明明就是来踩点的,怎么变成了一吃瓜群众了。 从周家绣坊离开后,封念返回了民宿。 在民宿门口,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严助理?” “封小姐,您好。”严升立即朝着封念鞠了个躬。这让封念觉着,看着怎么那么像是一鞠躬,二鞠躬,家属谢礼呢。 她默默地看着严升鞠了一躬后,准备在鞠第二躬的时候拦住了他,“严助理,你别再鞠躬了,人家都以为你在送葬呢。” 严升的脸刷的一声白了,因为他感受到了背后一阵冷冷的寒意。他立即堆起笑脸,努力地解释着,“封小姐,你误会了。” “念念,”魏圳浑厚的嗓音在严升的背后传了过来。 “你怎么在周镇?”从看到严升的那刻起,她就知道,应该是魏圳来了,她好奇的是,为什么魏圳会来周镇。 魏圳满身的寒意在见到封念之后便散了,“我来周镇谈生意,怎么严升惹你了?”他瞥了一眼严升。 严升此时是一句话也不敢解释啊,他只好在魏圳的背后朝着封念不停地使着眼色,他不想去挖矿,封小姐放过他吧。 封念被严升的举动逗笑了,她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刚才严助理说,要帮我去买周镇的花生酥。” 严升立即回应道,“没错没错,我现在立刻去。”他立即脚下生风,往街上跑去,他要去买周镇最出名的花生酥。封小姐已经给了自己台阶下,他不能不识相啊。要是严升知道,周镇那著名的花生酥,要排队排上三四个小时才能买上的话,不知道会不会选择去挖矿呢。 魏圳和封念一同走进了民宿,原来这处民宿,也是魏氏集团旗下的产业之一。她忽然觉得,魏爷真的是好有钱,产业遍布天下。 魏圳与封念坐下来之后,随口说了他此行来周镇的目的,就是想要看一看,魏氏能否与云裳旗袍店合作。 从魏圳的口中,封念知道了一件事情,那便是云裳旗袍店的老板,竟然是周家的人。 “周家居然会同意他独自出来开办旗袍店?”她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因为按照常理,一个大家族的手艺,是不允许外传,更不允许独自出来自立门户。 “那名老板,原本是周家的继承人,他放弃了继承周家,唯一的条件便是他要在街上开一家旗袍店,而且不会以周家的名义。” 魏圳其实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能够放弃所有的名利,甘愿在街上开着一家籍籍无名的店铺。虽然现在店铺已经被其他人所熟知,可刚开始的时候,每走的一步路,肯定很艰辛。 “明天一起去见见?”他见封念也心生好奇,便提出让封念一起前去。其实,要是可以的话,他想让那师傅为封念制作一件旗袍。 封念点了点头,随后又想起她是来参加周玉容和罗骏乐的婚礼的,她也把自己此行的目的告诉给了魏圳知晓。 她无意中问道,“魏先生,能不能光明正大地去周宅里头看看?” “可以,小事而已。”对于魏圳来说,这的确是一件小事。因为周家的管家在得知他到了周镇之后,已经联系过严升了,让严升帮着与魏圳联系,他们周家绣坊,想要和魏氏集团合作。 这下好了,封念不用夜探周家了,能光明正大地去周家逛上一逛更好,只要能给她一点时间,她就能尝试着用灵力探一探周家是否有古怪之处。 直到晚上九点多,严升才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了民宿。他的双手都提满了花生酥。他发誓,再也不得罪封小姐了,他整整在花生酥的店铺门口排队排了五个小时,才把最后一炉刚出炉的花生酥全都买下来了。他不顾身后其他人的目光,立即跑回了民宿。 可是他没有想到,他才刚放下花生酥,魏圳便让他立即去为封念准备几套服饰,明天他要带着封念去周家。 严升心里都哭了,现在才让魏圳让自己去挖矿,还来得及吗。 ———— 封念换上了一套休闲西装,和魏圳一同去了周宅。 周宅就在周家绣坊的后面,但是占地面积也不小,宅子里头的建筑,和周家绣坊的如出一致。地板上的青砖整齐地排列着,处处透着古色古香的味道。 宅子里头的花草更被修建得十分好,散发出淡淡的花香,还时不时有蜜蜂飞过。 周省早就带着周奇在门外迎接,因为周家绣坊这几年一直不怎么景气,要是能够与尊城的魏氏集团合作,那就能将周家的绣品往外推送,甚至更上一层楼。 “魏爷,您好,这是犬子周奇。”周省笑着与魏圳打了声招呼。 在尊城叱咤风云的魏爷面前,在周镇稳稳有一席之地的周家,根本不值得一提。周省甚至庆幸,他能够有机会能够见到魏圳一面。要是他知道魏圳之所以来周宅,是因为封念想要亲自探一探周宅的缘故,不知道会不会是气得七孔生烟的表情。 (本章完) 第149章 周宅 第149章周宅 在魏圳到来之后,周省打了个眼神给沈娟,他示意沈娟让周艳琼出来待客。他希望周艳琼能入了魏圳的眼,怎么说魏圳也是尊城内响当当的人物,他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周艳琼就吊死在了罗骏乐这一棵树上。重点是,罗骏乐从来就不曾拿正眼瞧过周艳琼。 沈娟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大早,周艳琼就出去了,现在根本就没有在周宅里头。 周省按捺下浑身的怒气,满脸笑意地招呼起魏圳来。 魏圳直接当着周省的面介绍了封念是他未婚妻的身份,周省一惊,额头上冒出了冷汗,该不会魏圳一早就看出了他心里头打的小算盘吧。但周省很快冷静下来,因为周家的生意,比周艳琼的终身大事重要得多了,他拎得清。 魏圳不愧是尊城内的大人物,全身隐隐给人一种压迫感。 周省对魏圳的态度十分热情,反观魏圳,则一脸淡淡的,他从桌上拿起茶杯,轻轻地拨了拨茶叶。 封念知道,他是让自己有一个能够光明正大来周宅的理由,好像是有点委屈他了。回去民宿后,要不分一包花生酥给魏圳?只是不知道他喜欢吃甜的不。 陆续过去了半个小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周省在说,魏圳在听。 片刻之后,封念借口要去上厕所。沈娟立即唤来了人,让人带着封念去。 周宅的厕所与会客厅有一段距离,路上,种满了高大的宽叶树,即使是夏天,应该也很阴凉。 那周家的仆人见封念去了厕所后,便静静地在外头候着。 趁着这个间隙,封念放出了灵力,开始在周宅四周探了探。但不曾想到,她竟然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她立即将自己的灵力收了回来。 正在会客厅与魏圳聊着周家绣品的周省,忽地一激灵,站起了身,望向了会客厅外。 魏圳立即开口问道,“不知道周家的绣品,可否制成服饰?” 魏圳一开口,周省复又坐了下来,恍如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他又殷勤地拿起绣品继续介绍。反倒是周奇,双眼眯了眯。 见封念回了会客厅后兴趣缺缺,魏圳见状,便以封念身体不适为由,带着她离开了周宅。 离开周宅后,封念这才对魏圳说道,“魏圳,我不跟你去云裳了,我有点事要去找人问清楚。” “好,我让严升陪你去,”魏圳知道,刚才在周宅里头,封念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事情。 封念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把严升留给了魏圳,随后她朝着魏圳走近了几步,在魏圳的耳边说道,“别再去周宅了,等回去我跟你细说。” 两人就在路口分了开来,魏圳往云裳的方向而去,封念去了罗宅。 ———— 云裳旗袍店。 “大伯,你说我爸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偏偏去过继了一个儿子!”此时的周艳琼正在云裳的店后面,与旗袍店的老板,她的大伯周自说话。 要是封念见到周自,便会发现他就是自己曾经见过的,在云裳内细细检查每一件旗袍的那名老师傅。 周自用手指了指周艳琼,“你爸那是在为你打算,你既不想要找个人随便嫁了,又守不住周家,他只能找个人来替你守着周家;我劝你,别再任性了,好好和周奇相处。” 周自没有成家,对于周艳琼这个侄女,他一直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因为周艳琼和她长得有七分相似,他一直守着这家旗袍店,就是希望她有朝一日能够回来。 “老板,魏先生到了。”店员轻轻了叩响了门。 周自带着周艳琼出去见了魏圳。 阳光下,魏圳的侧脸立体而英俊,周艳琼看呆了。还是周自觉得她直直地盯着魏圳看丢人,才轻轻地咳嗽了几声,唤回了周艳琼的神志。 魏圳是真的看重周自的手艺,这才亲自到访,希望能说服周自去尊城,成为魏氏集团旗下的旗袍设计师。可周自拒绝了,他守着旗袍店,是因为他一直在等着一个人回来。 魏圳见周自实在不愿意离开周镇,也没有勉强,离开了云裳。 “看吧,天底下比罗骏乐好的人多了去了,阿琼,你不小了,要好好想一想今后的路怎么走。”周自不是没发现周艳琼对魏圳的崇拜之情,可他知道,魏圳不是周艳琼的良配,他只能旁敲侧击,希望周艳琼能自己想清楚。 只是,周艳琼又如何会那么轻易地放下呢,因为罗骏乐已经成为了她的执着。从小到大,她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除了罗骏乐。 ———— 罗宅。 只是短短一天的时间,封念再次见到罗绵远的时候,他已经窝在了床上。 “让你见笑了,人老了,不中用了。”罗绵远没有想到,封念居然会再次来到罗家。他本想着强撑起身,却被封念阻止了,“我只是来问几句话,问完就走。” 罗绵远点了点头,“你问吧,我知无不言。” 封念立即问了出来,“周家是玄术世家?” 罗绵远没有想到,封念居然会问这个问题,可他似乎也不知晓,只问道,“我不知道,周家的人并没有展露出什么。”他皱了皱眉,他知道封念不会无端端问这个问题的。 封念在周宅的时候,放出灵力查探,却没有想到,灵力居然触碰到了周宅内的阵法,这个阵法是玄术人设下的。 “如果周家人不是玄术世家,那就只能说明周宅内藏着东西。”封念细细地分析着,她本来只是想要查探一下周宅内是否藏着与蟒服有关的东西,却没有想到,竟然让她发现了周宅内设有阵法。 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道,“你可曾知道,周家是否会绣制嫁衣?” 罗绵远反应了过来,是了,当年罗家在周镇落足的时候,周家并没有多加阻拦,甚至还由着罗家壮大,很明显就是想要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到罗家上来。难道说,封家那黑嫁衣,根本就是出自周家之手!否则,要怎么解释罗家先祖见过黑嫁衣,甚至还留下图纸的事情。 他强撑着坐了起来,“你是怀疑周家,在替封家缝制黑嫁衣?” 封念的双眸闪过敏锐的光芒,“没错,除了罗家,就只有绣技高超的周家,能够替封家缝制黑嫁衣了。” (本章完) 第150章 疏离感 第150章疏离感 封念与罗绵远谈过之后,便离开了罗宅,她有太多不确定的东西需要去确认了。周家与黑嫁衣到底有没有关系?如果没有,周家为何设有阵法,到底周家里头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接近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封念才回了民宿,魏圳早已等着她多时了。 “饿了吗?先吃饭吧。”魏圳不是没看出来,封念那心事重重的样子,但他还是让封念先吃饭,吃完饭了,才有力气想其他的事情。 封念在桌前坐了下来,一个早上都在奔波,她是真饿了。吃完午饭后,她才一脸歉意,“本来说好一起去云裳的,没想到我没去成。” “没关系,”魏圳推了一杯热茶给封念,让她解解腻。 抿了一口茶,封念将她在周宅内发现有阵法的事情说了出来。 魏圳恍然大悟,难怪那个时候,周省忽然站起身,一脸警惕地望着外头,想来是发现了有人放出灵力,只是他应该没有猜到那人是封念。 “周家绣坊和云裳的事情,要不你先缓缓吧。”封念提议道,魏圳说过,他来周镇是冲着云裳的旗袍来的,但云裳的老板也是周家人,虽然早已离开周家,但就不确保是否与周家的事情有关。 “生意的事情不重要,我最近没什么事情,正好可以在周镇呆一段时间。”魏圳见封念杯里的茶已经快喝完了,便喊了严升进来续茶。 只是严升一脸献媚,为封念续好茶后,问道,“魏先生,零城的项目一直在等着您签约,您准备什么时候走,我好和他们那边的秘书约个时间?” 民宿内的魏圳换下了西装,套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与他经常穿着的黑色系衣服比起来,少了压迫感,多了几分清秀,但严升却忘了,魏圳还是那个尊城的魏爷,只一眼扫过,他浑身的毛孔就竖了起来。糟了,他又说错什么话了? 然而,魏圳轻快地说道,“不急,反正不是什么大项目。” 严升的双眼瞪得老大,不是大项目?一亿的资金呢,在魏爷眼里头居然不是大项目。打扰了,他真的是眼界太小了。默默地退了出去,严升决定他要努力提升他的眼界。 待又只剩下他们两人独处之后,封念望了魏圳一眼,轮廓清晰,双眸深邃,就算是侧脸,也只用得上英俊一词形容。糟了,她好像忘了,她是准备和魏圳说说,周镇古怪,要是想度假,还是换个地方吧。难怪人家常说,美色误人啊。 轻咳一声后,她把注意力从魏圳脸上收回来,她直接说了周镇的现状,让魏圳还是先行离开为好。 没有想到的是,魏圳却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在哪,我就在哪。” 原来,他并不是因为不忙,也不是因为想度假,仅仅是因为想要待在封念的身边而已。 魏圳见到封念的双眸由起初的震惊,变为喜悦,那是同意他留在身边了吗。他决定化被动为主动,“你手里头是不是有黑嫁衣的图纸,我让严升去探一探周省的口风。” “有是有,但忘了带来周镇。”封念有些懊恼,来周镇之前,她是想起过要把图纸带来的,但和肖小玩了一通逗猫棒后,给忘了。 魏圳拿出一张纸,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笔,示意封念开始描述黑嫁衣的样式。 指节分明的手指,握着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勾勒出封念口中描述的嫁衣样式。 “好了,你看看可有哪里画的不对?”魏圳将画好的图纸递给了封念。 这魏爷才是妖孽吧,一个大男人家的,居然手指那么好看,画画也不错。封念拿起图纸,发觉魏圳真的将她的描述都画在了纸上。“你是学画画出身的吧?那么厉害。” “小时候,我的梦想之一,就是成为画家。”魏圳垂下眼眸,眼底带着一丝的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清明。 唤来了严升,让严升带着黑嫁衣的样式去周宅探一探周省的口风。探口风的事情,由严升去最为合适,周省对严升的戒备不会如同魏圳那么重,反倒容易露出破绽。 ———— 周宅。 严升明晃晃地将画有黑嫁衣的图纸展在了周省的面前,“周先生,魏爷对于这嫁衣十分感兴趣,不知道周家绣坊内可有人可以制作出来?” 周省在没有看到图纸之前,一脸谄媚,但看到图纸的一瞬间,立即双眼睁大,这是吃惊的表情,随后他立即摇了摇头,“严助理,抱歉了,麻烦你跟魏爷说一声,周家绣坊没人可以做出来。” 严升跟在魏圳身旁做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的助理,也不是白当的。很明显,周省这是在推脱,要是真的想做生意,肯定会让人给一些时间,让他研究一下样式图案在决定,可他却一口回绝了。有问题,而且问题大着呢。 他收起图纸,淡淡地说道,“既然周家绣坊不行,那我就跟魏爷说了,不必浪费时间在周家了。” 周省一听这话,立即换上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严助理,实在是周家绣坊做不出这图案,麻烦你和魏爷多帮我们美言几句?” 就算周家绣坊和魏氏集团做不成生意,也决不能让周家绣坊传出刺绣不精的话来,否则周家就真的举步维艰了。 这周省是学的是变脸,不是刺绣吧,短时间内居然能够换上那么多的表情。 见严升没有搭话的意思,周省又厚着脸皮问道,“不知道魏爷这图纸是哪里来的?我好叫人去学一学。” “魏爷从不浪费时间在无用的人身上。”严升丢下这话后,便离开了周宅,他可赶着去向魏圳和封念报告呢,据他的观察,周省有问题。 严升离开后,周奇才从屋外走了进来,他恭敬地喊了一声“父亲”。 周奇自从被自己过继过来后,他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唯一的不足就是周奇一直带着淡淡的疏离感。 “坐吧,”周省示意周奇坐下,他身边没一个可以商量的人,他将目光投向周奇,“你觉得魏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让人查过,魏圳来周镇,就是冲着他大哥周自的云裳旗袍店来的,他本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想与魏圳搭上线,却没料到,魏圳的人竟拿着黑嫁衣的图纸上门来了。 (本章完) 第151章 命不久矣 第151章命不久矣 “魏爷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周家怎么做!”周奇沉稳地答道。 没错,周奇说得很对,既然魏圳能拿着黑嫁衣的图纸让助理上门来,就说明他只是想要探一探而已,并没有实质证据,所以他无需过多担心。周省又望了周奇一眼,可惜了,要是周奇是他的亲生儿子多好,过继来的,终究还是不怎么放心。 “父亲,您可有想过,为何魏爷会忽然到周宅?为何魏爷会忽然试探周家?”周奇点出了周省最在意的问题。 周省眯了眯眼,周奇是不是太过聪明了,直点出了问题的所在。一开始,他挑选周奇过继,原因之一也是看中他的聪明,聪明的人才能帮着周艳琼以最快的速度执掌周家。但要是聪明过了头,那就不大好控制了。 为了不让周奇看出他的想法,周省试探性地问,“那你认为呢?” “应该和魏爷带来的那女孩有关。”周奇一脸坦荡地回答。 周省也看出来了,只是他不想去触碰魏圳的逆鳞,据传魏爷从不让女人接近他,那女孩很明显就是个例外。他自知周家承受不起魏圳的怒火。 “我让人去试探一番?”周奇见周省一直眉头紧皱,提出了他的建议。 “此事到此为止,周家行得正,做得正。”说完这话后,周省率先离开了会客厅。 望着周省逐渐远去的背影,周奇的嘴角浮起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弧度。 状似无意间碰到,周奇笑着与周艳琼打了声招呼,“妹妹,你回来了,今天一大早,父亲和母亲就在寻你。” 既使周奇笑脸相迎,周艳琼并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那也是我爸妈,你别以为你进了周宅,就真的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 甩了一个大的脸色给周奇后,周艳琼准备回房,却没想到周奇接下来的话让她差点失了理智,“听说你的同学罗骏乐和周玉容要结婚了,请帖你收到了吧?” 周奇的话,让周艳琼立即炸毛了,罗骏乐就是她的逆鳞,“关你什么事情?别忘了,你只是我爸过继回来的一个孤儿而已,凭什么管我的事情。” 丢下这话后,周艳琼用双手重重地推开了周奇,朝着她的房间跑去。泪早已浸湿她的脸颊。她不明白,她到底哪里比不上周玉容,更何况,周玉容还带着两个孩子。 ———— 民宿内,严升早已将周省见到黑嫁衣图纸的反应告知给了魏圳和封念知晓。 “我觉得,这周家肯定有问题,一般情况下,不是应该先收下图纸,再研究后答复吗?周省似乎,不,很明显就是想要撇清关系。” 封念小鹿般的双眸内透着了然,就算周家不是黑嫁衣的缝制者,也肯定与黑嫁衣脱不了干系。现在问题是,要怎么才能让周省自己把黑嫁衣的秘密吐出来呢? “找个人,仿制一件,再通过你们玄术人的手,传到周省面前去,他定然会露出马脚。”魏圳给封念提了个建议。 不得不说,魏圳的方法的确最简单,也最容易让周省自乱阵脚。只是这仿制的人选,好像还要再找找。 入夜之后,周镇的街道上安静了不少,不论是旅游团的旅客们,还是自驾游的游客,都去找餐厅用餐去了。 魏圳和封念正好用完晚餐,门口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严升打开门后,发现来人他根本就不认识,可那人脸上已经冒出了汗珠,大冷天里头,说明他是跑着赶过来的。那人直接抚开了严升,冲进房间里头,对着封念说道,“封大师,我家老爷他,不行了。” 封念知道,这人是罗宅的管家,他口中所说的老爷,指的就是罗绵远了。 今天快要傍晚的时候,周艳琼去了罗宅里头闹了一通,正好罗骏乐和周玉容都不在,是罗绵远见她闹得太不像话,便出来说了她几句,没想到,周艳琼竟然破口大骂。气得罗绵远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倒在了地上。 请了医生来罗宅之后,医生也束手无策了。此时,罗骏乐正带着周玉容和两个孩子守在罗绵远的身旁。但罗绵远却点名要见封念。 ———— 罗宅。 魏圳说什么也不同意封念一人跟着罗管家去罗宅。无奈之下,她只好带着魏圳也一同前去了。 原本洋溢着喜庆气氛的罗宅,此时陷入了一片悲伤之中,罗家的人都知道,罗绵远命不久矣了。 “小念,你来了。”周玉容没有想到,她请封念来参加她和罗骏乐的婚礼,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封念见面。 封念轻轻地拍了拍周玉容的手,示意她安心。 罗骏乐则守在罗绵远的床边,紧紧握着他那干枯的手,似乎是希望能够留住他的时间长一点。 “罗老先生,”封念踏入了罗绵远的房内。罗绵远现在的气色十分不好,已经是进的气多,出的气少了,要不是苦苦撑着在等封念,应该是已经走了的。 罗骏乐知道,他爷爷撑了这么久,就是想要见封念一面。他让开了位置。 “我要麻烦你,让骏乐和他媳妇随你回尊城,周镇不能呆了,”罗绵远浑浊的双眼望向了罗骏乐的所在,罗家就只剩下罗骏乐一人,原本他想着让罗骏乐撑起罗家,可现在看来,还是远离周镇才能保得他的平安。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撑不过罗骏乐的婚礼。 “好,我答应你。”封念毫不犹豫地应承了下来。 不用问,下午的时候,周艳琼应该是说了什么话,惹得罗绵远觉着周镇不安全了。 罗绵远示意封念往前进一些,他用两个人只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将军瓮,下午周艳琼说了这个,说那是他们周家一直压着罗家的东西,可,可能,与蟒服有关。” 说完这话,他又艰难地喘着大口气。 封念招了招罗骏乐和周玉容站在了罗绵远的面前,对他们两人说道,“你们爷爷说了,让我带你们去尊城,快当着他的面应承。” 罗骏乐早已泪流满面,他拉着周玉容,两人同时对罗绵远说道,“爷爷,我们听您的。” 听到了两人的话后,罗绵远原本浑浊双眼里的神采开始消散,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罗宅内,响起了隐隐的哭泣声。 (本章完) 第152章 周宅起火 第152章周宅起火 因为罗绵远的突然离世,罗骏乐和周玉容都决定不举办婚礼,他们两人只匆匆领了结婚证后,就开始操办罗绵远的丧事。 按照罗绵远生前的愿望,他的丧事,也没有大肆操办。 封念简单地替罗绵远办了场法事,算是全了她们相识一场的缘分。 魏圳知道,封念应承下了罗绵远让罗骏乐和周玉容一家去尊城的事情,他直接将事情揽了过来,让严升先替他们一家在尊城找好一处房子,待他们抵达尊城后就能有个落脚之地。 ———— 周镇郊外。 “周奇,我吩咐你的事情,做好了吗?”一名贵妇人站在了周奇的面前。 周奇认得出来,贵妇人身上那身旗袍,是出自周自亲手绣制的,因为衣袖袖口处,有“云裳”的标记。 “夫人,我已经准备好了,今晚便可成事。”周奇的双手早已在衣袖内拽成了拳头,为了等今晚,他足足等了十八年,够了。 “好,事成之后,整个周家就是你的了。”贵妇人挥了挥手,示意周奇自行离去,让他先去布置今晚的事情。 周奇起身往周宅的方向而去,今晚,他就要终结这一切。把十八年前的一切都讨要回来。 见到周奇远去之后,贵妇人身旁的左惴昔才开口问道,“母亲,姐姐也在周镇,今晚行事,会不会影响她?” “不会,盯着些,记得别伤着你姐了。”贵妇人按了按她发疼的额头。 她本就没打算这么快动周家,可是周家的人都太不识相了,自己明明给了他们机会,是他们不珍惜。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了。 今日,她特地亲自来到云裳,她的旗袍,都是出自周自之手。对于周自的手艺,她很欣赏。只是她今天给了周自另外一桩生意,周自却毫不犹豫地推辞了。 她给了周自黑嫁衣的图纸,让周自按照图纸绣制一套黑嫁衣。 周自甚至都没多看黑嫁衣图纸一眼,就直接开口拒绝,“夫人应该知道,我早已不是周家的人,夫人既然出自封家,就该晓得,缝制黑嫁衣,周家人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贵妇人从来没有想过,周自居然直接拒绝了。她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云裳,只留下一句“希望周师傅到时候别后悔。” 人,总有软肋,周自虽然没有成家,可他,也有软肋。 ———— 入夜,封念静静地坐在窗前,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 本想着找人仿制一件黑嫁衣,让周省自乱阵脚,但现在看来,这个方法太慢了些。可要怎么才能让周家把将军瓮交出来呢? “周家绣坊,虽然仍有名声,但是实际上一直在走下坡路,这次周艳琼私自把将军瓮带到拍卖会上拍卖,周家还付出了巨额的赔偿款,现在已经是抓襟见肘了,只要在逼一把,周省会承受不住,到时候以此为筹码,叫他们交出将军瓮。” 魏圳知道封念在烦恼着什么事情,他让严升调查清楚了,诅咒拍卖会上,其实带走将军瓮的,就是周省。 “可——”封念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拒绝的话,就被魏圳打断了。 “别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这只是小事,别觉得麻烦。”魏圳知道,封念是担心会给魏氏集团带来麻烦。 听到魏圳提及自己是他的未婚妻,封念的脸颊一红,好似自从成为了魏圳的未婚妻后,一直有人陪在她身边,她不孤独了。又好似有人在跟她说,别怕,只管闯祸,她忽然想起一句话,“你胡闹,我善后”,这话好似特别应景。强烈的悸动弥漫全身。 忽然,一人的闯入,打破了这温馨的气氛。 “魏先生,着,”严升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都没说利索。 魏圳嫌弃地看了严升一眼,人家招助理,他也招助理,怎么他的助理看起来那么没有眼色呢。他是不是该考虑换个助理了。首要条件,要懂得察言观色。 严升喘了一会后,接着说道,“周宅,忽然着火了,火势很大。” 封念忽地站了起来,罗绵远才刚离世不久,她才刚知道将军瓮与蟒服有关,周家与黑嫁衣有关,怎么周宅就出事了! “我要去看看。”她总觉得,无形中有一双手,把她刚刚查到的线索又给掐断了。 “一起。”魏圳拿起封念的外套递给了她。 周宅外。 火光冲天,浓浓的黑烟与夜混杂在了一起,周镇的天更黑了些。浓浓的热浪掀得人睁不开双眼。 周镇上的人家都出来帮忙救火了,周宅内的人都被烟熏着了,时不时有人从周宅内被抬出来。听说,这火起得很快,好像是从周艳琼的房间里先烧起来的。 魏圳将封念护在了怀里,担心她被其他人碰撞到了。 医院也派了车过来,但是因为巷道太狭窄,只能停在街口,受伤的人不停地被放在担架上,往外抬出去。让路声、救火声,此起彼伏。 在混乱的人群里,封念和魏圳看到了周自的身影,他不停地穿梭在从周宅里被抬出的人中间,一个面孔一个面孔地辨认着,脸上带着着急万分的表情。然而,每一个面孔,都不是他要找的人,他脸上的失落显而易见。 在浓烈的烧焦味里,周镇迎来了新的一天。 昨天夜里,虽然周镇的居民们都奋力帮忙,扑灭周宅的大火,可是周宅面积太大,又是木质结构居多,还是烧毁了一大片。反而是旁边的周家绣坊,烧毁的程度却较小。很显然,这火,是从周宅内烧起来的。 周省夫妇被救出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了,被送往医院的途中宣告不治。周奇则烧伤了手臂,在医院留医。而周艳琼则在天亮后,被人发现被压在了她自己的房间里,全身都烧焦了。之所以认为那烧焦的尸体是周艳琼,是因为周奇去辨认了,从身形上判断,那人应该是周艳琼无疑。 曾代表周镇的周家,就这样在一场大火中销声匿迹了。周奇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周家的家主,只是不再住在周宅内,他搬回了原先自己居住的屋子里。每天处理着周家的事务,周家的长辈们也同意周奇继续负责周家,毕竟,周省一家已经都死了,周奇是最名正言顺的那个人。 (本章完) 第153章 苟延残喘 第153章苟延残喘 从黑暗中惊醒,鼻腔里,喉咙里,都是浓浓的烟味。 周艳琼只记得,她闭上双眼,失去知觉之前,眼前都是火光。她得救了吗?她爸妈呢,也被人救出来了吗? 她想要开口唤人,却发现她的喉咙嘶哑,猛地咳嗽了几声,她想要坐起身,浑身上下却疼痛无比。 “哟,周大小姐醒了?”门外刚好走进来一人,发现昏迷了几天的周艳琼醒了过来。 周艳琼认出来人竟然是周奇,她看到周奇的手臂上缠着绷带,应该也是在大火中受伤了。她用嘶哑的声音说道,“给我倒杯水。” 周奇从桌上拿了一个玻璃杯,倒了一杯水,拿到周艳琼的面前。 周艳琼根本就坐不起来,她用命令的口吻对周奇说道,“你拿近点,喂我喝水。” 周奇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他当着周艳琼的面,缓缓地将杯子里的水,尽数倒在了地上。随后,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周艳琼,讽刺地问道,“还以为你还是周家大小姐呢?周家早就化成灰烬了!要不是留着你有用,你的性命早就没了。” 说完这话,他将杯子放回了桌上,似乎又为了刺激周艳琼,继续说道,“哦对了,你爸妈死了,你的脸也毁了,你说说看,你活着,还有意思吗?” 周艳琼睁大了双眼,不顾身上的疼痛坐了起来,用嘶哑的声音吼道,“不可能,我爸妈怎么可能会死,是你,是不是你害死他们的?” 周奇根本就没打算在继续回答周艳琼的问题,他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他踏出房门,就听到了里头传来了周艳琼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不用问,她肯定是拿着镜子看到她那缠满纱布的脸了。 报复的感觉真好,他等这一天,等了十八年。 要不是他答应下夫人,要留周艳琼一条命,周艳琼根本就无法睁眼。也罢,毁了周艳琼的容貌,再也没有人能够认出她的身份来,再说了,他作为周艳琼的唯一亲人,也帮周艳琼消了户,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周艳琼这个人了。就让周艳琼如鬼魅一般在世上苟延残喘吧。 ———— 周宅被烧毁后,将军瓮也失了踪影。封念等人回了尊城。 虽然周家人都出事了,但为了遵循罗绵远的遗愿,罗骏乐和周玉容还是带着双胞胎来到了尊城,在魏圳的安排下,暂住在了租住的房子里头。 几天后,魏圳给封念带来了周镇的消息。 听闻,周省一家三口的尸体是周奇收敛的,身后事也全权是他负责。他认回了周艳琼的尸体后,就签了协议书,将周艳琼带了回去。周家其他人对他的评价也很高。 周宅几乎化为了灰烬,周家的仆人都被遣散,也得到了周奇发放的遣散费。只是周家里都的东西几乎都在大火中被烧毁,将军瓮也没了下落。 “我已经让人放出风声,想要高价收购将军瓮之类的古董,如果那将军瓮真的在周奇手里头,说不定他会拿出来周转。”魏圳将他的布置告诉给了封念知晓,他知道封念很在意那个将军瓮。周家在周省手里头的时候,资金已经断裂了,现在周奇花了那么多的遣散费用,处境应该十分艰难。 封念蹙了蹙眉,“周奇那人,我总觉得太巧合了些,周省才刚把他过继过来,他们一家就都出事了?” 魏圳让人调查过周奇的背景,他是周家旁支的人,小时候母亲和妹妹在意外里头去世,父亲身体一向不好,苦苦支撑了几年后,在一年前撒手人寰,的确是过继最好的人选。 “我会让人盯着他,你放心。” 此时,楼下响起了货车的停车声,还有人的喧闹声。 从窗外望出去,隔壁楼有人在搬家,还是搬进来。 封念租住的这栋楼是凶宅,受到影响,隔壁楼也没有人租住,今天居然搬进来一户人家,真的是太奇怪了。 女鬼和两纸人对于有人搬进来隔壁楼这件事情似乎也十分感兴趣,都趴在窗户上看着。 “喂,你们几个,半夜可别溜出去吓人。”封念警告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的话,瞬间打消了女鬼和两纸人要溜出去看看是什么人的心思。 听着封念叮嘱女鬼和两纸人不准出去,免得吓着了新邻居,肖小发出了嗤笑声,它们不能出去,它能啊,它就去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敢搬到这里来,回来后就跟女鬼和纸人炫耀。 “肖小,你也不准出去,要是半夜我发现你不在,从明天开始,没有罐头吃。”封念可看出了肖小一脸得意的样子,不用问,它肯定是想着去隔壁楼看看。 这下换成了女鬼和两纸人嗤笑肖小了,它们都半斤八两,都一样被严令不准出去。为了分出高低来,它们又在旁边玩剧本杀了。 “你这里很热闹,难怪不愿意搬。”魏圳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居然可以看到女鬼,两纸人,还有一只猫,玩剧本杀。 封念也露出了温馨的笑容,其实鬼怪并不可怕,还能给人带来温馨,反倒是看不清楚的人心,往往最可怕。 ———— 清晨,冬日的阳光洒在地面上,慵懒的猫咪在伸着懒腰。 封念拉开窗帘,可却被楼下吵闹声吸引了注意力。 “我说过多少次了,妈是为了你好,你怎么都不听呢?”一名中年妇人拉着一名大概十五岁女孩的书包,不让她离开。 “为我好为我好,你每次都是这句话,你可有想过我要什么?”女孩将书包重重地扔在了地上,书包内的书本掉了几本出来,看那些书本都挺厚的。 那中年妇人还想要说些什么,女孩立即跑了开去,根本就没有留给她机会。看样子,两人应该是母女。 肖小望着楼下的情景,略显沧桑地说道,“现在的孩子啊,可越来越难管教了,连爸妈的话也不听了。” 中年妇人将女孩扔下的书包捡了起来,轻轻地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将掉落在地的书本一一捡起来,然后抱着书包和书往隔壁楼而去。 “哟,原来昨晚搬来的人,就是他们家啊。”肖小舔了舔身上被封念揉乱了的毛,这母女两人看起来矛盾很深啊,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搬到了郊外的凶宅隔壁。 (本章完) 第154章 红绳 第154章红绳 直到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那名女孩才又回到了楼下,可她却没有回家,而是坐在楼下那早已没了植物的花坛边上,吹着寒风。 肖小委实有些看不过去,偷溜了出门。 寒风里,女孩明明冻得瑟瑟发抖,却依旧不愿意踏进那个距离她只有数百米距离的家。似乎那个家,比外头更加寒冷。 “喵,”一只狸花猫蹭了蹭女孩的裤脚,那是肖小。 女孩将肖小轻轻地抱在怀里,“怎么,你也找不到家了啊?”她想了想,将她随身携带的小鱼干喂了几条给肖小。 “肖小,”封念下楼的时候,见到了肖小窝在女孩怀里吃小鱼干的场景。 女孩似乎没有想到肖小居然是一只有主人的猫,她一脸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以为它是只流浪猫。”因为她知道,有些主人不喜欢外人随便喂养他们的猫咪。 封念望了女孩一眼,她的头发被梳到了耳后,露出了她的耳朵。她的耳朵外形有些歪斜,轮廓不明,这意味着生活艰苦。除此之外,女孩的印堂隐隐发黑,这是快要碰见厄运了。 见封念迟迟没有搭话,她又再次道歉,“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喂它吃东西的,我——” “没事,”封念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红绳,对女孩说道,“是小鱼干的谢礼。” 女孩笑着接过了红绳。 封念带着肖小返回了她们租住的房子。女孩望着她们两人离去的背影,有些慌了神,她记得她妈妈说过,让她不要过去隔壁楼,因为隔壁楼就是尊城里最出名的凶宅。那一人一猫到底是人还是鬼?怎么从凶宅的楼里出来了? 十几分钟的时间,女孩的母亲望见了女孩的身影,匆忙跑下了楼。她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女孩身上,“上楼吧,妈妈煮了你爱吃的甜醋排骨。” 封念和肖小一人一猫在窗户边上望着母女两人相互搀扶着上了楼。 “你不是不管闲事的吗?”肖小舔了舔脚掌,还在回味着刚才被投喂的小鱼干的滋味。 封念没有答话,只说道,“明天罚你一天没有罐头吃。”那红绳算是她给肖小喂小鱼干的谢利,可是肖小自然就没有罐头吃了。免得它老跑出去讨东西吃,她可没有那么多灵力注在红绳上。 肖小露出了沮丧的表情。 ———— 接下来两天,封念都没有再次遇到隔壁楼的母女了。 直到第三天早上,香婆婆敲开了封念家的门。 “香婆婆,快进来。”封念将香婆婆请了进来。 香婆婆一进门,就发现了,窝在窗台上甩着尾巴的肖小。“养猫了,难怪最近买了那么多快递?” 嗯,养猫似乎挺费快递的。 肖小气呼呼地甩了一下尾巴,就回自己的猫窝睡觉了。它明明已经三天没有吃罐头了好不好,哪里费快递了? 望着肖小耍着小性子的样子,封念不禁觉着好笑。 很快,她开口问道,“婆婆找我有事?” 香婆婆点了点头,“隔壁楼搬来了母女两人,前天晚上,那孩子在学校里头遇见怪事了,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女孩叫夏嘉嘉,她是一名高一年级的学生,母亲叫夏丹金。她们家里只有母女两人,一直相依为命。 夏嘉嘉前天晚上上晚自习的时候,被发现倒在了学校后山。据说,还有其他三名孩子同时失踪了。 “我看到那孩子的左手上带着条红绳,就知道是你给她的。”香婆婆叹了口气。 夏丹金实在是六神无主,才想着找个高人帮忙看一看。 封念默默地看了肖小一眼,那天晚上,夏嘉嘉给肖小吃了几条小鱼干,她见那女孩印堂发黑,便给了她一条红绳,没想到,竟那么快派上用场了。 肖小把它略显肥胖的身子又往窝里缩了缩,哎,它不过就是不忍心那女孩大冷天地坐在风口里头吹风,谁能想到就吃了几条小鱼干,它不也没吃三天罐头了呗。 “婆婆,我去看看吧。”封念知道,打从她给了夏嘉嘉红绳的那刻起,她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轻轻地敲了敲夏家母女租住的房间,夏丹金打开了房门。她的脸色很不好,一看就是没有好好休息。 “香姨,你来了,快请进。”夏丹金见到香婆婆之后,赶忙将两人请了进去。 封念却直接去了夏嘉嘉的房间,只见一脸苍白的女孩此时正静静地睡着了,没有任何的知觉。 她将夏嘉嘉的手从被子里头抽了出来,看到她送的红绳上有灼烧的痕迹。香婆婆说的对,要不是她送的红绳,这女孩现在应该也和其他三个女孩一样,失了踪迹。 夏丹金在一旁紧张地望着封念,她本想要阻止封念的举动,却被香婆婆拦下了,“她是来帮嘉嘉的。” 确定了之后,封念拿出了一张符咒,贴在了夏嘉嘉的额头上。 ———— 我叫夏嘉嘉,今年十五岁,刚考入了高一年级。 我很开心,因为考上这所高中算是我超常的发挥,也能让妈妈高兴。可是,不管我怎么做,怎么努力,妈妈都不满意。 那天,雨下得很大,我没有带雨伞,不小心被淋湿了雨。 住在我家隔壁的林浩好心用他的外套当成雨衣,我们两人躲在他的外套下,奔跑着回了家。可妈妈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她当着林浩的面打了我一巴掌,骂我为什么不好好学习。 我知道她误会了,我和林浩明明就只是同学而已,她以为我早恋了。 林浩讪讪地解释,可妈妈根本就听不进去半个字,拽着我的手,把我拽回了家里,还重重地关上了房门,让林浩尴尬地站在外头。 我说妈妈不可理喻,她竟然以为,是林浩把我带坏了,她做出了让我更加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她打开了房门,对着林浩家破口大骂。说林浩把我带坏了,让林浩一家子更加尴尬不已。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最尊敬的妈妈,居然会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来,我是她的女儿,她不仅不信我,甚至半个解释也不听。 为了让我专心学习,妈妈决定搬家,可仓促之间,根本就找不到房租便宜的房子。在房产中介的介绍下,妈妈租下了一处房子,那房子比原先我们租住的房子面积更大,租金更加便宜。只因为,那房子在凶宅的隔壁。 我不愿再与妈妈争辩,就这样,我们母女两人简单地打包了东西后,搬进了那处没人租住的房子里。 (本章完) 第155章 生死不论 第155章生死不论 从我懂事开始,我就从来没有见过我爸爸。每天陪着我的,只有妈妈。她每天一大早起来,在路边卖烤红薯;晚上她又拖着重重的零件回家组装,赚一点零钱。 我被四周的邻居家的孩子骂,说我是没爸爸的孩子。我哭着跑回家,问妈妈,为什么我没有爸爸。她没有回答,却抱着我哭得更厉害了。 渐渐的,我长大了,从妈妈的话里头,猜到了一些关于我爸爸的事情。 妈妈的家里人本就不同意妈妈和爸爸在一起,是妈妈偷了户口本,和爸爸打了结婚证,但也因为这样,和家里人彻底断了关系。可没想到的是,妈妈家里人并没有看走眼,爸爸是个好吃懒做的人,打从我出生后,就没有去打工,为家里赚过一分钱。 妈妈忍痛和爸爸离了婚,把尚在襁褓中的我带走了。 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个孩子,的却不容易,可妈妈还是做到了,她起早摸黑,让我与其他人一样。我也尽量按着妈妈的想法走,她想我考试名列前茅,我做到了;她想我考上重点学校,我做到了。可她,好像都没有问过我,我想要什么,我想做什么。 ———— 咳嗽声响起,夏嘉嘉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夏丹金喜极而泣,她太害怕了,怕她的女儿从此长睡不醒。 封念原本想透过夏嘉嘉的记忆了解一下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没想到看到了她们两母女相处的时光。她开口道,“既然是彼此重视的亲人,就多沟通,凡事也多听听对方的想法。” 夏丹金愣了一会,随后望向了她的女儿。 香婆婆和封念两人从夏嘉嘉家里告辞出来。 “小念,心情不好?”香婆婆看出了封念从夏家出来后,就沉默了。 “嗯,”封念没有隐瞒,她的确是心情不好,她想起了她的妈妈,不知道妈妈离开封家、离开她之后,到底去了哪里。妈妈每天有没有想起她。 香婆婆知道,封念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也翻了篇。 然而,晌午时间刚刚过去,封念就收到了香婆婆的电话。原来,是与夏嘉嘉一同去了学校后山的三名失踪学生的家长,知道了夏嘉嘉醒过来的事情,也知道了是封念帮着唤醒夏嘉嘉的,就求着夏丹金帮忙找大师过来。 封念在夏家,见到了那三名失踪女生的家长。 六名成人挤在夏丹金家里那本就不宽敞的客厅,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悲伤的表情,另外一名家长脸上还挂着泪痕。 见到封念之后,他们脸上原本悲伤的表情多了意外与震惊,或许是没有想到,夏丹金找的是这么年轻的大师。这可靠吗?还是说夏嘉嘉醒过来,只是单纯地自己清醒了? 封念叹了口气,似乎每个人都很看重年龄啊。 “要是你们不信我,就另请高明吧。”早上的时候,她之所以没有在继续深究下去,就是担心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三名失踪的学生,如果他们的家人不信的话,她贸然插手,只会陷入被动的境地。 一名穿着衬衣的家长见状,立即率先道歉,“不是,你别误会,我们只是太过担心我们的孩子了。” 其实过去了这么久,封念已觉着那三个孩子生存的机会并不大。要不是夏嘉嘉当时手里带着她送的红绳,现在应该也和另外的孩子一同失踪了。学校的后山里,绝对有古怪。 “求求你,帮我把孩子带回来吧,她才刚过了十五岁的生日啊。”那名脸上带着泪痕的母亲忽地跪了下来,她和家里人已经在学校的后山找了很久了。 其他几名家长见状,似乎也决定让封念帮着找寻他们的孩子。 沉默了片刻后,封念开口问道,“生死不论?” 这下子,轮到那六名家长沉默了,他们以为,他们的孩子还能和夏嘉嘉一样,活奔乱跳地回到自己的身边的。 封念之所以认为那三名失踪的学生早已不在人世,是因为她曾经探过夏嘉嘉。夏嘉嘉身上没有其他人的人气,照常理来说,夏嘉嘉是最后一名见到她们的人,如果她们还活着,那夏嘉嘉身上至少会带着隐隐的人气。可现如今半丝也没有,所以她认为,那三名学生还活着的希望比较渺茫。 那名穿着衬衣的家长,紧紧握着他的双拳,很快,他松开了拳头,率先开口说道,“生死不论,只要你能把我女儿带回家。” 其他几名家长沉默了片刻后,也逐渐点头,他们知道,就算孩子真的不在了,也不能让她们流落在外头,能将她们带回来自然是最好的,但是最坏的打算也要做好,如果真的不行,也要把她们带回来安葬。 封念见到家长们已经达成一致的意见,便让他们各自留下自家孩子的姓名和生辰八字。 让家长们离开回家等候消息后,封念来到夏嘉嘉的面前,开口说道,“说说吧,那天晚上,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夏嘉嘉原本苍白的脸色,因为封念的话,显得更加苍白了些。 ———— 考上这所重点高中后,其实这段时间是还没有到开学的时间的,但学校的自习室已经在一周前就对本校的学生开放,让他们可以到自习室里学习。 夏嘉嘉到了自习室后,和她同宿舍的另外三名女生坐了过来,平日里头,她们四人的感情算得上挺好的。那三人分别是戴佩云、陈航儿、向真真。 “哎,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我又退步了,我爸妈把我说了好一顿。”陈航儿叹了一口气,她爸妈最看重她的学习成绩,所以学校的自习室一开,她就被逼着来了。 戴佩云往她们三人旁边一凑,用阴沉沉的声音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提升成绩,只是,你们敢尝试吗?”她一直对玄学方面的事情很感兴趣,看了不少关于这方面杂七杂八的书籍。她将架在鼻子上的眼睛往上推了推,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 向真真是她们四人里面胆子最小的一个,她往夏嘉嘉身旁靠了靠,“佩云,你别吓我们,该不会是什么请笔仙之类的吧?” 戴佩云伸出手指在向真真的眼前晃了晃,“当然不是,这可比笔仙厉害多了!只是你们敢试吗?” (本章完) 第156章 你们敢吗 第156章你们敢吗 “你们敢吗?”戴佩云的话,成功地勾起了其他三人的好奇心。 即使最胆小的向真真,也凑过去,一起听戴佩云所说的话。 她在一本玄术书上看过一个说法,只要找个僻静的地方,用许愿人的鲜血,召唤后,便能实现她们任何的愿望。只是召唤出来的东西,是人,是鬼,是邪祟,从来都没有人知道。 “真的假的?”陈航儿一脸不信的样子。她们好歹也是受过教育的人,这些稀奇古怪的做法,哪里值得相信。 “你不是不信,是不敢吧?”戴佩云一直最讨厌别人质疑她,更何况,还不是陈航儿最先提起这个话题的。 陈航儿也不甘示弱,“谁说我不敢?我就偏偏去试一试了,要是一会没有成功,你请我们宿舍的人吃一个月夜宵。” “好啊,要是成功了,你就替我写一个月的作业。”戴佩云和陈航儿两人打起赌来了。 就因为她们两人之间的赌约,在场的四个人都去了学校的后山。因为后山那里平日里头没什么人去,僻静,是最合适的地方。 ———— 说完这些话,夏嘉嘉按了按她的额头,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夏丹金虽然看着心疼,可她知道,现在失踪的三名女孩的下落就系在嘉嘉身上,如果嘉嘉不把来龙去脉说清楚,那其他的家长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自己的女儿一辈子也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封念递了一杯水给夏嘉嘉,示意她缓一缓之后再说。 夏嘉嘉喝了一口水,将杯子放在桌子上后,继续说道,“如果时间可以倒退,我一定会阻止她们的。”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 学校的后山,平常是有学校的保安巡逻的。为了防止有学生跑到后山去,四周也有护栏围护。 夏嘉嘉等四人,看见学校的保安拿着手电筒巡逻过去之后,趁着这个间隙,从护栏上爬了过去。往学校的后山里进去了。 她仍记得,那天晚上的夜很黑,她们四人掏出了手机,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亮前方的路。 往里头走了大概几百米的距离吧,她们停下了脚步。学校的后山里,有一条小溪。虽然此时的光线很弱,但她们还是看到了溪水潺潺流动着,只是看不清溪水的颜色。 “好了,这个地方最合适。”戴佩云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略微皱褶的纸张,她展开那纸,捡了一根小树枝,照着纸上的阵法开始在小溪旁边的地上画了起来。 其他三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只静静地等着戴佩云把阵法画好。期间,还有蚊虫在四周飞舞着,陈航儿不耐烦地伸手挥了挥,可也没有开口催促戴佩云。 大概半个小时后,戴佩云终于按照纸上的图案,把阵法画好了。她率先划破了自己的手指,把指尖的血,滴了一滴在阵法的中心。随后示意其他人学着她的样子,把指尖血滴上去。 陈航儿最先走上前,也滴了她的指尖血,随后是夏嘉嘉,向真真胆子最小,留在了最后。 只是,她们四人把指尖血滴在了阵中央后,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变化。 “我都说了,那是骗人的把戏,你记得给我写一个月作业啊。”陈航儿一脸得意地望着戴佩云,她都说了,这些东西都是骗人的,哪里会召唤出什么来呢。 “航儿,你后,后面,”向真真的手颤抖地指向了陈航儿的后背。陈航儿的后背正对着那条小溪。 只听得“哗啦”一声,原本潺潺流动的小溪里头,竟然冒出了一具大红色的棺材。四溅的溪水,将陈航儿的后背打湿了。 陈航儿暗暗咒骂了一句,却在转身之后愣住了。她伸手揉了揉双眼,有些不敢相信,因为那具大红色的棺材此时就浮在了水面上,棺材盖子直直地对着她们四人,恍若下一刻,棺材盖就会打开一般。 向真真拉着夏嘉嘉的衣角,一脸的紧张,她囔囔地说道,“要不我们走吧?” 夏嘉嘉点了点头,她也觉着这具大红棺材出现得太过诡异了些。 戴佩云却不肯让她们离开,而是一脸得意地说道,“我说过了,绝对会召唤出东西的,现在召唤出来了,我们快向它许愿啊,希望我的成绩——”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那沉重的棺材盖竟然打开了来,一股吸力将她直接吸了进去。 夏嘉嘉慌了,她拉起向真真立即转身就跑,陈航儿原本也准备跟着她们一起跑,可脚一软,竟然崴到了,在她爬起来的时候,那具棺材,也将她吸了进去。 夏嘉嘉亲眼看着陈航儿对她们两人喊出了“救命”二字后,棺材盖又沉沉地盖上了。 她和向真真都知道,她们只能先逃跑,因为那具棺材太过诡异了,棺材盖只开合一下,就能把一个大活人吸进去了。刚才她看见了棺材盖打开的时候,里头都黑漆漆的,似乎像是一个无底深渊一样,看不到尽头。 然而,她们两人一边朝着护栏的方向跑去,一边大声呼喊,希望她们的呼喊声能够引来在后山巡逻的保安。 忽然,夏嘉嘉觉着她原本牵着向真真的手空了,她往后面一看,那具大红棺材再次打开了棺材盖,将向真真吸了进去。她大声哭喊着,因为她知道,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的。 可奇怪的是,当那具棺材准备把她一同吸进去的时候,她手上戴着的红绳发出了微弱的光芒,那棺材消失了,她也晕倒了。 等她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她母亲抱着她的时候。 封念从来没有想过,那三名女孩的失踪,竟然与大红棺材有关。那具大红棺材,该不会就是在封淙伯家里,吞下宋文杰那具吧。 “你还能记得戴佩云那个阵法是什么画的吗?”封念蹙了蹙眉,如果真的是那具大红棺材,为何会无端端出现在后山的小溪里头。 “我只看到一个大概,像是个罗盘的样子,但是上面画了很多奇怪的符号,我记不住。”当时是戴佩云照着纸上的图案画的,光线又暗,所以夏嘉嘉并没有看清楚。但她还是拿起笔,将她记得的一个大概轮廓画了下来,给了封念。 只是,从夏嘉嘉给的图画上,根本就看不出这个到底是什么阵法。 (本章完) 第157章 学校后山 第157章学校后山 “除了这些,你可还有注意到其他什么方面?”封念将夏嘉嘉画的纸折叠了起来,放在了衣兜里。 夏嘉嘉想了一会,摇了摇头,当时她又慌又乱,确实没有注意到其他方面。 封念见状,也不知道不能再追问下去了,夏嘉嘉能壮着胆子说出那么多来,已经很厉害了。 要离开之前,她忽地想起一件事情来,“和你妈妈多沟通吧,你们都是彼此的亲人。” 夏嘉嘉点了点头,当时她在逃跑的时候,其实特别害怕,可她想到了她的妈妈,要是她真的出事了的话,妈妈也活不下去了,所以他拼了命地跑。“谢谢你给了我那条红绳,我知道,要不是那红绳,我会和她们一样。” 封念又望了夏嘉嘉一眼,她印堂的黑气已经隐隐散去,应该是无碍了。 ———— 从夏家出来之后,封念直接去了夏嘉嘉她所在的学校后山。 因为有三名学生在后山失踪了,学校方面立即报了调查局。现在整座后山都是调查人员在搜查。要是她现在贸然进山,肯定会被当成可疑人员。 想了想之后,她离开了学校的后山范围。 见到距离差不多了,她拿出了手机,给魏圳打了个电话,“魏爷,有件事情要麻烦你一下。” 魏圳听到封念对他的称呼变了之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嘴角浮起了一个弧度,这小丫头,一这么喊自己,要不就说明是真生气了,要不就是有事情要他帮忙。 ———— 晚上十点左右,封念和老马两人顺利地越过了学校后山的护栏,没有任何的阻拦。 下午她来学校后山确认的时候,看到了调查人员中,有熟悉的身影,他就是雷杰文。封念估计魏圳和雷杰文有交情,所以特地打了个电话给魏圳。 魏圳让雷杰文在今晚的时候,把学校后山的调查人员撤掉。 雷杰文知道,这三名学生失踪也的确古怪,他们已经把学校的后山都搜查了三遍,可就是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魏圳的话,让他知道,这事情多半又和那些奇怪的事情牵扯上了,他没有迟疑,按照魏圳的话,撤掉了全部的调查人员。 奇怪的是,三名学生的家长竟也没有反对,看来家长们是已经私下找人处理这事情了。所以他更把人撤得心安理得了。 “马叔,根据夏嘉嘉的描述,她们是在学校后山的那条小溪内,见到那具吞人的棺材的。”封念指了指前方,那条小溪就在前面。 老马放出了几个纸人,那几个纸人在空中飞舞了片刻,便各自朝着学校后山四周飞去。他是想要先用纸人探一探四周。 片刻之后,老马的几个纸人都回来了。老马将它们收好之后,对封念说道,“四周没有发现异常。” 封念点了点头,如果四周没有异常,那就只能是往小溪边上去了。 今晚,月亮的光洒在了地上,小溪的溪面上透着闪闪的光,那是月光投下来,倒映在溪面上的。 “马叔,仅凭夏嘉嘉的描述,我不知道溪里头的棺材,到底是不是那具大凶棺材,”封念今晚来这里的目的便是想要带着那三名失踪的学生回家,上次在封淙伯家里出现的大红棺材,毫无疑问就是困住江佩君那一具,那棺材速度十分快,就算是她,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对付,只能尽力而为。 “你放心吧,你马叔我,不会拖你后腿的,你就放开手去做吧;如果不行,我们带人走就行。”老马知道封念的顾虑,所以他也将带走那三名学生作为今晚最主要的目的。 封念点了点头,她朝着小溪的溪面挥出了四张符咒。默念咒语,那四张符咒在溪面形成了一个金色的结界,只见那结界上很快化出了金色的枝叶,就这样直接延伸到了小溪里头。 小溪里面的溪水逐渐变得湍急,阵法所化的金色枝叶也越来越多,整个溪面上已经快要布满了。 “哗啦”一声巨响,一具大红色的棺材,穿过封念符咒所化的层层金色枝叶,直接从小溪里头冒了出来。 这具棺材,虽然棺材上也是大红色的,可是却与那天他们在封淙伯家里见到的那具不同,比那大凶棺材小了一圈。 老马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那大凶棺材就好,他和封念联手,两人有胜算。 “马叔,小心。”那具棺材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直接朝着老马所在的方向划了过去。速度并不慢。 老马往地面一蹲,又一滚,堪堪地躲过了忽然朝着他而来的那具棺材。要不是躲开了,被那具棺材撞到,后果很严重,因为那棺材看起来起码得有一百来斤。 封念继续念着咒语,只见原本生长在溪面上的金色枝叶忽地缠住了那具大红棺材,让棺材减缓了速度,无法随意移动。 天,在此时下起了毛毛雨。 老马本想要用纸人,可一旦下雨,纸人一沾水即失效。他想了想,直接跳上了棺材,用一把黑色的刀,开始撬着沉重的棺材盖。 这把黑色的刀,是老马在一次无意间获得的,据闻这刀曾沾过无数的死人血,上面的黑色就是血所化,怨气甚浓。 “咔哒”一声,棺材被黑刀撬开了一条缝。 然而,老马只往棺材里头望了一眼,就大睁着双眼,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封念暗道一声不妙,因为棺材内开始出现吸力,想要把踩在棺材盖上方的老马也一同拉进棺材内。 她只来得及用金色枝叶把老马拉了回来,棺材趁着这个机会,往后山的树林里头逃窜而去。 封念扶起跌倒在地上的老马,她知道老马经历的怪事也不少,能让他失了神的,说明那棺材内的境况肯定十分令人胆战心惊。 “马叔,你没事吧?” “那棺材一定要灭了它,”老马拍了拍身上沾着的泥土。 刚才那一眼,老马看到了棺材内的惨状,累累白骨,最上面是三名女孩,只是早已没了气息,看她们身上的服装,就是校服,应该就是那三名失踪的学生无疑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惨状,棺材内伸出无数的触手,那些触手就吸附在那些尸体的身上,一些尸体早已化成白骨,一些腐烂了一半,隐隐透出难闻的气息。 (本章完) 第158章 没了呼吸 第158章没了呼吸 “要不一会,还是我开棺材盖吧,”老马提议道,只一眼而已,他就有些受不住了,他不想封念一个女孩子看到棺材里的境况。 “马叔,别把我当普通女孩子了,我来开盖,你拉人,把人拉出来后,我要把那具棺材灭了。”封念已经决定了,不论如何,今晚一定要把这棺材处理了,否则,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受害。 那具红色棺材,或许是感觉到了威胁,一直在朝着后山深处逃窜而去。 封念和老马丝毫没搭理逃窜着的红色棺材,而是细细地商讨着接下来对付它的对策。 “嘭嘭”、不远处,传来了棺材撞击的声音。 封念和老马两人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因为他们知道,这是棺材撞到了封念设置的阵法了,根本就窜不出去。 很快,他们抬起头,望向了棺材的所在。 红色棺材在撞了阵法后,发现撞不开,便换了一个方向。 “马叔,开始吧。”封念率先往红色棺材的所在跃去。她在红色棺材前停了下来。 虽然天空仍下着小雨,但老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放出了四个纸人,然而他并没有让这四个纸人冲上去帮忙,反而勒令它们呆在原地。 红色棺材注意到了封念的举动,它打开了棺材盖,想要与平时一样,将她拉进棺材里面,一些红色的、细小的、无数的触手从棺材内伸了出来。 封念挥着紫色的匕首斩断了那些触手,棺材一惊,急急想要盖上棺材盖。她又怎么会轻易地让棺材盖封上呢。 “咔噔,”棺材盖被封念直接用匕首卡住了。 老马立即让几个纸人上前,他率先用一条四指粗的绳子,捆住了棺材盖的一头,绳子的另外一头,由四个纸人齐齐拉住。 封念也站在最前,她用力地拉住绳子,只听得先是一声沉闷的声响,而后,是一阵阵尖锐的吵闹声,那些吵闹声,都是棺材内被吸进去的“人”发出的哭泣声。 老马并没有被这些吵闹声所惊退,反而朝前一步,快速将几条细绳子绑在了那三名失踪学生的身上,他用力地将那三人从棺材里头拉了出来。 戴佩云、陈航儿、向真真三人此时静静地躺在被雨水打湿的地面上,身上还绑着老马的细绳,校服沾满了泥土,脸庞残留着黏糊糊的液体,应该是从棺材内带出来的。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早已没有了呼吸。 或许是老天也在可怜这三名花样年华的女孩丢了性命,雨更大了些,天更阴沉昏暗了。 四个原本拉着粗绳子的纸人,渐渐松开了手里的绳子,因为纸人一旦沾水,效果大减,它们都在苦苦支撑着。忽然,一名纸人因为沾上了太多水,纸张融化,它直接倒在了地上,绳子被棺材拉扯了回去。 在最前端拉着绳子的封念,骤然失了一纸人的力量,就这么被棺材内的触手带了进去棺材内。 耳畔只响起了老马着急的呼喊声,封念眼前就失了亮光,棺材盖沉沉地盖了上去。 一阵腐坏、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面而来,封念在黑暗中努力睁开双眼,随着四周空气的减少,她知道,棺材盖已经合上了。刚才这具红色棺材吃了自己和老马的亏,现如今,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再次被老马从外头打开,而且老马的纸人都沾了水,施展不开。如今,她只能自救。 左手的手镯早已化成了匕首,紧紧地握在手上。 原本寂静的棺材四周突地想起了细碎的“兮兮秫秫”声响,封念知道,这是棺材里头的触手开始蠕动了。 棺材内的空间很小,她只能屈着脚,这应该是一具孩童的棺材。孩童的棺材,又怎么成为如此恐怖的邪物? 来不及多想,“兮兮秫秫”的声音越来越近,甚至已经有几条细长的触手已经碰到了封念。 她果断地挥出了匕首,砍断了触碰到她的触手。 被砍断的触手仍有知觉,不停地扭动着,有些落在了封念的身上。 ———— 我叫王洪怡,从我懂事开始,每天看到的就是父母亲不停地争吵着。 我害怕,因为每次他们吵架的时候,总会说,我是个累赘,我拖累了他们。我是不是真的就是个累赘啊,可我也不想啊。为什么别的小朋友家里的爸爸妈妈都会牵着她们的手,而我的爸爸妈妈就只会天天吵架。 后来,或许是吵累了,爸妈沉默了下来,他们如同一对陌生人一样,每日在家里各自吃饭,看电视,一句话也不跟对方说。而我,也成了家里的小透明,每日被带到幼儿园后,就彻底被遗忘。有时候,他们甚至会忘了来带我回家,还是幼儿园的老师不停地打电话催促他们,他们才会姗姗来迟,一脸不情愿地带走我。 他们两人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冷,就好像我就是一个碍眼的存在。 我只好躲在走廊外面偷偷地哭,一个老爷爷经过的时候看见了,他送给我一个娃娃,笑着让我每天跟娃娃说话。 这个娃娃扎着两条小辫子,脸颊白得没有任何的颜色,双眼很大,直直地望着我,大红色的嘴巴咧到了脸颊上。起初的时候,我有些害怕,没有要这个娃娃,可爷爷告诉我,娃娃听得懂人话,让我每天跟娃娃说话,时间一到,这个娃娃就会实现我的愿望。 于是,我每天都带着这个娃娃,我对娃娃说,我希望我们一家人都在一起。时间渐渐过去了,我发现,娃娃的脸颊开始红润起来,面貌也开始和我变得很相似。只是我每天许的愿望却没有实现。 妈妈在一天的夜里,收拾着她的东西,衣服、饰品,随后拉着大大的行李箱,离开了爸爸、离开了我、离开了这个家。 我哭着追了出去,求着妈妈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这个家,可妈妈重重地推开了我,任由我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哭喊。 从那天起,家里面彻底没有了妈妈,甚至连妈妈原本留下来的气息,也一天天在消散。爸爸就只顾着每天喝酒,家里横七竖八摆满了一堆的酒瓶子。 我也忘了我有多久没有被带去幼儿园了,直到其他亲戚上门劝慰爸爸,他对我投来了冷漠的一瞥,似乎在责怪我,要不是我的存在,他也会和妈妈一样,毫不犹豫地拖着行李箱离开吧。 (本章完) 第159章 代替 第159章代替 妈妈离开之后,我再也不敢随意哭泣了,因为我只剩下爸爸了。虽然他如今连一个眼神也懒得丢给我。 我的身体开始变坏,时不时会咳嗽,我却只能独自一人忍着,不敢告诉爸爸,因为我怕,怕他会像妈妈一样把生了病的我丢下。 我在幼儿园内成为了最安静,也最乖的小朋友,每日里只抱着我那个娃娃坐在角落里,看着其他的小朋友打闹。直到我在幼儿园晕倒,园方通知爸爸,我才知道,我快死了。 死不知道疼不疼,可我不怕疼,我只怕剩下我一个人。 我不知道我怎么咽了气,只记得临终前听到的那句话是爸爸说的,他让医院帮我收敛。说完后,就径直离开了。 医院内的人都暗自嘲骂爸爸的无情,可他们却不知道,我病了之后,妈妈甚至从未出现过。我不知道我出现在这个世上的意义是什么。 被推进冷冰冰的太平间,我就这么静静地躺着,等着被不认识的人收敛。 不知道等了多久,我被当初送我娃娃的那位爷爷带走,他亲手为我换上了一件大红色的裙褂,把我安置在了一具红色的棺材内。他将送我的娃娃也放在了一旁,他默念咒语,我似乎又能动了。 他告诉我,只要我想,我就能和爸爸妈妈团聚了。 我当然愿意,为了拉住爸爸妈妈,我的双手化成长长的触手,将他们两人拉进了我小小的棺材内。这样,我们一家三口就真正地在一起了。 后来,我越来越饿了,不停地有人被我拉进来,一个、两个……多得我也数不清了。 ———— 封念从王洪怡的回忆中清醒过来,她知晓了,原来王洪怡早就被送她娃娃的那名老人盯上了。他给王洪怡的那个娃娃,早就下了咒,他是为了将王洪怡炼成邪物,让这棺材为他所用。 棺材内的味道越来越浓,那是腐肉的味道加上血氧化的味道,空气也越来越少。封念知道,她再不出去,就会和被拉进来棺材里头的人一样,被触手吸尽而死。除了这样,触手上的小吸盘还会吸食她的皮肉,让她化成一具白骨。 她毫不犹豫地在棺材内侧着身子,在一堆堆白骨和一些未腐化的皮肉内翻找着,她在找着一件能够助她出去的东西。 一些黑色的液体溅到她的手上,那是尸体腐化后流出来的液体。越往下翻找,棺材内的腐臭气味就越令她作呕。然而,她却没有停下手里翻找的动作,甚至加快了速度。 她的手指似乎触碰到了一个阴冷的物件,她毫不迟疑地将那物件拉了起来,就是王洪怡一直抱着的那个娃娃。 娃娃被封念握在了手里,棺材开始害怕,它不停地摇晃着,无数的触手从四面八方而来,缠住了她的手脚。 封念没有迟疑,徒手拽断了几条触手,右手提起匕首,直接往娃娃的头顶扎去。 棺材内发出一声如同孩童的啼哭声,响彻了学校后山的四周。 原本不停在外头砸着棺材的老马,也被这声啼哭声震退了几步。他手里握着的黑刀,也因为砸棺材砸出了几道口子。 棺材盖打开了一条缝隙,封念趁机伸腿一踹,将棺材盖踹开了一大半,她从棺材内爬了出来,手里头还紧紧拽着在棺材里找到的那个娃娃。 “没事吧?”老马见到封念从棺材内出来,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要是封念出了事,他真不知道该如何交代。 封念摇了摇头,示意她无碍。 棺材复又盖上了棺材盖,它直直地朝着封念的方向而来。 封念往后一看,她的身后是陈航儿三人的尸身,她不能退! “闪开啊,”老马奋力地挥着手,他看得心惊胆战,因为那棺材虽然是小孩子的棺材,可也是实木制造的,少说也有上百斤,被上百斤的棺材砸中,哪是普通人承受得住的。 封念却没有后退半步,反而是迎了上去,她拿出了之前在宫前戏台那里得到的石龟,她想用石龟化成的防护罩,抵挡棺材的撞击。“嘭”的巨响,棺材撞了上来。 老马紧紧咬着嘴,不敢发出一言,生怕那防护罩抵挡不住棺材的撞击。 剧烈的撞击之下,红色棺材边缘竟飞散出了不少的木屑,“咔哒”,棺材开始出现一个裂缝,裂缝越来越大。 红色棺材原本少了娃娃的庇护,已经如同一具普通的棺材一样没了力量,这一撞,彻底让它碎成了好几块。棺材内的白骨和其他剩余的皮肉,分散了出来,散落一地,难闻的气味也溢了出来。 老马望着满地的骸骨,“这到底是有多少人啊?”他摇了摇头,掏出了符咒,开始默念往生咒,他要替这些枉死的人而念,希望他们来世能顺利转生。 雨势更大了,雨水直接连成了一条雨线,冲刷着四周的气息。 待老马念完往生咒后,地上的骸骨早已化成了黑色的灰,只留下陈航儿等三人的尸身。 封念伸手抹了一下脸颊沾上的雨水,与老马一道带着三人离开了学校的后山。 ———— “我记得我说过的,不要让大红棺材出去,你们把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贵妇人坐在上座,望着下方站着的人,她隐隐带着怒气。 原来,陈航儿三人的确是被困着江佩君的大红棺材给吸了进去。后来,他们得知封念也牵扯到其中,正查探着事情的真相。为了不让封念查探到任何有关大红棺材的线索,他们用了一具红色棺材代替,将那棺材推到了封念面前。 “母亲,抱歉,是我没有尽好看管的责任。”左惴昔最先认错,她知道,只要涉及到封念的事情,她的母亲就会不分青红皂白。只有认错,兴许还能让她的怒气消散一些。 或许是左惴昔的态度让贵妇人有了些许的缓和,她停顿了一会后道,“把大红棺材封死,彻底沉入封家村河里,不到关键时刻,不要再让它出现在人前。”她不能让计划功亏一篑,她可是为了这个计划整整计划了十几年。 左惴昔应承了下来,她没有反驳贵妇人的命令,因为她知道,她只需要按照母亲的命令执行就可以了,她从来都只是母亲手里头的一名工具人,不能有自己的思想,更不能有自己的情感。 (本章完) 第160章 禁忌 第160章禁忌 贵妇人见左惴昔已然认错,便不再继续追问,只让她执行自己的命令。说完后,便径直离开了。 望着那具大红棺材,左惴昔沉默了。 “主子,夫人也太不可理喻了,那个姓封的女孩到底有什么了不起,为什么只要每次一涉及到她,夫人总会——”刘倾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左惴昔打断了。 “慎言,你既然知道,就不要再提及她了。”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她的母亲极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她的面子。难道她的母亲就没想过,以后,她还怎么领导其他人。 刘倾知道,左惴昔说得是对的,夫人一直以来就不喜这里的任何人提及封念这个名字,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共识和禁忌。 他不在将注意力放在这里头了,转而问道,“那大红棺材如何处理,真的要按照夫人的命令沉入河底吗?没有血,棺材的力量可是会大大削弱,到时候也会影响四棺阵的。” 左惴昔走到了摆放在地上的大红棺材前,用利器划破了自己的掌心,将手掌直接覆在了棺材上方。待她的血被吸了大半后,才抽出一张符咒,贴在了棺材上方。“这件事情你亲自去做,一定要按照母亲的吩咐,把棺材沉入封家村的河底。” 刘倾应了一句“是”,他担忧地望了左惴昔一眼,因为她的脸色苍白得厉害,却最终没有说什么,只喊了几个人进来,将大红棺材抬了出去。 ———— 封念将陈航儿等三人带了回来之后,他们的家长都伤心欲绝,虽然心里头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可当真正见到她们的尸体时,还是悲痛欲绝。 雷杰文也没有想到,短短的一夜之间,封念就找到了三名失踪学生,他们可是派出了整整数百人的队伍,对学校后山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都没有找到半点的线索。虽然找到的时候,那三名学生都已经离世了。可也比其他下落不明的人员好,因为毕竟总归能够被家人亲手安葬。 在做完了一系列的手续后,三名学生被他们各自的家长带走了。 夏嘉嘉则与母亲夏丹金深深地谈了一番,她告诉夏丹金,她的想法。夏丹金知道,自己是太过偏激了,她也决定重新返回去原来租住的地方,让女儿能够距离学校近一些,安心学习。 魏宅。 魏圳递了一杯香茶给封念。“杰文让我谢谢你。”他知道封念心情不大好,因为那具棺材吞了不少的人,她最终只把那三名失踪学生的遗体带回。可要不是她,雷杰文估计是找不到遗体的。 茶香缈缈,让她的心安宁了不少。 “这就是魏爷爷说的茶王?”封念记得魏规昌提过,有一株茶树,生长在悬崖边上,生长出来的茶叶极少,茶味却很好。自然,这茶叶的价格也极高,每克值千金。 “不管是什么茶,总归是用来喝的。”魏圳示意封念品一品。 封念抿了一口,是比其他茶的口感好得多了,她都快被魏圳养刁了。 从魏宅出来,魏圳送封念回家。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车窗玻璃外,斑马线上,一名穿着深灰色棉服的老人低头急匆匆地走过马路,他就是周自。 ———— 城郊别墅外。 周自赶到的时候,周奇早已候着多时了。 “大伯,您来了啊,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让人去接你过来。”周奇脸上堆着满满的笑意,虽然口中的话听着尊敬,可实际上却没有起身,依旧坐在椅子上。 一见到周奇,周自的脸就黑了下来,当初周省想要过继一人帮着打理周家,替周艳琼铺路的时候,他没有反对;甚至在周艳琼提过,周奇是个白眼狼的时候,他也没有在意。要是他当时多想想,今日的周家也不至于落到如斯田地。 现如今他也不欲在纠缠了,他只想知道周艳琼的情况,“艳琼呢?她在哪里?” 周奇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似乎此时才明白周自是为了周艳琼而来,“大伯,我带您去。”他慢悠悠地起身,走在了前头带路,仿佛一点也没注意到周自那着急的表情。 在别墅内绕行了大半圈之后,周奇才停下了脚步。 周自一看,这是别墅内最偏僻的地方,又是在太阳最难照到的地方,阴冷潮湿。 “大伯,妹妹就在里面。”周奇体贴地为周自推开了门。 伴随着门的打开,一阵难闻的气味从里面扑面而来,那是腐肉夹杂着大小便的味道。 周自没有迟疑,踏入了房间内。 兴许是因为这房间太久没有人打开了,当看到亮光的时候,周艳琼的眼竟不自觉地闭上了。 “艳琼?”周自有些不相信,眼前这个被纱布层层包裹的人,就是他的侄女周艳琼。曾经的周艳琼是周家大小姐,她十分注重自己的仪貌。可现在,全毁了。 “大,伯?”周艳琼嘶哑的声音奋力喊了出来,在大火中,她吸入了浓烟,嗓子早已嘶哑了。她本就没有求生的意志,但周奇却不让她死,让医生吊着她的命。 周自努力压抑着他的情绪,生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周艳琼,他尽力地笑着,细声安慰着,“别怕,大伯来了,你不会有事的。” 周艳琼的双眼流出了泪水,她没有想到,她的爸妈走了,最后竟然是大伯仍疼爱她,可是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周家大小姐了,“大伯,你走吧,别理我,我已经毁了,不值得。” 虽然一直被她的父母保护得很好,周艳琼也并非一直没有脑子的人。她也一直不明白周奇为何留着她的性命,直到周自出现之后,她才明白,原来,周奇是想用自己的性命来拿捏周自。 “艳琼,你要活着,不管如何,一定要活着,替你爸妈活着。”周自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毫不犹豫地踏出了房间,他知道,周奇背后那人的目的达到了。 关上门后,周自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她怎么说也是你妹妹,你为何下得去手?” “呵”,周奇发出了一声冷笑,“妹妹?我的母亲和妹妹早就惨死在了周省的手里,你说我能容忍周省的女儿活到今日,是不是已经很宽容了?” 周自一惊,他细细地端详着周奇一会后,颤抖着问道,“是你?原来,你竟是——” (本章完) 第161章 江夫人 第161章江夫人 见到周自已然认出了自己,周奇过往那些心酸痛苦的回忆再一次涌现在了他的面前。但他知道,此时就算他再愤怒又如何,这是在夫人的别墅里,决不能越矩了。 周自彻底明白了过来,周奇为何会那么痛恨周家,那么痛恨周省,因为他的家是被周省毁了。难怪周奇不顾一切地让周家灭在了一场大火内。 周奇深吸了几口气后,又恢复了往日云淡风轻的样子,“周自先生,请吧,夫人在等你,别让夫人久候了。” 也不管身后的周自能否跟上自己的脚步,周奇自顾自地迈开了步伐,往前而去。他不想周自继续追问自己的过去。 脚下不停,一直快步走到别墅的会客厅,周奇才停了下来,“夫人。” 坐在上座的贵妇人点了点头,示意周奇下去。 周奇没有迟疑,又行了一礼后,便退了出去,在经过周自的时候,眼里头浓浓的恨意也没有丝毫掩盖。 周自对于坐在上座的贵妇人,其实并不陌生,因为这贵妇人一直在他的云裳定制旗袍,此时她身上穿着的这件旗袍,正是他刚刚完工的。出自他手里头的旗袍,每一件都需要十几万甚至上百万,可这名夫人却从未欠过,甚至还提前还清了款项。但,他却没有想到,这名在他店里定制了那么多旗袍的人,竟然是害了周家的幕后之人。 “不知道夫人怎么称呼?”他沉着声音问道。 贵妇人望了周自一眼,周自和周省两人在容貌上有七八分相似,但在论沉稳上,周省却比周自少了七八分,否则硕大一个周家,也不会在一夜之间就被烧了个干净。 贵妇人的嘴挪动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一个“江”字。 “江,我还以为要喊夫人一声封夫人呢,”周自的言语内带着嘲讽,只要是周家的人都知道,黑嫁衣是封家特有的,也只有封家的人才会来周家要求绣制黑嫁衣。 或许是周自的话,让江夫人大怒,她收起了平日里的冷静,“周自,你应该知道,你和你侄女的性命都在我手上。” “我知道,所以我愿意为夫人绣制黑嫁衣,请夫人放我侄女一条生路。”周自已经没有选择了,为了周艳琼,他只能答应。 或许是听到周自答应绣制黑嫁衣,江夫人原本黑如锅底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对周自的称呼也变了,“周先生,一早应承下我不就好了。” 周自脸色露出了一丝苦笑,就算当时他应承了江夫人绣制黑嫁衣,周家就一定能够逃过厄运吗?不一定见得吧,他的弟弟周省,终究要为他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夫人,我要艳琼能够得到最好、最用心的照顾,”周自现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周艳琼的性命。 “这是自然,”江夫人应承了下来,她知道,周自对周艳琼这名侄女一向很好,只因为周艳琼眉眼之间与某人长得相似,她对周奇的举动一直没有搭理,就是想让周奇出口恶气。周奇放任周艳琼的情况不搭理,却又让医生吊着周艳琼的命。 江夫人唤来了周奇,当着周自的面,让周奇好好照看周艳琼。 在周自准备离去的时候,江夫人忽然说道,“对了,周先生,绣制黑嫁衣的材料,这边都会准备好的,所以你也别想要在材料这个问题上做文章。” 周自大睁了双眼,他的意图就这样被识破了,这江夫人到底是谁,为何对黑嫁衣如此了解?她又想要用黑嫁衣做什么?只是现在的他如同砧板上的鱼肉,除了听从,别无选择。 从会客厅出来,周自对周奇说道,“我知道你对周家有怨,可对不起你家的,是周省,他已经死了,放过艳琼吧。” 周奇从牙缝里露出了一丝嗤笑声,“周先生,整整十八年了,你觉得我能忘?” 不再与周自多言,他唤来了几名保镖,让他们几人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周自。周自知道,这些人都是看管自己的,他只能希望江夫人履行承诺,待他绣制好黑嫁衣时,放周艳琼自由。 ———— 魏宅。 魏宅将封念送回家后,将看到了魏规昌在家里头跳脚的情景。 “爷爷,怎么了?”魏宅将车钥匙递给管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很好奇,是什么事情能让一直从容不迫的魏规昌气得直跳脚。 “还不是丁荣飞那个老小子,”魏规昌在魏圳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他儿子也要追小念;他说先知会我一声,免得到时候我尴尬。” 魏圳的嘴角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看来丁叔是准备正式向他宣战啊。 迟迟没有等来魏圳的答话,魏规昌急了,“臭小子,你到底怎么想的?要是真的对小念没意思,那我趁早把你们俩的婚约给解了,免得耽误人家小姑娘。” 魏圳依旧没有回答,只笑着丢下一句,“爷爷,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丢下这话后,就径直上楼了。 魏规昌从魏圳那没有得到确切的回答,只好转头望向魏聪,“你说你圳叔是几个意思啊?” 魏聪摇了摇头,“曾爷爷,圳叔怎么可能说出来,万一他也失败了呢,万一封念不愿意做我婶婶呢,你就别再问了。” 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圳叔在看玄术大全,别告诉他是为了拓展其他兴趣;还有,每次都是他自己送封念回家;除此之外,每次封念来,圳叔都吩咐管家让厨房烧她爱吃的菜肴。这一些,他可都知晓。 嗯,说不定圳叔现在上楼,是在计划着怎么把丁笙手底下的产业给扒拉扒拉,谁叫丁笙居然敢把心思动到他未来婶婶身上。 “曾爷爷,您早点歇息。”魏聪说完这话,也回了他的房间,快开学了,他要再去翻会儿书,不然圳叔又该断了他的零花钱。 魏规昌这下真生气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就不愿意和自己说句大实话?不愿意说就算了,还老让他去休息,他又不是老人,那么早睡觉干甚么。 不行,他还是要上楼再给丁荣飞打个电话去,一是为了摆明他们魏家对封念的态度,二是探一探丁荣飞的口风,看看丁笙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他好催一催魏圳加紧进度啊。 (本章完) 第162章 怕虫 第162章怕虫 或许是为了增加魏圳和封念相处的机会,第二天,魏规昌又请封念来魏宅吃饭了。 封念有些不解,为何魏规昌连着两天让她来吃饭?她心里存着疑惑,但很快就被桌上的菜肴给吸引了。 刚拿起筷子,封念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封念刚按下接听键,手机那头就传来了丁笙那惊恐万分的声音,“虫子,好多虫子。”然而她还注意到了,原来丁笙打的是视频电话,那头的情景清晰地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只见丁笙扶着丁荣飞高高地站在了椅子上,地面密密麻麻地爬满了黑色的小爬虫,那些爬虫甚至把丁家别墅的一条大柱子给驻空了。重要的是,丁笙那声音和爬虫的蠕动声交织在一起,有些平分秋色。 看到现场直播的众人,顿时觉得饭不香了。 还是魏圳直接伸手夺过了封念的手机,将视频电话掐断,随后发了一条信息给章志湛,在众人的注视下,面不改色地说了一句,“吃饭吧,菜凉了。” 论解决虫子的问题,又有谁能够比得过章志湛呢。 吃完午饭,魏圳收到了章志湛的电话,电话那头,章志湛告诉他,丁家的爬虫已经都解决了,只是他让魏圳带封念过去看看,因为那些爬虫都是从黑珍珠之泪里头爬出来的。 黑珍珠之泪?不就是之前沈立家卖出去的那套首饰吗?之前他们就曾怀疑,上面的黑珍珠是黑色彼岸花种子,不过后来这条线索断了之后,就也查不到了,怎么忽然又出现在了丁家? 虽然有些不喜封念与丁笙有过多的接触,但魏圳还是带着她去了丁家一探究竟。 到了丁家的别墅后,他们才发现丁家里一片乱糟糟的,四周都是爬虫的尸体。丁家的仆人正拿着扫帚在打扫,只是密密麻麻太多了,花园内的草丛里也遍布了,树叶上也有,就像是刚刚有无数的爬虫过境扫荡一般。 由丁家管家带着去了客厅。只见章志湛坐在客厅内,心无旁骛地在打手机游戏。丁荣飞和丁笙两人则坐在一旁,桌面上的茶早已没了热气,想来是被这些爬虫吓得把茶给忘了喝。 见到封念到来,丁笙忙不迭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速度极快地跑到封念的面前,正想要拉起她的手述说自己的小委屈,却被魏圳不经意间将封念往边上一推,丁笙扑了个空,但还是略显委屈地说道,“小念,你是不知道啊,那么多的爬虫,就——”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直虫子就飞了起来,往丁笙的面前撞去,他就只来得及发出“哇”的一声。 魏圳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把那只飞虫直接捏扁了。但是把飞虫捏扁了之后,他又十分嫌弃,拿出手绢把手擦了好几遍后,直接把手绢随手丢了。 又是一块定制款手绢!最近封念在魏家呆着的时间长了些,对这些定制的东西有了些许了解,就刚魏圳丢掉的手绢,起码也得五万元以上。还记得第二次见到魏圳的时候,他也在随手丢手绢。她忽然觉得,魏圳有些费手绢啊。 丁荣飞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一切,从小丁笙就怕虫子,只是现在还在封念面前表现出来了,原本他对于丁笙追封念这事情,抱着支持的态度,可他儿子居然在人家女孩子面前怕虫子怕成这样。不用问,他儿子要追封念这件事情八成是黄了。 哎,算了,就让他儿子在单身多几年吧,而且看魏圳那样子,很明显就是对封念上心了。他们两人站一起,真的挺般配的。一会,他还是打个电话给魏老头吧。就说,他会送份大礼物给魏圳当结婚贺礼。 丁荣飞让管家重新上了茶,这才请众人重新入了座。 丁笙见客厅里头的爬虫都被收拾出去了,脸色才好了一些。 丁荣飞让丁笙自己和魏圳等人解释黑珍珠之泪首饰的由来。 原来,丁笙本就不知道黑珍珠之泪这件事情,是有人无意间提及,封念曾经找寻过这套首饰,所以他一见到这套首饰,就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 “上家呢?买之前可有调查过?”魏圳沉着声音问道,很明显,这次的事情就是冲着封念来的。 丁笙灌了一大口茶后,这才开口回答,“查过,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总,买了这套首饰准备送给他老婆,没想到,公司周转不灵,就又把这首饰卖了出来。” 他示意管家,将盛放着黑珍珠之泪首饰的盒子端过来,只见盒子里只剩下一副黄金的首饰的架子,上面的黑珍珠早已消失不见。 根据丁笙所说,他和丁荣飞两人在看这首饰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茶水,碰到水的黑珍珠突然全部化成了黑色的爬虫,直接爬满了整座丁家别墅。 魏圳将目光投向了章志湛,然而章志湛仍把注意力放在他的手机上,只说了一句,“是虫卵,解决了。” 看章志湛的样子,不用问,这虫应该危害不大。 从丁家带走了黑珍珠之泪首饰,还有那卖主的信息后,魏圳带着封念离开了丁家。章志湛则由丁荣飞派人送回去。 丁笙原本还想着和封念多说几句话,可她就这么被魏圳带走了。哎,不对,他刚才好像露出了他怕虫的一面,怎么办?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吗? 丁荣飞拍了拍丁笙的肩膀,重重地叹了口气,“孩子,你还是算了吧,人家小姑娘比你镇静多了。” 丁笙欲哭无泪啊,连他爸爸也觉得他不行。 ———— “我已经让严升去调查卖主了,不过估计得到的信息应该会和丁笙差不多。”魏圳在等待红灯的时候,和封念说道。他知道,封念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似乎就是冲着她来的。 要不是丁笙不小心打翻茶杯,那么这套首饰毫无疑问会到了封念的手里头。章志湛说过,驱动虫卵孵化的条件,一是玄术师的灵力,二是水。一旦封念碰到那首饰,虫卵会立即孵化。 “魏圳,他们似乎把我当成普通女孩子看待了,我不怕虫子。”封念的嘴角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既然有人想要在背后对她下手,那她就设法把那人揪出来,让那人在阳光底下和自己光明正大地来一场。她保证,绝对把那人打得满地找牙。 (本章完) 第163章 神秘 第163章神秘 城郊别墅。 周自按照江夫人所言,替左惴昔量好了尺寸,那件黑嫁衣,就是按照左惴昔的尺寸绣制的。只是黑嫁衣图纸上虽然已经列明了所需的材料,但有些细节方面,他还是要重新绘制的。 周奇一直守着周自,为了就是避免他耍什么花样。可当周奇看到周自认真地画着图纸的时候,好像与他记忆里的一人重叠了。曾几何时,他的父亲也是这样认真地在灯下修改图纸,力求让图纸上的花样达到完美。 “你的父亲,是名出色的画图师,他的服饰样式和花样,从没有人说过一句不好;而你的母亲——” 周自的话还没有说完,周奇便低吼道,“你闭嘴,你们周家没有一个人有资格提起我的父母。” 丢下这话后,他立即转身离开。 周自望着周奇逐渐远去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也难怪周奇一提及周家会是那么大的反应,他母亲的死是周省造成的。 他本想着通过周奇,来探一探这位神秘的江夫人,他虽然离开周家,可对于这外头的事情并非完全不了解,这位江夫人真的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不仅财力雄厚,而且神秘莫测。有这样显赫的实力,可奇怪的是,从未有人提及过这名江夫人。要不是藏匿得太深,就是她一直未曾出现在人前。 只是令周自想不通的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那江夫人既与封家无关,为何要绣制黑嫁衣? 重点是,绣制黑嫁衣,所需要的材料十分繁琐,其中需要的就是黑色彼岸花和灵蛇蛇皮和鳞,偏偏这些难寻的材料,那江夫人都准备妥当了。 ———— 魏圳在拿到卖黑珍珠之泪首饰给丁笙的人的信息后,却不曾想,那人竟然已经在三天前离奇去世了。 封念蹙了蹙眉,这么巧合?这头刚把首饰卖给了丁笙,那头就去世了? 魏圳将一份文件推给了封念,“杰文原本想要让你帮忙,我看了一下,是同个人。” 封念接了过来,沉甸甸的一叠文件,里面详细地记载了关于那名卖家的信息。 那名卖家名叫尤和民,原本经营一家和民房产中介,算是在尊城内小有名气,还开了几家分店。 大约一个月前,他买下了黑珍珠之泪,准备在他和妻子结婚纪念日的时候送给他妻子,但没想到,他买下这首饰不久,他的生意忽然资金链断裂,他只能变着法子筹措资金,把那套黑珍珠之泪卖出去。 原本他的资金已经筹措得差不多了,可在三天前,却突然跳楼身亡。之所以说是离奇去世,就在于尤和民根本就没有想要死的理由啊。他的妻子就对于尤和民跳楼这事情存疑,坚持称她老公绝对不可能跳楼。所以尤家人报了调查局。 这个案子雷杰文调查了之后,也将四周的监控都查遍了,在尤和民跳楼的时候,四周围根本就没有人,除了尤和民他自己,所以是排除了他杀。只是奇怪的是,原本停放在调查局内的尤和民尸体,居然失踪了! 合上文件夹,封念抿了一口茶,尤和民没有想死的理由,却死了;死后尸体还不见了,这和黑珍珠之泪有关吗?只是既然黑珍珠之泪是从他手里出现的,那么从他入手调查,说不定能够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我能和雷先生见一面吗?”封念轻轻放下茶杯。 “可以,”魏圳掏出手机,给雷杰文打了个电话。 晚上八点的时候,魏圳和封念两人来到了调查局内。雷杰文早在门口候着他们了。 见到雷杰文的时候,封念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在谢家村和学校后山的时候,雷杰文其实给她提供了不少的方便。虽然她知道,其中不乏有魏圳的手笔,但怎么说雷杰文还是帮了忙的。 雷杰文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随后对魏圳说道,“快介绍一下。” “我的未婚妻,封念。”魏圳的介绍简单明了,直接向雷杰文说明了封念的身份。 从魏圳说的“未婚妻”三个字,让封念忽然红了脸。咋魏爷老逢人就说,自己是他的未婚妻呢。 雷杰文却明白了,魏圳这很明显是在宣示主权啊,难怪上次在谢家村的时候,魏圳就多番叮嘱自己帮忙看着封念,他挺好奇的,居然是像封念这样的女孩子深得魏爷的心。 寒暄了几句后,雷杰文便带着魏圳和封念去了他的办公室。 雷杰文告诉封念,因为尤和民的家属报了情况,所以调查局将尤和民的尸体带回来调查,也将四周所有的监控取了回来。可奇怪的是,尤和民的尸体居然在两天前的夜里头忽然不见了。 “你的意思是,尤和民的尸体是凭空消失的?”封念提出了她的疑问,雷杰文只和魏圳说过,尤和民的尸体失踪了,却并没有详细告知具体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准确地说,是尤和民的尸体自己离开了调查局!”当时,尤和民明明就已经跳楼身亡了,这是经过医生确认了的,可问题是,那尸体竟然自己动了,还离开了调查局。雷杰文调出了一段监控视频,示意封念上前观看。 那段视频,是调查局暂放尸体的停尸室内的境况。 视频显示,凌晨十二点,那个停放着尤和民尸体的柜子,忽然发出了一阵敲打的声音,声音大概持续了十几分钟,忽地停了下来。声音停下来后,柜子忽然被推了出来。 只见柜子内放着的停尸袋,忽然被一只手臂扯破了,随后另外一只手臂伸了出来。两只手臂用力一扯,袋子就这样被扯坏了。 随后,尤和民的头慢慢地从袋子里头伸了出来。视频内能够清楚地看到,尤和民脑袋上还残留着白花花的脑浆,他从楼上跳下来的时候,是后脑勺先着的地,脑浆溅了一地。 片刻之后,尤和民整个身躯从柜子里爬了出来。 或许是发现他的头裂开了,尤和民还特地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胶纸,将他自己的脑袋缠上了几圈胶纸。缠好脑袋后,他伸手拧开了房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随后,雷杰文更换了走廊里头的视频。只见尤和民晃晃悠悠地经过走廊,从走廊内下了楼梯,从调查局的围墙往外跃去,之后便失去了踪影。 (本章完) 第164章 招回 第164章招回 刚才从调查局进来的时候,封念就观察过围墙,那围墙起码有四米高,普通人根本无法一跃就跃过去。 “我让人查过那围墙,围墙上还留着脑浆。”不用问,肯定是尤和民留下的。问题是,这尤和民根本就死得透透了,还怎么自己离开调查局。 雷杰文知道,他遇上怪事了。但这件事情本就是他负责的,现在尸体还从调查局内自己逃跑了,他总不能在调查报告上这么写吧。问题是谁会信啊。 “我是真没辙了,”雷杰文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封念。 封念顿了顿之后,秀气的眉毛拧在了一起,“这事情有点难办啊——” “只要你帮我这次,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都会帮忙。”雷杰文立即给出了承诺,尸体在调查局失踪,可不是小事。要是找不回来,他丢了职位事小,被查办才是事大。 “唉,那好吧,谁让您是魏爷的朋友呢。”封念有些勉强地同意了。 一旁的魏圳则露出了浅笑。这小狐狸,从一开始就是打着让雷杰文为她开后门的打算吧。 见封念终于答应帮忙,雷杰文说了一堆好话。 封念告诉雷杰文,要追查尤和民尸体的下落,但必须找一个地方,能够让她把尤和民的魂魄招回来问话。 “不对啊,如果不是尤和民的魂魄牵着他的尸体走,那他这是?”雷杰文就想不明白了,他打小就听人说过,一个人要是不愿意去投胎,他的魂魄就会留在他原本的尸身上,不愿离去。难道这尤和民不是这样的? “尤和民现在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择路而逃,反而像是有人牵着他往目的地而去,所以你们如果发现了他,也别轻举妄动。” 从视频上看,尤和民像是被人指挥着。能够一跃就离开四米高的围墙,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应对的。 雷杰文知道他对这一方面几乎不了解,一切都只能按照封念的吩咐,所以他询问封念,哪个地方是最适合招回尤和民魂魄的地方,由他来安排。 “尤和民生前的住所,”封念想也不想地回答道。 魂魄最为留念的地方,就是他平时最熟悉的地方,尤和民应该会最先返回住所才对。 “这个有点难办了,”雷杰文抓了抓头发,打从尤和民的妻子胡孜琳来调查局说不相信尤和民是自己跳楼,他们调查局和胡孜琳的关系就不大好。因为他们调查局拿出了相关的证据,可胡孜琳就是不信。 封念转身看了魏圳一眼。 魏圳立即会意,反正这些应该都是小事,让严升去做一下胡孜琳的思想工作,应该不难。 在家里准备明天会议资料的严升忽然打了个喷嚏,这是天气又变冷了吗,怎么他忽然打喷嚏了。 直到收到魏圳的信息,严升才明白了他这是又被人惦记上了,咋他一个堂堂的魏氏集团小助理,居然还要充当妇女之友的角色。哎,打份工真难啊。 ———— 第二天,趁着严升去做尤和民家属的思想工作的时候,封念去了尤和民平日里经过的地方查看,可惜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很快,严升就说服了胡孜琳,同意封念在他们家里招尤和民的魂魄。 晚上九点多,封念和老马在严升的陪同下,去了尤和民家里。 尤和民家里头只剩下胡孜琳一人,因为严升跟她说过,封大师能够帮忙招回尤和民的魂魄,让胡孜琳可以当面问一问尤和民真相。胡孜琳本就对尤和民突然跳楼的事情心存疑惑,所以答应了下来。可她又担心孩子太小,会被吓着,所以让尤和民的母亲带着儿子出去住了一晚。家里头只剩下她一人。 胡孜琳的脸色十分难看,自从尤和民突然身亡之后,家里头就由她一个人撑了起来,尤和民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母亲要照顾,他们两人的儿子才刚满三岁。除了家里头的家务,还有尤和民的公司,现在尤和民一走,公司根本就没有人主持大局,内外都乱成了一团。 当看到严升带着封念和老马到来的时候,胡孜琳以为今晚替尤和民招魂的人是老马,便示意众人坐下。 坐下后,封念开始跟胡孜琳说一会招魂的注意事项,例如,家属不能开口唤人,避免魂魄因为留恋不肯离去;更不能哭喊,避免魂魄受到惊吓。 说完之后,胡孜琳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老马,询问到,“大师,能不能帮忙问问,和民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封念接口道,“看情况,现在要看看尤和民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被人盯上了。” 胡孜琳愣了愣,又看向了严升,怎么负责招魂的大师都不说话,让一个女孩子回答。 严升拍了拍脑袋,立即解释着,“一会,由封大师帮忙,引家人回家。”他指了指封念,解释了胡孜琳的疑惑。 严升可以啊,对于这些话,说的很顺溜。封念忽然有了一种想要培养严升的想法。要是严升知道,他被老板娘盯上了,不知道作何感想。 胡孜琳得知一会是由封念主导,便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因为自从尤和民离世之后,她见过了太多人的嘴脸了,原本是尤和民生前的好友,也迫不及待地上门讨债。现在有人肯帮忙招回尤和民,她感谢都来不及了,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她都认了。 见胡孜琳没有异议,封念和老马两人开始布置一会招回尤和民需要用的一切。 他们用一张桌子充当祭坛,在桌上摆放了祭品,一碗白米饭。在桌旁摆放了一个没画眼睛的纸人,再从窗口到纸人之间的地方,都洒上了米,这样如果有魂魄进来,他们便能看到米上留下的脚印了。 一切准备妥当,封念开始了。她拿起写着尤和民姓名和时辰八字的纸张,开始唤魂。几声过后,尤和民家里的窗帘布开始被风吹得“刷刷”作响。 “啪嗒、啪嗒”,原本洒上米的地方,竟开始显现了人的脚印。一步、一步、朝着桌旁的纸人而去。 严升和胡孜琳都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场景,两人虽然震惊,可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因为封念特别交代过了。 待最后一个脚步在纸人的面前落下后,原本没眼睛的纸人,纸脸上赫然出现了一双眼睛。 (本章完) 第165章 钥匙 第165章钥匙 当那双眼睛完全在纸人脸上显现之后,胡孜琳伸出双手,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因为她认出来了,那双眼睛是属于尤和民的。相伴多年,尤和民总是用那双眼睛,温柔地望着自己和他们的孩子。可她不能喊,她记得封念的叮嘱。 “尤和民,你回家了?”封念问了一声,她要先确定一番。 纸人本想点点头,可脖子却十分僵硬,只能双眼转了转,阴森森地答了个“是”字。 封念继续追问道,“是谁害了你?他们在找什么东西吗?” 她的话刚一落下,尤和民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整个纸人不停地抖动着,只吐出“钥匙”两个字。随后,竟消散不见了。纸人的双眼渐渐涣散,很快,脸上就变成了空白的一片。 在封念招回尤和民的时候,老马一直在旁观察着,他发觉,四周并无异常,那就说明了一件事情,尤和民的魂魄已经很弱了,一听到是谁害的他,更是怕得直接走了。 封念清楚,招尤和民只能一次,没办法继续了,所以只能靠他们自己查。 胡孜琳被严升扶着坐了下来,她早已泪流满面,刚才分明就是尤和民回来了。 严升安慰了胡孜琳一会后,胡孜琳渐渐平静下来,也能回答封念的一些问题了。 胡孜琳告知封念等人,她并不知道尤和民所说的“钥匙”到底是什么,但她父亲曾给她留下了一家卖古董的店铺,因为她不擅长经营,所以这家古董店也交到了尤和民的手里。平常店里的事情都是尤和民在打理。 昨天因为尤和民离世,她才刚回过古董店,想要看一看古董店的情况。古董店内的骆大却告诉她,尤和民曾带走了古董店内的一个盒子,之后便不见他带回来。而且,他带走这盒子后,还去了一趟外沙镇。 也正是在尤和民去外沙镇这段时间,他经营的房产中介出现了资金问题。等到他回来后,才四处筹措资金,想要把房产中介重新盘活回来。只是没想到,资金已经筹备完毕了,尤和民却离奇跳楼了。 “那要麻烦你,带我们去古董店一趟。”封念对胡孜琳说道,好像一切都陷入了一片迷雾之中。 ———— 翌日清晨,胡孜琳带着封念、严升和老马去了那家古董店。 那是一家位于小巷子里头的古董店。店内的装修十分古朴,门口悬挂着一块“古董店”的招牌。看起来这店真的没怎么用心经营啊,连店名都懒得取上一个。 打开门,只见店两边都是木架子,架子上隔开了一个个木格,格子内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董,有瓷器,有白玉、玛瑙等等。 “欢迎光临,随便看看,”看店的是一名大概五十岁左右的人,名叫骆大。胡孜琳说,这骆大是她父亲在世的时候就留在古董店内帮着做店员了,所以尤和民接过这家店后,也一直留着他。只是看这骆大的样子,好像没有想要热情招呼顾客的样子啊。 “骆大,我带我朋友来看看。”胡孜琳今天的脸色依旧十分难看,昨晚尤和民虽然回来了,却没有说出他到底是怎么离世的,这事情在她心里头一直是一根刺。 原本坐在躺椅上小憩的骆大一听到胡孜琳的声音,立马从躺椅上爬了起来,笑着说道,“大小姐,您来了啊,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带您的朋友逛一逛。” 胡孜琳却示意骆大坐下来,因为她知道,封念有话想要问他。 骆大见状,只好为众人泡来了一壶茶,随后在众人面前坐了下来。 “你说,尤和民带走了一个盒子?你可知道盒子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封念直接了当地问道,她懒得拐弯问了。 “那盒子是个木盒子,大概两个巴掌大,里头装着什么我不知道,那盒子应该是姑爷从保险箱里头取出来的。”骆大想了想之后回答道。因为那木盒子没有摆在这店里头,而尤和民带走的时候又没有当着他的面打开,所以他也不清楚里头是什么。 可一旁的胡孜琳在听到那木盒子是从她父亲留下的保险箱里取出的之后,原本苍白的脸色一变,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又多问了一句,“是不是一个沉香木的盒子,上面刻着古雅的花纹?” 骆大点了点头,连忙应道,“是,还是大小姐记忆力好。” 封念看胡孜琳的样子,似乎是已经知道了那木盒子里头的东西是什么了。 她打了个严升,严升立即会意,借口要看店内的古董,支走了骆大。 胡孜琳则带着封念去了古董店内的一间小房间,这房间的钥匙现如今只有她有。原本的钥匙是放在尤和民那里的。 打开房间的灯,那是一盏冷色调的灯,房内亮堂了不少。 这房间虽然没有外面店铺的面积大,可里头的一侧也摆放了一个木架子,架子上的古董可比外头陈列着的古董贵重多了。 胡孜琳快速地打开了保险箱,只见保险箱内原本存放着的木盒子不见了,她直接坐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口中喃喃说道,“和民真的把盒子带走了,明明爸爸就交代过,那盒子千万不能碰,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听呢?” 封念见胡孜琳的情绪已然有些失控了,忙搀扶着她从地上起来,坐在了椅子上后,倒了一杯热茶给她。 一杯热茶下肚,胡孜琳的脸上缓和了不少,她叹了一口气,她知道,现如今也没必要瞒着了。“那木盒子,是我爸生前留下的东西,他曾说过,里头的东西,是一座古墓的钥匙。” 这么说来,尤和民极有可能是因为这座古墓的钥匙,才被人给盯上了。 胡孜琳的父亲经营着这家古董店,虽然生意一般,可也足够他养家糊口,直到一日,父亲带回来一个木盒,木盒上刻着古雅的花纹。胡孜琳一时好奇,打了开来,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块白色的水晶,水晶上方也刻着古雅的花纹。 她没有想到,这一举动让父亲勃然大怒,并将木盒锁在了保险箱内。她再也不曾见过那木盒子。 直到父亲临终前,才告诉胡孜琳,那木盒一直被他锁在保险箱内,那是一个古墓的钥匙,并告诉她,一定不能让这钥匙落入他人之手。 (本章完) 第166章 尤和民 第166章尤和民 “我明明就跟和民说过,千万不要碰那个木盒子,为什么他就是不听呢?”胡孜琳又哭了起来,她好似明白了尤和民为什么会离奇去世了,定然和那个木盒里头的钥匙脱不了干系。 封念抽出了几张纸巾递给胡孜琳,她不擅长安慰人,要不喊严升进来安慰一下。 正在外头找着话和骆大尬聊的严升,又打了好几个喷嚏,怎么在店里头也打喷嚏。他最近这是怎么了,难道健康指数下降了吗? 或许是情绪宣泄出来之后,胡孜琳反倒稳定了下来,继续把她知晓的事情告诉给封念知道。 “我父亲之所以开古董店养家,是因为他是从外沙镇出来的。后来,为了不再沾上和墓里头有关的东西,才带着我母亲搬到了尊城来。”胡孜琳讲述着一些以前的事情。 外沙镇,在古时候其实是一处古代王侯争相争夺的地方,那里虽小,可据闻是龙脉所在,所以镇里葬有大大小小的古墓。外沙镇老一辈的人多多少少都了解墓里头的东西。后来,古墓被严格看管起来,外沙镇的人便外出打工,所以年轻一辈的人才了解不多。 胡孜琳的记忆里头,那木盒子并非是他父亲胡刚一开始就有的,而是后来才带回家的,她记得那个时候她似乎才七、八岁的光景。那次她听胡刚说,是去见了一名老朋友,叫李汉高,是一名教授。可后来,就算胡刚离世,也没在听到李汉高的任何消息。 “你父亲有没有告诉你,那是哪个古墓的钥匙?”既然找不到钥匙的下落,那就从古墓下手。 可惜的是,胡孜琳摇了摇头,她并没有从胡刚的口中得知古墓的所在。 封念一抬头,发现房内的桌面上摆着一幅地图。她拿起来一看,发现地图上画着一个红色的点。 “这是外沙镇的地图,从小我爸给我看过,这里是镇上的西北侧,”胡孜琳凑过来一看,一眼就认出来了。 征得胡孜琳的同意,封念带走了那幅地图。 很快,众人从古董店里头离开。 严升负责送胡孜琳回去,封念和老马则找了个地方随便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因为一会,他们要去尊城内阴气最重的地方找一找尤和民的下落。 尤和民现在已经离世,他的尸首虽然被人控制着,可也不能在阳光底下多待,所以他一定藏在阴气重的地方,等到晚上才能自由行动。 那操控着尤和民尸体的人,一定是想要利用尤和民的尸身来找到钥匙的所在。尤和民的尸体虽然没了魂魄,可还会按照生前的习惯,只要操纵尸体,就能按照尤和民生前的路径,找到钥匙! 封念和老马两人跑遍了尊城里头大大小小的公墓,却没有发现尤和民的踪迹。“唉,到底藏哪里去了?”老马抽了根烟。 “马叔,找个地方吃东西吧,休息一会。”封念也没想到,阴气重的公墓里,竟会找不到尤和民,他到底藏哪里了。 此时,已接近傍晚了,一会就该天黑了。尤和民快可以自由行动了。 随意找了一家路边摊,封念和老马吃了碗馄饨。 刚放下碗,封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尤和民出现了,就在和民中介的至平路分店。”雷杰文着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老马拿着车钥匙奔向了他的小货车,封念在桌上放下一张钞票后,喊了一句“老板,收账。”随即也奔向老马的货车。按照导航的提醒,两人很快赶到了目的地。 一见到封念和老马,雷杰文顿时像是有了主心骨,忙迎了上来。“按照你电话里头说的,在中介的四周都围上了铁丝网,他被我们逼进去了店里头。” 尤和民一出现在和民中介至平路分店,就立刻被认了出来,就算他头上带着帽子,身上的外套拉到了脖子处,但身上那股浓浓的腐臭味还是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封念掏出了一叠的符纸,递给了老马,“马叔,外头交给你了。” 老马接过后,立即在雷杰文布下的铁丝网上贴起了符咒。他们是在做两手准备,万一一会尤和民被逼了出来,也逃不出这铁丝网。 封念看了看四周,发现雷杰文应该带了一队人过来。“让你的人退出去。” 雷杰文不解,该不会这封念是想要一个人单打独斗吧,那尤和民可是能够一个跟斗就翻过四米高的围墙,她一个女孩子行吗? 封念见雷杰文一脸犹豫,自知此时没时间和他多说,只丢下一句,“我一会不保证能空出手救人,不想死就退出去。” 雷杰文转身一看,发现老马已经在他们交谈之间把四周的铁丝网贴上了大半的符咒,他一咬牙,挥手让队里的人都撤出了铁丝网的范围内。 “头,她一个女孩子,能成吗?”雷杰文的副手齐大勇十分怀疑封念的能力。尤和民的情况他们大概都知道,那可是个怪物,不仅力气大得惊人,而且跳跃能力十分强悍。 “盯着点,实在不行,就把尸体直接崩了,”说实话,虽然是雷杰文让封念出手帮忙,可当真的让封念一个小姑娘家面对这样的情况,他还是有些担心的,更何况这小姑娘不是别人,是魏圳的未婚妻。他可知道魏圳的脾气,护短护得厉害。 老马则在四周的铁丝网上贴好符咒后,便仔细地看着四周。尤和民是被操纵他的人带过来,所以那人一定在附近。 ———— 踏进和民中介至平路分店内,只见店里头一片混乱,文件散落一地,电脑屏幕被推倒在地上,椅子倒在了地上。 店里的灯一闪一闪的,似乎出了故障。“滋滋”的电流声,伴随着“滴答滴答”的滴水声,水是从天花板上方滴落的,还带着一股腥臭味。 封念抬头一看,一个人影就这么呆在天花板的角落里,那人,就是尤和民。 尤和民已经离世了,他本就是跳楼身亡的,后脑勺被摔出了一大道裂缝,脑花从裂缝处流了出来,身上多处骨折。这是调查报告上所叙述的。现在尤和民还在外头晃悠了这么久,身上肯定已经开始腐坏了,那些带着腥臭味的液体,就是从他腐坏的尸身上滴落的。 封念往旁边挪了几步,她可不想被那些水滴到。 (本章完) 第167章 爬虫 第167章爬虫 封念朝着天花板的方向挥出了一张火焰符,符咒发出的火焰吓到了尤和民。她就是要让尤和民自己从天花板上下来。 “嘭,”尤和民从天花板上跳了下来,双手双脚一起着地,脖子僵硬,双眼浑浊、直愣愣地望着前方。 她发觉尤和民有些蹊跷,好像没有了方向感,难道说,操纵尤和民的人,早已不在附近? 还没有来得及确认,尤和民已经朝着封念的方向扑了过来。 封念往旁边一闪,尤和民竟这样直接撞到了墙壁上。双手不停地扑腾着。可他手上的肌肉已经松弛,皮肤上出现了大片的尸斑。 她细细一看,发现有一只黑色的爬虫,从尤和民早已变形的脸庞快速地爬过。她忽地明白了,看来尤和民就是被这小虫子操纵着的。 不再迟疑,封念趁着尤和民还在扑腾的时候,直接卸了他两膝盖处的关节,让他无法继续逃走。随后看准时机,直接用匕首把在他脸庞上游走的爬虫挑了出来。 爬虫一落地,就直接被封念踩扁了。 原本仍在扑腾的尤和民此时彻底安静了下来,双手软趴趴地垂了下来。 片刻之后,封念打开了中介的大门,示意雷杰文可以带人进来收拾残局了。 雷杰文手一挥,他的副手齐大勇率先冲了进来。可当看到店里头趴着的尤和民,他还是忍不住去门外吐了,因为实在是太臭了。 见已经没自己什么事了,封念和雷杰文打了声招呼后,就带着老马走了。 在路上,她给魏圳发了张图片,图片上是她刚踩烂的那只爬虫,她想让章志湛辨别一下,从尤和民身上挑出来的爬虫是不是和那天出现在丁家的爬虫一样。 “那虫子都被你踩扁了?章小哥能看得出来吗?”老马瞥了照片一眼,要不是封念告诉他,这是一只爬虫,他甚至会认为只是一点黑色的圆点。 “试试吧,”封念收起手机,“马叔,四周没有异常?” 封念的话,让老马的脸色严肃了些,“没有,半点异常也没有露出来;要不就是走了,要不就是藏得很深。” 封念不再多言,她在放倒了尤和民后,就立即在中介内搜寻,终于被她在店里的一个抽屉内,找到了那个木盒子,盒子里头,的确放着一块白色的水晶,她带走了木盒子。眯上眼,她看到了自己从尤和民身上看到的记忆。 ———— 我叫尤和民,在尊城经营着一家房产中介,妻子胡孜琳将我们的小家经营得很好,我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可我却仍按捺不住好奇的心,一直想要出去探险一番。 直到,我接到了我岳父好朋友,现在大学内担任教授的李汉高的电话。他从我的话语中,得知了岳父离世的消息,他的语气里头带着悲伤的情绪。他从我这里打听到了,岳父留下来的古董店,由我经营着。那次开始,我和他保持了联络。 李汉高是考古专业的教授,他知道我对这方面感兴趣,经常会告诉我一些关于考古方面的事情。我的兴趣很浓厚,甚至还央求李汉高,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带我亲身去现场看一看。 一天,李汉高兴高采烈地联系了我。他告诉我,在外沙镇西北侧发现了一处古墓。只是要打开古墓,需要一把钥匙。他把钥匙的图样发给我了。我一看,十分吃惊,因为那钥匙,就放在了我岳父留下的保险箱内。 我尝试着问李汉高道,如果我能找到钥匙,能不能带我下墓一趟,因为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李汉高告诉我,他要考虑一下。两天后,他回复我了,只要我能帮忙找到钥匙,他就带我下去。 我忙不迭地带走了保险箱内的木盒,买了张票,去了外沙镇。 到了外沙镇,我见到了李汉高。他一幅学者的打扮,还带着几名研究生。听闻,他在学校里名气很大,很得学生的尊重。而他也履行承诺,带着我一同下了那处古墓。 四周都是白色的水晶,不论是头顶,还是底下的路,这里恍若是一处水晶打造而成的洞穴。 李汉高用我带来的钥匙,打开了那尘封许久的古墓的大门…… ———— 可惜,尤和民的记忆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封念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进入古墓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概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封念就收到了魏圳发来的,章志湛对于那爬虫的回复,不出她的所料,那爬虫和出现在丁家黑珍珠之泪首饰上的爬虫是一样的,看来,有人是冲着她而来的。既然如此,那她就更该去看一看那古墓了。 严升查到了黑珍珠之泪,是一姓左的人卖给尤和民的。 “左?”封念又忆起那夜在丁家宴会上,穿着一套旗袍的女子。 “怎么?”魏圳注意到了,封念的眉头蹙了蹙。 封念便将那晚她在丁家宴会上见到的那女子告诉给了魏圳。 魏圳使了一个眼色,严升立即回答,“我立刻去查。”在离开之前,还不忘将李汉高的资料递给封念。 李汉高,六十六岁,比胡孜琳的父亲胡刚小了几岁,他的祖籍也是外沙镇。如果按照胡孜琳的说法,那么李汉高极有可能就是盯上了尤和民手里那原本属于胡刚的古墓钥匙。可后来,下墓之后,尤和民已平安归来,那么他们在墓里头应该没发生什么大事才对。 只是为何,又有人会想要通过尤和民来找寻古墓钥匙呢?这些人又是谁?目的是什么? 封念白皙而细长的手指轻叩着茶杯,她拧了一下眉,“不想了,直接找李汉高。” 魏圳收回了他一直落在封念身上的目光,低头发了条信息,随后细心地将封念面前早已冷了的茶,换上了热茶。 “叮,”严升还在想着要怎么追查左惴昔的信息,手机上便又传来了收到信息的提示音。嗯,大老板让他订下外沙镇的酒店。 外沙镇?他记得这段时间魏氏集团的生意好像没一宗和外沙镇有关的啊。他一拍脑袋,对了,不是大老板,是老板娘。刚让他调查的李汉高不就在外沙镇吗。他拿起手机,要订酒店的时候却又犯了难,他该订什么房型,商务间?豪华间?还是蜜月套间? (本章完) 第168章 当街带走 第168章当街带走 三天后,封念一行人到了外沙镇。镇上有个外沙大学,李汉高便是这所大学考古专业的教授,他本到了退休的年龄,但因为研究和教学等方面成绩突出,又被学校返聘了回来。 魏圳用魏氏集团总裁的身份,很容易便联系上了外沙大学的校长。校长得知魏圳对考古方面有深厚的兴趣,便喊上了李汉高,为他介绍。 听完李汉高对于外沙镇几座已被发掘的古墓的讲解后,一旁的封念忽然问道,“不知道这镇上那么多古墓,有没有古墓和水晶有关?” 她的话,让李汉高伸手扶了扶眼镜,随后冷静地答道,“还未曾听闻过有这样的墓。” 封念露出一脸可惜的表情,“还以为胡刚伯伯跟我说的是真的呢。” “胡刚”二字,让原本冷静的李汉高脸色一变,他双手紧抓着桌子的外沿,竭力让他自己冷静下来。 魏圳淡笑着望着这一切。李汉高有问题! 气氛一度尴尬,还是校长出言打破了沉默,他示意李汉高继续讲解关于学校考古学上的一些成就,因为这次魏氏集团便是想找高校合作投资。 李汉高只好继续讲解。 魏圳见封念的目的已经达到,且对李汉高的讲解兴趣缺缺,便示意严升。 严升立即会意,以魏圳还有要事在身,提出离开。 望着封念离开的背影,李汉高眯了眯眼。他查过,胡刚膝下只有胡孜琳一个女儿,女婿又刚跳楼,他女儿此刻断不会有心思查探自己。那这女孩为何话里头明里暗里都在问自己关于水晶墓的事情。 ———— 酒店里。 封念一行人坐在了一起商讨。 这次来外沙镇,因为考虑到有可能下墓,所以老马和章志湛都来了。原本封念没预上魏圳,是魏圳提出他可用身份来诈一诈李汉高,这才都来了。 “那李汉高摆明了就是心里头有鬼,老,不对,封小姐一诈他,他就满脸苍白。”严升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他们刚在学校里头听讲解的事,他刚差点嘴瓢,把封念喊成老板娘。 章志湛依旧拿着手机在一旁玩游戏,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无关。而老马则默默地盯着地上看,心道,严助理,你拍马屁拍得有些过了头,显假,太假了。 魏圳抬腕看了看时间,下午五点十分,“明天一早再去西北侧看看。”他知道,封念从胡孜琳处取回了一张地图。 严升突兀的手机铃声在此时响了起来,他刚一按下,就听到那头传来急切的声音,“严升,快告诉魏爷,有人带走了李汉高。” 魏爷除了严升,还带了两兄弟,薛瑞和薛祥。他知道李汉高有问题,所以让薛家两兄弟盯着李汉高,没想到,居然有人直接把李汉高押上了一辆面包车。 薛瑞和薛祥两人一边急忙驾车追赶,一边给严升打了个电话,让他给魏爷说一声。 天还没有黑呢,竟然就有人胆敢当街带李汉高走。 留下严升和章志湛在酒店做接应,魏圳、封念和老马三人便赶了过去。 待赶到的时候,薛瑞和薛祥两人正呆在汽车旁一脸的沮丧。 “魏爷,我们跟丢了。” 魏圳望了望他们现所在的地方,是一片树林,如果没有熟悉情况的当地人带路,绝对会迷路,所以也怪不得薛氏兄弟两人。他让众人先行返回酒店,他会设法通过其他途径找到李汉高的下落。 当他们赶回酒店的时候,严升对魏圳和封念努了努嘴,示意有人在等他们。 严升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那人便自己走了上前,自我介绍道,“我叫白明仕,我知道你们要找的墓,在哪里。” 白明仕身穿一套休闲运动装,看起来二十五岁左右,下巴带着胡渣。 封念示意白明仕跟着他们进来,待房内只剩下他们几人后,才开口问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想要替我弟弟白明生报仇!”白明仕的眼里带着怒火。 白明仕的弟弟白明生,是外沙大学考古学专业的学生,他的导师就是李汉高。 李汉高曾在半个月前,带着几名考古学专业的学生,还有一名男人下了一处墓,但是他们并没有打开古墓的大门,因为那一次,只是李汉高作为对学生的培训,他们只在墓的外围照了相片,作为接下来的学习研究内容。 封念没有搭话,而是继续看着白明仕,因为她知道,如果事情那么简单的话,白明仕就不会说出要替他弟弟报仇的话来了。 白明仕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李汉高让几名学生在旁休息,他则和那名男子偷偷下墓了。而白明生,因为好奇心作祟,也跟着他们进去了,可出来后,白明生却离奇去世了。 封念的视线又再次落在了白明仕的脸上,似乎在思考着他话里的真实性。 白明仕自知他的话真实性令人怀疑,他干脆拿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他弟弟白明生临终时的相貌。 白明生的脸上和四肢都被一层薄薄的水晶覆盖着。如果白明仕说的是真的,那白明生会出现这种情况,就是下墓造成的,但是,为何李汉高和尤和民没有出现这种状况? 封念将照片给了魏圳看过之后,复将照片递回给了白明仕,“你为何知道我们在寻墓?” “我一直跟着李汉高,就是为了查清楚我弟弟离世的真相,我知道你们今天在学校和李汉高见了面,可他就是条老泥鳅,滑不溜手;我手上有我弟弟留下的笔记,知道你们要找的墓的具体位置。”白明仕扬了扬手里头的笔记本。 “严升,给白先生开个房间,”魏圳示意严升先带着白明仕出去安顿,他要和其他几人商量一下。 老马提出,他们可以暂时相信白明仕,因为毕竟他们人生地不熟,有白明仕带路,可以省去不少的时间。更何况,李汉高被人当街带走了,要从李汉高处再得到线索,十分困难。 魏圳没有继续说话,他将决定权交到了封念手里。 很快,封念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既然有人愿意给我们带路,那我们就去看看吧,反正我对这处水晶墓好奇得很。” 她的话,算是同意了让白明仕加入他们,一同找寻水晶墓。 (本章完) 第169章 白皮村 第169章白皮村 白明仕听到封念等人同意他加入,就又跟他们提及了很多关于这个古墓的事情。 外沙镇,自古以来都是王侯将相最喜欢挑选的墓地,是因为这里带着灵气,能福佑子孙。外沙镇灵气的由来,其实就是因为这个水晶墓。 一直以来,水晶墓都只是传说,据闻里面有一口水晶棺材,只要躺入这口棺材内,便能长生不老。 “水晶棺有什么蹊跷?”封念在意的不是这墓,而且这水晶棺材。听完白明仕的话,她忽然明白了为何那么多人都想下墓了。 白明仕愣了一会,平日里头,其他人关注的会是这个水晶墓,只有封念,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是墓里那口水晶棺材的问题。这女孩子,不简单! 但很快,他回应道,“水晶棺材内有灵气,所以成为了人们争夺的对象。” 封念点了点头,示意她知晓了,便让众人各自去休息,明天启程去水晶墓。 原本白明仕以为封念还会问自己关于水晶墓内的情况,却没想到她竟半个字都没有问。可他也没有多言,随后返回了严升替他准备的房间休憩。 一个小时后,封念从魏圳那拿到了白明仕的信息,和他说的几乎没有差别,他的确有个弟弟叫白明生,是外沙大学考古学的学生,不久前刚刚离世。 这么说,和白明仕自己所说的情况分毫不差,白明仕也说过,他之所以想要下墓,就是想要弄清楚那天在墓里,他弟弟白明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让雷杰文帮忙调取了李汉高被带走附近的录像,那群人很狡猾,一直躲着监控,所以现在还没有查到他们具体的下落。”魏圳见封念露出了疲惫的神色,细声说道,“去歇会。” 封念乖巧地点了点头,与魏圳互道晚安后,便返回了她的房间。 翌日清晨,白明仕竟然拿出了他自己绘制的地图,将水晶墓的大概位置指给了众人看。或许是担心封念等人不相信他,他还特地拿出了白明生的笔记本,笔记本上的字清秀,本子上没有污迹,看得出来,白明生是一个爱书的人。 封念淡淡地望了一眼,“你弟弟可有跟你提及过,墓里头到底有什么?” 白明仕露出了沮丧的表情,“没有,如果我知道,就不会跟着你们下墓去查真相了。” 封念和魏圳两人相视一眼,随即做出了决定,让严升和薛祥留在酒店内,其他人一同去水晶墓。 这是昨晚他们两人商讨后的结果,原本封念不赞成魏圳亲自去,可他执意要陪着封念。拗不过魏圳,封念便和他约好,下墓的时候一定不能受伤;发现不对劲,要第一时间逃跑。 ———— 一行人驾着两辆车,在外沙镇的西北侧停了下来。 这里现如今已经鲜有人烟,一眼望去,只有一个村庄。 “村子里头只剩下老人和孩子,青壮年都外出打工了。”白明仕向众人解释道,因为西北侧都不曾发现过墓穴,所以这里平日里并不热闹。村子里空着不少的屋子,也能向村子里的人租下,用来歇脚。 要下水晶墓,就一定要经过这村子。得知村子里头的空房子可以租用,封念提出让白明仕向村子里的人租下一处院落,让众人歇歇脚。因为现在距离天黑还早着,他们也能先四周看一看。 白明仕依言,去向村子里的人交涉,租下了村尾的一处空院子。 众人将背包放下后,封念让白明仕陪着她四处逛一逛,章志湛随行。 三人就这样静静地走在这村庄的村道上。说是村道,其实就是一条黄沙铺成的路,脚步走得重了些,鞋边还会扬起一阵阵黄沙。 “这村子叫什么名字?”封念忽地问道。 “白皮村,”白明仕回答道。 “是因为供奉着白皮子,所以称为白皮村?”封念指了指不远处,村边一处看起来像是山庙的地方。 白明仕还未来得及答话,只见封念已经径直往那处小庙里头走去了。 推开破旧的木门,庙内空荡荡的,但空中飘荡着一股淡淡的香火味,正中央摆放着一尊白皮子的塑像。塑像下方,放着几个盘子,盘子内装着苹果、包子等供品。 一说黄皮子,不少人都知晓,可鲜少人知道白皮子。白皮子其实和黄皮子都差不多,可是,它们却是浑身都是一身白色的毛发,十分罕见,且比黄皮子更厉害。 白明仕见封念已然见到了庙里头供奉着白皮子,便知道无须过多解释,只笑着说,“是啊,这村子的名称就是这么由来的。” 封念看了看白皮子庙内,发现一眼已经都望到头了,便转身踏出了庙外。虽然庙破旧,可仍有人来庙里供奉白皮子,说明白皮子在这村民的心里,还是占有很重的位置的。 “可惜了,我还没见过真正的白皮子呢,要是有机会见见就好了。”说这话的时候,封念特地注意着白明仕的表情,然而,白明仕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的异常。 逛了一圈,封念等人又回了他们租住的院子里头。 院子内,早烧制好了一些简单的吃食。因为在外头,所以每个人的背包内都放着一些食品,老马用院子里头的厨具简单地烧了锅方便面,再配上几块罐头肉。中午一餐就这么解决了。 趁着白明仕被老马拉去帮忙的间隙,魏圳低声对封念说道,“这村子里,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来过。” 魏圳的话,说明了两个可能,一是带走李汉高的人,已经在昨天晚上深夜的时候就直接下墓了;二是他们并没有在白皮村停留。封念偏向于第二种可能,因为除非那伙人准备十分充分,否则不可能那么贸然就立即下墓。 既然带走李汉高的那伙人没有在白皮村歇脚,那是否说明了,除了走白皮村这条路,还有另外的路可以通向那水晶墓?可当初,如果有其他路的话,那白明生的笔记上又为何会记载白皮村? 封念往院子外望去,临近他们租住院子的几间房子内,虽然有屡屡炊烟冒出,但却没有见到人影,村民们都紧闭房门,没有踏出屋子。这村子里头的人,似乎是有意在躲着他们,难道是怕他们询问问题吗? (本章完) 第170章 白皮子 第170章白皮子 封念的手机发出轻轻的震动,她打开一看,手机里的信息是章志湛发来的,“四周无异常。” 她将手机收了起来,四周围没有异常,那就是村子里头的人纯粹是不想与外人接触。 帮老马收拾好了厨具之后,白明仕又拿出了他绘制的地图,平铺在了桌子上。 “我们可以从这个地方下去,这里还留着之前打的盗洞。”白明仕指了指一个地方。 老马一看,出言说道,“的确挑的很好,既隐蔽,又不会伤到墓穴。” 对于从哪里进入墓里,封念没有表示异议,只暗自将白明仕手绘的地图记在了脑海里,随后对众人说道,“我们各自去休息吧,傍晚吃完饭,就出发。” 众人这才四下散去,这处院子有三间房间,魏圳和薛瑞一间,老马、章志湛和白明仕一间,封念独自一间。 房间内的被子透着淡淡的霉味,应该是许久未有人居住了。房间内的家具少得可怜,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椅子,椅子的靠背破了一角,床脚是用石头垫起来的,但她不在乎,把外套往身上一盖,直接在床上躺下了。 沉沉地睡了过去,再次醒过来,是被锅碗瓢盆相碰的声音吵醒的。 封念起身一看,白明仕和老马已经把晚餐准备好了。 吃过简单的晚餐后,封念一行人在白明仕的带领下,往他所说的地方而去。 山内的气温在入夜之后下降了不少,众人都拢了拢外套,四周寂静,只偶尔有风吹过树枝的声音。 薛瑞跟在魏圳的身旁,却把目光投向了封念的所在。这是因为在出发前,封念交代他,一定要紧跟着魏圳,有什么事情发生,一定要护着魏圳先离开。而魏圳则命令他,一定要护着封念,不准她受伤。他忽然有些明白了,严升的苦处了,好像,两个人都不能得罪啊。 白明仕则走在前头带路,他熟悉地拨开挡路的灌木丛,眼前渐渐变得开阔起来。 众人的面前出现了一小块空地。白明仕率先在一处小山丘上蹲了下来,拿出随身携带的短刀,清理着上方的泥土。老马和章志湛都上前帮忙清理。 封念环顾四周,这处山脉,的确很适合作为墓穴,四面环山,这在风水上叫做“砂”,是一块好的葬地。 “好了,”老马喊了众人过来。 那洞口的形状,以及洞口堆出来的土层,很明显,就是一个盗洞。 老马在距离盗洞最近的一棵树上绑上了一条粗绳子,众人沿着这绳子,下到盗洞去。 轮到魏圳的时候,他一弯腰,抓稳绳索,脚一蹬,便沿着盗洞的边沿下去了。 封念看得醉了眼,姿势帅,速度快。不愧是魏爷! 盗洞内,空气虽然稀薄,但并没有难闻的味道,这说明,这处盗洞在不久前仍有人进来过! 封念望着白明仕的后背,看来他自己就曾经下来过,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没办法继续前进,所以才拉上他们。 因为这次下墓带的装备充足,手电的灯光照亮了墓里的一切。 这处墓穴不大,可却古怪。不像平常的墓穴一样,分前后室,就像是个简易的墓室。 弯着腰在里头前行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后,众人看到了一面墓墙。墙边杂乱堆积着数十块墓砖,很明显就是从墓墙上挖出来的。 白明仕似乎很兴奋,看不清的脸上带着喜悦的口吻,“从这里进去,我们就能看到墓穴了,那口水晶棺木,就在正中央。” 不对,为何这处墓穴根本就不需要那把钥匙来打开,这和封念知道的并不相同,难道说,墓墙上的机关被毁,已经不需要用到那把钥匙了? 原本在最后的她,伸手拉了一下魏圳的手,在魏圳的手掌上写下字,然后与魏圳换了个位置。 魏圳只注意着封念的细长的手指在他的掌心轻轻划过,暖暖的,又痒痒的,像在他的心上留下痕迹一般。 穿过墓墙,四周的味道浓烈了起来,但却不是年久被埋在地下的腐坏味,而是骚臭味。 墓墙后,是一处极为宽敞的空地。这里应该是山的内部,被凿空后变成了墓穴。山壁的四周上隐隐透着白色的晶体,细细分辨,那是白色水晶,也就是说,这里的确是水晶墓。 如白明仕所言,空地的正中央,的确摆放着一口水晶棺材。只是距离有些远,看不清楚棺材内到底装着什么而已。 原本有些喜悦的白明仕却突然警惕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望着四周。 封念知道,白明仕并没有全部告诉他们,对他们有所隐瞒,这处墓,有问题! “吱吱”,声音由远及近。众人手里纷纷拿起了武器,因为有什么东西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很快,发出声音的东西从山壁的下方出现,一团团毛茸茸,白色的圆球涌了出来。那是一群大大小小的白皮子!这还是封念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的白皮子。看来,他们是闯进了白皮子的老巢了。 白明仕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他一边往众人的身后退,一边喃喃说道,“这是白皮子啊,白皮村供奉的。” 说实话,如果可以,封念也不想与白皮子纠缠,因为白皮子与黄皮子都是快成精的东西,心眼小,一旦被白皮子缠上,轻则丢了一层皮,重则丢了性命才算罢休。 她朝着白明仕投去一眼,那白明仕脸上的惊恐根本就是装出来的,他很明显就是知道墓里头有白皮子在,这才带着众人进来,想要让他们帮忙对付白皮子,他好独占那口水晶棺材。 老马和章志湛已经开始动手了,因为墓里的白皮子实在太多了,见到众人就朝着他们攀咬而来。 封念掏出一根细绳子,将抓住的白皮子都捆在了一起,然后往白皮子群里一丢。其他的白皮子见状,便纷纷聚集起来,忙着用尖利的牙齿去撕咬那细绳子,想要救出被捆的同伴。 趁着众人在应付白皮子的时候,白明仕已经摸到了那口水晶棺材的边上。 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之前,他独自一人下过这墓,可就因为那白皮子的阻挡,他无法靠近这棺材半步,现在有封念等人在,这些白皮子根本就来不及注意他,他顺利地就来到了棺材边上。 (本章完) 第171章 企 第171章企图 那口水晶棺材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正中央,丝毫没有受到四周吵闹声的影响。 白明仕往水晶棺材内看了看,却发现棺材上似乎被一层厚厚的灰尘所覆盖,根本就看不到棺材里头的情景。他用衣袖擦了擦,可依旧还是灰蒙蒙的一片。 只是看不到棺材内的情景,依旧没有打消他的念想,只要打开棺材盖,躺入这棺材内,便能够长生。这是一直以来,流传着的传说,也是他此行的目的。 白明仕想了想,奋力地推了推棺材盖,他已经来不及确认棺材里头到底有什么了。他要加快速度,因为不出一会儿,封念他们就会发现自己的企图,他一定要赶在他们发现之前打开棺材。他憋足了劲,用力推开了棺材盖。 然而,令白明仕没有想到的是,他推开沉重的棺材盖之后,竟伴随一声哀嚎声。只见这口水晶棺材内,竟然躺着一只如同人一般大小的白皮子! 棺材内的白皮子如同活着一般,身上的毛发油亮油亮的,但却透出了一股腥臭的味道。这使得白明仕直接当场趴在棺材边上呕吐了起来,那股腥臭的味道,是水晶棺材内,白皮子底下那些黑色的液体发出来的,似乎是血。 忽地,那只躺在棺材内的白皮子睁开了紧紧闭着的双眼,从棺材内撑起半个身子,拉住在一旁呕吐的白明仕。因为白明仕打扰了它,还打开了它的棺材。 此时,众人才看清楚那白皮子的样子,它的身子从中间处是裂开的,被一层腐臭了的血连接着,那白皮子受过伤,是在棺材里头将养着伤。 “咔”,硕大的白皮子张嘴咬掉了白明仕的一条胳膊,咬了几口后直接吞了进去。血,染红了白皮子嘴边白色的毛发。 “救我,”白明仕用仅剩的一条胳膊朝着封念他们的方向挥舞着,用虚弱的声音向他们求救。 “真麻烦,”封念翻了一个白眼,这下子好了吧,偷鸡不成蚀把米,谁叫白明仕把主意打到了他们头上,丢了条胳膊算是赔罪,但她不会见死不救。 她挥出了一张符咒,符咒化成的火焰灼伤了那棺材内的白皮子,白皮子一吃疼,放开了白明仕。白明仕咬牙往封念他们所在的地方逃去,血迹染红了地面,也使得一些地上串着的白皮子毛发变成了红色。 此时的老马也顾不得山洞内的空间过于狭小了,他放出了两个纸人,护在了封念的前头。因为他看得出来,这白皮子是在这口水晶棺材内养伤,却被白明仕打断了,如果他们今日不除去这白皮子,就会一辈子被白皮子盯上,不得安宁。 两纸人先后朝着那硕大的白皮子而去,封念则在地上画起了阵法。老马的纸人还能支撑一段时间,她要趁机把阵法画好。 此时,一只体型瘦小的白皮子忽地串到了她的身旁,一跃,想要咬住封念的手臂,可还没有来得及,就被人直直地踢飞了。原来,魏圳一直在封念身旁,他知道封念正在布阵,不能受到打扰。 章志湛也放出了虫子,和白皮子纠缠在了一起。 “马叔,”封念朝着老马喊了一句,她已经完成了阵法,让老马设法把白皮子拖进阵法内。 老马立即会意,他指挥着两个纸人把白皮子往封念的阵法内拖去。可白皮子又岂会任由两纸人将它拖动,它不停地挥舞着利爪,抓碎了其中一个纸人。 封念抬起眼,冷冷地望了白皮子一眼,随后掏出一条绳索,这绳索是牛皮制成的,坚韧无比,她对准白皮子,将绳索套在了白皮子的脖子上,随后用力一拉,白皮子朝着阵法的方向移动了一段距离。 但白皮子很快就发现了封念的意图,它不停奋力挣扎着,企图甩开脖子上的绳索。 封念的双手已经快拽不住了。忽地,另外一双有力的手,帮着拉住了绳索,她往边上一看,是魏圳。 她和魏圳两人只对视一眼,他们便知道了对方心里的想法,两人合作,将白皮子用力拽到了阵法的中心。 白皮子一到阵法中心,阵法立即启动,紫色的光芒开始出现,将白皮子全都罩住了。白皮子的全身上下开始冒出黑血,它晃悠着脑袋,吼声回荡着整个山,但很快,就安静了下来。阵法的光芒,黯淡了下来。白皮子已被灭。 山洞内的其他白皮子见状,纷纷四下逃窜。整个山洞没了白皮子后,又变得空旷了起来。除了空气内弥漫着的腐臭味,提醒着众人刚刚经过了一场恶战。 倒在地上的白明仕一脸痛苦地捂着他的伤口,发出微弱的呻吟声,他的肩膀上空荡荡的,整条手臂都丢了。 “为你弟弟查清死因是假,骗我们进来替你除去白皮子才是真的吧?”封念望着地上的白明仕,直接将她的猜测说了出来。 白明仕是白皮村的人,打从一开始,就知道水晶棺材的所在,但因为打不过这些白皮子,也不敢得罪白皮子,白皮子一直是他们村供奉的神,这才想到引封念一行人前来。只是没有想到,他心心念念的棺材里头,竟然躺着一只一人高的白皮子。 “我弟弟的确是跟着李汉高下过墓,只是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我见你们在找寻水晶墓,这才想着利用你们。我知道的都说了,救我……” 白明仕的眼皮越发沉重,他知道,要是封念放任他不管的话,他就算不死在白皮子的爪下,也会因为失血过多不治。 封念望了魏圳一眼,魏圳示意薛瑞把白明仕抬出去,因为他一早安排了薛祥跟在他们身后以备不测。 一开始,封念就没有全部相信白明仕,因为白明仕对于水晶墓的下落看起来太过熟悉了。再加上白明仕带着他们在密林间穿梭的举动,根本就不像一个没有下过墓的人。连盗洞的位置也能指的清楚,就只说明一件事情,那个盗洞根本就是他所为。 薛瑞把白明仕带出去交给薛祥送医院后,复又进来与封念他们汇合,因为封念发现了这处墓似乎不简单。 几人合力,推开了那口原本躺着白皮子的水晶棺材。只见一个能容纳一人的洞口,赫然显现在众人的面前。 (本章完) 第172章 龙子墓 第172章龙子墓 原本被白皮子棺材盖着的缺口,不停有风吹出来。 “下面有灵气涌出。”魏圳忽地说道。 封念的心里头吃了一惊,却没有表现出来,玄术师能探知灵气并不奇怪,可魏圳却也能感知到灵气的存在。 老马望了望,“这白皮子是把棺材设到了灵气的出口处,借着涌出来的灵气给它自己疗伤呢。” 封念知道,老马的猜测没错,那只一人大的白皮子明显是成了精的,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受伤,所以才在棺材内疗伤。碰巧的是,让白明仕遇到了,以为白皮子养伤的棺材就是传说中的水晶棺材。这么说,缺口处,涌出灵气的地方,才可能是他们想要找的地? “既然来了,那就下去看看吧?”魏圳将目光投向了封念,似在询问她的意见。 封念绝对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因为如若李汉高真的是被带到了这下面的墓穴内,那她指不定能与幕后之人直接碰面,可是,魏圳也去吗? 魏圳朝她投来一个坚定的眼神。好吧,她知道了,魏爷也去。 封念决定,这次由她打头阵。她的右脚往缺口的边缘轻轻一点,便顺着绳索往缺口的底下滑去。 一滑到底,再次踏上坚实的地面后,封念松开了手里拽着的绳索。她往四周一看,发现这下面的空旷比上面的还要大上好几倍,一眼望不到尽头。四周的山壁上,竟然都是白色的水晶,地面上也是。 众人很快都依次来到了。 薛瑞不禁开口说道,“我们该不会是来到水晶洞了吧?” “别大意,这里比刚才白皮子那个山洞还奇怪,”封念发觉四周太过安静了些,这并非是好事。 章志湛放出了他的虫子先去探路。 片刻之后,他的虫子飞回了他的掌心。“太乱了,探不清。” 竟连章志湛的虫子也探不清前路,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封念思索了片刻之后,决定朝着灵气充沛的地方而去。 她身上摸了摸山壁上的白色水晶,这些水晶好似是天然形成的,不像是后来人工制造的。 沿着灵气散发出来的地方,往里头走去。地上的水晶映出了众人的倒影。 越往灵气散溢的地方走去,水晶覆盖的程度就越多,且越厚。 “那是,城墙?”老马率先发出了惊呼声。 原来,众人的面前竟出现了一堵厚厚的水晶城墙。城墙内,似乎是一座高高耸立的水晶楼宇。 “这里到底是谁的墓?”老马皱了皱眉,烟瘾犯了的他,拿出一根烟闻了闻后,还是没有点燃,直接夹在了耳朵上。 “龙子墓!”封念吐出了这三个字。 其中有一个传闻,西川与东川对战之时,恰逢西川龙母临盆,龙母临盆之际,龙子竟跌落凡间。西川众人苦寻无果,没有想到,龙子竟落在了外沙镇,成为了一国国主。当龙子寿终正寝后,埋葬龙子的地方,竟出现了无数的水晶。 另外一个传闻,则是龙子本是普通人,是在无意间寻获了一口神奇的水晶棺材后,重新位列仙籍,这才被人称为龙子。 不管哪个传闻,现如今在众人面前的,似乎就是龙子墓。 章志湛推了推城门,发现城门牢不可破,且沉重异常,单靠人力,根本就无法撼动半分。 封念发现,城门上恰巧有个门锁的地方,那门锁的形状,与她拿到的那把水晶钥匙十分吻合。她掏出钥匙,将钥匙放入了门锁内。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只静静地望着城门的变化。 可惜的是,钥匙被封念放进去之后,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她定了定神,将钥匙轻轻旋转了半圈。 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响声,机关转动,水晶制成的城门竟缓缓打开。 尘封了许久的水晶宫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从城门往里头望去,白茫茫的一片,这座宫殿,都是白色的水晶打造而成,没有其他任何的颜色掺杂。 小心翼翼地将钥匙抽出之后,封念将钥匙又放回了自己的背包里。 众人将手电的亮光都往前方照去,将四周照的明晃晃的。 “我们应该是第一批踏进这里头的人,”魏圳的敏锐性很强,虽然他对于玄术的事情一知半解,可在查探周围情况方面,却不弱。 封念知道,现如今,他们已经没办法再往后退了,还不如直接往里头闯一闯,看看那传闻中的水晶棺材到底长得是什么样子。 水晶宫殿内,四周竟然有一些水晶树,每棵树的叶子连叶脉也看得一清二楚,真的是巧夺天工。风一吹,那些水晶叶子还会随风轻轻摆动,轻轻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声音。道路的两旁,都是一些穿着盔甲的士兵,如同守着宫殿一般。 封念已经再三叮嘱众人,不要随意触碰这里的任何东西,因为她知道,这样的古墓内一般设置有机关,一旦不小心触碰,他们会疲于应付。 越往里走去,封念发觉灵气越强,她知道,灵气就是从里头的一间房间内传出来的。 可还未来得及往那房间探去,众人皆听到了一声微弱的求救声,“救我,救救我。” 一名身穿深灰色风衣,带着眼镜,脸色苍白的男子坐在了一旁,他手臂上缠着布条,似乎受了伤。 众人都认出来了,那人就是李汉高。魏圳和封念两人都站在最后,因为李汉高见过他们。 魏圳给薛瑞投去一个眼神,薛瑞立即会意,他扶起了李汉高,假装不知道他的身份,“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李汉高伸手指了指薛瑞背包上的水壶。 薛瑞将水壶递给了他之后,李汉高抬头猛灌了几口水,这才断断续续地说道,“各位,你们救救我,我是外沙大学的教授李汉高。”他往众人望去,忽然发现了魏圳,立即高声喊道,“魏先生,我是李教授,麻烦你们带我出去。” 魏圳皱了皱眉,李汉高之前向自己和封念介绍过外沙大学的情况,这是已经认出了他们的身份,他往前走了几步,“李教授,不知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被人带到了白皮子的窝里,不小心掉落了下来,现在正在寻找出去的路呢。” 李汉高露出了一脸惊讶的表情,“你们从上面掉下来,怎么会?” ??谢谢各位帮忙捉虫,最近实在太忙了 ? ???? (本章完) 第173章 李汉高出现 第173章李汉高出现 魏圳又示意薛瑞取出一些食物给李汉高。 众人同时在这里歇脚,各自吃起了东西补充体力。 李汉高吃完东西后,这才对众人说起了他的经历。 据他的描述,他被人强行带上车,随后被蒙着双眼,带到了这处墓内。这处墓,他曾经带着几名考古学学生来过,但只是在古墓外头徘徊而已,没想到那群人竟直接通过一个盗洞进来了。 当封念问起他,是否知道带走他的有多少人,是否认识等问题。李汉高均摇了摇头,他并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真是一只老狐狸!封念在心里骂了李汉高几句后,脸上复又堆起了笑容,“李教授,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们带路?带我们出去啊,这里阴森森的,怪恐怖的。” 魏圳的嘴角略微上扬,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封念说恐怖的。只是不知道李汉高知不知道,封念其实是他们里头知晓最多、最不怕恐怖事情的人。 可让薛瑞觉着恐怖的,却是魏圳,因为魏圳平日里头,完全没有笑容。之前严升跟他们兄弟两人说起过,封小姐一在魏爷身边,魏爷就整个人不同了,他们还一直不相信,以为封小姐就和外头其他那些女孩一样,装柔弱,博同情。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他错了,封小姐完全和其他女孩反着来的。反正现在他是信了,信了魏爷对封小姐不同。 李汉高愣了愣,原本他以为封念还会继续追问关于带走他那些人的信息,但只简单地问了一下,就没了?反而问怎么出去?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得不到李汉高的回应,封念双手撑着下巴,小鹿般的双眸扑闪扑闪的,直直地望着李汉高,就像是在等着他的回应。 李汉高轻轻咳嗽了几声,掩饰了他脸上的尴尬。 “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我是被他们打晕了带进来的。”他讪讪地解释着,他才跟他们说是被迫进墓,要是立即就说知道,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的。 他的话一落下,封念立即站起身,转头对魏圳说道,“魏爷,我们走吧,别浪费粮食在这个人身上,他什么都不知道。” 薛瑞的反应最快,直接把李汉高手里的水壶夺了过来,拧紧盖子,把其他食物也立刻收了起来,装回背包里头。严升说过,老板娘说什么,就要立刻做什么,这样魏爷才会满意。 其他人也立即起身,没有继续搭理李汉高。 见到众人想要把他一个人抛下,李汉高立即说道,“等等,虽然我是第一次进来,但是我应该能够找到出去的路。” 封念的脸上又挂上了崇拜的表情,还对着李汉高竖起了大拇指,“李教授还是厉害啊,没下过这墓,就知道怎么出去。那我们就跟着你走了。” 或许是因为被人夸奖,李汉高不好意思地抓了抓他的头发,他怎么觉着,他中计了啊,他本想牵着众人的胃口,让他们听自己的话去行动,怎么才被这女娃子激了一激,就变成了他听他们行动了。这女娃子莫不是学过变脸啊,怎么表情变化如此之快。 原本还想要再歇上一歇的李汉高,见到众人已经整装待发,无奈只好站起身。可心里头却暗暗骂了好久,怎么这群人一点也不敬老,也不让他多歇歇腿,他这老胳膊老腿的,顶不住啊。 封念似乎是看穿了李汉高的心思,讥讽的笑容一闪而过,很快就换上了纯真的笑容,“李教授,我们该怎么走?” 李汉高慢慢地抬高右手,手晃了晃后,伸手指了指西侧,说道,“按照我的经验,只要找到主墓室,就能找到出去的路,往这边走,主墓室应该在这头。” 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懂不懂,找到主墓室就能出去这话一般不假,但往西侧走就是按照那些人的话说的。李汉高决定,一会就听天由命吧,谁赢了,他就跟谁走。 封念脸上的笑容不断,手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李汉高走在前头带路。 李汉高知道,他别无选择,只好硬着头皮走在前面。 往西侧走去,四周都是水晶,而且建筑物上的雕花几乎都一样,方向感不好的人,会觉着如同在一个迷宫能穿梭一般。 封念等人这会儿只打开了一盏手电,光线明显比刚才暗了很多。他们一言不发,只静静地跟在李汉高身后。 忽然,封念大喊一声,“李教授,你,你左侧,有人。” 李汉高额头上的汗珠更加浓密了些,他直接停下了脚步,一脸惊恐地往左侧看去。 老马直接撞了上来,将李汉高撞了个踉跄。李汉高往前踏了几步,这才堪堪停下了脚步。 老马打着手电,将四周都照了一遍后,略带埋怨的语气道,“你胆子小,就别吓人。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连蚊子都没有一只。” 刚才的撞击,让李汉高原本夹在耳朵上的耳机掉落在地,老马状似无意地踩了上去,直接将耳机踩碎了。 封念则一脸惊恐地躲入了魏圳的怀里,口中还呢喃道,“魏爷,我怕……” 魏圳轻轻拍了拍封念的肩膀,柔声安慰道,“既然你怕,那我们就不走这边了,走那边。”说完,直接掉转方向,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众人立即跟了上去。 李汉高慌了神,不对啊,刚才不还说听他的话,让他带路吗,怎么还没有走到西侧,就反过来了,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到底想不想出去。 他从地上捡起那个被踩碎了的耳机,晃了晃,不行,已经不能用了。望着众人渐渐远去的脚步,他一咬牙,只好小跑着跟了上去。 被魏圳搂在怀中,封念在魏圳的耳边轻声说道,“李汉高是听人指使,故意将我们带到西侧去的,那些人一定埋伏在西侧。” 其实,打从李汉高忽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他们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只是为了引出背后的那群人,这才假装听李汉高的话往西侧走,章志湛早已放出了虫子,往西侧去了。 李汉高指着西侧,根本就不对,因为与灵气外溢的地方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片刻之后,章志湛开口说道,“好了,总共七个人。” 众人继续往前走去,全然不顾跟在他们身后跌跌撞撞的李汉高。 (本章完) 第174章 主墓室 第174章主墓室 东侧的境况,与西侧的几乎一模一样,都是水晶的雕花栏杆,长而望不到尽头的走廊。 原本以为,还需要继续往前走,但众人面前却出现了一扇水晶大门。 封念没有迟疑,因为门后的灵气越发浓烈,四周的灵气,都是从这里头传出来的,她伸手推开了水晶门。 门后,是一处宽敞的墓室。 虽说这里是一处墓室,可是,里头却一件陪葬品也没有,空荡荡的,除了四条黝黑的铁索悬挂在半空中,支撑着一个黑色的平台。 老马本想要沿着铁索,跃到黑色平台上一看究竟,却被封念阻止了。“马叔,别去。” 在不清楚平台上方是什么的时候,还是先别冒险,因为她眼尖地看到了,平台上似乎挂着四个利爪,紧紧抓着平台上的东西。可是光线昏暗,且平台又在半空高的地方,根本看不清楚。 李汉高是最后一个进入到墓室的人,当看到墓室内的场景之后,他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原来,这才是主墓室!” 封念拽着他的衣服,直接逼问,“你不是带着尤和民进来过一次,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李汉高这下彻底明白了过来,封念等人根本就不是误闯白皮子的墓穴,而是打从一开始就查到了尤和民的事情,他们是冲自己来的! “我没什么耐性,也不敬老!”封念见李汉高仍抖着嘴唇,似乎不想要说的样子,她只好又逼了一句,“不说,那就留着跟阎王爷说故事吧。” 李汉高脸色一变,他知道封念说的是实情,他一个人很难走出去这墓,而带着他来的人,分明就是为了利用他,又怎么会顾及他的性命。 “我和尤和民,根本就没有走到这里来,我们才刚踏进墓里,就被一群白色的水晶蛟追赶,我们逃了出去。”李汉高当时也是拿着尤和民的钥匙打开了水晶城门,但是他们只往前进了一小段距离,就被迫离开。白明生,是因为被那群水晶蛟咬到了,这才不治。 “平台上是什么?”封念收紧了拽着李汉高衣服的力度。 从他们一进墓,就没看到李汉高口里所说的水晶蛟,那就只说明了一件事情,已经有人先他们一步进来了,且把墓里头的水晶蛟都解决了。先他们进墓的人,毫无疑问,就是带走李汉高的那伙人。 “是,是水晶棺材。”李汉高额头上的冷汗滴落在衣领上,墓里头冷得很,可他却满头都是汗。他原本以为凭借他大学教授的身份,封念等人会相信他的。 那天晚上,李汉高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拦了下来。随后,直接将他塞进面包车内带走。那伙人跟他说,只要他配合,他们就不会把他的过往公之于众。 原先,李汉高在成为大学教授前,曾干过下墓的行当,这些是他一直以来不敢让人知晓的事情。现如今,他是赫赫有名的大学教授,一旦以前的事被人知道,他苦心经营多年的一切可就毁于一旦了。 他原本夹在耳朵上的耳机,就是随时听那伙人差遣的,那伙人早已在西侧埋伏好,让李汉高把封念一行人带过去。 封念听到李汉高已经把事情全都吐了个干净,就嫌弃地松开了拽着他外套的手。 “要让平台下来,还差我手上尤和民原来的那把钥匙吧。” 她的话,让李汉高睁大了双眼,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提及,她怎么会知道的。 李汉高的反应,让封念知道,她猜对了。 刚才她就细细地看过那四条连接平台的铁索,铁索的最末端,有四个类似城门锁孔的位置,其中三个,已经分别各自有三块同样形状的水晶镶嵌在里头,剩下的一个,就在她手里。 所以那伙人,一开始便想着用虫子从尤和民的口中逼问出钥匙的下落,尤和民撑不住,这才跳楼。他死后,身里的虫子操控着他按生前的足迹去走,想要找到钥匙的所在。只是不曾想到,封念比他们快了一步,取到了尤和民的钥匙。 之后,为了拿到最后一把钥匙,他们又见封念入了墓,这才将李汉高推了出来。 封念望了望四周,周围都是水晶,白茫茫的一片。她知道,那伙人便躲在暗处。 她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随后将水晶钥匙从背包里掏了出来,直接嵌入了铁索上剩下的最后一个孔内,朝左旋转了半圈。原本平静的四周,响起了铁索晃动的声音。只见四条铁索齐齐往下坠,带动着黑色的平台往地面上而来。 薛瑞警惕地望着四周,可谁知道,他前一秒想的是,这老板娘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别人明明就觊觎的钥匙,她想也不想就拿出来了,还直接放了进去。但一回头,看到魏圳一脸欣赏的表情,他就知道,是他格局小了。 平台在距离地面约二十公分的时候停了下来,四条铁索已经到了尽头,发出一声巨大的“咚”声。 平台上,静静摆放着一具白色的水晶棺材,流光溢彩。与白皮子那口棺材相比,一个是天,一个是地。这具棺材,才真真正正能被称之为珍宝。 原本安静的四周,也开始变得不平静起来,躲在暗处的人见到这具真正的水晶棺材,再也按捺不住了。 “你的老东家来了,不打声招呼?”封念笑着望向了李汉高。 大概数十人,从暗处走了出来,他们的脸上带着黑色的围巾,挡住了他们大半的脸颊。 带头的人,看身形,应该是名女人。 看来这伙人这次下墓是带了不少的人,算上西侧被章志湛虫子放倒的几人,他们起码得有二十人下来。 封念望着那名女人的双眼,总觉着十分熟悉,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还不来及给她时间多想,那数十人就尽数攻了过来。他们的分工十分明确,有人负责拦住封念一行人,有人则直接朝着平台而去,他们这是要夺水晶棺材。 老马挥出了两纸人,挡住了其中的三人。那三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掏出了军刀,往纸人的身上扎去。片刻之后,纸人化成了碎片,可也在三人身上留下了伤痕。 章志湛则被他们其中一人困住了,那人也懂得驱虫,两人根本就不相上下。 (本章完) 第175章 空棺 第175章空棺 薛瑞的拳脚功夫也不错,已经帮着拦住了两人。魏圳更不用说,一举手,一抬脚之间,已经有人应声倒了下去。 封念原本拦在水晶棺材前方,但对方那名带头的女人直接对上了她,那女人的身手与她不相上下,她们两人打得难分难解。 就在这个间隙,对方已经有两人顺着铁索朝着平台上而去,他们望了水晶棺材一眼,两人一头一尾,竟想要直接抬走水晶棺材。 封念自是不会让这伙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带走水晶棺材,她一个格挡,格开了那女人,快速地跑到了其中一条铁索下,她直接旋转了其中一条铁索下方的水晶钥匙,只见那铁索晃荡一声,直接往上上升了半米左右,其他三条铁索也被拽得不停地震动。 平台的晃动,竟让在平台上的两人站不稳,直接从台上摔了下来。他们吃疼地站起身,恶狠狠地望着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封念却一丁点也不在乎,神色从容不迫。那两人直接冲了上来,对上了封念。 那女人不顾铁索的剧烈晃动,直接用手拉住了其中一条铁索,脚尖一勾,直接轻盈地跃上了平台。 她轻轻地推了推水晶棺材,棺材盖子竟轻易地被她挪开了,只挪开了大概三十公分的间隙,她看到了水晶棺材内的情景。她状似无意地说了句,“怎么少了两具?” 就在此时,薛祥带着数十名魏家的保镖出现在了四周,原本不相上下的局势一下子就扭转了过来,那伙人已无力抵挡。 那名带头的女人咬了咬牙,用气愤不已的声音低声吼道,“撤。” 那伙人得到命令后,配合迅速地隐藏进去暗处。 薛祥原本还想要带人追上去,被封念拦住了,“别去了,墓里情况不明。” 她又走到了铁索处,将水晶钥匙复原回了原状,平台又出现在了距离地面不远处。她望了水晶棺材一眼,棺材内什么东西也没有,竟是一具空棺! “魏爷,把它带回去?” 魏圳宠溺地应承了下来,众人将水晶棺材带了回去。 ———— 将水晶棺材带回来之后,封念请了香婆婆帮忙掌眼,要论在棺材上的见解,尊城内应该极少有人能够比得过香婆婆了。 香婆婆将水晶棺材前前后后都看了个遍后,这才缓缓说道,“水晶打造而成的棺材,世间少见,可这具棺材明显不止一层。” 她指了指棺材的内壁,“这里是一个镶嵌的地方,所以我估计这具棺材内,最起码还有一具内套的棺材。” “应该还有两具,”因为封念忆起了当时在墓里头,那名带头的女人说了一句,“怎么少了两具?” 香婆婆皱了皱眉,“这是龙子墓带出来的水晶棺材?”如果这水晶棺材真的有三具相套在一起,那就是了。 “据说是龙子墓,可是我们进去的时候,这水晶棺材就只剩下这一层了,其他两层没看到,而且还有其他人也在打这棺材的主意,”封念将手撑在了下巴处,那伙神秘人在魏家的保镖出现后,竟能迅速地退出去墓里,实在不简单。 魏圳还拜托了雷杰文查看关于外沙镇四周的监控,可无一例外,那些离开外沙镇的监控视频,都在一天内损坏了,也就是说,魏圳根本就查不到那伙人到底是往哪个方向逃走了。最重要的是,那伙人的实力不容小觑,他们能够在调查局掌握的监控上动手脚。 ———— 城郊别墅。 那日在龙子墓内,与封念交手的人,正是左惴昔。此时的她正跪在江夫人的面前请罪。 “母亲,是我能力不足,没有能够将水晶棺材带回来。”她低垂着头,江夫人看不清此时她脸上的表情。 江夫人将桌上的茶杯直接扫落,滚烫的茶水落在了左惴昔的肩膀上,她的肩上还残留着茶叶。但是她仍旧跪着,一动不动,等待着江夫人的怒气。 “我筹谋了这么久,你连一个棺材也带不回来?”她手上的青痉冒了出来,没有来尊城之前,左惴昔一直是她引以为傲的女儿,怎么这段时间里头,左惴昔一直没有能够让她觉得放心。 “水晶棺材只剩下最外面一层,内里的两层都不翼而飞,那棺材,是,是封念带走的。”她咬着牙,茶水是滚烫的,她的肩膀上被江夫人茶杯里的茶水烫着了。 一听到封念的名字,江夫人坐不住了,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可有发现什么?” “没有,人我都带走了,半点痕迹都没留下。”左惴昔没想到一提到封念,江夫人就坐不住了。 江夫人背着手,想了许久,一转身,这才发现原来左惴昔仍跪在冷冰的地上,肩膀上的茶水早已在她的衣服上留下了茶渍。她淡淡地说道,“下去吧,记得,一定要找到水晶棺材内的其他两具。” 左惴昔应承了下来后,便退了出去。她直接去了周艳琼所在的房间外。周艳琼在别墅内养伤,她的身边一直都有医生在。左惴昔这是准备去那让医生给她找点烫伤膏。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她在周艳琼房间外,遇到了来探望周艳琼的周自。 周自自从答应了江夫人绣制黑嫁衣之后,一直日以继夜地研究着黑嫁衣的制法,只是他偶尔,会来看一看周艳琼。 “左小姐,”周自率先跟左惴昔打了声招呼,看到左惴昔额头上的冷汗,手又捂着肩膀,便猜到了左惴昔是受了伤,来这里找医生的。于是他复又转身,将周艳琼房间内的医生喊了出来。 原本医生要替左惴昔检查肩膀上的伤,但被左惴昔拒绝了,她只让医生给了她一罐烫伤膏。随后转身离开。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周自竟然追了上来,“左小姐,命是自己的,要好好爱惜才是。” 周自的话,让左惴昔停下了脚步,“周老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黑嫁衣,是历代封家女子所属,不是封家女子,即使穿上黑嫁衣,进入天坑,也无济于事,反倒会害了自己的性命。”周自打从知道他所绣制的黑嫁衣是为左惴昔量身所制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打着主意了,他想要拉拢左惴昔,他不相信,左惴昔对于黑嫁衣的事情会一无所知。 (本章完) 第176章 桃花运堪忧 第176章桃花运堪忧 左惴昔淡淡地望了周自一眼,往周自的所在走近了几步,压低了声音,“周老先生,聪明人,从来不会过问太多的事情。” 周自却仍不愿意放弃,他继续尝试着说道,“我只想换得我和我侄女下半生安静度日而已。”他在赌,赌左惴昔不愿意成为江夫人手里的傀儡,只要他赌对了,那这就是他和周艳琼的一线生机。 可周自的话,却让左惴昔笑出了声音,“你别忘了,周家人绣制黑嫁衣后,还有命活着吗?” 她的话,让原本脸色就苍白的周自往后退了几步。 见周自不再阻挡自己,左惴昔这才转身离开了。从来就没有人,可以轻易地看透她的想法。不管周自对黑嫁衣的事情知道多少,都别妄想借此来拿捏自己。 而在门后的周艳琼,却将周自和左惴昔的对话都听了进去。看来,是伯父周自答应了江夫人绣制黑嫁衣,他们才让自己得到治疗。但是,为何说绣制黑嫁衣,会让周家人丢了性命?为何黑嫁衣,又是为封家女量身而作呢? ———— 寒假很快结束,封念返回了学校上课。 封念觉着她寒假这段时间好忙,眨眼间就又到了上学的日子。 这学期又多了几门专业课。今天两个班又一起上课。 她刚在最后一排坐下,肖嘉盛就从前头走了过来,在她旁边坐下,“哎,我怎么发了信息给你,你都不回啊。” 封念心不在焉地回了句,“忙着抓鬼,没空回信息。” 就在即将上课之前,辅导员带了一名新同学进来,向在场的众人介绍,“这是转学过来的同学,左惴昔。以后大家好好相处。” 左惴昔直接将目光投向了最后一排,封念的所在,而封念也恰巧在此时抬起头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碰。 此时,封念忽然想起了,她一直觉着在龙子墓,领队那名女人的眼睛她见过,原来就是在丁家宴会上见过一面的左惴昔。 她竟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与自己成为了同班同学,这是想干什么。 肖嘉盛在一旁嘀咕,“那左什么,她的双眼和你的好像。” “像吗?”封念不禁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很像啊,起码有九成相似。”肖嘉盛低声回答,一抬头,发现左惴昔竟然已经往最后一排走来。 左惴昔直接在封念的隔壁坐下,“我们又见面了,在宴会上我就说过,我们会很快见面。” “是啊,在墓里不就见过了。”封念的嘴角浮起一丝笑容。这左惴昔,不简单。 “木?什么木?”肖嘉盛插嘴道,他可是和封念认识在前,而且还有一起送鬼转生的经历,怎么说交情也比和左惴昔强吧。怎么封念一见到她,就和她看起来那么熟络呢。 “认真上课吧,”封念指了指讲台上的教授,只见上课的教授已经把目光投向了他们,示意他们安静。于是乎,肖嘉盛也不再说话。 旁边的左惴昔,脸上一直挂着自信的笑容,恍如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一样。 ———— 琉璃阁。 因为封念已经开学了,这个学期开始专业课又多,所以魏圳已经整整五天没见到封念了。 “魏圳,别再点了,太多了,”封念收走了魏圳手里的菜单,她发现,魏圳几乎把琉璃阁的名菜都点了个遍。 魏圳一脸心疼地望着封念,“要不我让琉璃阁以后把菜直接打包过去,你瘦了。” 封念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这五天都在学校吃饭堂,好似是没怎么吃得好,还不是被魏圳把嘴养刁了,可好像也没有魏圳说得那么严重。再一想到要是琉璃阁的员工每天都穿着琉璃阁的服装站在学校门口等自己,那不更招摇,还是别了。她这个人,习惯低调。 她立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用,我怕麻烦。” 雅间的门,被人从外头推开。本以为是服务员,魏圳把菜单递了出去,说道,“先点着几样吧,一会需要再加。” 忽地,一声冷吸声响起,“我说魏爷,你胃口也忒好了吧,点这么多?”原来进来的是陈宇川,他一见到魏圳点了三十多个菜,不禁十分惊讶。 “不是去接人了吗?人呢?”魏圳没搭理陈宇川的惊讶,却将话题引回了陈宇川的身上。 “哦,她刚打电话给我,说她有事,来不了。”陈宇川有些失落了,今天他约了一名女孩,原本准备带她给魏圳和封念看看,让他们两人别老在自己面前撒狗粮,却没想到,女孩竟然临时有事,没来成。 封念举起杯子,“那我先恭喜你找到女朋友了。” “不是,八字还没有一撇呢,”陈宇川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哎,他只是对人家有好感,还不知道人家对他是什么想法呢。 魏圳皱了皱眉,随后对封念说道,“你帮宇川看看,看看他桃花运怎么样。” 封念复又放下了杯子,用不解的表情询问魏圳。 魏圳轻轻为封念倒了一杯香茶,示意陈宇川自个儿解释。 陈宇川只好轻咳了几声,将原委告诉给了封念知晓。 原来,陈宇川刚出生的时候,他的父母就曾经请过一位大师替他算过,那大师说过,陈宇川桃花堪忧,极易孤独一生。 为此,陈太太每隔一段时间就安排陈宇川去相亲,最高纪录,还曾经创下了一天相亲五场的纪录。而陈仰光更是一直宠妻至上,完全没有觉得陈太太的举动有什么不好的。 “相亲了那么多次,还没有成,是挺堪忧的。”封念抿了一口茶,勉为其难地道,“这餐饭你记得付了,算是酬劳。” 她认真地盯着陈宇川的面相看。片刻之后,她蹙了蹙眉,“奇怪,为何你的面相好似被浓雾环绕,我完全看不清楚?” 影响面相的因素很多,人的面相也会改变。 封念对陈宇川说,还是等重新挑个时间,她在好好替他看看面相。 雅间外,一名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从角落内走了出来。她就是与陈宇川约好一同用餐的女孩。她叫古伊妮。 她根本就不是临时有事才爽约,而是因为,她感受到了雅间内有玄术师在,现在,她还不能轻易暴露身份,否则她就不能完成她的目标了。想到这里,她加快脚步,转身往琉璃阁外而去。 (本章完) 第177章 凭空消失 第177章凭空消失 虽然没有替陈宇川看成面相,但封念还是很好奇陈大少爷是怎么认识那女孩子的。 魏圳的唇角轻轻向上勾起,透出一丝的愉悦。 陈宇川知道,魏爷这是很想知道详情的表情,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是在百货大楼项目上认识伊妮的。” 这段时间,魏氏集团和陈氏集团一同拿下了尊城百货大楼的项目,魏氏负责出资,陈氏则负责具体的项目操作。陈仰光为了和陈太太去国外的时尚周,便把这个项目丢给了陈宇川处理。 古伊妮,是百货大楼项目其中一个项目组负责人,她所在的项目组主要负责收集百货大楼原始面貌,对修复百货大楼提出权威性的意见和建议。所以陈宇川就自然而然地认识了她。她为了收集最真实的百货大楼原貌,不停地向周围的居民打听。正是她这种不放弃的精神,吸引了陈宇川。 一顿饭用完,封念回了学校,她下午还有课。魏圳和陈宇川,去了百货大楼项目,因为下午即将要举行动土仪式。 ———— 尊城大学。 封念正认真地听着专业课,放在课桌下的手机急促地震动着。 她拿起来一看,发现是严升打来的。 怎么回事?中午在琉璃阁用餐的时候,严升是知道她下午有课的,应该不会随意打电话给自己才是,这是出了什么大事? 坐在封念隔壁的肖嘉盛一直不停地用眼神提醒封念,她拿手机的举动已经被教授尽收眼底了,她要是不想挂科,就赶紧专心听课。 犹豫了几秒后,封念还是按下了接听键,“严助理,有事吗?”她在心里头暗暗发誓,严升最好保证是真的有事找她,否则她绝对会揍严升。她不是察觉不到教授的目光,而是纯粹当做看不到而已。旁边肖嘉盛打眼色打的都像是翻了白眼了。 “封小姐,魏爷他,凭空消失了!”严升在电话那头的声音,透着紧张。 封念忽地站起身,毫不犹豫地从教室后门离开。 那讲台上的教授气得用手指指了指教室后门,这一届的学生,真难带啊! 肖嘉盛用手挡了挡额头,哎,封大师啊,当着教授的面你都敢逃课,你这学期做好挂科的准备吧。 ———— 封念跑到校门口的时候,薛瑞已经在校外等着她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把事情原原本本都给我说清楚了。”封念的话里带着一股威严,不容人拒绝。 薛瑞立即把情况都告诉给了封念知晓。 魏氏和陈氏共同拿下来的这栋百货大楼,是在九十七年前建立的,当时是尊城的一大地标之一。不少人都慕名前来,也是当时尊城名流集聚的地方。 百货大楼共有七层,第一、二层为百货公司,第三、四层为酒楼,第五、六层为旅店,第七层为西餐厅。后来,百货公司、酒楼等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百货大楼就这样闲置了下来。 此次,魏氏和陈氏便想着将百货大楼进行重新修缮,恢复尊城的一景。在动工之前,为了让百货大楼恢复最真实、最初的容貌,他们是已经调查和研究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才定下了最终的方案。 魏圳和陈宇川两人今日都到了这百货大楼外,参加动工仪式,可没有想到,这金铲子刚下了第一铲,百货大楼的四周就发生了震动,魏圳和陈宇川等几个人都掉了下去。在场的人立即组织人营救。 可诡异的是,原本坍塌的地面竟一下子就恢复了,营救的人挖了几个地方,都发现地面上根本就坚硬无比,连个小坑都挖不下去。 严升急了,这才想到找封念,因为封念最擅长处理这些诡异的事情。 封念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发现今天并没有地震,也就是说,百货大楼的震动,是碰到了什么东西才造成的。 薛瑞的车还没有停稳,封念就直接打开车门了。 严升和薛祥两人急得团团转,却一脸的无可奈何。 “封小姐,你可算来了,魏爷他——”见到封念,严升好像有了主心骨,可他准备哭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挑重点说,你们动工仪式开始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封念一边问严升,一边查看四周的情况。 百货大楼的墙体破旧脱落,外墙上甚至攀附着一些爬山虎等植物,“百货大楼”四个字的招牌早已不辩原来的颜色,留下一些锈迹斑斑的痕迹。而四周的水泥地面,却坚固异常。 营救人员拿着探测仪器,在四周探测着,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迹象显示。 她放出了灵力,可是却丝毫没有察觉到魏圳的所在。 从距离魏圳和陈宇川等人掉落,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不知道为何,她的心里头很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慌张。 “你让人都撤了,撤出百货大楼的范围,”封念忽然转身对严升大声喊道。 严升露出不理解的表情,魏爷等人都掉下去了,难道不叫人继续挖地吗?怎么反倒把人撤走了? 他本想着问一问为什么,可薛瑞却拉了拉严升,“别问了,照做吧。”打从在校门口看到封念,薛瑞就看到了她十分着急,不用问,就是因为魏爷失了踪迹的缘故。 严升大手一挥,所有的营救人员都暂时退了出去百货大楼的范围内。他和薛瑞、薛祥三人守着。 封念见到人已经全都退出去了,便开始咬破手指,滴下一滴指尖血,随后,在空中凌空画出一个阵法。 原本只是巴掌大的阵法画好之后,忽地朝着地面呼啸而去,随后不停地扩大、扩大、再扩大,直到将百货大楼的地面都覆盖住了。 红光闪现,地面出现了一个凹陷。封念想也不想地跳了下去。 在旁边看着的严升和薛家兄弟一急,本也想着跟过去,但只一瞬间,红光消失,地面恢复如初,仿若刚才地面的凹陷完全不曾出现过一般。 严升和薛家兄弟跑到了刚才封念落下去的地方,那地方完整无缺。 严升跺了跺脚,“怎么办?封小姐也掉下去了,要不跟老太爷汇报一下?” 薛瑞却冷静地阻止了严升,“别慌,刚才是封小姐自己设法掉下去的,她肯定是找魏爷去了,我们等等看。” (本章完) 第178章 百货大楼 第178章百货大楼 封念再次睁开眼,发现她竟来到了百货大楼最繁盛的时期。此时的她身穿一身紫色的旗袍,一头长发被高高盘起,脚上的运动鞋已换成了平底鞋。 百货大楼内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还有外地游客聚集在大楼外照相。街道上骑着凤凰牌自行车的人响着车铃,提醒行人避让;黄包车夫在大声吆喝着生意。 百货大楼光亮如初,百货公司内人潮涌动。 魏圳呢?他也落在了这里吗? 封念望了崭新的百货大楼一眼后,便走进了人群内,她要快点把魏圳找出来。 既然她也被换上了那个时代的服饰,也就说明了魏圳应该也一样,所以找人,不能通过服饰来找,而是要通过体型和容貌来。 百货大楼外旁的钟楼忽然响了起来,这是中午十二点的提醒。此时,不少人进入了百货大楼内第三、四层的酒楼用餐,大半个尊城的人都聚集到了这里来。 人群熙熙攘攘,她不停地在人群内穿梭着,她着急地找寻着那个她熟悉的身影,她还从未如此怕过,怕她一转身,就再也见不到那人。 “念念。” 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她有些不敢相信,生怕一回头,不是她心里头心心念念那人;可她却又急着回头,想要看清楚是否她心里所想的人。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她还是决定转过身。 身后距离她只有一人之隔的地方,是魏圳。 魏圳原本冷冽的脸上挂上了笑容,他的小狐狸来找他了,他展开了双手。 封念想也不想地扑进了魏圳的怀里,她轻轻说道,“还好你没事。” 就在此时,百货大楼忽然晃了晃。 她和魏圳同时抬头,她暗道一声“不好”,不是百货大楼在晃动,而是这个幻境已经开始崩塌了。她随即拉起魏圳的手,“抓紧我,别放手,我带你出去。” 魏圳点了点头,拉着封念的手,她的手很软,温软如玉,也温软了他的心。 封念默念咒语,只见一层淡紫色的光芒将他们两人包裹在其中,很快,他们两人就消失在了紫光里。 ———— 严升等人正犹豫着要不要向魏规昌禀报的时候,只见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团紫光,紫光一闪,魏圳和封念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严升喜极而泣,“魏爷,您终于回来了。”可望了望四周,发现只有魏圳和封念两人回来,于是便开口问道,“其他人呢?没有回来吗?” 然而,魏圳和封念却没有停下脚步,直接越过严升。 封念指了指百货大楼被铁板围蔽了的一角,对薛瑞说道,“找几个人过来,把铁板挪开。” 薛瑞没有迟疑,立即喊来了几人,按照封念指点的位置,挪开了围蔽着的铁板。 锈迹斑斑的铁板被挪开后,百货大楼的一角显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砂石“唰唰”滑落了一些下来。 “这里有个小门。”薛瑞率先发现了角落内,有一扇仅容一人通过的门,看起来像是以前百货大楼的守门处。 “劈开,”封念简明扼要,她要尽快把还处在幻境内的其他人带出来,因为时间不多了,一旦幻境崩塌,陈宇川等人就真的再也出不来了。 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把大斧头,瑞祥直接对着那门劈了下去。“晃当”铁门就这样被直直地劈开了。 一阵灰尘迎面扑来,夹杂着一阵霉味。 “有人?”薛祥略微惊讶的声音响起,因为他看到了黑暗中的小房间内,端坐着一个人的身影。 探照灯直晃晃地照了进去。那人影清晰地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或许说,那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是人。 一具黑褐色的、干枯的人,低垂着头,身材看起来矮小,看身形应该是男人,他应该是早就失了气息,却一直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了百货大楼内的守门处,似乎仍在守着什么。 ———— 我叫关南盛,小时候经常由父亲带着,去百货大楼内玩耍。 我母亲打从我出生后,身子就一直不好,所以大部分时间是父亲带着我。只要我一哭闹,父亲就会把我放在他的肩膀上,带着我去看百货大楼外墙上的霓虹灯,只要看到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我就会安静下来,不再吵闹,甚至拍着手大笑。 母亲终于熬不住了,在我四岁那年撒手人寰。父亲忍着悲痛,独自一人带着我。可是,一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只有四岁大的孩子,压力可想而知。父亲在百货大楼第三层的酒楼,找了一份端盘子的工作。 父亲不放心将我一个人放在家里,只好把我带到了酒楼的后厨,从后厨的窗户,我看到了百货大楼外墙的霓虹灯,我每天就静静地坐着、看灯,等着父亲收工下班,带我回家。 我十六岁那年,父亲病得很重,我决定不再上学,靠着我自己的努力,让父亲安享晚年。 百货大楼的经理对我父子两人的遭遇十分同情,便让我在百货大楼内做了一名守门人。每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我就打开了小门,清扫着百货大楼前面的落叶。月上半空,所有的人都离开百货大楼后,我才关上那扇大门。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的工作,对于我来说,并不觉得枯燥乏味,因为我每日都能笑着迎来每一位前来百货大楼的人。 可是,我的头发逐渐花白,后背逐渐佝偻,百货大楼的来客却日益减少。百货大楼内的酒楼、旅店、西餐厅,也因为入不敷出,逐渐退出了百货大楼。只剩下第一、二层的百货公司在苦苦支撑着。 后来,百货公司也减少了第二层的经营,只剩下第一层,虽然打着怀旧情怀的牌子,可也禁不住客人的减少,最后,百货公司也彻底结业了。 我尤记得百货公司结业的最后一天,公司内的员工都十分不舍,除了百货公司的员工,那天,还有一些客人也专门赶了过来,这里是老尊城人的回忆,见证着尊城的开始、发展和壮大。 不管人们有多么的不舍,那天的结业时间还是到了,百货公司的经理对着在场的众人深深地鞠了个躬,感谢他们一直以来对百货公司的支持,他亲手关上了百货公司的大门。从此,百货大楼内就再也没有人经营了。 (本章完) 第179章 地标 第179章地标 虽然百货大楼内没了公司经营,但是大楼的经营方却仍让我留下来守着百货大楼。我应承了下来,因为我从十六岁开始,就在百货大楼上班了,我没有成家,百货大楼就是我的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百货大楼一起被人彻底遗忘了。 ———— 封念缓缓睁开双眼,她似乎明白了为何关南盛一直守着百货大楼,即使死了,也想要尽最后的一丝努力,让其他人看到百货大楼原来的辉煌。他其实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要尽他最后一丝丝努力,让百货大楼的原貌展现在众人的面前而已。对于他,已经很多老一辈的尊城人来说,百货大楼确实是一个地标性的建筑物,在他们心中有些不可替代的地位。 她走到关南盛的面前,低声说道,“你放心去吧,已经有人准备重新重整百货大楼了,很快,百货大楼就会焕然一新,重现在人们的面前。” 她的话,让关南盛安心了。干枯的脸颊竟浮起了一丝笑容,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快得让人觉得那笑容恍如没有出现过一般。 “去香婆婆那里带一口棺材过来,我会寻个地方替他安葬。”封念的话一落下。外头百货大楼外,原本因为地凹陷而消失的人也渐渐出现,其中就包括了陈宇川和古伊妮。 刚刚出现的众人似乎有些懵,他们望了望四周,仿佛刚才他们看到的一切都好似是一场梦。 封念帮着关南盛收敛完毕,又挑了一处风水极佳的墓穴,安葬了他。 待做好这一切后,都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魏圳送了封念回去。 当回到封念楼下的时候,魏圳停下了车,对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封念说道,“下午的时候,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封念摇了摇头,“你放心,你身上有我给的木鱼,不会有——”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她被拥入了一个温暖而宽阔的怀里。 魏圳的气息轻轻地喷在了她的头顶,“念念,我喜欢你!” 封念从未想过,叱咤风云的魏爷,竟然会说“喜欢”二字,而且这两字还是对自己说的。她的心跳得很快,好像小鹿乱撞一般。 “下午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应该是没有向你表白心意。”魏圳不想在隐瞒他自己的心意了,他想让封念知道。 “可是,封家女在没有解决天坑的事情前,是不能——”她记得,她跟魏圳说过的,封家女,会生阴胎的事情。下午她进入百货大楼的幻境内时,她其实多多少少有些明白自己的心意,可她是怕,怕封家的事情给魏圳带来麻烦。 “你别忘了,魏家的男子可活不过二十八周岁的。”魏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他就知道,小狐狸的心里头也是有他的。 封念从魏圳的怀里探出头来,认真地保证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魏圳笑着回答,“我知道,我信你。”他轻轻地在封念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 打开房门,封念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在门旁边的肖小忽然开口说道,“不用嘚瑟了,我们都知道了,不就是和魏圳谈恋爱了吗。” 封念一转身,发现除了肖小,女鬼和两纸人都直愣愣地望着她。 刚才她和魏圳在一起的情景,难道都被它们看到了?她轻轻咳嗽几声,掩盖了自己的尴尬,随后说道,“你们不饿吗?吃东西吗?” 对于它们来说,吃东西这三个字,成功地吸引了它们的注意力,将它们的八卦情绪成功地转移到了自热小火锅和猫罐头上来了。 ———— 魏圳的办公室内。 自从见过百货大楼最繁荣的样子之后,陈宇川又让人重复把百货大楼复原图修改了几遍,重复确认后,才出了一份图。他拿着这图,让魏圳和封念帮忙确认。 这让封念有些犯了难,那天她只顾着寻找人群里的魏圳,哪里顾得上去注意百货大楼的外观细节啊。她只好敷衍了一句,“好像差不多?”她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魏圳。 魏圳从封念的手里把复原图接了过来,“差不多了。” “差不多那是差多少?”陈宇川不依不饶,魏圳可是出了名的记性好。 魏圳掀开眼帘望了陈宇川一眼,怎么最近这人好像有点飘啊? 或许是感觉到了魏圳身上传出来的冷冽,陈宇川打了个寒颤,嗯,他一时之间好像是有点飘了,望了他面前的这位是尊城的魏爷。 为了挽回面子,他轻咳了几声,“嗯,应该是没什么差别了。” 封念想了想,随后又道,“这复原图是古小姐画的吧,要不我招个魂,让关南盛今晚去找古小姐提一提意见?” 陈宇川立即摇了摇头,“别,千万别,伊妮她胆小。” “都去了陈家见父母了,还瞒着我们?”魏圳昂了昂下颚,他就想看看陈宇川准备瞒到什么时候。 “我那不是怕了陈太太天天让我去相亲嘛,”陈宇川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他其实没想瞒着自己和古伊妮的事情,是古伊妮说,她暂时不想太多人知道。 封念却只道了恭喜,还让陈宇川有空的时候带古伊妮出来,大家一起聚一聚。 陈宇川应承下来后,又急匆匆地离开了,因为百货大楼的项目有些急,每件事情都耽搁不得。 待只剩下他们两人,魏圳的眼神落在了封念的身上,今天她穿了一身休闲装,莹白如玉的侧脸煞是好看,“那古伊妮有问题?”他看出来,封念对古伊妮有些在意。 封念慵懒地趴在了沙发的扶手上,“说不好,可自从陈大少爷的身边出现了她之后,我一直没有能够看清楚陈宇川的面相。”其实打从刚才一见到陈宇川开始,她就一直暗暗在观察着陈宇川的面相,可是和上次一样,她发觉陈宇川的面相被浓雾环绕,依旧看不清楚。 魏圳将这事情暗暗记在了心里,他会让人查一查。 随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了封念,“左惴昔的资料,你看看。” 封念将她怀疑墓里的那人是左惴昔的事情告诉给了魏圳知晓。 m国,左惴昔是几个月前才回到尊城的,家里有一位母亲。 m国啊,封念记得,她妈妈就是去了这个地方,而且自此之后,就一直没有给她传过半点消息。 (本章完) 第180章 殡仪馆 第180章殡仪馆 吃过午餐后,魏圳还是和往常一样,送封念回了她租住的凶宅。 在她租住的凶宅楼下,她看到了肖嘉盛的身影。 见到封念的身影,肖嘉盛挥了挥手,打了声招呼,“封念。” 封念笑着点了点头,她转身对魏圳说道,“那人是我隔壁班同学。” 魏圳伸手轻点了封念的鼻尖,对于她的解释,似乎很满意,“知道了,我走了。” 见到封念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魏圳的身上,肖嘉盛的眼里流露出了失望的情绪,但很快就收了起来,他状似无意地问道,“送你回来的人,他是谁?” 待魏圳的身影逐渐远去后,封念才收回了目光,对肖嘉盛说道,“哦,他是我未婚夫。”她的回答十分自然,好似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肖嘉盛总觉着那人看起来很熟悉,但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而且他的座驾虽然看起来低调,但肖嘉盛记得,那是最新款的跑车,还是限量版的。封念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金的未婚夫了? 直到封念追问他来这里的原因后,他才沉声道,“找你有事的,金沙殡仪馆听说过没有?他们要请大师去看看。” ———— 尊城内,有几家殡仪馆,金沙殡仪馆就是其中一家,他们的规模不大,但是平日里的人也不少。 “家属请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请家属选厅,看看是要什么级别的厅,有大中小厅,区别是……” 一踏进金沙殡仪馆,四周都是这样的声音,白事先生细细地向家属介绍着白事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向家属介绍各种白事服务。 封念在肖嘉盛的带领下,穿过了殡仪馆的大厅,往殡仪馆内一栋唯一的大楼而去。 大楼的二楼是办公室,肖嘉盛直接推门而入,对里头喊道,“表舅,我带人来了。” 被肖嘉盛称为表舅的人,是肖嘉盛母亲的表哥,名叫吕兴德。是他在经营着金沙殡仪馆。自从知道了肖嘉盛认识一名大师后,就拜托肖嘉盛请人过来这殡仪馆看一看。 他原本在计算着这个月殡仪馆的收入,一听到肖嘉盛的话,立即把手里的账本放了下来,起身迎接,虽然已经做过心里准备,知道大师是名女孩子,只是没有想到年纪竟然与肖嘉盛相仿。 “您好,封念封大师是吧,请坐,”吕兴德从热水壶里倒了两杯水,分别放在了封念和肖嘉盛的面前。随后在两人的对面坐了下来,一脸的局促不安。 封念见吕兴德看起来憨厚老实,又是肖嘉盛的表舅,便直接问道,“吕先生,您这里应该最不缺的就是白事先生了,怎么还需要找我?” 白事先生一直在处理着送葬等一系列事宜,金沙殡仪馆虽然不是尊城内最大的殡仪馆,可从刚才他们殡仪馆内经过,馆内的一切事宜都十分齐全,白事先生也不少。 吕兴德没想到封念如此直截了当,他搓了搓手,“这事情,我们殡仪馆内的白事先生都不行;现在殡仪馆内都人心惶惶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 事情要从五天前,殡仪馆内的背尸工时峰背回来的一具尸体开始说起。 殡仪馆的背尸工,其实大部分时间是不需要真的背尸体的,其实也就是一个运送尸体的活计。一般情况下,在医院太平间内的尸体,直接由背尸工,从搬运床上搬运下来,再般到殡仪馆的灵车上,直接送往殡仪馆即可。麻烦一些的,是那些出交通事故的。出了交通事故的,惨烈一些的,会缺胳膊少腿,背尸工搬运的时候就要小心了,别把人家刚按上去的零件给搬散了。 那具尸体,据说是出了事故的,是一名女人的尸体。她是被利器刺中喉咙,满脸被喉咙喷出来的鲜血所覆盖,身上穿着的白衣裳,更是直接被血染成了红色。 据时峰说,这女人经过调查局调查,是她自己意外身亡的,而她也没了家人,据说有一名正准备结婚的男朋友,但也下落不明。无奈之下,调查局只好委托殡仪馆代为处理这女人的身后事。 殡仪馆和调查局一直都有合作,对于一些无人认领,经过调查死因没有可疑的,可以由殡仪馆代为处理身后事,所需的资金,会一并上报。这女人,就是这样的例子。 那天,是时峰当班,他把这女人的尸体搬回殡仪馆后,殡仪馆内就开始出现怪事了。先是背尸工时峰不见了踪影,紧接着,负责给那女人化妆的葬仪师钟可达,也不见了。 听完吕兴德的话,封念不禁蹙了蹙眉,两个大活人都在殡仪馆内不见了踪影,这事情,棘手! “殡仪馆内外都找了吗?”照常理来说,在殡仪馆工作的人,都知道不能犯忌讳,而且他们都带着护身符才是。 吕兴德抓了抓他已经快秃顶的头发,一脸沮丧地说道,“找了,都找了,馆里头的监控也都看了,可就是没有线索。”他还曾将馆内的白事先生们都聚集起来,让他们帮着寻一寻,可是都无功而返。 封念心里清楚,让馆内的白事先生帮忙找人,其实行不通,每个白事先生其实心里头都跟明镜一样,知道时峰和钟可达两人不见了,定是犯了什么忌讳,否则怎么会连个尸身也找不到呢。再说了,这样的邪祟,也不是他们这些普通的白事先生能够应付的。对于吕兴德让他们帮忙找人的活,估计都是草草应付了事罢了。 “封大师,她就快要七天了。”吕兴德见封念一脸沉思的样子,不禁出声提醒。一般情况下,人离世的第七天夜里,被称为回魂夜,会回来寻找那些它觉得生前有负于它的人。 封念望了望身旁的肖嘉盛一眼,“嘉盛,你先回去吧。” 肖嘉盛却不愿意了,“怎么,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啊,我说不定能帮忙的。” 一忆起当初肖嘉盛把范玲玲气得头发乱飞的情景,封念抚了抚额头,将目光投向了吕兴德,希望他能说服肖嘉盛离开,她可不想再护着多一个人,制作符咒的材料很贵的。 吕兴德立即明白了过来,他搭着肖嘉盛的肩膀,开口劝道,“嘉盛啊,听表舅的话,你先回去,这里阴气重。” (本章完) 第181章 小厅 第181章小厅 肖嘉盛撇了撇嘴,他知道,要是他不答应,他表舅会立刻打电话给他妈,他妈本就不让他到殡仪馆来,因为殡仪馆阴气重,也容易撞魂。他是想着陪封念过来,这才不顾他妈别去殡仪馆的嘱托,直接到了殡仪馆。要是让他妈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顿啰嗦。 “好,知道了,我走就是了。”他踏出办公室后,还特地看了封念一眼,以为封念会留他。没想到封念根本就没打算留他,他一气之下就真走了。 见肖嘉盛离开,封念这才开口问道,“那尸体应该还没有处理吧?放在哪里了?” “没有处理,那尸体还放在殡仪馆内其中一个不怎么使用的小厅里。”吕兴德听到封念询问那尸体的去向,立即回答道。 在吕兴德的带领下,封念去了暂放尸体的小厅。 殡仪馆内的大中小厅,其实就是停放尸体的面积和白事服务的标准不同。大厅内设置有带床的包间,可供逝者家属守灵时歇息用,还每天都有佛经超度;中厅的包间没有设置床位,但也有卡座可供逝者家属歇息;小厅就没有包间,只供逝者停灵使用。 到达那尸体停放的小厅后,封念发现,这间小厅位于殡仪馆最边角的地方,就算是太阳最盛的时候,也照不到太阳光。这样的地方阴气十分重,所以家属一般不会挑选这样的厅使用,少了人气,更容易聚集怨气。就算尸体没问题,在这种地方停放久了,也会出问题的。 “以后这小厅内不要停放尸体了,阴气重。”封念随口提点了一句,反正话她说了,听不听就是吕兴德的事情了。 吕兴德应该也是知道这小厅的问题的,这才不好意思地接话,“给您添麻烦了,本来这小厅没用的,只是这几天殡仪馆办白事的有点多,所以挪不出别的厅来,本想着暂放一下不会有事,没想到——” 封念点了点头,让吕兴德把小厅打开。 吕兴德拿着钥匙,打开了小厅外头的拉闸门后,一阵阵阴气从厅内传了出来。这些阴气除了冷,还直钻人的骨头内,让人从骨子里就觉着冷。一开始还猜测是尸体的问题,现在不用问,肯定就是尸体出了问题! “封大师,这,这——”吕兴德的双臂环抱着,他明明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可还是觉得冷,上下牙齿都冷得打架了。 封念望了那小厅内一眼,真的挺小的,整个厅里除了放着一个电子冰棺,就只剩下一条仅容两人通过的通道,所以即使价格再低,一般家属都不会挑选这样的小厅。 “你在外头等着吧,别进来了。” 吕兴德应了声“是”,就小跑着往外几步,实在是真的太冷了。 封念没有迟疑,踏入了小厅内。 她慢慢地走进了那个存放着尸体的电子冰棺,这种电子冰棺原本是有自动调节温度的功能,但现在这个电子冰棺的自动调节温度功能似乎坏了,整个电子冰棺的外围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将冰棺内放置的鲜花也冻的僵硬了。 她透过电子冰棺的盖子,看到了里头那尸体。 这是名妙龄女子,大约二十七、八岁上下,皮肤保养得不错,尸体早已换上了殡仪馆提供的寿衣,身上盖着寿被。 脸上很明显也是有葬仪师为她化过妆的,可惜的是,她的喉咙处有个大的窟窿,血早已经凝固了,在窟窿出凝结成了一个黑色的血团。不难想象,当把利器从中拔出来的时候,血肯定喷得到处都是。 这让封念觉着有些奇怪,就算葬仪师没有帮尸体稍微修复一下,也应该会用粉盖上才是,怎么喉咙处完全没有处理呢。就在她眨眼之间,喉咙处又开始往外徐徐地冒出血来,而且越来越多……电子冰棺内的尸体竟然睁开了双眼…… ———— 吕兴德在距离小厅外大概二十几步距离的地方踱着脚,实在是太冷了,怎么他觉着才一会儿,小厅内冒出的冷气越来越多了。 “表舅,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封念呢?”肖嘉盛原本已经离开了殡仪馆,可他想想还是不放心,就返回了,一路问过来,才知道吕兴德带着封念来了这处小厅。 “她在厅里面呢,”吕兴德朝着小厅的方向努了努嘴,正想问肖嘉盛怎么忽然去而复返,一转身,发现肖嘉盛已经毫不犹豫地踏进了小厅内…… ———— 冰棺内的尸体睁开了双眼。封念笑了笑,“明明都已经死了,怎么就不好好地去投胎,下辈子也好重新开始?” 尸体的手忽地掀开盖好的寿被,穿过电子冰棺的盖子,不停地延长,干枯的手指上早已长出了黑色的指甲。那双手就这样直直地掐上了封念的脖子。 ———— 背尸工时峰从调查局内的停尸房,将这具尸体领了回来殡仪馆,领回来的时候,尸体是用尸袋装着的。 当时带回来殡仪馆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殡仪馆内刚好轮到的葬仪师,就是钟可达。 钟可达已经五十九岁了,再做一年,就到退休的年龄了。他一见到时峰将一个尸袋拽了进来,不禁说道,“时峰,你怎么回事?怎么喝酒了?”他闻到了时峰身上传来的浓浓酒味,那酒味总不可能是尸体发出来的。 “钟叔,已经快十二点了,没人知道的。”时峰掏出一根香烟递给钟可达,他知道钟可达就喜欢抽上一口烟。 钟可达接过香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这是有没有人知道的事情吗?” 殡仪馆内讲规矩,在替逝者收拾的时候禁烟、禁酒,这是对逝者最起码的尊重,所以在殡仪馆上班的时候,不能饮酒和抽烟。 “哎呀,没事,就一口,”时峰点燃了香烟,还替钟可达把他的也给点上了。 钟可达一见香烟,就烟瘾犯了,他顾不上什么规矩了,和时峰两人站在小厅门口“吧嗒吧嗒”抽起了烟。一根香烟抽完,觉着还不过瘾,两人又抽了大半包香烟才停了下来。 待烟瘾过了之后,钟可达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喊了一声,“糟了!” 原来,他和时峰两人只顾着抽烟,把那尸袋直接丢在了冰冷的地上,把那尸体给彻底忘记了。 ??谢谢投票票和豆豆的各位小可爱啊 ? ???? (本章完) 第182章 大不敬 第182章大不敬 钟可达之所以那么着急,是因为死人不能尸朝下。地上的气息,会让逝者留恋,从而不愿意走向阴间。 时峰却不慌不忙,有些醉醺醺地对钟可达说道,“钟叔,别紧张,一般都是头朝上放尸袋内的,尸袋方向对,没事的。” 钟可达轻轻拉开尸袋,当尸袋的拉链完全被拉开之后,他抖着嘴说道,“完了,真的是尸朝下!” 时峰却是喝了酒,胆子也壮了,他想也不想就将整个尸体翻转了过来,对钟可达说道,“你看,这不没事吗?” 钟可达上前望了一眼,发现尸体是没有什么异常。现在事已如此,也只能是这样了,他让时峰帮着他把尸体抬上来,他帮尸体收拾一下。 钟可达准备点香,也好祛一祛他们两人身上的烟味和酒味,可香点了三次,都没有点燃。他抬头望了那尸体一眼,莫名觉得有些诡异。 时峰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开口催促道,“钟叔,点不燃就算了,快十二点了,动作快点,搞完了我们都好下班。” 钟可达一咬牙,将点不燃的香放在了一旁,开始收拾尸体。 虽然时峰在外头和他抽烟的时候有提及过,这尸体是被利器刺中喉咙而死。可当钟可达看到尸体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尸体喉咙处的窟窿十分明显,血溅了一脸,身上那件白色的衣服,早已被血染红,血干涸后,变成了黑褐色。 钟可达咬了咬牙,知道他已经只能按照平日里那样,帮尸体收敛了。他原本打算帮尸体先画个妆,却没想到他忘了把他的化妆箱提过来了。 “你等我一会,我去拿化妆箱。” 可当钟可达把化妆箱提过来之后,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傻眼了。时峰竟然把那尸体上那件被血染成黑褐色的衣服直接扒了下来。 “时峰,你,你干什么呢?”钟可达颤抖着声音问道。这对逝者可是大不敬啊。为逝者更衣,需净手、焚香。可时峰连最基本的净手都没有做,就直接将逝者的衣物扒下来了! “钟叔,我这不是为了你我能早点下班嘛,”时峰丝毫不在意,笑嘻嘻地说,“我约了我那相好的小陈,她还在店里等我呢。” 时峰今年三十多岁了,可还没有成家,主要是因为他的职业,晦气又不好听,所以一听到他在殡仪馆当背尸工,没女孩子肯和他多说一句话。他好不容易,才和一刚离异,还带着孩子的小陈好上了。 小陈经营一家杂货店,每天晚上时峰都会去帮小陈关铺。他生怕去晚了,小陈会生他的气。他可不想打一辈子光棍。 “你,你疯了啊?以为她是你那小陈啊,你这是对逝者大不敬!”钟可达觉着这尸体越来越诡异了,嘴角似乎慢慢地朝上弯曲着。他今天是真背啊,出门为什么没有看黄历,为什么会遇到时峰这种不守规矩的背尸工! 然而时峰听到了钟可达的话,越看越觉得这尸体长得不错,他伸出手在尸体的身上掐了几把,觉着不过瘾,甚至直接把嘴贴上去了那尸体的脸上。 钟可达见着时峰那古怪的举动,心里暗道一声不好,他在殡仪馆怎么说也干了几十年,一直循规蹈矩,从未出过任何的差错。但今晚就因为犯了烟瘾,一时没忍住,坏了规矩。他拽紧自己脖子上戴着的护身符,蹑手蹑脚地往小厅外退出去。他还不想死,他还想要安享晚年。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钟可达只往后退了两步,原本趴在尸体身上的时峰忽然转过头来,嘴角咧得老高,阴深深地问道,“钟叔,你要去哪里啊?” 钟可达再也顾不得其他东西了,立即撒腿转身就跑。但是,小厅的门忽然“晃”一声,紧紧地关了起来。他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都没有能够拉开门,平日里,小厅的门只要轻轻一拉,就能打开,但现如今却如同灌了铅一般,丝毫没有动弹。 钟可达慌了神,用力拍打着小厅的门,因为他知道,这附近还有其他几个厅今晚在做白事,只要其他人听到动静,过来查看,那他就有救了。 “钟叔,别白费力气了,外头的人听不到,声音根本传不出去。”时峰一步一步地朝着钟可达走过来,他的声音变得尖而细,和他平日里那粗犷的声音完全不同,就似乎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更令钟可达觉得恐怖的是,时峰走过的地方,竟留下了一个一个的血脚印!除此之外,时峰的双眼、鼻孔、耳朵、嘴角,都已经开始沁出鲜血。 钟可达直接把他的护身符拽了出来,伸手抵在前方,大声喊道,“你别过来,我不怕你。”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抵在前方的护身符燃起了熊熊的火焰,灼伤了他的手,他一吃痛,护身符掉在了地上,化成了灰烬。 钟可达一抬头,那原本躺着的女尸,此时竟趴在了时峰的后背处,笑意满满地盯着他…… ———— 原本掐着封念脖子的女尸,愈发觉得它的手心里传来阵阵炙热感,这使得它掐着封念的双手松了几分。 “咔哒”,封念直接伸手将女尸的双手往外侧掰断了。 “你,怎么敢?”女尸愤怒地喊道,它的双手可是一直都细心呵护的,莹白如玉。可封念竟然把它的手给掰断了! “是该我问你怎么敢?怎么敢接连害人!这是不想投胎转生了是吗?”封念早已掏出了一张符咒,正在找机会,只要这女尸一露出破绽,她就能立即收了它。 女尸很明显也察觉到了封念不好惹,几天前那个晚上,那两个经常接触白事的人也不是它的对手,可这女孩竟然胆敢掰断它的手!它动了动,将被封念掰断的手接了回去。它怨恨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封念的身上。 封念也懒得等了,就在她准备向女尸进攻的时候,原本被她关上的门被人从外头直接推了开来。 肖嘉盛连看也没有看,就直接大步踏了进来,高声问道,“封念,你没事吧?” 封念翻了一个白眼,本来没事的,现在有事了。 女尸见到肖嘉盛进来,毫不犹豫地朝着肖嘉盛而去,它的企图很明显,利用肖嘉盛脱身。 封念猜中了它的意图,她直接挥出了符咒,可是因为场地受限,肖嘉盛还是被女尸率先拽住了。 (本章完) 第183章 逃脱 第183章逃脱 等到脖子上被缠上了一条冷冰冰的手臂,肖嘉盛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他好像又悲催地惹上了不该惹的东西。 望着封念嫌弃的眼神,他就知道,他又成为了拖后腿的那一个。 有了肖嘉盛在手,女尸全然不在意封念,它知道,封念是绝不会放着眼前的这个人不管的。 “让开!”女尸口里直接吐出了两个字,它感受到了封念身上发出的强烈气场,这令它觉着浑身都不自在。 封念摊开了双手,向女尸示意她手里一张符咒也没有,“你不就是要走吗?走吧,不过,这人你不能伤着半分,否则我会追着你到天涯海角。” 肖嘉盛忽地心里涌起阵阵的感动,封念还是顾及他的。 女尸拽着肖嘉盛,艰难地往小厅的门口走去。 肖嘉盛只能任由女尸拖着他往门口走去,他看到了封念向他打眼色,他明白了过来,在快要到门口的时候,他假装脚被绊倒,直直地往旁边倒去。 封念瞄准了这个时机,左手的手镯快速地化成了匕首,朝着女尸划了过去。女尸的手臂被划伤,冒出了一阵黑烟。 它自知封念和其他的白事先生不同,身手远远在它之上,它再也顾不得用肖嘉盛做挡箭牌了,它侧着身子,飞快地奔了出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门口的吕兴德只看到小厅内恍惚有人影奔出来,正想上前问个究竟,就被重重地推倒在地。 封念赶出来一看,肖嘉盛和吕兴德两人都被女尸掀翻在了地上,以趴着的姿势挡在门口。她忽然想起了,外甥多似舅这句话没错,虽然吕兴德是表舅。两舅甥都一样被女尸当成了她的拦路石。 肖嘉盛扶着吕兴德站起了身。吕兴德缓缓问道,“封大师,现在怎么办?” 封念很想回他,“凉拌。”但还是勉为其难地说道,“把殡仪馆的地形图给我,还有,把殡仪馆内所有的人都撤了。” “都撤了,那在办白事的如何处理?”吕兴德有些犯难了,殡仪馆不是不能关,可还有几拨人都还在办丧事呢。 “怎么处理,你自己想法子,要是不想替殡仪馆内的其他人也办白事,最好按照我说的去做!” 封念用灵力探了探四周,周边的几个厅都在办白事,女尸应该就是看中了这一点,躲到了其中的哪个厅里的,借以掩盖它的气息。待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肯定还会出现的。要是女尸再次出现的时候,殡仪馆内还有那么多人,那就别怪她没把丑话说前头了。 “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清场,我一会回来,”封念丢下这话之后,便拿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吕兴德重重地叹了口气,得了,要是他拦住肖嘉盛,就不会发生这事了。他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各个正在办白事的厅里,匆匆地交代了众人几句后,又赶去交代其他厅的人。 封念大概打了十几二十分钟的电话后,这才挂断,她沉思了片刻,这才往仍站在原地的肖嘉盛走来。 “那女尸记得你的气味,今晚,你别出门了;趁着天还没黑,回去吧。” 肖嘉盛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脸愧疚地说了声抱歉。 “算了,反正今晚我会抓住它的,不过就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吕兴德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只见周边的厅已经开始收拾,不管是白事先生还是逝者家属,都开始离开。 封念见吕兴德已经让人离开殡仪馆,便让他带着自己去拿殡仪馆的地形图。 望着封念渐渐远去的身影,肖嘉盛觉着,他好像每次都帮不到封念。相反,今天他看到那男人送封念回来的时候,封念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这刺痛了他的心。 ———— 深夜,阴气最浓之时来临。 女尸发觉它身上的阴气得到了恢复,又探了探四周,发现没有人的气息。就从躲着的厅里逃了出来。 和封念猜想的一样,女尸就躲在了其中一个大厅内。 深夜内的殡仪馆空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女尸想也不想就朝着它想要去的地方狂奔而去,它,要替自己报仇。 几个起落,女尸已经出了殡仪馆了。此时,它才发觉,身后有人在跟着。它转身一看,原来是今天在小厅内伤了它手臂的那名女孩。一想到这里,它抚了抚手臂,手上被匕首所伤的伤痕仍在,伤口仍隐隐作痛。 它一咬牙,又加快了速度,它恨,恨那名让自己失了感情,又丢了性命的人,就算魂飞魄散,它也要拉着那人一起。 它加快了速度后,身后的封念便没有跟上,想来那女孩的速度跟不上自己。女尸又加快了速度,它知道女孩一定会缠着自己不放,不管如何,只要找到那人,拉着他一起下地狱,它就不怕。 很快,女尸在一个灯火通明的小区停下了脚步。小区内灯火通明,每家每户都传出了阵阵饭香味和谈笑声。它一直盯着八楼最靠东侧的那户人家,只见餐厅内,似乎有两个人影面对面坐着,应该是在用餐。 它的双眼流出了血泪,就是他,害得自己大好的年华都没了,害得自己丢了性命。它直接朝着那户人家的窗户飞去,直接落入了房子里头。 但它落入房子后,才发现,在饭桌前坐着的两人,竟然是纸人。 房子内的灯闪了闪,它仔细一看,就连这处宅子、小区都是纸扎成的。 它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李峡媛,束手就擒吧。” 这声音它很熟悉,就是今天在殡仪馆内追着它的那名女孩。 原先,从女尸从封念手里逃脱,躲在殡仪馆内的时候,封念就给雷杰文打了电话,了解这女尸的身份。 雷杰文自然是将所有的情况都告诉给了封念知晓。 说起来,这女尸名叫李峡媛,今年三十二岁,家里的父母亲早已离世,只剩下她一人留在城里打拼。只是她并没有正式工作,平常的花费也很大,所以调查局很快就查到了这其中的问题。李峡媛所谓的男朋友,是有夫之妇。李峡媛所有的花费,都是这人供给的。 但是,李峡媛离世的时候,她的男朋友和妻子在一起,李峡媛的确是因为自己想不开而自尽,与其他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本章完) 第184章 瓮中捉鳖 第184章瓮中捉鳖 封念又从雷杰文那里要到了这男人的资料后,便事先让老马在必经之路上,挑选一处僻静的地方,在这里设下纸扎品,模仿成李峡媛要找的那人的小区和房子,让李峡媛自己进入其中,来个瓮中捉鳖。 李峡媛万万没有想到,它最后的心愿竟然没法达成,它就是想要拉着那个骗了自己大好时光的狗男人一起下地狱。为什么封念偏偏要阻止自己?它的怨气不停地朝外扩散、再扩散…… 在外头施法的老马惊觉,他扎制而成的房子竟然开始冒出浓烟,那李峡媛的怨气太重了,连他设了咒的房子也无法抵挡。糟了,封念还在里头呢。 ———— 我叫李峡媛,是家中的独女。父亲是一名教师,母亲是一名护士。我的家里从来不会出现争吵声,就连小的摩擦也不会出现,因为父亲总是无条件地包容母亲的一切。家里每时每刻都是欢声笑语。 原本以为,我会在这样温馨的家庭一直下去,却没有想到,父亲在我十岁的时候,遭遇车祸,离开了人世。 没了父亲的家里乱成了一团,母亲从来没有做过家务,家务都是父亲一手包办。最开始的时候,母亲甚至不知道要按月缴纳水电煤气等费用,直到被停了水电才知道了这回事情。 父亲离开后,母亲的脸上没了神采,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要不是因为我的存在,母亲随时会随父亲而去。 然而母亲对于我教育的投入,半点也没有减少。我一直接受着优质的教育,学弹琴、跳舞、绘画。在我大学毕业之后,我和父亲一样成为了一名教师。因为我多才多艺,容貌不俗,我的身边一直不乏追求者。 可是,我却一个都没有看上,因为我希望和母亲一样,找寻一名可以呵护我一辈子的人,而不是那些我和年纪相仿,却又不懂得照顾人的人。 厄运来临时,我没有任何的防备,母亲忽然得了重症。我抛下一切守在医院内,望着日益消瘦的母亲,我慌了,这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要是母亲也不在了,我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牵绊。 然而,即使我极力挽留,母亲还是抛下我走了。 回到空荡荡的家里,我只剩下一个人了。我开始整夜整夜难以入眠,不得不依靠助眠物入睡。有一次,我甚至把一整罐安眠药都吞了下去。还是我的同事兼闺蜜罗少莉发现我的异常,把我及时送到医院,这才转危为安。 罗少莉或许是知道我的情绪不稳定,特地介绍了一名叫王多锶的心理医生给我,刚开始的几次,她还陪着我去治疗。后来,我渐渐走了出来。但我依旧按时去看心理医生。因为王多锶,与我父亲的性格很相似。 我知道,我这么想是不对的,可我发现我自己,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了王多锶。他比我大了整整十五岁,他对我说,他和他妻子的感情早就破灭了,他每天回家,就和回到宾馆一样,每天与妻子说过的话绝不会超过三句。 我每晚无法入眠的时候,王多锶会和我发信息,打电话,渐渐的,我就习惯了每天晚上一定要听到他的声音才能够安然入睡。 一天晚上,我站在椅子上拿放在高处的东西时,不小心崴了脚,直接摔了下来。我疼得晕死了过去,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打电话给王多锶,王多锶来了,那晚,我再也抑制不住我自己,和他,有了道不明说不清的关系。 王多锶对我很体贴,什么事情都会替我想到,他也和父亲一样,把家里所有的事情都包办了。只要有他在,我全然不用担心家里的琐碎事情。 后来,我因为教学上的事情,和学校的领导吵了一架,王多锶见我心情不好,提出让我辞职,他养我。我想也不想地就把辞职书直接丢在了学校领导的脸上,直接走了。 得知我辞职,罗少莉本想到我家来劝我,当看到王多锶在我家里忙出忙进的样子,她忽然就懂了。出于好意,她提醒我,不要和有夫之妇纠缠在一起,是绝对不会有结果的。那个时候的我真傻,为什么就听不进去呢,如果我及时抽身离开,也不会连命都丢了。 没了工作的我,全部开支都由王多锶承担,一开始,他没有多说什么,反而给我办了一张附属卡。我不用上班,时间很多,我无聊的时候便会逛街,买东西,做美容,每天的花费居高不下。 半年后,王多锶第一次因为我大手大脚花费的问题和我吵了一架。我没在意,以为他只是一时心情不好,可其实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已经开始厌倦我了。 我竟然发现,我怀上了王多锶的孩子!为了让我的孩子能够名正言顺地来到这个世上,我让王多锶和他的妻子离婚。 或许是王多锶没有想到,一向温柔的我竟然会要求他离婚,他愣住了,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他开始温言劝我,并告诉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和他的妻子离婚。 沉浸在有了孩子喜悦中的我,并没有想到王多锶对我并不是真心的,更不会为了我和他妻子离婚,也不会为了我,毁了他经营了许久的名誉。 一天,家里的地板湿滑,我摔了一跤,孩子没了!我心痛不已,王多锶抱着我,不停地安慰我,说我还年轻,还会有孩子的,我那时候却不曾留意到,他嘴角浮起的那得逞的笑容。 是他,为了让我没理由逼迫他离婚,特地设计的。为了名誉,他连他自己的亲手骨肉,都能够狠心抛弃。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王多锶的妻子,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还找到了我身处的医院内。 王多锶拉着他妻子在楼下,我躲在角落里,听到了他们两人的对话。他的确很有一套,知道怎么说服他的妻子,他妻子和他一样,也不会舍弃自己的名声,所以他们两人就算没了感情,也绝不会离婚的。 我捂着我的嘴,眼泪顺着我的手流下,原来自始至终,王多锶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宠物一样养着,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为了我,和他妻子离婚,他是绝不可能让我和他的关系暴露在阳光之下的。 (本章完) 第185章 四棺阵 第185章四棺阵 从医院回来后,我经常一个人静静地坐着,我曾经想过离开王多锶,离开这种被当成宠物的生活,但我被关在这个金丝笼子里太久太久了,久到我不会踏出笼子了。 终于,我鼓起勇气,打电话给王多锶,我问他,是否愿意与他妻子离婚,与我在一起?他拒绝了,还向我提出了分手。 我只记得我拿起了利器,对准了我自己的喉咙…… ———— 李峡媛的头发被怨气所驱使,整间房屋内,都漂浮着她密密麻麻的长发。 李峡媛将所有的怨气都散了出来,它不甘心,为何它就要忍受,为何骗了它的人不会得到惩罚,它将怨恨都对准了封念一人,是她将王多锶藏匿了起来。 在空中飘荡着的长发忽地停止了,直接化成坚韧的黑丝,朝着封念而去。 纸扎的墙壁被李峡媛的头发一沾上,就开始冒出黑烟,即使这是老马事先用过符咒的,也没能拦住李峡媛滔天的怨恨。 “你不听旁观者的忠言,一头往里栽进去,死后还害了人,留不得你了。” 封念默念咒语,李峡媛那坚韧的黑发顿时被无数的紫光斩断,飘落在地板上。李峡媛满头的长发变成了齐肩长,它的眼前闪过紫光,它恍惚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双双笑着朝它伸出了手…… 老马扎制的纸房子,在火中化成了灰烬。原本满是灯火通明的小区,变成了一条昏暗的巷子。 “那女娃子也可怜,哎,各人有各人的命,”老马感慨了几句。 巷子那头,走过来一男一女。男的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头顶已经是地中海了,仅剩的几条头发盖在了前方,挺着一个啤酒肚,他就是王多锶。 “我都说了,叫你别临老入花丛,这下好了,人家一封信给你检举到了你领导那里,我看你怎么办?”女的是王多锶的老婆,她指着王多锶骂。 封念望了王多锶一眼,王多锶低垂着头,没有任何的回话,因为他老婆的家世比他好,他完全是靠着他老婆才发家的。 王多锶的眉相毛粗、油腻、断裂;眉尾不聚,下等眉相,为粗鄙之辈,难以跃上台面。也就是说,王多锶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封念收回自己的目光,示意老马离开此处。 ———— 殡仪馆门口。 老马拍了许久的门,都没人来开门,无奈之下,他和封念两人翻了墙进去。 吕兴德躲在他办公室的唯一一张桌子底下,瑟瑟发抖。他早就听到了“砰砰”的敲门声,可他哪里敢去开门啊,莫不是那女尸去而复返。 老马伸脚踢了踢吕兴德露在桌子下的屁股。 只见吕兴德双手捂头,口中念叨道,“你快走,封大师很厉害的,她一来,你就死定了。” 老马无奈地说道,“封大师回来了,在你后边。”也不知道吕兴德是怎么在殡仪馆做事的,这么胆小,外头还贴着封念给的符咒,那些鬼怪哪里进的来这办公室。 吕兴德这才战战兢兢地将脑袋从桌子底下露出来,待看清楚是封念之后,这才一脸不好意思地道,“封大师,您回来了?” 封念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女尸解决了,时峰和钟可达的尸体在殡仪馆内的井里头,待明天阳气最盛的时候,再让人打捞吧。” 吕兴德道了一声谢,给封念支付了酬劳。 老马在吕兴德的办公室内看到一本书,拿起来一看,“哎,这本是讲关于棺材的书啊。” 吕兴德望了一眼,点了点头,“没错,这些都是我祖上留下来的;可现在殡仪馆用的都是电子冰棺了,这书也就放在那里闲置了。不过啊,我小时候经常翻这书,记得书里头记载着一个四棺阵的阵法。” 封念起身,接过了老马手里头的书,翻了几页后,向吕兴德借走了这本书。 ———— 封念和老马回到租住的房子后,都已经快是凌晨三点了。老马将打着盹的两纸人从封念家里带走了,免得打扰封念休息。 可是,封念却没有歇下,她一直在翻看着从吕兴德那里借来的书。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似乎眯着眼睡着了一会。待她重新醒来,已经是早晨的十点多了。她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后,便去了甲马街。 甲马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多,都是些搬着货品的人。 封念来甲马街的次数多了,一些商店内的老板还会主动和她打招呼,她都一一回应了。 片刻之后,她在两扇古老的、黑漆漆的木门前停下了脚步,这是香婆婆的棺材铺。不知道为何,她的脚步有些踌躇,竟没有迈出去第一步。 大概在门口站了十来分钟后,还是香婆婆率先看到了封念,才招呼她进了棺材铺。 “吃早餐了吗?我给你冲杯豆浆吧,”香婆婆让封念先坐一会,就自己去忙着冲豆浆了。 将热乎乎的豆浆递给封念后,香婆婆这才问道,“找我有事?” 封念轻轻吹散了豆浆上飘着的热气,状似无意地问,“香婆婆,你可曾听过四棺阵?” 香婆婆的双眼不自然地眯了眯,随后试探性地问,“四个棺材组成的阵法?” “没错,由最诡异的四具棺材组成,分别是大红棺材、水晶棺材、柳木棺材和帝王棺材。”封念将杯子放下,认真地望着香婆婆。 大红棺材,就是那具困死江佩君,又当着她的面把宋文杰吞下的那具大红色棺材。水晶棺材,则是龙子墓内,那具三层套棺的水晶棺材。柳木棺材,则需要用上千年以上的柳木制作而成的。至于帝王棺材,吕兴德借的那本书,记载得并不多。 香婆婆低头沉思了一会,接着搭话,“我还真不晓得。” 封念似乎为了确认一般,又重复问了一遍,“婆婆,您真不知道?” 香婆婆摇了摇头,“我这棺材铺,是老头子传下来的,我也就是半个门外汉,所以不知道也不甚奇怪。” 封念点了点头,看样子像是信了香婆婆的说法。很快,她就起身离开,因为下午还有专业课,她要赶回去学校。 香婆婆望着封念逐渐远去的背影,双眼眯了眯。 在前往学校的途中,封念一直不停地在思考着,香婆婆是否真的不晓得这四棺阵,可是,连只懂得皮毛的吕兴德也听过;香婆婆在甲马街这么多年了,真的不知道吗。 (本章完) 第186章 路引 第186章路引 尊城大学。 今天,肖嘉盛没有和封念一起坐在最后一排,因为昨天,他在杂志上看到了封念的未婚夫,他这才明白为何那时候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他会觉着那人熟悉,因为那人就是尊城的魏爷,魏圳。 魏圳有未婚妻的事情,整个尊城的人都知道,只是从来没有人想过,他的未婚妻居然是封念。 肖嘉盛的心里很失落,这种失落感,源于他似乎对封念有了情愫,又源于封念有了一个尊城内谁都无法超越的未婚夫。 封念心里因为一直琢磨四棺阵的事情,倒也没注意肖嘉盛。反倒是左惴昔又一次坐在了她的隔壁,“你似乎很喜欢坐在最后一排。” “是啊,方便逃课。”封念总觉着左惴昔像是来炫耀的,她入学之后,搬到了自己原来住着的宿舍内,才没几天,已经和全班的同学都打成了一片,和她完全是两个画风。 “哦,对了,忘了跟你说声抱歉,之前你在503宿舍的位置我用了。”左惴昔似乎就是想要惹封念生气。 “哦,你随意。”封念懒得搭理她,只是一个位置而已,既然她喜欢就拿去呗。 左惴昔见封念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嘴角浮起弧度,“可有些位置,被抢了之后就再也回不来了,就像亲情。” 她的话一落下,教授便开始教授今天的专业课。四下落针可闻。 ———— “怎么,有人惹你生气了?”魏圳见到封念一进门就抱着个抱枕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便知道她是心情不好。 封念朝着抱枕重重地捶了两下后,将心情收拾妥当,抬头对魏圳说道,“我没事了,放心吧。” 魏圳知道,他的小狐狸会调节心情,要是真的有问题,她也不会藏着掖着,比起那些只会撒娇的女孩子,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所以才深深地吸引了自己。他的嘴角又微微上扬。 “对了,罗骏乐今天告诉我,他研究了罗家留下来的黑嫁衣图纸,发现了黑嫁衣上除了需要灵蛇的皮和鳞之外,还需要黑色彼岸花。” 罗骏乐自从带着周玉容和两孩子来到尊城后,就在魏氏集团旗下的服饰店内当了一名设计师,他闲暇的时候,会拿着黑嫁衣的图纸研究,想要帮一帮封念解开关于黑嫁衣的谜。 魏圳带来的信息,让封念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黑色彼岸花,不仅能够像当初花玥那般,拘住将死之人的一魂,也能作为路引。有人说,在黑色彼岸花的指引下,能去到黄泉;也有人说,黑色彼岸花会指引人前往异界。按照这个说法,黑色彼岸花会指引穿上黑嫁衣的封家女前往天坑,天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叩叩,”有人敲响了魏圳的书房。 魏圳打开书房的门,只见魏聪正站在门外。 “圳叔,曾爷爷让我喊你和小,封小姐下楼吃饭。”魏聪嘴一瓢,差点把封念喊成小财迷,他可算是彻底明白了,魏圳可把封念当成心头宝疼着呢。他从来没有经过允许,就不能进入圳叔的书房,封念却随时随地能够进入魏圳的书房。 魏圳道了声“好”,就又关上了书房的门。 魏聪站在门口望着早已关紧了的门,他不是圳叔最喜欢的小可爱了吗?为何圳叔待他如此冷漠?他还想告诉圳叔,这个学期刚开学,他的开学考试在班里前进了两名,能不能恢复他的零花钱? 魏聪一脸的沮丧,哎,他都让蔡育霖请了快一个学期的午饭了,他还想着今天肯定能拿到零花钱,想着明天请回蔡育霖。哎,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魏圳和封念下了楼,正好,管家带着陈宇川和一名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孩走了进来。那女孩便是古伊妮。 陈宇川带着古伊妮先向魏规昌道了声好,再向魏圳和封念打了声招呼。 陈宇川揽着魏圳的肩膀,在旁耳语道,“我也是有媳妇的人了,以后在我媳妇面前,多少给我留点面子。” 魏圳随即回应道,“好啊,沙城还没人去开拓,要不我跟你爸提议让你去?” 陈宇川一惊,立即松开了揽着魏圳的手。他错了,不该向魏爷炫耀他不是单身狗。到沙城那个地方去开拓业务,没个三五年还真回不来。他错了还不成吗。 魏规昌招呼着众人坐下吃饭。陈宇川趁机撇开这个话题,他可不想去沙城。 一顿饭,封念时不时地盯着陈宇川和古伊妮两人。陈宇川对古伊妮很是照顾,时常为她夹菜,古伊妮的脸上也一直带着浅浅的微笑。两人相处的气氛很好。只是,封念发觉,古伊妮和陈宇川的面相一样,脸上都被迷雾环绕,她根本就看不清楚。 自从那次在魏宅吃过饭后,封念曾几次通过魏圳,邀请陈宇川和古伊妮一同外出,可每次都只有陈宇川到来,古伊妮每次都能找到借口拒绝。 这么多次,魏圳和封念两人都看出了不对劲,唯独陈宇川一直觉着自己的女朋友是真的有事。 ———— 晚上十点多,一名女孩刚刚下班,今天她有些晚了,因为加班赶工作计划,明天开会的时候需要用。 她和往常一样,走过一条阴暗的巷子。 巷子里头唯一的那盏路灯早已坏了几次,虽然附近的居民有报修过,可是,修好了又坏。今晚这路灯一闪一闪的,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映在路上的路灯影子,就像是扭曲怪异的手臂,恍若下一秒,就会伸出来抓人。 女孩加快了脚步,这闪烁着的路灯使得她的心里头慌慌的。 忽地,女孩的身后出现了急促的脚步声,“蹬蹬”地在身后追赶着她。她知道,身后有人在跟着她。只是她不敢回头,不知道身后跟着她的到底是什么。她开始小跑了起来,然后,跑了十几分钟后,却没有能够顺利地到达巷子口。 平常,这条巷子步行大约十分钟的时间就够了,但今晚,她居然跑了十几分钟都没有跑出去。难道这是遇到了“鬼打墙”? 前面永远看不到尽头,后面又有东西在追赶。女孩把心一横,决定往后探探。她就不信了,她会比不过身后的人。 女孩一转身,终于看清楚了身后跟着她的东西,那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本章完) 第187章 目的 第187章目的 女孩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因为她从镜子里,看到了一条巨大的、白色的蛟。 “哟,晚上好啊。”封念从巷子内的背光处走了出来。 见到来人是封念,女孩这才放下了捂着嘴的双手,她抬起头,望着封念说道,“原来是你,你看到我的本身了?”眼前的女孩,就是古伊妮。 封念将镜子重新收了起来,放回衣兜里。打从见过古伊妮之后,她就对古伊妮产生了怀疑。可古伊妮一直不肯再出现,于是她只能用这个办法。她从封家书楼内找到了这件阴器,这件阴器能够看透任何东西的真身。 “说吧,你留在陈宇川身边,到底想要干什么?”封念没想到,古伊妮竟然是传说中的云蛟。 古伊妮露出了迟疑的表情,但很快,她就抬起头,直直地望着封念,“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留在陈宇川身边,只是后来,他救了我,我想要留在他身边报恩。” “报恩?”封念往前走了几步,她在意古伊妮的身份,就是担心古伊妮会伤害陈宇川。 古伊妮这才不得不把那天他们被现在百货大楼内的事情告诉给了封念知晓。 那天,关南盛为了让在场的众人都看到百货大楼过去的盛景,让地塌陷。身为云蛟的古伊妮被陷入幻境之后,差点被一辆飞驰而来的电车撞到,是陈宇川奋不顾身扑出来救了她;否则就算是身为云蛟的她,也无法离开幻境。 再后来,陈宇川对她的细心、体贴,让她彻底喜欢上了陈宇川。从陈宇川处,她也知道了魏圳的未婚妻封念,是名玄术师。她知道封念能力高超,为了不让封念看出她来,她在自己和陈宇川的身上都带了他们云蛟一族的圣物,借以掩盖她的气息。 “那没有遇到陈宇川之前,你又为何留在尊城?”封念并没有打算让古伊妮就此轻轻揭过她留在尊城的目的。 古伊妮沉默了一会,只好和盘托出,“是为了找寻水晶棺材,就是上次你们从龙子墓带出来的那一具。” 龙子墓内的水晶棺材,其实是云蛟一族的族物。后来阴差阳错被放在了龙子墓之中,云蛟族一直想要寻回。 云蛟一族手里有其中一个棺木,是中间那一层的;最外层的那一个棺木在封念手里,是他们从龙子墓内带出来的,还剩下最里层的那个小棺木没有寻得。 “你怎么知道,最里层的小棺木在尊城?”封念怀疑云蛟一族的身上有能够探知水晶棺材所在的物件。 古伊妮从脖子上取下带着的水晶环吊坠,“这是我们云蛟族的圣物,能够探知水晶棺材的所在,也能掩盖我们身上的气息。” 封念认得这吊坠,陈宇川曾经在魏圳眼前炫耀过,说是古伊妮送他的。难怪她一直看不清陈宇川的面相,原来是这个原因。 除了对古伊妮留在尊城的原因进行了追问之外,封念其实还对云蛟族为何突然寻找水晶棺材的原因十分在意。只是古伊妮却对这个原因闭口不谈。 古伊妮见封念并没有想要伤害她的举动,便准备转身离开。却不料,被封念再次拦住了,“你应该知道,你和陈宇川两人是不可能的,何不早点断了他的念想?” 古伊妮的脸上露出了悲伤的表情,其实,她一直在欺骗自己,她骗自己能够和陈宇川在一起多一点的时间,可是,越与陈宇川相处久了,她越舍不得。 “我知道了,我会找时间和他说清楚的。”她淡淡地留下这话后,便独自一人转身离开。 这次,封念没有再拦着,她相信古伊妮对陈宇川是有几分真心在的,如果是真的对陈宇川有真心,那么就该知道什么处置方法对陈宇川是最好的。他们两人,是绝不可能在一起的。 ———— 城郊别墅。 打从周自同意为江夫人绣制黑嫁衣后,江夫人便命最好的医生替周艳琼医治。周艳琼的伤渐渐好转恢复,她已经能够开始下床走动,只是身上还留有大大小小的疤痕,这是那场火留下的。她的身上留下了伤痕,可她的父母却再也没有能够醒过来。 今天,周自带着花来到了周艳琼的房间,他将花放在了花瓶里头养着。 “你最喜欢鲜花了,每天都要在房间内放上一束,”周自将花放在了显眼处,以便周艳琼一抬头就可以看到。 “大伯,我都成这副鬼样子了,你就别费心思了。”打从知道周家只剩下自己和周自之外,周艳琼便知道,她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周家大小姐,这些外在的东西,她早就不在乎了。 “别胡说,好好听医生的话,你可以恢复容貌的。”周自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一直很疼爱周艳琼,因为第一眼见到周艳琼的时候,他发现周艳琼的双眼和他心里的那个人很像,每次望着周艳琼的眼睛,就像是在看着她一般。 后来,和周艳琼接触久了,他才是真心实意地喜欢她这个侄女。周家的人打从他离开之后,都不会主动找上门,除了周艳琼会经常到云裳来找他聊天唠嗑。在外人看来,周艳琼刁蛮任性,其实他知道,周艳琼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所以他是真心把周艳琼当成小辈一般疼爱。现如今,他更希望周艳琼能够活下去,替自己和周家延续下去。 “大伯,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周艳琼注意到了周自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双眼内透着满满的疲倦。 她知道她能够得到最好的医生医治,是周自用为江夫人绣制黑嫁衣换来的,可她大伯在周镇的时候一直经营着云裳旗袍店,对于绣制服饰方面从来都是得心应手的,怎么会因为绣制一件嫁衣就如此劳累。 “我没事,”周自拼命抑制着想要咳嗽的冲动,他不能让周艳琼看出他的不适,他要瞒着周艳琼,把绣制黑嫁衣的秘密带到棺材里。 他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周艳琼。待他绣制好黑嫁衣的时候,也就是他迈进棺材的时候,那个时候,没有他护着周艳琼,周艳琼一人可如何是好。他曾经想过无数次,想要把周家绣制黑嫁衣的秘密告诉周艳琼,可又担心周艳琼接受不了。 (本章完) 第188章 保守的秘密 第188章保守的秘密 周艳琼知道,周自心里头存着事情没说,因为每次他有事不想说的时候,总会双手紧握,可能就连周自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有这个习惯性动作。“大伯,我不是小孩子了,如果有事,您可以说出来。” 周自张了张嘴,有时候,瞒着周艳琼,看似是为了她好,但是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反而会使得她寸步难行。这段时间以来,他知道周艳琼变了,变得懂事多了,再也不是之前那个任性的周家大小姐了。 周自于是决定将关于周家绣制黑嫁衣的秘密全部告知周艳琼,可还没有来得及说,周奇就带着人出现了。 “周老先生,时候不早了,医生要为周小姐检查了。” 周自见那么多人在场,便只好将想说的话先咽了回去,又细细交代了周艳琼要按时服药。随后便起身跟着周奇离开。 周艳琼等了好一会,医生才进来略微看了看她,复又离开。这样敷衍的举动,让她疑窦丛生。 周自随着周奇返回了他一直所在的小院子之后,他才明白了过来,原来并不是因为医生要替周艳琼检查,而是因为江夫人在这里候着他,又为了不让周艳琼起疑,所以才用了那样蹩脚的理由带他离开。 “夫人,”他淡淡地打了声招呼。 “周老先生,我来看看黑嫁衣的进度如何了。”江夫人望着周自一眼,周自的脸色十分苍白,看来并没有偷懒。 “夫人,请看。” 周自打开了他里间紧闭的大门,一阵淡淡的血腥味迎面扑了过来。一旁,如同青花瓷一般的将军瓮赫然摆放着,只是上方的符纸早已被揭开。 江夫人看到了一件黑色的嫁衣,整齐地放置在了一个一人高的衣架上,衣服上的装饰还没有全部完成,但是针脚却十分密集,完全没有线头,看得出来,绣制者是用心绣制了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恰到好处。 “不错,辛苦你了。”江夫人见黑嫁衣的绣制没什么问题,便起身离开。 江夫人离开后,周自又关紧了房门,他又要开始绣制黑嫁衣了。 深夜时分,周自所在的院子仍旧灯火通明。 周自的额头满是汗珠,可手里头的针线却飞快地舞动着,即使夜已深了,他仍在绣制着黑嫁衣。 片刻之后,他手里的线绣制完了,正想要重新穿线的时候,一抬头,发现周艳琼早已流泪满面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啪,”他额头上的汗珠太过密集了,已经有一滴滴落在了地上,溅起了一朵小水花。 “艳琼,你怎么来了?”他将黑嫁衣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本想站起身,却发现双腿没有力气,根本站不起来。 周艳琼小跑了几步,蹲在了周自的面前,“大伯,你,你为何?” 要不是今晚她想到要来见一见周自,她根本不会见到这样震惊的场面,难怪周自每次来探望她的时候,脸色那么苍白,而且一次比一次的精神萎靡,原来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周自用手背轻轻地擦去了周艳琼脸颊的泪水,“孩子,别哭,这就是我们周家人绣制黑嫁衣的代价,也是我们周家世代保守着的秘密。” 周艳琼抬起头,努力将泪水憋回去,“大伯,我们离开这里,你不能在继续绣制了。”她现如今只剩下周自这个亲人了,她不能再失去周自了。 周自摇了摇头,“孩子,我走不了的,可你不同,大伯会尽力护着你,你别怕。” 周自的话刚一落下,就有人狠狠地推开了门,周奇带着几名保镖大步踏了进来。 “周小姐,时间已经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周奇望了望四周,黑嫁衣依旧完好无损,刚才他多担心按照周艳琼的性子,一见到周自在绣制黑嫁衣的场景,会忍不住出手毁了黑嫁衣。 周艳琼被两名保镖连拖带拽地带离了周自的院子。 周自望着周艳琼渐渐远去的背影,他知道,这一次,或许会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周艳琼了,因为周艳琼知道了黑嫁衣绣制的秘密,所以江夫人从今往后,是不会让他们两人再见面的了。 “周奇,别伤害艳琼,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拽住周奇的手,希望周奇不要为难周艳琼。 周奇冷冷地看了周自一眼,“周老先生,您别忘了,您和周艳琼的命,可都在您一人的手上,黑嫁衣能不能完成,意味着您和她能不能顺利离开。”说完这话,他径自转身离开,徒留下满脸苍白的周自。 被从周自的小院子带离之后,周艳琼被带回了她原本居住的房间。 她见到周奇随着其他保镖进来,不禁大声朝着他喊,“周奇,你也是周家人,难道你就不怕你也会和我大伯一样,被人逼着去绣制黑嫁衣吗?” 周奇的脸上却露出了讥讽的表情,“你大伯会完成的,为了你。” 他对其他的保镖吩咐道,“看好她,别让她跑出去。” ———— 自从那天晚上封念揭穿了古伊妮的身份后,古伊妮真的开始和陈宇川保持距离。 陈宇川一直不解,以为是他惹古伊妮生气了,可是不管他怎么做,古伊妮都不愿意见他,使得陈宇川这段时间一直萎靡不振。就连一直忙着两人约会的陈先生和陈太太,也看出了自家儿子不妥,打听消息打听到了魏圳那。 “你让古伊妮别在接近宇川的?”魏圳虽然不知道那天晚上封念和古伊妮发生的事情,但是却隐隐猜到了这件事情似乎和封念有关。 “没错。”封念点了点头,承认了下来。 魏圳却没有继续追问,反而使得封念有些好奇,“你怎么也不问问我为什么?” “你做事情,有你自己的道理,我只要相信你就好了。”魏圳垂眸,看着她的手指,粉粉的指甲,修整得十分整齐,形状很好看。 封念望着魏圳的双眸笑了笑,魏圳的眼睫毛很长,比一般女孩子的还长。她一不注意,就看得入了神。 魏圳一抬头,发现封念呆呆望着自己的样子,伸手一揽,就将她揽入怀里。 封念就任由魏圳揽着自己,还将头在他怀里蹭了蹭,就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猫咪一般。对于魏圳无条件的信任,她很开心。 (本章完) 第189章 竖倒 第189章竖倒 今天学校里头没课,封念本想好好睡个懒觉,不曾想到,被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吵醒了。 “说!”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打扰她睡觉了。 听到封念的语气不善,封恒出浑身颤抖了一下,不用问,封念的起床气来了,他又不小心撞枪口上了。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挂电话的时候,封念又说了一句,“你最好保证你有事。” 封恒出立即颤抖着声音说道,“大侄女,有事,我出事了,不对,是封家村出大事了。” ———— 当封念赶到封家村的时候,封家村内的河四周,围着不少的封家村村民,他们正在朝着河里头指指点点。 河中央,一名小孩子直直地站在了河中。说是站,反不如说是飘合适一点,因为那孩子已经没了气息,双眼大睁着。诡异的是,那名孩子死后,并没有沉入河里,而是直直地站在河中。 “让所有的人都散了。”封念沉着声音对封恒出说道。这尸首有古怪! 封恒出挥了挥手,示意众人离开,有些好事的人还迟迟不愿意离去,后来是他说了狠话,要是想让怨魂缠身就留下来看热闹,这才让在场的人都各自四下散去。 待到河边,只剩下封念和他两人之后,封恒出开口道,“大侄女,我也走了哈,就不在这里给你添乱了。”其实他是怕啊,封念能开口让人离开,说明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这孩子的家人呢?”封念望了望四周,奇怪,怎么孩子的家人竟然没有在现场。 “孩子没家人在村里,他爸妈外出打工,他爷爷前几天病死了,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在村里头。”封恒出将外套裹紧了些,怎么感觉寒风阵阵的。 在河里的孩子名叫封子齐,他的父母一直在外打工,他原本和爷爷一直住在封家村里头,几天前,他爷爷封十来逝世,独留下他一人。村里人早通知了孩子的父母亲回村,但至今没有看到他的父母赶回来。不成想到,封子齐竟然溺死在了河里。 他正准备往后走,却被封念喊住了。 “你站住,你给我搭把手。”封念把她的外套直接丢在了河边,她准备下河捞尸。 这孩子死的蹊跷,心里头有怨气,所以变成了“竖倒”,要是再不处理,就会变成“竖煞”。 竖倒,其实是指在河里或者死后被留在河里的尸体,尸体上因为留有浓浓的怨气,所以竖着立在河里,也只有这样的尸体才能算是竖倒。 竖煞,则是指已经身有怨气的竖倒被惊尸后,变成能够自由行动的煞。 听到封念让自己留下来搭把手,封恒出颤抖着声音道,“大侄女,这不好吧,我,我——” 封念朝着封恒出投去了一记眼刀子,“有我在,不用怕,你帮我接着尸体就成。” 封恒出经过了天人大战后,还是决定留下来帮忙,因为这大侄女不好惹啊。 封念慢慢地踏入了水里,寒天腊月,河里的水冷得刺骨,而且在封念下水之后,原本并不湍急的河水忽然多了不少的旋涡,慢慢地将那具尸体往远离封念的方向推,恍如那孩子不愿意跟着封念上岸一般。 封念加快了脚步,想要往那孩子的边上靠去,但脚底却像是陷入了泥沼一般,根本就挪不动。她知道,这竖倒不愿意上岸,它准备等时机化成竖煞,它是想要报仇。 此时,河里头的水有湍急了起来,不停地有浪花拍打着岸边,似乎像是在警告着封念不要再靠近封子齐了。 封念见状,直接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了河里。 封恒出着急地在岸边来回踱着步,这大侄女怎么下河那么久了,会不会出事啊?他要不要也下河看看? 他又往封子齐的方向望了一眼,封子齐没像刚才那般往远处漂了,但大睁着的双眼,铁青的皮肤,处处都透着死寂。 “哗啦”一声,封念从河里冒出头来了。 刚才她扎入河里,就是为了在封子齐的双脚扎上绳子。那可不是普通的绳子,是一条掺杂着黑狗毛的绳子,这绳子能驱邪。所以封子齐的双脚被绑上后,就无法再动弹,河水自然就平静了不少。 见到封子齐已不再动弹,她顺着从河里把封子齐的尸体缓慢地往岸边拉。虽然已经被绳子扎住,但封子齐仍一脸不甘心地瞪大了双眼,似乎在诉说着他的怨。 封恒出在岸边帮忙拉了一把,封子齐这才彻底脱离了河水。 冷冰冰的触感,让封恒出打了个寒颤,这是冷到了骨头缝了。 将封子齐平放在岸边,封念注意到他的双眼仍大睁着。她转身对封恒出说道,“你给他贴上定魂符。”她刚从河里出来,连手心都是水,符咒一沾水就没效果了。 封恒出只好掏出一张定魂符,他的手缓慢地朝着封子齐的额头而去,可他怎么觉着封子齐的双眼好像睁得越大了些,直直地盯着他的手。 封念见封恒出似魔怔般把手停在了半空,沉着声音,“你已死,继续留恋人世,不仅会赔上下辈子转生的机会,还可能永远灰飞烟灭。;放下一切,我助你重新转生。” 她的话一落下,封子齐的双眼竟慢慢合上了。 封恒出顿时清醒了过来,“大侄女,你真厉害,两句话就让他闭上眼了。”他拍着马屁,手里的符咒却迟迟没有落下。 “贴符咒吧,”封念有些无语,她刚从河里出来,都快冷死了。 封恒出这才把符咒贴在了封子齐的额头上,四周的冷气顿时消散了不少。 “大侄女,这他,怎么办?”封恒出望了平放在地上的封子齐一眼,有了犯了难,要怎么安置他。 “你不是说,他有家吗?”封念想了想之后问道。 “对,可他家里他爷爷还放在屋里头。”虽然封子齐的爷爷逝世之后,村里的老人已经出面,为封十世家里置办白灯,挂在门前,提醒众人,这户人家有人在做白事。但因为封子齐在外地打工的父母还没有回来,所以封十世暂时还停放在屋里头,没有下葬。 “抬他家里去,别和他爷爷放置在一个屋子里头即可,赶紧催一催他父母回来。”封念将旁边的外套先穿了上去,但还是止不住冷意的袭来。 (本章完) 第190章 竖煞 第190章竖煞 封恒出掏出了手机,喊来村里两人和封子齐沾亲带故的人,让他们带来一块木板和白布,将封子齐放在板上抬回去了。 本想直接回去租住的房子,可封恒出见封念这样子吹风,怕是容易感冒,便拉着她回了封家祖宅。 可回去后,封恒出才发现彭清美和封真都不在家,他只好去了封恒始的院子,因为他知道,谢洁薇身子不好,一直在家。 听到封念落了水,谢洁薇赶紧让封恒始把她带回了自家院子。 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封念发现谢洁薇的屋子里头,竟然放着一件小女孩的裙子,看样子,像是七八岁孩子穿的。 她知道,孩子是三叔封恒始和三婶谢洁薇不能提及的伤痛,曾经,他们原本拥有一个孩子的,可是却因为当年的封家女,也就是她的姑姑封恒欣没有葬天坑,所以自从她之后,封家再也没有孩子出生了,即使出生,也会是像封如肚子里的阴娃一样的存在。 可是她只记得当初三婶好像是怀了孩子,后来孩子就没了。如果现在他们的孩子还在,应该十几岁了吧。 谢洁薇一进屋,就见到封念在打量那件小裙子,笑着解释道,“那裙子是我娘家小侄女的,半个月前来这里玩,弄脏了裙子,便在这里洗了,落这里忘了带走。” 封念点了点头,轻易地揭过了这个话题,因为她知道,每个人的心里头都有不能提及的伤疤,她不是那种爱揭人伤疤的人。更何况,三叔三婶一直待她很好。 将换下来的衣服随意塞进袋子里后,封念走到了外头,封恒出还在等着她。她叮嘱封恒出要为封子齐准备好一具棺材,待他的父母回来后立即通知她,还有要封家村每家每户派人轮流看守着封子齐家里,其他闲杂人等不要随意进入。 叮嘱好了这一些后,封念便向谢洁薇道谢,随后离开。 本想留封念在家里头用午餐,但她却没有应承。谢洁薇望着封念逐渐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性子还是那么淡。” 封恒始揽住了谢洁薇的肩膀,他和谢洁薇都心疼封念,打从他大哥封恒行离世之后,大嫂又远走他乡,封念似乎就成为了家里不受人喜欢的存在。可他知道,封念也并非性子淡,只是不喜欢管闲事,也不喜欢和人多接触。 封念在快要到村口的时候,又看到了封恒欣。封恒欣又不知道在哪里打滚过,浑身上下都是泥土,连头发也乱成了一个鸡窝。 封恒欣见到封念,只神神秘秘地说道,“封家村有阴娃哦,我看到了,嘻嘻。” “恒欣,你怎么又跑出来了?”封恒出十分无奈,刚处理好封子齐的事情,李冬欣又告诉他,封恒欣不见了,他才赶紧沿着村道寻了过来。 “大侄女,别管你姑姑,她这里有点问题。”封恒出指了指脑袋处,用力拉着封恒欣走了。 封念眯了眯眼,随后转身离去。 ———— 回了她租住的房子后,封念连午饭也懒得吃,直接倒头就睡,一直睡到了晚上七点多,才被女鬼晃醒。 她一睁眼,发现女鬼使劲地指着窗外已经完全都黑透了的天。 她这才不情不愿地从被窝内出来,给自己和女鬼、两纸人都准备了自热小火锅,又给肖小开了个猫罐头。 吃完自热小火锅,女鬼很自觉地去为封念泡茶,两纸人则收拾着垃圾,肖小则负责被封念逗着玩。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封念手一滑,逗猫棒掉在了地上,肖小扑了个空,“啪”地摔了个底朝天,它有些哀怨地望着封念。 “大侄女,不好了,出事了!”封念将手机拿远了些,她发现每次封恒出给自己打电话准没好事,每次都是“出事了”。 没有听到封念的回应,封恒出降低了音量,“大侄女,你在听不?” “说重点!”封念伸手按了按被吵得有些发痛的额头。 “封子齐他,逃了!”封恒出的话刚一落下,封念就掐断了电话,她拿起搭在椅子背的外套,去隔壁敲了敲老马的门。 在去封家村的路上,封念将封子齐的事情告诉给了老马知晓。 今天,她在将封子齐从河里捞出来的时候,已经给他贴上了定魂符,还为他置办了棺材,按道理来说,封子齐是不可能有异动的。如果按照封恒出所言,封子齐逃了,那就麻烦了,说明封子齐已经从竖倒真正化成了竖煞。竖煞十分难以对付,就算她和老马联手,也够呛,更何况,封家村里还有那么多人。她担心封子齐出去后会误伤其他人。 听完封念的讲述,老马的脸色也是十分不好,他自是知道竖煞的厉害,而且现在已经入夜了,竖煞会更加厉害。 老马将油门踩到底,他们急匆匆地赶到了封家村。 封恒出一直在村口张望着,当看到封念之后,好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大侄女,你可算来了。” “封子齐呢?”封念沉着声音问道。 “不见了,今晚轮到的那几人也不敢追,他只高高跃起,就不见了,我现在都让村民们不要出门了。”封恒出擦了擦脸上的薄汗,他也没想到啊,明明就已经贴了符咒,放在棺材内了,怎么会突然出了这样的差错呢。 “去封子齐家。”对于封恒出的安排,封念还是表示可以的,最起码,在找到封子齐之前,他的安排算是最为妥当的。现在她也没有思绪,封子齐化成竖煞后会去哪里,所以她想先去封子齐的家里头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封子齐的家里头,门外孤零零地挂着几个白色灯笼,风一吹,灯笼内的烛火不停地摇曳着。白灯笼是为封十世做白事准备的,只是没想到,封子齐年纪轻轻的,也丢了性命。 屋子里头,瓦片看起来是刚补好不久,但里面却没有几件像样的家具,一张圆桌上摆着吃剩的饭菜,已经传出了阵阵的饭馊味;一张缺了个角的桌子上,放着一些书本,应该是封子齐学习的地方。屋里除了这两桌子,就只有两张高椅子,和两个矮凳子,看起来都是爷孙两人使用的。看起来,封子齐的父母应该很久没有归家了。 (本章完) 第191章 女孩 第191章女孩 封念叹了口气,但很快,就往停放封十世棺材的屋子里头去了。 正中央,摆放着封十世的遗照,还是封恒出让村子里头的照相馆,拿了一张封十世的证件照洗出来的。老人看起来很慈祥。她看了看四周,封十世的棺材并没有异常。 随后,封念又查看了原本停放封子齐的屋子。屋子内一团混乱,为封子齐置办的棺材盖倒在了一旁,定魂符碎了一角,被丢弃在一旁。 “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转身走到了院子处,一棵枣树,此时孤零零地站在院子里,原本住在这里的爷孙两人都走了。 今晚留在这里守夜的有两人,都和封子齐爷孙两人有点亲戚关系。其中一名叫封宝志的刚好去了小解,另外一名叫封宝星的在院子里抽烟的时候,被人打晕了过去,烟头丢得满院子都是。封宝星说,他在迷迷糊糊中,见到一名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跑进了放着封子齐棺材的屋子,后来他就晕了过去。他的后脑勺还肿着一个大包。 而封宝志,是等到听到屋子里传来声响后,才拽着裤子急忙跑了出来,他出来的时候,就只看到封子齐跃上了枣树树顶,然后不见了踪影。封宝星则晕倒在了屋子外头,还是被他推醒的。 “为什么你会认为跑进去屋子的人,是个小女孩?”封念皱了皱眉,因为如果是那名跑进屋子内的小女孩推开棺材盖的,实在不可能,那棺材盖很重,一名成年人都不一定推得动,更何况是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 “她扎着两条小辫子,辫子尾还扎着两个红色的蝴蝶结。”正因为这样,所以封宝星才认出了是个女孩子。 “这简单,我把村子里都七八岁的女孩都问一问,看看她们今晚到底谁来了?”封恒出立即掏出手机,让彭清美帮着回忆村子里有哪户人家家里头有七八岁的女孩子。 可就算封恒出说要去问一问村子内的女孩,封念还是觉得奇怪,一个七八岁的女孩,胆子会大到不怕死人?家里人一定明令禁止孩子到在办白事的人家里来,看到门口挂着的白灯笼,定然就知道了这户人家在办白事。还有,哪户人家会让自己的孩子在入夜的时候独自一人出来外头玩耍? 老马应该也是想到了其中的问题所在,女孩跑进去,推开了封子齐的棺材盖,然后把封子齐放出来?这怎么想,怎么怪异。但是看着封宝星和封宝志两人,又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他们也没必要说谎啊。 封念复又踏进了凌乱的屋子里。 并不大的屋子被封子齐的棺材占据了整整大半,棺材盖被掀翻在地。她蹲在一旁,细细地查看棺材盖,盖子的边沿,好像有些细细的印痕,可惜印痕有些浅,看不出是什么造成的。棺材内已空空如也,寿被被揉乱了,她细细一看,里面好似有一块碎布。她将碎布拿了出来,对着光亮的方向一看,这是—— ———— 封家祖宅。接到封恒出的电话后,彭清美打着电话,一家人一家人地问着年约七八岁女孩今晚的去向。可是,他们的家人都说,孩子都和他们一起呆着,根本就没有出过门。 彭清美自言自语道,“谁家会让孩子大半夜独自出门?那是脑门被夹了吧。” 听到这话的谢洁薇一脸苍白地跑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恒始,是不是小艾,她是不是出去了?”她紧紧地拽着封恒始的手臂,生怕她的担忧成真。 封恒始重重地点了点头,“小艾不在坑下,我刚看过了。” 他的话,让谢洁薇差点站不稳,还是封恒始扶住了她,她张口就问,“那怎么办?我出去找她回来。” “不行,你不能去,你去太显眼了,我去吧。”封恒始沉着声音说道,谢洁薇一向不迈出院子半步,要是大半夜忽然出现在村子里,绝对会引人注意。他却可以借着帮封恒出的借口,在村子里行走,不易让人起疑。 “好,那你快去。”谢洁薇推着封恒始往门外去,他们不能让其他人发现小艾的存在,否则小艾就没命了。 “三叔,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封念踏进了封恒始的院子之时,正好看到了谢洁薇让封恒始赶紧去找人的一幕。 封恒始不知道封念听到了多少,但还是假装一脸镇定地道,“我就想出去帮你二叔一把,怎么外头出事了?” 封念将她从封子齐棺材内找到的碎布拿了出来,在封恒始和谢洁薇两人的面前一晃,开口说道,“三婶,今天你告诉我,这裙子是你娘家小侄女的,现在是不是该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 谢洁薇看到裙子的碎布时,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小艾的,她跟小艾买的每一件裙子都是她精挑细选的,她清楚得很,她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封恒始赶紧扶住了谢洁薇,开口对封念说道,“只是一件裙子而已,有什么好问的?” 封恒始和谢洁薇的态度,让封念知道了,她的猜想是对的。 谢洁薇推开了封恒始,蹒跚地走向封念,握着封念的手说道,“小念,算是三婶求你,小艾她没有害过人,真没有,你放她一马吧。” “你们身为封家人,却私下养阴娃,你让我——”封念没有把话说完,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封恒始和谢洁薇两人身为封家人,却瞒着封家上下私自养阴娃,她见识过阴娃的厉害,那阴娃是连亲生父亲都不认得的,又怎么会向谢洁薇所说的呢。 她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浮起,她反手拉住谢洁薇的手,拉起谢洁薇的衣袖。只见谢洁薇的手臂上遍布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这些伤痕,都是划出来的。 “三婶,你们用血在养它?”封念顿时明白了过来,为何谢洁薇说那阴娃没有害过人,为何谢洁薇这么多年以来身子骨都那么差,是因为谢洁薇一直用自己的血在将养着阴娃。 “小念,三婶求你,别伤它,它是我和你三叔的孩子,它也算得上是你妹妹啊。”对于一名母亲来说,她根本就不在乎她的孩子长得什么样子,她都愿意为了她的孩子付出一切。 (本章完) 第192章 小艾 第192章小艾 封念没有搭话,可她却想起来当初她在封家的日子,是封恒始和谢洁薇给她带来过温暖。只是她身为封家家主,又见识过阴娃的恐怖,虽说这阴娃有谢洁薇的血将养着,却不能保证它不会失控。 封恒始叹了口气,“小念,你三婶没有骗你,小艾真的是我们的孩子。” ———— 原来当年,谢洁薇比封恒欣晚了两个月怀上了孩子。原本封家是一片喜气,都满心期待地想要迎接孩子的到来,只有封自鑫一脸沉默。直到封恒欣生下孩子,封恒始才明白为何当初他父亲听到他妹妹和妻子怀孕后会是沉默的表情,因为封恒欣怀的是阴胎,产下了阴娃。 在封恒欣产下阴娃后,孩子被封自鑫带走处理了,封恒欣也被婆家赶了出来,从此疯疯癫癫的。封恒欣的事情,让封自鑫知道,封家人上下怀的都是阴胎,不能留了。 当时,封恒始正巧带着谢洁薇在外地,他接到封自鑫的电话后十分吃惊,他和谢洁薇盼了这么久的孩子,居然是个阴胎! 挂了父亲封自鑫的电话,封恒始一转身,才发现谢洁薇捂着嘴站在他的身后,泪水早已遍布她的脸颊,刚才他和封自鑫的对话,毫无疑问,谢洁薇都听到了!他其实还没有想清楚要怎么跟谢洁薇说这件事情,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置谢洁薇肚子里头的阴胎。 “洁薇,我们的孩子……”封恒始的话还没说完,只见谢洁薇一脸苍白地倒了下去,他跑了几步,扶起了谢洁薇。 谢洁薇嘴唇颤抖着,紧紧抓着封恒始的手,费尽力气呢喃道,“救救我们的孩子,救他。” 封恒始再也顾不得其他,他将谢洁薇直接从地上抱起…… 待谢洁薇复又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发觉原本高高的腹部已经塌了下去,封恒始双眼通红地守在了她的身边。 她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孩子,孩子呢?” 封恒始见到谢洁薇终于清醒了过来,松了一口气,他不敢带谢洁薇去医院,因为他不敢让更多的人看到孩子,他只能找了一名有经验的稳婆来帮忙,还给了稳婆丰富的酬劳让她保密。可产下孩子后谢洁薇却迟迟未醒。 听到谢洁薇一清醒过来,就询问孩子的所在,自是知道孩子在谢洁薇心中是不可取代的,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孩子没事,只是——”他不知道要怎么跟谢洁薇说,他们两人的孩子是个怎样诡异的存在。 “我要看看孩子,”谢洁薇挣扎着坐起来,不管孩子张成什么样子,都是她的孩子! 封恒始拗不过谢洁薇,他让谢洁薇做好心理准备后,就将一个襁褓中的孩子递给了谢洁薇。 谢洁薇接过孩子一看,起初也大吃一惊,因为孩子的双眼根本没有眼白,都是黑色的,刚出生的孩子根本就不会有牙齿,可这孩子还没有足月,却长着一口尖锐的利牙。即使包裹着厚厚的被子,她仍察觉到了阵阵的寒意从孩子的身上往她传递。 她伸手摸了一下孩子的脸颊,原本安静的孩子忽然一口咬住了她的指尖,贪婪地吮吸着她指尖的血。 片刻之后,孩子沉沉地睡了过去,满脸的安详,或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谢洁薇决定要把孩子留下来。 封恒始带着谢洁薇回了封家,他要给父亲一个交代,当封家的人看到谢洁薇的腹部后,似乎都明白了过来,他们怕家里再多一个人和封恒欣一样,所以也从不追问孩子的去向。 封恒始和谢洁薇则松了口气,他们夫妇两人偷偷地在院子的坑里砌了一个空间,就把小艾养在了里头,平日里从不会让小艾出门,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偶尔带着小艾出来透透气。 谢洁薇也一直以身体不好为由,躲在院子里不出现在人前,所以封家的人一直都不知道,原来封恒始夫妇两人竟然私下里偷偷养了一个阴娃。 ———— “小念,小艾她和普通的孩子一样的,除了没有继续长大,一直是七八岁的样子,她的利牙,也消退了,你别伤它。”谢洁薇害怕封念伤害她的孩子。 封念没有搭话,只转身离开了封恒始的院子。 谢洁薇还想要追上去,却被封恒始拦住了,“小念她应该是不想深究了。”他示意谢洁薇安静一些,不要引起封家祖宅其他人的注意,否则小艾的存在,就会被人知晓。 谢洁薇只好不再言语,可是她却坐不下来,一边担心没有归家的小艾,一边又担心封念会伤害小艾。 ———— 老马在外头找了一圈,没发现封子齐的踪迹,却意外看到了封念从封家祖宅走了出来。 从老马的眼里看到了诧异,封念状似无意地解释了一句,“我回去拿点符咒,出来的时候忘带了。” 老马没继续追问,只道,“找了一圈,没发现。现在夜深人静,我担心他会闯到别人家里,到时候就棘手了。” 封念蹙了蹙眉,今早她被封恒出喊回来封家村的时候,封子齐是直立在河中央的,封恒出说他问过,四周都没有人见到封子齐,再加上岸边只有封子齐一人的足迹,他应该是自己不幸失足溺水,当时她没有多想,现在想起来,透着古怪。 如果封子齐真的是自己失足溺水,那么不会有那么重的怨气才是,里头肯定有问题! 她掏出手机,给封恒出打了个电话,问了封恒出一些问题,随后挂了电话。 根据封恒出所说,封子齐因为父母不在身边,性子比较孤僻,平常没怎么和同龄人一起玩耍,但是学习成绩却不错,和封十世两人的爷孙关系很好,他还常和村里的其他小孩子说,他和一名叫小艾的女孩子一起玩,小艾给他带过零食。 但是村里的小孩子都没有一个叫小艾的,他们便觉着封子齐是在说谎,更加不愿意和封子齐一同玩耍了。 封念知道,封子齐没有说谎,因为小艾,就是三叔三婶家的那个孩子。如此说来,小艾去封子齐的家里,是想要见封子齐,或许在她的认知里面,她不懂什么叫离世了,所以才想要把封子齐从棺材里弄出来,没有想到弄巧成拙,反而让定魂符失效,封子齐成为了竖煞。 (本章完) 第193章 书包 第193章书包 “马叔,我们分头去这几家人看看,”封念在纸上写下了几家人的具体位置,这几家人的孩子与封子齐年纪相仿,这些信息都是封恒出提供给她的。 老马应承了下来,但在老马准备离开的时候,封念却说,“马叔,记得要是有发现,要跟我说,这是竖煞。” 老马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随后往左侧的第一户人家找去。而封念则往右侧的人家寻去。 连续寻了三户人家,封念均一无所获。 老马正在查探第三户人家的时候,发现了那户人家的院子里十分寂静,就连狗吠声也没有。他心生疑惑,忽然,一个黑影从他面前快速地奔过。那是个小孩子的身影,是封子齐! 老马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发现封子齐竟然去到了河边,他记得封念说过,封子齐就是溺死在河里的! 此时的月亮升到了半空中,月霜洒下,河面上如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白霜。 封子齐的脸在月光的照射下,惨白惨白的,还夹杂着铁青色,可他却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河里走去。 老马见到封子齐脸上不停地冒出白毛,手指的指甲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停地生长着。封念说得没错,封子齐已然化煞。 河水已经漫过了封子齐的小腿,再不阻止它,它就会到达河中央了,到时候更加难以对付! 老马摸出了一条粗麻绳,朝着封子齐的腰间套了过去,然后拽紧了封子齐,想要把封子齐往岸边拉回来。 忽然,一个小身影快速地攀爬上了粗麻绳,她用牙齿咬断了麻绳。 老马拽了个空,但他却看清楚了,那咬断麻绳的,是一个没有眼白的七八岁孩子,那是阴娃!封家村为何会有阴娃? 那阴娃见老马似乎想要伤害封子齐,竟张牙舞爪地朝着老马扑了过去。力气之大,竟将老马直接踹倒在了地上。 “小艾,住手!”封念的声音带着威胁力,那阴娃竟停下了继续扑打老马的举动,歪着头,用她那双黑色的眼睛盯着封念看。 老马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刚才那阴娃将他踹倒在地,害他吃了几口沙子。 封念沉默地盯着小艾,这就是三叔和三婶的孩子,也是他们两人藏匿了十几年的秘密。 小艾的身上穿着那件她曾在三婶屋子里见过的裙子,头上扎着两条辫子,虽然已经动乱了,但还是可以看到上面扎着的红色蝴蝶结,对这个孩子,三叔三婶是用了心的,否则也不会听到她自己的名字后,就停下了举动。 而远处,封子齐已经走到了河中央,他整个人都已经浸没在了河里,只能看到河上还飘着他的头发。 封念发了一条信息出去,不再搭理站在一旁歪头望着自己的小艾。 随后招呼着老马过来帮她,她再一次将外套重重地丢在了岸边,一头扎进冰冷的河水里头,将一条绳子绑在了封子齐的腰间,随后又浮出水面,她示意老马在岸上拉拽绳子,她则在河水里拽着封子齐。 待他们两人合力把封子齐拽回岸边的时候,封子齐身上的白毛更长了些。但怀里却抱着一个书包,书包的角落绣着“子齐”二字,难道说,封子齐刚在河里头,是为了捞起这个书包? 封恒始赶到岸边,他看到了小艾正静静地站在一旁,浑身沾满了不少的尘土。见到封恒始出现,小艾高兴地拍了拍手。 封念望了小艾一眼,它看起来,真的和其他阴娃不同。 “小念,”封恒始将小艾抱了起来,小艾就这样直接靠在了封恒始的肩膀上,他的目光却投向了封念。 “夜深了,三婶还在家里等着。”封念不再望向封恒始,这是她唯一能为封恒始和谢洁薇做的事情了,她就当做从来不知道小艾的存在。 老马原本想要说什么,可见封念不再多言,便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封恒始轻叹了一口气,抱着小艾远离了河边,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封念让老马给封子齐贴好定魂符后,封子齐身上长出来的白毛消退了下去。 “奇怪,这竖煞难道是为了捞起这书包?”老马望着封子齐紧紧抱在怀里的书包,自言自语地念叨了一句。 “这书包,应该是他爷爷亲手做的。”封念回了一句,爷孙两人相伴了这么久,封子齐最后想的,还是爷爷留给他的书包。 “小念,别怪马叔多言,刚才那孩子分明是——” 老马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封念给打断了,“马叔,在别人眼里,女鬼、肖小,都是不能容纳的存在,可我养着它们在我屋子里;她是个孩子。” 封念已经做出了抉择的,她屋子里也有在旁人看来是危险的存在,鬼、纸人,但她从不觉得它们会给自己带来危险,反而它们给自己带来了很多的欢乐;小艾是三叔三婶的孩子,最起码,她真的被教养的很好。 老马这次真的不再多言了,他知道封念做出这个决定,比任何人都担着更大的风险。 封恒出带着人来到岸边,将封子齐重新抬回了他家里头。 封念准备自己守着封子齐,她让封恒出重新为封子齐找来一具棺材。 轻轻地帮封子齐把脸上和手上的泥沙擦拭干净后,她发现,封子齐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孩子,眉毛弯弯的,鼻子高挺,只可惜,他的生命竟就这么停止在了花样年华里。 ———— 我叫封子齐,今年十岁了,原本应该上小学四年级,可是因为入学晚,所以现在正在上二年级。 我爸妈一直在外地打工,已经两三年都没有回家了,平常从来不打电话回家,除了过年的时候会打过来。爷爷说,爸妈在外地给我生了一个弟弟,等弟弟大一些,他们就会回来了。我一直等啊等,都没有等到他们回来。 平常,我都会帮着爷爷做家务,做完家务后,爷爷总让我出去找小伙伴玩。可我不喜欢出去找小伙伴,因为他们总会偷偷地用石头丢我,说我爸妈不疼我,从来不回家。 我急了,跟他们吵架,但他们会捡更大的石头丢我,还朝着吐口水。我没有告诉爷爷,因为我不想让爷爷伤心,每晚我惊醒的时候,总看到爷爷捧着爸妈的照片发呆,爷爷也想爸妈,可爸妈为什么不回来呢? (本章完) 第194章 撒谎精 第194章撒谎精 虽然其他人不喜欢和我玩,可我却认识了一个小女孩,小艾。 小艾的岁数看起来比我小了一两岁,她的眼睛好像不大好,只在夜里出来。我是在屋子前坐着的时候看见她的,她伸手递给我一颗糖,我剥掉糖纸,那糖很甜。我从来都没有吃过那么甜的糖。见我笑了,小艾也笑了。 之前的日子,小艾总时不时会来我家门前找我,有时会给我带个苹果,有时会给我带几颗糖果。我们成了朋友,她似乎说话也不利索,字是一个个往外蹦的,但她笑起来很甜,脸颊有两个小酒窝。 我和其他人提起小艾,但他们都不相信我,因为村子里没有一个叫小艾的孩子,他们从来都不曾见过,他们说我是撒谎精。 爷爷的后背越来越弯了,以前能够一次性提起来的重物,现在要分几次才能够搬完,我只希望我能快点长大,好帮着爷爷做更多的事情。 一天夜里,爷爷以为我睡着了,便背着我给爸妈打了电话,他告诉爸爸,说他感觉自己撑不了多久了,让爸妈赶紧赶回来。 可爸爸却告诉他,现在是工地上最忙的时候,弟弟又病了,实在是脱不开身,还保证,等今年过年一定回来。 爷爷轻叹了一口气,挂了电话,他呢喃道,其实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了,他怕没人照顾我。 我依旧记得爷爷离去的那天。早晨,我起来后,爷爷仍在睡觉,我没有吵醒他,而是生火煮好了白粥。准备好白粥后,才想着去喊爷爷起来吃饭,可我喊了好久,爷爷都没有动弹。我的哭喊声,引来了隔壁的邻居大爷。 邻居大爷伸手探了探爷爷的气息,摇了摇头,他让他老伴先过来照看我,便去了其他人家里替爷爷报丧。 封家村的人开始聚集到了我家里头来,村里的老人做主,买来了白灯笼,让人帮着挂到了我家房子的屋檐下。这下子,我彻底明白了,爷爷是真的走了。 村里人帮着把爷爷收敛在了棺材里,还通知了我爸妈赶紧赶回来。 邻居大爷心疼我一个孩子守着爷爷的棺材,一是怕我害怕,二是担心我没人照顾,便想着让我去他们家先住着,等我爸妈回来再说。 我摇了摇头,我要陪着爷爷,要是连我也不陪着爷爷,就没人陪着他了。见我坚持,邻居大爷没说什么,只给我带来了一些米和面,还告诉我,有什么事情,随时过去找他。 之后的几天,我还是和往常一样,起床、吃饭、上学……只是多了一个步骤,那就是给爷爷上香。 四天过去了,我爸妈还没有要回来的迹象。村里人急了,虽然现在是冬天,可是爷爷的遗体也不能久放啊,更何况家里头还有我一个小娃娃在。邻居大爷只好天天打电话催我爸妈快点回来。 我却不希望我爸妈那么快回来,因为这样我就真的再也见不到爷爷了,现在我最起码每天还能给爷爷上上香,坐在他棺材前和他说会儿话。 这天是爷爷逝世的第五天,我放学后,忽然肚子一阵绞痛。因为担心弄脏了爷爷亲手给我缝制的书包,我把书包挂在了树上,可等我从厕所里头出来,我挂在树上的书包不见了。远处,几个人大笑着,我看到了他们手里拽着我的书包,那可是爷爷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了。 我疯了似的追了上去,我要把爷爷给我缝制的书包夺回来! 然后他们几个人却没有把书包还给我的打算,而是把书包抛来抛去,看着我在他们几个人之间不停地跑动着,他们笑得很大声。书包里的文具和书洒落了一地,我顾不上去捡回来,因为我心疼那个书包。 我彻底被激怒了,朝着其中一个人狠狠地撞了过去。他被我撞得生疼,他喊拿着我书包的人,把我的书包丢出去。 我亲眼看到我的书包被丢进了河里,沉入了河水中。我不顾一切地跳进了水里…… ———— 封子齐的记忆戛然而止。 封念叹了口气,棺材内的封子齐安安静静地躺着。它即使化煞了,想到的依旧是想要把他爷爷缝制的书包捞起来而已。而那些戏弄他的孩子,这辈子会不会良心不安,受到谴责? “马叔,麻烦你明天回去一趟,给他们爷孙两人带些纸制品过来,我替他们把白事给办了。” 封十世和封子齐两人的事情都不能再拖了,还是早点入土为安。就算他们的亲人没有回来,也一定要尽快把白事给办妥了。 “好,天一亮我就回去取。”老马应承了下来。 封念则打了个电话给封恒出,让封恒出把她的话都告诉给村里子有孩子的人家知晓。 天亮了之后,封念走出封子齐的屋子,村子里不少的屋子已经冒起了炊烟。 封念没有想到,封恒始竟然拿着一篮子东西过来了,“小念,你三婶特地做得早餐,来试试?” 封念示意封恒始进屋说话,老马见到封恒始后,封念率先介绍道,“马叔,这是我三叔。” 老马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他自是认出来了,昨晚抱走阴娃的,就是眼前这人,只是他从未想过,封家人竟然会私下养着阴娃。身为现在封家家主的封念,担着最大的风险。 “马叔,吃完早餐再回去,也不急着这一会。”封念将封恒始带来的早餐摆了出来。 三人吃完早餐后,老马回去拿纸制品。封念则分别给封十世和封子齐各上了香。 封恒始随着封念也给爷孙两人各自上了香后,开口道,“你三婶让我谢谢你。”他没有把话说明白,但是他知道封念晓得他指的是什么事情。 “三婶身子不好,带她去外地看看吧。”封念出言提醒。她可以当不知道小艾的事情,可是并不代表其他人会不在意,而且封子齐曾经和村子里的其他孩子提及过小艾,只要有心人一查,小艾随时会被发现。 封恒始其实也是有这样的打算,小艾的确不适合呆在封家村。这里的人多多少少会听过阴娃的事情,一旦小艾出现在人前,她那双没有眼白的眼睛,无疑在告诉着别人她的身份,所以封念让他们离开封家村,的确没错。 封恒始又和封念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封子齐的屋子。 (本章完) 第195章 诚心道歉 第195章诚心道歉 老马回了一趟,拿来了纸制品,还有其他一些白事需要的东西。 封恒出则带来了一群人,他们都带着自家的孩子,静静地站在了封子齐屋子的外头。昨晚,他按照封念的话,告诉给了村里的人知道,封子齐虽然是溺水的,但是与人有关,他说了,要是不想一辈子不得安宁,最好主动站出来。 只是这些人都没人准备上前,只安静地拽着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孩子有些惶恐地躲在了他们的怀里。最后还是封恒出实在看不下去,才上前敲门了。 封念从封子齐的屋子里头走出来,望了站在门外的所有人一眼,这才缓缓开口,“你们都问了你们家孩子做了什么事情吗?” 虽然封子齐并不是被这群孩子直接推下河里的,可是,封子齐的死,却与这群孩子脱不了干系! 其中一名名叫封培兰的村民见到是封念,知道封念虽然是封家的嫡女,可是却一早就被封家人赶出了祖宅,根本就没将她放在眼里。于是用略带嘲笑的语气说道,“左不过就是小孩子家家玩闹的事情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的孩子,就是带头偷走封子齐书包的封子军。 封子军见他妈护着他,便也壮着胆子喊了一句,“就是啊,不就是个破书包而已。” 封念见这群人根本就不是真心来的,索性重重地将大门关上了。 封恒出愣了愣,糟了,大侄女这是生气了。这群人怎么那么没脑子啊,在来之前他明明就说过了,封子齐已经化煞了,要是不想一辈子都不安,就诚心来道歉。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些人半个字都没听进去,还惹恼了他大侄女。真的是有什么样的爹妈就养出什么样的孩子。得了,这摊子烂事,他也不想管了。 他甩了甩袖子上看不见的灰尘,随即转身就走。 见到封恒出也走了,其中几人想要拦住他问个清楚,却被封培兰阻止了,“我们诚心来上柱香,人家还不给,给脸还真不要脸了。”说完,就拽着封子军往家里去了。 其他人见状,便也纷纷各自散去。 关上门后,封念沉着声音对老马道,“马叔,看来今天是下不了葬了。” 外头的声响老马早就听得一清二楚了,封念明明就是想要替这些孩子求个饶恕,既然他们不领情,那就自求多福吧。 ———— 夜深了,银白色的月光静静地洒在村道上。今晚似乎降温了,村子里的温度降了不少。风刮得窗外的树枝“咔嚓”作响,好像张牙舞爪的怪物就要扑进屋子里头一般。 封子军仍在玩着电脑游戏,封培兰喊了他几次后,便也懒得搭理他,由着他去了。 “咔噔”,整间屋子的灯全都熄灭了,电脑也暗了下来。 “这是停电了?”封子军的第一反应便是想要打开房门去外头看个究竟,可无论他用了多大的力气,都没有能够将自己的房门给打开。他用脚踹了两下,希望能引起他爸妈的注意。 片刻之后,在客厅的封培兰已经没有动静,也没有来帮他开门的意思,他趴在房门上听外头的动静,四周静得可怕,他只听到了呼吸声。可是这呼吸声,不止是他一个人的,房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 封子军慢慢转身,原本早已被关闭着的窗户此时却被人撞了开来,两扇窗户被风吹得不停地晃动着,甚至还拍打在一起,可这么大的动静,在客厅外头的爸妈依旧没有进来查看。他彻底慌了。因为他看到了沿着窗户,有一排水迹组成的脚印,正慢慢地朝着自己走过来! 更为恐怖的是,他只要一移动,那些水迹脚印也会跟着他移动! 他再也顾不得会不会引来邻居的投诉了,他用力地拍打着房门,大声喊着他爸妈快点来救他。然而他发觉,就算他喊破喉咙,在外头的人也没人搭理他。邻居们的耳朵好像也被捂住了,完全听不到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声。 封子军再也拍不动房门了,他如泄了气般的皮球,背靠在房门,慢慢地往下滑落,他似乎看到了,那时,封子齐在水里挣扎时的绝望! 他犹记得,封子齐奋不顾身地跳入河里打捞书包的情景。封子齐毫不犹豫地游向了书包沉没的位置,可惜的是,他好像还没有能够捞到书包,就已经开始体力不支了。 当时旁边有人要去喊大人来,是他觉着不用,因为他害怕回家后被他爸用藤条抽打,他只是想要跟封子齐开个玩笑,更何况,封子齐的水性是他们这些人里头最好的。哪就那么容易会溺水呢? 短短的一瞬间,封子齐不再挣扎,就这样慢慢地沉入了河里…… 在岸边望着这一切的孩子们都沉默了,他们有些手足无措。 是封子军让他们各自回家,并且把这个秘密拦在肚子里,谁都不能说出去。 “子齐,我错了,我真错了,我只是想要和你开个玩笑,没想要害了你性命啊。”他双手环抱着膝盖,将头深深地埋进了膝盖里…… ———— 天刚露出鱼肚白,封念便又给了封十世和封子齐两人上了一炷香。今天,是她准备将爷孙两人带上山的日子。 上好香,她又细细地查看了封十世和封子齐两人的棺木,没发现异常后,对老马说道,“马叔,开门吧。”封恒出已经联系好了村里的人,一会儿会有人来帮忙将爷孙两人一同抬上山。 老马依言打开了大门,却没有想到,门外竟然站着不少的人。他们都统一身穿白色的衣服,脸上带着愧疚的神情。其中就有昨天的封培兰,和她的儿子封子军。老马将眼神投向了 封培兰的嘴动了动,好像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她反倒不如她儿子干脆。 封子军走上前去,眼底一片青黑,“封大师,是我错了,今天封子齐的棺木,我们来抬,可以吗?” 看来这群孩子是诚心来道歉的,封念沉着声说道,“全部人先进去上香,一会时间到了,再上山。” 封子军应了一声“是”后,便带头走进了封子齐的家里。这次,他恭敬地分别给封十世和封子齐上了香,口中默念了“对不住”。 而这些孩子的家长,也准备为封十世抬棺。 (本章完) 第196章 四秒钟 第196章四秒钟 封念为封十世和封子齐爷孙两人准备好了一切,老马高喊一声,“起棺”。负责抬棺的人,便应声而起,抬着一大一小两具棺材往山上而去。 封念早已为封十世和封子齐两人在山上挑选好了位置,两人紧挨着,这样也能做个伴,墓碑早已让封恒出找人刻好了。 落棺,盖土,一切尘埃落定。 封念转身,对着在场的众人说道,“记得以后一定要行善。”说完,便转身往山下而去。封子齐是个善良的孩子,他之所以成为竖倒、竖煞,只是想要找回爷爷给他缝制的书包而已。封子军等人害得他丢了性命,自会受到一辈子的谴责。 封子齐的父母在封子齐下葬后的次日回到了封家村,他们只去了封十世和封子齐的墓前祭奠了一下后,便又匆匆地离开了,对于他们来说,或者也只能说是无奈,他们本想着外出打工为家里的老人孩子改善生活,却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几年未见的亲人溘然离世,他们好像也没有再回来封家村的理由了。 封恒始也借着要带谢洁薇外出寻医的理由,准备带着谢洁薇和小艾离开封家村。 ———— 回了租住的房子,封念整整睡了大半天,这才觉着整个人缓了过来。 接下来的两天里,她都有课,她一直在租住的凶宅和学校之间往返,与魏圳也仅仅只是通过电话联系。 今天,就在封念即将快要上课的时候,她接到了魏圳的电话。 “我在你校门口。” 她听到了魏圳的声音内带着浓浓的疲惫,“等我。” 她挂了电话,随后对肖嘉盛说道,“帮我请个假。”丢下这话后,便离开了教室。 校门外。 身穿黑衬衫的魏圳轻轻靠在了车旁,本已掏出了一根香烟,在点燃后,忽地又忆起了封念不喜欢闻到香烟的味道,便又随后掐灭了。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他无疑是个耀眼的存在,但他对于人群投来的注目,却置若罔闻,透出的冷意让想要上前搭讪的女生退却了。 封念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校门口后,看到了魏圳透出疲惫,这是怎么了? 见到封念出现,魏圳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将校门外所有的喧嚣都关在了外头后,封念剥了糖纸,把糖塞在了魏圳口里,“很甜,试试?” 魏圳心里的阴霾顿时被驱散得一干二净。 被魏圳带到了陈家,封念才知道,是陈宇川,出事了! 陈仰光和郑映红两人急得不行,陈家和魏家都派出了不少的人在尊城搜查,可是却一无所获。 “宇川是在他的办公室忽然不见的,”陈宇川的办公室在十六楼。魏圳道出了原因,正因为怪异,他们两家人也发散了所有的人手找了整整一夜,所以他想让封念看看能不能找到陈宇川。 封念明白了过来,一个大活人,又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不见了呢。“监控呢?我看看。” 监控内,陈宇川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文件,面前的水杯还冒着热气。忽然,办公室内的灯闪烁了一下,屏幕便黑了。等画面再次出现的时候,陈宇川已经不见了,但他的水杯,还在冒着热气。 “四秒钟,”封念望着魏圳腕上的表计时。 “除了办公室内的画面,整栋大楼的画面我们都看了好几遍,宇川都不曾出现。”郑映红的声音里带着着急,她的眼睛肿的厉害,一看就是哭的。 四秒钟的时候,一个大活人从十六楼的办公室里忽地消失。的确,除了诡异事件,真的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就在封念准备去陈宇川消失的办公室一探究竟的时候,陈氏大楼的人给陈仰光送来了一封信。 信上写着,人安好,拿东西来换。 陈仰光皱了皱眉,东西,他们要让自己拿东西换陈宇川,可也要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他立即转身对助理吩咐道,“立刻去清点现在集团能够动用的流动资金有多少,随时准备取出来。”不管耗费多少,他都要把陈宇川救出来。 郑映红则静静咬着唇,不敢发出声响影响陈仰光,她只能看着陈仰光安排着一切的事宜。 封念闻了闻那张纸,随后说道,“等等,他们要的,不是钱。” 魏圳示意陈仰光夫妇不要打扰封念。 封念用灵力在纸上探了一会,眼里透着清明。魏圳知道,她应该是有眉目了。 封念将目光投向了魏圳,他立即会意,让陈仰光夫妇安心候在陈家,他们会把陈宇川安然带回来。 刚踏出陈家,封念就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可惜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不在服务区”的提醒。 她掐断电话,略显无奈地道,“看来我们只能自己找人了。”她忽然将哀怨的目光投向魏圳,“魏爷,不知道您认不认识我学校内的老师,能不能帮我请个假?” 这次外出,封念估计即使顺利的话,也需要好几天的时间,要是不向学校请假,挂科是肯定的,重点是关系到她能不能顺利毕业的问题了。 “小事,”魏圳这次没有再驾车,而是让薛瑞驾驶,他和封念坐在了后座。 他轻轻靠在封念的肩膀上眯着眼,封念知道,昨晚他调了人手在查陈宇川的下落,肯定是累坏了。现如今知道自己有了眉目,便放松了些。只是这一趟,她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带回陈宇川,她全然没有任何的把握。 ———— 沙城。顾名思义,是一座被沙子包围的城市。 魏圳带着封念,还有一行人去了沙城。一行人里,有老马、严升和薛瑞。 沙城的天气比尊城高了几度,风一吹,脸上就会布满黄沙。 “哎,我怎么觉得我嘴巴里都是沙子。”严升砸巴着嘴,这沙城也太恐怖了,怎么沙子满头飞啊。 “你别说太多废话,嘴里就不会有沙子。”薛瑞很嫌弃地望了严升一眼,也不知道严升这么多话,是怎么在魏爷的身边待着那么久的,难道魏爷就不觉着严升有点吵吗? 城里,街道的两侧都种满了抵御风沙的灌木,因此进入沙城的城中心后,风沙明显少了。 严升早已订下了沙城内最好的一家酒店,即便是城里最好的酒店,环境也只是一般而已,和旅店不相上下。 (本章完) 第197章 直捣老巢 第197章直捣老巢 薛瑞从街上买来了沙城的地图,众人细细地看着地图,可严升发觉他在地图上看到了沙地还是沙地,他现在恶补一下地理知识还来得及吗。 封念指了指地图上的一处地方,“马叔,这里看起来像是云林山吗?” 沙城三面环山,另外一面是平地。他们要找的地方叫云林山,是一处传说中的山脉。 老马仔细看了看,“按照方位来说,应该是这里,只是这里看起来不止一座山,我们要怎么才能找到云林山?” 封念也有些束手无策了,在前来沙城的途中,她给古伊妮打了无数次电话,也发了不少的信息,可是古伊妮的手机一直在服务区外,她也一直没有收到古伊妮的回复。 古伊妮自从开始疏远陈宇川后,甚至辞去了她原本的工作,离开了尊城。而陈宇川自此也醉心工作,否则也不会在夜里独自一人仍留在办公室里头加班了,更不会轻易地就被人给掳走了。 要是有古伊妮的指点,那么找寻陈宇川应该会简单得多,可现在联系不到古伊妮,那么就只能靠他们自己想办法了。 一听到云林山三个字,严升立即拿出手机,“封小姐,要知道云林山在哪里,简单啊,搜索一下就知道了。”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手机上居然显示的是,没有搜索结果。 薛瑞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着严升,要是搜索得到,封小姐需要那么麻烦买地图看吗。严升最近的智商下降得很厉害啊,他是不是要推荐他多吃核桃。 “今日我们先休息吧,明天就直接进山看看。”封念知道,不能在耽搁下去了,因为陈宇川现在的状况不明,只有早一天找到云林山,才能早一天找到陈宇川。 随后众人各自散去。 云林山,传说是云蛟一族的居住地,那里山清水秀,不被外人所知晓。 原本,封念能借着有陈宇川气息的物件尝试寻找他所在的方位,但陈宇川身上带着古伊妮给他的吊坠,那个吊坠能够藏匿气息,现在她就如同一只无头的苍蝇。 那天,送来陈家的纸上,她察觉到了与古伊妮相似的气息,所以她推测带走陈宇川的人应该是云蛟一族,只是不会是古伊妮。虽然她和古伊妮见面的次数都手指就能数出来,但她看得出来,古伊妮对陈宇川很重视,不会拿陈宇川来冒险。 当初,古伊妮是因为水晶棺材才留在尊城,那么这些人带走陈宇川的目的,肯定就是为了让他们拿水晶棺材来换回陈宇川。 他们之所以在纸上不说清楚他们要的是什么东西,也不说清楚交易的地方,一是为了试探魏圳等人的手上是否真的有水晶棺材,二是为了让魏圳等人在去取水晶棺材的途中自动暴露,这样他们就能直接带走棺材。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准备让陈宇川平安归来。 为了,封念就决定直接摸到云林山去,直捣他们的老巢。 待只剩下魏圳和封念两人的时候,魏圳轻轻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示意封念过来。 封念在魏圳的身旁坐下后,轻轻靠着魏圳,她想到的事情,魏圳也想到了。 “从小,我一直跟在大哥身后,其实我不喜欢,因为每个人都会关注着大哥,经常把我忘记了。”魏圳将头埋在了封念的头发里,“陈宇川就对我说,他要跟着我,做我的小弟;从那日起,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封念知道,魏圳是真的把陈宇川当兄弟,所以他和陈家二老一样,都希望能够将陈宇川平安带回。 “放心,陈大少爷整一皮猴,阎王爷也怕的,怕他把阎王殿给掀了。” 魏圳发出了轻轻的笑声,这么说,好似也对。 ———— 次日一大早,众人便去了那处地图上的山。 严升昨晚装成旅客的样子,向酒店内的服务员打听过附近有没有什么传说胜地,他们要去游览一番,可惜的是,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往沙城城外而去,风沙比城里更大了些,天灰蒙蒙的,一开窗,能被沾上一脸的沙子。 将越野车停在了山脚,众人发现,这一片的山脉,真的很壮观,连绵起伏,就似一座座山环绕在一起。这里被当地人称为连环山。 “我们先绕着山脚跑一圈,看看四周的环境。”封念特地带了罗盘出来,可是罗盘却失灵了,指针不停地旋转着,就没有停下来过。 魏圳便示意众人上车,缓缓绕着这片山行走。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这次驾驶了两辆越野车,魏圳和封念、薛瑞一辆,老马和严升一辆。车后箱,备着不少的东西。 驾车绕着连环山跑了一圈,众人发觉,外围有九座山,形状看起来都差不多,只是高度上有些不一致,九座山包围着一座小山,那座小山在内围。 山上都种植满了能够抵御风沙的灌木,单单这么看,看不清楚山里头的情况。 封念则拿出地图,时而抬头看一看外头的情况,时而低头在地图上圈圈画画。 将九座山都跑完一圈后,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了,众人连想要在外头生个火都不行,因为风沙太大,根本就点不起火来,他们就坐在车里将就着吃了面包,稍微小憩了一会。 “这样一座座山探过去耗费时间太长了,在外头这样子看又看不出什么来,”老马点燃了一根烟,这里的山也被风沙侵蚀,土层看起来就是黄色,和其他地方的山土层是黑色的不同。 严升立即搭话,“要不我去外头寻一名向导,让他带着我们进山去寻?” 这山里头的路很难走,树木每一棵又长得差不多,没有熟悉当地路况的人带路,不消片刻,就会立即在山内迷失方向。 薛瑞再次无语,严升的提议,难道他们不知道吗。重点是,他们要找的可是传说中的云林山,普通人又怎么会带路。 封念的嘴角忽地浮起了浅浅的笑意,“严助理这主意不错,我刚看到那边好像有一处村落,我们就去那里看看。” 严升骄傲地朝着薛瑞抬了抬下巴,看刚才薛瑞看他的表情,很明显就是觉着他的提议不行。但是现在,封小姐亲自发话了,看谁还敢说他的提议不好。 (本章完) 第198章 村长 第198章村长 在一座山脚下,的确坐落着一个村落。 这个村落望过去,整齐的一排屋子,只是屋子的外观都差不多,都是黄澄澄的一片,风沙一直吹刮,即使原本有其他的颜色,也早已被黄沙所覆盖。 封念等一行人踏进村子里的时候,村里很安静。村道修缮得很整齐,表面轻轻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黄沙。耕地距离较远,但远远望过去,仍就能够看到有村民低头在田间劳作。 “几位,你们好,我是这个村的村长。”一名笑眯眯的老人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他的脸上满是沟壑,如同长期被风沙刮成的山峰表面一样。 严升立即发挥了他最擅长的人际交往能力,他向村子说明,他们几人是自驾游旅客,见到这里的山很奇特,便想着来这里借个地方歇歇脚,还愿意给村长支付借用房子的费用。 村长见众人出手阔绰,又是外地人,便亲自带着他们去寻了一处空置的院子住下。 那处空置的院子,正巧就在村长家的隔壁。 “这处院子,本来是给我大儿子娶媳妇用的,可人家嫌弃我们村子穷,婚事也吹了,院子没住过人,你们就将就着歇脚吧。”村长的脸上流露出了落寞的表情。 众人都不想再提起村长家的伤心事,转而问起了村子里的情况。 这处村子是依山而建。这九座山被称为连环山,但每座山的形状像是猴子,又被称为猴山。当地人为了方便区分,从左侧依次往右,列为一猴山,二猴山等。村子正巧在最末端九猴山的山脚,所以叫九猴村。村子里的村民都姓侯。村子叫侯京。 严升塞给村长几张钞票,村长道了声谢后,随意塞进了兜里,让众人随意休息。 村长走后,老马拿出几张符纸,想在四周布下,却被封念阻止了,“马叔,不用麻烦了。” 老马立即会意,将符纸尽数收了起来。 这处院子两侧各有两间房间,总共加起来四间房间,正中间是堂屋,和平时村子里的其他人家的布置差不多,只是看起来比隔壁村长家的院子占地小了些。这处院子应该是平日里头都有人打扫,没见到一片落叶。地上的几许沙子,也是他们进来时随着风飘落进来的。 严升送走了村长离开后,又特地在门外与村长唠嗑了几句再进来,“村长说,这里平常没什么人来,让我们安心住下。” 平时没什么人来,屋子却打扫得很干净! 魏圳和封念两人的视线正巧碰在一起,看来他们想的都是同一件事情。 封念不再多言,只让众人各自歇下。毕竟,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她甚至未和在白皮村那里一般,安排人值守。 门外,一人狠狠地瞪了瞪村长隔壁的院子,又朝村长家门口吐了口痰,忿忿不平地道,“好处又被村长先占了!”他叫侯前,也是九猴村的村民。 “你别胡说,村长家隔壁的院子干净又宽敞,”侯前媳妇拽了他一把,示意他别胡说八道,因为她知道,要是这话被村长听去了,惹恼了村长,他们一家子都没有好果子吃。 “我家隔壁那院子才大呢,有六个房间呢!”侯前仍旧没搭理他媳妇,骂骂咧咧地喊道,凭啥子好处都被村长家得了。 他媳妇见侯前依旧不知道收敛,只好用尽力气拽着他离开,一边拽还一边打骂他,“喝了几口黄汤就胡说八道,走吧你。” 门外忽地安静了下来。 ———— 封念这一觉睡得有些沉,一觉醒来,已是晚上六点十五分了。她打开门一看,魏圳等其他人也差不多在这个时间点起来。 她抬头,晚霞染红了天边,红彤彤的火烧云煞是好看,太阳即将落下。 待太阳最后一丝光辉收尽,整个大地被黑夜所取代,九猴村村里开始前前后后亮起了灯光。 正在此时,村长侯京敲开了隔壁院子的大门。 前去接洽的,依旧是严升。 站在门口说了几句话后,严升将村长的来意告诉了众人。原来村长的家人特地准备了一桌乡间菜肴,想要邀请他们去尝尝鲜。 魏圳让严升去应承村长,并告知他们一会就过去。 短短十分钟过后,严升就敲响了隔壁村长家的门。 村长点了点人数,见今天到九猴村的外来人都没落下一人,这才满脸笑意地将众人迎了进去家里。 村长将桌子摆在了院子里头,院子内高高悬挂着几个灯笼,灯笼里映出的光落在了院子里头。 “该不会是人皮灯笼吧?”封念望着其中一盏灯笼。灯笼看起来的确是用皮制成的,里头的蜡烛燃烧还时不时响起“噼啪”的声音。 “你们城里人真爱开玩笑,怎么可能呢?”村长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依次坐下。 严升心里也浮起了浓浓的疑惑,村长家看起来很宽敞啊,为什么不在屋子里用餐,要搬到这院子里头来? 村长似乎立即就看出了严升心里的疑惑,开口解释道,“屋子地方小,又不及院子凉快,而且在院子还能看到月亮,小姑娘家不是最喜欢嘛。” 严升轻轻咳嗽了一声,要是村长知道他家老板年最喜欢的不是看月亮,而是抓鬼,不知道会不会被吓晕过去。 村长开始与封念一行人闲聊,他说起从前这里绿树环绕,风景宜人,风沙也并不像现在这么严重,只是这些年,环境恶化得快了些,虽然四周种植了不少的树木,但还是没能阻止风沙的袭来。 村长与众人说话的同时,他的媳妇已经开始将热腾腾的菜肴端上桌,摆满了满满一桌。 村长主动为众人的碗里舀满了鱼汤,“这些鱼都是我们村里的小溪抓的,很新鲜,尝一尝。” 严升的肚子早已饿的打鼓了,刚才他在隔壁院子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阵阵香味,今天一整天他们都没吃上一口热乎的东西。鱼汤熬得奶白奶白的,上面还洒满了他最喜欢的葱花。他率先喝了一口,味道不错。 一旁的薛瑞无奈地抚了抚额头,严升难道没注意到,没人动筷子?他明明已经拼命朝他使眼色了,严升真是个吃货。 见严升喝了汤,村长忙不迭地介绍着,“这是自家养的鸡,鸡蛋也是今天刚下的,都尝尝。” (本章完) 第199章 象山 第199章象山 严升本已拿起了筷子,这才注意到了其他人并没有动筷,心生诧异,便也停下了夹菜的举动。他错了,魏爷还没有动筷子,身为助理的他怎么能先起筷呢。 “村长,你说以前绿树环绕,风景宜人,那应该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吧。让我猜猜你在这村子里住了多久?五百年?八百年?” 封念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眼里带着丝丝的清明。 封念的话一落,严升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难看起来,老板娘这话啥意思?怎么可能有人能在村子里住上几百年的时间? 村长的双眼一转,心里涌过无数的念头,但很快压下,笑意满满,“怎么可能住那么久,那是我听老一辈的人说起的。” “怎么不可能,只要你不是人,就可能!”封念的手往桌上一挥,桌上的菜肴立即变了一副模样。 奶白色的鱼汤变成了又腥又臭的汁液,里头还浮着几条翻着肚子的死鱼,其他的是烂树枝,几盘黄沙。 严升立即起身,扶着一旁的树干呕吐了起来,他刚才喝的那一口鱼汤,根本就是臭汁液。 “怎么,很奇怪?是不是在想着为什么燃了人皮灯笼,我们的神志还那么清醒?” 封念打从一踏进院子的时候,就看出了这是人皮灯笼,人皮灯笼散发的光,会让人神志恍惚。 村长立即收起了笑容,脸上的沟壑又深了几分,他阴森森地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的手幻化成树枝,直接朝着封念的方向而来。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没有触碰到封念,他的手就被尽数砍断,伤口处流出了绿色的汁液。 “原来是树妖。”封念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她又望了一眼桌子上的烂树枝,“那些是侯前吧,毕竟他在你大门前骂你了。” 侯前因为在村长门前谩骂,早被村长剁成了树枝,端上了桌。 村长被砍断的手慢慢地愈合,原本的院子早已露出了本来的面貌,瓦片早已不见,屋子只剩下一个大概的支架,好像随时会倒下一般。 众人其实就身处在荒郊野地里头。原本的村落,都是侯京幻化出来的。 “你明明是玄术师,为何会假装没看穿我的幻术?”侯京有些不明白,他们已经用这个办法吸了不少人的精气,本想着这五人会和之前迷路的人一样,却没有想到这次碰到了硬茬。 “就是想问问你,云林山在哪里而已。”封念望了望隔壁的方向,觉着时候差不多了,又道,“不过现在不用问你了,我知道了,就在中间的象山!” 侯京的双眼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怎么可能,一个年纪轻轻的女玄术师怎么可能会知晓云林山的所在。 中间的这座山名叫象山,因为长的像一头大象。从这座山的半山腰往下看,可以看到整个村落的全貌。那九座山,完全就是猴子的样子,而且猴子的头上还带着一顶帽子。就是封侯拜相之地。所以,象山的所在,其实就是云林山的所在。 “你们树妖一族,一直依附着云林山的灵气生长,但近年来,云林山的灵气少了,所以你们就开始迷惑人类。”封念见隔壁的火已经开始烧了起来,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侯京没想到封念竟然在四周设下火阵,他想要起身逃离,却发现根本就动弹不得,这下子他才知道,原来一早封念就已经给他们下好了套。 封念朝着树妖们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往远处走去。 火烧了半个小时后才逐渐熄灭。树妖已被灭。 严升的脸苍白得难看,虽然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了,可他还是觉着恶心。 薛瑞有些同情严升,明明他都已经使眼色使得那么明白了,可严升还是被桌上的菜肴给吸引了,能怪谁。希望他下次动筷子的时候别太着急了。 确认了中间的象山就是云林山的所在,封念决定明天一早再出发。一行人在越野车上将就了一晚。 天空隐隐透出一丝亮光,众人便朝着云林山的方向而去。 待越野车到达云林山山脚的时候,天才彻底亮了。云林山从远处望去,的确像是一头站立着的大象。象头朝东,象尾朝西。 然而,越接近云林山,严升和薛瑞的脸色愈发苍白。封念猜测,这是因为他们身上没有灵力。看来他们两人不能随着一同进入云林山。相反,魏圳好似一点事情也没有。 “你有没有觉着不适?”为了以防万一,封念还是问了魏圳。 魏圳摇了摇头,他见严升和薛瑞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两人不能再往前一步了。 留下严升和薛瑞后,封念、魏圳和老马徒步进入了云林山。 一进入山里,只见四周都被层层的迷雾所环绕,根本很难看清出前方。 弯弯曲曲的山路,虽然没有外头的风沙,但却有些泥泞。众人在山路上留下了不少的足迹。 魏圳拿出手机一看,手机完全没有了信号,也就是说,他们也无法向外请求支援了。 越往里头,封念的脸色就越不好,因为她担心,她寻找的方向是错的,他们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山路上,就只有他们三个人的脚印。 “别急,说不定他们和我们走的不是同一条路。”魏圳看出了封念的心思,他知道封念担心他们要是再找不到陈宇川,陈宇川会有性命之忧。 “看,半山腰有个屋子。”老马指了指前方。 封念和魏圳两人不约而同地朝着半山腰的方向看去。那里的确耸立着一件屋子,在树枝的阻挡下若隐若现。如果是在平常的山里,这屋子应该就是给旅客歇脚,或者是山里的猎人用来歇息的。但在云林山这样特殊的存在,这屋子怎么看怎么奇怪。 抬起手腕,封念发觉他们三人已经在山里头走了整整三小时,现在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了。因为天空被迷雾遮挡,所以他们无法从天色辨别时间。 “不管了,去那屋子看看再说。”封念知道,继续在这山里盲目地走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需要先休息一下,调整好状态,再继续前进。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他们终于看到了屋子出现在了正前方。 然而,封念却发现屋子内有灵力飘散了出来。屋子里头,有人! (本章完) 第200章 云蛟族 第200章云蛟族 “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退出去!”半山腰的屋子内,传出了一个女声。 那声音很熟悉,封念像是松了一口气,她直接推开了屋子的门,“陈宇川出事了。” 原本坐在屋内的女子听到这话后,立即转身,她不曾想到,封念等人竟然找到这里来了,只是她关心的是,陈宇川出事了的事情。 “宇川出什么事了?”古伊妮脸上露出了着急的表情。 “被人带走了,”封念掏出了那张送往陈家的纸条,递给了古伊妮。看来自从离开了尊城,古伊妮就一直待在这里,难怪手机信号都没有了,永远都在服务区外。 古伊妮闭上眼睛,只一会,她就了然于心了。她知道,带走陈宇川的人是谁;通过纸条,她也知道带走陈宇川打着什么样的目的,他们没有透露交易地点,便是不想留着陈宇川了。否则,封念等人也不会急着寻到了云林山过来。 “我知道了,你们先走,我——”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四周就剧烈地震动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地震了吗?”老马见到不远处一棵棵树木直直地倒了下去,山间的鸟儿被惊飞、走兽狂奔。 古伊妮却好像对着一切早已习惯,轻叹了口气,“已经如此严重了,现在已经影响到半山腰了。” 封念望着古伊妮,“这不是普通的地震吧?”她隐隐觉着,这和古伊妮一直在寻找水晶棺材有莫大的关系。 古伊妮知道,封念早晚会看出来,索性把事实说了出来。 原来,早在一年多以前,云林山内就发生了异常。 云蛟一族一直生存在云林山内,从来不与外人接触,所以在外人看来,云蛟一族其实一直都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可是,云林山竟开始发生了异动,山体出现滑坡。环境出现异常,云蛟一族开始慌了,它们翻遍了古籍,这才查阅到水晶棺材或许能够稳定云林山的环境。所以古伊妮这才去了尊城,想要找到其他二套水晶棺材。 “看来,你们的同伴不想我们离开啊。”魏圳的嘴角笑起了一个弧度,他感觉到了四面八方已经有人围了过来。树木的背后,已经有不少冒出头的箭。 古伊妮知道,那是她的族人感知到了云林山内有外人进入,所以才寻了出来。她从屋子内走了出来,大声对藏匿在树后的人喊道,“住手,他们是我的朋友。” 不少的人从树后开始走了出来,他们慢慢地将封念等三人包围在了其中。 见到封念等人已经在包围圈内,其中一人才从人后走了出来,他长得不高,身高只有一米三左右,看起来像是个孩童,封念却觉着他应该不是个孩童,因为他脸上透出了阴狠的表情,但是四周的人却对他十分恭敬。 古伊妮在封念的耳畔说道,“他是云蛟一族的祭司古仲寿,也是他命人带走陈宇川的。” 祭司,是每一族祭祀活动中的主导者,据闻有些能力高超的祭司,甚至能够直达天听,所以祭司在每一族中,都有十分重要的地位。看样子,古仲寿在云蛟一族内地位甚高。 见到古伊妮从半山腰的屋子内走了出来,古仲寿立即露出了喜悦的表情,“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就回去吧,族人都在等着你回归。” 古伊妮低头沉思了一会,又与封念耳语了几句。随后对古仲寿道,“我的朋友想要去山里头住几天,我已经答应了,如果他们不上山,我也不回去。” 古仲寿望了封念等人一眼,双眼转了转,随后笑着回答,“既然是你的朋友,那自然是云蛟一族的朋友了,请吧。” 古仲寿的话一落下,后面的人立即让出了一条通道来,看来,在云蛟族人的眼里,古仲寿的话十分管用。 原本古伊妮是想着让封念等人在外头等着接应,可既然他们的踪迹已经暴露了,那也就是说古仲寿已经起疑,他定然也猜到了封念等人是为了陈宇川而来。如果贸然让封念等人离开,反而会引起古仲寿的追赶,还不如直接干脆留下来,和云蛟族内的人谈条件。 古伊妮在前头带路,她带着众人绕过了几棵苍天大树后,众人的面前出现了一处淡蓝色的屏障。要不是有古伊妮带着,封念估计她们还要费上几天的时间才能找到这处屏障的入口。 直接穿过屏障,另外一种不同的景象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五彩缤纷的蝴蝶在花间飞舞着,潺潺的流水从山间直接流下,远处,有一座圆柱形的山,山间,有不少的五彩云朵环绕着,恍若仙境,煞是好看。 古伊妮注意到封念的注意力在那座圆柱形的山上,便道,“那是云蛟一族的圣山,平日里不允许随意进入。” 封念收回了目光,不远处,是一些看起来像是石菇的房子,正中间的房子最大,然后依次往左右递减,看来,这里的云蛟一族也是有划分等级的。 “你住的房子在哪里?”封念忽然开口问古伊妮。 古伊妮淡淡地回答,“左边第二间屋子。”随后,她又轻声道,“中间是族长居住的,我是族长的小女儿。” 原来如此,难怪古伊妮会为了云蛟族外出寻找水晶棺材,要不是因为喜欢上了陈宇川,她应该会费劲一切的心思从他们手里头夺走水晶棺材。 “你们祭司呢?”她挑了挑眉。如果陈宇川是古仲寿命人带走的,那么就只可能藏匿在古仲寿的地方。 “他住在祭祀的神庙,只是神庙内不可能——”古伊妮差一点就把“藏人”两字说了出来。刚才封念告诉自己,陈宇川出事了的时候,她就已经尝试过探寻陈宇川的下落,陈宇川的身上有她送的吊坠,可是,她却意外地没有能够发觉陈宇川的所在。 “妮儿,你回来了。”一名头发花白的人从中间的屋子走了出来,他将古伊妮拥入了怀里。看来,这人应该就是云蛟族的族长,古伊妮的父亲古东昊了。 古伊妮示意她父亲还有其他人在,古东昊这才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听完古伊妮介绍完封念等人。他缓缓说道,“如果没什么事情,就早点离开吧,我们不欢迎外人。” (本章完) 第201章 藏匿之处 第201章藏匿之处 封念却丝毫没有将古东昊赶人的举动放在心上,笑言,“族长,我们就住两天。” 因为人是古伊妮带进来的,他不好明着赶人,可又不高兴。古东昊甩了甩袖子,就将众人晾在了原地。 古伊妮一脸的歉意,随后将众人安排住在了她屋子周围,她让封念与自己同住一起。 “你父亲待你好,可你的姐姐们好像对你很有敌意啊。”刚才,她发觉两名与古伊妮长得相似的女子,从后面排序的房子出来后,看向古伊妮的眼神内带着敌意。 “习惯了,自从古仲寿说我是天选之女后,她们一直就是如此。”古伊妮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她两个姐姐十分争强好胜,自从她与古仲寿定下婚事后,姐姐们对她的敌意更多了几分。其实她真的很反感加在她身上的一切。 古仲寿是云蛟族的祭司,他的话在族里十分有份量,他甚至说过,要娶古伊妮为妻,才能保得云蛟族世代旺盛。这一切,古东昊尽数应承了下来,他都没有问一句古伊妮是否同意。 封念忽地明白了,为何古仲寿会命人掳走陈宇川,一是私事,二是为了云蛟族。但在她看起来,私事的成分更重一些,否则也不会连交换人的地点也不透露了。 “你觉得,陈宇川会被藏匿在什么地方?”封念步入正题,她们在云蛟族的行动肯定有人盯着,只有先找出可能藏人的地方,再直接带人离开,是最合适的方式。 “神庙我觉得不大可能,每天来往的人不少。”古伊妮开始在屋子内来回走动,云蛟族一向不喜外人进入,数百年来也从未有过外人,陈宇川要是被人发现,不管古仲寿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都需要费尽心思解释。 “有没有什么地方,他去了之后不会引人注意的?”封念不熟悉云蛟族内的情况,只能靠古伊妮了。 “有,有一个地方,可是——”古伊妮将目光投向了远处高高耸立着的圣山。 夜深了,几名守在魏圳和老马屋子前的守卫不禁打了个哈欠,他们抬头望窗户望去,只见两人早已歇下。 远处,几抹人影慢慢靠近圣山的所在。他们就是封念等人,其中还包括了古伊妮。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在房内的,其实是老马用了他扎制的纸人代替他们几人了。 越靠近圣山,风越大,越发难以行走。风刮得人的脸颊生疼,似乎是在阻止他们继续前进。 即使已经是夜晚,但圣山上仍旧云雾环绕,充满了浓浓的神秘感。 “圣山上有什么?”封念抬头望了一眼圣山,眼睛被强风刮得睁不开。 古伊妮欲言又止,但想了想后还是说了,“其中一套水晶棺材,就放在圣山的山洞中。” 封念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知晓了,众人没有耽搁,开始攀爬圣山。 沿着山脚,慢慢地往圣山上攀爬,说攀爬,还真的就是,因为他们全然是沿着山壁边上那细细弯弯的小山道往上走,有些地方,甚至连能放脚的小山道都没有,只能靠人直接攀过山壁,往上攀去。 封念很好奇,古仲寿那样的人,到底是怎么爬上来的。 越往上走,攀爬的难度就越大,轻轻将眼皮往下扫,就能看到脚下满是云雾,此刻就似踏足在云雾上方一般。 忽地,古伊妮示意众人停一停,她看到了前方有一处凹陷进去的地方。她曾听过她父亲古东昊提及过,云蛟一族将水晶棺材放在圣山中一个山洞内。她怀疑这里就是! 众人踏入凹陷处后,发现里头比外头温暖了不少,风尽数被拦在了外头,竟然没有吹进来。山壁上方有些潮湿,时不时有小水珠滴落在地上,地上长满了青苔。 “有人来过这里。”魏圳指了指青苔,青苔上方,有一条长长的拖拽痕迹。 封念和魏圳不约而同将手腕上的表打开,山洞内顿时亮堂了不少。这是魏圳特地让人定制的手表,不仅在水下十万米都能够防水,还能有照明的功能。 往里头望去,是一处弯弯曲曲的小道,里头的深度颇深,一眼望不到底。 底下的路有些湿滑,众人小心翼翼地扶着墙壁,往里头走去。越往里走,越能感受到阵阵刺骨的冷意。 走了约莫二十分钟左右,原本狭窄的小道忽地宽敞了起来,一片平地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众人还看到了一人安静地靠着山壁坐着。 “陈大少爷,终于找到你了。”封念戏谑地说了一句。原来古仲寿真的命人将陈宇川藏匿在了圣山内,只有开始的几天有给陈宇川准备食物,后来连食物也没提供,就任由陈宇川一人呆在这里。还在山洞内不缺水,陈宇川靠着山壁内的滴水补充水份。 魏圳等人上前查看陈宇川,发现陈宇川并无大碍,他们也拿出了背包里的东西给他充饥。 古伊妮则静静地站在一旁,望着下巴满是胡渣的陈宇川一言不发。 封念低声问道,“不说几句?” 古伊妮轻轻地摇了摇头,其实封念认出自己真实身份的那天,她就知道,她和陈宇川是不可能的,所以她不再留恋,抛下与陈宇川的一切,躲回了云林山。只是没有想到,还会在这里见到他罢了。 陈宇川吃了东西后,觉得他已经没什么事情了。看到陈宇川能够走动,封念示意众人快些离开,否则被云蛟族发现,那就真的是走不出去了。 更深处,忽然闪出了一阵白光。 封念察觉到了这白光是水晶棺材发出的。 “我去看看。” 她快跑了几步,发现远处,静静地摆放着一具白色的水晶棺材,这具棺材比他们在龙子墓的那一具尺寸略小,但外头的花纹却是一样的。 “的确是套棺,这里的是第二层。”水晶棺材隐隐透出灵气,但是灵气却明显十分微弱。 她望了一眼后,没有迟疑,转身与众人汇合,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是带回陈宇川。 下山的路好似比上山更难了些,因为陈宇川被丢在山洞内几日,所以体力还是有些弱,魏圳和老马一前一后地护着他。众人沿着小道,慢慢地往山下而去。山间的云雾比他们上山的时候又浓了几分。山壁上时不时有小石子滚落。 (本章完) 第202章 筹码 第202章筹码 在快要到达山脚的时候,透过浓浓的云雾,封念看到了站在最前的古仲寿。 古伊妮见到古仲寿带着云蛟族族人站在下方,脚一滑,差点摔倒,是封念及时拽住了她,沉着声音说道,“该来的总会来的,面对就是了。” 古伊妮点了点头,和封念一道往山脚而去。 见到众人从圣山下来,古仲寿阴阳怪气地说道,“三小姐好客,才留你们在云林山暂住,没想到你们竟然擅闯我们一族的圣山。” 封念望着古仲寿,笑着问道,“你能代表族长说话?” 古仲寿一惊,刚才他只想着带着人赶紧把他们拦住,不能让他们离开云林山,却没有想到要让人去通知古东昊一声,这女孩不简单,知道打蛇打七寸,是他大意了。可他有自信,就算古东昊来了,也只是会听他的。于是他示意其中一人去将古东昊请过来。 听到古仲寿让人请自己过去,原本早已歇下的古东昊立即起身,急匆匆赶往圣山。 在等待古东昊到来的时候,陈宇川望着古伊妮的背影思绪万千,他并非什么都不知道,从他被人带走,再到魏圳等人的出现,他似乎明白了为何古伊妮会一声不吭地离开自己。他与她,不是同个世界的人。 古东昊赶到之后,望着古仲寿和封念等人泾渭分明的样子,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些外来人离开的,否则他们出去之后,将云林山的所在散布出去的话,那云蛟族就危险了。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女儿古伊妮竟然站在了古仲寿的对立面。 “伊妮,过来。”他要先确保他女儿的安全后,才将这些人拿下。 “父亲,他们是我的朋友,你让他们安全离开。”古伊妮拦在了众人的面前。 古东昊自然不会因为古伊妮一句话就让封念等人离开,他是云蛟族族长,要对云蛟一族负责。 封念见两方僵持不下,随即走到了古东昊的面前,决定与古东昊谈判,“古族长,借一步说话?” 古东昊皱了皱眉,他看得出来,这女孩在几个人中是可以说得上话的,而且他发觉,一行人中多了一人,那人看起来有些虚弱。如果这人没有随着她们几人一同进入云林山的话,那就是他是被带进来的,而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带人进来且藏匿起来的,唯有古仲寿。 古仲寿见古东昊一直打量着陈宇川,知道古东昊这是已经心生疑惑了,他在古东昊耳边耳语,“族长,不能听他们的妖言,把他们彻底埋葬在此处,才是确保云林山安好的唯一途径。” “要是我们葬在这里了,那你们云蛟族可就麻烦了。”封念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她就不信古东昊会对古仲寿没有丝毫的疑惑。 古东昊想了想,还是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封念的面前,沉声问道,“说吧。” “我手上,还有一套水晶棺材。”封念将另外的水晶棺材在她手里的事情直接说了出来,她从古伊妮那里知道了,云蛟族所在的云林山灵气日益减少,还时不时会发生滑坡、震动,而且已经延伸到了外头的半山腰。 古东昊立即瞪大了双眼,他知晓古伊妮其实一直不想嫁给古仲寿,所以当古伊妮提出要外出寻找另外两套水晶棺材的时候,他不仅没有反对,反而十分支持。只可惜,古伊妮并没有寻得棺材。 “我让你们平安离开,你能将水晶棺材给我们?”古东昊知道封念提出水晶棺材在他们手里,便是想要以此作为筹码,让他保证在场的所有人能够顺利离开云林山。 “可以,但是我们要先离开云林山,之后才把水晶棺材运到九猴山山脚,你让伊妮出来接送。”封念提出了他们的条件,只要他们仍在云林山内,难保古仲寿不会使诈。 古东昊仍没有回应,他在思考着封念话里的可信度。 “父亲,你信他们,他们是我的朋友。”古伊妮见古东昊踌躇不决,知道要是古仲寿再多说几句,难保她父亲不会立即留下封念等人。 “古族长,您可想清楚了,云蛟族那么多族人,你用一族人的性命来换我们几个人的性命,值得吗?”封念步步紧逼,她不再给古东昊时间考虑了,因为陈宇川的状况不大好,要是真打起来,他们几个人难免会落在下风。 “好,一言为定。”古东昊终于下了决定,如封念所言,他的确不能拿整个云蛟一族来赌。 听到古东昊让其他人各自散去,古仲寿却不依不饶地阻止,“族长,您不能让他们离开。” 古东昊淡淡地望了古仲寿一眼,“我说了让他们离开,伊妮,送他们出去。”他是不是该反思一下,身为祭司的古仲寿在族人中的话语权好像越来越重了,这些年,他是不是太过依赖于古仲寿了。 古东昊冷漠的眼神,让古仲寿不再多言,他不能在这里与古东昊起冲突,他紧紧拽着双拳,退到了一旁。 ———— 古伊妮将众人送出了云林山,她还是留在了象山的半山腰处。 封念在离开的时候,和古伊妮说了几句,她希望古伊妮能够想清楚今后的路该怎么走,难道真的要与古仲寿一起? 与古伊妮告别之后,众人这才离开了。 在离开九猴山后,魏圳让薛祥带着一行人将水晶棺材带到了九猴山山脚,亲手交给古伊妮。 ———— 封念在返回学校之后,发现自己的专业课老师对她好似特别关心,还询问她是否需要为她单独补课。 她在想了一番之后,这才想到了她之前好似拜托过魏圳替她请假,该不会是魏圳的手笔吧。从魏圳那里得到确定的消息后,封念不仅发出感慨,哎,还是魏爷的面子大,看来这学期她不用担心挂科这个问题了。 收起手机,一抬头,她发现廖绪君站在角落里头,她没在意,转身往廖绪君相反的方向走去。 却没有想到,廖绪君竟然追了上来,拦在了封念的面前,“封念,你等等。” 封念本就不想搭理她,所以才特地往与她不同的方向走去,现在廖绪君直接喊了她的名字,她只好停下了脚步,抬头望着她。 沉默了半晌,封念率先说道,“没事我走了。” (本章完) 第203章 相亲 第203章相亲 廖绪君见封念要走,还是再一次拦住了她的去路,开口问道,“你,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封念脸上露出了无语的表情,绕过廖绪君,不再搭话,她可不想再次被人说是神婆,要不是拜廖绪君所赐,她就不用去外头租凶宅。说起来,自己还真的应该谢谢她。 “哎,”廖绪君没想到封念竟直接绕过自己就走了,不禁低下了头。 ———— 陈宇川从云林山回来后,虽然在人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变了,变得沉默了些。 “要是放不下,就去追回来。”魏圳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点燃,烟雾环绕。 “她有她的责任,我不会强求;或者这样,对我们都好。”陈宇川将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了沙发后背上,沙发往后凹陷了一些。 魏圳知道,每个人的选择不同,他不能去判断陈宇川这样的选择对不对,他只希望陈宇川不会后悔今日的抉择罢了。 “对了,明天陈太太给我介绍了一名女孩子,听说她各方面都不错,让封家妹子帮我掌掌眼呗。”陈宇川的语气中带着轻快,他已不再觉着相亲是一件让他头疼的事情。 “好,”魏圳替封念应承了下来。他记得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封念提起过,她明天没有课来着。 翌日。 原本打算在没有课的今天好好睡上一觉的封念,不得已被魏圳拉着,去陪陈宇川相亲。 她就有些纳闷了,怎么陈宇川一个男的也要人陪着去相亲。一般情况下,不应该是女孩子由闺蜜陪着去相亲嘛。难道说,她变成了陈宇川的闺蜜? 当封念睡眼朦胧地出现在相亲现场的时候,陈太太十分高兴,她拉着封念的手坐了下来,还催着服务员给封念上菜。而魏圳和陈宇川则因为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毕,所以还没有到达。 原本坐在对面的女孩有些不乐意了,她是今天与陈宇川相亲的女孩,叫韩丹宁,是尊城大学即将毕业的学生。韩家与陈家有些生意往来,所以就顺其然地让自家的女儿和陈宇川相亲了。要是两人看对眼了,那陈韩两家的合作关系就更加牢靠了。 韩丹宁见陈太太对封念关心有加,却又不好表现在脸上,只好酸酸地说道,“伯母,要不让服务员给上多一些菜吧,免得妹妹不够吃。”她是在试探封念的身份,她记得陈家只有陈宇川一个独子。可看陈太太对封念的态度,就好似封念是她女儿一样。 封念眼皮一抬,长长的睫毛挑了挑,“我是今天陈家请来的大师,先为您看相。” 陈太太早就因为韩丹宁无聊的酸味不喜了,现在封念这么一说,她紧跟着道,“封大师,麻烦你看看她和我们家宇川配吗?” 韩丹宁脸上讪讪的,这怎么回事,她不就说了一句酸话,陈太太犯得着吗?陈太太到底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这女孩子能是大师? 当魏圳和陈宇川到达的时候,看到的却是韩丹宁一脸怒气地甩手离去。 “不用问,这是惹恼了封家妹子了。”陈宇川有些同情他今天的相亲对象。 “你要谢谢她,你不用想理由了,”魏圳朝着封念投去了一个笑容,他的未婚妻,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来质疑了。哦,他记着今天那女孩好像是出身韩家来着。 陈太太见到魏圳和陈宇川出现后,忙不迭地道,“小念说了,你这段时间不宜相亲,我就不给你安排了。让你爸陪我去时装周逛逛。”说完这话,陈太太还真的打电话给陈仰光。宠妻至上的陈仰光自是立即安排陪陈太太去时装周的事情,把陈氏集团直接甩手丢给了陈宇川。 陈宇川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好似不用相亲了,却又多了一堆的事情要忙。 ———— 下课后,廖绪君在走廊的拐弯处等着封念,她将一本笔记本递到了封念面前,“我的笔记借你,你上课在打瞌睡。” “不用了,”封念绕过了她,今天上课的内容,她早会了,为什么还需要费时间听,所以就打瞌睡了。 廖绪君愣在了原地,怎么回事,她已经要把笔记本借给封念了,封念竟然不要。 在学校的校道上,两名同学在交谈着。 “我怎么觉得这段时间老容易犯困?”其中一人打了一个哈欠,睡眼朦胧的样子。 “你别说,我也这么觉得,该不会是天气暖和了吧,容易犯困?” 两个人就这样与封念擦身而过。 深夜。 当一个身影出现在学校图书馆馆前的时候,她望了望四周,发现四下无人,她从衣兜里取出一个刻满古老花纹的小盒子,她打开了小盒子,高举过头,只见一些白色的烟雾从图书馆的四周慢慢悠悠地飘往小盒子里。 “咔”,一枚古老的铜钱,将女孩手里的小盒子直接打落在地。 女孩转身,在路灯的光下,看到了她的面容,她就是左惴昔。 封念也从暗处走了出来,刚才那枚铜钱就是她放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打散左惴昔手里那个盒子。如果她没有看过的话,那个盒子是阴物,能够吸取人的精力。只有她手握的古老铜钱,才能将盒子里的精力打出来。 左惴昔见到是封念出手,非但没有生气,嘴角反而挂起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为什么每次你都好像很喜欢阻止我呢?” “你在图书馆四周布下阵法,偷取别人的精力,你觉得我怎么可能视而不见?”封念今天没有拿廖绪君的笔记本,却听到了廖绪君提及的事情,廖绪君其实想要告诉自己,她觉着左惴昔很奇怪,每天晚上深夜的时候,总会跑出去宿舍外头。 左惴昔听完封念的话,像是听到了一个什么大笑话一般,笑了出声,“封念,你自以为你做的事情都是对的,为何就没有考虑过,说不定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就是为了帮你呢?” 封念蹙了蹙眉,打从左惴昔一出现,就是冲着自己而来,在丁家的宴会上,在龙子墓内,现如今又告诉她,是为了自己才在图书馆内布下阵法,这样的话,任谁听起来都不会相信! “算了,反正你信不信都这样。”说完这话,左惴昔打了个哈欠,转身往宿舍的方向而去。 (本章完) 第204章 得之不易 第204章得之不易 自从那晚被封念在图书馆发现之后,左惴昔就请了假,一直没有回学校上课。 ———— 封恒始和谢洁薇带着小艾去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偏远小镇。 在镇上,小艾可以戴着一副小墨镜,由封恒始和谢洁薇两人牵着,在街上慢悠悠地走着。小艾对于街上的一切都感觉到很新奇,这还是她第一次被爸爸妈妈带着在街上逛。 镇上的人见到小艾的样子,都以为这孩子是眼睛不好,并没有多想。 “其实我们一早就该带孩子离开封家村。”谢洁薇见到小艾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知道这次他们是走对了。在这里,没有人会知道小艾是阴娃的事情,更不会有人多想。她甚至不介意人家以为小艾是个瞎子,能让小艾在阳光下行走,已经很好了。 封恒始揽着谢洁薇的肩膀,望着在前头奔奔跳跳的小艾,“我会护着你们娘俩的。” 忽地,小艾好像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她往前跑去。 封恒始和谢洁薇两人急忙跟着上去,却发现小艾止步于一条巷子前。 “小艾,不是告诉过你,不能随便乱跑吗?”谢洁薇有些生气,虽然这里并没有认识他们,可这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让她对于小艾的存在总是小心翼翼地藏着掖着。 “姐姐,”小艾指了指巷子里。然而封恒始和谢洁薇却没有看到巷子里头有人。 “好了,我们回家吧。”封恒始将小艾抱了起来,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妻子,一家三口往家的方向走去。 ———— 魏圳有些不满,和自己约会,封念竟然还在看着手机信息,是自己不够帅吗。 要是封念知道,尊城魏爷此时竟然有这么可爱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觉得他其实也和其他男朋友一样爱吃醋。 看完信息,简单地回复了之后,她才抬起头,对魏圳说道,“是古伊妮发来的信息。” 原来,自从封念答应云蛟族,将手里的一套水晶棺材给他们之后,古东昊便将封念送来的水晶棺材和他们原有的水晶棺材套在了一起,这使得云林山的灵气恢复了,原本的山体滑坡近段时间都没有出现,算是解了云蛟族的燃眉之急。 听到封念提及古伊妮,魏圳叹了口气,“陈宇川应该还没有放下,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可是最近一直醉心工作。” 有的时候,你遇见了喜欢的人,并不一定就能够一直走下去,所以,还是要好好珍惜身边人。 忽然,魏圳的手机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他按下接听键后,听了几句,便答,“我们这就过去。” 他挂了电话后,封念为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走吧。” 魏圳拉起封念的手,往门外走去。 刚才,是罗骏乐的来电。他告诉魏圳,他看到了周艳琼,虽然那人的容貌被烧伤,但那双眼睛看起来像周艳琼,而且那人能够准切地说出他的名字。 只是当魏圳和封念两人赶到的时候,早已不见了周艳琼的身影,只见到了倒在路旁的罗骏乐。 魏圳走进查看,发现罗骏乐是被人打晕的,头上还有一个伤口。 封念则查看了四周,发现早已没有其他人在。 “人走了,应该是被人带上车的。”封念看到了一条长长的轮胎痕迹往远处而去。 魏圳拿起手机,打了几个电话,让人分头去查路边的监控,再把罗骏乐带到医院。 医院内。 罗骏乐缓缓地清醒了过来。 医生为他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告知他没什么大碍,只是头上的伤口需要缝上几针。 “魏先生,是我没用,周艳琼被人带走了。”罗骏乐一脸的沮丧,头上厚厚的纱布尤为显眼。 罗骏乐是在上班的半途中,忽然被一个冲出来的女人拦住了车,他踩了急刹车,可女人还是在他车前倒了下去。他立即下车查看那女人的伤势,却没有想到那人用一把沙哑的声音喊了他的名字,还告诉他,自己是周艳琼。 起初,罗骏乐根本就不相信这人是周艳琼,因为那人的脸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根本就看不清容貌;而且在周镇那场大火里头,明明周艳琼一家三口都葬身在那场大火之中,忽然有个人冲出来,告诉自己是一个死了的人,换了谁都不会相信! 见到罗骏乐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周艳琼知道,现如今她的容貌已毁,声音也和以前不同,的确很难让罗骏乐相信自己。于是,她挑了一些之前的事情说,才让罗骏乐相信了她。 见罗骏乐相信自己是周艳琼,她求着罗骏乐带她走,因为有人在追她。 罗骏乐便让周艳琼上车,并询问她,从周宅失火之后,到她出现的这段日子,她一直在哪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艳琼简单地说了,她说,她和她大伯周自被困在城郊外的一处别墅里头,她大伯为了救她,不得已替那伙人绣制黑嫁衣! 听到周艳琼的话,罗骏乐这才惊觉,原来当初他祖父猜测得没错,封家的黑嫁衣,真的是出自周家之手。可是,除了封家,谁人会要求周自替他们绣制黑嫁衣,而且就连身为封家家主的封念,也从未知道过周家就是绣制黑嫁衣之人。 他打了个电话给魏圳,将周艳琼和他在一起的消息告诉了魏圳。 电话刚挂,后头就有几辆越野车追赶了上来,其中两辆车拦在他车的前头,另外一辆车拦在了他后面,让他进退不得。 车上很快下来了几个人,他们将罗骏乐的车窗玻璃打碎后,将罗骏乐直接打晕丢在路边,将周艳琼直接拽上车带走了。 魏圳让罗骏乐好好休息之后,便接到了雷杰文的消息。雷杰文查到了带走周艳琼那几辆车往城郊的方向而去,但是因为城郊的监控较少,没有能够查到他们的目的地。 “周艳琼提及过别墅,让人将范围缩小,查别墅就好。” 封念不想放过这个得之不易的线索。原本被人认为早已死去的周艳琼忽然出现在尊城,而周自则被逼着绣制黑嫁衣,这到底是谁,为何会对封家的事情如此熟悉。明明她已经是封家家主,为何还会有人背着她私下在绣制黑嫁衣? 魏圳立即动用魏家所有的资源去查,他要知道周艳琼到底被带到了哪里。 (本章完) 第205章 天诛阵 第205章天诛阵 魏圳动用了魏家所有能动用的资源,在短短半个小时内,就锁定了两处别墅,都位于城郊外。 在其中一处别墅外,薛瑞更是发现了周奇的身影。 “周奇在的别墅,应该就是周艳琼的所在了。”魏圳对封念说道,他本想让薛瑞带着人先过去。 不料却被封念阻止了,“别让人靠近那别墅,周家懂得玄术,周奇应该也懂。”以防万一,还是等她过去确认具体的情况再说。 魏圳随即将命令改为让薛瑞带着人守在外头,不要让任何人离开,他带着封念立即朝着有周奇所在的别墅赶了过去。 当他们两人赶到那处别墅的时候,别墅内灯火通明,就好像知道魏圳和封念会到来一般。门口的两扇大铁门紧紧地闭着。 “阿圳,你和他们都往后退,不要随意靠近别墅;别墅内,有人设下了天诛阵。”封念望了别墅四周,难怪一个人都没有,原来是这样。 天诛阵,是一个借助阴物的力量,在各个不同的方位设下阵法,而这些小阵法,又合成了一个大的阵法。天诛阵极其难以破解,一旦踏入其中,会被不同方位的阵法所缠,待除了一个阵法后,其他方位仍有阵法,是一个环环相扣的阵法。普通人一旦进入,也只是白白丢掉性命而已。 魏圳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往后退,可他却仍站在原地。 封念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于是,她轻轻地拉着魏圳的手,“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应对的,你往后退一些,等我出来?” 魏圳将封念轻轻拥入怀中,随后道,“那你小心,我在外头等着。”他知道自己进去也帮不上忙,还不如呆在安全区域,反倒能让封念少一丝牵挂,能够安心应对。 封念道了一句“放心”后,便转身大步往别墅的方向。 “吱呀”长长的一声,沉重的铁门被封念从外头推开,别墅内的外院安静得出奇,竟然连虫鸣也没有。 天诛阵的方位,可以从小方位到多方位进行安排,最少四个方位,多的,则看阴物的数量。封念现在摸不准,周奇到底在别墅内设置了几个方位。但她估计,周奇手里的阴物数量应该不多,再加上从魏圳的人发现他的行踪为止的时间,他最多只能设置八个方位。 封念掏出一张符纸,只见“滋”的一声,符纸立即在空中燃烧,化成了灰烬。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淡笑,这点小把戏,就想吓退自己,周奇太小看她了。 她往左边走了三步,只见四周忽地出现了几个蓝色的火焰,直接朝着她的方向而来。她一闪身,轻易地躲过了。火焰落在了地上,将杂草烧着了。她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走去。 或许是见到封念仍不愿意退出去,还不停地往前走去。四周忽地又出现了几个大型的蓝色火焰球,这些火焰球可比刚才那些小火焰的威力大了好几十倍。 觉着这样和周奇玩躲猫猫的游戏太过费劲了,被火焰球包围着的封念,朝着别墅的方向喊道,“周奇,出来吧,一个天诛阵困不住我的。” 她的话刚一落下,周奇便从别墅内走了出来,他望着被火焰球重重包围着的封念,露出了邪邪的笑,“封小姐,只要你能过来,我请你进来喝杯茶又何妨呢?” 周奇手一举,一挥,原本包围着封念的火焰球又多了些,将封念的四周都困住了。很快,那些火焰球直接朝着封念而去。 封念弯腰一躲,火焰球飞了过去,可很快,那火焰球并没有像刚开始那些一样,而是绕了个弯,又追着她而来。 她停在了原地,任由四周的火焰球朝着自己而来。当火焰球触碰到她的时候,竟在刹那间就消失了。 周奇正诧异着她到底是用什么法子让火焰球凭空消失之时,原本围着封念的火焰球,忽地出现在了周奇的面前。 周奇堪堪躲过了两个,可其他的火焰球又腾空出现,直接朝着他的面门而去。 封念就这样站在原地,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周奇不是想看她狼狈逃窜的样子吗,先让周奇自个儿先试试再说。 周奇咬了咬牙,他停止了其中一个阵法,这些不停围着他的火焰球,忽地消失了。他抬眼望着封念,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竟然能够想到这样的方法,逼着自己先停掉其中一个阵法,少了一个阵法,天诛阵的威力就减弱了。 封念丝毫不在意周奇的目光,继续笑着问道,“周奇,还来吗?”她看得出来,周奇出身周家,周家应该也是玄术一族,可惜的是,周家的人原本本身的灵力就不强,所以只能借助这些阴器来设置阵法。 刚才,逼着周奇停掉一个方位的阵法后,她发觉周奇的脸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周奇撑不了太久的。 周奇站直了身,对封念说道,“我恨周家,是周省,害了我母亲和妹妹,所以我不会轻易放过周艳琼;周省最宝贝的就是周艳琼这个女儿,所以,我要好好地折磨她。” 他往后退了几步,忽地,封念发觉她的后面出现了流水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就好像一阵波涛汹涌的水,朝着她而来一般。 她往后瞥了一眼,原来是另外一个方位的阵法,刚才是火阵,现在是水阵。 封念从兜里将从宫前戏台带出来的乌龟取出,只见乌龟大张着口,将滔滔的水都吸入腹中。 片刻之后,别墅的院子又恢复了平静。 将恢复成巴掌大的乌龟收好后,封念盯着周奇,此时周奇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已经两个了,还有吗?” 周奇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他扶住别墅的外墙,墙上那冰冷的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 为什么,这两个阵法,对于寻常的玄术师来说,一个已经难以应对了,但是封念却应对自如,甚至还一丁点事情都没有。 容不得他多想,另外一个方位的阵法开始运作,直接无数的丝线从天而降,将封念缠住了。 “真麻烦,”封念左手的手镯化成了匕首,三两下就将丝线隔断。这丝线断了之后,便没有再重新长出来,很明显,周奇的灵力已经不够用了。 (本章完) 第206章 蛇骨 第206章蛇骨 已经三个小阵法了,按照真正的天诛阵来说,最起码还有一个阵法才对。封念趁着周奇休息的时候,环顾四周的方位,猜测着最后一个小阵法到底被设在了哪个方位。 周奇的手紧紧扶着别墅的外墙,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因为和封念猜测的一样,周家人虽然懂得玄术,可是天生灵力不足,所以周家一般都会利用阴器来达到战胜其他玄术师的目的。 而他今晚的目的,其实就在于缠住封念,只要多一些时间,周自就能完成黑嫁衣了。别墅内根本就只设置了三个阵法,所以并非是天诛阵,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 封念见周奇迟迟没有行动,在别墅外其他方位又探不到阵法,她早已疑窦丛生,难道说,打从一开始阵法根本就只设置了三个? 周奇的嘴角已经泌出了鲜血,他现在是强撑着站着。 封念没有再迟疑,她知道,凭着现在周奇的状况,真和他动起手来,自己不会处于下风。她已经准备直接硬闯了。 周奇朝远处另外一栋别墅深深地望了一眼,口中呢喃道,“夫人,阿奇先走了。” 他将将军瓮拿了出来,盘腿坐在了别墅前,口中开始默念起咒语。 封念见过,这个将军瓮便是周家所有,当初周家失火之后,魏圳曾让人找过将军瓮的下落,但是都无功而返。原来,将军瓮竟在周奇手里。 此时的将军瓮距离她不远,她终于看清楚了将军瓮上刻着的符咒,那是封印的强大咒语,瓮内到底是什么,为何需要用封印咒语? 周奇朝天大喊了一声,随后用手直接破坏了瓮口的咒语,只见一副白骨赫然出现在将军瓮内。 封念一惊,往后退了几步。她看得分明,将军瓮内,是一副巨大的蛇骨!而那蛇骨,又被浓稠的黑色液体所覆盖,透出一股难闻的味道,腐臭、又带着腥臭味。 她眯了眯眼,蛇骨?那难道是蟒服上那条白蟒的蟒骨?难怪罗绵远会察觉到有与蟒服相似的气息。那蟒骨就在周家的将军瓮内。 当年,罗绵远的先祖扒下白蟒的蛇头和蛇皮后,便将蟒骨弃于原地,被周家人拾获,封在了这将军瓮内。所以,周家保存的蟒服上的气息十分微弱,这是因为白蟒的怨气都聚于这副蟒骨之上。周奇这是疯了,为了阻挡她,竟然将白蟒的怨气都放了出来! 周奇抬头望了封念一眼,既然她能够凭着实力闯过三个阵法,那便试试最后一个吧。原先别墅内没有设下第四个阵法,那他就自己设,看看封念如何应对白蟒上千年的怨气。 将军瓮被打开之后,瓮内的怨气没了掣肘,竟开始往空中飘散,在空中慢慢地凝成了一条巨大的白蟒蛇。那白蟒虽然是由怨气化成,可却高约十米,将这个别墅的院子都占满了。 蟒蛇一出,朝着天空发出了一声怒吼。震得别墅院子里头的树木倒下了几棵,两扇大铁门也不停地“哐当”作响。 魏圳等人守在别墅外头,早已看到了别墅内忽地出现了一条白蟒。他知道,那白蟒极难对付。他的念念,可千万别受伤。 周奇见放出的白蟒怨气只在眨眼间就凝聚成了一条蟒蛇,嘴角不禁笑起了一个弧度,就算要以他的性命作为代价,今晚,他也要拦下封念,决不能让封念破坏黑嫁衣的绣制,他要替夫人完成她多年的心愿。 白蟒获得自由后,想起它生前被人直接砍头剥皮,心中的怨气大增,它的蟒尾一甩,将别墅内几棵需要两人合抱的树木被拦腰折断了,草坪被直接甩飞。 它那双通红的眼睛,注意到了在别墅院子中站着的封念。不由分说,它快速挪动,大张着蟒口,想要将封念直接吞入腹中。 封念只来得及用乌龟化成防御阵,可没有想到,白蟒力气之大,居然直接将乌龟化成的防御阵给咬碎了。防御阵碎成了无数的碎片,乌龟恢复成巴掌大小后,龟壳上裂开了几道口子。她将乌龟放回了兜里,很明显,乌龟这件法器已经不能再继续使用了。 她往右侧挪动了几步,白蟒的蟒头也随着她的移动而转动。看来这白蟒,是盯上自己了! 封念掏出几张符咒,朝着白蟒挥去,那几张符咒贴在了白蟒的身上,却没有发挥丝毫的作用。 周奇又吐了一口血,可他却不在乎,他用衣袖擦了擦,笑着望着疲于应对白蟒的封念。这下子,就让他好好看看,封念究竟要怎么对付这白蟒。白蟒的蟒皮十分坚硬,就算是封念左手手镯化成的锋利匕首,也难以划伤白蟒半分。 丝毫不在意符咒没有发挥效果,封念又往左侧奔去,她朝着白蟒的下腹也挥去几张符咒,可和刚刚一样,符咒根本就没有发挥作用,就这么贴在了白蟒身上。 白蟒蟒尾扫过之处,早已尘土飞扬,大块大块的泥土就这样被掀了起来。 封念兜里的符咒已经所剩无几了,她的额头上也有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她停下了脚步,直接面对白蟒。 周奇没有想到,封念竟然没有继续躲闪,这是为什么。他望了望白蟒身上贴着的符咒,双眼大睁,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可是,即使周奇此刻发觉了封念的意图,也早已来不及了。封念开始催动白蟒身上的符咒,只见白蟒身上的符咒开始发出点点的亮光,随后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网,将白蟒包围了起来。 这个围住白蟒的网,开始不停地缩小、再缩小,将白蟒紧紧地困在了其中,让原本站立着的白蟒“嘭”地重重倒在了地上。 见到原本高高耸立的白蟒倒地,魏圳高悬的心才放了下来,看来他的念念胜了。 封念直接从白蟒旁边走过,来到了周奇的面前。望着周奇早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与他嘴角红色的鲜血,淡淡地问了一句,“值得吗?” 为了放出将军瓮内白蟒的怨气,周奇是用他的性命作为代价。白蟒被封念困死在了网内,他的性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我不知道值不值得,我只知道,我想为她做点事情。”周奇抬头望着天空,今晚的天空没有星星,都被云遮蔽了。 (本章完) 第207章 周奇 第207章周奇 我叫周奇,原本有一个幸福美好的家。 在周镇这座以刺绣闻名的小镇上,我父亲是名画图师,他画的刺绣花样从不会被人质疑;我母亲是名绣娘,温柔贤淑;我还有一名可爱的妹妹。我从小的愿望,便是成为父亲那样的画图师,所以我一直在画画上下了很多的功夫。家里,父亲和母亲十分恩爱,我们的日子平淡而美好。 这样幸福的生活,就在那一天戛然而止。我的噩梦,也在那一天开始。 我母亲周秀是周家绣坊的绣娘,每天会去周家绣坊上工,那日因为父亲有事,妹妹在家无人照看,母亲便带着妹妹去了绣坊。绣坊内的绣娘有时也会带自家孩子过去,所以母亲带着妹妹去上工,并没有人觉着不妥,反而会帮着照看一下。 快下工的时候,母亲才发现妹妹不见了踪影,问了一名女工后,才知道,原来是周省的夫人沈娟见妹妹伶俐可爱,带她去陪周家大小姐周艳琼玩耍了。她向那女工道了声谢后,便起身去周宅寻妹妹去了。 可我母亲毕竟是绣娘,对周宅的位置并不熟悉,她竟走到了后头的巷子,遇见了周省。 周省喝了酒,有些不清醒,他见到我母亲后恍为天人,便询问母亲要去哪里。 我母亲没有多想,因为周省在绣娘们的眼里只是她们的衣食父母,是周家的老板。于是便告知周省,她要去寻夫人,她女儿在夫人和小姐那里。 周省拍了拍胸脯,告诉母亲可以带她去找,他带着母亲往周宅后头的偏房而去。 偏房十分僻静,一路上连一个人影也没有。母亲虽隐隐觉着不对,可却没有怀疑周省,以为周省真的是带她去找妹妹。 周省指了指一个房间,开口道,“进去吧。” 母亲这才觉得是真的不对劲,因为房间内半点声响也没有,这不可能。妹妹如果真的和周大小姐在里头玩耍,不可能半点声音也没有。她开始往后退去,想要转身离开,却没有想到竟然被周省拽住了胳膊。 周省终于露出了恐怖的笑容,“要去哪里啊?进去,我能保证你接下来的工资是绣坊内最高的。” 母亲拼命地挣扎,可怎么可能抵得过周省一名成年男子的力气,她被拽进了房间内。周省还将房间的门给关上了。 母亲在房内不停地躲闪着,还拼命地发出呼喊声,只是这里是偏房,平常根本就不会有人过来,就算周家的仆人也是定期才会过来打扫。就算母亲的呼喊声再大,也不会有人注意。 周省一把将母亲推倒,拽开了她上衣的几个纽扣。 母亲自是不从,拼命地拍打着周省,还重重地打了周省一个耳刮子。 周省恼羞成怒,将母亲奋力往前推去。母亲的头撞在了柜子角,额头被磕出了一个洞,鲜血从里头不停地冒出,母亲不省人事。 此时的周省似乎才有些清醒,他打开了房门,想要离开。却没有想到,门外竟然站着一个抱着球的小女孩,这个小女孩,正是我的妹妹。她和周艳琼两人在一墙之隔的隔壁院子玩耍,球落到了这边,她是过来捡球的。 见到母亲倒在地上没有反应,我的妹妹跑进了房间内,大声拽着母亲呼喊,只是母亲却没了气息,没有半点动弹。 油灯从桌上滑落,点燃了桌布,房间内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 妹妹在房间内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周省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门外看着。 沈娟觉察到有烟,跑过来看到之时,便是见到母亲倒地不起,妹妹放声哭喊。沈娟原本想要去喊人来帮忙,却被周省制止了,她被周省拉走了…… ———— 当父亲掀开白布,看到布下盖着的母亲和妹妹,一个原本坚强的男人痛哭出声,他的妻子和女儿被烧得焦黑,根本就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要不是因为还有我,父亲定会随着母亲和妹妹一同离去。 周省给我父亲的回复是,妹妹打碎了房内的油灯,母亲为了救她,一同丧命在了周宅内。父亲本就不信这样的答复,可他只是一个画图师,如何与周省抵抗,而且当时根本就没有人证,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之所以知道这一切,是因为母亲和妹妹给我托梦了。我没有把真相告诉父亲,因为我不想失去父亲这名唯一的亲人了。我从那日起,便发誓要替母亲和妹妹报仇雪恨。 父亲自从母亲和妹妹离开之后,变得沉默寡言,每日只默默地工作,话也不多说一句。我每天生活在压抑和仇恨之中,性情也开始变得怪异。 是夫人,夫人见到我,她说,就算有仇恨,也要把仇恨埋在心里,不能露在外头。是她教给我一切,让我学了玄术,让我学会了其他的一切。她让我顺利地成为了周省的儿子。让我名正言顺地踏进了周宅,那处害得我母亲和妹妹丧失了性命,害得我失去幸福生活的宅子。 所以打从我踏进周宅那天起,我就开始筹谋着如何让周家的人也和我母亲、妹妹一样,丧生火海之中,我要让他们也尝尝被火烧灼的滋味。 我终于做到了,周省夫妇在火里丧命,不知道他们在火里拼命呼喊的时候,是否想到了当年我的母亲和妹妹,是否想到了妹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我把夫人当成了我的恩人,是她帮着我报了仇,让我母亲和妹妹得以安息。所以恩人要办成的事情,我会义无反顾地去做,即使是耗尽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 当封念走到周奇身旁的时候,周奇的双眼,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神采。 她让魏圳带着人进来,只是他们寻遍了这处别墅的内外,都没有找到其他人的踪迹。 “我们上当了,真正的别墅是另外那一栋!”魏圳立即让外头的其他人先赶过去另外那处别墅,他和封念随后就到。 他紧紧牵着封念的手,确认她没有受伤后,才放下心来。 “原来有人为了报恩,可以不要自己的命。”封念望了地上的周奇一眼,她很想知道,那名周奇口中的夫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可以让他用命跟随。 “这是他的选择,走吧。”他让薛瑞留下善后,便带着封念往另外一栋别墅而去。 (本章完) 第208章 绣球 第208章绣球 远处,另外一栋与周奇所在的别墅遥遥相望,在这栋别墅的人早已从别墅的平台上看到了高高耸起的白蟒的身影。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周奇把周家将军瓮内的白蟒怨气释放出来了。 当江夫人看到白蟒的身影腾空而起时,她紧紧抓着平台的扶手,神色紧张地望着对面别墅的方向。 将军瓮内的白蟒早已集聚了上千年的怨气,怨气一旦凝聚,白蟒极其难以对付,她十分担心。 可当白蟒原本高高耸立的身影忽地倒下后,江夫人原本紧紧拽着的手松了松。她恢复了一向平静无波澜的样子,沉声对左惴昔吩咐道,“收拾东西,离开这里。”随后率先往别墅内走去。 左惴昔原本想说,黑嫁衣还差最后一步,但她知道,江夫人的命令没有人能够违反。于是她转身去叮嘱其他人做好离开的准备。 刘顷望着周奇所在的别墅,双手早已拽成了拳头。 周奇比他小几岁,但却比他稳重,他知道这个小子心里头藏着仇恨,一直在隐忍,在找寻为家人报仇的机会。周奇更是滴酒不沾,说喝酒会阻碍理智,所以他和周奇约好,等这一切都结束之后,他们两人在一起好好喝一杯,不醉不归。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能够一起喝上一杯。 周奇对江夫人的忠心,有目共睹,可是,当江夫人看到周奇落败之时,不仅没有露出伤心的表情,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难道这些人在江夫人的眼里仅仅只是一颗棋子吗,没用了就能随意丢弃? “刘顷,周奇走了,别再想了。”左惴昔发觉刘顷没有跟上来,便重新来到平台上。她知道刘顷是周奇在这里为数不多会说话的人。 “夫人是不是太狠心了些?明明当时就说过,天诛阵最起码要设置四个方位,可她,偏偏只让周奇设了三个!要不是这样,周奇怎么会需要用命来给我们拖延时间!” 刘顷的拳头重重地捶在了护栏上。封念的能力有目共睹,如果不是一般的阵法,根本就拦不住她。是他提出要用天诛阵阻挡封念,原本应该是他留在那边的别墅阻挡封念的,偏偏周奇抢下了这个任务,夫人还答应了!如果他那个时候坚持一些,把任务揽下,周奇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你应该知道,不管是谁出手,夫人都不会允许我们任何人伤害到她。”左惴昔叹了口气,示意他赶紧跟上。 “那你呢?心里头难道就没有恨吗?别忘了,黑嫁衣完成后,就轮到你了。”刘顷盯着左惴昔的表情,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探知她的心情。 左惴昔没有回答,因为,她的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 当魏圳和封念赶到另外这栋别墅的时候,里面早已人去楼空。 在三楼最角落的一个房间内,封念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三楼最角落的房间位于最末尾的角落里,平日里应该鲜少有人经过,但这个房间却是最大的一间房间。房间内,摆放着来不及收拾的衣架、绣棚、针线等绣制的物件,很明显,这里曾被人当成是绣房使用。 “周自曾在这里待过?”魏圳也看出了这房间应该是绣房,按照周艳琼的说法,周自是被这伙人威胁着在绣制黑嫁衣。 “房里有血腥味。”虽然房内燃有熏香,即使他们离开之后熏香还点燃着,但依旧掩盖不住空气那股淡淡的血腥味。 封念心生疑惑,到底是谁,私下里绣制黑嫁衣?又是谁,与封家有扯不开的关系?她在房间内踱着步,忽然发现墙角处有一个小小的绣球。她将绣球捡了起来,但却没有看出什么究竟来,只是她隐隐觉着这绣球上好像有秘密,所以她将绣球放在了兜里。 “走吧,”魏圳见到封念的脸上露出了浓浓的疲惫,今晚为了对付周奇,封念想必费了不少的力气。现如今又没有找到线索,看到她的眉头都蹙在了一起,心疼不已。 翌日,封念将那个绣球带给了罗骏乐,想要问问罗骏乐能不能看出什么来。 罗骏乐一见到那个绣球,立即认出了那是出自周艳琼之手。他将绣球的两侧线头剪断,再将绣球翻了个面,立即就露出了绣球内藏着的纸条。 纸条是周艳琼写的,她和周自,都被那伙人带走了,她只知道,那人被其他人称为“江夫人”。 黑嫁衣的绣制,之所以一直需要由周家人制作,主要原因是,需要周家那特有的绣技;更为重要的一点,便是那黑嫁衣特有的绣制材料之一,是需要灵蛇的皮和鳞。只是灵蛇的皮和鳞坚韧无比,周家人要用血来温着材料,才能让灵蛇的皮和鳞能够穿过线。一旦黑嫁衣完成,那名绣制的周家匠人性命早就不保了。 “难怪那伙人要用周艳琼来威胁周自,不论是哪个周家人,都犯不着用自己的命去绣制黑嫁衣。”封念将纸条放在了桌上。 昨晚她和魏圳赶到之后,别墅内几乎什么痕迹都被抹去了,要不是周艳琼留下的这绣球不起眼,他们还不能知晓周家绣制黑嫁衣需要付出的竟然是性命的代价。 可这里头又有说不清楚的地方,那人是姓江,不是姓封,自古以来,黑嫁衣是为封家女进入天坑做的准备,那名江夫人为何一直要绣制黑嫁衣,她是想要进入天坑吗。可进天坑,非封家女不成。 “艳琼应该是在慌乱中写下这纸条的,”罗骏乐发觉纸条上的字写得歪歪斜斜的,应该是紧张中写下的。还好他知道周艳琼缝制绣球的习惯,否则从外头还真的看不出这绣球内藏着纸条。 此时,魏圳也带来了那两栋别墅的拥有者的信息,昨晚他们最后去的那一栋别墅,是被一名姓江的女士在多年前买下的,但她一直不曾居住,直到最近她从m国回来后,那别墅内才开始有人居住。 而周奇所在的那栋别墅,就在周奇的名下。根本没有其他的信息。 昨晚周奇拦着自己,很明显就是周自的黑嫁衣应该还差一点就能够完成,为了让周自完成黑嫁衣的绣制,周奇特地用他自己作饵,吸引了封念的注意力。令她想不明白的还有一点,那就是为何只在别墅内设置了三个方位的阵法,这样根本就不能形成天诛阵。谜团似乎越来越多了。 (本章完) 第209章 三十五岁 第209章三十五岁 魏圳发散了各种途径和人员,可是却没有能够找到江夫人的其他信息,只知道她才从m国回来不久,带着一名女儿。刚刚找到的线索似乎又断了,一切又陷入了僵局之中。 封念不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她知道魏圳已让人留意周艳琼等人的行踪,所以她决定从封家村着手,寻一寻是否与姓江的人有关联。 她给封恒出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些情况,可是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挂了封念的电话,封恒出仍在一旁自言自语,“这封家怎么会和什么姓江的人有联系?”他抓了抓头发,愣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媳妇彭清美在一旁开口道,“怎么没有?大嫂不就是姓江吗?你忘了?” “哦,但大侄女问的怎么可能是大嫂,她都走了十几年了,半点音讯也没有,”想想大侄女好像也挺惨的,母亲走了十几年,连半句问候也没托人捎来。 门外,响起了嬉闹的声音。 “黑嫁衣,送封家;阴娃丧,风云起。”封恒欣又在门外唱着众人听不明白的曲调。 ———— 自从别墅那次之后,江夫人等人似乎在尊城内销声匿迹了。 这段时间,封念没有接到委托,便在空闲时间去咖啡店打工。 咖啡店的靠窗户处,坐着一名文静的女人,她已经在这里坐了接近四十分钟的时间了,她时不时抬腕看着时间,一看样子就是在等人。她点的咖啡只剩下半杯,杯里早已没了热气。 常意走到女人的身旁,职业性的笑容挂在脸上,“请问需要续杯吗?” 女人抬起头,脸上淡淡的妆容,眼角略微有些皱纹,看起来应该是三十出头了,她手握杯子,回以一笑,“不用了,谢谢。” 常意点了点头,转身去往下一桌。 咖啡店的门被人从外头重重地推开,发出的声响引来了店内众人的注目,是一名男人的到来。 只见这名男人直接走到了窗边女人的对面,大大咧咧地坐下,抓了抓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头发,理所应当地说道,“我刚有事,从公司走过来,所以迟了一些。” 常意走到柜台边,和封念唠起了嗑,“我一看啊,他们这相亲就不成,赌不?” 封念慵懒地伸了伸腰,“怎么赌?我也觉着不成。” 男人很明显就没把这次相亲放心上,否则最起码也应该是打车来,而不是走路来! 女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你好,我是张诗婷,现在魏氏集团工作。” “我叫梅家发,”似乎是头发几天没洗了,头发有些痒,他又抓了抓头发,头皮屑刷刷地掉在了他蓝色毛衣上,十分显眼。他身上穿着的蓝色毛衣,还能明显地看到毛衣上一大片油渍。 梅家发招手唤来了常意,让常意给他上了一杯白开水,“吨吨吨”地喝完后,又示意常意给他倒多一杯。 “我知道你,今年三十五岁嘛,我这个人很简单,就是想找个会过日子的,平常出门的时候走路,钱省着花,”梅家发低头对张诗婷说了一句,“像这种咖啡店,我都不来,一杯咖啡贵死又上火,还是喝白开水实在。”说完这话,又仰头喝了半杯白开水。 梅家发口中那句“三十五岁”,让张诗婷的脸白了白,不用看,这个又不成了。 支付了咖啡费后,张诗婷离开了咖啡店。 ———— 穿过喧闹的街道,转入僻静的巷子,张诗婷的家,就在这巷子里的旧楼内。这栋旧楼已经有三十年的楼龄了,住在这里的,不是租住的外来户,就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张诗婷用钥匙打开门,就听到了母亲和邻居家王阿姨在谈话的声音。 “我说老姐姐,你也该劝一劝诗婷了,都三十五了,还不想定下来;今天介绍的这个就不错,孝顺。”今天跟她相亲的梅家发,就是这位邻居家王阿姨介绍的。 听到这话,张诗婷的嘴角笑起了个弧度,是挺孝顺的,一个月赚三千八,要把二千八的工资交给他妈妈,平常不出门,不逛街,实在需要出门就走路,所以今天相亲还迟到了四十分钟! 张诗婷的高跟鞋声音,使得原本交谈着的两人安静了下来。 王阿姨率先笑着说道,“诗婷啊,回来了啊,家发人不错吧,我就说阿姨介绍的准好。” 张诗婷没说不好,也没说好,只淡淡地笑了笑。 张妈妈周明菊见状,知道女儿这是没看上,不好当着面拒绝王阿姨,便只好道,“哎呀,你看我这脑子,都这个时间了,我还没有做饭呢。” 王阿姨也听懂了周明菊话里头的意思,猜测周明菊是想要亲自问张诗婷的想法,便借口回家吃饭离开了。 “婷婷,怎么了这是?要是没看中,咱下次再问问王阿姨还有没有人介绍哈,”周明菊看得出来,张诗婷心情不好,便没有再追问。 “妈,别再折腾了行吗?”张诗婷返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她真的就不明白了,为何女人一定要结婚呢,没结婚的就是怪物? 张诗婷的父亲张广顺,在张诗婷母女两人吃过晚饭后才归家,他的后背拖着一个破旧的蛇皮袋。 他在门口直接坐了下来,喃喃自语道,“人老了,不中用了,就拖着这么点东西,都走了好久。”他丝毫不在意桌上的饭菜凉了没,就这么坐在地上挑拣着他从外头捡来的废品,明天他要把这些废品给卖了。 “爸,说了多少次了,别老往家里带这些东西,让邻居笑话!”张诗婷重重地叹了口气,她的父亲,自从退休后,每天就出去捡废品,任凭母女两人怎么劝,都是不听。 “知道了,”张广顺打开蛇皮袋,袋里头透出了一股难闻的味道,里头什么东西都有,废弃的饮料瓶。 张诗婷不再言语,她知道,父亲是不会听她的话的。她转身提醒母亲记得吃药,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望着低矮的天花板,她也觉着自己的人生很失败。三十五岁了,早过了结婚的年纪,却被人剩了。母亲有些老年痴呆,经常忘事;父亲又老往家里带废品,一家三口一直挤在三十多平方的老旧楼里。她好像有些无所适从,该怎么办。 (本章完) 第210章 隐疾 第210章隐疾 第二天一大早,张诗婷收拾好心情,准时去魏氏集团上班。她知道,现如今的她不能再失业了,工作是养活她家人的唯一途径,就算结婚了,丈夫也不可能养自己,更何况她连男朋友都没有。 张诗婷在魏氏集团内的企划部工作,她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七年,从一名普通员工成长成为了一名小组长。她每天都是准时上班,天天加班,风雨不改。 可她才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倒杯水,便有人唤她,“诗婷姐,部长找你。”唤她的人是在企划部内工作了两年的辛燕宜,是她一手带起来的组员之一。 张诗婷感觉部长一大早找她,准没好事,于是便悄声问辛燕宜,“他有没有说,找我是什么事?” 辛燕宜摇了摇头,努了努嘴,示意张诗婷快点进去,免得一会部长见不到人,更加生气。 张诗婷只好硬着头皮敲响了企划部部长的办公室。可刚一踏进办公室,就听到部长那怒气冲冲的声音,“张诗婷,你怎么回事?我不是告诉过你,这计划书怎么写了吗,你看看你,给我的是什么东西。”一叠厚厚的文件直接甩在了她的脸上。 企划部部长名叫杜必,今年五十岁出头,戴着一副眼镜。这一个半星期以来,张诗婷总觉着杜必找她的茬找的次数多了不少。 她的脸上挂起淡淡的笑容,捡起文件,“杜部长,文件上的内容已经请您确认过的,或者您看看哪里需要修改?”这份计划书,是她连续赶了三个通宵,才按照杜必的意思赶出来的。 杜必吧啦吧啦说了一堆,张诗婷默默地记下后,便捧着文件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张诗婷有些想哭,不用问,肯定是杜必之前的计划没有得到上级认可,为了避免责任,便把这计划的缺点推到她身上,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她将文件放下,准备去厕所洗把脸平缓一下情绪。 厕所内,有人在交谈着。 “哎你说,张诗婷怎么还不结婚啊?看她刚才的样子,我敢打赌,今晚肯定又要我们几个人加班,她没结婚不用带娃,我需要啊,都不知道那么拼命干什么。” 张诗婷认得这把声音的主人,是她的组员之一,叫郑敏莹,生了两个孩子。平日里工作很马虎,时间一到就走人。 “郑姐,她是不是有隐疾啊,我今晚还约了我男朋友呢。”她组里另外一名组员商芳芳对着镜子补妆,她也对张诗婷意见颇多。 直到两人离开之后,张诗婷才从厕格内走出去,她打开水龙头,“哗啦哗啦”的水声,掩盖了她的痛哭声,她全然不顾脸上的妆会不会花掉,她只想好好哭一场。帮领导背锅,被同事埋怨,这样的工作,她真的太累了。 加班加到九点多,回到旧楼的时候,她就听到了楼梯间传来的声音。 “我真不知道老张家是怎么想的,都三十五岁了,还不想嫁人?你都不知道,我昨天介绍那个,又没成。”王阿姨一边晾着衣服,一边和另外一名大妈在唠嗑。 “就是,你是不知道啊,我之前介绍过一个给她,她也不看看她自己年纪多大了,还嫌弃人家带着个孩子。”另外一名大妈姓蔡,也住在这栋旧楼里头。蔡大妈只说张诗婷嫌弃人家,其实是那男人要求张诗婷每天准点回家给他爸妈和孩子做饭。 张诗婷的母亲很关心张诗婷的婚事,几乎整栋旧楼的大妈们都知道张诗婷想要找对象,可是却又标准高,没一个能够谈成。 “你看看她家,她爸老捡破烂,她妈又有点老人痴呆,她还真以为她是仙女啊,现在还挑,我看她啊,到七老八老都嫁不出去!”王阿姨重重地甩了甩衣服,朝着张诗婷家的所在瞪了一眼,这次男方的母亲原本跟她承诺,要是这事成了,铁定给她封个大红包,可张诗婷愣是没点头,气死她了。 “我以后,可不去张家了,免得又被追问有没有男的介绍。”蔡大妈和王阿姨打了声招呼后,便离开了楼梯间。 王阿姨晾好衣服后,也拿着盆子回了家。 张诗婷长长地叹了口气,掏出钥匙,准备往家走去的时候,有人从暗处走了出去。 “是不是觉得生活和工作压得你喘不过气来了?是不是想要改变这种现状?” ———— 第二天一大早,张诗婷化了个和往日不同的妆容,去了公司上班。 杜必一大早就喊张诗婷到他办公室去一趟,可张诗婷一直等到快十点的时候才过去,杜必气急败坏地朝着她喊,“你是不想混了吗?我从八点半喊你进来,你看看几点了。” 张诗婷晃晃悠悠地抬腕看了看,“现在刚好十点整,杜部长应该需要训话训两个钟头吧,训完话我刚好去吃饭啊。” “张诗婷,你——”杜必显然被张诗婷气得够呛,他紧紧捂着心口处,他觉着有些不舒服。 张诗婷淡淡地望了杜必一眼,“既然杜部长不想骂我了,那我先出去了。”说完这话,也没搭理杜必的反应,直接重重地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下班时间到了之后,张诗婷最先离开了座位。这让她这一组的人都面面相觑,纷纷议论起张诗婷这是怎么了,居然破天荒第一次准时下班。 下班后,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尊城内最大的时装店,买了几套当季的新裙子,她似乎好久都未曾给自己添过新衣了。 拎着大包小包回了家,在经过巷子的时候,她遇见了王阿姨,这次她主动和王阿姨打招呼,“王阿姨,刚才我去逛街的时候,看见你儿媳妇了,她买了件几千块的外套!你儿子不是说最近经济不好,赚的不多,怎么你儿媳妇花钱大手大脚的呢?” 听完张诗婷的话,王阿姨气得嘴唇直抖,她老伴最近身体不好,她让儿子帮着买点药,她儿子借口公司工资只发了八成,可她儿媳妇竟然买几千块的衣服。她气得没有答话,直接转身回了家。 张诗婷却心情大好地往家里头去了。 晚上十点钟,一辆救护车停在了张诗婷这栋旧楼的楼下,王阿姨被救护人员从家里头抬了出来。 ??谢谢投票票、豆豆的各位 ? ???? (本章完) 第211章 心绞痛 第211章心绞痛 昨晚王阿姨被救护车拉走之后,便没有听到相关的消息了。她的儿子和儿媳妇另外买了一套新房,他们除了过年回来一趟外,平常都不会回来。王阿姨和常年患病的老伴住一起,已经在这旧楼住了快二十年了。 张诗婷下楼后,也只听到了只言片语,例如有邻居说王阿姨的儿子没孝心之类的,对于王阿姨的病情,却无人知道。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张诗婷在最后一分钟的时候准时地踏进了她的岗位。 只是今天,企划部却宣布,杜必因为身体有恙,部长的工作暂时由副部长处理。 企划部的人都面面相觑,怎么回事,杜必的身体一向挺好的,还特别注重保养,怎么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病了? 张诗婷却好似早已知晓一般,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并没有觉着意外,而是泡了一杯花茶,慢悠悠地开始了今天新一天的工作。她好似对周围的一切都不甚关心了。 ———— 封念在图书馆翻阅资料的时候,就听到了自己早已静音的手机在兜里不停地发出“嗡嗡嗡”的震动声。 为了不影响其他人,她只好放下好不容易找到的书,踏出了图书馆。 “封小姐,抱歉,打扰您了。”电话那头传来了雷杰文着急的声音。 还没有得到封念的回答,雷杰文没有停顿,立即将他的来意说了出来。 原来,他们局又接到了一宗棘手的案子。他需要请封念出手帮忙。 封念到达调查局的时候,雷杰文一早就候在了外头,由雷杰文带着进去后,封念看到了魏圳交叠着双腿,一脸悠闲地坐在雷杰文的办公室内。 她立即反应了过来,“这次的案子,和你有关?” “算是有吧,”魏圳递给她一杯茶,温度刚刚好,看着她喝完茶,顺了顺气后,道,“先看看,一会我们去吃饭。” 雷杰文不禁抚了抚额,他是不是该告诉封念和魏圳,如果要吃饭,还是先去吃,因为他觉着他们看完尸体后可能就完全不想吃饭了。迟疑了片刻,他还是将建议说了出来,不料封念却道,“不用了,先看吧。” 在雷杰文的带领下,封念和魏圳去了他们局内停放尸体的地方。 只见停尸处的温度比外头冷了不少,一人长的桌子上,放着两个尸袋。 雷杰文带上手套,拉开了其中一个尸袋的拉链,一阵难闻的尸臭味扑面而来。 袋子内,是一名男子,他紧紧闭着双眼,只是他的耳朵和鼻腔内,似乎有东西在蠕动。或许是感受到了温度有些回暖,他左耳内忽地蹦出了一条黑色的虫子。 雷杰文只来得及喊一句,“小心,”那虫子直接朝着封念的面门蹦了过去。 封念轻轻伸手,用大拇指和食指夹住了那条虫,这是一条长约十几厘米、长长的虫子,不停地在她的手指间蠕动着,虫子的眼睛占据了大半的脸,与封念对望着。她细细地观察了一下后,向魏圳借了个打火机,直接点燃了长虫。那虫子被点燃后,发出了一股极臭的味道。 原本其他的长虫也蠢蠢欲动,可见到蹦出来的虫子被点燃,它们吓得又钻进了尸体内,能看到尸体的皮肤下因为时不时有虫子游过而浮动。 封念自己伸手又将尸袋拉开了一些,她伸手按了按尸体的腹部,只见里头不停地有东西在涌动着,好像下一刻就会破体而出一般。 “除了尸体内都是虫子,尸体的心脏也不见了。”雷杰文沉沉地叹了口气。 这尸体名叫杜必,是魏氏集团企划部的部长。封念算是明白了,为何魏圳说算是和他有关的话了,因为这人是魏氏集团的员工。 杜必是在昨晚的时候,家人打了电话,由救护车送到了医院内,抢救了一番后,在凌晨十二点的时候,被医院宣告不治身亡的。 医院的病历上写得很清楚,病人是因为心绞痛,被家属发现后立即送医。按照程序,杜必被送到了医院的太平间。可是在家属去领尸体的时候,却发现杜必身上竟然都布满了蠕动的虫子。医院和家属都打了电话到调查局,所以杜必就被拉了过来。 “隔壁那一具也是同样的情况?”封念心里头已经隐隐有个底了,望向了隔壁停着的尸袋。 雷杰文走了过去,伸手拉开了尸袋,里面是一名年约六十岁的女人。 “她姓王,也是昨晚因为心绞痛被家人喊救护车的,到了医院后也是抢救无效。”尸袋内的人,赫然就是旧楼的王阿姨。 封念走近看了看,这女人的尸体比杜必腐烂得更加厉害,腐臭的味道更加浓郁。她眼眶内的眼珠好似已经不在了,应该是被虫子啃食完毕了,因为眼皮耷拉着凹了进去,眼眶内很明显已经没了眼球支撑。 “太平间什么的都查过了?”她将尸袋复又拉上了,是挺恶心的,难怪刚才雷杰文建议他们吃过饭再看。 “都查过了,从将他们两人送去太平间的护工,到太平间的员工,什么都查过了,没有任何的发现!”雷杰文实在是没有法子了,因为这事情看起来就十分诡异。他们调查局的人员还特地拿了条虫子去分析,谁知道,那虫子竟然把培养皿给咬烂了。他只好命其他人不要再靠近尸体,且把封念请了过来。 而杜必和王阿姨的家属,都一直在闹,说什么是医院的过错,而医院却说他们都是按照正常的程序,现在双方闹得不可开交,都在让调查局快点给出个合理的说法。 “这虫子不是平常的虫子,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的,这虫子要烧,尸体不能再留了。”封念转身对雷杰文说道。她要找出这下虫的人来,只是很奇怪,为何独独带走了心脏,只留下尸体,还让虫子啃食,是有多大的仇恨吗。 从停尸间离开,封念洗了洗手,虽然她不怕虫子,可还是觉着有些不喜,滑溜溜的感觉真不好,还是肖小的手感好些。 看过尸体后,雷杰文完全没了胃口,可还是陪着魏圳和封念去了琉璃阁用餐。 “把那两人的资料给我,越详细越好,”封念将菜单递给了雷杰文,示意他点菜。 雷杰文摇了摇头,点燃了一根香烟,随后将两人的信息发到了封念的手机上。 (本章完) 第212章 企 第212章企图 王阿姨的儿子和儿媳妇知道王阿姨去世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到医院,是在王大伯的多番催促下,才慢吞吞地出现在医院。 可当王阿姨的尸体出现了问题后,闹得最凶的,却是他们夫妻两人。他们的意图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就是要医院赔付一大笔费用。 杜必的妻子和儿子反倒是真的想要查出杜必的死因,原本一开始医院跟他们说是心绞痛,他们也没怀疑,但是看到尸体后,便也不同意了,他们就是想要知道杜必真正的死因。 封念看了看,发觉杜必和王阿姨两人似乎没有关联,又或者是有关联,而是她还没发现。 她转身望了正在帮她剔鱼骨的魏圳,道,“魏氏集团内也让人查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好,先吃饭。”魏圳把封念爱吃的菜都夹在了她碗里。 雷杰文默默地不说话,心里却吃了一惊,他是知道魏圳待封念不同的,可,魏爷竟然帮她剔鱼骨,这就很震撼了!可他不敢说啊,他面前的两位大佬都不能得罪。 ———— “诗婷啊,阿姨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梅家发就很不错的咧,你们什么时候摆酒,记得请阿姨啊。”王阿姨笑着挡在了张诗婷的面前,口中不停地向她介绍着梅家发的好处。 张诗婷一脸不耐烦地推开了王阿姨,却发现她的手心里都沾满了王阿姨的血。 从噩梦内惊醒,张诗婷打开了床头上的小灯,她将自己的双手翻过来覆过去地看,确认她的双手没有任何的污迹后,这才安心。 她的眼里流露出怨恨的表情,“他们都该死、该死!” 清晨,张诗婷如常准时地去魏氏集团上班了。 刚坐下,辛燕宜就来到她的位置,低声对她说道,“诗婷姐,你听说了没,杜部长死了!” 张诗婷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昨晚她一闭眼,就看到王阿姨一直拉着她的手,害得她一整晚都没有睡好。 辛燕宜没注意到张诗婷的不妥,而是继续说道,“副部长应该会直接升起来做我们的部长,你应该有机会竞争副部长的。” 张诗婷完全没有听进去半个字,只敷衍地回了“好”之后,便不再搭话。 魏圳办公室内。 “魏爷,我已经把企划部的人都调查了一番,基本没什么可疑?”严升将企划部的人员名单放在了魏圳的面前后,从中抽出了一张,“只是这张诗婷家里的住址,和你说的另外一个人住在同一栋楼。” 魏圳拿起来看了一眼,“这人平常表现如何?” “还行,在魏氏集团工作了七年,现在带着企划部一个组。”张诗婷的评价,严升都看了,中规中矩,不像是有问题的人。 魏圳站起身,望着身后的落地玻璃,片刻之后,他沉声说道,“放出消息去,就说要从企划部的员工内挑选部长,无论什么职位,都能竞争。” 严升有些不明白,之前不是已经定下了让副部长直接升任吗,怎么忽然就变卦了?可是严升知道,魏爷的命令必须严格遵守,他立即按照魏圳的吩咐去处理了。 如果张诗婷真的是害了杜必的人,那么对于杜必这个职位一定会有所企图,放出这个职位,能让她露出马脚。只是他想不通,如果张诗婷真的是凶手,为何会对王阿姨动手,他们之间有什么纠葛吗。 封念也去了王阿姨的住所附近看了,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在她猜测凶手企图的时候,她的手机铃声又突兀地响了起来。 挂了电话,她又去了一趟调查局。 当到达调查局的时候,雷杰文把封念带到了一处房间内,只见房间平放着一名男子,看起来快四十岁的年纪了,此时他的双眼皮诡异地朝上翻着,浑身不停地抖动着。 “他是死者王阿姨的家属,叫王保亿,刚才在认领死者的时候,出了意外。” 原来,王阿姨的儿子和儿媳闹着要看看王阿姨的仪容,因为他们走正常程序的,雷杰文根本就没理由阻拦。据说,王保亿是梦见王阿姨骂他不孝,他才想着来看看王阿姨。 雷杰文多番嘱咐后,王保亿还是鬼遮眼一样,伸手去触碰了王阿姨的尸体,那些蠕动的虫子,快速地钻进了王保亿的手里。等到众人反映过来的时候,那虫子早钻了进去。 起初,王保亿还会喊疼,可紧接着,就开始不认识人了,拼命地拿着头在撞墙,还伸手打人。雷杰文怕他撞出个好歹来,只好命人把他手脚都捆了起来,关在房间内,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封念叹了口气,真是净会给她惹麻烦。那尸体明明就成那样子了,现在才来装大孝子,何必呢。生前多孝敬,好过死后才来哭丧。 她掰开王保亿紧紧拽着的右手,刚才那虫子就是从他右手钻进去的,但是现在他右手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痕迹。 原本这事情要是有章志湛的帮忙,会更好,只是魏圳联系过章志湛,他并不在尊城,所以只能封念自己来了。 王保亿的妻子见到雷杰文带着一个女孩子进了关着王保亿的房间,不禁大声在外头叫嚷,“哎,你们想要对保亿怎么样啊?可别乱来啊。” 她喊了一句话,就被雷杰文的副手拉走了。 封念脸上的不耐烦已经十分明显了,“你让她自己请高人去。”真麻烦,她才懒得管王保亿这摊烂事。 “封小姐,别啊,你就当帮帮我吧。”雷杰文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他知道,封念现在是最可靠的人了,原本他手头就积着这怪案件,要是王保亿再在局里头出事,那接着出事的就是自己了。 封念知道雷杰文和魏圳的关系不错,平常有什么事情,雷杰文也会通融走个后门,于是她沉声道,“我不保证能救活,因为不知道虫子钻哪里去了。” “万事我一力承担,你放心动手就是了。”雷杰文看得出来,封念是看着魏圳的面子上才帮忙的,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认了,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吧。 封念让雷杰文让人找来了艾草,重新用混有黑狗毛的红绳捆住了王保亿。 王保亿挣扎地更加厉害了些,他的双眼不停地翻动着。 (本章完) 第213章 人心 第213章人心 准备好一切后,封念让雷杰文往边上站去。雷杰文听话地站在了一旁。 封念将烧着的艾草分别捂住了王保亿的双眼、鼻腔、耳朵,独独留下嘴巴。封好之后,她用一把小刀,分别在王保亿的双手各划了一刀。 鲜血的味道,引得他体内的虫子开始蠕动,因为虫子贴着皮肤,隐隐地开始朝着伤口处游动着。 很快,王保亿手臂伤口处各自有一条黑色的虫子冒出了头来,那虫子和当初封念在杜必身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其中一条虫子的体型略小。 就在雷杰文以为,封念会直接把那两条虫子从王保亿的伤口处拖拽出来的时候,封念不仅没有这么做,反倒直接将那两条虫子重重地拍了回去。 那两条虫子受惊,不停地蠕动着。大约一分钟之后,王保亿发出了阵阵呕吐声,虫子被他吐了出来。 地上,除了王保亿吐出来的食物残渣外,还有两条不停蠕动着的长虫,房内弥漫着一股酸臭的味道。 雷杰文觉着他早上刚吃下去的早餐,好似也快吐出来了,怎么那么恶心。 封念却丝毫不在意,只淡淡吩咐道,“还是把虫子烧了,别留下了。”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她似乎想起什么,又对雷杰文说道,“帮我向他要酬劳,我可不白干活。” 雷杰文应了声“好”,可当他反映过来的时候,发觉不对啊,他堂堂一个调查人员,向死者家属要这个酬劳好像不合适吧;但转念一想,刚才他可应承下来说这事情他负责,帮封念要酬劳又是天经地义的。 他还想着和封念商量一下,但封念早就离开了调查局。 封念忙不迭地打了个电话给魏圳,让魏圳帮忙找一找章志湛,虽然这虫子怕火,可只要人一碰到就会不小心被沾上。要快点把这个人揪出来,否则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丧命。 实在没有头绪,她去了王阿姨居住的旧楼下闲逛。 旧楼下的人几乎对于王阿姨的离世并没有过多的质疑,从其他人的口中,封念知道了王阿姨和普通的邻居阿姨似乎没什么区别,而且她和老伴一起居住,家里的关系也简单,儿子和儿媳也没什么不良的嗜好,应该不会与人有仇才是。 就在此时,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拖着一个重重的蛇皮袋,慢吞吞地往前挪动着,当看到封念手里拿着个矿泉水瓶的时候,不禁停下了脚步。 封念发觉老人的目光一直盯着她手里的瓶子,她仰头,将瓶子里剩下的水一饮而尽。她把瓶子递给了老人,“给您。” “谢谢,”老人喃喃道了声谢。 一抬头的时候,封念发觉老人的子女宫,也就是眼睛下方,干枯,色泽黯淡,很显然,老人的子女缘薄,严重者,无子女送终。 老人拖着沉甸甸的蛇皮袋走开了,他慢慢地踏上了旧楼的楼梯。 “老张也真是的,一天到晚就只知道捡垃圾,女儿都快四十岁了,还不嫁。”一旁,一个大妈模样的人一边捂着鼻子,一边一脸嫌弃地说道。 她见旧楼这里没什么有效的信息,便给魏圳发了条信息,问一问他那边的进展,随后转身离开。 魏圳直接打了个电话给封念,他联系到了章志湛,章志湛是因为黑色彼岸花的事情去寻人,他寻到了一名司马家的后人。 黑色彼岸花,最初是花玥为了帮司马胜取胜而拿出来的,因此,这花与司马家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章志湛找到的这人,说不定真的知道更多关于黑色彼岸花的事情。 魏圳带着封念去了距离尊城有半日路程的司马镇。 司马镇上的大多数居民都姓司马,可对黑色彼岸花了解的人,便只有镇上一名名叫司马广的人。 司马广今年六十多岁,和周自的年纪不相上下。 当魏圳和封念见到司马广的时候,他邀请众人坐了下来。 “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关于黑色彼岸花的事情。”章志湛找到他的时候,就曾如何培育黑色彼岸花询问过他,他告诉章志湛,如果普通人想要培育黑色彼岸花,除了要有黑色彼岸花的种子,还需要有人心。 “人心?人的心脏?”封念忽地想到一件事情,那便是杜必和王阿姨两人都是没了心脏的。 “没错,要把人的心脏作为肥料,才能使得黑色彼岸花发芽、开花。”这是他们司马家的先祖传下来的,所以外人一直都不知道。 难怪章志湛研究了许久,都没有法子能够让黑色彼岸花种子发芽。他找到司马广后,从魏圳处得知尊城这几日竟出现了一种奇怪的虫子,再加上司马广告诉他,黑色彼岸花需要的肥料竟然是人心后,他不免将两件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从封念提供的图片来看,章志湛判断,那种在杜必和王阿姨两人身体内的虫子,是刮心虫。这种虫子会先以虫卵的形式寄居在人的身体内,需要一定的特定条件后,才会让虫卵孵化,待虫卵孵化成成虫之后,这种虫子会先把人的心脏刮去,而后在人的体内继续寄居,产下更多的虫卵。 “看来,是有人为了找到黑色彼岸花的肥料,这才下手取人心了。”封念的脸上露出了原来如是的表情。 司马广取出一个黑色的盒子,对封念等人说道,“这是我先祖传下来的东西,我保管了大半辈子了,现在交给你们吧。” 打开盒子,盒子内铺着一块红色的锦布,锦布中央赫然包裹着一个泛黄的玻璃瓶,玻璃瓶内盛放着一个黑色的球状物。 “只要使用这瓶子内的东西,也能够使黑色彼岸花发芽、开花,我司马家守了这东西好久了,现在把它给你们,也算是了结了一件事情。” 司马广没有娶妻,一直是独身一人,所以他一直想着把东西交给有需要的人。现如今,他知道封念是封家家主,便决意把东西交给她。这也是为什么章志湛一定要魏圳带着封念来见司马广一面的缘故。 通过司马广的解释,封念才知道,黑色彼岸花其实除了能够像花玥一般使用之外,留住人的一魂外,其实她自己也猜测过,黑色彼岸花,真的是封家女前往天坑的路引,所以黑嫁衣上,才一定必须绣制上黑色彼岸花。 (本章完) 第214章 戳痛处 第214章戳痛处 司马广将司马家一直以来保存着的,能让黑色彼岸花开花的东西交给封念后,他觉得好似放松了下来。司马家一直以来的使命终于完成了。 封念向司马广保证,她会好好善用司马家的东西后,便和魏圳及章志湛一同离开了司马镇。 在返回尊城的路上,严升给魏圳打了个电话。 魏圳只回了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他转而对封念说道,“我们先去医院,魏氏集团企划部的一名员工,被人送去了医院。” 封念点了点头,正好,这次章志湛也一起回来了。 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后,那名企划部的员工已经被送到了病房,她叫郑敏莹。刚才,听说她也是在公司内因为突发心绞痛,被人立即送来了医院,但幸好被发现的时间短,所以她被抢救了过来。 章志湛看了郑敏莹一眼,朝着魏圳和封念点了点头,不用问,郑敏莹的身上也是有刮心虫了。 魏圳让房内的护士都出去了,只剩下他们三人。 章志湛从他的衣兜内掏出了一个小瓷瓶,从里头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原本以为,他会把药丸给郑敏莹服下,没有想到的是,章志湛捏碎了药丸,药丸碎了之后,里头有一只黑色的甲虫被翻了过来,不停地朝天挥动着它的脚。 章志湛没有迟疑,把这只甲虫塞进了郑敏莹的口里。 甲虫进入后大概二分钟后,原本昏迷着的郑敏莹开始呕吐起来,只见酸臭的呕吐物内有几条黑色的刮心虫在蠕动着。那只甲虫竟先把那几条蠕动着的刮心虫给懒腰咬断,一口一口把地上的刮心虫都吞食了。 上次,封念也是用了让王保亿自行吐出刮心虫的办法,不过章志湛的办法可就比自己的简单多了。 “好了,”章志湛丢下两个字后,便转身离开了病房。看得出来,他有些嫌弃地上的那些呕吐物。 站在病房外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后,封念这才觉着脑子清醒了些。 严升将企划部内发生的画面,发给了魏圳。 魏圳和封念两人看到,郑敏莹回到位置上的时候,气得将桌上的文件狠狠地往桌上砸去。短短的三分钟时间,她就捂着心口,倒在了地上。 “难道说,刮心虫触发的条件是愤怒?”封念看着事发时的情况,将心里头的猜测说了出来。 “应该像,”章志湛望了一眼之后,觉得封念猜测得没错。 魏圳望了一眼严升,严升立即会意,“我立即去调查郑敏莹是因为什么事情发怒的。” 很快,严升就带了他调查到的消息回来了。 具体郑敏莹因为什么事情发怒,其他人并不知晓。可是,辛燕宜却看到了张诗婷和郑敏莹说了几句话后,郑敏莹才回了座位上,随后她忽地重重倒地之后,才被人发现,企划部的其他人打了电话,将她送到了医院救治。 郑敏莹虽是企划部的员工,但并未表现出想竞争部长的意图,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平常就是想着准时下班,工作无过无错即可,应该不会和张诗婷有利益上的冲突才是。 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不管郑敏莹怎么触碰到了张诗婷的底线,张诗婷应该和这一连串的事件有关。 “刮心虫的虫卵没有孵化之前,很难探知它的存在。”章志湛又玩起了手机游戏。他话里头的意思,便是即使拥有刮心虫虫卵的人站在他面前,他也难以分辨。 “想法子,让她自己露出原型。”封念将目光投向了严升。 严升一看,脸上浮起了几个问号??这老板娘把目光看向自己是几个意思?该不会是想让他去激怒张诗婷吧? 魏圳肯定的眼神,给了严升答案。 严升一脸的哀怨,别人做助理,他也做助理,为啥他总觉得自己每天都好像行走在钢丝线上呢。完全就是用生命在做助理。无奈之下,他只好含泪答应。谁叫他只是个卑微的打工人呢。 ———— 当郑敏莹被人送去医院后,张诗婷也和其他的同事一样,表现出关心。可当只剩下她一人的时候,她的嘴角挂起了得逞的笑容。 刚才,她在开水间遇到了郑敏莹,忽地就想起了那天在女厕的时候,郑敏莹曾和商芳芳一起议论过自己年龄大的事情,她假装提及她表姐的女儿考上了重点初中。这可把郑敏莹气得够呛,她的大儿子今年也考初中,只是不仅没有考到重点初中,成绩还在班里排了倒数第一名。 就因为她提了一句,“这年头,就算有儿子也不一定有用,敏莹姐,你看我表姐的女儿,可厉害呢,读书学习从来不让人担心,也从来不会被老师请家长。” 郑敏莹在婆家一直引以为傲的事情,就是她生了两个儿子。可没想到,儿子十分叛逆,一直不听话,她把心思都放在了两个儿子身上,却经常没有得到收获。 恰恰就是这话,戳中了郑敏莹的痛处,她回到位置上之后,越想越气愤,孵化了她体内的刮心虫虫卵。 就在张诗婷还因为郑敏莹的事情独自偷着乐的时候,严升忽地走到了她的位置前面。 “张诗婷,你怎么回事?交的报告都乱七八糟的,你这是把心思都放在了相亲上吧!快点改!”严升把张诗婷负责的计划书重重地丢在了她面前后,在转身离去前还嘟囔了一句,“都三十五岁了,还不知道收敛。” 张诗婷放在桌面下的手早已拽成了拳头。 凭什么?这些人到底凭什么老戳自己的痛处?他们难道就没有痛处吗? 然而,她很快就平复了情绪,开始按照严升的要求修改自己的计划书。 临近下班的时候,张诗婷来到了严升的办公室,笑着将修改好的计划书放在了严升的面前。 “严助理,已经按照你说的情况进行修改,请你审阅。” 严升拿起来,稍微地翻了一下后,道,“放着吧,等我有空在看。” 张诗婷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继续道,“严助理,您在魏氏集团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交到女朋友吗?” 严升抬起头,一脸认真地答,“没有。” 张诗婷随后说的话,惹得严升大怒。虽然章志湛已经交代过了,让严升不要动怒,可他还是没有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本章完) 第215章 张诗婷 第215章张诗婷 严升发觉他动怒之后,开始呼吸不畅,吸入的空气越来越少,他眼前开始模糊,他伸手往前抓去,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一般,但却抓了个空,他扶着桌子。 “严助理,你好好尝一尝被虫子刮心的滋味吧。”张诗婷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不管是谁,只要他们羞辱她,她就让他们尝一尝死前被虫子撕咬的滋味。 “原来还真是你。”严升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薛瑞扶起了严升。封念就靠在门边望着张诗婷。 张诗婷的脸变了变,但很快恢复正常,她假装镇定地说,“什么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薛瑞架起严升,先行离开了办公室,办公室内只剩下张诗婷和封念两人。 封念一步步地走向张诗婷,她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张小姐,你利用刮心虫夺人心,你说呢。” 原本张诗婷还想要否认,可当章志湛在外头,当着众人的面,从严升的身上取出刮心虫后,她知道她已无话可说。 “我夺人心,你为何就没有看到这些人是在诛人心呢?”张诗婷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我一直兢兢业业为公司工作,每天加班,顶头上司还刁难我;我是三十五岁了,我是还没有男朋友,没结婚,可我碍着谁了?我爸不听劝,天天捡破烂往家里堆,我妈又老年痴呆,我能怎么办?每天一醒来,耳边都是这些议论我的声音,可我错了吗,我哪里错了?” 封念的心情沉重了一些,有的时候,人言就是一把最好的诛心刀。她依旧沉着声音道,“你是错了,你不该用这样的方法去害人,因为终究所有的后果还是要由你自己一力承担。” 张诗婷在办公室内的沙发坐了下来,她早已泣不成声了,她双手捂着脸,泪水顺着她的指缝滴落。 待她情绪稳定了一些后,封念开始询问她关于刮心虫的问题,“是谁给了你刮心虫?” 张诗婷是个普通的打工族,每天除了家里便是魏氏集团,两点一线,除非有人特地盯上她,想要利用她,否则她是不可能手握刮心虫的。 张诗婷脸颊上人残留着泪痕,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好像是在巷子里头拦住我,给了我东西。”她脑里的记忆好像开始迷糊了。 薛瑞在一旁追问,“你说说,他长都什么样子就好。”只要知道相貌,魏家的人就能够将在尊城内的人都寻出来。 张诗婷眯着眼,开始回忆起当初那个在巷子口拦住她的人,“是不是觉得生活和工作压得你喘不过气来了?是不是想要改变这种现状?” 当那个人说出这话的时候,她早已快速地点了点头,没错,她是想要改变,她太累了。只是那个人到底长的是什么模样,她好似没留意,是个男的? 忽然,张诗婷觉着她的脑袋越来越疼,眼前已经模糊一片,她双眼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在倒下去之前,她听到了封念着急的呼喊声。“章志湛,快来救人!” ———— 我叫张诗婷,今年三十五岁。别人在我这个年纪,早已是孩子的母亲,要为孩子升学等问题发愁,可我还没有结婚,甚至连对象也没有。 大学毕业那年,我二十三岁,毕业后,我到了尊城内的一家中型超市工作。那个时候,刚踏出校园,我心思单纯,又是家里的独女,妈妈对我的疼爱多了几分,我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家务活都没干利索。 家里住着的那个只有三十几平房的旧房子,是爸爸以前的单位房,后来爸爸下岗后,我们一家一直住在里头。 在超市内,我做了单证部的工作,说白了,就是有供应商送货物过来,帮着校对单据上的数量和送过来的货品数量是否一致,核实无误后,让后仓部的人来卸货。 这份工作枯燥、乏味,和我大学的专业完全不搭边,更何况我是个本科生。起初我也起过离开的念头,可这念头,却因为我认识了他而放下了。 他叫卫光全,也是在单证部工作,他和我同岁,只是他已经是单证部的领班了,据说,他在单证部已经工作了三年了,照这样看来,他没上过大学。 卫光全几乎懂得单证部内所有的工作,除了核实货物数量,每天单证部还需要制作相应的报表,供超市的上层人员查阅,借此来了解超市前一天的销售和供货、出货等情况。 我和他一开始其实也只是同事关系,并不熟络,我是个安静的人,相反,他却很外向,和其他部门的员工也很熟悉。 直到那天,我第一次做报表,上面的数据出现了极大的错误,因为这个错误,超市的上层人员订多了不少的货品,直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单证部的领导对此准备追究责任,没有想到的是,卫光全竟然站了出来,替我扛下了这个黑锅。他被扣除了整整一年的奖金。 为了感谢他,我请他出去吃了一餐饭。 酒微微醺的时候,他拉着我的手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裙子,比你穿工作服的时候好看多了。”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说起来,我这二十三年的过往中,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是个母胎单身,因为我一直想着发奋读书,一直把心思放在学业上。就这样,我和卫光全在一起了。 只是,我们俩人在一起的事情,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一是因为我们俩在同一个部门,公开关系后不方便,二是我们只是刚刚开始。 后来,我们在一起一年多的时间,依旧没有公开我们两人恋人的关系。 从卫光全的话里我大概知道了他的家庭情况,他的父亲早逝,母亲独自一人把他抚养长大,最难的时候,他母亲曾经一个人一天打过三份临时工。从他的话语中,满满是对母亲的尊敬,那时候,我甚至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同他一起好好孝顺他的母亲。而他也知道,我是家里的独女,父母对我很是宠爱。 妈妈从我的一举一动中,猜测出了我恋爱了,我没有瞒着她,把我和卫光全在一起的事情全部和盘托出,妈妈听完之后,劝了我一句,“孩子,你认真看人了吗?” (本章完) 第216章 分手 第216章分手 妈妈从我的言语中,判断出了卫光全很依赖他母亲,如果我和他真的在一起,凡事都会听,让我要看清楚之后再下决定,而且她告诉我,女孩子的年华就几年而已,可千万别浪费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 可我已经完全被爱冲昏了头脑,根本就听不进去妈妈的话,我甚至以为妈妈就是故意想要拆散我和卫光全的,我和妈妈赌气了好长一段时间,我完全不与她说话。 我一直没和妈妈说半句话,自是引起了爸爸的注意,他私底下问过妈妈原委,知道原因后,他叹了口气,他让妈妈随我去吧,感情的事情,外人是插不上手的。更何况因为爸爸知道,我从小虽然一直很听爸妈的话,可骨子里却是个倔强的人,只要我决定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最终,妈妈还是妥协了,她让我把卫光全约出来,她想要见一面。 第一次和卫光全见面,是在外头的餐厅,妈妈对他的印象还算可以。只是妈妈事后说,卫光全看起来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有些让人猜不透,也有些滑头,她其实是担心我,与他在一起会被欺负,然而那时候我却没放在心上。 与妈妈见过面后,我与卫光全约会的次数更多了些,我以为我们俩会一直这样走下去,走向婚姻的殿堂。 直到过年的时候,卫光全提着礼物上我家。当他踏进我家只有三十多平方米的旧房子时,我看到了他脸上露出的错愕表情,好似没想到我家竟会是这样的一副场景。要是那个时候我多想想,就能猜出他其实就是个势利小人,他一直以为我家境不错,可当看到我家的情况后,他才知道他错了。 妈妈热情地邀请他在我家吃午饭。吃饭期间,他几乎没怎么说话,阴沉着个脸。我还以为他是第一次到我家,不习惯,所以才沉默寡言。 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卫光全约我出去的次数少了。有一次出去,他竟然说我妈做饭的手艺差,鱼蒸得腥味十足,也好意思拿出来招呼人。我气得几天没搭理他,可最后还是我先找的他。而他,却不允许我问到涉及他母亲的任何问题。 我见过他母亲,强势且不许人质疑,卫光全在她面前十分听话,他母亲的话,他都奉为金科玉律,不管对错,一律执行。 后来,我才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他母亲早在几年前就二嫁了,他母亲、继父,还有他一直住在他亲生父亲买下的一百平方的房子里头,可他竟一句也不曾向我提及过,我连他有一名继父都不知道。 超市后来要开分店,他去应聘,成功聘上后成了新店的主管,与我的联系更少了些。 就算与我联系,话中时不时提及他部门内有一名小陈的同事。小陈是独女,家里是开公司的,上下班都是专车接送,为了体验生活才来超市工作。他还取消我,同是独女,为何我的待遇如此差。我不甚在意,只傻乎乎地跟他说,只要我们两个人一起努力,什么都会有的,房子、车子和票子。 因为他离开了超市原来的分店,我便想着自己也需要发展,所以开始了我找工作的历程。三个月后,我顺利成为了魏氏集团的一员。 当我想将这个消息告诉给卫光全知道的时候,却发现他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信息。我向其他人借了个手机打给他,他竟在电话响了两声后立即接了起来。电话那头的我早已泣不成声。我明白了,卫光全这是想甩了我,他竟然连一句分手也不敢向我当面提。 我是个要强的人,我再也没联系卫光全。整整五年,我和他竟这样在悄无声息中结束了。原来超市的人没一人知道我和他曾经在一起过。 妈妈很快发现我每天晚上和周末休息的时候都窝在家里,她询问我和卫光全怎么了。我告诉她,我们分了。妈妈气得不行,她说她早就告诫过我,卫光全看起来滑头,怨我为何浪费了最宝贵的五年时间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 我气得摔门离去,离开前,我丢下一句话,别人是独女,我也是独女,为何我住三十平方的旧楼房,人家住三百平方的别墅。 当我冷静下来的时候,我后悔了,因为我知道,爸妈其实一直尽他们最大的努力,将最好的一切给我。我开始将精力都放在工作上,我想要买新房子,带着我爸妈搬出旧楼。 可妈妈却在此时被查出患有轻度的老年痴呆,需要每天服药,定期检查,以控制病情恶化下去。原本退休在家的爸爸,竟每天穿着破旧的衣服,背上拖着个蛇皮袋,走街串巷地捡废品。我说过爸爸无数次,可他依旧我行我素,天天捡废品带回家。很快,旧楼内的人都知道了。 我也开始了与陌生人相亲的日子,只是都没有成功过,或许是遇到了卫光全后,我对男人产生了浓浓的隔阂感和不信任感。 就这样,我过到了三十五岁。在魏氏集团上了七年的班。看着房价不停地上涨,买房子的事情终究还是没能实现,我越来越觉得生活枯燥无味,更严重的是,每天还要听着不同的人在我耳边念叨我已经三十五岁了,还没结婚的话语,压着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断了… ———— 当章志湛尽了全力后,还是没有能够将张诗婷救回来。那给了张诗婷刮心虫的人,为了以防万一,避免她透露自己的任何讯息,早在张诗婷身上也下了虫,只要张诗婷一忆起自己相关的事情,虫子那会要了她的性命。 当张父和张母得知消息赶来,抱着张诗婷痛哭的时候,封念才知道,那日她在旧楼下遇到的那名拾荒老人,就是张父。 张父哭喊着张诗婷的名字,口中还不停说道,“爸凑够了五万块了,你上次不是说房子的首付还差五万块吗,爸再也不捡破烂了,你快醒醒啊。” 张诗婷最终还是回天无术,在处理完她的后事之后,魏圳让张父和张母住进了养老院,有专人照顾他们。 刮心虫的幕后黑手就此没了线索,但封念知道,一定与那群逼着周自绣制黑嫁衣的人有关,他们需要人心来作为黑色彼岸花的养料。 (本章完) 第217章 再次开市 第217章再次开市 在学校浑浑噩噩上了几天课后,终于轮到了一天没课的时间。封念在租住的房子内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补充好了睡眠。 起来后,她才发现女鬼和两纸人在玩斗地主。昨晚她回来后给肖小开的罐头,还静静地摆着,一口也没有吃。 “肖小呢?”她抬头问了女鬼和两纸人,她好似几天没看到肖小了。最近一直在上课,回来后时间又有些晚了,所以没在意。 女鬼指了指窗户外头,示意肖小出去了。 不知道为何,封念有些不放心。自从带着肖小回来后,只要肖小出去,一般都会说一声,可这次,却半点消息也没说。这是怎么了? 在家里头等了大半天,肖小都没有回来,封念这下子真急了,用了一张寻迹符,寻着肖小去了。 ———— 山路幽幽,穿过浓雾,只见四周高高悬挂着一排排蛇皮灯笼。鬼市开市了。 封念轻叹了一口气,难怪肖小这几天不见了踪影,原来是鬼市再次开市,那家伙来鬼市上寻问卦人来了。 鬼市上依旧热闹,摊位上的东西不少,来来往往的人也很多。 寻迹符不好再用了,因为鬼市上人鬼不辩,如果随意使用符咒,容易引来别人的注意,也会暴露她是玄术师的身份。她只好在熙熙攘攘的摊位之间,寻找着肖小的踪影。 靠近树林的地方,设置有一个安静的摊位,摊位上坐着一名穿着深灰色长褂的男子,男子的眼睛上带着一副墨镜。可只要有心人,均会发现,那名男子其实是一名盲人,墨镜的下方,是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 此刻,肖小正坐在男子的对面,“我来求问故人的所在。” 那名男子忽地“嘿嘿”笑了两声,“可以,可是我的酬劳不低,要你身上九成的力量。”那名男子就是问卦人,他早就看出了肖小是阴灵。 肖小是阴灵,一旦身上九成的力量被抽走,它就会化成透明的存在,也就是说,它能够看到别人,别人却无法再看到它,即使是法术高超的玄术师也一样。 “可以,”肖小毫不犹豫地应承了下来,只要找到那个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它都愿意。因为这也是它一直在人世徘徊的原因。 “爽快,”问卦人拿出一个满是灰尘的龟壳,又取出几枚表面磨损得十分光滑、看不出原本花纹的铜钱,他将铜钱放入龟壳之中,双手不停地晃动着,铜钱与龟壳相撞,发出沉闷的声音。他那双只有眼白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口中念叨,“八方鬼神,今有肖小,询问故人。” 他将铜钱“晃当”从龟壳内倒出,望着桌上铜钱,又闭眼思考了一会,指了指东南方,“往东南方走,灯火通明处,故人归途里。” 肖小默默地将问卦人的话记在心里面之后,简单地道,“取吧”,随后闭上了双眼。 问卦人发出了“嘿嘿”声,原本没有眼白的双眼忽地变成了全黑,他将手慢慢地挪到了肖小的背上,正准备从它身上抽取力量的时候,被一双手阻止了。 问卦人没有想到,他在抽取力量的时候竟然被阻止,他有些恼羞成怒,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你是谁?” 肖小一睁眼,入目的人便是封念。它的眼睛有些酸酸的,这几天,它为了寻得问卦人,一直在鬼市外围徘徊,好几天没在封念家待了。今天鬼市开市,它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它好似还没有和封念告别。它其实想着,等问卦人抽取它力量后,它首先要去的,便是封念家。 封念知道,肖小和问卦人达成了共识,她这样贸然出手本就不对,还会引起鬼市上的动乱,可是无论如何,她都要从问卦人手里带走肖小。她将灵力传了一部分过去,震得问卦人的手生疼。 问卦人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是个不能惹的主,只好打起笑脸赔笑道,“我和它可是自行达成共识的,你这样子插手可是不遵规矩的。” 封念从兜里掏出了一块黑得如墨的石头,重重地放在了问卦人的桌上。 问卦人一见到这块石头,将脸上带着的墨镜往下一拉,用已经恢复成眼白的双眼认真看了看,“这是墨黑灵石啊!” “放心,是真货,用这灵石换它九成的力量,你不亏吧?”封念抬眼看了问卦人一眼,她知道这笔生意肯定能成。 墨黑灵石,是一块天然的石头,它能够源源不断地吸收来自天地之间的灵气,虽然吸收的灵气不会太多,可是胜在灵气醇厚,能够提升修为,是不少人争相想要获取的。 “好,成交。”问卦人笑嘻嘻地将墨黑灵石收了起来,他随后笑着问道,“小姑娘,你可有什么事情是需要问的吗?” 封念知道,问卦人这么问,是想要从她身上套取更多的宝物,“我今天可就带着这么一块好东西,给了你了。再说了,你不是每天只能给人问一卦吗?” 问卦人又发出了“嘿嘿”的笑声,以掩饰他的尴尬,他是看出了这女孩应该还藏有其他宝物,想从她手里头顺过来而已。 带着肖小从问卦人处离开,走远了之后,确认问卦人不会听到他们两人的交谈声,封念才略显生气地道,“九成力量?也亏得你答应。” 肖小有些心虚地低着头,“我这不一时心急,所以才——” “我可没有第二块墨黑灵石去换你,”封念轻飘飘地丢下这话。 肖小立即笑着跟了上去,它知道封念这是气消了。 封念与肖小两人从问卦人处离开后,并没有急着离开鬼市,因为封念想要找寻上次她在鬼市上见过的那个迷你的水晶棺材,她总觉得那副小棺材,好似就是水晶棺材最里头的那一个套棺。 两人就这样晃晃悠悠地在鬼市的其他摊位上逛了起来。摊位上的东西不少,可封念的目标十分明确,所以只在摊位上粗略一看,如果没有她想找的东西便立即换下一家。 片刻之后,封念看到了一个卖小精品的摊位。摊位上不乏流光溢彩的琉璃,五颜六色的水晶。 没错,这就是她上次见过的那个摊位! 她停下了脚步,在摊位前驻足。肖小也随她,它知道,封念这是找对摊位了。 (本章完) 第218章 一程 第218章一程 在摊位上一件一件的精品看过去,封念终于看到了那个依旧被堆放在角落里头的、不起眼的小盒子。 她示意摊主打开盒子,她要看看盒子里头的东西。 肖小很佩服封念啊,明明就已经看到了她想要买的东西,还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 摊主当着封念和肖小的面,打开了盒子。盒子内静静地躺着一个迷你的小棺材,只是这棺材看起来一片灰蒙蒙的,和她见过的另外两套水晶棺材晶莹通透的外表完全不一样。 “这东西多少钱?”封念开口询问道。 肖小知道封念是懂得鬼市上的规矩的,这么开口问价格,便是打定了主意要买下。可她刚为了救下自己,才把一块墨黑灵石给了问卦人,现在身上可还有物件能买东西。 鬼市上还有规矩,问价后,买卖成立,待钱银到手,则货钱两讫;东西如果不买,需得应下摊主一个请求,要是无法完成,就要终身成为店员,在鬼市上帮着摊主摆摊。 封念给了肖小一个安心的眼神。 “姑娘,这棺材可是个稀罕物啊,你看他上面还雕刻着花纹……”摊主已经开始介绍起这棺材的好处来了,不用问,便是想开个高价。 “这棺材灰蒙蒙的,占着不过就是年份久;可年份久的东西多的是,”肖小立即反驳。为了寻问卦人,它来这鬼市少说也有十几回了,虽然没买过货品,但见过人砍价还是有的。 封念见肖小出言相帮,心里头大概也有了个底,虽然鬼市上不能随意问价,却可以砍价。她脸一沉,“别浪费我时间,要是不记得价格,那就算了。”说完,便示意肖小离开这个摊位。她表现出了对棺材有兴趣,所以摊主准备提价,要是她没兴趣,那摊主就会先服软。 摊主立即挂上了笑脸,走到了封念和肖小的面前,拦住了他们,“两位稍等啊,我这不过是为了向你们更好地介绍货物;来,我这就报价格啊。” 他这一摊卖的是小精品,虽然货品多,可来鬼市的人买的都是稀奇古怪的货品,他这一摊几乎没什么人光顾。他原本想趁着封念看上这小棺材敲上一笔,可这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口气却不小,问了价后还敢走,说明来头不小。想卖高价现在看起来是不大可能了,还不如老老实实卖了这货品。 “这样吧,姑娘既然喜欢,我便开个价。”摊主用手比了个“五”的手势。 封念还未明白这到底是要价多少,正准备问肖小的时候,它已开口砍价,“多了,最多二。” “哎,猫爷,我这是小本买卖,价格已经很优惠了,您不能这么砍啊。”摊主急了,说实话,他这价格已经很低了,“您看这样啊,这个数,”他一脸肉疼地将价格比到了“四”。 肖小这才跳到了封念的肩膀上,低声道,“他这个价格可以了,你还有带灵石吗?普通的灵石就够了。” 封念从兜里掏出一块淡黄色的灵石,放在了摊位上。 摊主立即将小棺材连同盒子一起打包给了封念。 带着肖小穿过鬼市,封念一转身,鬼市就这么消失在了他们的身后。 看出了她脸上的疑惑,肖小又解释,“鬼市离开后,你就不能再进去了;一是担心有人返回找茬,二是鬼市开启的时间本就短。” 封念揉了揉肖小毛茸茸的脑袋,“今天就先回去吧,明晚再去东南方,我陪你。”她知道肖小的心愿,她会帮它达成愿望的。 回到租住的房子,肖小美美地睡上了一觉。醒过来后,见到边上放着的罐头和猫粮,它知道这是封念为自己准备的。 它抖了抖全身的毛,又将毛发梳理了一遍后,才从猫窝里头爬了出来。 封念早已不在房子内了,不用问,今天她有课。 肖小吃完后,在女鬼和两纸人身旁坐了下来,它示意一同玩剧本杀,这或许会是它和它们最后一次玩剧本杀了。 一边与女鬼、纸人玩着剧本杀,它一边念叨着要它们好好看着封念。不知道为什么,它的心里头觉着有些酸酸的,虽然在封念家里头住得时间不长,可封念实实在在是对它很好。吃的、用的,从没有短过它的。 也不知道和女鬼它们玩了多少局剧本杀,封念才下课回来了。 给肖小开了它最喜欢的罐头,又给女鬼、两纸人准备好了吃食,封念也坐了下来,众人皆静悄悄的,没怎么交谈。 用过饭后,封念对肖小说道,“走吧,我陪你去。” 肖小点了点头。 两人按照问卦人所说的东南方,一直往这个方向走去。 直到他们看到了一片灯火通明的小区。封念抬头一看,这是一个叫雅林小区的地方。 “进去看看吧,”她对肖小说道。 她对小区的保安报了一个房号,保安见她看起来像是学生,便让她登记完后,放了她进小区里头。 此时刚好是晚上,小区内有不少的人在散步,肖小着急地抬头寻着人,想要从人群中找寻到它想要找的那个人。 片刻之后,它停下了着急的脚步,紧紧盯着远处坐在椅子上的一人。 封念顺着肖小的目光望过去,发现那是一名六十多岁的老人,她穿着一身长裙,头发已经花白了。 肖小的眼里闪着泪光,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容貌早已改变,可是它确信,眼前的这名老人,就是它寻了许久的人。当年,要不是因为它,它原本的主人也不会出了车祸,更不会丢了性命。 “去吧,寻了她那么久,回去她身边吧。”封念最后又揉了一下肖小的脑袋。 肖小转身,蹭了蹭封念,“谢谢。”随后甩着尾巴,朝着椅子上的老人而去。 老人没想到竟然会有一只可爱的猫咪出现在她的身旁,她抱起猫咪,笑着说道,“跟我回家吧。” 封念望着肖小和老人愈来愈远的背影,也随即转身离去。 见到带着肖小离开的封念独自一人回来,女鬼和两纸人似乎都明白了,肖小是已经离开了。女鬼默默地给封念递上了一杯茶。 封念其实一早就知道,不论是谁,都只能陪着走一程,只要这一程,相伴的人都走得无憾,便值得了。 (本章完) 第219章 最里一套 第219章最里一套 收拾好心情后,封念拿出了那个她从鬼市上买来的小棺材,她要确定一下这具迷你的小棺材,到底是不是水晶棺材最里面的一套。 她拿出一条布,轻轻地擦拭着棺材的外面,想要擦掉棺材外头的那层灰。可发现棺材外头那层灰蒙蒙的东西,根本就擦拭不掉。这与另外两套水晶棺材外表那流光溢彩,完全不同。如果是凭着这点来判断的话,那这小棺材,并非是水晶棺材内的最里一套。 不对,封念的手触碰到了小棺材上,她发现棺材内的花纹,似乎与水晶棺材的花纹一样。她掏出手机,翻开了她之前留下的照片,拉大照片,细细对比着花纹。没错,花纹一模一样,这个小棺材,就是水晶棺材的最里一套。她的嘴角笑起了一个弧度,看来她的目光是没错的。 好奇心忽地起来了,封念轻轻推开了小棺材的棺材盖,想要看一看棺材内到底有没有放着东西。 可这一举动,小棺材内有一束光跑了出来,直直往香婆婆家里的方向而去。 封念不知道这束光是什么,赶忙关上了小棺材,跑到隔壁香婆婆家去敲门。 可一直敲了许久,才等来了香婆婆开门。她就差一点要破门而入了。 香婆婆打开了一个门缝,笑着问道,“小念,这么晚了,找婆婆什么事情?” “婆婆,刚才你有没有发觉不妥?”封念有些紧张,因为她不确定那道光束是什么,会否对香婆婆造成影响。 “没,我刚正睡觉呢,是听到敲门声才起来的。”香婆婆伸手捂了捂嘴,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是像刚起床不久的样子。 见到香婆婆无碍,封念这才放下心来,道了一声抱歉后,这才重新返回了隔壁。 香婆婆关上门后,顺着门慢慢地坐在了地上,就算她的右手紧紧捂着,可她的左手还是血流如注…… ———— 课堂上,今天上的课程是金融学。 封念又走神了,因为这专业课,她都读过了。她把手机放在桌子底下,和古伊妮发着讯息。 她告诉古伊妮,她找到了最里一套的水晶棺材,只是她看到了棺材内跑出了光。 古伊妮向她解释,那光对人无碍,但很奇怪的是,水晶棺材一般只有遇到相互吸引的事物才会发光,诸如它的四周有与它相同的灵气,或者是怨气。 托着下巴,封念有些疑惑,灵气、或者怨气,不对啊,她的房里内虽然有女鬼和纸人,可它们身上并不会存在那么多足以引起水晶棺材动弹的怨气,而且她看那光是直接往香婆婆家里的方向去的。难道说香婆婆家里头有什么东西? 想了想,她给魏圳发了条信息,询问关于香婆婆的事情,她好似对香婆婆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很快,她就收到了魏圳的回复。 香婆婆,名叫刘香,她原本是一名孤儿,在她大约七、八岁的时候,被人带到了刘家,成为了刘家大少爷刘庆启的童养媳。她之所以会成为刘家的童养媳,是因为她的时辰八字,与刘庆启的十分相配。 刘香在刘家同刘家大少爷一起长大,两人的感情很好,算得上是青马竹梅。刘庆启比刘香大了两岁,在刘庆启二十岁的时候,两人结婚了。刘香正式成为了刘家的人,刘庆启的媳妇。 刘家也是尊城内一个排的上号的玄术家族,刘庆启本就是刘家培养的接班人。他与刘香结婚后,两人琴瑟和谐。在两年后,刘香生下了他们两人的儿子,刘昭。 刘庆启也很快接手了刘家的事情,刘家与魏家之所以有联系,是因为刘家曾经过一次生意上的失败,魏家出手相帮,因此两家人走得挺近的。所以魏圳才会按照辈分,唤刘香为“香姨”。 只是,刘昭却忽然在他十二岁生日的那天,不见了踪影。刘庆启发动了刘家上下所有的人,甚至求着魏家帮忙寻人,苦苦寻了大半年后,都没有任何的音讯。 也因为刘昭的突然失踪,刘香伤心过度,肚子里另外一个孩子也没有保住。从此之后,也再没有怀上孩子。 刘庆启知道,他不能倒下,所以便撑了下来。只是他并没有放弃找寻刘昭。 魏圳将他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他只知道,刘庆启离世之后,刘香被人赶出了刘家,她没有儿子徬身,丈夫又离世了,刘家的人也不肯让她留在家里头,都说她是个克夫克子的人。刘香也没多言,只要了一家棺材铺,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刘家。只是至今,都没有人知道刘昭的下落。 难怪香婆婆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封念有些感慨,哎,每个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想必当初被人赶出刘家的时候,香婆婆定然很难过。这刘家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连一个女人也容不下。 知道了香婆婆的经历后,封念不再多问,她不好再去触及别人的伤心事。 随后她告诉古伊妮,她愿意将水晶棺材最里一套给云蛟族。一是因为云林山现在的情况不稳,急需要水晶棺材来稳定;二是她不想手里放着这样的一具棺材,就当是帮忙给云蛟族解决麻烦吧。 和古伊妮约好了时间地点后,她拜托魏圳让可靠之人将水晶棺材带过去给古伊妮。同时,她给古伊妮留言,希望古伊妮能够遵循自己的心。 ———— 深夜,封念破天荒地梦见了肖小。 肖小甩着尾巴,追着那名那天在雅林小区内见到的那名老人而去。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枕头边上早已被泪水浸湿了。她应该替肖小高兴的,它完成了一直以来的心愿,寻到了它最初的主人,同它主人一同转世了。 那名老人早已身患重疾,在她遇见肖小后不久,便撒手人寰。听闻老人的家属们都很感激这只小猫咪,因为在老人最后的日子里头,那小猫咪一直陪在他们母亲的身边,让他们的母亲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日子。他们的母亲离世后,这小猫咪也不见了踪影。 封念将屋子里头原本属于肖小的东西都收拾了起来,将它剩下的猫粮和罐头喂给了流浪猫,算是帮肖小的忙,积了德,让它转生能更好些。 女鬼和两纸人见到封念的举动,心里头也明白了几分。 (本章完) 第220章 涨房租 第220章涨房租 这日,封念下课之后返回了租住的房子,见香婆婆有些愁眉紧锁,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房东要求涨房租。 “怎么回事?这里可是凶宅,有人租就很不错了,房东竟然还想要涨房租?”老马知道后也十分忿忿不平。 封念、老马和香婆婆租住的房子虽然在同一栋,可是却是属于不同的业主所有,一直以来,这里极少有人租住,所以房价其实并不高,可租给香婆婆房子那业主,却忽地将房租直接抬高了二倍,分明就是想要赶走香婆婆。 “香婆婆,别租他的房子,这楼里头还有那么多空房子,我帮你问,到时候搬家也包我身上。”老马觉着这房东分明就是想要讹诈,哪里有将房租直接抬高两倍的事情。 香婆婆则笑着答道,“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在这里住惯了,我再和房东谈谈。”她有不能搬的理由。 老马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封念阻止了,“香婆婆,马叔也是担心你,这样吧,你有空再和房东聊聊,有什么需要再和我们说。”很明显,她看出了香婆婆不想搬离她现在租住的房子。 封念和老马各自返回了自己的房子,香婆婆拿着她那部手机在外头打着电话,不用问,定然是和房东在掰扯房租的事情。 封念不忍,她拿出手机,给魏圳发了条信息。 “魏爷,我想买房。” “好。”魏圳毫不犹豫地回了个字,这小狐狸怎么了,谁惹她不高兴了。 此时,销售部的经理正好将工作汇报完毕,正等着魏圳的批示,可魏圳却没有说话,只静静地望着手机屏幕。满室的人都在等着魏圳发言,只有销售部的经理额头上满是汗,一直不停地在回忆着刚才他到底哪里讲解得不好了;一会魏爷发怒该怎么补救。 和封念聊了几句后,发现她是因为香婆婆的房东想要涨房租,这才有了想要买房子的想法,魏圳这才放下心来。 一抬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他只道,“今天就到这吧。” 严升望着魏圳远去的背影,不用问,刚才肯定是在和老板娘发信息。他好像无意间瞥到了“买房”二字,难道说,老板和老板娘的好事近了? 魏圳一转身,正想吩咐严升什么,却发现严升竟呆呆地站在原地发愣,他沉声喊了一句,严升这才小跑着跟了上来。 “去查一下封小姐现在租住的房子,看看总共有几个业主。”魏圳对严升吩咐道。 严升这才回过神来,哦,原来是封小姐想买房,不是因为魏爷他们的好事快近了才买房。 “发什么愣呢?”魏圳见到严升又露出了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他是不是该考虑换个助理了,怎么严升老发呆。 严升立即联系房产中介,了解封念租住的房子情况。 ———— 薛瑞带着迷你的水晶棺材,送到了九猴山,是古伊妮亲自出来取的。 她让薛瑞替自己向封念道谢,随后带着族人又返回了云林山内。 不久后,封念收到了古伊妮的讯息,那迷你棺材真的是水晶棺材最里一套,放进去之后,云林山内的灵气浓郁了不少,山体滑坡等现象也没有再出现,原本枯黄的树木,也重新发出了新芽。整个云林山都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她还提到,现在她的父亲古东昊已经开始逐渐在削减古仲寿的权利,上次封念的举动,让她父亲明白到,古仲寿这名祭司的权利过大,并非好事。她和古仲寿的婚事也因此搁置了下来。 ———— 严升的动作很快,短短两天的时间,就查到了封念等人所在的房子的业主。 今日,封念没有课,严升帮着她帮三名业主都约到了咖啡厅里。 “封小姐,你确定要买下这些房子?”在业主还没有到来之后,严升将他的心里话说了出来,“这三所房子都是凶宅,就算你到时候想要转手卖出去,也买不起价的。”他还是觉着他有义务要提醒一下老板娘。 “确定。”封念没有迟疑。她怎么说也积攒了一些资金,满打满算刚好能够买下这三处凶宅,她不想香婆婆要因为涨房租的事情而愁眉苦脸。 封念和老马租住的房子业主都很爽快,听到封念愿意以和市场价差不多的价格买下他们的房子,他们都当场签约了,还大方地将房子内所有的东西都送给了他们。 可香婆婆租住的那名业主,却不是那么好说话了。 “那房子对我来说,可是有很深厚的感情咧,我怎么舍得卖!”香婆婆房子的业主是一名姓陈的妇女,今年已经五十二岁了,她退休了,膝下有一名儿子。 严升可是打听过了,这业主名叫陈慧,她老公早逝,一直和儿子生活在一起。现如今他们母子两人还在外头租住着破旧的旧楼,根本就没有钱买新房子。照理说,如果有人要买下她名下那不值钱的凶宅,还是以市场价买的,她不是应该忙不迭应承下来吗。 “哦,既然你不卖,那算了,我们走吧,别浪费时间。”封念站起身,示意严升离去。 严升虽然不知道封念葫芦里头卖什么药,但还是听话地甩了个脸色给陈慧,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厅。 “封小姐,那两处房子业主都签约了,你把合同给我,我帮你去办手续。”严升十分狗腿,今天魏爷没空,命自己陪着封小姐办买房子的事情。 “不忙,先继续跟着陈慧,看看她去哪里。”封念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刚才她看过陈慧的面相,陈慧的出纳官,也就是嘴巴。她的嘴巴嘴角下垂、歪斜,且唇薄无棱,这是贫穷,好拨弄是非、爱占便宜的体现。 也就是说,陈慧手里头并不富裕,她升香婆婆的房租,就是为了赶走香婆婆。如果说陈慧赶走香婆婆是为了卖房子,那她这么一个买家站在陈慧的面前,陈慧都不肯卖,就说明了这其中肯定有问题。只是个中原因,他们还需要好好探查一番。 “那封小姐,我们跟上去。”严升见他们离开后不久,陈慧也推开了咖啡厅的门,招手唤来一辆出租车。他驾着车,跟在了那辆出租车的后头。 (本章完) 第221章 讨价还价 第221章讨价还价 陈慧的出租车在旧楼区停了下来,她为了让出租车司机给她的车费再少两块钱,足足站在车边和司机讨价还价四十分钟,最后司机无奈了减了她两块钱,这才作罢。 严升和封念两人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 “封小姐,你可是料事如神啊,这样一个为了两块钱也能够和人家司机吵上四十分钟的人,怎么会不买房子?这里头肯定有古怪!” 封念看了严升一眼,示意严升安静,随后又将目光投向了陈慧。 陈慧在收好了司机给她找回的车费后,带着胜利的笑容“蹬蹬蹬”地往旧楼而去。 “别跟了,她见过我和你,要是我们跟上去,肯定会心生疑惑;你回去换个人来。”封念示意严升离开,他们在这里呆着时间有些长了,已经开始有人将注意力转移过来了。 严升将封念送去了琉璃阁,随后又拿着签好的房产买卖合同,去帮着封念办理房产过户手续。 “阿圳,我现在可是业主了,还是两套。”封念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不管她买下的房子是凶宅,可她早已习惯了房子内的女鬼和纸人的陪伴,对于她来说,她终于有了个容身之处了。 “那恭喜我们封小姐了,多吃一点,庆贺你喜成业主。”魏圳唤来了服务员,在封念到来之前,他早就点好了封念爱吃的菜肴。 吃完饭,薛瑞的信息及时地呈了上来。 陈慧的独子,陈三明,在一家人力资源公司当老总,只是这家人力资源公司经过调查,其实是一家皮包公司,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实际业务在处理的。而这家人力资源公司,是陈三明的未婚妻刘红倩过名给他的。 “刘?”魏圳和封念两人不约而同地注意到了这个姓氏。因为香婆婆的婆家就是姓刘,而这件事情最起初,也是和香婆婆有关。 “这个刘红倩,你调查过了吗?”魏圳抬头望着薛瑞。 “一并调查了,这是刘红倩的资料。”薛瑞将另外一份资料递给了魏圳。 不出魏圳所料,这刘红倩,就是香婆婆原本的婆家刘家的人。刘红倩是现任刘家家主刘庆义的孙女,是刘家能力不错的后辈之一。刘庆义,是香婆婆丈夫刘庆启的亲弟弟。 如果刘红倩是刘家后辈的杰出者,又怎么可能会看上陈三明这种资质平平的人,这其中,定然有问题。 刘红倩还经常带陈三明回去刘家参加刘家的家庭聚会,他们还曾经在三个月前一同外出旅游,这些看起来都像是未婚夫妇会做的事情。难道说陈三明真的有很大的魅力,能够使得刘红倩甘心下嫁? “明天让严升去陈三明的公司,去找工作。”魏圳将资料递回给了薛瑞,让薛瑞去传达他的意思。 正在吃饭的严升接到薛瑞的电话后,迟迟没有搭话,这是魏爷把他炒了吗。他到底哪里做错了? 听到严升没有搭话,薛瑞知道严升这是又想多了,他只好无奈地说道,“魏爷是让你去探探情况,你想哪里去了?” “哦哦,我明天就去。”严升吸了吸鼻子,将泪水憋了回去。幸好啊,不是把自己炒了,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和魏氏集团一样好待遇的工作更是稀缺,嗯,他要努力在魏氏集团干到退休。 夜晚七点多,陈三明拖着沉重的双腿,回到了和他母亲陈慧一同租住的旧房子里头。回到的时候,陈慧正站在椅子上,在碎了一小块的玻璃窗上贴胶纸,一边贴还一边骂房东不负责任,都跟他说了好几次窗户坏了,可房东就是不给修。 陈三明双眼有些暗淡,他望了一眼桌上陈慧给他留着的温热饭菜,说了一句,“没胃口”,便回了他的房间。 陈慧还想要让陈三明帮自己把高处的杂物取下来,可敲了一会陈三明的房门,陈三明都没搭理她,她只好作罢。 自从与刘红倩外出旅游回来后,她就觉得她儿子变了,变得不爱说话,不吃她煮的东西,也不搭理她。一回家就往房间里头躲,唯一和她说过的一件事情,便是让她给香婆婆涨房租,起先她并不同意,是陈三明当着她的面发了好大一通火,她才不得不和香婆婆说涨房租的事情。 原本她以为,只要她一和香婆婆提及涨房租的事情,香婆婆定然会立即退租,没有想到,香婆婆不仅没有退租,反而还同自己商量涨少一些房租,随后更还有一名女孩子说要买下她房子的事情,原本的凶宅竟变成了香饽饽。这让她觉着她儿子真的很棒,什么事情都预测到了。 陈三明并不知道在外头的陈慧是这样想自己的,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似乎对于温度没有什么感知。房内的灯也没有打开,就这样静静地呆在黑暗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双腿有些发痒,他伸手掀起裤脚,只见他的双脚密密麻麻地遍布了大大小小的孔,这些孔内时不时有虫子探出头。只要细细一听,还能听到虫子在啃食他腿骨的声音…… ———— 翌日清晨,严升穿着一身职业装,拿着自己的简历,来到了陈三明的人力资源公司求职。 收下了严升的简历后,前台的女职员又简单地问了严升几个问题,便让他缴了一笔不小的求职费用,让他回去等消息。 严升自然不会放过打听消息的机会,他发现这公司内除了前台的这名女职员后,就没有看到其他人了,于是便和女职员拉起了家常。 被严升夸了几句后,那女职工开始打开话匣子,她说这公司的确只有她和老板在,平日里她连想要请假也难。老板一向天还没亮就到公司来,一直在他的房间内坐到太阳下山才回家。她早就见怪不怪了,平常也没什么人来求职,所以这工作其实也挺清闲的。 严升见从她嘴里已经套不出其他什么消息来了,便又奉承了女职员几句,让她务必帮着自己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随后便离开了那家人力资源公司。 站在楼下,抬头望着陈三明所在的办公室,只见窗帘一直紧紧拉着,连窗户也没有打开。严升就奇怪了,这样一直关着窗户,陈三明难道不会被闷死。不再多想,他返回了魏氏集团。 (本章完) 第222章 积蚯虫 第222章积蚯虫 严升跑到陈三明的人力资源公司去探虚实,薛瑞则去了之前刘红倩和陈三明旅游的地方寻找信息。 接下来的两天,严升都以询问是否帮他找到工作为由,时不时跑到陈三明的人力资源公司去。他去的时候,会带些小点心,所以那名前台的女职员也乐得和他说话,因为她一整天在公司里头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刚好可以有个人陪她唠唠嗑。 从前台处,严升知道了,陈三明的未婚妻,也就是原来这公司的老总刘红倩,每隔一段时间会来公司里头探望陈三明。他们有时候两人会在办公室内待上大半天。 午饭时间到了之后,那女职员顺手替陈三明叫了外卖。每次外卖一到,她总是把饭盒放在办公室门口,陈三明自己会出来拿。吃完之后,陈三明会在下班回家的时候顺手把饭盒丢掉。 严升觉着,陈三明听起来除了不喜欢与人多接触之后,其他地方看起来都很正常啊。 而薛瑞在跑到了刘红倩和陈三明去旅游的地方后,有了个惊人的发现。 ———— 荔城。 魏圳和封念两人赶到了这座十分适合旅游的城市,这里的生态环境被保护得很好,很多东西都是贴近大自然的,即使是民宿,也是用老了的竹子搭建而成。 薛瑞一早就在这里候着了,他是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告诉给了魏圳知晓后,魏圳便带着封念赶了过来。 原来,薛瑞查过,当初是刘红倩自己约着陈三明来这里旅游的。 陈三明本是个腼腆的人,早加上父亲早逝,母亲又斤斤计较,所以他是名很内向的人。是刘红倩主动对他表明了好感,两人才开始走近了一些。后来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后,才约着到荔城来游玩。 “陈三明和刘红倩是自驾来这里游玩的,还是刘红倩开的车,他们到了荔城之后,住在了这处民宿里头。”薛瑞将调查到的信息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陈三明和刘红倩两人到了民宿的那天,只订了一家大房,两人是住在一起的。刘红倩跟民宿老板提及,他们两人是未婚夫妇的身份。没想到陈三明听到这话,耳朵都红了。 在民宿内住了两天后,第三天,刘红倩和陈三明一同外出游玩。起初,老板也没有多在意。可当晚,他们两人都没有回来民宿,是等到次日深夜,刘红倩才扶着陈三明回来的,而且回来的时候,陈三明整个人围得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 刘红倩看到了老板探究的目光,这才解释道,他们两人昨晚跑山上去看日出了,她未婚夫着了凉,她带着去看医生了,所以耽搁到现在才回来。 老板自是不好多问别人的事情,他们又是全款支付的房租,还经常给小费,就没有在意了。 据老板说,刘红倩和陈三明在民宿内又整整住了一个星期后才离开。 老板看到薛瑞又带着两人来到他的民宿,便将他们请了进来。房间,薛瑞早就替他们预定好了。 薛瑞又给了老板一笔丰厚的小费,老板这才又叫苦不迭,“那两人走了之后,我那几天忙,就没去收拾他们的房间,直到三天后,去收拾的时候,才发现房间内奇臭无比;现在都过去几个月了,那股味道还在。” 魏圳和封念两人相视一眼,魏圳开口说道,“那带我们去看看吧?” 收了薛瑞的小费,老板自是没有不答应的,他从柜台拿了一大串钥匙后,便走在了前面带路。 刘红倩和陈三明之前住的房间在民宿第三层最后一间房间,刚踏上三楼,就隐隐闻到了一股腥臭味。 越往那间房间走去,味道就越浓厚。 众人的眉头都紧紧皱着,老板更是直接拿着毛巾捂着自己的鼻子。 走到最后一间房间的时候,还没有打开房门,里头的味道直接扑鼻而来。 老板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拿钥匙开门。 房间里头,收拾得很干净,可就是那股浓浓的腥臭味一直飘散着。 “我一直开着窗户透风,空气清新剂、竹炭、茶叶,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可就是没办法去掉这股味道,而且这味道越来越浓,现在我三楼都不敢住人了。” 民宿老板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已经约了除臭公司,让他们三天后到民宿来。再这样下去,哪里还会有人敢到他民宿来住。 封念四处看了看,发觉味道最浓的地方似乎就在床的下方。 她正准备动手,薛瑞早已抢先一步,将床往旁边挪开了。 当床被挪开之后,众人才看清楚了床底的情况。 离得最近的薛瑞,觉着他的头皮发麻。而民宿老板只哆嗦着问,“怎,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东西在床底下。” 只见一堆黑色的东西,就这么堆砌在下方,散发出阵阵腥臭的味道。只要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些东西还是活动着的,慢慢地不停挪动着。 “这是虫子?”薛瑞有些不确定,这些黑乎乎的东西,一条条的,还缠绕在了一起,慢慢地蠕动着。 “是积蚯虫。”封念蹙了蹙眉。 积蚯虫,是一种不会攻击的虫子,但是却能够吸收人的力气。而且能够控制人的意识,想来,刘红倩就是利用这积蚯虫来控制陈三明。只是为何,这些积蚯虫她没有带走呢? 封念转身问民宿老板,“她是不是租下了这一层民宿的房间?” 民宿老板没有想到,封念竟然发现了,他只好支支吾吾地说道,“没错,可是我这不看着她没回来嘛,所以便想着租几间出去,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要知道她在我房间内放这么恶心的东西,我说什么也不租给她。” 这样一来,所有的东西就对上了,刘红倩在民宿的这个房间里头养着积蚯虫,为了不被人发现,所以租下这整层的民宿,却没有想到老板竟然想要趁着她不在,把房间租出去,这才发现了房间内的不妥。 封念沉思了片刻之后,对老板说道,“这一层,暂时别住人了,这些东西,可不是丢了就能处理掉的。” 老板也知道,这几人看起来气势非凡,他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了这样倒霉的事情。无奈之下,他只好点头答应了。 (本章完) 第223章 车祸 第223章车祸 封念让老板复又将民宿的房间关上,为了以防其他人到这个房间来,向老板讨要了钥匙,让薛瑞负责保管。 坐下来之后,魏圳见封念依旧眉头紧蹙,不禁开口说道,“先吃点东西。” 将一盘清新的竹笋推到了封念的面前,封念这才拿起筷子。 三人用过晚餐后,封念打了个电话给老马,让老马帮着确认一件事情。 挂了电话后,她才开口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陈三明的身上一定有积蚯虫,只是我不确定陈三明现在到底是否还在生。” 魏圳明白了过来,如果陈三明的身上有积蚯虫的话,那么有可能已经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了。所以封念才需要老马帮忙确认一下陈三明的状况。 封念轻叹了口气,陈三明如果还在生,那么她处理积蚯虫的时候就要万般小心了,不能伤及陈三明的性命,可要是陈三明已经不在了,已经成为了积蚯虫的傀儡,那么她下手的时候就不用顾忌太多了。 “我让章志湛和老马一起去。”魏圳给章志湛发了条信息,让他赶去和老马汇合。想了想之后,他又道,“我们明天,按着刘红倩和陈三明两人走过的路线,四处去看看,说不定有收获?” 封念点了点头,魏圳说的其实也不无道理,与其在民宿内呆着,还不如去看看,说不定真的有收获。 ———— 刘宅。 刘家的众人用过晚餐后,刘红倩才姗姗归家。 “大姐,你该不会又去找大姐夫了吧?”看到刘红倩的身影,她的妹妹刘红芬不禁出言。 刘红倩一听到刘红芬那戏谑的话语,气就不打一处来,随口反驳道,“我那是在替刘家办事,你呢?整天就知道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丢刘家的脸!” “什么叫不三不四的人?他们是我的朋友!”刘红芬站起身,她不甘示弱。从小到大,刘红倩一直仗着她是姐姐,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听她的安排,她偏不。 “吵什么呢!”刘庆义的身影出现在大厅,他听到了姐妹两人的吵架声。 孙子辈,就只有刘红倩和刘红芬两名孙女已经成年,其他的不是年纪还小,就并非嫡支,其实他就曾考虑过,为何刘家到了这一辈竟然没有孙子。 见到刘庆义后,姐妹两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声“祖父。” “知道我是你们的祖父就好,我说过多少次了,刘家的人要团结,一直对外,看看你们,成什么样子?”刘庆义走到了刘红倩的身边,摆明了就是较为信任刘红倩。 刘红芬见状,赌气道,“祖父,是我错了,我回去思过。”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厅。 刘庆义没有继续搭理刘红芬,只轻声安慰刘红倩,“红倩啊,再忍忍,很快你就能解脱了,到时候,祖父亲自给你挑选一名乘龙快婿。” 刘红倩顺从地点了点头,嘴角却露出了一丝苦笑。她自是知道刘庆义的话只是为了稳住自己罢了,在尊城待着这么久了,又岂会不知道尊城的名流家族最注重的就是清白。她为了制住陈三明,一早就将自己交了出去,这样不清不白的她,又怎么会有人喜欢呢。 ———— 翌日,魏圳等三人便沿着陈三明和刘红倩两人走过的路线。 封念发觉,雷杰文真的提供了便利,他给了陈三明和刘红倩曾经经过的地方。只要有了地方,他们便能顺着路线走一走。 刚开始的时候,陈三明和刘红倩走的地方其实都很普通,都是一般的旅客来荔城会游玩的景点,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最为奇怪的,便是民宿老板提供的他们两人彻夜未归的那天,那天,他们去了荔城内一座名为荔山的地方爬山。 薛瑞沿途问了不少的人,才从其中一名村民的口中问出,原来那天,山侧有人发生了车祸。 薛瑞拿出了陈三明和刘红倩的照片,那名村民立即回答道,“对,就是他们,我记得可清楚了,那男人死死地护着那女人。那女人出来的时候只是擦伤,可男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伤得不轻。” 那村民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来荔山爬山的人极少会开车进来,陈三明和刘红倩是例外。后来他们发生车祸后,还来了一大帮人。 在薛瑞的追问下,那村民还将后来的事情也说了。 那两人受了伤之后,刘红倩从车里出来后,打了个电话,不久后就有其他人到场。那群人帮着把陈三明抬了出来,帮着止了血,但后来好像陈三明不行了,刘红倩躲在一旁抹着眼泪。再后来,两人都被带走了,还有人将他们撞坏了的车给一同拖走了。 如果这村民说的话是对的,那么当时陈三明就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这样严重的伤势,是需要到医院去救治的,可他们连医院都没有去,反倒在次日深夜又回了民宿,这就十分古怪了。 就在此时,老马打了个电话给封念,他告诉封念,他和章志湛两人很难接近陈三明,因为他们发现,陈三明的身边一直有人在盯着,要是他们两人贸然现身,很容易会引起那群盯着陈三明的人的注意。 挂了老马的电话后,封念忽然抬头,对魏圳说道,“麻烦严助理去看看垃圾桶吧。” 就因为封念这话,严升接到了一个奇怪的任务,那就是负责盯着陈三明每天拿出去丢掉的饭盒。 严升很快就回了信息,他发现,每逢刘红倩去找陈三明的时候,那前台女职员给陈三明叫的外卖,就会被吃完;要是刘红倩没有去找陈三明,那么下班之后,陈三明就会提着一个原封不动的饭盒,去垃圾桶丢掉。 “看来,陈三明在车祸后,就已经死了。” 从严升的话中,不难推断出,陈三明已经死了的讯息,因为死人是不用吃饭的。刘红倩去找陈三明的时候,那些外卖都是刘红倩吃的,陈三明根本就无须吃饭。每天都让女职员帮着喊外卖,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掩盖陈三明早已死去的事实。现如今,陈三明还能活动,肯定是被积蚯虫控制着。 “刘家到底想干什么?”封念没有能够猜透刘家的意图,为何要将积蚯虫放置在陈三明的身上呢。 (本章完) 第224章 魁术 第224章魁术 甲马街。 下午三点多,香婆婆才颤颤巍巍地来到了棺材铺,准备开始开门营业。平常她都是一大早来开门的,但最近这段时间,她总觉得有些应付不过来,看来是人老了,不得不服老啊。 把棺材铺的门打开后,她望了冷清的街道一眼,心道,今天应该也没什么生意,一会早点关门算了。 转身返回棺材铺内,她拿起一条抹布开始擦着棺材上面的灰尘,这是她每天的日常工作。 刚擦拭完一个漆黑的棺材,门外响起了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香婆婆一抬头,来人是一名穿着休闲西装的女孩,脸上化着妆,女孩的眉目十分像她记忆中的一个人,但却更加的凌厉。她只愣了一会,随即恢复过神,笑着问道,“姑娘,是家中长辈过世了,过来买棺材呢?” 那女孩就是刘红倩,香婆婆记忆中的那个人,就是她的丈夫刘庆启。也难怪香婆婆会觉着刘红倩与刘庆启眉目间相像,他们毕竟有血亲关系。 刘红倩的脸一沉,这刘香一开口就诅咒她家里头的长辈,实在太过分。于是,她立即反驳道,“我家中长辈安康。反倒是你,我看着就不大好,可为你自己准备好棺材了?” “刘庆义这是死了吗?连后辈也不会教了?”香婆婆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了。 看来,这个女孩便是刘庆义的孙女无疑了,只是她猜不准是大孙女刘红倩还是二孙女刘红芬。 刘红倩被气得脸颊涨红,她缓了缓后道,“把东西交出来吧,我保证刘家的人不会再来扰你的安宁。” 香婆婆用布擦了擦椅子,随后坐了下去,她抬头望着刘红倩,“什么东西?”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我不客气了。”刘红倩的手一挥,忽然有两条黑色的影子,快速地朝着香婆婆移动而去。 只见香婆婆从衣兜内掏出一把香灰,对准两条黑影一洒,原本快速移动着的黑影发出了惨叫声,直接化成了两滩黑色的臭水。 “原来刘家的后辈这么不堪一击,雕虫小技也拿出来丢人现眼,回去吧。”说完这话,香婆婆便站起身,想要往后头走去。 刘红倩眯了眯眼,难怪祖父说过,刘香不简单,是她大意了。可现如今,她已经无路可退了,她昨天晚上才向祖父夸下海口,今天一定能够把刘家的东西顺利带回去,她不会留手了! 香婆婆的双腿忽地被两条细长的黑绳缠绕住了,地上,一个黑色的人影正在慢慢地凝聚着。她和刚才一样,取出衣兜内的香灰,朝着地上还未成型的人影撒去,可却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她的双眼一眯,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刘庆义是疯了吗?竟然让你修习这样的玄术!” 刘红倩的双眼已经开始变得通红,她发觉她的舌头已经有些肿胀了,说话有些不利索,但仍坚持道,“你交出来,我便放了你。” 香婆婆没有继续搭话,她正在思索着要怎么破了刘红倩的玄术。因为她看刘红倩的样子,似乎支撑不了多久了。 刘红倩也自知她的玄术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她只能在有限的时间内,让香婆婆尽快交出她要的东西。她奋力挥着双手,原本缠住香婆婆的黑色细绳,已经缓缓地缠住了香婆婆的脖子。 香婆婆开始觉着喘不过气来了,眼前开始模糊,空气越来越稀薄。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撑不住的时候,忽地脖子上一松,原本束缚着她的细绳被一把淡紫色的匕首砍断了。她获得了自由后,双手撑地,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封念挡在了香婆婆的面前,她的右手握着匕首,冷眼望着刘红倩。 此时的刘红倩,原本通红的双眼已经开始滴出红色的泪水。 魏圳扶起了香婆婆,他的双眼没有离开封念的身上。 香婆婆靠着魏圳扶着她,对封念说道,“小念,小心,她练了魁术。” 听到香婆婆的话,封念立即将匕首换到了左手,右手朝天挥出了四张符咒,只见符咒化成了一阵阵火焰,落在了地上。刘红倩地上即将要成型的人影发出了惨叫声。 刘红倩也紧紧捂着双眼,灼热感,让她已经睁不开双眼了。血泪,顺着她的手指缝流了下来。 魁术,是玄术内最为阴暗的一种,修习之人,要以自己为引,选取一具尸体作为她的魁。这么说来,陈三明便是刘红倩魁人了。 封念正准备将刘红倩拿下的时候,忽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他直接将身上的积蚯虫放出。无数的积蚯虫就这么在地上疯狂地爬动着。 封念只来得及清理掉那些积蚯虫,却被陈三明带着刘红倩逃脱了。她随即顺着两人逃走的方向追了出去。 魏圳扶着香婆婆,进了棺材铺里头休息。 “香姨,你没事吧?”望着香婆婆略显苍白的脸,他知道,要不是封念和他及时赶到,香婆婆可能已经遭了刘红倩的毒手了。 香婆婆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摇了摇头,“人老了,连个女娃娃也打不过了。” 魏圳盯着香婆婆脸上的表情,沉声道,“香姨,念念知道你可能有危险后,什么也不顾,直接赶了回来,她是真把你当亲人看待的。”他总觉得香姨变了,和以前不同了。 封念在荔城的时候,推测出刘红倩是想要利用陈三明,在联系到陈慧想要赶走香婆婆的事情,便料想刘家应该是冲着香婆婆而来,所以立即赶了回来,幸好赶得及。 “阿圳,每个人都有他们不能说出口的秘密,”香婆婆知道,魏圳应该是看出了什么,可是,这事情,无论是谁,她都没办法说出来。 片刻之后,封念返回了棺材铺。她没有追上刘红倩和陈三明。她本想着问一问香婆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刘红倩会紧盯着她不放,可却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 见到封念为难的表情,香婆婆叹了口气,“小念,刘家的人要从婆婆这里讨东西,可是,婆婆连他们要什么也不知道,怎么给他们?” 封念没有继续追问,只轻声对香婆婆说道,“我帮你把棺材铺先关了,我们先回去吧。” (本章完) 第225章 魁人 第225章魁人 陈三明带着刘红倩返回他和陈慧租住的家里,因为在他的心里,家里是他觉着最为安全的地方。 刘红倩被陈三明从棺材铺带走后,已经不再使用魁术,她的血泪已经停止了,但是双眼仍旧通红。望着一言不发的陈三明,她的心里五味杂陈。 陈三明在荔城的那场车祸中,已经快不行了。 当时,是刘红倩打电话给刘庆义的。很快,刘庆义便带着人来了,是刘庆义强行将陈三明的二魂六魄封在了体内。 之所以选择陈三明作为她的魁人,是因为陈三明的时辰属阴,且性子软,容易控制。 “吃,”陈三明从外头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面,递给了刘红倩。 刘红倩望着陈三明,紧紧抿着嘴唇。 她和陈三明,是在刘家的公司内第一次碰上的,那个时候,陈三明来面试,可惜的是,没有面试成功。 只见沮丧的他,低着头走路,他已经记不清楚了,这是他第几次被公司拒绝了。或许是因为低着头,没留意到前方,他撞翻了一名女孩手里头拿着的咖啡。 “对不起,”陈三明手忙脚乱地拿出纸巾,帮着那女孩擦去手上溅到的咖啡污迹。那女孩就是刘红倩。 刘红倩没有过多在意,只说了一句“无碍”后,便转身离开,徒留下陈三明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那女孩长得很好看,只一瞥,就进了他心里头。 刘红倩万万没有想到,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的人,竟然成为了和她有这么深羁绊的人。当天晚上,刘庆义将她唤到了书房,将陈三明的资料递给了她。 陈三明的时辰八字,正是刘家一直在寻找的魁人。 刘红倩自打玄术开始略有小成,便被刘庆义吩咐着帮忙替刘家做事,她知道,刘家有一件至宝,可惜流落在外。为了不让刘家渐渐没落,刘庆义准备在刘家的子孙内挑选人修习魁术。 魁术是见不得人的玄术,不仅需要消耗修习者极大的精力,更需要有合适的魁人。魁人要以时辰为标准,并非所有的人都适合。恰巧,今天来刘家公司面试的陈三明,就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有了魁人之后,还需要挑选修习之人,所以刘庆义找到了刘红倩,想要询问她是否愿意。 刘红倩在沉默了半晌后,终是点头同意了。 次日清晨,陈三明破天荒地收到了刘家公司的回复,通知他明天去上班。他欣喜若狂,他终于面试成功了。 上班那天,他起了个大早,穿着崭新的职业装,去了刘家公司上班。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成为了那天她碰到那女孩的助理,他将女孩的名字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头,刘红倩。 刘红倩似乎每天都带着笑容,每次她总会主动找陈三明攀谈,了解陈三明的情况。即使陈三明在工作中出错了,她也能够包容。 陈三明每次见到刘红倩的时候,脸颊都会微红。这让刘红倩知道,鱼儿上钩了。 她特地在一次外出谈生意的时候喝了微醺,假装醉酒询问陈三明是否喜欢她。陈三明原本不愿意回答,在她的撒泼下,终是点了点头。 刘红倩开始对陈三明嘘寒问暖,陈三明便深陷其中。后来,刘红倩更提出将她名下的公司过给陈三明,以便她能让家里的父母更加看得起陈三明。这让陈三明感动不已,发誓要好好对待刘红倩。 制造魁人最为重要的一点,除了要让修习魁术之人为引,更要让魁人心甘情愿地听话,所以让陈三明心里装满自己,是刘红倩必须要做的事情。 见到陈三明已经开始沦陷,刘红倩约了陈三明到荔城游玩。在荔城那间民宿内,她将自己交给了陈三明。 她仍记忆深刻的是,陈三明望着她醒过来后,温暖地问她,有没有弄痛了她。 虽然陈三明待她百般温柔,可她还是下手了,她亲手让一直悉心关心她的陈三明,变成了自己的魁人。 碗里的面冷了几分,陈三明又再一次将碗挪到了她的面前。 “啪嗒”,一条积蚯虫从陈三明的衣袖内掉落,落在了面汤里,在油腻腻的汤里游动着。 刘红倩道了一句“恶心”,直接把碗掀翻。 望着地上碎成了几块的碗,夹杂着冒着余温的汤面,陈三明露出了沮丧的表情。 刘红倩站起身,她决定要离开陈三明的家,不管回去之后,她自己要面对什么,她都不想陈三明跟着自己回去。 ———— 刘宅。 刘庆义发着脾气,已经连续砸了两杯茶。仆人正快速地打扫着地上的茶杯碎片,担心刘庆义会把气撒到她身上。 见到自己的助手回来,他隐忍着怒气,开口问道,“找到人了吗?” 助手跟着刘庆义多年,知道这是刘庆义要发怒的前夕,可他实在无法,已经找了刘红倩经常去的地方,却没有能够找到刘红倩和陈三明的下落,他只好如实回答道,“老爷,找遍了,没有找到红倩小姐的下落。” “嘭”,刘庆义一拳落在了梨花木的桌子上,木屑扬起。“找,发散刘家全部的人给我走,一定要把他们两个人给我带回来!” “是,”助手立即退了下去,他知道要是再找不到刘红倩,接下来受罪的可就是自己了。 刘庆义重重地坐回了椅子上,抚了抚额头,他额头上青痉明显,这是被气的。只是一个老太婆而已,刘红倩竟然也对付不了,他白白培养她了,还浪费了这么合适的一个魁人。早知道,他就应该挑选刘红芬培养的。 就在此时,刘红倩的身影出现在了刘庆义的面前。 “祖父,我回来了。” “啪,”不由分说,刘庆义打了刘红倩一个巴掌,“丢人吗?一个老太婆也对付不了。” 刘红倩捂着自己的脸,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颤抖着声音道,“是我让祖父失望了。” 刘庆义背着手,转过身去,他闭上双眼,似在考虑着什么事情。 片刻之后,他转过身,望着低着头的刘红倩,沉声吩咐道,“你可记得魁术最为致命的一招?” 刘红倩睁大了双眼,不,她不能。她立即紧张地反驳道,“祖父,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从刘香口中逼问出东西的下落。” (本章完) 第226章 苛刻 第226章苛刻 “机会,我给过你了;可是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事情?”刘庆义在暗处看到了刘红倩在准备逼问刘香的时候,那姓封的女孩子忽然出现,并救下了刘香。 他知道,那姓封的女孩是封家暂代家主,旁边那名男人,是尊城的魏爷。不管是谁,刘家现在都得罪不起。可为了从刘香口里得知刘家至宝的下落,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刘红倩的脸上从原本的震惊,到现在的平静,她知道,只要是刘庆义决定了的事情,便不可能再改变了。 她尤记得她七岁那年,亲眼看着刘庆义操纵一只饿鬼,把一名得罪了刘家的人,一口一口地拆穿下腹。因为被这个情景吓到了,她发烧了好几天,再次恢复健康的时候,刘庆义已经开始让她和刘红芬姐妹两人学习玄术。 刘家,最出名的其实是纵鬼术。那天在香婆婆的棺材铺内,刘红倩用的便是纵鬼术,然而鬼还没有成型,就被刘香用香灰打破了。 刘庆义最为放在心上的,其实是魅术。可是修习魅术条件颇苛刻,使用控魅术的人,需要用自己的首次作为魅人的引,才能让魅人听从控者的话;再加上,魅人的选择十分苛刻,时辰八字不能属火格。 当初,刘庆义便有意在刘红倩和刘红芬两人之中挑选一人修习魅术,他一直在暗中观察两姐妹的玄术修为,他发觉,刘红芬的玄术天赋似乎比她姐姐刘红倩的略高一筹,就在他准备选定刘红芬的时候,刘红倩却表示,她愿意修习魅术。 深思熟虑之下,让一名自己愿意修习魅术的人来学习,比一名玄术天赋较高的人来,好得多了,因为起码在修习上,能够专心致志。 这几年来,刘庆义一边教导着刘红倩修习魅术,另一边,又在私下寻找着适合给刘红倩当魅人的人,直到陈三明的出现。 刘红倩知道,魅术的最致命一招,便是让魅人与敌人同归于尽。“祖父,陈三明可是您寻了多年才寻获的最合适的魅人,这样未免太可惜了,要不,再从别的方面入手,我保证,我一定让刘香把至宝的所在交代清楚。” 刘庆义挥手制止了刘红倩继续说下去,“已经没时间了,按照我说的去做!”他最讨厌的,便是有人质疑他的决定,不论那个人是谁。 刘红倩低下了头,望着地面,原来在祖父的心里头,无论是谁,都能够被取代的。她知道,当陈三明废了之后,也就证明她没有用处了。按照刘庆义这性子,下一个修习魅术的人,只会是她的妹妹,刘红芬。她终究还是护不住妹妹啊。 “祖父,我去换件衣服,随后就按照您的吩咐去做。”刘红倩再次抬头,她的脸上又挂起了甜甜的笑容。 兴许是听到刘红倩已经决定遵照他的命令,刘庆义才从鼻子内透出一个“嗯”字,脸上也比刚才好看些了。 半个小时后,刘红倩才从她的房间内重新走了出来,她已经重新打扮过了,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换上了她最喜欢的衣服。 “祖父,我走了。”她对刘庆义打了一声招呼。 刘庆义点了点头,道,“祖父在家等你的好消息。” 刘红倩没有再迟疑,大步踏出了刘家,这个她从小就居住的宅院,这个她与妹妹一同长大的宅院,又沉沉地望了几眼,将这宅院记在脑海里后,她决绝地转身离去。 ———— 棺材铺内。 封念让严升送了香婆婆回去,随后守在了棺材铺,她有一种直觉,刘红倩还会去而复返。 魏圳也一同留在了棺材铺内。他喊了一桌子菜,从香婆婆棺材铺内搬了一张小桌子,把菜肴都放在了上面。 封念是真饿了,从荔城赶回来,只简单地在车上啃了个面包就回来了;现在闻到饭香味,肚子就不禁打起鼓来。 她发现,魏圳好像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因为门外,站着两抹人影,而魏圳则依旧慢悠悠地吃着饭。 见魏圳吃得差不多后,封念这才开口说道,“你要不先走?”她怕一会打起来,顾不上魏圳。 “我不会拖后腿。”魏圳自是不会丢下封念,独自一人离开棺材铺。 棺材铺外,站着刘红倩和陈三明。但刘红倩知道,刘庆义早已命他最得力的助手盯着她,不论如何,她都不能退! “三明,谢谢你,一直以来都无怨无悔地陪着我。”刘红倩的脸上露出最真诚的笑容,她的手,牵住了陈三明的手。虽然陈三明的手有些冷凉,可她却觉着暖暖的。 不论一会结果如何,她是打从真心地谢谢陈三明。一开始,她是真的打着利用陈三明的意图,后来,她发觉陈三明虽然腼腆,甚至有些懦弱,但一直对她很信心。当时在荔城的时候,她是想要让陈三明走的。直到她发现汽车的刹车系统出了故障后,她才知道,一切已经晚了。 “在外面站了这么久,不累啊?”封念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她打开了棺材铺的门,门外站着的,就是刘红倩和陈三明。 “要买什么样的棺材?如果铺子里没有,也可以定制的,只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而已。”她的脸上带着笑容,似乎把刘红倩和陈三明两人当成普通的客人对待。 刘红倩松开了陈三明的手,口中开始默念咒语,只见陈三明像发了狂一般,朝天大声吼叫,那吼叫声根本就像是野兽发出来的一般,随着他发出吼叫声,无数的积蚯虫从他的身上落在,在地上聚集着,慢慢地在封念面前形成了一条巨大的积蚯虫。 封念没有迟疑,早在刘红倩念咒的时候,她就已经挥出了一张符咒,她将魏圳护在了符咒内。 踏出棺材铺,积蚯虫忽地朝着她扑过来,她一躲,那条巨大的积蚯虫散落在地,又化成无数的小积蚯虫。 她抬头望了地面一眼,丢下一张火焰符,热浪袭来,地上的积蚯虫瞬间被火舌吞没。 “说吧,香婆婆已经离开刘家了,为何还追着她不放?”封念面对刘红倩并没有后退,即使她知道,刘红倩修习的是魅术,身旁的陈三明便是她的魅人。 “你是封家暂代家主,就应该知道,不该问的,别问太多。”刘红倩见到满地都是烤焦了的积蚯虫,脸上透出了薄怒。 (本章完) 第227章 万无一失 第227章万无一失 “既然你知道,就不应该和我动手的,你觉得你可以打得赢我吗?”封念望着满地烧焦了的积蚯虫,忽然觉得还好刚才吃饱了,她忽然想起了昆虫菜,什么“白焯地龙”、“椒盐竹蛆”。 封念的自信,让刘红倩彻底怒了,她从七岁开始,便学习玄术,虽然在天赋上,她不及刘红芬,可是她是下过一番苦功夫的。她不想输,也不能输。她纵着陈三明朝着封念扑去。 陈三明的动作十分灵敏,他像一只野兽一般,把双手和双脚都放在了地上,挪动的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 封念几次挥出了符咒,都没有能够击中陈三明。面对陈三明的袭击,她都堪堪躲过,有几次甚至差点被陈三明抓伤。 刘红倩的脸上已经开始露出了得意的表情,不过就是空有一个封家家主的名号罢了。她决定再使用纵鬼术,彻底打倒封念,如此一来,对付刘香便不再话下。 口中默念咒语,刘红倩脚下的影子开始剥落,影子慢慢朝着远处移动着,还慢慢地长大,即将化成一个人形。 与陈三明纠缠着的封念,嘴角浮起了一个弧度,她就是在等刘红倩使用纵鬼术,她曾听香婆婆提及过,刘家其实最擅长的,便是纵鬼术。 她不过是用了言语相激了几句,刘红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打败自己。不用猜想就知道,刘红倩绝对会使出纵鬼术,为确保打赢自己万无一失。这就是她的目的。 然而,刘红倩的灵力远远不足以支撑她同时使用魅术和纵鬼术,陈三明的速度很明显就下来了。 可当刘红倩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封念已经一脚把陈三明踢得老远。 只听到一声“咔哒”的声响,陈三明似乎有哪个地方骨折了,他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魅术之所以被称为禁术,是因为修习的时候太过艰苦,可最为残忍的便是魅人。魅人是在临死之前被封住了二魂六魄,所以是有疼痛感的,却又不得不听从操纵者的命令。 陈三明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左手以不自然的姿势下垂着,看来,是左手骨折了。 刘红倩在见到陈三明被封念伤了之后,立即慌了神,原本正在使用纵鬼术也被突然打断,影子只差半个脑袋便可以成型,此时就这样诡异地静立在原地。 她怒急攻心,忽地“哇”吐出一口鲜血。即使在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她脸上的苍白。 陈三明见状,拖着下垂的左手,加快速度向刘红倩的方向奔去。 甲马街的店铺都关门了,原本的他们并没有停业,可他们都晓得玄术师相斗的事情,看到封念和刘红倩在相斗,不想掺和到其中,所以便把门都关上了。此时,街上空荡荡的。 封念眯了眯眼,嗯,看来陈三明对刘红倩是真的有感情在的,否则也不会在看到刘红倩吐血了就这么着急。只是不知道,刘红倩对已经成为了魅人的陈三明,是否有丁点心疼呢? 刘红倩望着垂下左手的陈三明,嘴角浮起了苦笑,她输了。不论是从制定计划上,还是玄术的造诣上,她都输得彻底。原本她以为,只要一招制胜,那么封念就不会在管刘香的事情,可她却失算了。难怪封念小小年纪就能成为封家的家主,即使是暂代的,用不了多久,肯定能够稳坐家主之位。 “现在,我应该可以问你为什么一直追着香婆婆不放了吧?”封念慢慢地拉近她和刘红倩的距离,丝毫不在意发出低吼声、拦在刘红倩身前的陈三明。 “刘家的家事,不便对外人道。”刘红倩强撑着站起身,她已经开始思索要怎么应对封念,她不仅要让自己脱身,更要让陈三明也能够脱身,而且她还不能返回刘家,祖父绝容不下一个落败之人回去。 “哦,原来和刘家有关。刘家的话,香婆婆看不上,否则哪里轮得到刘庆义做家主;那就是你们想要从她身上找什么东西了?”封念已经从刘红倩的话里分析出来了重点。 刘红倩的脸上立即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这封念,为何能够从自己拒绝的话语中猜到。 看到刘红倩的表情,封念知道,她猜对了。 在暗处的刘家助理早已按捺不住了,他注意到了刘红倩正在慢慢地往后挪动。他不能让刘红倩退却,否则,回到刘家,死的绝对是自己。 他在暗处挥出一张符咒,只见那符咒直接钻入了诡异立着的黑影中。那只有半个脑袋的黑影忽地动了,那黑影重重地打了刘红倩一巴掌。 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让刘红倩忽地清醒了过来,祖父的助理在后头盯着自己,就算她退了,刘助理也决不允许自己退。她转身一看,看到了刘助理手里拿着另外一张符咒,那符咒她熟悉无比,因为上面那显眼的暗红色朱砂,便是毁了魅人的夺魅咒。 刘助理这是在提醒她,要是自己再不行动,那他就动手毁了魅人陈三明! 封念自是注意到了暗处还有人在,她不能大意,那人似乎一直在逼着刘红倩做什么,可刘红倩已经没有多余的灵力去使用纵鬼术了。糟了,难道是? 封念这边刚反应过来,陈三明已经开始动弹了,虽然左手不能动,可丝毫没有影响到右手。陈三明的右手直接打在了距离封念三分的墙壁上,灰尘顿时四散飞扬。 在棺材铺内的魏圳脸色阴沉得难看,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对他的念念如此狠手。他已经接连发出了好几条信息。他知道,刘家在尊城内站稳脚跟,除了靠玄术之外,还有一些生意,他要让刘家的这盘生意彻底在尊城绝了踪迹。 陈三明这是牟足了劲,要置封念于死地了。 封念抬拳,击中了陈三明的腹部,致使陈三明后退了几步。 刘红倩站在一旁望着这一切,她没有,她没有操纵陈三明,怎么陈三明竟自己主动攻击起封念来了。想了片刻,她记起来了,魅人如果对操纵者感情甚深,在成为魅人后,仍会有丝毫自主意识,甚至会为了操纵者自行出手。 泪,住不住地从眼眶滴落。为什么,明明就是她害得陈三明变成了魅人,为何陈三明仍不顾一切地维护自己? (本章完) 第228章 留不住 第228章留不住 那只由刘红倩影子化成的、只有半个脑袋的鬼,也开始加入阵营,它和陈生那么一同对着封念左右夹击。 刘红倩知道,那只影鬼现已被刘助理所控制,而且时不时推着陈三明往前冲;反观陈三明的身上则受了不少的伤。她的心,此刻竟有几分刺痛。 封念一人对上影鬼和陈三明,可她并未退却,反而伤了陈三明和影鬼,它们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她顾及的,是躲在暗处那人,那人能用符咒控制刘家家主孙女影子化出来的厉鬼,实力不容小觑。 那刘助理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操纵着影鬼,将陈三明推向距离封念更近的地方,趁着封念的注意力在陈三明的身上时,竟直朝着在棺材铺内观战的魏圳扑去。影鬼的右手化为五指利爪,朝着魏圳心脏的方向抓去。 “哐当”,影鬼在半空中,遭到了封念早已设下的防御咒的阻拦,右手的五指利爪顿时冒起了黑烟,阵阵烧焦味扑面而来。 封念这次是真怒了,她不想在等了,竟当着她的面动魏圳。她先是一个回旋踢,将陈三明的右手也给踢骨折了;随后,用一张符咒困住右手利爪烧焦了的影鬼。做好这一切后,身形矫捷地朝着躲在暗处的刘助理攻去。 刘助理只觉着从天而降的人挡住了光线,随后疼痛感袭来,渐渐弥漫全身。 “当着我的面也敢动我的人,我管你是刘家还是李家!”封念的下巴略为上扬,她刚才直接卸了刘助理的肩膀,她就要看看,这刘助理还怎么蹦跶。 我的人啊,听到这话,魏圳的嘴角挂着深深的笑意,封念这是在宣告他的位置呢。 刘助理后退了几步,双肩被卸之后,双手像两条软绵绵的丝带一样,根本提不起来。他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的膝盖一弯,朝着封念跪了下去,“小的不识泰山,这就替封小姐出气。” 他口中的咒语一念,影鬼直直朝着陈三明奔去。 刘红倩正好帮着陈三明把左右手接上,一抬头,就看到影鬼朝着陈三明而来。暗道不好,可是她手里已经没有灵力能够阻拦她自己的影子了,只好直直地迎了上去。 影鬼的利爪,穿透了刘红倩的身体。 血,染红了刘红倩身上的衣服。 影鬼本就是刘红倩的影子所化,现在刘红倩受伤严重,影鬼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陈三明抱着刘红倩,朝天哀嚎一声后,抱起她,几个跳跃便失去了踪影。 封念心想这下不好了,陈三明本就是魅人,现在操纵者丢了性命,魅人会失去控制,难保他不会伤害其他人。 “阿圳,我要跟上去。” 魏圳点了点头,示意他知晓了,“小心点。” 封念立即追着陈三明的步伐而去,她不能让陈三明伤着其他人。 直到封念的背影成为了一个黑点,魏圳这才转身望着刘助理,“看来你们刘家是忘了,谁才是这尊城的主人?” 刘助理望着眼前这名散发出冰冷气息的男人,这种压迫感太过恐怖了,比刘庆义的更甚。他本以为让影鬼分散封念的注意力,却没想到,捅了个马蜂窝。刘家,在尊城即将灭了。 ———— 陈三明带着刘红倩一路狂奔而去,他的意识里告诉他,要带刘红倩去医院。 刘红倩轻轻拉了拉陈三明的手臂,示意他将自己放下。 陈三明停下了脚步,可却没有将刘红倩放下,他担心,一旦将刘红倩放下,他会失去怀里的人。 “三明,对不起,我知道,要不是我,你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也知道,你还存在神志……”刘红倩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了,她身上的一片红,与她苍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怪,你。”陈三明觉着他的双眼有些湿润了,他将怀里的人又搂紧了几分。 刘红倩知道,她已经快要不行了,其实这样子也挺好的,反正回去刘家,祖父的惩罚会比这更加严厉上百倍,她累了,当刘家人这么久真的累了,凡事都被要求以刘家为先,不得有自己的情感。她就是不想妹妹没有了自由,所以才抢在刘红芬的面前,修习魅术。 她又努力地睁大双眼,望着陈三明的脸,她想要把陈三明的样子记在脑海中,下辈子,她一定真心诚意地和陈三明在一起。她举起手,想要摸一摸陈三明的脸,却已经没有力气了,她的手重重地垂下,双眼失去了光彩。 陈三明发出了阵阵的哀嚎声,他终究还是留不住刘红倩。 那次与刘红倩一同外出荔城游玩的时候,他得到了刘红倩,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今生一定要待刘红倩很好很好。却让他无意间偷听到了刘红倩和刘庆义的谈话,原来,刘红倩与他在一起是利用他,虽然他听不懂什么是魅人,但他心甘情愿地做了。 封念一直跟着陈三明,可是刘红倩却似乎为了让陈三明能够顺利逃脱,竟然用了最后的一丝力气,抹去了他们两人的踪迹。 计算着陈三明可能去的地方,整整绕了一大圈后,封念都没有能够发现陈三明的半点踪迹。她想了想,决定先回去甲马街,让老马帮忙做几个小纸人去寻,总比自己一个人这样子乱撞强的多。 ———— 刘家。 刘庆义背着双手,在大厅内来回地踱着步,从几分钟前,他就不停地接到公司里头打过来的电话,公司的资金链竟然断了,而且断得无声无息的,完全没有任何的征兆。他知道,这是有人在整他呢。 可问题是,出手的人是谁,为何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将他刘家全部的公司资金链都给断了。刘家公司虽然在尊城内不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公司,但是要轻易动到公司的筋骨还是很难的。除非是—— 他停下了脚步,他的脑海中已然有了一个人,尊城内除了魏圳,没有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如此大的动作。 不用问,肯定是因为魏圳得知了刘红倩是刘家的人,所以把气撒到了刘家的头上,可是魏圳为何会管上刘家的事情,刘香明明只是一个卖棺材的,刘庆启也早已死去多年。一想到刘香,他又觉着刘红倩这次去的时间久了些。 (本章完) 第229章 薄棺 第229章薄棺 刘庆义往门口望了一眼,就算刘红倩不敌刘香,可刘助理还在,应该会先给自己送个消息回来才是,怎么这么久了,半丁点消息都没有? “老爷,外头有——”管家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指着大门外,脸色不大好看。 “慌什么?”刘庆义本就有些心情不好,见到管家这个毛毛躁躁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老爷,外头摆着一大口棺材。”管家本想着棺材的寓意不好听,这哪里有人将棺材送到人家大门口的,不是摆明了在诅咒刘家吗。 然而,令管家没有想到的是,刘庆义在听到大门口有一口棺材的时候,脸上竟然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太好了,红倩还是没有让我失望。”他随后疾步走向大门口。 只是,当刘庆义来到大门口的时候,却发现这口棺材是一口薄棺,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一口,而且薄棺是只有贫穷人家才用的,他的脸一下子拉得好长。 跟在刘庆义身后的管家,亲眼看着刘庆义的表情从不耐烦,到高兴,再到现在的薄怒,怎么他家老爷像是个调色盘,一会一个脸色。 刘庆义转身对管家吩咐道,“把这口棺材拉出去烧了,晦气。” 管家没有多问,刚才他就觉着意头不好了,是刘庆义自己高兴不已,现在反倒又不高兴了。老爷的心思真难猜。他也不打算猜了,直接让几个人出来,按照刘庆义的吩咐,把这口棺材拖走,烧掉。 几个人按照刘庆义的吩咐,正准备将那口棺材拉走的时候,忽然有一人说道,“棺材里头有人!”他听到了棺材内有人发出“呜呜”的声音。 管家垂手站在刘庆义的身旁,听候他的吩咐。 刘庆义只思索了一会,“打开。” 他的吩咐一落,几人一起合力,将那口薄棺的棺材盖抬起。 只见棺材内的确躺着一个人,可他的嘴却被人塞上了布条,只能拼了命地发出“呜呜”声来吸引人的注意,因为刚才,他将刘庆义吩咐人将棺材烧掉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可不想活生生被人烧掉。 “老爷,是刘助理。”管家往棺材内望了一眼,认出了棺材内一脸污迹的人是刘助理。平日里头,刘助理的眼睛可是长在头上的,何时如此这么狼狈过。 刘庆义加快脚步,走到了棺材的旁边。棺材内的人头发散乱,脸上还有干涸的血污,双手和双脚以奇怪的姿势摆放着,一看就是被人卸了。他明明让刘助理跟着出去,暗中观察刘红倩的举动,怎么他变成这副模样了。为了问清楚情况,他让人把刘助理口里的布条拿下。 将刘助理口里的布条拿下来,刘助理立即说道,“老爷,大小姐得罪了魏爷了。”他将责任都推到了刘红倩的身上,他总不能对刘庆义说,是他按捺不住,控制了刘红倩的影鬼,才惹得魏圳发怒了。 刘庆义似乎承受不住打击,往后退了几步,魏圳,真的是魏圳,所以刘家公司的情况都是魏圳一手所赐。 他似乎复又想到的什么,立即追问道,“那红倩呢?” “大小姐她——”刘助理的脸上流露出了悲伤的表情。他亲眼看到了影鬼给了刘红倩那致命一击,刘红倩是绝不可能活下来的。 刘庆义听完这话,立即转身返回了刘家,他要做好下一步计划,刘家不能毁在他的手里。 刘助理见到刘庆义不管不顾自己,就这么离开,不禁堆起满脸的笑容,对仍站在棺材旁边的管家道,“管家,麻烦你让人把我扶起来,再让人送我去医院。” 管家平日里受了刘助理的闲气可不少,现在不报仇更待何时,于是也笑着回答道,“刘助理,我要去请示一下老爷,要不您继续躺会?”说完这话,甩了甩衣袖上看不见的灰尘,示意其他人离开。 刘助理就只能躺着这口薄棺内抬头望着天空,他知道,要是再不去医院,把被卸掉的双手双脚接回去,他可就真的成残废了。 ———— 封念找到老马后,向他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老马二话不说,放出了几个纸人,还陪着封念一同去寻找陈三明的下落。 纸人在城郊外停了下来。 从远处望去,只见陈三明抱着早已没了气息的刘红倩,坐在了城郊外的一处小山坡上。刘红倩的头静静地靠在陈三明的肩膀上,两人看上去就像一对热恋之中的恋人。 “怎么说?”老马询问封念的打算,因为现在看起来陈三明似乎没有其他打算,只知道陪着刘红倩。 “马叔,你在这等着,我先过去看看究竟;一会有什么不妥,你就出手吧。”封念没有想到,陈三明对于刘红倩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按常理来说,刘红倩将陈三明变成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魅人,陈三明应该巴不得将刘家的人拆穿下腹才是。 慢慢地走到了陈三明和刘红倩的面前,封念惊讶地发现,陈三明的脸上竟然挂着泪水。魅人只剩下二魂六魄,本是没了情感才是,难道说当初陈三明是自愿成为魅人,所以仍保留有情感。 “你已经是魅人了,我送你走吧;放心,我会给你个痛快。”封念开口解释,她希望陈三明能够束手就擒,否则就别怪她动手了。 陈三明似乎并没有听到封念的话,只静静地与早已冰冷的刘红倩依偎在一起。 封念取出一张符咒在手,对着陈三明的额头拍了下去。 符咒一贴,陈三明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 我叫陈三明,从小在尊城出生,从我懂事开始,家里好似就一直在租房、搬家,我刚和学校的同学熟悉了,交上了新朋友,又不得不离开,继续搬家、转校。原本,我爸名下是有一间老房子的,但因为那房子不干净,所以爸妈都不敢居住,也根本没有买家,所以我们一家子不得不搬家。 爸爸的身体很差,每次深夜,我从睡梦中醒来,总会听到爸爸不间断的咳嗽声,与妈妈无可奈何的叹气声。 爸爸终究是没有能够撑太久,在一年冬天去了。家里头,便只剩下我和妈妈。 有人曾经劝妈妈,找个人重新嫁了,因为单独一人带着我太辛苦了。可妈妈却担心其他人对我不好,硬是独自一人撑了下来。 (本章完) 第230章 陈三明 第230章陈三明 妈妈陈慧是个好妈妈,可是生活的不如意,让她变成了浑身都是棱角的人。她会因为几毛钱和别人吵上一天,也会因为一句话和别人干架。我们母子两人依旧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搬家,找更便宜的房子租住。 但是妈妈却一直对我很好,关心我的一切,她唯独不知道,她将我养成了懦弱、内向、不自信的人。 到了上大学的时间,我终于有了离开妈妈的机会。可我却无法融入同学当中去,他们自信、高傲、活力,与我截然相反,他们也看不惯我的性格,逐渐地,我被同班同学排斥在外。熬过了四年的大学生涯,我还是返回了妈妈的身边。 其实,我曾经想过,试着离开妈妈,在读大学的城市找一份工作,开始自己的生活,可是看到妈妈那眼神,我就心软了。 回来后,我开始了每天的面试生涯。第一份工作,我在一家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公司当文员。 知道我的工作是文员后,还有同学取笑我,怎么性格和工作都跟个女孩子似的。我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我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我要养活我自己和妈妈。 第一份工作的工作量大,事情琐碎,我每天都要加班一个小时以上才能完成,但工资却不高。可是,我却心满意足,因为这工作让我能够看到我存在的价值。这公司终究还是没有能够经营下去,公司关闭了,我也没了工作。 我又开始了找工作,可是,因为我只从事过文员,学校又非名牌大学,在找工作的途中困难重重,甚至于连一个面试的机会也没有,就这么被人刷下来了。 那天,我去了刘家公司,面试的时候,我十分紧张,说话有些结巴。从面试室出来,我有些恍惚,我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妈妈的询问,因为我已经大半年没有出去工作了。 恍惚的我,在经过公司大堂的时候,竟不小心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一名女孩。女孩的手里碰巧拿着一杯咖啡,咖啡洒在了女孩的衬衣上。 我彻底慌了,不停地道歉,因为我看得出来,女孩那件衬衣,起码几千块,那是我高攀不起的品牌。 女孩淡淡地望了我一眼,将只剩下半杯的咖啡丢进了垃圾桶,随后转身离去,半字未提要我赔偿的话。 我将女孩的善意记在了心里,也将她的面貌刻在了心里。我甚至祈求上天让我有机会能够进入刘家公司,让我每天能够见上她一面就好。 或许是上天真的听到了我的祈求,我竟然接到了刘家公司通过面试的通知,成为了公司的一员。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我竟然成为了女孩的助理。她叫刘红倩,是刘家公司董事长的孙女。 每天,我都会为她准备好一份早餐,放在她桌前,她总是笑着对我说“谢谢”。我每天总是最早来到部门里、最晚离开,只为了给她提早送上一份早餐,目送她离开公司。 一次,我与她外出谈一份计划的时候,她被对方的老总劝了不少的酒。聚会结束后,我扶着她回家,在途中,她问我是不是喜欢她,我的脸红得跟煮熟了的虾一样,可我没有回答。 她见状,笑着啄了我的嘴唇,我彻底沦陷了。 之后,我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下班后,总会让我陪着她用餐,甚至她生日的时候,也让我陪着她过。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和她之间,就差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了。这种事情,本来应该由我做的,可我一直犹豫不决,因为我怕,我怕这只是我个人的臆想,怕捅破了之后她会离我而去。她恍若天上的仙女般遥不可及,我连房子都没有,怎么配得上她呢。 直到,她叫我在年假申请上签名,我才知道,她要让我与她一同去荔城游玩。 为此,我特地做了攻略,将民宿等都定好了。 在民宿的那晚,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晚了,因为刘红倩正式成为了我的人。我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倾尽全力待她好,不让她伤心。 我一直沉浸在我和她两人的未来规划中,我甚至想过要找多几份兼职,快点存钱买房。我还因为担心刘家人不接受我而彻夜未眠。 我们游遍了荔城的美好风光,这样快乐的日子,在她与她祖父通话被我听到而戛然而止。 我的脸无法控制地流了下来,原来,刘红倩接近我,并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我的时辰八字符合什么魅人的要求。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魅人,可我知道,我只是被她利用了。 为了不让刘红倩发觉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离开了民宿。在外头漫无目的走了几个小时,直到看到我的手机上满满都是刘红倩的留言和未接电话后,我才返回了民宿。 见到我之后,她直奔我的怀中,抱着我。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了,不管她的心里面是否有我,我都心甘情愿地被她利用,因为成为魅人,可以一直留在她身边。 她驾车带着我外出,途中刹车失灵了。她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有一刹那,我甚至怀疑她是否就不知道汽车已经被她祖父的人做了手脚。翻车的时候,我护住了她。 她望着即将要咽气的我哭得很伤心,我只来得及说“别怕”,就彻底晕厥过去了。 再次睁开沉重的双眼,我发觉我变了,应该是成为了她的魅人。每时每刻,我的耳朵里都能听到积蚯虫啃食我肉和骨的声音,原本是有疼痛感的,习惯了之后,只偶尔会觉得发痒。 万幸的是,我每天仍旧能够见到她,这样便值得了…… ———— 封念的符咒贴下之后,陈三明身上的二魂六魄被释放了出来。他的面容在刹那间塌了下去,他原本是已经离世的了,双手和双腿内不停地有积蚯虫爬出,积蚯虫知道,这人已经不能再供他们吸食了。 老马的纸公鸡将地上的积蚯虫一扫而尽。 民宿房间内的那些积蚯虫,也由章志湛处理干净。 所有的一切,都在太阳再次升起后恢复了平静。 陈慧是在调查局看到的陈三明,她几次哭得晕厥了过去,她从没有想过,陈三明会先她一步离开,她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本章完) 第231章 左侧房间 第231章左侧房间 “叩叩”,封念敲响了香婆婆家的大门。 与往常一样,香婆婆只打开了一条小小的门缝,来看来人是谁。当她看到来人是封念,脸上原本的警惕少了一些,但仍旧没有将房门全部打开,只脸带笑意地道,“小念,有事找婆婆吗?婆婆在收拾屋子,一会过去找你。” 就在香婆婆准备把门缝关上的时候,封念却快速地用脚尖抵住了门,“香婆婆,我现在是这房子的业主,我可是能进屋的,我要看看屋子里的情况。”说完这话,她用手推开了大门。 自从陈三明走后,陈慧也不想继续待在尊城睹物思人,她老家的侄子接了她回老家,她便将这房子直接卖给了封念。所以封念现如今是香婆婆的房东了。 封念踏进香婆婆租住的房子,这还是从她们认识以来的第一次。 香婆婆的房子和封念房子的格局一样,只是她房里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整个客厅显得空荡荡的。即便有人来做客,连一张多余坐的椅子都没有。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灰味道。 “小念,你看家里头连张坐的椅子都没,东西也没什么,一眼就看完了;要不去你那边坐会?”香婆婆的脸上略显尴尬,这还真的是第一次有人进来她的屋子。 封念却没接香婆婆的话,而是十分熟稔地往左侧的房间走去。房门紧闭,她在门前停下了脚步。 “香婆婆,这扇门,多久没打开过了?” “记不清了,几年,又或许是十几年。”香婆婆仿佛陷入了沉思中。 封念没有多言,将原本打开房门的念头按捺了下去后,便转身离开。 香婆婆望着封念的背影,若有所思,心中猜测封念究竟知道了什么。 仅仅几分钟的时候,她的额头上冒出了不少的冷汗,她直接就地坐了下来。她转头望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间,刚才,为了不让封念探到更多的气息,香婆婆尝试着把房间内的气息封住了,但还是有些许气息泄露了出来。 封念其实知道,香婆婆租住房子的左侧房间内,摆放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她是从陈三明的记忆中知晓的。十岁的陈三明曾陪着陈慧来收租,不小心打开了房门,看到了空荡荡的房间内摆着一口棺材。回去后,还因此一连病了几日。 那口被香婆婆摆放在房间内的棺材,应该就是刘家一直在找寻的东西。所以刘家的人才会千万百计地与香婆婆过不去,先是暗地里揣度陈慧涨房租,之后又直接让刘红倩上门讨要。 香婆婆之所以不将这口棺材还给刘家,定然有她的深意。也对,说不定这棺材是拿捏刘家的重点。 封念又望了香婆婆所在的屋子的大门一眼,刚才,在摆放棺材的房门口,她很明显地感受到了阵阵寒意,而且是那种透入骨髓的寒冷。那口棺材绝对是好东西,否则也不会让刘家惦记那么久了。既然香婆婆不想说,那她也不必再追问了。她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 刘家。 自从刘红倩被送回刘家后,刘红芬哭了挺久。虽然一直以来,刘红芬和刘红倩两姐妹看似并不和睦,但真的等到刘红倩出事后,刘红芬却将自己困在了房间内,直到刘红倩办白事的那天,才换上了白色的服装,守在灵堂内,为刘红倩守灵。 刘庆义则因为公司的事情忙得团团转,根本就无暇顾及刘红倩的事情,是刘红芬硬撑着让管家把刘红倩的后事办得体面。 深夜时分,刘庆义一脸失落地返回了家中。他这几天四处寻人,想要能够见上魏圳一面无果。他知道,刘家的生意这下子是彻底完了。 低垂着头踏进大厅,“祖父,”刘红芬如鬼魅一般,忽地出现在了刘庆义的面前。 刘庆义被吓了一大跳,他不禁沉声训斥,“半夜三更的,这样子突然出来,会吓到人的。” “我只不过是想要帮祖父而已,现在姐姐已经不在了,祖父可需要帮手?”刘红芬似乎并没有因为刘庆义的训斥而害怕,反而走前了几步。 刘庆义转念一想,也是,现如今刘红倩已经不在了,其他的刘家子孙未能成气候,反倒是刘红芬,打小在玄术上的天赋较高,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想到这里,刘庆义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又想到管家和他提过,刘红倩的后事都是刘红芬一手操办的,便问,“红倩的后事处理好了?” “是的,已经处理好了姐姐的后事;祖父,我想要帮忙,让姐姐走得安心。”刘红芬的脸上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刘庆义轻轻拍了拍刘红芬的肩膀,并决定把纵鬼术尽数教授给刘红芬。 ———— 刘家的生意在尊城一落千丈,明眼人都知道,刘家定是得罪了尊城内的权贵,否则又怎会在一夜之间就败得如此难看。而能让一个家族在一夜间就落败的,除了尊城的魏爷,不会有其他人了。所以尊城内的人都十分明白,自动与刘家保持距离,免得惹恼了魏爷,成为第二个刘家。 魏氏集团。 “魏爷,刘家之前刚接手了一块地,现在因为资金链断了,那地又重新拿出来了,我去拍下,您没意见吧?”陈宇川趁着午饭时间,直接推开了魏圳的办公室。 “你陈少爷要的,肯定没问题!”魏圳点燃了一根香烟,心情大好。 “这刘家也真是的,谁不好得罪,去得罪你未婚妻,这下好了。”陈宇川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两腿交叠。 外头的人都在猜测,刘家到底哪里触碰到了魏爷的逆鳞。他陈宇川不用想都知道,就是惹了魏爷的未婚妻,封念呗。不止在尊城内让刘家的生意一落千丈,魏圳还特地让人卸了刘助理的双腿,把他放在一口薄棺里,送到了刘家的大门口。 “对了,后天的聚会,你去的对吧?”陈宇川忽地想起了这事,顺口问了句。 原本对于这些聚会,魏圳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可是,他还是决定去一趟,因为后天的聚会,参加的人都会是尊城内的名流,他想带封念去,让尊城内的人也好知道,不要轻易惹封念,惹了她,就是和他魏圳过不去。 (本章完) 第232章 领养 第232章领养 m国孤儿院。 院长陪着一名年轻的女士在院内看着几名儿童在活动。这名年轻的女士想要领养一名儿童。 这名女士姓江,从一年前开始就资助孤儿院。直到这个月,她才向院长说明,她想要领养一名女孩。这几天来,院长将孤儿院内符合江女士标准的女孩的资料都给了她过目。今天,也将院内符合条件的女孩都带了过来。 江女士和其他的领养人不同,她让女孩们各自玩耍,然后仔细地看着她们的一举一动。院长没有过问她的意图,只按照她的想法去做,只是不知道哪名女孩能够入得了江女士的眼。 忽地,一名奔跑中的女孩在距离江女士不远处摔倒了,然而那女孩没有哭,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自己爬了起来。要是换成其他的女孩子,早就嚎嚎大哭了。 江女士见到女孩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后,忽地触动了一般,她问院长,那女孩叫什么名字。 “左惴昔,”院长笑着回答,看来江女士已经有了领养的人选。 从孤儿院被江女士领养走了之后,左惴昔一直生活在江女士的身边。 ———— 睡梦中。 江夫人见到一名女孩在前面摔倒了,她赶紧跑过去扶起了她,轻声哄道,“孩子,别怕,妈妈在这里。” 然而那女孩一抬头,淡淡地喊了一声“母亲”,让她从梦里清醒了过来。 “母亲,您没事吧?”左惴昔站在门外,分明听到了江夫人急促的呼喊声。 江夫人满头是汗,她起身,用毛巾擦去汗水后,才让左惴昔进来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她知道,如果不是大事,左惴昔不会半夜三更来找自己。 “母亲,周自看起来是不行了。”左惴昔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平静而淡漠。 “我知道了,我收拾一下过去。”江夫人示意左惴昔先行退下。 左惴昔依言退了下去。虽然她的脸上看起来平静,可她的心里早已情绪万千,刚才她在门外,分明听到了江夫人在喊她亲生女儿的名字。这么多年来,明明是她陪着江夫人一路走来,虽然她喊江夫人母亲,可江夫人何时将她当成了女儿。 来到周自的房间,周艳琼紧紧地握着周自的手。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周自怕是不行了。 周自的脸半点血色也没有,虽然手臂上打着吊针,可丝毫没有能够起到任何的作用。 江夫人望了一眼,沉默了半晌。 在来的途中,左惴昔已经将医生的话告诉给了她知道,医生虽然已经竭尽全力用了不少的药,可周自上了年纪,再加上一直在绣制黑嫁衣,体内早已被掏空了。 可惜的是,黑嫁衣还差最后一步才能绣制完成。 江夫人想了想,低头在周自的耳畔道,“周老先生,您何不把黑嫁衣的绣制方法告诉给周小姐知道?我可不留一个没用之人。” 江夫人的话,让周自原本已经即将要黯淡的双眼忽地又明亮了起来,他知道,江夫人的话并非是在吓唬他,要是周艳琼没有了利用价值,江夫人怎么可能会留着她。 周自强撑着说了句,“好,我会告诉艳琼。我累了,要休息,你们都走吧。”他很明显是想要江夫人等人离开。 左惴昔正想说周自不该对江夫人无礼,却被江夫人阻止了,因为江夫人已经不打算和一名将死的人计较了。 “周老先生,我是个言而有信之人,只要周小姐能把剩下的黑嫁衣完成,我保证,会让她安然离开;但她要是不会绣制,那就不一定了。”说完这话,她示意左惴昔让人看着周自和周艳琼两人,随即离开了。 在江夫人等人离开后,周艳琼泪眼婆娑,“大伯,都是我连累了你。” 周自的喉咙内发出“咯咯”两声,随后他拽紧周艳琼的手,“你过来,听大伯跟你说……” 周艳琼随即将耳朵靠近了周自的嘴,只见周自的嘴唇不停地挪动着,似乎在向周艳琼说着什么。 江夫人等人一踏出周自的房间,她便道,“黑色彼岸花还没有培育完成吗?” 左惴昔低声道,“还没有,已经派人去催促了,再加上上次取回来的那两颗心为肥料,应该差不多了。” 江夫人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黑色彼岸花的培育极其麻烦,的确不是催促就能完成的,“那你盯紧点,最好能赶在周自离世之前,让周自亲自绣制。” 原本那日已经准备好了黑色彼岸花,准备让周自绣制在黑嫁衣上。可是在别墅的时候,封念等人寻了过来,黑色彼岸花不见了踪迹。为了避免泄露身份,江夫人只好提前让众人离开。可困扰在她心里的迷雾依旧没有解开,那日到底是谁从别墅内带走黑色彼岸花的? 她又看了身边的众人一眼,没有再多言,随即离开。 ———— 宴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今晚的宴会,是尊城内的名流时不时会举办的宴会,目的便是为了让尊城内的各大家族能够互相交流。 “你说,今晚魏爷会来吗?我可是特地去定了这套最新款的高定长裙。” “魏爷极少参加宴会,你估计要失望了。” 宴会上的女孩子们都希望能够借此机会目睹尊城魏爷的风采,当听到魏爷几乎都极少参加宴会时,脸上的失落感十分明显。 门口。一队长长的车队缓缓停下。这些车都是今年最新款的车辆,单独一辆就已经价格不菲,更重要的是这些车都是限量款,没有提前预定就算有钱也买不到。 车队的到来,引来了众人的瞩目,纷纷都在猜测到底是谁。 一双长腿踏在了地上,一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从中间的那辆车下来。他还挽着一名将头发盘起、穿着黑色礼服的女孩。他们就是魏圳和封念。 车队本就引人瞩目了,没想到这两人更让人觉得格外养眼。黑色在两人身上穿出了高贵,如同黑夜内最闪亮的星。 此时,宴会内已经有人认出了那男子便是尊城魏爷,魏圳。 “魏爷竟然来了哎,快帮我看看我的妆容怎么样?”女孩们眼里的期盼闪闪发光,她们都希望能够引起魏圳的注意。 然而,魏圳接下来的话,让她们的期盼瞬间被浇灭,“她是我的未婚妻,封念。” (本章完) 第233章 宴会目的 第233章宴会目的 魏爷有未婚妻这个消息,尊城内的人早就知晓了,可每个人都认为那是魏家老太爷替他安排的,不能作数。不曾想到,魏爷竟在今晚的宴会上直接带着人出来了,还堂而皇之地介绍这是他的未婚妻! 四周忽然响起了女孩们心碎的声音,不少人都惊掉了下巴。 这次宴会,是由庄家主办的,就定在了庄家自己开设的皇阁大酒店。 庄家家主是个明白人,一听到魏圳主动介绍封念,便知道魏圳今晚来宴会的目的,就是为了向尊城内的各大家族宣布封念是他魏圳未婚妻的身份,更是向众人宣告,不能对封念无礼。他忙不迭地将两人请了进去,又叮嘱其他人好好招待着。 魏圳对挽着自己的封念,轻声问道,“这只是普通的宴会而已,要是你觉得闷,我们立刻就走。”他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待不待下去都无所谓。 “还行,”封念拿起了一杯果汁,环顾四周。今晚来宴会的人是真不少,三三两两都聚在了一起。 “小念,好久不见。” 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身穿一身紫色西服的丁笙,也出现在了宴会现场。那身紫色穿在丁笙身上,真的是像一支紫色的妖姬。 封念有些扶额,话说丁笙的穿衣品味真的不咋地,和魏圳比起来,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或者应该说,魏圳不管穿什么,都那么帅。 “丁叔,真巧。”魏圳稍微侧身,拦在了封念的面前,宣示所有的意图很明显。 丁笙被丁荣飞丢去了外地好长一段时间,原因其实主要是丁荣飞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些丢脸,竟然比一个女孩子还怕虫子,这让他们丁家的脸往哪里搁。这段时间,丁笙在外头晒黑了些,再配上这套紫色西服,效果真的是不言而喻了。 丁笙没想到,魏圳这么一叫,把他的年纪都喊老了。他轻咳了一声后,道,“以后能不能别这么喊我?”魏圳每时每刻都无不在提醒着封念,他和封念差了辈分。可就算差了辈分又如何,他年纪也不大。 “自是不能,您是长辈,这么喊你是正常的。”瞥到躲在他身后的封念忍笑忍得十分辛苦,魏圳的嘴角挂起了弧度。 就在丁笙仍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声音响彻全场,“各位,今晚的宴会正式开始。” 庄家这次举办的宴会是个慈善宴会,目的就是为了筹措资金捐建孤儿院。尊城内的名流有的人会提供物品以供拍卖,拍卖所得会尽数捐给孤儿院。 封念知道,魏圳以两人的名义,捐了一批名画。 忽地,她感觉到了角落里有人在注视着她。她顺着注视目光的来源,一眼就看到了左惴昔。自从上次在学校图书馆前,她阻止左惴昔后,左惴昔便一直请假。没想到,今晚竟出现在了宴会上。 封念蹙了蹙眉,魏圳调查过左惴昔的身份,可是没有能够查到什么,只知道她有个母亲。 左惴昔甚至朝着封念的方向举了举杯子。这举动,在外人看来,像是熟稔的人在打招呼。 丁笙在宴会开始后,则自言自语道,“江夫人听说今晚也会来,她一直十分支持孤儿院的发展。” 江夫人,是尊城新晋的名流。她对于慈善事业十分关心,也斥了巨资翻修孤儿院,这次,也是她提议用宴会筹集到的善款,来建造新的孤儿院。 灯光忽地暗了下来,台上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场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只有封念注意到,一名穿着旗袍的女人,似乎出现在了左惴昔的身旁。她们两人低头说了几句话,左惴昔与那女人便双双离开了。她总觉着这人的身影十分熟悉。 为了弄清楚那人是谁,封念毫不犹豫地拉起裙摆,追了上去。可惜的是,直到她追到了大门外,也没有看到左惴昔与刚才那女人的身影。 “怎么了?”魏圳见到封念一言不发,就离开了宴会厅,便也追了出来。 封念摇了摇头,刚才那人影也只是一闪而过,她其实根本就不确定那人到底是不是她认识的人。 魏圳见到封念的脸上已然露出了疲惫的神情,便带着她离开了宴会。 不远处,左惴昔和江夫人两人站在高楼上,望着追出来的封念。 江夫人望着封念,口中喃喃自语,“快了,就快了。” 直到江夫人再次回过神,已经是近二十分钟过去了,左惴昔这才问,“母亲,我们回去吗?” 江夫人点了点头,手底下的人传来消息,周自已经快不行了。 当江夫人和左惴昔赶到的时候,周自已经彻底咽下了气。 周艳琼跪在周自的面前,脸上满是泪水。 江夫人见状,旋即道,“把他抬出去。” 这句话,让仍在悲伤中的周艳琼伸手擦了擦眼泪,站起身,“夫人,大伯已经将周家绣制黑嫁衣的方法告诉给了我,请您让大伯办个体面的后事,黑嫁衣的绣制,我自会担起来。” 江夫人嘴角的弧度挂起,这就是她的目的,她要周艳琼自己承认黑嫁衣的绣制法子已经掌握,周自没了,可还有一个周艳琼在,黑嫁衣绝对可以完成。 “好,你需要什么都会有人帮你安排好。”丢下这话,江夫人率先离开。 ———— 那天晚上的宴会陈宇川虽然没有参加,可是整个尊城上下都传遍了,魏爷带着未婚妻出现了。 “您还真的挺霸气的,现在整个尊城的人都怕被玻璃碎扎到了。”陈宇川戏谑地道。 魏圳有些不解,抬头望着他。 陈宇川这才解释,“尊城的女孩心都碎了,不就是满地的玻璃碎?” 魏圳继续低下头,他要快点把这些文件都看完了,一会,他约了封念吃饭。 陈宇川见状,便把一张请帖放在了魏圳的面前,“三天后,百货大楼开幕,记得和封念一起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整,百货大楼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三天后,便是百货大楼重新对外开放的时间。陈宇川让魏圳去做剪彩嘉宾。 “好,”魏圳没有推辞,他知道,百货大楼这个项目对于陈宇川来说,其实是陈宇川与古伊妮两人的开始,陈宇川自然是希望百货大楼能够得到最好、最完美的修缮。 (本章完) 第234章 重新启用 第234章重新启用 三天后,不少的媒体都聚集到了百货大楼前,见证百货大楼的重新启用。 百货大楼其实是尊城的一大地标之一,老一辈的尊城人尤记得他们小时候,会在父母的陪伴下,到百货大楼内逛一逛,看一看新式的商品。百货大楼前,还有一些小摊贩,售卖着小零嘴。他们偶尔会拿着从父母那里得来的零钱,来这里买点零嘴尝一尝。 为了还原最真实的百货大楼,魏氏集团和陈氏集团找了不少著名的建筑师,直接将整栋百货大楼重新翻新。 百货大楼虽以“百货”命名,但却集百货、餐饮、娱乐、住宿为一体。大楼内的每一层都有一个临街阳台,站在阳台上,能够纵览四周的街景。 百货大楼是以当时最为实流行的骑楼风格搭建,每层设置铁花架,种植花卉,让每一位踏进大楼的顾客,都能闻到花香。大楼的外侧,还设置了电灯柱。最为特色的,是大楼的五六层往后退,六七层通过空中走廊的方式将左右两侧的塔楼相连,形成独特的建筑风格。 百货大楼基本上都得到了最大的还原。就连电灯柱也没有落下。百货大楼的餐厅之前是有邀请西乐队演奏的,这些细节,也完全得到了还原。 正是这样高的还原度,让不少的媒体和群众都叹为观止。老一辈的人,甚至都觉得就是原来的百货大楼。 今天百货大楼重新启用,媒体已经做了不少的宣传,几乎整个尊城上下都知道了。 陈宇川的目光在人群中间搜寻着,他一直在找寻着一抹熟悉的身影,然而可惜的是,搜寻遍了之后,都没有能够找到。他脸上失望的表情油然而生。 魏圳轻轻拍了拍陈宇川的肩膀。 陈宇川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我以为,她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来的。” “放不放下,你自己决定。”魏圳意在告诉陈宇川,要是真的放不下古伊妮,便去找她吧。 说完这话,他快步走向前方,因为他看到了封念的身影。 今日封念穿了一身淡蓝色的休闲西装,与今天的场合十分相配。 陈宇川收起了脸上的表情,笑着与封念打了声招呼,“我可是极少见到你穿运动服以外的衣服。” 封念笑着答,“偶尔也要换一换啊。”魏圳带着她出现在众人面前,向众人宣布了自己是他未婚妻的身份,她出席这种场合,也是需要为魏圳增一增面子的。 魏圳牵着封念,两人往前排而去,今天的百货大楼很热闹。 封念朝着原来的守门处望了一眼,似乎看到了关南盛露出了喜悦的笑容,随后慢慢消散。 在修复百货大楼的时候,陈宇川特地将原来的守门处也保留了下来。 为百货大楼剪彩之后,不少的尊城人都来到了这里,他们在百货大楼前驻足留影,也有不少的人进入百货大楼内,体验当年百货大楼繁盛时期。 忽然,封念兜里的手机不停地响着,似乎有什么急事。 她拿起来,发现竟没有显示来电,她按下接听键后,只听到那头传来了古伊妮一声尖锐的,“快来”。随后那头的声音便被砂石滚动的声音所覆盖,接着被掐断。她又给古伊妮原来的号码打了过去,却只传来“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 蹙了蹙眉,她隐隐觉着似乎有些不好。 “阿圳,我先离开。”她轻轻拉了拉魏圳的衣袖,她要去云林山看看。 魏圳知道,封念不是一个不懂规矩的人,按常理来说,这样的场合她不会随意提前离开。“怎么了?” 封念朝着陈宇川所在的方向投去了一眼,发现陈宇川挂着职业性的笑容在应付媒体,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低声告诉给了魏圳知晓。 魏圳随即吩咐严升留在这里帮着陈宇川处理百货大楼开业的事情,随后牵起封念,离开了。 ———— 这次去云林山,封念喊上了老马,魏圳则带了薛瑞,一行四人。因为担心古伊妮,所以一路上车都没有停下来过。 当到达沙城的时候,众人发觉沙城的天阴暗了不少,风沙也比上次他们来的时候多了许多。每家每户都紧闭窗户,一丁点缝隙都不敢打开。 在酒店内,薛瑞从酒店服务员的口中得知了从几天前开始,沙城的天气就变得十分恶劣,风沙不停地刮,几乎没有停过。 沙城开始刮风沙的时间,便是封念接到古伊妮电话的那个时间段,看来这两者有关系。 来的路上,封念也一直在尝试着与古伊妮联系,可惜的是,依旧没有能够联系到她。 “今晚我们好好休息,明天一大早,进云林山吧。”封念决定亲自上云林山探个究竟。 次日清晨,众人起了个大早,因为之前来过一次云林山,所以没有费什么功夫,便来到了云林山山脚。然而这一路上的景象,都让他们大吃一惊,因为四周竟然都是枯草,原本茂盛的树木也低低往下垂。 “这个时节,四周不应该是这样的景况啊。”上次薛瑞曾将水晶棺材的最里套送过来给古伊妮,当时他发现四周的景色挺苍绿的,怎么才这点时间,变化那么大。 “马叔,云林山可能出事了。”封念蹙了蹙眉,她明显感觉到了四周的灵气在逐渐消散。 老马赞同地点了点头,一旦云林山的灵气都消散,那就意味着云蛟族将无家可归。所以难怪古伊妮急着向封念求救。 为了以防万一,封念让薛瑞留在外头,本想着让魏圳也和薛瑞一道,可看到魏圳的目光,封念就败下阵来,让魏圳一同进入云林山。 他们三人刚往云林山山上走了大约一百米的距离,便看到有人候在了此处。 “封小姐,您可算来了,我们小姐让我在此候着,待你们到来之后,立即送你们进山。”看这人的服饰,是云蛟一族的人,是古伊妮安排她在这里等着封念等人的。她是古大蓉。 “走吧,顺便说一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封念让古大蓉在前头带路,她知道,古伊妮定然已经叮嘱过古大蓉,要把云林山的事情告知他们。 古大蓉一边在前头带路,一边把云林山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封念等人知晓。 (本章完) 第235章 圣山坍塌 第235章圣山坍塌 古大蓉向封念等人细细地讲述了云林山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 原本,古伊妮从封念处获得了两套水晶棺材后,她将三套棺材合三为一,使得云林山内短时间内便恢复了原来的灵气。山体滑坡和泥沙滚落等情况再也不曾出现。 可是不料,大约十天前,族长古东昊突发疾病,晕倒了过去,不论族医用了什么法子,都没有能够将族长唤醒。 族长突然晕厥之后,古伊妮的两名姐姐不甘示弱,一直在争夺这族里头的话事权。古东昊之前并没有明确表示要由他哪位女儿来接手族里的事情,所以古伊妮等三人分别在族里有人支持。而又因为古伊妮替云蛟族带回来水晶棺材,所以支持古伊妮的人更多些。 为此,古伊妮的两名姐姐就不乐意了,她们以古伊妮不守族规,喜欢外人等缘由,极力反对古伊妮暂代族长一职。 古伊妮原本就不愿意接受族内的事情,可是她知道,她的两个姐姐好胜心十分强,如果她不接手,云蛟族肯定会因为两个姐姐的争斗而闹得乌烟瘴气,因此,她才决定要暂时代她父亲掌管族内的事情,等她父亲苏醒之后才交回去。 古仲寿以他为云蛟族祭司为由,他曾私下找过古伊妮,他告诉古伊妮,如果古伊妮愿意嫁给他为妻,他会帮助古伊妮取得族长的权利,可是古伊妮并没有答应,她拒绝了古仲寿。 后来,古仲寿公开支持古伊妮的其中一名姐姐,也就是古伊妮的大姐,古秋妮暂代族长一职。因为有祭司的支持,所以古秋妮成为了暂代族长。 原本古秋妮暂代族长的两天,族内没什么大事发生,可就在第三天,古秋妮被人发现死在了她自己的屋子里头,更为严重的是,圣山内放置的水晶棺材,竟然不见了踪影。 在水晶棺材丢失后,族内的众人这才重视起来,因为水晶棺材可是云蛟族居住的云林山灵气的来源,一旦灵气消散,也意味着云林山不能再继续居住。众人发散了族内所有的人,可都没有能够找到水晶棺材的下落。 “你们难道就没有找一找,除了水晶棺材不见之外,还没有其他人不见吗?”封念忽地明白了过来,为何云林山会忽然失去灵气,四周为何会失去了生机,原因就在于水晶棺材不见了踪影。 “有,是三小姐提议的,可是,第一次的时候,族内一个人也没有少!”古大蓉发现,封念和古伊妮两人的想法十分一致,都是一下子都了解到了点子上去。只有那二小姐古冬妮,还在族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后,不停地指责三小姐。 “第一次?也就是说,还有发现。” 封念等人越往云蛟族居住的地方走去,就发现一路上花草枯萎得更加厉害了,还时不时有巨大的石块滚落。看来,云林山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了。 “是的,古祭司不见了。”古大蓉如实地回答。 就在此时,封念看到了古伊妮的身影,她着急地朝着封念挥了挥手。随后也向魏圳和老马两人点头,算了打了声招呼。 “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所以只能希望你能帮忙。”古伊妮已经用了不少的方法,可是都没有能够阻止云林山的环境继续恶化下去。 “让我出手可以,我的规矩还是要守的,记得别少了我们的报酬。”封念发觉古伊妮的眼底一片青黑,这几天定然没有休息好过。 忽然,远处发出了一声巨大的轰鸣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发生坍塌了。 “怎么了?”封念这才意识到,原来云林山已经这么严重了。难怪那个时候古伊妮和自己通话的时间那么短。 “是圣山,里头塌陷严重。”古伊妮无奈地叹了口气。 古伊妮原本想让封念等人歇息一下再去圣山看看,可封念却执意立即前去,因为看样子,圣山似乎支撑不了多久的时间了。 待到了圣山之后,封念才觉得,什么叫做无奈。因为从圣山山脚抬头望上看,原本的圣山已经开始发生了裂痕。只是为了让圣山不坍塌,古伊妮让族人们设法在圣山的外围用藤蔓织成一个大网,借以延缓圣山坍塌的速度。可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圣山还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时不时地掉落一些巨大的石头。 “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上次那几个匆忙逃离的人啊,这也好意思回来。”古伊妮的二姐古冬妮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开口就是酸溜溜的话语。 “看来圣山是真不行了,苍蝇乱飞。”封念用手摆了一个赶苍蝇的动作。 “你——”古冬妮气得伸手指着封念,她这是被封念比喻成为了苍蝇。 “二姐,他们是我请来的贵客,也是帮忙来解决云林山的问题;或者说二姐你能够有其他办法也行。”古伊妮这是在提醒古冬妮,别得罪了封念等人,否则他们拍拍屁股走人,那么眼前的这个烂摊子可就没人搭理了。再往深讲,要是古东昊醒来,得知古冬妮把能处理的人赶走了,那肯定会严厉惩罚。 想到这里,古冬妮气得直接走人。她倒要看看,古伊妮请来的这几人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能够解决云林山的困境。 回到云蛟族居住的地方,封念见四下无人,便直接敞开了问,“这件事情,和你们族里那个大祭司有关吧?” “虽然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可我认为是他做的,就连我大姐的死,我也觉得是他。”古伊妮的眉头一直紧紧皱着。 自打有人发现水晶棺材从圣山消失之后,他们曾寻觅过,当时圣山并没有发生崩塌,也就说明,水晶棺材当时只是被藏匿起来了,还没有被带出云林山。 直到族人们将整个云林山内翻了个底朝天,次日,云林山又开始出现了砂石滑落,起初,只是些许,后来范围越来越大。此时古伊妮再让人清点族内的人数时,他们这才发现昨日仍在族内的古仲寿不见了踪影。 “族里还是有人认为这事情和古仲寿没关系。” 因为古仲寿担任了云蛟族的祭司有一段挺长的时间,还是有信众的,所以古伊妮也不好明着寻人。 (本章完) 第236章 证据 第236章证据 “这样吧,让马叔先看看你父亲的情况。”封念知道古伊妮其实也不容易,一个人既要面对族里头的压力,还要撑着想法子别让云林山崩塌。 “太好了,真的是麻烦你们了。”古伊妮终于露出了笑容,这是这几天以来她第一次笑。 古伊妮带着众人去了古东昊的屋子里头。 一踏进屋子里头,一股淡淡的药草味弥漫在四周。 古东昊静静地躺着,脸颊已经凹陷了,看来这段时间,他的情况并不好。古伊妮不放心其他人照顾她父亲,便让古大蓉的妹妹古二蓉照顾。 老马翻开了古东昊的眼睑,又握着古东昊的手,随后问道,“这几天,都是谁在给你父亲用药的?” “是族医在负责。”古伊妮回答后,忽地像是想起了什么,“您的意思是,药有问题?” “药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只不过有人在你父亲身上下了咒!”老马将他刚贴在古东昊手掌心上的纸人举了起来,众人都能看到,那白色的纸人竟然变成了黑色。“这种咒,需要每天服下,而且要持续一段时间,看来你父亲身边也不大干净。” 古伊妮从未想到,父亲的身边竟然也会有奸细。她只好拜托老马,“请您务必要出手帮忙。” 老马轻叹了口气,“帮忙可以,只是你父亲醒来后,还会剩下多少时间,我就不能保证了。” 古伊妮重重地点了点头,她也明白,父亲这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害,能清醒过来,已然是万幸了。 老马随即在纸上写下了他需要准备的一些东西,让古伊妮在明天之前准备好,明天,他会帮古东昊尝试着解开身上被下的咒。 是夜,万籁寂静的时候,魏圳从背后将头轻轻靠在了封念的肩膀上,手环在了她的腰间,语气略显不满地问,“为何让我与老马呆在这里?” 原来,封念决定与古伊妮两人一同上圣山,让老马和魏圳留在这里,替古东昊医治。 “阿圳,现在古族长身边还有奸细在,你留在这里,能够帮着镇场子。”封念转身,将头埋在了魏圳的怀里。她知道,魏圳是不放心她,所以才想着跟着去圣山,可她不能让魏圳跟着去冒险。 魏圳不是不知道封念的心思,正因为这样他才更加不想留在这里,可禁不住封念的软磨硬泡,他只好点头答应,还必须封念保证不能受伤。 次日清晨,封念和古伊妮两人早早地前往圣山。 抬头一看,圣山山体表面的裂痕更加严重了些。虽然,古伊妮已经让云蛟族的族人编织了密密的藤蔓网,可是,圣山的裂痕仍在加大。 “上去吧。”封念知道,现在圣山的外沿已经坍塌严重,她要看看里头到底成什么样子了,只有这样,才能想想看到底有没有法子。 之前虽然已经攀登过一次圣山,可是,这次却全然不同,圣山的外沿出现了裂缝,原本外边的那些可供落脚的细细小山道早已不见,她们只能沿着藤蔓网慢慢地往上攀登。下方,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待封念与古伊妮俩艰难地踏上原本放置水晶棺材的地方后,她们俩这才松了口气,两人身上早已大汗淋漓。 歇息了片刻之后,封念和古伊妮一同踏入了凹陷处。 原本凹陷处内比外头温暖了一些,但现如今却阴冷无比,山壁上结了一层白白的冰霜,青苔早已枯萎,变成了一片黄色。 往里走去,原来放置水晶棺材的地方已经空了出来,只留下一个长方形的印痕。水晶棺材很明显就是被人直接从这里带走的。 “没找到古仲寿的踪迹?”封念望了望四周,她知道,虽然云蛟族的族人们都知道水晶棺材放置在圣山,可是他们都知道轻重,绝不会轻易到这圣山中来。而且水晶棺材总共有三套,要搬移起来也十分不方便,除非是有什么途径能够不被人发现。 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继续往更深的里头走去。她一边走,一边还用手叩着山壁,仔细地听着山壁后面传出来的声音。 大约按照这个方法往里头走了约五百米的距离后,她发现了有一处山壁和别的地方不同。她没有迟疑,将手拽成拳头,打碎了山壁。 古伊妮正想说,封念怎么那么厉害,等到她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这处山壁的后面都是空的。 “进去看看吧。”封念将手表的亮度又调亮了些,踢开了脚步的小石块,走在了前头探路。 这山壁后方,竟然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然而这条小道上,留下了小车轮的痕迹。 “如果我没猜错,水晶棺材就是从这里被运走的。”小车轮的痕迹不浅,说明车上运送的物件很沉重。 古伊妮知道,封念没有猜错,是她大意了。 沿着这条道一直往里头去,她们还时不时能够感受到圣山发出的震动,看来圣山一失去水晶棺材,灵气消散得很快。 直到走到尽头,她们的面前出现了几级石阶,从石阶往下走去,面前复又出现了一扇门。推开门,忽然出现的光线耀得她们有些睁不开眼。 “三小姐,您怎么在这里?”有族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古伊妮抬头一看四周,脸黑得如同浸在了墨中一般。 封念望了望四周,心里头隐隐约约有了个谱,很明显,这里就是云蛟族的祭祀殿。现在,这水晶棺材的消失,绝对就是祭司古仲寿所为了。 “证据摆在你面前了,赶紧让你们族里头那些相信古仲寿的人过来看看。”封念之所以让古伊妮这么做,一是为了让云蛟族其他族人赶紧帮着找寻古仲寿的下落,二是替古伊妮树立威望,这样她接下来的举动也能够方便些。 古伊妮没有迟疑,立即让人将云蛟族族内权威高的人都请了过来。当着他们的面,向众人展示了她找到的证据,原本不少仍相信古仲寿的人此时彻底没有言语。 其中一人抢先道,“三小姐,族长昏迷的期间,我们都听你的。”其余的人为表示他们与古仲寿没有暗中纠结,也纷纷同意暂时听从古伊妮的话。 古伊妮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她就能够专心地办其他事情了。 (本章完) 第237章 清醒 第237章清醒 封念和古伊妮返回的时候,老马也结束了替古东昊解咒的事情。 魏圳见到封念除了手擦伤之外,其他并没有大碍,原本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古伊妮在询问了古东昊的情况后,便也让古大蓉继续照看她父亲,随后去料理云蛟族内的其他事情了。 封念洗了个澡,才觉着整个人清爽多了。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她打开门一看,发现是魏圳,她将魏圳请了进来。 “伸手,”魏圳将一罐药膏放在了桌上,打开盖子,示意封念将手放在桌面上。 封念听话地将手放在了桌面上,任由魏圳替自己上药。趁机望着魏圳的眼睫毛,发现他的眼睫毛好长,眼睛透着光。 “看够了吗?”魏圳用纱布将封念的手轻轻裹上,还顺手打了个蝴蝶结。 “哎,哪里有这么严重,不过就是擦伤而——”封念的“已”字还没有说完,就吃了魏圳一记眼刀子。 平常她有什么伤,也都是匆匆地擦些药了事,还真的没试过要跟魏圳一样,小擦伤都要用纱布包裹起来。 “在纱布拆掉前,不准碰水。”魏圳沉声吩咐道。 “哦,知道了。”封念拉长了最后一个音,原来有人关心自己的感觉是这样的,挺好的,还暖暖的。 ———— 次日清晨,老马依旧按照昨天的步骤为古东昊治疗,古东昊的脸色看起来比昨天好了一些。 云蛟族内反对古伊妮掌权的声音也几乎被压了下去,只有她的二姐古冬妮依旧有些忿忿不平,可她知道,没有人支持她,她自个儿根本就蹦跶不起来。 封念给了古伊妮一张集灵符,这张符咒能够将四周的灵气收集起来,延缓圣山坍塌的速度。 除此之外,古伊妮还雷厉风行地将所有与古仲寿有过较深交情的人都询问了一遍。为了撇清与古仲寿的关系,其中有一人说,他见过古仲寿曾经私下与一名外头来的女孩有过接触。可惜那女孩是谁,却没有人知晓。 “和外界有接触?”封念蹙了蹙眉,古仲寿身为云蛟族的祭司,不是最讨厌外来人吗。这人到底给了古仲寿什么好处,让古仲寿能够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放弃全族的性命不顾。 “对,暂时查到的就这些,我想要明天去祭祀殿看一看,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古伊妮的脸色依旧不大好,这几天她忙坏了,整个云蛟族的事情都压在了她一人的身上。 “好,我陪你去吧。”封念想了想,还是劝道,“不管你有没有应承下古仲寿的求婚,他会迁走水晶棺材,还是会迁;你要休息,否则脑子跟浆糊一样,哪里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 古伊妮点了点头,示意她听进去了。其实,她之前是有些责怪自己的,说不定她应承下了古仲寿的条件,古仲寿便不会带走水晶棺材,整个云蛟族也不会陷入如此大的危难之中。封念的开解,让她的愧疚感少了些,她也知道,她是要好好休息一会。 稍微休憩了一个小时后,封念与古伊妮一同去了祭祀殿。 祭祀殿现如今被古伊妮命人看守了起来,殿内的人不能随意外出。 她们先是找了古仲寿的房间,发现他的房间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后,便分头开始找寻祭祀殿内的其他地方。 祭祀殿很大,殿内供奉着一条云蛟,这是云蛟族的祖先。平常,他们也会在特地的日子里到祭祀殿中来,参拜云蛟,祈求云蛟族平安。 祭祀殿的左右两侧是不同功能的区域,左侧是平日里云蛟族族人参拜问卦的地方,右侧则是藏书阁。 封念去了左侧查找,而古伊妮则去了右侧的藏书阁。 左侧几乎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匿东西,封念全都查看完毕后,便去右侧的藏书阁找古伊妮了。 透过开着的窗户,封念看到了古伊妮手里拿着一本书,她脸色的神情有些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封念忽然出声,将古伊妮手里的书吓得掉了。 她率先捡起了书,却没看懂书里头的文字,她将书交还给古伊妮后,询问,“书里头写着什么呢?看得那么入迷。” “哦,只是我们云蛟一族的历史罢了,”古伊妮很明显不想多谈,她将书重新放回了书架上后,对封念道,“我们回去吧。” 回到之后,古大蓉急匆匆地跑了出来,“三小姐,快,快啊,族长他——”古大蓉跑得气喘吁吁的,后半截话怎么也没有说完。 古伊妮没有迟疑,立即往古东昊所在的屋子跑去。当她踏入屋子的时候,见到昏迷了几天的古东昊已经被古二蓉扶着,坐了起来。 见到父亲清醒了过来,古伊妮的泪水早已止不住了,她哽咽地喊了一句“父亲”后,便哭了起来。 古东昊轻轻拍了拍古伊妮的头,轻声安慰道,“辛苦你了,我知道这几天都是你在看着族里。” 古伊妮摇了摇头,她能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老马让古伊妮别太耽搁古东昊休息,虽然古东昊刚刚醒过来,可是还是需要好好休息才能更好地恢复。 是夜,封念站在了外头,望着圣山所在的方向,虽然已经用了集灵符,可是圣山的情况确实不好。 “封念,”古伊妮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来找封念。 “想我和聊一聊你们云蛟族的历史?”封念笑着问道,从祭祀殿的藏书阁回来后,她就看出了古伊妮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古伊妮点了点头,从藏书阁看到那本古籍之后,她就没有放下过。然而她开口的却是,“圣山的情况是不是不好?” “不是不好,是很不好。”封念是个有一说一的人,按照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圣山再找不到能够提供灵气的物件,的确撑不了太久。 “云蛟族,是不会离开云林山的。”古伊妮望着四周,周遭静悄悄的,但是她知道,此时每个族人的心里都十分担忧,他们云蛟族一直没有与外界有接触过,离开云林山,他们的族人根本就无法生存。 “你们以前的历史里头,有告诉你,怎么做?”封念知道,古伊妮不会是无端提及云蛟族历史的,除非这段历史,和如何挽救圣山有关。 (本章完) 第238章 效仿 第238章效仿 祭祀殿,藏书阁内,那本古籍里,的确记载了有关云蛟族公主为了让圣山重现生机,而做出的举动。 数百年前,云蛟族所居住的云林山,也曾发生过山体坍塌、树木枯萎的情况,云蛟族也是查询了许久之后,才知道原来圣山便是云林山灵气的来源,只要圣山保持足够浓厚的灵气,云林山便会安然无恙。 然而,虽然知道圣山是云林山稳定的根本,可是当时的云蛟族也没有能够找到让圣山能够具备源源不绝的灵气的方法。 古雪莲,是那时云蛟族的公主,她对于云蛟族面临的困境也十分在意。她冰雪聪颖,一直为云蛟族做了不少的贡献。眼见云林山内的坍塌越来越严重,古雪莲也是心事重重。 既然云蛟族内找不到方法,她便外出寻找。后来,古雪莲从一名外来人了解到,可以用一个容器,将灵气封入其中,来使得容器所处的周围灵气充沛。想到这里,古雪莲便想到了可以用水晶制成的棺材,将灵力注入,这样能保圣山上千年灵气充沛。 古雪莲为此特地寻到了上好的水晶,打造成了水晶棺材,并将这棺材分为三套。有了水晶棺材后,还差灵气。她毫不犹豫地把她身上所有的灵气都灌入了水晶棺材内。至此,水晶棺材被放置在了圣山中,保云林山千年无碍。 “所以,你想要效仿古雪莲?”封念直点出了问题所在。 古伊妮重重地点了点头,现如今她父亲古东昊才刚刚清醒过来,她不能让父亲再承受其他的事情了。 “封念,帮我好吗?”古伊妮以朋友的身份,希望封念能够出手相助。 封念没有搭话,因为她知道,一旦所有的灵气都被吸取,那就意味着古伊妮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封念,你也知道,圣山撑不了多久的,我知道你也没办法看着云蛟族那么多的族人都毁于一旦的。”现如今,古伊妮根本就全然没有时间找去找寻与水晶棺材类似的灵气容器。 “明天再说吧,我累了。”封念转身返回了她暂住的屋子。 魏圳正巧拿着夜宵站在了门外。 见封念情绪不高的样子,他将碗往前一推,“吃吧,吃完了才有力气想。” 封念没有说话,只埋着头,将魏圳给她准备的面都吃完了。 吃完后,她才说道,“魏爷,一个人的命和无数个人的命,哪个重要?” “都重要;但是,每个人有他们自己的抉择。”魏圳知道,封念这是有事情没想明白,才又冒出了魏爷这个称呼,应该是古伊妮刚才和她说了什么。 “晚安,早点休息吧。” “早点休息。”魏圳顺手带走了碗,他知道,封念需要时间独自一个人好好想一想。 次日清晨,封念早已不在屋子里头,古伊妮找了她许久后,才发现封念竟然站在了圣山山脚。 古伊妮本想先说些什么,可思索了片刻后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反倒是封念率先说道,“我手里头,的确有能够与水晶棺材一样,封住灵气的物件,只是价格不菲。” 古伊妮的脸上露出了欣喜万分的表情,“好,没问题。” “不行,这物件价格太高,你还是跟族长商量吧,等族长通知我再说。”说完这话,封念决定返回屋子内补觉,早上太早起来,头有些疼。 望着封念逐渐远去的背影,古伊妮知道,封念这是想让古东昊说服自己。 睡了一个回笼觉,待醒过来的时候,古大蓉早已在门外等着了。 “封小姐,您可饿了?我给您准备了些吃的。”古大蓉听到屋子里封念起身的声音,忙不迭地问道。 “好,”封念用毛巾沾水洗了把脸后,便打开了门。门外,阳光明媚。 见封念吃的差不多了,古大蓉开口道,“封小姐,族长想请您过去一趟。” “你家三小姐也在?”封念没有回答是否过去,却反问古伊妮的行踪。 “在,”古大蓉在离开古东昊的屋子前,曾隐约听到古伊妮提及说有法子能够救云林山,她心里高兴,这下子云林山有救了。 封念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很快,她便来到了古东昊的屋子里。 “封小姐,请坐。”古东昊的眼眶微红,但还是礼貌地请封念坐下了。 古伊妮站在古东昊的身旁,似乎在等着她父亲先开口。 叹了口气后,古东昊还是率先开口了,“伊妮说,你身上有和水晶棺材相似的物件?” “没错,可她是否也告诉你了,这物件需要灵气注入其中?”封念其实早在来云林山的时候,就曾想过要带上什么,再三考虑过后,她带上了一件能够吸纳灵气或者是浊气的物件。 “说了,她是族长的女儿,是应该——”古东昊有些哽咽了,他明明就知道,古伊妮的选择是最为正确的,可是古伊妮也是他的女儿,天底下有哪个父母愿意自己子女受到伤害,甚至丢了性命的。 看古东昊的样子,古伊妮应该是已经成功说服了他。 不再卖关子,封念将她带来的物件放在了桌子上。 那是一件十分古老的物件,看起来像是一个匣子,外头的花纹有些磨损。 封念当着古东昊的面打开了匣子,只见匣子的盖子上还装着一块镜子。这是古时候姑娘家的化妆匣。这匣子是她在封家书楼内找到的。 “别看这匣子不大,可的确能够代替水晶棺材,如若你们商量好了,就尽快吧。”封念将匣子留在了古东昊这里,起身离开,她把时间留给了古家父女。 从老马那里,她知道了古东昊在清醒之后,已经雷厉风行地将他身边有问题的人都揪了出来,还不惜一切代价要找寻古仲寿的下落。只是,被下咒后,古东昊的身体还是受损了,能活多久不好说。现如今,也的确只有古伊妮一人献出灵气了。 默默地吃着晚饭,老马也看出了有些不妥,因为今天一整天的时间,古伊妮都在了古东昊的身边,两父女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他本想问问原因,可看到封念一脸沉闷,半句话也不说,他将到口的话咽了下去。 魏圳也没有多言,只顾着往封念的碗里头夹菜,似乎是想要封念化悲愤为食欲。 (本章完) 第239章 小艾姐姐 第239章小艾姐姐 三人正巧用完晚饭,古伊妮的身影便出现了。 魏圳和老马知道,古伊妮是有话要对封念说,两人便适时地离开了。 “封念,谢谢你。”古伊妮不知道要怎么跟封念说,但这句话,是她此刻最想要说的。其实她挺感谢封念的,从一开始揭穿她的身份,到后来给她时间让她远离陈宇川,又千里迢迢到云林山来,这一切,她都心存感激。朋友,便是如此。 “决定什么时候开始,再找我吧。”封念想让古伊妮多陪陪她父亲,再尽一尽孝;也想让古伊妮多看看她喜爱的风景,让她不徒留遗憾。 “明天。”古伊妮的脸上挂起了甜甜的笑容,似乎不觉得时间太过仓促一般。 封念没想过,古东昊竟也会同意古伊妮在明天便献出灵气。她想了想,复又问道,“我还能够用集灵符再撑几天的,你可以在这几天的时间内做你想要做的事情。”明天,还是太快了些。 古伊妮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已经没什么事情有遗憾的了。”她虽话如此,可她心里头,一直有个遗憾,她没有与陈宇川解释清楚,她很想去看一看修复完成之后的百货大楼是什么模样。每逢夜幕降临的时候,百货大楼前是否人潮涌动。 “好,我知道了。”封念应承了下来,既然古伊妮已经做好了决定,那她也无须多言。她能做的,便是帮古伊妮达成心愿,让圣山恢复往昔。 ———— 当封念与古伊妮两人再次来到圣山的凹陷处之时,已经是接近晌午的时间段了。 见古伊妮已经准备好,封念便取出化妆匣,将化妆匣放在了原本放置水晶棺材的地方,那里早已空空如也,只有地上的印痕提醒着这里曾经摆放过一具棺材。 帮着古伊妮将灵气引出,置于化妆匣内…… 当封念再次踏出的时候,圣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为了阻止圣山崩塌的绿色藤蔓,此时显得更加青翠了些。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照耀着整座圣山,温暖着四周。 云蛟族的族人们都感觉到了圣山恢复了正常,灵气又重新聚集,他们见到只有封念一人回来,知道是古伊妮的功劳。 没有在云林山多待,封念一行人返回了尊城。 ———— 偏远小镇上。 自从来到这小镇上,小艾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她认识到了新的朋友。这里的孩子对小艾也很友好,经常会与她一道玩耍。也会因为小艾患有眼疾,对她多加照顾。 原本警惕的封恒始和谢洁薇也渐渐放下了戒心,开始允许小艾与邻居家的孩子们一同出去走一走。因为在这里,没有人知道小艾的真实身份。他们不用天天提心吊胆地生活,一家三口能够生活在阳光下。 可这天晚上,直到夜幕降临了许久,封恒始夫妇一直没有等到小艾的归家。他们急了,纷纷向左邻右舍的孩子询问,直到问到了第五家人的时候,那孩子才告诉他们,下午的时候,小艾跟着她的姐姐走了。 谢洁薇的心里隐隐闪过不好的预感,但她还是安慰自己,不会的,小艾不会随意跟着人走的,除非是她认识的人。 封恒始则比谢洁薇冷静多了,他又问了小艾和那人一起离开的方向,还有那人的容貌。可那孩子只能指出个大概的方向,还说了小艾的姐姐很漂亮,是小艾直接喊她“姐姐”的,他们才会以为那人真的是小艾的姐姐,让小艾跟着她走了。 向那户人家道了谢之后,封恒始带着有些魂不守舍的谢洁薇往小艾离开的方向寻去。 谢洁薇紧紧拽着封恒始的手臂,“恒始,那人是小念对不对?小念是不会伤害小艾的,对不对?” 封恒始轻轻拍了拍谢洁薇的手,示意她冷静下来。他和谢洁薇都知道,能被小艾称为姐姐的,便只有封念一人。可是,封念不可能没有跟他们打声招呼,就直接带走小艾,而且,她带走小艾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往前走了大半个钟头,他们在街道上都没有发现什么。这小镇的人很早就休息,晚上的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影,街道上静悄悄的。 再往前,便是小镇上的树林了,那树林较为偏僻,就算早上的时候,也极少有人到这树林里头来。 谢洁薇心里的不安更重了些,为何封念要带着小艾到树林里。 其实,早在他们找寻小艾的途中,封恒始已经不止一次打过封念的手机了,可是手机那头传来的都是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他皱了皱眉,封念极少有不接电话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说,带走小艾的人,真的是封念? 望着身旁的妻子一眼,封恒始道,“洁薇,你在这里等着吧,我进去。” “不,我要跟着你一块进去找小艾。”此时的谢洁薇异常执着,越靠近树林,她心里头的不安感更加重,她总觉着她的女儿似乎就在树林内等她一样。 封恒始担心小艾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想着让谢洁薇在外头等,可现如今看情况,谢洁薇是绝对不会呆在外头的。无奈之下,他只好握紧妻子的手,带着她进入了树林内。 月光照在地上,映着树枝的倒影,树林内十分安静,只听得到他们两人脚踩在枯叶上的声音,“沙沙”。 这片树林很大,为了防止迷路,封恒始在他们走过的每一棵树干上,都刻下了标记。 就在此时,谢洁薇发现了不远处有一只红色的鞋子。她挣脱开封恒始的手,往前跑了几步,她捡起鞋子,细细地擦拭掉鞋子上的泥土,语带哭泣地道,“是小艾的,我早上就是亲手给她穿上这双鞋子的。” 封恒始深吸了一口气,原本他的心里还存着侥幸,希望真的是封念带着小艾去玩耍了,但是在这里捡到女儿的一只鞋子……他不敢往深处想去。 然而,谢洁薇似乎又发现了什么,她手里紧紧握着小艾的一只鞋子,不顾一切地往前方奔去。 封恒始定睛一看,前方的树后,隐隐露出了一角裙子,那是上次,他们夫妇两人带着小艾逛街的时候,买给女儿的!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传来了谢洁薇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小艾,你醒醒啊,你看看妈妈啊。” (本章完) 第240章 遭遇不测 第240章遭遇不测 谢洁薇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封恒始知道了小艾的情况,小艾已经遭遇不测了,这让这个汉子留下了泪水。 他用手背擦了擦泪水后,没有多想,立即往前奔去,因为他要安慰妻子,他,不能倒下。 然而,当他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泪水又止不住地往下流,因为小艾的死状实在是太惨了。 小艾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人丢弃在了地上,脑袋和四肢被从身体处分开,在昏暗的月光下,血迹早已凝固,在地上映出一个个深色的印记。小艾那双没有眼白的眼睛大睁着,口也大张着,似乎想要拼命吸入新鲜的空气,可惜,她再也不能呼吸了。一只脚被丢向了远处,一只脚则留在了身体的旁边。 谢洁薇一边哭喊着,一边把小艾的脑袋不停地往身体上安放,小艾死得太惨了,就算是要她的性命,也不该如此对待她,就如同被行了车裂之刑一样。 封恒始直直地朝着小艾所在的方向跪了下去,他的耳边恍若还响起小艾笑着喊他“爸爸”的声音。他发誓,一定要让小艾瞑目。 谢洁薇忽地直直地倒在了小艾的身旁,惊得封恒始立即扶起了她,不停地掐着谢洁薇的人中,“洁薇,你别吓我,我没了小艾,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他注意到了,谢洁薇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血色,脸色苍白得可怖。 被掐着人中,谢洁薇终于缓缓地清醒了过来,她用尽所有的力气,紧紧拽着封恒始的手,“恒始,是封念对不对?只有小艾才会喊她姐姐。” 封恒始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因为他看到了树林内布下的符咒,那是封家特有的,只有封家的人才知道如何使用这些符咒。而封家,除了封念知晓小艾的存在,根本就无人知道,更何况,封家现如今只有封念的玄术修为高超,其他人根本就不值得一提。除了封念,他实在想不到,到底会是谁对小艾下毒手。 谢洁薇见封恒始没有搭话,以为封恒始是不愿意对上封念,于是便想也没有想,直直地朝着一棵大树的树干撞过去。 封恒始根本就来不及拉住她,只能将满头是血的谢洁薇抱在怀里,“洁薇,你干什么呢?小艾是我们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不心疼呢?” “答应我,报仇。”从牙缝内挤出这几个字,谢洁薇彻底晕厥了过去。 ———— 第二天清晨,封恒始租住的房子里,多了一具小棺材,那棺材,很明显就是专门为小孩子设置的。 昨晚,谢洁薇晕厥过去后,他将谢洁薇带走,然后亲手替小艾收拾了残尸。 他将小艾全部都带回之后,用针线细细地将小艾缝合在了一起。小艾的两只手手心内,拽满了泥土,想必离开之前定然很痛苦,否则不会手抓着地上的泥土,脸上也都沾上了泥土。 做完这一些后,天已经蒙蒙亮了。 额头上缠着纱布的谢洁薇一醒来,看到的便是封恒始尽力还原后的小艾,可她的心仍止不住抽痛,这是她的女儿,不管外人怎么看,又不管小艾到底是不是阴娃,她只知道,小艾是她养了十几年的孩子。 她再次抱着小艾泣不成声,封恒始没有拦着谢洁薇,因为让谢洁薇把心里头的悲苦彻底释放出来也好,比压抑在心里头强。 哭过之后,谢洁薇找来了小艾最喜欢的裙子,亲手替她换上,又帮她扎了两条小辫子,绑上漂亮的蝴蝶结,亲亲地吻了吻小艾早已冰冷的额头,“孩子,睡吧,妈妈在,不怕。” 封恒始替小艾张罗着后事,谢洁薇一言不发,安静地守在一旁,似乎早已接受了小艾离去的事实。 周围的邻居也隐约知道小艾出了事,也不让自家孩子到这里来。 几天后,封恒始将小艾安葬了。 捧着小艾的照片,他和谢洁薇返回了他们一家三口租住的房子内,“洁薇,我们离开这里吧?” 听到封恒始这话,谢洁薇忽地抬起头,阴森森地问,“你不替小艾报仇了?你不为我们的孩子报仇吗?” 封恒始不是不想,只是,真的是封念吗? 谢洁薇见到封恒始犹豫不决的样子,一眼瞥见了桌子上放着的削皮刀,她用刀在手臂上划下,血“滴答”滴落在地。 封恒始急得按住了谢洁薇的伤口,心疼地道,“你这是何苦呢?” 然而谢洁薇却重重地推开了封恒始,将小刀放在了她的大动脉上,“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帮不帮小艾报仇?” “我帮,你先把刀放下来。”封恒始见谢洁薇的情绪不稳,想要慢慢地劝服她。 “好,那我要你毁了封念。”谢洁薇在封家住了这么久,不会不知道封家的事情,自打她醒过来之后,细细地想了一番,知道小艾的事情,除了封念不会有别人。 小艾是个心思敏感的孩子,不会轻易跟人走,更不会轻易喊人姐姐。还有,发现小艾的时候,周围留下的符咒,都是出自封家,试问现如今的封家,除了封念,还有谁有这样的能力。 “我答应你,”封恒始沉声应承了下来。 “,”谢洁薇这才松开了手,任由自己手里头的刀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 封念自从云林山回来后,又连着上了几天的课,然而,左惴昔依旧请假,没有出现在学校内。 今天她才刚下课,就收到了魏圳在校门口等着她的消息。 “你下午没课,中午想要吃什么?”魏圳已经几天没见到封念了,虽然他们每天都有联系。 封念这才发现,怎么好似她都没办法记得自己下午是否有课,反倒是魏圳记得清楚。“你怎么知道我下午没课?” “严升找到了你的课表,每天会提醒我。”魏圳第一次觉得严升的作用挺大的。 正在魏氏集团内认真上班的严升,不禁打了个喷嚏。糟了,谁在唠叨他?他今天做的挺好的啊,及时提醒了老板,老板娘有时间可以约会;还给老板介绍了一家新的餐厅。哦,他知道了,肯定那餐厅不合老板娘的胃口,那他还是要多找找其他可以用餐,又浪漫的地方。想到这里,严升开始光明正大地摸鱼了。 (本章完) 第241章 丧家犬 第241章丧家犬 魏圳和封念两人吃完饭,魏圳正想着问还想去哪里的时候,接到了薛瑞的电话。 挂了电话,他对封念道,“薛瑞查到了有人在尊城内找人,那人应该是古仲寿。” 封念的嘴角挂起了一个弧度,原来跑尊城来了,难怪古东昊翻遍了云林山和云林山的外围,都没有发现古仲寿的踪迹。可现在尊城里头有人在找古仲寿,那也说明了一件事情,那便是古仲寿和让他叛变的人闹掰了。 “我已经让薛瑞一定要抢先在那些人之前带走古仲寿。”虽然薛瑞还没有查到要抓古仲寿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可是,只要抓住了古仲寿,要什么消息,都能从他口中撬出来。 “魏爷,您这样不好。”封念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容。 ———— 半个小时后,古仲寿便因为偷吃东西没有给钱,也就是俗称的“吃霸王餐”,被调查局的人带走了。 在调查局里,古仲寿一言不发,不管调查人员问什么,说什么,他都充耳不闻。 在其他人看来,他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应该是和父母闹翻了,身上没钱,又饿极了,这才吃了霸王餐。其实这样事情很好解决,只要找到这孩子的父母,让父母带上钱向商家付清了,再道个歉,一般的商家都不会计较的。可现在难就难在,这孩子不开口说话,资料库查找又需要一定的时间。 雷杰文挥了挥手,示意在询问古仲寿的人退出去。 待房间内只剩下古仲寿和他之后,他才开口,“古仲寿是吧?有人找你。” 古仲寿没有想到,竟然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坏了,肯定他是被那伙人找到了。 古仲寿还没有反应过来,雷杰文便带了两人进来,那两人正是魏圳和封念。 “哟,古祭司,怎么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啊?”封念望着古仲寿,脸上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古仲寿低头望了自己一眼,身上的衣服破了几个口子,那是在逃脱的途中造成的;他还几天没洗澡了,身上都馊了。除了这些,他甚至连垃圾桶都翻过,只为了填饱肚子。如这小妮子说的一样,是挺狼狈的。 “放着好好一个受人敬奉的祭司不做,偏要做一只丧家犬,我可真不懂你清奇的脑回路。”一想到,就是因为古仲寿,古伊妮才做出那样大的牺牲,封念气就不打一处来。 之所以让雷杰文出手,其实是封念的意思。魏圳手下的人可以抢先带走古仲寿,但难保那伙人不会做出更加过激的举动。为了一劳永逸,只要让那伙人看到,古仲寿被调查人员带走了,那么谅他们也不敢在局里头动手。 魏圳示意雷杰文和他一起出去抽根烟,让封念单独盘问古仲寿。 封念沉着脸在古仲寿的面前坐下,不发一言。 两人相对沉默着了半个小时后,古仲寿率先开口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知道了云林山的事情,云林山现如今如何了?” 原本沉默着的封念忽地站起身,走到古仲寿的面前,直接拽着古仲寿的衣领,打了他一拳。将古仲寿丢回椅子上后,她抽出了几张纸巾,嫌弃地擦了擦手。 “你还知道问云林山?从你把水晶棺材带走的那刻起,你就应该知道云林山会面临什么,那么多人,你也下得去手!” 封念那一拳下了十足的力气,古仲寿的嘴角已经冒出了鲜血。 他的嘴角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嘲笑自己,挂起了一个弧度。他用手背擦去了鲜血,随即说道,“我以为他们跟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能够恢复正常,没想到……” 原来,古仲寿一直放不下古伊妮,虽然水晶棺材三套已经尽数被带回了云林山,并被置放在圣山之中,可他仍忘不了古伊妮。他犹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他饿的不行,去偷了一个馒头,被人打得半死,是古伊妮阻止了,还给了他一个该出炉的包子。然而,古伊妮婉拒了他,不愿成为他的妻。 一怒之下,他听从了一人的提议,在古东昊身上下了咒,还让族医每天给古东昊的药里继续加重剂量,这才使得古东昊不曾清醒过来。只为了把整个云蛟族把控在他的手里。 古家三姐妹原本的感情就一般,现在为了云蛟族的族务,已经反目成仇。只是让古仲寿没有想到的是,大姐古秋妮找到了他,还愿意委身于他,只求能够获得云蛟族的掌权。他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他既能多个傀儡,又能躲在古秋妮背后出计策。 “古秋妮是你杀的?”封念沉声问道。因为那个时候,她和古伊妮两个人推测过,她大姐古秋妮的死,极有可能是古仲寿下的手。 古仲寿捂着自己的脸,要不是古秋妮,他还不会动了移走水晶棺材的念头。 那天晚上,古秋妮忽然来找他,他正和那外人在谈论着如何将云蛟族全都握在手里的时候,古秋妮听到了她被当成傀儡的事情。她一气之下直接质问古仲寿,古仲寿担心她一呼喊会喊来其他人,没想到下手一重,竟然把古秋妮勒死了。 为了不让人发觉,古仲寿只好把古秋妮搬回了她原来的屋子里头。 只是那人状似无意地提醒了他,要是他杀了古秋妮的事情被人发现,那么他绝不可能活着,古家的人是不会放过他的。那人还向他提议,只要古仲寿带走水晶棺材向江夫人投诚,江夫人便能够帮助他恢复原来的样子。 恢复成成年人的样子,一直是古仲寿长久以来的愿望,要是他恢复了,古伊妮定然会接受他的。神推鬼使之下,古仲寿开始计划着将水晶棺材运出圣山,再带出云林山。 “你刚说,江夫人?那个与你接洽的人呢,你有没有看清楚他的容貌?” 又是江夫人,那名江夫人到底在密谋着什么事情,为何将手伸到了云林山。 “那个接洽的人一直带着面具,可我知道,她是个女孩,听声音应该二十岁左右。”忽然,古仲寿伸手挡住了封念一半的脸颊,然后惊讶地说道,“她的双眼,和你的双眼十分相似。” 和她的双眼相似,不用问,那人应该就是左惴昔无疑了。 (本章完) 第242章 熟悉的背影 第242章熟悉的背影 大概四十分钟后,封念才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魏圳和雷杰文两人都在走廊上候着。 封念转身望了房间一眼,对雷杰文道,“里头那位小朋友还是要麻烦你照看,明天我想法子送他回家。”她想过了,与其现在带走古仲寿,还不如让他留在调查局这里安全。 古仲寿还是云蛟族的祭司,不管如何,还是需要云蛟族自行处理。但是她知道,古仲寿回去云林山后,收到的惩罚绝对不会轻。现在她需要知道的是,江夫人到底要水晶棺材干什么? 雷杰文立即应承了下来,不就是看着个人一个晚上而已嘛,他亲自看着,就不信还能出什么情况。 将古仲寿拜托给了雷杰文后,魏圳和封念离开了。 “又是那江夫人?”魏圳也发出了这样的疑问。为何这江夫人要在背地里做那么多的事情,先是带走周自绣制黑嫁衣,现如今又从云林山带走水晶棺材。 “封家村里头也查不到,根本就不知道她的来头。”原本封念以为,江夫人和封家村有联系,所以才会执意要绣制黑嫁衣,但是现如今,江夫人还要水晶棺材,她到底目的是什么。 “我会让人把尊城内所有姓江的人都排查一遍,”魏圳知道这个举动虽然有些大海捞针,可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从古仲寿的口中,封念知道了他将水晶棺材运出云林山后,左惴昔就亲自在云林山外头接应。古仲寿也跟着他们一起离开,来到了尊城。可是古仲寿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具体的位置在哪里,因为他和另外一名随从是被蒙着眼睛带到的。 听古仲寿的描述,那应该是一处宅院,而且十分僻静,他们到达之后,他和随从两人便被分了开来。一开始,他收到了很好的照顾,仆人们对他都很恭敬,有求必应,唯一不被允许的,就是不能在宅子内四处走动。 三天后的夜里,古仲寿看到了他随从放出来的,云蛟族的求救讯息。待他赶到的时候,他的随从已经不行了,只说了一句,“快走,他们是利用你。” 古仲寿知道,他的随从一直对他忠心不二,是不会欺瞒他的。于是他趁着宅子里头的人还没有找过来,立即翻过这处宅院,往外逃去。 他茫无目的地逃走,他不知道他自己能够去哪里,他曾想过返回云林山,可返回云林山的惩罚十分重,他略有迟疑。在他迟疑的时候,很快,他发现有人追了上来。 也许是逃亡的日子太过苦了,又也许是因为他对云蛟族心存愧疚,所以他同意明天随封念一同返回云林山。 “今晚你好好休息,我会让人准备好东西,明天陪你一起去云林山。”魏圳知道,封念是一定会带古仲寿回去云林山,交给古东昊发落,算是给古伊妮一个交代。 “好,”封念没有拒绝魏圳的帮助。 在她房子的楼下,封念隐约看到一个女孩的背影,那背影很熟悉,可是她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就在她想要追上去看个究竟的时候,香婆婆忽然唤住了她,“小念,你回来了?” “嗯,”当封念再次追寻那女孩的背影之时,那女孩已经不见了踪影。她状似无意地问,“香婆婆,刚才有人来过?” “对,是个女孩,她来问路的。”香婆婆笑着答道。 没有多问,封念返回了自己的屋子。 ———— 是夜,封念正准备进入梦乡之时,突兀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出,出事了,”雷杰文的声音内带着急迫,以及有些虚弱,像是受了伤。 虽然雷杰文没说什么事情,但封念知道,定然与古仲寿有关。从雷杰文急促的呼吸声,她判断雷杰文应该受了伤,仍在强撑着。 “我马上就到,”封念掐断电话,随意套了一件外套后,便敲开了老马家的门。 老马得知情况后,立即带着封念往调查局赶。 调查局。 当封念和老马赶到的时候,里头一栋五层高的建筑物内灯火通明,不少人员神情严肃地守在了外头。 她记得晌午的时候,古仲寿就是被暂时关在了那栋建筑物内第三层最末尾的一间房间内。此时,那建筑物内发出了如野兽般的吼叫声。 雷杰文见到封念的到来,捂着左臂,一脸苍白地道,“那人在一个小时前忽然发狂,我阻止他的时候,手臂被他咬掉了一块肉。” 他掀起衣袖,只见刚粗略包扎好的手臂凹下去了一块,凹陷处不停地有血水沁出。 老马见状,立即徒手将雷杰文手臂上早已包扎的纱布撕开,纱布下方,雷杰文的手臂早已血肉模糊,古仲寿那一咬,的确让他的手伤得不轻。雷杰文还能忍耐到现在,的确十分可敬。 老马从兜里取出一把黑乎乎的东西,直接捂上了雷杰文的伤口处,疼得雷杰文发出了一声痛呼声,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更密集了些。 “哎,你个臭老头,干什么呢?”雷杰文的副手齐大勇见到老马粗鲁的举动,立即要上前阻止,不料被封念按住了胳膊,他瞬间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卸了。 她最讨厌有人瞎掰掰,老马那是在救雷杰文,怎么那么多废话。 齐大勇没有想到,一个女孩子竟然拿捏住了他,他怎么说也算得上是雷杰文身旁得力的干将,要是不把这一局掰回来那就太丢脸了。于是他一咬牙,用另外一只没被封念钳住的手臂,朝着封念的面门攻去。 “住手,”雷杰文的话刚一落下。 “咔哒,”齐大勇的手已经被封念直接掰断了。 “抱歉,你说得迟了些。”封念也不是吃素的,有人对她不敬,她为什么要留手。她将齐大勇往前推了几步。 雷杰文瞪了满头是汗的齐大勇一眼,随即对封念和老马说道,“抱歉,手下人不懂事,我代他道歉。” 老马将手里头沾满雷杰文血的黑灰直接往地下一丢,只见黑灰里头爬出了不少挪动的虫子。 这下子轮到雷杰文一脸的错愕了。 封念不再多言,眼前还有古仲寿的事情要解决。 “马叔,我进去,外头交给你了。”她不确定古仲寿到底怎么了。可按照雷杰文的描述来看,古仲寿八成是着了别人的道了。 (本章完) 第243章 不死不休 第243章不死不休 踏入建筑物的第三层,嘶吼声越来越响。除此之外,封念还能听到“砰砰”的撞门声。 雷杰文说,从她和魏圳两人离开之后,古仲寿一直表现得很平静,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他甚至向雷杰文要求要吃饭。 直到一个小时前,雷杰文在走廊抽着烟,烟才刚点燃,抽了两口,就听到了古仲寿双手抓着脖子,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他赶紧打来了房门,进去查看古仲寿的情况,不料,古仲寿忽然抓住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他亲眼看到他手臂上的肉被古仲寿甩在了一旁。古仲寿发了疯地想要逃出去,是他,不顾一切地将快到门口的古仲寿拖了回去,再把房门关上了。 雷杰文还对封念说,他看到了古仲寿口中长着坚硬无比的獠牙。 手握着雷杰文给的钥匙,封念并没有打算直接打开门,因为她不知道古仲寿现如今变成了怎样的一幅模样,贸然冲进去,只会让什么都不知道的她处于下风。 于是,封念往后绕行了一段距离,因为雷杰文告诉她,古仲寿所在的房间后边有一扇小窗户,她要从那扇窗户内先探一探房内的情况。 一个起跃,她的手撑住了窗台,奋力往里望去,看到的是古仲寿的背影。 古仲寿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撑破了,只剩下几条布碎挂在身上,他竟然比原先大了两倍有余。似乎为了能够逃离这个房间,古仲寿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拳头捶着门,门上已经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凹痕。只是不知道,古仲寿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变成这样的。 她放开窗台,回到了地面上。 想了想,封念掏出一张符咒,默念咒语,只见符咒朝着小窗户往房间内钻去。 片刻之后,古仲寿终于停下了捶门的举动。 封念这才拿着钥匙,打开了房门。 古仲寿靠在了墙边,双眼依旧通红,他抬头望着封念,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我这是不是就叫自作自受?” 封念刚才丢进来的符咒发生了作用,将古仲寿身上的邪气吸取了大半,这才使得古仲寿恢复了神志。但却没有能够让古仲寿恢复原来的样子,他依旧满嘴尖锐的獠牙,双眼通红,体型变大了两倍有余。 “我不确定符咒能撑多久,你知道你怎么了吗?”封念望了望四周,房内的物件和下午她离开的时候基本一致,除了古仲寿原本坐着的椅子被推倒了之外。 “报应,有人给我下了咒,这个咒,不死不休!”古仲寿十分清楚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知道自己没救了。 云蛟族最擅长下咒的,便是身为云蛟族祭司,也就是说,古仲寿是败在了祭司才懂的咒里。所以当古东昊昏迷不醒,又被老马查到是被下咒的时候,古伊妮便已经知道了是古仲寿下的手。 古仲寿一脸绝望地望着封念,“待我死后,把我烧成灰吧,然后把我洒向空中。”他知道,他如果还能活着回到云林山,是会受到严惩,现如今,就算他的尸身被带回,也绝不会允许葬在云林山,因为他是云蛟族的罪人。 封念还没有来得及答话,古仲寿已经捡起了旁边椅子的木碎,直直地穿透了自己的心脏处…… ———— 我叫古仲寿,出身在云林山。 我的父亲从我出生之前就已经不在了,是母亲咬着牙把我生了下来。然而母亲在生下我之后身体一直不好,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三岁的我,被人送到了祭祀殿,这里收留了一些无家可归的人,有老弱病残,也有像我一样的无父无母的孤儿。 祭祀殿内,每个人都要干着力所能及的活,我从五岁开始,就帮忙干着一些杂活,我还认识了古仲章,他比我小一岁。我们俩经常结伴在一起,感情也比旁人要好些。 然而,我和古仲章,两人都发现,在我们两人大概十岁左右的时候,我们两人就不会再继续长高了。而其他孩子,每天都在变化着,只有我们两人停了下来,就像时间静止了一般。 一开始,我们两人都以为,我们只是比别的孩子长得慢一些,却没有想到,我们是真的不会长个子了。 正因为我和古仲章两人与他人不同,我们被先祭司挑选了出来,再也不用每日里干杂活,可是我们却开始学起了云蛟族祭司需要学习的一切。 我们俩人这才知道,原来先祭司一直在寻找下一任的祭司,而我们两人没有变化,便成为了下一任祭司的候选人。 古仲章十分开心,因为他再也不用干杂活和重活了,只需要每天跟在先祭司的身旁,学习关于云蛟族祭司的一切事项即可。 和古仲章的开心相反,我却不愿意,因为我不想一辈子都是一个半大孩子的模样,我想要和正常人一样。只是,无论我是否愿意,我都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从先祭司那里我知道了,云蛟族挑选祭司,是自会有神挑选的,只要是不再长大的人,就可以成为下一任祭司的人选。只是,一般下一任祭司的人选只有一个。然而,这一次祭司的人选竟然出现了两个,就是我和古仲章。 先祭司没有法子,只能同时传授我们两人关于云蛟族祭司的一切事宜,至于哪一个人能够成为下一任的祭司,就要由上天决定了。 先祭司每日都教授一些不同的东西,次日还会考我们,要是没有考验通过,是会受到惩罚了。为了不被惩罚,我只能硬着头皮开始学习。然而我发现,我似乎比古仲章接受东西的速度快一些。 几年后,很快,便到了挑选下一任祭司的时候了。我和古仲章两人的能力不相上下,这让先祭司很是头疼。 先祭司特地开坛,向上天求问旨意。 第二天,我和古仲章被先祭司叫到了祭祀殿前殿,在前殿,那条栩栩如生的云蛟正望着我们两人。 直到此时,先祭司才告诉我们,今天便是要考验我们的时刻了,他要从我们两个人之中挑选出一人来担任下一任的祭司。 我和古仲章都知道,失败的另外一人,会成为云蛟族永远取笑的话柄。 更令我们想不到的是,先祭司这次考验我们的,竟然是击剑。 (本章完) 第244章 一脚踩空 第244章一脚踩空 击剑,我们两人都学过,但却都不是我们两人的强项。 先祭司一声令下,我们开始比赛。我们一来一往,起初,并没有那么容易就分出胜负。 后来,我们两人渐渐已经都有些不支了,毕竟我们两人的身体都和十几岁的孩子一样,没有任何的差别。 后来,古仲章处于下风,可我有些不忍,因为一旦我真的打败了他,那他今后该何去何从。 古仲章和我在一起很长的一段时间了,他看出了我犹豫不决,他奋力往前一搏,划伤了我的手臂。 我一惊,我从未想过,古仲章是真的没有一丝的犹豫,想要打败我。我被激怒了,几招之后,古仲章被我点在剑下。 先祭司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我成为云蛟族下一任的祭司。 我注意到了古仲章那怨恨的眼神。 那天夜里,古仲章竟收拾东西,想要离开祭祀殿。可祭祀殿里头有规矩,进来了,就没有离开的说法,除非,你是被抬出去的。 古仲章被祭祀殿的人追到了悬崖处,一脚踩空,掉落了悬崖。 在先祭司离世之后,我成为了新的祭司,可我却每天只能守在祭祀殿内。 我一直喜欢古伊妮,她是族长的小女儿,她善良,活泼,是她曾经让我觉得,我能和普通人一样。 为了能够与古伊妮一起,我甚至设法让族长相信,只要古伊妮与我在一起,云蛟族才能永保平安。 我知道古伊妮并不喜欢我,可我不在乎,我会待她很好的。 直到古伊妮从外头带回来了其他两套水晶棺材,我知道我和她是不可能的了…… ———— 医院内。 雷杰文的左臂被缝了三十几针,现在正躺在病床上,他无聊地看着吊瓶,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没事吧?”魏圳的声音响了起来。 雷杰文这才注意到了,原来是魏圳和封念来探望自己。 “没事,不就是掉了一块肉嘛,”他拍了拍手臂,想要告诉他们自己没什么大碍,却痛得发出“嘶”的一声。 “别逞能了,好好休息吧。”魏圳将带来的水果篮放在了床头。 封念则出言道,“可能雷先生出院后就没时间休息了,可得快点。” 原来,封念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发现,古仲寿虽然中咒,但是和古东昊一样,需要有人将这个咒近距离的投放,也就是说,雷杰文身边的人,有问题。 听完封念的话,雷杰文想也不想就想要直接出院,却被魏圳阻止了,“你现在明晃晃地跑出去,不就是告诉别人,你知道了有内鬼的事情吗?” 雷杰文一听,也对,复又在病床上坐了下来。 “还是好好捋一捋,那个时候,到底有几个人有机会下手,还有,这些人到底谁最可能?”魏圳拍了拍雷杰文的肩膀,示意他先想想。 雷杰文眯着眼,开始将昨天发生的事情都过了一遍…… ———— 封念洗了个热水澡,坐着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一切事情。 这一切,似乎都是江夫人所为。先是利用周艳琼,让周自心甘情愿为他们绣制黑嫁衣;紧接着,又设计古仲寿,从云林山带走水晶棺材。这些事情看似没有关联,但她隐隐总觉着有一根线,把他们都串到了一起,只是她找不到线头在哪里。 她的手机忽地响起播放新闻的声音,最近女鬼和两纸人对新的时尚动态十分关注,经常用她的手机去看。只是接下来的这则新闻,让封念有些在意。这是一则关于张家的。他她凑到了女鬼和两纸人旁一同盯着手机屏幕。 张庆义突发疾病,将张家全权交给了孙女张红芬,张红芬此刻正有条不紊地回答着媒体对于张家的疑问。她看起来才二十岁左右,可是回答起提问来却游刃有余,丝毫不怯场。封念认出来了,那天她在这楼下看到的,觉得身影熟悉的女孩,就是张红芬。 张红芬和张红倩两姐妹很相似,所以她才会觉得似乎见过。只是如果那天那女孩的确是张红芬,香婆婆不可能不认识,还告诉自己只是个问路的。这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她是不是要问清楚香婆婆,可是又该怎么问?香婆婆到底在隐瞒什么事情。 “叮”,封念的手机收到了刘家的邀请函,邀请她参加三天后刘家的聚会。 她本想拒绝,可是,想了想,说不定她可以借着这次聚会,看一看刘家到底想要干什么。 ———— 一天前,古东昊刚给封念传来了讯息,祭祀殿之前的确有一名叫古仲章的人,他也曾与古仲寿一样,被前祭司作为祭司的人选培养。 只是,古仲章在深夜的时候竟想要逃离祭祀殿,一时不慎掉落悬崖,之后云蛟族内便没有了古仲章的任何消息。古东昊告诉她,云蛟族会注意这件事情,找一找是否有其他关于古仲章的线索。 这么看来,倒是和古仲寿的回忆一样。可是,古仲寿死前身上的咒绝对是古仲章所下,那就说明了古仲章在掉落悬崖后并没有死,而是活了下来,甚至有可能在江夫人的身边,替江夫人做事。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到,为何江夫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摸透了古仲寿的弱点,从他最想要得到的东西入手。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刘家聚会的时间。 刘家的聚会设置在了上次庄家举办聚会的地方,也就是皇阁大酒店。 自从魏圳在尊城内让刘家的生意无法立足之后,刘家的生意就几乎没有继续经营了。这次,刘家打出了宣布新的掌权人的名号,并说会给原来与刘家有生意往来的人一个交代。所以与刘家在生意上有纠葛的人都几乎来了,就是为了讨一个说法。 封念注意到,聚会上的气氛有些紧张,众人似乎都是为了能够向刘家讨要原来的资金而出席的,全然没有平日里聚会那种愉快的气氛。 她拿了一杯果汁,静静地站在一旁,除了几名看起来是熟人的站在了一旁角落内聊天外,其他人的脸上都带着严肃的表情。 “小念,你也来了啊?”丁笙没有想到,在刘家的聚会上,竟然会看到封念的身影。 封念注意到,今天丁笙的穿着打扮中规中矩,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但是与魏圳比起来,完全没办法比较,还是魏圳好看。 (本章完) 第245章 未婚夫 第245章未婚夫 丁笙轻声对封念道,“刘家这次是要把资金的事情说清楚,难道你也是债主?” 封念摇了摇头,嗯,她也想做刘家的债主,想要尝一尝讨债的滋味。 一名身穿大红色礼服的女孩,走到了丁笙的身旁,挽起丁笙的手臂,笑着道,“封家主,您好,我是刘红芬,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夫,丁笙。” 丁笙的脸“刷”的一下白了,他奋力地甩了甩刘红芬的手臂,立即对封念解释道,“小念,你别误会,她不是我未婚妻。” 然而刘红芬并没有给丁笙继续解释的机会,“现在不是,一会我当众宣布就是了。”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开。 丁笙虽然在生意场上也经历了几年,可还是第一次有人直接说要当他未婚妻的,不行,他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成为了别人的未婚夫。他转身对封念道,“我要去跟她说清楚,你等我。”丢下这话后,就追着那抹红色的身影离开了。 封念注意到,丁笙的鼻头隆满,这代表着在爱情上桃花运不错;而且门牙大,门牙大的人,也是桃花运旺的表现。看来近期丁笙的桃花运不错啊,竟然有人送上门说是他的未婚妻,嗯,她是不是该准备好结婚礼物了。只是,结婚礼物要送什么好。 想到这里,她发了条信息给魏圳,“结婚送什么礼物好?” 正在家里头办公的魏圳收到讯息,忽地眯了眯眼,这谁要结婚,怎么他没听说过封念身旁有人要结婚呢。他手指飞快地回了信息,询问情况,例如是要送什么样的人结婚礼物,有没有什么方向等等。 大约半个小时后,聚会厅内的人已经有人开始不耐烦,大声嚷嚷着让刘家能说话的人出来。刘管家出来应付了几句,声称一会就会有人出来,请各位稍安勿躁。 封念一抬头,这才发现,她和魏圳发了挺多信息的,只是,丁笙怎么去了那么久好没有回来。 忽然,一名女仆人走到了封念的面前,递给她一个领带夹,“我们小姐在后院等你。” 封念接过领带夹一看,领带夹上刻着一个“丁”字,毫无疑问,这是丁笙的东西。刚才那女仆人口中所说的小姐,应该就是刘红芬了。她就知道,这场聚会不会那么简单。 她没有迟疑,起步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后院内种满了花,此时花开得正盛,阵阵的花香味扑面而来。 远处,一个秋千上挨着坐着两个人,一红一黑。 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头靠在了红色礼服人的肩膀上,似乎陷入了沉睡之中。那两人就是丁笙和刘红芬。 “刘小姐,看来很喜欢丁先生啊?”封念看了看四周,四下无人,看来刘红芬一早就已经将所有的人都使开了。 刘红芬将丁笙的脑袋往旁边一推,仍由丁笙的脑袋就这么往下垂着,她慢慢站起身,对封念说道,“封家主,你应该知道陈三明吧,你说我要是把丁先生也弄成陈三明那样,会不会很好玩?” 不用问,刘红芬是将她姐姐刘红倩的事情都算到了自己的头上,所以才利用丁笙将自己引了过来。封念不慌不忙地答道,“可惜你比你姐姐还弱,丁笙成不了陈三明。” 封念的话彻底激怒了刘红芬,她将阴暗处的影子都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四个黑色的鬼影,这四个鬼影围在了封念的周围,“我就让你看看,我刘家的人是不是那么容易欺负的。” 封念早已将左手的手镯化成了匕首,做好了攻守的准备。刘红芬在纵鬼术的修为上,看起来比刘红倩高了许多,刘红倩还需要将她的影子化成鬼影,可刘红芬不用,能直接利用四周的影子化成。 只一瞬间,四个鬼影已经立即攻了上来。 封念左抬脚,将左侧的一只鬼影踢出去,右手的匕首同时挥出,将右侧的一只鬼影的手臂直接砍断,她的后背上方,有两只鬼影同时扑了上来。她的嘴角笑起了一个弧度,一转身,匕首同时挥向两鬼影,两鬼影重重跌落在地。 刘红芬没有想到,她唤出的四只鬼影竟抵不过封念的三招,她准备重新唤出其他鬼影的时候,一声“住手”,让在场的人都愣在了原地。 封念很熟悉声音的主人,因为那主人,便是香婆婆。 她抬头,发现她有些不认得香婆婆了,要不是那把熟悉的声音,她都会怀疑自己。 今天的香婆婆把头发梳得十分整齐,双眼有神,身上穿了一套深红色的衣裳,显得十分精神。 “香祖母,”刘红芬恭敬地唤了香婆婆一句。可不曾想到,这一声呼唤,竟唤来了香婆婆的一巴掌。 “红芬,我记得我说过,封念是我的贵客?”香婆婆的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这和封念认识的香婆婆全然不同,她认识的香婆婆慈祥,连一句重话都不会说,可没有想到,现如今站在这里的香婆婆竟然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是我错了,封家主,请您原谅。”刘红芬收起了刚才嚣张的态度,一脸诚恳地向封念道歉。她半弯着腰,似乎只要封念一不原谅她,她就不准备起身。 然而,封念是真的不打算原谅她,她躲开了刘红芬,随即淡淡地道,“刘小姐的道歉,我可受不起。” 刘红芬没想到,封念当着香婆婆的面也如此不讲情面,可现在她的道歉已经说了出口,要是不继续求得封念的原谅,香婆婆是不会轻易地饶恕她了,为此她只好问道,“那不知道封家主要如何才能原谅红芬的不懂事?” “呵,不懂事?刚才要不是我反应迅速,早就被你的四个鬼影大卸八块了。”封念瞥了刘红芬一眼,“要我原谅你,行啊,你再唤四个鬼影出来,各砍你一刀,我就原谅你了。” “你别太过分!”刘红芬想也不想就大声吼了起来。 “闭嘴,聚会结束后,你自己去领罚,刘家容不得肆意妄为之人。”香婆婆的话容不得拒绝,全然就是已经定了刘红芬的错。 可是,封念想的却不是这些,反而是为何香婆婆会能够在刘家定下的酒店内来去自如,甚至还能够判定刘红芬的惩罚。她的双眼一亮,忽地有了答案。 (本章完) 第246章 刘家家主 第246章刘家家主 香婆婆和往常一样,走到了封念的身旁,想要拉住封念的手,却没有想到,封念竟然躲开了。她知道,今天她的举动,让封念心生间隙。于是,她一脸慈爱地道,“小念,婆婆有话想跟你说。” 封念走到了丁笙的身旁,探了一下,发现他只是晕了过去,她用力掐了掐丁笙的人中,这才使得丁笙渐渐缓醒。 “香婆婆,不,或者应该称呼您为刘家主,对吗?” 只有新任的刘家家主,才能够在刘家定下的酒店内来去自如;也只有新任的刘家家主,才能够一句话就让刘家小姐刘红芬受到惩罚。 香婆婆的脸色一白,但很快恢复如初,她早就知道封念不仅聪慧,且能力强,怎么会想不到这些?是自己没有一开始就跟她说明白,伤了封念的心。 封念一直将香婆婆当成亲人看待,可当发现被亲人欺瞒的时候,那种感觉很不好。她见丁笙彻底醒过来了,便示意丁笙跟上自己。在经过香婆婆身旁的时候,她道,“香婆婆,刘家是个深塘,您多保重。”说完这话,她与丁笙一同离开。 香婆婆望着封念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曾几何时,她与封念,似乎有了各自的立场。 刘红芬见聚会上的众人应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只好走到香婆婆的身旁,“香祖母,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香婆婆瞥了刘红芬一眼,“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自作主张的人,今天你是故意喊封念过来的吧?” 刘红芬涨红了脸,立即解释道,“不是的,我就只是——” 香婆婆抬手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我希望没有下一次,记得,聚会结束后,自己去领罚。”丢下这话后,她抬脚往聚会现场内走去。 丁笙让司机送自己和封念离开了皇阁大酒店。 “小念,我真的要解释一下,我不知道为何会晕倒在那里,我也不是刘红芬的未婚夫。”丁笙一直担心封念不相信他和刘红芬没什么,所以打从上车之后就一直在解释。 “嗯,我知道。”封念淡淡地回答。 她现如今在意的,就是香婆婆的事情。香婆婆到底什么时候成为了刘家的家主,她明明就对刘家的事情不关心,为何会突然之间改变主意了。重点是,这事情,她一句口风也没有向自己提及过。 忽然,一辆轿车拦住了丁家的车辆。 丁笙脸色一苍白,忽地就想到了那些拦车的场面,他打着颤对封念说道,“你,你别怕;我,保护——”他的“你”字还没有说完,只见封念打开了车门,径直走向了那辆车。 那辆车也同时打开了车门,一双修长的腿迈了下来。那人将封念轻轻地拥入了怀中,“我来了。” 轻轻嗅着魏圳身上的香味,封念只觉得安心,“嗯。” 魏圳刚刚从直播内看到了刘家家主竟然是香姨,便急着赶了过来了,因为他知道,封念今天去参加刘家的聚会了。他知道封念心里定不好受,香姨一个字都没有提过她成为了刘家家主的事情。所以他立即赶了出来,他希望陪在封念的身边。 丁笙傻了眼,望着眼前的一切,他原本还以为自己有机会的,但现在看来,他已经半点机会都没有了。 封念很快就平复了情绪,她也听到了后方传来了其他司机不耐烦的喇叭声。“我们走吧,我饿了。” “好,”魏圳牵着封念的手,对丁笙打了声招呼,“丁叔,麻烦你照顾念念了,我们先走了。” 丁笙沮丧地挥了挥手,示意司机开车离开。哎,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母胎单身呢。 ———— 调查局。 雷杰文手上的伤还没有好,便回来了一趟。 他的副手齐大勇见到他,立即迎了上来,“大哥,怎么你回来了?不是说还要几天吗?” 雷杰文却对着齐大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小声点,今晚我请了大师来,大师会帮我把上次那人的魂魄招回来。” 齐大勇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大哥,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只要招魂,我就能知道那天到底是谁害的他。”雷杰文露出了一脸惊喜的表情,恍若下一秒就能得知真相似的。 没有与齐大勇继续交谈下去,雷杰文说他要去现场布置一下,说完便离开了。 望着雷杰文远去的背影,齐大勇陷入了沉思当中。 当天晚上七点多,不少人已经下班了,齐大勇特地和今晚值班的人换班了。 待里头几乎没有什么人的时候,齐大勇静悄悄地摸到了上次关着古仲寿的那栋建筑物的三楼。他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将一张黄色的符咒,静悄悄地塞在了椅子下方。 “啪”,有人直接打开了房间里头的灯,四周忽地亮堂了起来。 “原来真的是你!”雷杰文的手臂上仍缠着厚厚的纱布,可是脸上却流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没有想到,和他一起并肩作战这么久的齐大勇,竟然就是内奸。 “大哥,你啥意思?我不过就是好奇,想要来看一看招魂。”齐大勇一脸笑意地解释着。 封念从椅子下方将齐大勇塞下去的那张符咒取了出来,这符咒被齐大勇折成了一个小三角形,然而效力却丝毫没有减弱,“你很懂符咒啊,有这符咒在,方圆百里,比说是魂魄了,连邪祟都不敢靠近。” 雷杰文朝着齐大勇走近了几步,拽着拳头问道,“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齐大勇知道,他放在椅子下方的符咒已经是最好的证据了,无论什么言语,都没办法解释,于是,他笑着说道,“为什么?我跟了你那么多年,每次有功劳,都是你领了,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为什么我就一定要听从你的指挥?” 雷杰文这下子明白了,原来齐大勇是不甘于在他之下,所以这才另辟蹊径。 封念摇了摇头,走到了齐大勇的面前,“说吧,到底谁主使你这么做的?”她可不想和齐大勇废话,她就是想要知道这事情究竟是谁所为。 齐大勇朝着封念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随即扛起边上一张椅子,直接朝着封念砸了过去。 封念侧身一躲,椅子砸在了墙上,墙灰四下飞扬。 (本章完) 第247章 左侧房间的秘密 第247章左侧房间的秘密 齐大勇想要趁机冲出房间,可封念一个横扫腿,直接将准备冲出去的齐大勇撂倒了。 雷杰文见齐大勇被撂倒在地,想要上前擒住他,不料却被齐大勇用力地握住了他左臂处的伤口,伤口忽地崩裂,血立即渗了出来,染红了厚厚的纱布。 齐大勇没有松开雷杰文的左臂,而是拖着雷杰文挡在他的面前,他们两人慢慢地走出了房间。 封念沉着脸,紧跟在他们两人的身后。 雷杰文此时也并不好受,他没有想到他自己有一天竟成为了别人手里头的人质,他强忍着疼痛,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可他脸上不停冒出的冷汗,表明了他现如今的情况。 齐大勇拖着雷杰文,已经走到了调查局的门口。其他人员看到雷杰文和齐大勇的情况,也不明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要上前帮谁,只能围在周围看个究竟。 齐大勇往后头看了一眼,发现门外没有其他人拦着自己,便将雷杰文重重地往前一推,奋力地朝外头跑去。 忽然,一辆疾驰而来的大货车,将刚跑出去大门口的齐大勇给直接撞飞了。齐大勇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直接落在了几十米外的地面上。 雷杰文和其他人都跑了过去,查看齐大勇的情况。齐大勇的双眼大睁,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他的嘴巴不停地一张一张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没有发出声音,他的头就往一边斜去,没了动静…… 因为齐大勇的身份特殊,很快,这事情就调查清楚了。 那货车司机是因为刹车失灵才刹不住车的,他的身份没有可疑。所以雷杰文让人从这车的情况下手调查。 齐大勇虽然被及时地送往了医院,可最终还是因为伤重不治身亡。从他的身上,也没有查到其他的信息,线索再一次断了。 ———— 自从香婆婆成为了刘家家主后,再也没有到甲马街的棺材铺去开店了。 原本封念以为,香婆婆会搬离凶宅,可是没有想到,香婆婆依旧住在原来租住的房子里头,只是她每天回来的时间很晚,似乎是为了避开封念和老马。 老马也知道了香婆婆的事情,只是他也没有多言。毕竟,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不同的选择。 回到自己房间内的香婆婆,觉得自己有些疲惫,今天,她教给了刘红芬关于纵鬼术的另外一术。可惜的是,刘红芬虽然天赋在同龄人内略胜一筹,却好胜心太强,不能沉下心来学习,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香婆婆之所以会成为刘家家主,就在于那天,刘红芬找上了她…… ———— “叩叩”,当香婆婆打开门之后,看到的竟然是刘红芬。 对于刘家人,她一向没有什么好脸色,可是没有想到,刘红芬竟然不管不顾地想要闯进来,香婆婆只好出手,将刘红芬用纵鬼术唤出来的三个鬼影直接给灭了,只是没有想到,刘红芬竟然还留有后手,另外一个鬼影趁着她不备,摸进了她租住的房间里。 “香祖母,原来你把刘家至宝藏在了这里。”刘红芬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刘家至宝,就是香婆婆摆放在租住房子内左侧房间里头的那口漆黑的大棺材。 这也是一直以来,香婆婆不让任何人踏进她租住房子里半步的原因。因为她不能让人发现这房子内藏着棺材。 香婆婆沉着脸,把刘红芬最后一个鬼影控制住了,她纵着刘红芬的鬼影,掐住了刘红芬的脖子。 她示意鬼影将刘红芬高高提起来。 刘红芬没有想到,她唤出来的鬼影,竟然被香婆婆反操纵住了,她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空气越来越稀薄,一开始,她还能够伸出双手不停地挥舞着,但后来渐渐没了力气。 见刘红芬已经开始翻了白眼,香婆婆大手一挥,鬼影才将刘红芬重重地往地上一丢。 “别说你,就算是你祖父亲自出手,也不是我的对手!”香婆婆的眼里带着凌厉,和她往常那副慈爱的模样不同,现在的她浑身带着一种不可靠近的气势。 刘红芬不停地咳嗽着,她知道自己脖子上已经留有痕迹了,刚才香婆婆是真的想要她的性命。 缓了缓后,她用细微的声音道,“我替你保守秘密,你帮我要了我祖父的性命。” 原来,刘红芬从刘红倩的房间里找到了刘红倩生前留给她的手写信。 信中,刘红倩告诉她,自己一直以来其实都想要当个好姐姐,想把好东西让给刘红芬,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因为如果她不抢在刘红芬的面前向祖父要求学习魅术,那么这件事情就会落在刘红芬的身上。也只有和刘红芬摆出姐妹不和的态度,祖父才会偏帮她,刘红芬才能够远离刘家的一切。她希望妹妹能够无忧无虑地生活,她也知道,这次她可能回不去了。她要刘红芬离开刘家,离开刘庆义的控制。 只是,刘红倩没有想到的是,刘红芬在得知真相后,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决定要替刘红倩报仇,她率先要做的,就是让刘庆义付出代价。她很快就查到了与刘家有关系的香婆婆,她要逼着香婆婆出手帮忙。 香婆婆没有想到,刘红芬在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后,竟然以这个秘密作为威胁,要她出手对付刘庆义。 香婆婆只思索了几分钟,便道,“我要的,可不止是保守这个秘密,我还要成为刘家家主。” 刘红芬大睁双眼,她原本只是打算让香婆婆帮忙对付祖父而已,让祖父利用姐姐付出代价,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家主的位置拱手相让。 “就算我不成为刘家家主,仅凭你这个女娃娃,刘家家主,你也担不起!”香婆婆可不是在和刘红芬商量,而是她已经下了这样的决定。 刘红芬咬了咬牙,现如今刘家这一辈只有她一人的玄术高超,其他人根本就无法胜过自己,再说了,就算香婆婆成为刘家家主,她也依旧能够在刘家立足,她就不相信香婆婆能够命令刘家的其他人。 打定主意后,刘红芬同意了香婆婆的要求。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香婆婆不仅成为了刘家家主,还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就让刘家的所有人对她唯命是从。就连她,也不得不听从香婆婆的吩咐。 (本章完) 第248章 替代品 第248章替代品 “母亲,黑色彼岸花已经培育完成了。”左惴昔将培育好的、已经盛开了的黑色彼岸花带到了江夫人的面前。 培育完成的黑色彼岸花被罩在了一个玻璃容器内,透过玻璃容器,能够看到黑色的彼岸花开得正艳,黑色的花朵在玻璃罩内绽放着。 江夫人见状大喜,笑着对左惴昔道,“这段时间以来,你辛苦了。” 左惴昔恭敬地回答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母亲,我这就把黑色彼岸花送到周艳琼那里,让周艳琼开始动手绣制黑嫁衣。” 江夫人听到绣制黑嫁衣,知道一旦黑嫁衣绣制完成,那么她的计划就完成大半了。 江夫人笑着拉起了左惴昔微凉的手,“待这里的一切都结束后,我们三人就回去m国。” 左惴昔笑着点了点头,可她知道,自己只不过是顺带的而已,江夫人真正在乎的,根本就不是她! 左惴昔见处于喜悦之中的江夫人已经没有其他吩咐,便亲自将黑色彼岸花带到了周艳琼处。 自从周自离开之后,周艳琼不吵不闹,每天只静静地待在她的房里,要不是因为黑嫁衣,兴许江夫人等人都已经快忘了她的存在。 当看到黑色彼岸花被左惴昔带了过来,周艳琼的脸上依旧淡淡的,没有任何的反应。 “黑色彼岸花已经带过来了,你可以把剩下的黑嫁衣绣制完成。只要你把黑嫁衣绣制完毕,那你就可以——”左惴昔原本想要告诉周艳琼,只要黑嫁衣绣制完成,他们会履行承诺,确保她的安全。 却没有想到,周艳琼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放心吧,我会履行承诺完成黑嫁衣的。只是这黑嫁衣完成后,你要担心的,是你自己吧。” 她摆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左惴昔离开,她要专心完成黑嫁衣的绣制,不想有外人打扰。 左惴昔紧闭着嘴,双手早已握成了拳头。是啊,连周艳琼也知道,她在江夫人身边是个多么可怜的存在。她只是一个替代品而已。她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周艳琼所在的房间。 周艳琼从房内阴暗处,轻轻地将周自还没有完工的黑嫁衣挪了出来。将绣制黑嫁衣需要的材料一样样摆放了出来,绣花针、丝线、还有静静地放在桌上的黑色彼岸花…… ———— 自从香婆婆成为了刘家家主后,封念也回归了正常的学校生活,她似乎也知道,香婆婆应该是有意避开她,她也不甚在意。 今天的专业课,与往常一样,封念依旧坐在了最后一排。然而,廖绪君竟然也坐在了最后一排,而且是坐在了封念的隔壁。 然而,封念却没打算搭理她,依旧在笔记本上画着一些廖绪君看不懂的符号。廖绪君尽量压低声音,用她自认为引人入胜的语调道,“封念,你有没有听过化骨龙?” 封念没有答话,随手翻起了专业课的课本。 廖绪君没有得到封念的回应,可她不死心,依旧道,“化骨龙很恐怖的,你能不能给我几张什么黄符,让我防防身。” 封念“啪”地一声,重重地盖上了刚刚翻开的书本,以一脸看智障的表情望了廖绪君一眼,“我可不想被你搞到又被辅导员找去谈心。”上次的事情她可吃过教训了,一个坑她才不会踏进去两次。 廖绪君的小姐脾气一下子被激怒了,她提高了声音,略微愤怒地道,“我问你要东西,是抬举你;你别不识相。” 她的话,引来了教室内所有人的注目,自然包括了专业课的教授。 那专业课的教授姓龚,名兆新,是这门专业课内最好的教授了。所以每次他的课,教室里头都坐满了人,还有其他学生也会来旁听。 龚兆新指着后方最后一排的位置说道,“坐最后一排的两位女生,请你们到台上来。” 廖绪君瞪了封念一眼,率先往前面走去。封念晃晃悠悠地也上前了。 龚兆新在她们两人走到讲台后,对她们说道,“请两位同学把刚才我讲的内容复述一遍。” 廖绪君的脸“刷”的一声白了,这下可糟糕了,龚兆新的课是她的专业课,就算不拿高分,最起码也不能挂科,要是她说不上来,龚兆新对她的印象一差,那她就挂科挂定了。她支支吾吾了一会,没有回答上来。 龚兆新将目光投向了封念,封念轻轻地瞥了讲台上打开的书一眼,便开始将这节课的内容和相关知识都说了出来。 大概十分钟后,封念这才停了下来。刚只顾着研究符咒,是忘了听课,但好歹她记得内容,所以干脆一股脑儿地讲了出来。 龚兆新点了点头,“不错,理解得很透彻,回去坐吧。” 封念便起身往最后一排走去。 脸色尴尬的廖绪君正准备一同往原来的位置走去之时,却被龚兆新拦住了,“这位同学,今天我的课你就不用上了,回去自习吧。” 廖绪君气得连书本也没有收拾,就这样直接离开了教室。 片刻之后,教室内就只剩下了龚兆新讲课的声音了。 从这堂课开始,不少人认识了封念,是因为她能不听课就知道教授在讲什么内容;也认识了廖绪君,是因为她竟然在最著名的教授的课上大声喧哗。 ———— 图书馆内。 下课后,封念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去了图书馆查资料。 她找到要查找的书之后,便在靠窗一侧的桌子上坐了下来。然而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有人故意遮挡住了窗外透进来的阳光。 “麻烦让一让。”她头也不抬,开口说道,顺手将书籍翻过去了一页。 可那人依旧没有动弹半分,仍站在原地。 封念抬起头,这才看清楚了拦在窗户前的人。 这是一名女孩,剪着到耳朵处的短发,一双黑框眼镜挡住了大半的脸颊。她的脸上带着隐隐的不安。 “你好,我叫柯梦雨,请问你是封念吗?” “有事吗?”封念低下头,她要快点把资料查完。 “化骨龙,我看到化骨龙了。”柯梦雨在封念对面的座位坐了下来,一脸惊恐地说道。 怎么又是化骨龙!在教室的时候,廖绪君就提及过化骨龙。 然而封念不准备搭理,因为没头没尾的事情,她才不管呢。就凭化骨龙三个字,根本就说明不了什么。 (本章完) 第249章 化骨龙 第249章化骨龙 柯梦雨没有想到,封念对于她提及的“化骨龙”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只好继续说道,“家有化骨龙,应为讨债鬼。这句话,你听说过吧?” 封念重重地把参考书合上,然后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随即拿着参考书去借书处办理借书手续了。她不过就是想要安安静静地看会书,招谁惹谁了,怎么每个人都跑来跟她说化骨龙的故事,考试可不考化骨龙。 柯梦雨见到封念要收拾东西走人,追了上去,一边走一边说,“封念同学,难道你就真的不好奇化骨龙的故事吗?” “你要讲故事,可以去参加故事协会,他们在招人。”封念指了指图书馆门口在宣传故事协会的人,趁着柯梦雨失神的时候,快步离开了。 ———— 琉璃阁。 今天琉璃阁出了新的菜式,魏圳都点了一遍,想要让封念尝一尝哪一个菜式喜欢。 雷杰文望着桌子上的菜式,不禁开口问道,“怎么这些菜那么少?琉璃阁偷工减料了?” 陈宇川夹了一筷子冬笋,放进口里嚼了嚼,“那是咱们魏爷想让小念试试口味,所以特地让厨房减了份量,做多了菜式。” 雷杰文不禁竖起了大拇指,嗯,不愧是魏爷,能让琉璃阁特地按照份量做菜肴。 自从齐大勇的事情发生之后,雷杰文对他身边的人都查了一遍,没有发现谁和齐大勇有联系,所以齐大勇这条线算是断了。 “哦对了,最近距离尊城不远的一座小村落,听说被人发掘出了化骨龙。”雷杰文喝了一口汤,嗯,这汤熬得火候刚刚好。 又是化骨龙!怎么在学校听到化骨龙,在外头吃饭也能听到化骨龙。封念总觉着自己今天和化骨龙干上了。 “知道,我妈特地缠着我爸说要去看看。”陈宇川现如今一心扑在工作上,陈仰光也乐得清闲,时不时带着陈太太外出游玩。陈太太得知有新奇的地方,总会拉着陈仰光去走一走。 封念微微蹙了蹙眉,随即开口道,“还是让陈太太去外国的时尚周吧。”不知道为什么,这化骨龙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她的耳边,她总觉着不是好事。重点是,她的直觉挺准的。 “好,我这就让他们把票退了。”陈宇川没有问为什么,但他知道封念总归是善意的提醒。 ———— 或许是自从那次被封念当场驳了颜面,廖绪君连续两天旷课了,听她舍友说,她一直在宿舍睡大觉,应该是不好意思出来了,毕竟那天在龚兆新的课上表现实在是令人太过难忘了。 封念也没有在图书馆再见到柯梦雨。 自从买下这三处房产后,封念觉得她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解放前。嗯,没啥存钱了,但是零食却空了,烦呐。 就在封念苦恼着剩下的钱要买什么零食的时候,雷杰文打来了电话,“封念,有生意,来不?” 来啊,她刚还在苦恼要买什么零食,生意来了,想买什么买什么,还苦恼啥。 片刻之后,她便在雷杰文的陪同下,见到了这次的雇主。这雇主姓柯,名应柱。 雷杰文本不想揽下这摊子事,可这柯应柱和他老领导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所以他才想要问一问封念接不接这生意。而且这生意和化骨龙有关。 兴许是烦透了化骨龙,封念还是决定看一看究竟,看来这化骨龙和她是真杠上了。 柯应柱见到雷杰文带了个和他女儿差不多大的女孩过来,脸上原本着急的神情更加流露了出来。 “柯先生,要是您不信我,另请高明吧。”封念最烦的另外一件事情,就是这些人都是看着她的年龄判断她的能力。 柯应柱立即解释道,“封大师,别介意,我是急昏了头了,您请坐,请坐。”他知道,雷杰文怎么说也不会介绍一个半吊子的大师给他,再说了,这事情没有一个厉害的玄术师还真的解决不了。 原来,柯应柱的舅舅是雷杰文的老领导,柯应柱的女儿,一时好奇,打着柯应柱舅舅的名义,去了发现化骨龙的地方。那里原本是不能让人随意进去的,但人家可是又亲戚身份在了,所以在场的人便只好同意让柯梦雨稍微看看,并让人带着她。可一个不慎,带着柯梦雨的人,发现柯梦雨竟不见了踪影。 柯梦雨?这名字怎么听起来那么熟悉。封念一时没有想起来。 带着柯梦雨的人发现她不见了踪影后,立即让人寻遍了这个村落,可是都没有能够发现柯梦雨的下落,而且他们发现,每次一走到一个山坳里头,总会在原地打转,他们怀疑遇到了“鬼打墙”,所以柯应柱这才忙不迭地要请大师帮忙寻人。 柯应柱拿出了柯梦雨的照片,齐耳短发、黑框眼镜。封念一看,这才想起了,原来就是那天在图书馆问她听没听过化骨龙的那个女孩。对了,那日在图书馆,她没有问柯梦雨为什么独独找自己讲化骨龙的故事。 “就你女儿不见了?”封念蹙了蹙眉。 “还有她一名朋友,叫什么廖绪君。”柯应柱想了想之后回答。 得了,都遇上了老朋友了。不用问,肯定是廖绪君告诉柯梦雨,封念是个神婆,所以柯梦雨这才缠着自己要讲化骨龙的事情。看来这生意是得接下来了。 ———— 第二天,雷杰文带着柯应柱和封念去了那个发现化骨龙的小村落。 这个村落叫化骨村,占地很小,现如今已经几乎没有什么人居住了,住在这里的人,不是老年人,就是儿童,青壮年都外出打工了。 村道边上的田里,还有几个佝偻的背影,这是村里头的老年人在耕作,然而大多数的田地都荒废了。 据说发现化骨龙的地方,就在化骨村村尽头的山里。 来到这山边,四周围着线,这是不随意允许有人进入的。这山被村民成为化龙山。 这还是化骨村的村民第一次见到有那么多人来村里头,有生意头脑的人还会拿出自家空置的房屋,对外出租,赚点租金。 自从有了报道说这里发现了化骨龙之后,有不少猎奇心理的人都到这里来了,虽然不被允许进入化龙山,但起码能够在外沿拍一拍照片,听一听村里头流传着的关于化骨龙的故事。 (本章完) 第250章 化骨龙传说 第250章化骨龙传说 封念和雷杰文来到据闻是发现化骨龙的地方,却只见化龙山内虽然经常有人来来往往,可封念发觉好像并再未发掘出类似化骨龙的骨骼。 听封念这么一提醒,雷杰文忽地觉得有道理,便将发掘队的负责人喊了过来,问清楚情况。 发掘队的负责人告诉他们,之所以会知道化龙山内有化骨龙的遗骸是因为有几名驴友将发现的遗骸上交,并称是在化龙山发现的,所以他们才开始在这座山里头发掘。 封念和雷杰文两人相视一眼,这怎么会如此巧合。重点是,发掘队在这里也很久了,为什么一点化骨龙的痕迹也没有发现?难道说,那几名驴友说谎了?只是没有人会特地捡了一块遗骸去反映吧? 雷杰文立即道,“我去查那几个上报的人。” 封念则在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其他不妥后,便返回了柯应柱租住下的房子。 柯应柱为了寻找女儿柯梦雨,早就在距离化龙山山脚最近的地方租下了两个相连着的院子。 “封大师,如何了?”柯应柱见到封念回来了,急得迎了上来。 “暂时还没有什么线索,”封念如实地说了。她坐下后,让柯应柱把那天带柯梦雨进山的人请来,她要问一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柯应柱让人把那天带柯梦雨进山的人喊了过来,是一名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叫季经哲。他是出生在化骨村的人,只是后来父母带着他外出打工,他刚好大学毕业,碰巧化龙山出现了化骨龙的遗骸,他就跟着来到了这里实习。 没想到,因为刚参加工作,发掘的事情暂时轮不上他,于是,便让他带着柯梦雨在可以走动的范围内参观,没有想到,柯梦雨竟然不见了。季经哲因为柯梦雨失踪的事情也很自责,帮着找了,可是却始终找不到柯梦雨的下落。 季经哲见到封念之后,有些不好意思,一直低着头,似乎因为没有看好柯梦雨而自责。 “坐吧,我只是问一问那天发生的事情经过而已,你照实说就可以了,不用紧张。”封念示意季经哲坐下说话,现在追究责任也于事无补了,还不如赶紧找线索。 季经哲坐下之后,便立即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他接到陪着柯梦雨四下走动的任务后,原本是不怎么乐意的,他怎么说也是来参加发掘化骨龙的工作的,怎么就变成了陪一个小姑娘四处逛。可是,这是任务,他不好拒绝,便想着随意应付一下也就是了。 那天,他接到柯梦雨,才发现有两个女孩同行,另外一个女孩叫廖绪君。 一路上,柯梦雨大多数时间都比较沉默,没怎么说话,反倒是廖绪君一路上一直在问着季经哲关于化骨龙的事情。然而,季经哲对于化骨龙发掘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而且也不能随意透露。反倒是柯梦雨在得知了季经哲原本是化骨村的人之后,询问他是否知道化骨龙的传说。季经哲只好把他知道的关于化骨龙的传说说了出来。 “在化骨村,化骨龙有什么样的传说?”封念忽地注意到了,柯梦雨似乎很在意关于化骨龙的传说。 季经哲听到封念问起关于化骨龙的传说,抓了抓头发,便道,“我也只是小时候听我爷爷提起的,至于准不准确,你也只能听个大概。” 原来,化骨村和化龙山,之所以被称为这样的名字,都是源于化骨龙。 “家有化骨龙,应为讨债鬼”,是化骨村一直以来流传下来的原话,其实化骨龙在化骨村除了特指化骨龙这种生物,还是化骨村用来称呼儿子的另一种说法。 之所以用“化骨龙”来称呼儿子,是因为化骨村曾经有一户人家的儿子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不赡养父母,还把家里头的东西都输光了,把父母给活活气死了。所以至此,便开始有人用“化骨龙”来称呼不上进的儿子。 而化骨村和化龙山据传是真的出现过化骨龙这种生物。化骨龙据传有十几米高,四爪与虎爪类似,面目狰狞,发出的咆哮声能让山崩塌。化骨村据传,只要找到真正的化骨龙,那么便能实现带亲人返回人世的愿望。 “你们是在哪里走散的?”封念听完季经哲讲述完化骨龙的传说,又继续追问。 季经哲带着柯梦雨和廖绪君在化龙山的山脚逛了一天,原本他以为,两个娇滴滴的女孩会很快放弃,没有想到,第二天她们仍要求季经哲带她们两人继续逛。无奈之下,季经哲只好带着她们两人往山脚靠上的地方爬去。 大概只走了距离山脚处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吧,廖绪君便喊累,要在原地休息,季经哲巴不得不带着两人逛,便立即同意了。他们三人在一棵大树底下坐了下来。 山里头的天气说变就变,原本还是晴空万里,只短短的十几分钟,就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他们三人只好找地方躲雨,可见到柯梦雨和廖绪君两人没法子一边跑,一边找地方,季经哲便让她们两人留在原地等他,他去找可以躲雨的地方。 他往前走了数十米后,看到一个空旷的山洞,便立即折回,想要让柯梦雨和廖绪君岁他一同前去躲雨,只是当他返回之后,大树底下哪里还有两人的影子。起初他以为是两人等不及,所以先去找寻躲雨的地方,可一想,两个女孩子何曾去过野外,他急得大声呼喊,可回应他的,只有雨声和雷声。 “大雨也把她们两人的脚印都冲刷了,我根本就没法子找到她们往哪个方向走了,所以只好立即下山,找其他人帮忙寻人。”季经哲露出了沮丧的表情,那个时候要是他不离开去找避雨的地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从季经哲处得知柯梦雨和廖绪君两人不见了踪影后,发掘队的队长立即找人跟着季经哲上山寻人,可是依旧没有能够找到两人的下落。 “你已经尽力了,别自责了。”封念低头沉思,她甚至有些怀疑,柯梦雨和廖绪君是有意凭着这场雨,离开季经哲的,只有这样,两人才能独自离开,去找寻化骨龙。 (本章完) 第251章 山里屋 第251章山里屋 季经哲离开之前,封念让他画下了当时与柯梦雨、廖绪君两人最后分离的那棵大树的位置。之后便向季经哲道谢,季经哲甚至还提出,要是封念准备继续上山去寻人的话,他要求一同前去,因为那处地方他已经走了数十次了,比其他人都要熟悉。他还是觉得有些愧疚,要不是他,兴许柯梦雨和廖绪君两人便不会走丢了。 封念没有应承他,只告诉他有需要会找他帮忙。季经哲有些失望地离开了。 雷杰文的速度很快,不久便查到了那几名驴友的信息。还将他们一起带了回来。 封念得知后,蹙了蹙眉,看来这几个人是真的有问题,要不是这样,一般的人到了化龙山之后,已经游玩过了,便会各自散去,可他们竟然还能被雷杰文在短时间内带回来,说明他们留在了这附近,所以定然有问题! “他们在这附近租了个院子,还是长租,所以立即就找到了。”雷杰文也发现了其中有蹊跷,否则谁会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租个院子,而且还是长租,这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吗。更何况,他们每个人都有工作,哪个公司会允许职工一直请假外出游玩的。 雷杰文带过来的这几名驴友只有五个人,分别是三男,两女。都是居住在尊城的,是到化龙山来登山的。 起初,雷杰文问他们问题的时候,他们几个人都咬定了是因为喜欢化骨村的风光,所以才住多了一段时间。而且那个化骨龙的遗骸,他们也是在无意间寻获的,这才交了上去。他们的口径很一致。 “你们怎么知道你们捡到的就是化骨龙的遗骸?”封念忽然开口问道。 “我们看见过啊,那化骨龙不都长那个样子吗?”封念忽如其来的问题,让原本一直在带头回答的何锡波有些慌了神。 封念没有顺着这个话题问下去,反而重新问道,“那你们几个人进的山?什么时候发现的化骨龙遗骸?又是在哪里发现的化骨龙遗骸?” 何锡波想也不想地答道,“我们六个人进的山,就在化龙山发现的化骨龙。” 封念似笑非笑地望着何锡波,其他在场的四人的脸色立即不约而同地变得苍白了。 起初,何锡波还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一直在思索着,还是封念问,“哦,六个人,可我怎么只看到五个人,另外一个人难道是看不见的?” 何锡波这才意识到他到底哪里说错了话,他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着,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话。 雷杰文实在忍不住了,低吼了一声,“还不说实话?要是去调查局里面猜肯说实话吗?” 在场的五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后来,是一名女生实在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求求你们,能帮我找到我男朋友吗?” 那女生叫郑仙,和她一同到化龙山的男朋友叫洪则,不见了踪影的,也是洪则。 封念没有说话,只静静地望着他们,听他们讲述他们几个人在化龙山发生的事情。 ———— 洪则和郑仙两人原本准备在下个月结婚,他们两人是在自驾游途中认识的,所以为了庆贺他们两人即将结婚,他们约了平日里处得较好的其余四个人一起,一同到化龙山来走走。 化龙山是个仍没有被开辟的山,所以自然环境应该不错,他们六个人也有野外的经验,所以对于这次的徒步旅行,众人都是兴趣十分高涨的。 在到达化骨村后,六人在村里头租了一个院子,他们还特地花了两天的时间,向化骨村的村民们问清楚化龙山的状况。化骨村的村民时不时会到山上采一些野菜等,据村民们说,他们上山这么久,还没有遇到过山上有大型的野兽。 听完村民们的介绍,准备进山的六人这才放心下来。可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带齐了装备,登山需要的物件一应俱全。 起初,他们上山的时候,也的确和村民所说的一样,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山里头到处是野菜,蘑菇,还时不时会见到逃窜的兔子,直到第二天,其中一人看到了远处隐隐约约有一个屋角。 这还是他们六人第一次在山里头看到有屋子,所以他们都一致赞成要去看一看那栋屋子到底长什么样子。 循着屋角的所在,他们朝着另外一条更加僻静的山路往上爬。那里的树木比原先他们走过的地方更加密集,更加郁郁葱葱,似乎是因为常年照不到光线的缘故,他们走的地方有些阴凉。 直到已经是接近晚上七点半的时候,六个人这才到达了他们看到的那栋房子。 那栋房子从外头看上去,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年代有些久远,就连屋顶也是灰色,要不是他们其中一人发现了屋角,他们根本就不会知道山里还有屋子。就连屋子的大门,也因为年代久远,而染上了一层灰色。手摸上去,是一层厚厚的灰尘。 洪则看到这房子后,第一个嚷着要进去看一看,随后推开了覆盖了满满一层灰尘的大门,率先走了进去。 其他几人见状,也跟了进去。 踏进大门后,众人看到了一个宽敞的前院,院子内落满了枯叶。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四周,是几间房间,房间内空荡荡的,什么家私也没有。 抬头一看,屋梁的上方遍布了蜘蛛网,还能看到蜘蛛在上头织网,网里,还有被粘住的蚊子在挣扎着。 众人在屋子的四周都照了相片之后,便打算在野外露宿。可忽然,打起了雷,很快,倾盆大雨也到来了。 洪则提议,今晚留在屋子内歇息,因为就算雨停了,外头的泥土也都是湿的,还不如留在这屋子内方便。而且现在下山也太危险了,山路湿滑。 众人都同意,因为他们刚才都看过这屋子的四周了,除了有厚厚的灰尘和蜘蛛网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东西。 可郑仙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她总觉着山里头怎么会有人搭建屋子呢。可她不好说出来,因为这么多人在,想来也没什么事情。因此,众人便决定在这屋子里头留宿一晚,等到明天天亮再离开。 直到深夜,郑仙的直觉真的成真了…… (本章完) 第252章 洪则失踪 第252章洪则失踪 一起同行的另外一名女生,名叫袁紫,她胆子比较小,她让郑仙一定陪着她。所以两名女生便挑了一间房打地铺。其他四名男生,各自两两分组,洪则和谷天瑞一间、何锡波和于桂丙一间。 六人一同围坐在一起,谈论了一会后,便各自按照分好的房间去休息了。 前半夜,外面的雨仍旧没有停,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原本郑仙并没有睡着,一直在听着外头的动静,可不知道怎么的,听着外头的雨声,屋子里头的众人竟沉沉地睡了过去。诡异的事情,是发生在凌晨二、三点的时候。 何锡波睡到半夜,觉着内急,便爬起来找厕所。在经过洪则和谷天瑞的房间时,发现他们的房门向外敞开着,谷天瑞在房内呼呼大睡,还打着鼾声;可洪则却不见了踪影,睡袋内空无一人。起初,他并没有多想,以为洪则和他一样内急,都去了厕所。从厕所回来之后,他没有看到洪则,再望了一眼屋子的大门,发现大门竟然也向外敞开着。难道说,洪则三更半夜独自一人跑出去了? 越想越觉得不妥,何锡波把所有的人都喊了起来。 郑仙在得知洪则不见了踪影之后,急得不行。众人随即决定立即冒雨出去找人。 后半夜的雨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可是,虽然外面的土壤都湿了,但是门外的土壤上,却没有看到半个足迹,难道说,洪则根本就没有走出去这间屋子。 众人面面相觑,屋子内明明就没有洪则的身影,而且大门敞开着,洪则除了外出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途径了。郑仙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 就在众人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往外找去的时候,谷天瑞还是大力提议众人外出寻找,因为屋子就这么大,洪则不可能仍在里头。于是,众人分成了两队,郑仙和谷天瑞往东侧找去,剩下的三人往西侧走去。 刚走到东侧一棵巨大的古树下方时,一个闪电落了下来,将四周都照亮了。郑仙看到了洪则竟然悬挂在半空,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只是双眼却紧紧闭着。 “阿则,你快下来啊。”郑仙的语气内带着哭腔,她见到洪则诡异地在半空中,早已吓得不行了。 忽地,山里响起一声怒吼,不论是在洪则近旁的两人,还是在西侧的三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声怒吼是化骨龙发出的。 洪则用尖细的声音道,“想要带回他,就告诉外头的人,这山里有化骨龙。”说完这话,洪则便飘着离开了。 郑仙原本想要追上去,可是不料,脚下被绊倒了,摔在了地上。 待谷天瑞扶起郑仙的时候,洪则早已不见了踪影。 后来,他们在不远处见到了一块遗骸,为了让人相信化龙山内是真的有化骨龙,他们把这块遗骸交了上去…… ———— “你们为什么觉得那是化骨龙?”封念听到了在场的五人都说起见过化骨龙的事情。 “它的面目狰狞,四爪与虎爪类似,高约有十几米吧,如果不是化骨龙,那是什么?”谷天瑞开口回答道,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何封念会问化骨龙的事情。 封念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要是按照他们这样的说法,那么洪则至少已经失踪了一个星期了。 雷杰文似乎也猜测到了,这事情虽然和化骨龙有关,但是洪则已经失踪这么久了,怕是凶多吉少了。 然而,郑仙等人却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直仍旧在山脚下等待消息。 “我知道,我们不该骗人,可是阿则,我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办?”郑仙又捂着脸哭了起来。一旁的袁紫赶紧上来安慰她。 封念示意雷杰文出来,她和雷杰文说道,“这事情,很明显就是有人借着化骨龙的传说,把人都引到了化龙山来。” 雷杰文点燃了一根烟,抽了几口,“我让发掘队把手里的活都停了,再调一队人过来搜山吧。” 封念摇了摇头,“那个山坳,也就是他们一直进不去的地方,肯定有问题,还有,就是那座山里屋,问题也不小。怎么会有人在山里建房子?也亏得他们胆子大,敢跑到那里去。” 应该是有人想要把更多的人引到这里来,才特地选了郑仙等人作为诱饵,只是,让人来发掘化龙山,到底有什么好处?这是封念想不明白的地方。 当封念和雷杰文再次返回的时候,郑仙等人已经将山里屋的大概位置画了出来。此时,封念这才发现,山里屋,居然就在搜索的人进不去的那个山坳里头。看来,她是不得不亲自走一趟了。 这次出来,老马碰巧去了隔壁镇送纸扎祭品,所以只有封念一人来了。要是真的去探一探那个山坳,还是要多找个人比较好,最起码在发现柯梦雨等人的时候,另外一人能够带着她们先出来,自己垫后。 她望了雷杰文一眼,“委屈你陪我走一趟了。” 雷杰文自然是没有不答应了,怎么说也是他让封念出手帮忙的,更何况,他也知道,现在情况不明,整座化龙山只有那个山坳没办法进去,看来柯梦雨等人八成就是在那里头的。只是他没有想到,会多出来一个洪则。 雷杰文让郑仙等人先回去等消息,可是郑仙却不愿意,执意想要进山一起去找寻洪则的下落。 封念将郑仙丢给了雷杰文处理,随后便转身去准备进山需要的东西去了。 雷杰文扶额啊,让他一个大男人去安慰一个在哭的女孩,还不如让他直接找人干一架痛苦。无奈之下,他只好苦劝,实在不行,他一边劝,一边威胁,这才让郑仙消停了下来。 为了以防万一,封念让柯应柱帮忙找了个化骨村的老人,从老人的口中又问了一些关于化龙山和化骨村的事情。 封念决定翌日在上化龙山。而雷杰文也与发掘队进行了沟通,让发掘队暂时停下了发掘。还让人看住郑仙等五个人,以防他们偷偷跟着上去。 翌日清晨,封念和雷杰文两人独自上了化龙山。 天才蒙蒙亮,山里头的空气很清新,虽然四周仍飘着淡淡的白雾,却没有过多地影响人的视线。山里的树木郁郁葱葱,还时不时能够听到鸟儿的歌唱。 (本章完) 第253章 无法离开 第253章无法离开 在化龙山走了有一个多钟头后,封念展开了那张手绘的地形图,看了半晌后道,“休息半个小时吧,就快到山坳了。” 雷杰文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了下去,他是真的觉得有些累了,他一向出外勤出习惯了的人都觉着累;可反观封念,好像脸不红气不喘的,他可有些丢脸了,连人家小姑娘也比不上。不行,回去后他要加大训练强度,绝不能被比下去。 一旁的封念此刻并不知道雷杰文心里头想着的事情,她只在心里盘算着一会进入山坳后,要怎么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柯梦雨。 想了想,她从背包里掏出来一个巴掌大的木刻罗盘,递给了雷杰文,“拿着这个,如果迷路了,按照罗盘上指针的方向走,便能寻到出来的路。” 雷杰文接了过来,正准备往衣兜里塞的时候,封念又道,“小心点,别磕坏了,出去后记得还我。” 她的话让雷杰文的手一顿,又从衣兜里取出一条手帕,小心翼翼地将这木刻的小罗盘包裹在了其中,再贴身放好,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小心别磕坏罗盘,以此提醒自己。 就地休息了半个小时后,封念伸手拍了拍沾在身上的泥土,望了一眼雷杰文,见他已准备完毕,便示意他跟上自己。 她没给雷杰文任何防身的符纸,是因为雷杰文的职业特殊,一般的邪气还侵不了他,所以没必要浪费符纸,符纸的制作成本可不低。 在山坳前,封念停下了脚步,她一眼就看出了山坳给人下了阵法,如果不是特定的人员,便无法进入其中。她示意雷杰文站在原地,而后伸手放入山坳内,发现她的手能顺利穿过阵法,也就是说,她是设阵之人想让进入山坳的人之一了。有趣,看来山坳内有很多有趣的事物等着她探究。 将手从山坳内收回,她掏出两张符纸,准备先把这阵法处理了,免得一会突生什么事端。 一左一右挥出两张符咒,原本在山坳前设下的阵法被震碎,如同玻璃破碎般,缓缓地、尽数落在了地上。 “走吧,”封念示意雷杰文跟上自己的脚步,往山坳内走去。 就在他们踏入山坳后,原本如玻璃碎片一样落在地上的阵法碎片,慢慢地飘起来,再次凝聚在了一起,重新拦在了山坳的入口处…… 进入山坳后,封念和雷杰文都发现,里头阴暗了一些,阳光不似刚才那样充沛了,风刮在人的身上,阴冷透骨。 “轰隆,”头顶上传来了打雷的声音。 封念抬头一看,原本万里晴空,在他们进入山坳后,如同孩童般立即变了脸,一大朵一大朵的乌云在他们头上汇聚。 “哎,我去,这是快下雨了啊。”雷杰文的话一落,豆大的雨滴开始缓慢地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远处,隐隐透出一角屋瓦…… 没有任何的悬念,封念和雷杰文很快便找到了那座山里屋,那座洪则失踪的屋子。 只是与郑仙等人的描述不同,待他们两人到达这屋子外,屋子看上去十分干净整洁,恍若有人常住,且时时打扫,不落灰尘。 雷杰文本想推门而入,却被封念用眼神制止了,她提高音量,朝屋里喊了句,“请问有人在吗?”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门缝内露出一张慈爱的笑脸,这是一名年约六十岁上下的老妇人,身穿一身深蓝色的衣裳,“有事吗?” 雷杰文心里的警铃大作,郑仙等人明明就说,这屋子里头半个人影都没有,这名婆子肯定有古怪。 “婆婆,下雨了,我们可以进来躲雨吗?”封念甜甜地问道,露出了一个纯真的笑容。 “哦,进来吧,”那婆子让开了身,示意封念和雷杰文随自己进屋避雨。 踏入屋子,是一个宽敞的前院,只是院子内的枯叶早已被扫净。四周,是几间房间。没错,这里就是郑仙等人暂住过的山里屋。 “婆婆,平常就你一个人住吗?”封念望了望四周,总觉得屋子比外头更冷。 雷杰文更是将外套往上拉了拉,他知道,封念自然也知道这山里屋和眼前的婆子有问题,但她想也不想地进入了屋子里,看来是想要直接擒鬼啊。 那婆子自称姓季,让封念喊她季婆婆便好。她说她是化骨村的村民,原本也是居住在化骨村村内。后来,她儿子给他们两老在山里建了这屋子,所以他们一家子就都搬到这里来了。 就在封念还想要问及季婆婆关于她家里人的事情之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封念,你来了,太好了。” 封念按了按发痛的额头,难怪有人说,最怕猪队友,这不,让她遇到了。 廖绪君见到封念后,正想要跑上去和封念大吐口水,却被及时赶来的柯梦雨拉住了,“封念,原来你也按老师的要求来山里头找素材来了。” 封念点了点头,还好有个脑子清明的,否则在不清楚状况下,她一个人护住三个,还真有点悬。 季婆子原本眯着的眼此时松开了,她笑着道,“原来你们是同学啊,那你们聊,我去做饭了。” 封念笑着道了声谢,目送季婆子往后厨的方向走去后,便决定长话短问,“你们怎么留在了这里?” 廖绪君正准备巴啦啦说一堆话的时候,别封念一个眼刀子投过去,立即将满肚子的话都咽了下去。 柯梦雨压低声音,“我们走不出这屋子,已经整整三天了。” 难怪廖绪君在看到自己会如此激动,因为她知道,封念是她们离开这屋子的希望。 柯梦雨继续告诉封念,她们试过不同的时间,从不同的方向,甚至爬墙、爬窗户。但无论使用何种方法,都无法离开这屋子。 片刻之后,炊烟从后厨的上方飘了出来,季婆子看样子是真的在煮饭。 因不清楚状况,封念只放出了一丁点灵力。灵力飘到柯梦雨和廖绪君的身上,她们两人的身后都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一条白色的丝线,丝线的另一头连接着屋子。但只一会,便再次消散不见。看来,这就是柯梦雨和廖绪君无法离开这屋子的原因了,她们两人被束缚在了这屋里内。 (本章完) 第254章 束缚 第254章束缚 这下子有些棘手了,因为柯梦雨和廖绪君两人被束缚在了这屋子里,就算把季婆子灭了,也无济于事,所以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丝线的源头,把丝线剪断。这样,她们两人才能够离开这山里屋,否则就会被困死在这里。 “你们到了这里后,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你们想想,一会事无巨细都告诉我。”封念丢下这话后,便注意到了季婆子拿着煮好的菜肴从后厨方向走了出来。 她招呼着众人坐下,然而封念却道,“谢谢婆婆的好意了,我们刚吃完东西。”她示意在场的人都不要去吃季婆子的东西。 季婆子回了声“好”,也没有勉强众人,只让封念和雷杰文两人各自去找房间住下。说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看来他们今晚是要在这里留宿了。 封念则示意众人往院子内走去,假装在挑选房间。 廖绪君往季婆子的方向看去,只见季婆子夹着菜,慢悠悠地吃着。 “你们这几天,有没有吃过她煮的菜?”封念蹙了蹙眉,难道说问题出现在了菜肴上。 柯梦雨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我们没有吃她给的东西。” 那就奇怪了,没有吃季婆子的东西,照理说,不会被束缚才对啊。柯梦雨两人到底是触碰到了什么,才会被束缚在这屋子里头。 封念轻叹了一口气,道,“带我去看看你们住着的房间。” 柯梦雨和廖绪君两人住在一间房间内,为了确保安全,她们甚至一直用的是自己带过来的睡袋,在阴冷潮湿的地上打着地铺。 这样惊醒的做法,肯定不是廖绪君想出来的,应该是柯梦雨所为。可她们吃的用的都是自己带来的东西,应该不会被屋子里头束缚住才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咕咕”雷杰文的肚子传来了不合时宜的打鼓声。 “算了,先吃东西吧,一会再说。”封念在房内席地而坐,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些吃食。 其他人也同她一样,取出了吃食。 因为不知道还会在这屋子待上多久,所以柯梦雨让廖绪君把她们带来的吃食都缩减了,她们每天都只吃七分饱而已,可即使如此,她们背包里头的吃食也所剩无几了。 “你们等会,我去打点水回来烧水,”廖绪君主动地走了出去。 封念紧紧望着廖绪君的背影,忽地像是想起了什么,她转身问柯梦雨道,“你们喝了这里的水?” 柯梦雨点了点头,“没错,我们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太多的瓶装水,带来的水都喝完了;可我们每次喝这里的水之前,都是彻底煮过的。” 听到封念这么问,柯梦雨暗道一声不好,难道说,她们无法离开这屋子,就是因为喝了这里头的水,可她们明明都已经煮过了才喝的。 廖绪君打了一桶水回来,封念接着问,“水在哪里打的?” “后院,那里有一口井,井水可清甜了。”廖绪君正准备捧起水,却被封念制止了。 “别喝了,”她从背包里取出两瓶水递给了柯梦雨她们,“省着点喝。” 柯梦雨沉着脸,看来是因为她们喝了这里的水的缘故,难怪她们离不开这里…… ———— 淅淅沥沥的雨下了整整一天,即使入夜了也没有停下来过,封念和柯梦雨等两人休憩在了同一间房间,虽然有些窄,但为了安全起见。雷杰文则在她们隔壁的房间,房门都没有关死,以防半夜出什么事情的时候能够互相照应。 浅浅的打呼声响起,但是封念仍察觉到了柯梦雨并没有睡着,睡着了的人是廖绪君。 “那个时候,你是故意甩开季经哲,然后出去找寻化骨龙的吧?”封念望着屋顶,漫不经心地问道。 “对,你都看出来了,我只是没有想到,会被困在这里。”柯梦雨翻了个身。黑暗中,她将目光投向了封念的所在。 打从一开始,当听到化骨龙出现的时候,她就是想要寻化骨龙而来的,她并不是因为好奇,也并非因为化骨龙的传说而来,她是真的想要找到化骨龙,想要实现带亲人返回人世的愿望。 封念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因为每个人总有他们想要做的事情,于是乎,她道,“既然睡不着,那便警醒点,不管一会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去,记住了。” 在离开房间之前,她在房门外设置了阵法,普通的邪祟是没法进到这房间里来,她要将束缚着柯梦雨和廖绪君两人的丝线砍断,否则在这样下去,她们两人会被困死在这山里屋里头。 顺着走廊,封念慢慢地往后院走去。 雨虽然没有停,但是雨势却小了些。 后院的正中央,有一口古井,井边遍布了青苔,一个木制的水桶就这样被放置在了井边。雨水一滴一滴地落入了井里。 封念抬头往井里望去,雨水落在井水内,荡起了一圈圈的小涟漪。 忽地,井里头有个人影飞快地闪了过去。 封念这下子明白了过来,看来这口井有问题。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呢?要是想喝水,婆婆帮你打水。”季婆子的声音从封念的身后响了起来。 封念转身,一脸认真地望着季婆子,“喝水就不用了,不过婆婆,你可能要把井里头那人给捞起来。” 她的话刚一落下,季婆子原本慈爱的脸发生的变化,她的脸开始变得有些狰狞,声音也逐渐变得尖锐起来,“小孩子,还是别胡说,井里头怎么可能有人呢?” 封念低头沉思,似乎在认真想着季婆子刚刚所说的话,“婆婆,你说的对,井里头怎么可能有活人呢?有也是井尸吧。” 季婆子双眼一眯,脚下一蹬,忽地就出现在了封念的面前,她原本距离封念可是有十几米远,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到达封念的面前,这季婆子十分不简单。 “既然你知道了,那就下去吧。”季婆子伸出双手,想要将封念直直地推入井里。 不料,封念将季婆子反手一拉,将季婆子直接推在了井口的边缘,可她却一手架着,满脸笑意地道,“婆婆,这一出手就把人推井里头的习惯可不好。” 季婆子不停地挣扎着,可是却没有能够挣开封念的钳制,“你到底是谁?到底想要做什么?” (本章完) 第255章 井 第255章井 季婆子的力气大得惊人,她几下打在了井边上,打得井边砂石飞溅,可无论她怎么挣扎,还是没有能够从封念的手里挣脱开来。 “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吧,说吧,为何留在这山里屋?为何困住她们两人?”封念可没有义务回答季婆子的问题。 忽地,井里冒出了阵阵浓烟,井水如同被煮沸了一般,不停地滚动着。 “糟了,老头子压制不住了。”季婆子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一双黑色的干枯的手,从井里伸了出来,将封念和季婆子两人都拉下了井内。 水,不停地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带着腥臭的味道。 封念先闭气,随后冷静地观察着井里头的境况,只见和她一起被拉入井底的季婆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季婆子被那个井尸牢牢地钳住脖子,那井尸还用利齿,一口一口地咬着季婆子的手臂,她清楚地看到了季婆子脸上那痛苦的表情。 在水底不好争斗,反倒会落于下风。她想了想,还是先行浮出了水面。 撑着湿滑的井壁,封念重新跃上了地面。 然而井内的动静仍旧没有停止,还可以听到季婆子发出的痛呼声。 封念知道,在房间内休憩的三人已经早就被惊醒了,只是因为她的叮嘱,所以此刻三人都呆在房间内没有出来。 从背包内取出一大包粉末,封念直接朝着井里头抖了下去。只听得井内传出了阵阵的哀嚎声。而季婆子也趁着这个机会,沿着井壁爬了上来。 “婆婆,怎么搞得如此狼狈啊?”封念望了季婆子一眼。 季婆子的右手手臂上几乎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好肉了,手骨看得十分清楚,几块碎肉仍连在上头。 刚才封念丢进去井里头的粉末是朱砂,能够辟邪,季婆子也被伤着了,可比较严重的,还是井里头那具井尸。 季婆子紧张地望着井底,又朝着井底喊了几声老头子,可回应她的,就只有井水的翻滚声和那具井尸的哀嚎声。 “那老头子散了,你不用喊了,”封念又掏出了一张符咒握在手里,刚才她看到那具井尸在撕扯季婆子的时候,一旁静静地躺着一具白色的骨架,那骨架应该就是季婆子口中的老头子。 听到封念的话,季婆子脸上沮丧的表情更甚,哭喊道,“作孽啊,真的是作孽啊。” 然而井底的那具井尸,已经实在受不住朱砂了,他直接朝着地面蹦了上来。 待这井尸被封念逼出来地面后,她才看清楚了这井尸的模样,一身都是黑色的,沾着不少的青苔,但此时身体不停地冒着烟,因为朱砂的缘故。 而在房间内透过窗户望着后院一切的廖旭华不禁发出了重重地呕吐声,她可是连着三天都喝了那井水啊,那口井里头可是有那具黑乎乎的尸体啊。 那井尸自是知道井内的那些朱砂都是封念丢进去的,它不由分说就朝着封念直直地扑了过来。 可封念一早就准备好了,她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朝着那具井尸挥出了手里早已备好的符咒,只听得到那井尸发出一声哀嚎声,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没有给井尸继续爬起来的机会,封念直接将左手的手镯化成了匕首,匕首一挥,将井尸直接解决了。 一旁的季婆子望着井尸被封念解决了,脸上露出了解脱了的表情。 “这么多年了,终于解脱了,老头子,我来找你了,”季婆子不由分说,直接跳入了井里。只见季婆子慢慢地化成了一具白骨,和井内另外一具白骨落在了一起…… ———— 我姓季,叫季竹英,是化骨村的村民。在我十八岁的时候,我嫁给了季标。 季标待我很好,他的父母早逝,他大哥早已成了亲,我们两房人分了户,各过各的日子。 就在我们成亲后的次年,我怀上了,季标很高兴,让我别干重活。可我不听,我仗着自己年轻,想要多赚点钱给娃留着,却不曾想,因此动了胎气,孩子没了。 季标并没有因此责怪我,还特地请了我娘来照顾我的小月子。 然而,之后的五年时间里,我再也没有怀上了。 我和季标问了不少的郎中,吃了无数的药,就连药锅也煮坏了无数个,但我的肚子却依旧一点动静也没有。 直到第七年,我终于怀上了。这次,我小心翼翼地,生怕孩子会离我们而去。 直到那天,我终于产下了一个大胖小子,我脸上满满都是泪,我终于对得起季标了。对这个孩子充满了期盼,我们给他取名叫季龙,希望他能够成为人中之龙。 或许是因为这个孩子得来不易,所以我对这孩子格外溺爱。季标则为了让我们母子两人生活得更好,时不时会外出打工。 直到季龙和其他孩子一样上学之后,我们夫妻两人才发现,季龙的脾气很坏,只要一有什么事情不顺他的意,他就会在班里头打其他的孩子。老师上门做过家访无数次,我们也劝过季龙无数次,可季龙依旧我行我素。 我们夫妇两人只好每天不停地向其他人赔不是,村里头的孩子也被父母勒令不和季龙一起玩耍。这使得季龙的性子更加孤僻了,身边一个朋友也没有。 直到有一次,季龙又和人打架了,将人家的一只眼睛给打瞎了。人家的父母不依不饶,还闹到了家里头,将家里头所有的东西都给打坏了。 季标气得不行,重重地打了季龙一顿,还叫季龙再也别回这个家。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季龙真的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整整找了一整夜,都没有找到季龙的身影,后来是季标搀扶着已经虚脱了的我回了家。 我们两人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变卖了,全部都赔给了那户人家,这才作罢。可是,我的季龙却再也不曾回家。 有人告诉我,那晚季龙直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化骨村,也有人劝我,说不定让季龙出外面闯一闯,会更加懂事。我每天都会站在村口,伸长脖子望着村外的方向,祈求能够见到季龙的身影,可是每一天,都是失望而归。 每次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不停地责问自己,要是我对季龙严格一些就好了,就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了。 (本章完) 第256章 季龙 第256章季龙 因为季龙害得我们家所有的东西都变卖了,我们夫妇两人还不得不拼命打工赚钱,不知道从何时起,季龙被村里的人称呼成了化骨龙。甚至还传出了“家有化骨龙,应为讨债鬼”的话来。每次一有父母教育孩子,开口都是,千万别学那季家的化骨龙,你看他们家现在连张像样的桌子也没有。 我每日每夜都在思念季龙,我知道,其实季标也是,因为他总坐在门口一口一口地抽着旱烟,虽然他什么也不说。 季龙走了,但是生活仍要继续。或许是村里人的话太过难听,又或许是季标不想让这样的话传到季龙的耳里,他不停地外出打工,积攒了一小笔钱财。 季标依旧时不时外出打工,而我则替着村里的人干着一些杂活,我把钱一个一个地存了起来,希望待季龙回来的时候,能够存够钱给他娶个媳妇,或许有了媳妇的管教,季龙那性子会变好。 日子一天天过着,直到五年后,家门前来了一个人。 来人身穿一身整洁的衣裳,双眼有神,少了儿时的棱角,多了几分睿智。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是我的儿子,季龙。 季龙见到我之后,双眼眼眶红了,喊了一声“娘”之后,便跪在了我的面前。 我抱着季龙泣不成声,母子两人都哭成了泪人。 当季标回家后,看到我脸上满是喜色,桌上又摆满了一桌子菜肴,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可他还是在家里走了一遍,亲眼看到了季龙的身影后,这才笑了,他也许多年未曾笑过。 或许季龙仍对当年季标赶他离家心中有怨,在见到季标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只淡淡地喊了句“爹”。 季标并没在意,只笑着说,“回来就好”。当晚,他拉着季龙喝了不少的酒。 季龙回来后,与以前很不同,他会主动帮忙干家里头的活,他的手上都是厚厚的硬茧。不用说,这几年他在外头,定然吃了不少的苦,而我们都心照不宣地、从未提及他这几年在外的奔波。我不敢去想,季龙他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气,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化骨村的其他村民也很快便得知了季龙回家的消息,可他们对季龙的印象仍保留在几年前他离开村子的时候。看到季龙,他们经常在背后指指点点,甚至有胆子大的孩子,会直接跑到季龙面前,骂他“化骨龙”,朝他做各样鬼脸后跑开。对于这些孩子,每次季标遇到都会大骂他们父母没家教。 村里头的人对季龙不待见,季龙也愈发沉默了。 一天夜里,我看到季龙在收集砂石,他把砂石一袋袋装好,推着推车往化龙山的方向而去。见到我之后,季龙只笑着解释了一句,“我想在山里建房子。” 他的话,让我的泪顺着脸庞滴落,是我的错,一开始就没有教导好他,让他在外头吃了那么多苦以后,还要遭受其他人的冷言冷语。 季龙见我没阻止,便继续他在化龙山建房子的计划。我掏出一笔积蓄,让季龙去买建房子的材料,还告诉他,房子建好后,我要和他一同搬进去。季龙笑了,那是发自内心的笑,他知道他的娘亲没有抛弃他。 而季标也时不时进化龙山,他会给季龙带去一些木头、石料。我知道,他们父子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季标甚至亲手在屋子的后院凿了一口井,有了这口井,我们一家人就不必担心喝水的问题了,也不用每天上下山打水了。 几个月后,季龙在化龙山上建好了一座房子,我们一家三口从此住在了山里头,远离村里头的闲言碎语。 一日,季龙发现山脚有个昏迷不醒的女娃子,他将女娃子带了回来。女娃子的头受了重击,不记得好多事情,只依稀记得她叫阿珍。 我和季标没有反对季龙救人,阿珍便在屋子里头住了下来。待她伤好可以起身,她经常帮着家里干些杂活,还主动外出摘野菜。 我和季标都看得出来,季龙和阿珍两人互有意。我私下问过阿珍,是否愿意嫁给季龙,和我们成为一家人。阿珍羞涩地点了点头。 得到阿珍的答案后,我们忙不迭地帮季龙和阿珍准备成亲的东西,还打了不少的新家具,我甚至想着他们两人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是像阿珍一样温柔,还是像季龙的高大。 可就在季龙和阿珍就要成亲的前一晚,阿珍的债主找了过来。原来阿珍是被她的赌**亲卖掉了,卖身契什么的都握在债主手里头,他们人多势众,强行带走了阿珍。 我和季标都心疼阿珍的遭遇,也不想让季龙与阿珍分离,于是,我们把家里头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让季龙去将阿珍赎回。 季龙这一去,就去了十天。待他再次返家的时候,不仅没带回阿珍,还带回来一身伤,他说那点积蓄根本就不够赎回阿珍,他不仅被打了一顿,还被人羞辱没钱。 在家养好伤后,季龙说他要外出赚钱。我知道他是咽不下那口气,之后,他隔几天回来一次。 然而,我和季标都看出了季龙的不妥,他不再和以前一样将自己收拾得干净利索,反而天天蓬头污脸,胡子也没有刮。 一次,季标偷偷跟着季龙,竟发现季龙进了赌场。原来季龙所谓的赚钱便是去赌,只要赌博才来钱快,他输了赌资便去偷,他又变成了以前的“化骨龙”,变成了阿珍最讨厌的赌鬼。 我和季标为了让季龙戒掉赌博,狠心将他关在了山里屋。起初,季龙都大喊大叫。可后来,他渐渐安静了下来,并向我们两人保证,绝不会再犯了,不会再去赌了。 我终是心软了,我将季龙放了出来。可季龙趁着我不备,打晕了我,将家里头值钱的物件偷了出去,全然不顾满脸都是血的我,继续出去赌。 半天的时间,季龙就将偷去的物件输了个精光,季标看到他之时,气得双眼发红,因为我们从未想过,季龙竟然会出手伤害父母。 季标和季龙两人在井边大吵,季龙甚至动手推搡季标。季标反抗之时,竟失手将季龙推入了古井之中…… (本章完) 第257章 悬崖 第257章悬崖 从那时起,古井内夜夜传来哀嚎声,我知道,这是季龙发出的,井里也经常出现一个黑影快速游过。我们曾经尝试过无数的办法,也没有能够让井里的季龙安息。后来,季标实在无法忍受,一跃进入井内,有了他的牵制,季龙安静了不少,可这山里屋却从此寂静了下来,我独自一人年复一年地呆在了这里…… ———— 封念轻叹一声,其实季标的失手,让季龙被困在了阴冷的井里头成为了井尸,怨气久久不散;而季标也希望能够压制季龙,季婆子则因为心存执念,这才一直留在山里屋这么多年,即使死了也迟迟不愿离去。她之所以想要将柯梦雨和廖绪君留在山里屋,也应该是因为寂寞吧。 季婆子和井里头都安静了下来之后,封念将柯梦雨和廖绪君喊了出来,她又用灵力探了探,发现她们两人身后与山里屋相连的丝线断了,她们终于能离开这山里屋了。 “封念,既然我们可以离开这山里屋,就快去找化骨龙吧。”虽然廖绪君已经将胃里头的东西都吐光了,可当得知可以离开山里屋后,兴奋的情绪还是盖过了恐惧的情绪。 “我只负责带柯梦雨出去,至于你要去哪里,那是你的自由,”封念连眼神也懒得丢一个给廖绪君。这廖绪君的脑子怕是被鬼怪给吃了吧,这样的情况还不够让她害怕的,还妄想让自己陪着她去找化骨龙,真的是做梦! 柯梦雨听到封念的话,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后沉声问道,“是我爸,他让你带我回去的吗?” “对,我受了你爸的委托,他很担心你。”封念点了点头,肯定了柯梦雨的猜测。 “可——”,柯梦雨似乎有话要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封念抬头望了一眼,天已露出了鱼肚白,雨也停了下来,虽然季婆子的事情解决了,可设阵之人却没有露面。因为山坳外的阵法绝不是季婆子的能力可以设下的。 为了以防夜长梦多,还是赶紧离了这化龙山才是最为稳妥的。 廖绪君见封念根本不想搭理她,转而拉住了柯梦雨,“梦雨,你不是说要来找化骨龙吗?不是说只有化骨龙才能把你妈妈和弟弟带回来?” 她的话,让柯梦雨又后退了几步,是啊,她来化龙山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妈妈和弟弟回来吗,怎么就碰到这点小事情,就打起退堂鼓了。真没用。 柯梦雨抬头给了廖绪君一个眼神示意,两人正准备往外跑的时候,封念忽然伸手拽住了柯梦雨,“那只是传说,不要为了不存在的东西白白丢了性命,你爸还在外头等你,你知道他是因为你的事情,白了多少头发吗?” 一旁的雷杰文可就没有那么怜香惜玉了,他直接伸脚,轻轻地绊倒了想要往外跑去的廖绪君,让廖绪君直接摔了个狗啃泥。这样正好,让这女孩子闭嘴,看她的样子,就是欠一顿揍的。 见柯梦雨仍旧不相信封念的话,雷杰文亮出了他的工作证,“她说的都是真的,那化骨龙是有心人编排出来了,等你出去了,我带你去见那几个人;要是你再不信那几个人的话,你自己再进来寻。” 廖绪君从地上爬起来,用衣袖擦掉了嘴角的泥土后,本想破口大骂雷杰文,可一看到雷杰文的工作证,又怂了,只站在一旁瞪着眼。 柯梦雨这才终于点了点头,同意随封念等人回去。 封念便带头走在了前面,柯梦雨走在了中间,雷杰文垫后,没有人注意到仍站在原地瞪眼的廖绪君,也没人招呼她一起走。 最后,还是廖绪君感觉到了山里屋又传来了阵阵的阴森,她才快速地跟上了封念等人。 封念走在山里,越发觉着有些奇怪,四下太过安静了。而且他们似乎已经经过了一棵大树两次了。 “等等,”封念示意众人停下脚步。她走近了那棵大树,很快,她便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没错,他们已经经过这棵大树第二次了,他们这是也遇到了“鬼打墙”。 封念没有迟疑,抽出了一张符咒,符咒瞬间在里头化成了灰烬。 “该死,”封念骂了一句,他们又被困在了这处山坳中了,刚才她进来的时候,明明就已经将山坳外的阵法给震碎了,看来设阵之人就在这附近,就是想要将她困死在这里。 “罗盘呢?给我。”封念让雷杰文把刚才进山坳前,她给的罗盘拿出来。接过雷杰文的罗盘后,封念看到了罗盘指向了悬崖的方向。 她往悬崖处走了几步,从上往下望去,只见浓雾笼罩,下面根本就深不见底。 探了探之后,封念转身对众人说道,“出路在下面,只是,下面有一个幻想阵,进入之后,便会进入每个人的幻想,这个阵法要找到阵眼才能破,所以下去之后,只能靠你们自己,走出幻想。”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么高跳下去?”廖绪君一脸的惊恐,悬崖下面根本就看不到出路,这么高跳下去,不粉身碎骨才怪。 封念不再与廖绪君多言,她从背包内取出几张符纸,分别递给了雷杰文和柯梦雨,“这符咒只能用一次,你们放在掌心里,用力捏碎符咒后,会有一分钟时间的清醒。” 雷杰文的职业虽然特殊,可是这幻想却是没办法避免的,所以封念给了他一张符咒。 就在封念等三人准备好往悬崖下跳的时候,廖绪君拉住了封念的背包,“等等,我的符咒呢?” 封念瞥了她一眼,“你不是不跳吗?你要是呆在这里,用不着符咒,别浪费。” “我跳,我跳,给我一张。”廖绪君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她宁可和封念他们一起跳下去,也好过在这化龙山内不停地转圈圈,横竖都可能会死,还不如痛快点。 封念又掏出了一张符咒,递给廖绪君,“记得付账。”说完之后,便率先往下跳了下去。柯梦雨和雷杰文两人也一前一后跳了下去。 廖绪君见状,紧紧闭着双眼,也在最后往悬崖下方跳了下去。 ———— 四周都是迷雾,底下好似也是一片浓密的树林,柯梦雨发现她的身边没有一人,周遭静悄悄的,远处好像有人的声音传来…… (本章完) 第258章 母亲和弟弟 第258章母亲和弟弟 “我不是告诉过你,弟弟身体不好,不能外出的?”一个妇人的声音在远处响起,她穿着一双平底鞋,一条蓝底碎花裙,额头上的碎发紧紧地贴着耳畔,她一脸着急地四处张望着,在找寻着什么人的踪影。 柯梦雨见到这妇人之时,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只见一名年约十几岁的小女孩,头上扎着马尾,身上穿着校服,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妇人的身后,她一边走,一边嘟囔着,“我怎么知道他就这样子跑出来了?” 就在刚才,这小女孩和她弟弟说,“梦宇,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她的弟弟梦宇轻轻地咳嗽了几声,不忍扫了姐姐的兴致,笑着点了点头,她们姐弟两人便开始在家里院子的四周玩起了捉迷藏。 柯梦雨望着这一切,双眼睁得大大的,不,这一切不要再发生了。 她立即奔跑了起来,朝着一处水池跑去,因为她知道,不久之后,她的母亲,就是那名妇人,会因为下去救她的弟弟梦宇沉入水底。 然而,不论她如何加快脚下的步伐,都已然迟了,等到她跑到水池边上的时候,看到的是不顾一切扎进水里的妇人,和站在一旁呆呆的自己。 那是十二岁时候的自己,就因为她的一句话,她的弟弟柯梦宇在与她捉迷藏的时候,不小心落入了水池之中,她的母亲为了救起她的弟弟,也一同沉入了水中。是她,都是她的错,否则,她又怎么会在同一天失去了弟弟和母亲呢。所以当得知化骨龙可以将亲人带回来的时候,她不顾一切地寻了过来,她想要找到母亲和弟弟,即使用她的性命去作为交换。 柯梦雨和十二岁时候的她一起,站在了这个水池前,现在的柯梦雨大声哭了出来,她不要,为什么,为什么当初她要让小宇陪着她玩,为什么她没有好好地看着弟弟。 自责、悲伤……一刹那间,所有的情绪都涌了上来。柯梦雨不顾一切地跳入了水池之中,她要与母亲、弟弟一起,永远不分离。 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她开始不能呼吸,她甚至不想要挣扎,只想要快点、更快一点,沉入水底,与她的母亲和弟弟永远在一起。 忽然,柯梦雨发觉她的脚下有人推了她一把,她一看,是她的母亲,她的母亲指了指上方,又奋力推了她一把,她的母亲让她上去,让她活下去…… “哗啦,”柯梦雨从水池内浮了出来,她爬上了岸边,岸边十二岁的她早已不见。她手掌心的符咒早已被捏碎,刚才似乎是母亲救了她。 柯梦雨的面前出现了一只手,“还能起来吗?” 那是封念,封念见到了水池边上的柯梦雨,看样子,她已经从她自己的幻想内走出来了。 柯梦雨将她微凉的手放在了封念的掌心,轻轻地道了一句“谢谢”。原来,她的母亲想要她活下来,想要她替他们活下来。她不会再钻牛角尖了。 封念点了点头,待柯梦雨站稳后,又和她一同往树林外走去。 其实早在刚才跳落悬崖的时候,封念也陷入了她自己的幻想内。她看见她许久未见的妈妈,她想要拉着妈妈的手之时,却被狠狠甩开了,无论她怎么呼唤,妈妈都没有再回头…… 封念和柯梦雨两人相携往外走去,走了大概二百米的距离,遇到了雷杰文和廖绪君。廖绪君一脸苍白地跟在雷杰文的身后,脸上还有一个红色的巴掌印。 封念略有深意地望了雷杰文一眼,廖绪君总不可能自己打自己吧,所以她脸上的巴掌,是雷杰文给的。 雷杰文轻轻地咳嗽了几下,以掩饰尴尬,随后道,“她入魇了,我帮她醒醒神。” 原来,是廖绪君看到了无数的鬼怪在后面追着她,她看到雷杰文后,想也不想地就扑在了他的身上,无奈之下,雷杰文只好给了她一巴掌。 封念回了个原来如此的表情,随后便示意众人继续往前。 忽然,封念停下了脚步。她从兜里把小罗盘掏了出来,丢给了雷杰文,“带着她们,跟着罗盘走。” 雷杰文见封念的表情十分严肃,知道后面定然有问题,“那你呢?” “别问了,快走。”封念咬破手指,用指尖血在原地画了一个阵法,这样即使一会有什么变故,也能阻拦一下,让雷杰文等人跑远些。 雷杰文不再迟疑,立即催促着柯梦雨和廖绪君两人随自己往外跑。 待他们往前跑去后不久,一把软糯糯的声音响了起来,“姐姐,我迷路了,能不能带我回家?” 眼前出现了一个身量不高,年约十岁的孩子。 封念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我该怎么喊你,古仲章?还是你换了其他的名字?” 那孩子忽地发出了一阵笑声,脸上童真的表情立即被成熟所代替,“不愧是封家家主,这样都看出来了。” 眼前的这名孩童,就是古仲章,就是那个从云蛟族悬崖跌落的人。也是他,给古仲寿下咒,古仲寿将水晶棺材带离云林山,定然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封念手里握着几张符咒,她知道,古仲章下咒的本事不弱,她要防着。看来,山坳的阵法就是出自古仲章之手了,看来古仲章的目标是她了,否则不会轻易地让雷杰文等人离开。 古仲章似乎并没有因为封念认出他而觉得有些诧异,他继续道,“如果你不反抗,我会给你个痛快,你还记得古仲寿死前的样子不,多恐怖啊。” 封念往前走了几步,“你们为何带走水晶棺材?”其实,这是她一直觉着困惑的原因,对于云林山来说,水晶棺材是灵气的来源,能够让云蛟族继续生活在里头,可是一旦水晶棺材被带走,其他的地方根本就不需要。 “自然是为了四棺阵,你可知道只要四棺阵一启动,那么方圆数千里的地方都会被吞噬,就算是天坑也不例外。”古仲章笑着回答道,忽然,他发觉他把“天坑”两字说了出来,他捂了捂嘴,但又笑着道,“没事,反正你也活不久了,知道了就知道了呗。” 话刚一落下,封念就见到无数的粉末朝着她的脸飞来,她没有躲闪,只见这些粉末都打在了她早已结好的防护罩上。 (本章完) 第259章 古仲章 第259章古仲章 “不错,反应迅速,比古仲寿那个白痴好玩太多了。”古仲章发出了哄然大笑,似乎对于他来说,这些人都是他的玩偶,是他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用的。 “既然这样,那试试这个。”古仲章手一挥,忽然无数的蜜蜂朝着封念的防御罩扑了过来,不停地撞击着防御罩。 蜜蜂虽小,可无数的蜜蜂朝着防御罩这样不停地扑过来,“嗡嗡嗡”的声响在耳边回荡,防御罩已经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缝了,而且这小裂缝在不停地扩大着。 不用问,当初跟着他们一同去龙子墓的那名虫师,应该就是古仲章了。看来今天,古仲章就是想要留下她的性命了。 封念忽地撤去了自己面前的防御罩,只见所有的蜜蜂前仆后继地朝着她飞了过来。 然而在这群蜜蜂还没有到达她的面门的时候,她早已挥出了火焰符,只见这群蜜蜂立即燃烧了起来,像是一个翻滚着的巨大火球。她并没有就此留着这火球在原地燃烧,而是将火球踢回去给了古仲章,也让古仲章尝一尝这滋味。 火球翻滚的速度很快,虽然古仲章险险躲了过去,可左臂还是被灼烧了。火球撞在了树上,使得一棵大树倒了地。 古仲章望了自己被灼烧的手臂一眼,嘴角露出了阴冷的笑容,是个狠人,竟然会撤掉防御罩,直面攻击。 他可是云蛟族的人,他曾伤了古仲寿,让古仲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竟会让一个黄毛小丫头伤着了,这口气,他咽不下! 封念望着古仲章的眼神,发现他的眼神越发犀利,她知道,古仲章开始认真了。 这次,古仲章没有再用蜜蜂了,而是将树林内的毒虫都招了出来,只见封念触目可及的地方,都涌现出了各式各样的爬虫,有蜘蛛、有蜈蚣、还有一些封念叫不出名字的,似乎都来了参加虫虫大聚会。 封念抬脚一踩,踩死了两只蜘蛛外加三条蜈蚣,可这密密麻麻的架势,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次她没有用火焰符,因为她知道古仲章是故意的,有些毒虫一旦被灼烧,会发出剧毒,她才不会那么蠢。 古仲章轻轻吹了吹灼烧的左臂,还真疼啊,他眯了眯眼,看着在不停地踩踏毒虫的封念,心道,不会吧,这就不行了。 因为泥土松软,有些毒虫被踩踏了之后,直接钻进去了泥土里头,忽然之间毒虫四下乱串,有些甚至爬到了古仲章的附近。 古仲章皱了皱眉,看来这封念和其他女孩子一样,也讨厌和害怕虫子,只不过是几条臭虫而已,需要怕成这副模样?他低头一看,一条手指粗的蜈蚣从他的脚边爬过,那蜈蚣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金色。 他用手指将这条蜈蚣捏起来一看,心里暗道一声不好,把蜈蚣随手捏死丢在地上后,往后跃去几步。然而就几步而已,他的双脚就被无数的金色枝叶缠绕上,无法动弹。 金色的枝叶在缠住古仲章之后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生长,把古仲章直接拽离了地面。 封念这才慢慢地朝着古仲章走了过去,口气轻松地问,“是不是没有想到,我会在虫子上画下符咒?” 古仲章的确心生佩服,像封念这样年纪的女娃娃,兴许不是在想着怎么和父母讨要多一些零花钱,就是在想着怎么让男朋友更加喜欢自己。可封念却早已在玄术上造诣高超,甚至远远在超过其他玄术大家族家主的趋势。 “说吧,为何四棺阵和天坑有关?”封念见已经将古仲章困住了,不禁用手镯化成的匕首抵着古仲章的脖子。 匕首的寒气让古仲章的脖子不由地颤了颤,可他却发出了一声嗤笑声,“封家人会不知道天坑?你别蒙我了。” 封念不再开口,手里的举动却说明了她的态度,她手里的匕首直接划破了古仲章脖子上的皮肤,血顺着伤口滴了出来。 古仲章虽然四肢被金色枝叶缠住,可脖子很明显感觉到了疼痛的袭来,他知道,封念是认真的,要是他再不说,难保封念不会再给他来上一刀,“我说,四棺阵的确能够灭了天坑,可是代价却是四面八方的村落要一起埋葬在地底,因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原本缠绕在古仲章身上的金色枝叶忽地伸进了他的口中,堵住了他的口。 封念面露惊讶,她根本就不曾让金色枝叶再次生长,她默念咒语,想要阻止金色枝叶,松开古仲章,因为这样下去,古仲章可是会被枝叶给闷死。可是金色枝叶根本就不听她的使唤,将古仲章重重缠绕住之后,直接升到了几十米高的半空,随后直直坠落。 古仲章只发出了一声闷哼,就没了反应。随后那些金色枝叶拖拽着早已没了气息的古仲章,往树林的深处而去。 封念本想要追上去探个究竟,可此时树林内却忽然起了浓浓的白雾,将四周的路都遮盖住了。如果强行追上去,只会在树林内迷失方向。 大约半个小时后,浓雾才逐渐散去。封念往出口的方向走去,没有再去追赶古仲章的下落,因为她知道,古仲章早已被带走了,不用白费力气了。在半途,她见到了前来找寻自己的雷杰文。 见到封念的脸色不大好,雷杰文不禁问道,“没事吧?” 封念摇了摇头,刚才古仲章分明就是被人灭了口,只是那藏匿在树林中的人玄术远在她之上,竟然能够操纵她的金色枝叶,这也太—— 缓了缓情绪,她又想到另外一件事,便问,“谷天瑞招了吗?” 雷杰文朝着封念竖起了大拇指,“你不来当侦探真的是浪费,连谷天瑞有问题也看出来了。”其实在山里屋的时候,封念就跟雷杰文说过,只要一旦有机会,一定要抓住谷天瑞,因为她怀疑洪则的事情和谷天瑞有关。果不其然,真的是和谷天瑞有关。 封念无奈地朝着雷杰文投去了一眼刀子,怎么那么多废话,她只不过想知道谷天瑞有没有说他和古仲章的关系,怎么就扯到她当不当侦探的问题上去了。 雷杰文看出了封念的不高兴,立即收起多余的话,挑了要紧的话说,“一边走一边说吧。” (本章完) 第260章 父子 第260章父子 封念之所以在山里屋的时候,会怀疑谷天瑞有问题,就因为她看到了山里屋房间的情况。 当初,郑仙等人之所以在山里屋的时候没有遇到季婆子,是因为季婆子怕他们,严谨来说,是季婆子害怕某人身上带着的符咒。 通常情况下,普通人带着平安符是保平安的,可这人身上的符咒却十分霸道,使得季婆子怕得不敢出来。而且只有这群驴友能够进去山坳,后来的发掘队都进不去,所以这个人藏在了这五人当中。当夜,又是谷天瑞和洪则两人一间房间,谷天瑞要动什么手脚十分便利。所以封念锁定了谷天瑞,让雷杰文一定要拿下他。 当封念见到谷天瑞的时候,他已经被雷杰文让人重重看守,手被捆在了后背。 她拉了一张椅子,在谷天瑞面前坐了下来,“应该喊你古天瑞吧?” 谷天瑞的脸色变了变,他没有想到,封念竟会这么问他。然而,封念接下来的话,更让谷天瑞吃惊,“你父亲古仲章,刚才在树林里头被人带走了,据我估计,凶多吉少了,你说下一个会不会轮到你?毕竟你知道那么多的秘密。” 或许是封念的话让谷天瑞十分吃惊,他不禁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古仲章是我父亲?”古仲章看起来与孩童无异,任何人都不会想到,古仲章与他的关系竟然是父子。 “你和古仲章身上都有同样的纹身,再加上你的年纪,不难猜。说吧,要和我们合作,还是走你父亲的老路。”封念真的有些懒得和人说废话了,昨天开始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刚才又和古仲章打了一场,她是真困了。 谷天瑞低头沉思了一会,就在封念快睡着的时候忽地问道,“你就能够保证我的安全吗?” “可以,”只要谷天瑞进了调查局,有雷杰文在,那群人没办法下手了,更何况有了上次古仲寿的事情,现如今雷杰文已经把身边的人都清理干净了。 “是小姐,小姐要你的性命!”谷天瑞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是啊,他的父亲已经没了,现在没有人能够护住他,要是夫人知道他和父亲私下行动,他会死得更惨,那倒不如搏一搏。 封念示意谷天瑞继续说下去,谷天瑞只好继续道,“化骨龙是为了引你过来,但为了不让你看出破绽,特地让柯梦雨等人寻了过来。” 这算盘打得挺好的,这样子,封念的确看不出来这个圈套是特地为了她而设,防备不重,丢命的几率就高了。能那么熟悉大学内的人,除了左惴昔,不会有其他人。 “你们那位小姐,叫左惴昔?”封念懒懒地抬了抬眼皮。 谷天瑞点了点头,鼻腔轻轻地发出一声“嗯”。 然而谷天瑞也提供不了更多关于江夫人和左惴昔的消息,因为他虽然是古仲章的儿子,可却没有和古仲章一样有浓厚的灵力,他其实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靠的是古仲章给的符咒。所以几乎是在外围活动,并没有过多接触过江夫人和左惴昔等人。古仲章为了给他铺路,这次才特地带上他,想让他在左惴昔面前留给好印象。没想到,父子两人都折了。 “洪则的命,是你自己要的吧?”封念望着谷天瑞,似乎看透了一切。 原来,谷天瑞和洪则两人同样都喜欢郑仙,可郑仙喜欢的人却是洪则。爱而不得的心,让谷天瑞将所有的怒火都放在了洪则的身上,趁着这次机会,他杀了洪则。很快,谷天瑞交代了洪则的遗体就被他藏在了山脚处。 雷杰文带着人把洪则挖了出来。当看到洪则的时候,郑仙哭晕了过去几次。谷天瑞也被雷杰文带走了。 柯应柱则按照约定,支付给了封念酬劳。而柯梦雨也解开了多年的心结。 唯独觉得有问题的,是廖绪君。 “封念,你是在抢吧,一张符咒要八千八百八?”廖绪君在收到封念的账单的时候,傻了眼。 封念瞥了廖绪君一眼,“廖小姐,麻烦你去问一问,朱砂多少钱,符纸多少钱,还有我说过了,这不是免费的。” 廖绪君气得够呛,就在她想要说出她绝对不会付账的时候,封念又添了一句,“如果你付不起,我把账单寄给你爸妈,他们应该会替你付款的。” 廖绪君立刻怂了,她可不敢让她爸妈知道她跑去化龙山找化骨龙,她绝对会被断了零花钱。 一脸生无可恋的廖绪君,决定从今以后绝对不敢惹封念了,但是账单,她还是要设法还上的,为了还账,她不得不找了几份兼职。谁叫她当初瞎了眼,害得封念住不了学校宿舍,这都是报应啊。 ———— 凌晨两点,当香婆婆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到走廊的时候,看到了封念在走廊里头打盹。她忽然有些进退不得,因为封念就靠在了她房子外头打盹。 或许是香婆婆的脚步声惊扰了睡梦中的封念,她睁开了眯着的双眼,打了个哈欠,“香婆婆,回来了?” “对,回来了。”香婆婆接话道,她知道封念是特地在这里等着她的,只是她猜不透封念到底想要干什么。 封念往前走了几步,在距离香婆婆只有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香婆婆,四棺阵,您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说吧?” 封念从古仲章的口中得知了四棺阵的威力,忽地想到了四棺阵中需要的四具棺材。 香婆婆没有直视封念的眼睛,略过了封念的问题,她取出钥匙,绕过了封念的身旁,“夜深了,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婆婆,四棺阵其中一具棺材,就是摆放在您左侧房间内的那一具吧?您一直不肯搬家,也和这棺材有关。”封念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从香婆婆那不愿意回答的态度中,她更加肯定了自己没有猜错。 “小念,这事情牵涉太多,你别再查了,”香婆婆轻叹了一句,就凭着封念这么久以来与她的交情,她不得不奉劝封念一句。可她知道,封念的性子,只要她认定了的事情,封念就会一直走下去。 重重地关上了房门,香婆婆和封念的对话就此结束。封念没有在耽搁,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本章完) 第261章 下场 第261章下场 江夫人站在上座,环视着站在下方的众人。 下方站着的众人明显察觉到了江夫人的怒气,因为她身上透出来的寒气,很冷很冷。 中央,摆放着一具尸体,尸体上方,有几只苍蝇停留着,腐臭、恶心的味道不停地散发着。 “这人,你们都认识,不用我多介绍了。我再说一次,如果再有人违背我的命令,下场只会比他更惨。” 江夫人的话一落下,她收起了包围着尸体的金色枝叶,只见枝叶渐渐褪去,露出了原本被包裹着的尸体。那尸体的面目早已认不出了,因为脸上除了被白花花的脑浆涂满,还夹杂着早已干涸的血浆。 可是,在场的人通过尸体的身量,都知道那是古仲章。 不用问,古仲章私底下触碰了江夫人的逆鳞,这才会死得如此恐怖。 见众人除了不深不浅的呼吸声,没有人答话,江夫人将目光投向了左惴昔,“惴昔,从现在开始,你就留着这里,专心等待吧。” “是,”左惴昔脆生生地回答道。 站在左惴昔背后的刘顷,不禁握了握拳头。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江夫人分明就是在夺左惴昔的权利,这都寒了众人的心,左惴昔跟着江夫人的时间最久,虽然众人知道,她并非江夫人的亲生女儿,可她待江夫人,却如同母亲般尊敬。 江夫人按了按发疼的额头,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当所有的人都离开,只剩下她独自一人后,江夫人这才慢慢地踱到了古仲章的身旁。在将古仲章带回来的时候,她发现了黑色彼岸花在古仲章的身上,之前,她一直在追查黑色彼岸花的下落,原来竟然是古仲章带走的。 然而,她却依旧觉着这一切似乎没有这么简单,古仲章为何要去袭击封念,在明知自己的命令下,还这么做,很明显,是有人向他保证过,这么做只会给他带来好处,不会让他利益受损。她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就快成功了,无论如何,她不能让任何人毁了她的计划…… ———— 封家村。 今天是封家村最为热闹的日子,因为封家要正式确定家主的位置。 封念已经暂代了封家家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以来,她将封家村的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也将委托完全处理完毕,所以,她完全担得起封家家主。 封家村内上了年纪的人,都来到了封家祖宅,等着当众宣布封家家主由封念继承。 李冬欣也坐在了一旁,她的脸色淡淡的,虽然这段时间以来,封恒出一直在跟她表明封家家主只要不落入旁支的手里,家里头谁当都可以。而她也看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封念能够处理的事情,放在封恒出身上并不一定行。反正不管怎么说,只要家主的位置还在他们嫡支手里头捏着就是了,就算封念不把她当回事,也就这么着。 一想到封念不尊重她,不把她当祖母恭维着,李冬欣就来气。所以她既不表现出高兴,也不表现出不高兴。 而今天的当事人封念,正趁着人不注意,又打了一个哈欠。她有点困,今天早上起得太早了。 封家的叔伯父们见该到的人都已经到了,便由年纪最长的人封则承开口道,“自从上一任封家家主封自鑫离世之后,封家家主未定;今天请大伙来这里,便是为了正式推选出封家家主。封念,手持家主信物,又暂代家主一段时间,今日便准备推选她为正式的封家家主,不知道可有人有异议啊?” 封家的其他几支旁支都没人开口说话,他们不是没见过封淙伯和封洪山两人的情况,谁还敢得罪封念啊。更何况,封念还是尊城魏爷的未婚妻,得罪不起啊。 见到在场的众人没有什么异议,封则承正式道,“既然没有人有异议,那我就宣布,现任封家家主为——” “我有异议,”封家祖宅外头,传来了一把女声。 当听到这把声音的时候,封念愣了愣,这声音,她十几年没有听过了,可是,却是如此的熟悉,就算在经过十几年,她也绝对不会忘却。 随着声音主人的临近,在场的众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李冬欣更是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来人身穿一身暗红色的旗袍,与封念记忆中的人一样,只是眼角多了几丝的皱纹。她囔囔地喊了句,“妈妈。” 可是封念的这句“妈妈”并没有换来那人的任何目光注视,因为她身旁跟着一名同样穿着旗袍的女孩,女孩的眼睛与封念十分相似,两人走在一起,更像是母女。那女孩,就是左惴昔。 那妇人走到了封则承的面前后,缓缓开口道,“封家媳妇江锦虹见过封叔伯。” 江锦虹,封恒行的妻子,也是封念的母亲。在封恒行离世之后,她就去了m国,从此销声匿迹,为何突然出现在了封家祖宅,还是在封家家主继承的时间出现?在场的众人心里都充满了疑惑。 可是,封念却丝毫不在意,她只想上前问一问她的妈妈,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不曾与她联系? 封念慢慢地往前走了几步,却被江锦虹的一句,“这是我和恒行的女儿,封年。”这话,让她愣在了原地。 不止除了封念,在场的其他人都蒙了,如果说,江锦虹带来的这名女孩才是她和封恒行的女儿,那封念呢?她又是谁?众人的目光在江锦虹母女和封念之间来回晃动着。 左惴昔一脸笑意地朝着在场众人打了声招呼,“封年,见过封家各位长辈。” 封念往前走了几步,提高了声量,“你别胡说,你明明叫左惴昔,怎么可能姓封?” 然而江锦虹直到此刻,才舍得将目光投向封念,只是她的眼里并没有丝毫的温度,她看向封念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为什么不可能,她就是我的女儿。” 江锦虹的话,让在场众人一片哇然,这封念可是一直养在封自鑫身边的,也是封自鑫亲自教导的,要是她不是封家的女儿,反而是江锦虹带着的那个女孩才是? 封则承将目光投向了李冬欣,开口问,“大妹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本章完) 第262章 封年 第262章封年 好大半晌,李冬欣才回过神来,知道封则承是在问她话,她好一会才找回自个儿的声音,“我,我也不知道呐。” 这封念自从老大死后,就一直被老头子亲自带在身边教养,和她这祖母又不熟;可这江锦虹带来的女孩子眼睛看起来和老大挺像的,要她怎么分辨谁是封家的嫡亲孙女。 可是封恒出却少见地站了出来,开口问道,“你说,你带来的才是你和大哥的女儿,可我是看着封念长大的,你怎么可能带走封家的孙女?” 江锦虹瞥了一眼封恒出,她记得,这是封恒出,于是淡淡地道,“怎么不可能?当初你们封家嫌弃我们母女两人碍事,我便带着小年离开了。” 封恒出立即反驳道,“明明当初就是你自己离开的,我们什么时候赶你走了?再说了,单凭你的一面之词,让我们怎么相信这女孩才是封家的孙女。” “我能证明,”有人大步踏进了封家祖宅,这人也是封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了,他是封念的三叔,封恒始。 “你,”封恒出指了指封恒始,“怎么回事,你不是带着你婆娘去外地看病了吗?”他从未想过,封恒始竟然反过来说封念不是封家的孙女,这么多年,他可是和封恒始一同看着封念长大的。 封念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对于封家家主,她不在乎了,她在乎的是,自己思念了十几年的妈妈忽然出现,而后却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自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那她又是谁?她的记忆怎么可能会错? 左惴昔望着封念的表情,嘴角一直带着浅浅的笑容,她明明就告诉过封念,不要和她斗,现在好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封念还能接受这个事实吗? 封恒出始终觉着这事情处处透着古怪,他继续问道,“人说的话可是可以作假的,你们有物证吗?” 江锦虹似乎早已料到了有人会这么问,“自然有的,封家家主信物就在小年的手上。” 封念大睁着双眼,一脸难以置信,不可能,封家家主的信物明明就戴在她的左手之上,左惴昔怎么可能会有封家信物。 “好,那简单,那你和封念两个人,都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证明吧。”封则承取出了封家的一本古书,封家的叔伯父都知道,只要带着封家信物,就能顺利让这古书发出光芒。“谁先来?” 左惴昔往前走了几步,“我先来。”她没有半分的迟疑,她将右手放在了古书上之后,古书上立即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这让原本仍在窃窃私语的众人停止了讨论,这,这不明摆着封年就手握封家家主的信物吗。 可是,见到这一切的封恒出仍不死心,他走到封念的面前,开口道,“大侄女,轮到你了,去吧。”他还是觉着这大嫂和三弟有问题,虽然大侄女平日里头对他有点凶,但起码他是看着封念长大的,这什么封年的看起来就一脸的邪气。 或许是为了抓住最后一个证明自己是江锦虹女儿的机会,封念还是毫不犹豫地将左手放在了古书上,只是,古书却没有如预期一样,发出光芒。 封恒出傻了眼了,不会吧,这明明之前大侄女就可以啊,怎么这次不行了。 江锦虹见状,继续道,“结果已经很明显了,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封念只淡淡地问了一句,“你真的不是我妈妈?我真的不是你女儿吗?” 江锦虹毫不迟疑地拉起左惴昔的手,开口道,“我说过了,封年才是我的女儿。” 虽然江锦虹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平淡,可只要左惴昔知道,其实江锦虹抓着她的手,不停地在颤抖着。 封念没有说话,一脸沮丧地往封家祖宅外走去,妈妈不是她的妈妈,那封家,自然也就不是她的封家了,她不姓封,也不是妈妈的女儿。 封恒出本想要追出去,可却被封恒始拦了下来,“二哥,她很明显就不是我们封家的人,她没资格进入封家祖宅。” 封家的几名叔伯父从未想过,今天本是宣布封念正式成为封家家主的日子,却出了这样子的事情,那封家家主怎么处理?还有,这江锦虹和封年,两人又该何去何从? 封则承轻轻咳嗽了几声,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这样吧,今天暂时到底为止,我们再重新找个时间商量一下。” 在封则承的主持下,在场的众人便暂时散去。 从封家祖宅出来后,封念的额头有些发疼,双眼有些发酸,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了。原本以为,她是封家的人,妈妈只不过是去了国外,但没有想到,今天过后,竟然全都变了,她不姓封,妈妈也不是她的妈妈了。 她往后山的方向走去,小时候,只要她一不开心,就会往后山上跑。 “小念,”封念听到了身后有人在喊她的声音,她转身一看,发现竟然是谢洁薇。 她努了努嘴,用略微悲伤的情绪问道,“三婶,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和三叔一起离开了吗?” 哦,是了,刚才三叔在祖宅里头还站出来说她不是封家的人。三叔既然回来了,那三婶跟着回来也正常,只是小艾呢?他们难道不怕小艾被其他人发现? 想了想,封念还是道,“三婶,你看好小艾,今天封家的叔伯父们都来了。” 谢洁薇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苍白,随即又挂起灿烂的笑容,她慢慢地朝着封念走过去,“小艾她想你这个姐姐了,你去陪她吧。” 说完这话,谢洁薇忽然用一把小刀刺向了封念。 封念不曾想过,谢洁薇竟然会伤害她,她根本就全然没有防备,虽然发现了谢洁薇的意图后,她有往后躲,可还是被谢洁薇伤到了。 她用手捂着伤口,抬起头,“三婶,你和三叔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她知道,封恒始和谢洁薇两人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谢洁薇看着她的时候,眼里头不会带着浓浓的仇恨。 “发生了什么?呵呵,封念,你还好意思问我,你对小艾做了什么,今日,我就要让你尝一尝。”谢洁薇见刚才自己已经伤了封念,可她不准备停下来,因为小艾可是没了命,她要报仇,要替小艾报仇。 (本章完) 第263章 受伤 第263章受伤 “小艾出事了?”封念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 只有小艾真的发生了什么不测,谢洁薇才会如此失了理智;封恒始才会在祖宅的时候,看向她的目光是那么的冷漠。 虽然谢洁薇手里头的小刀没有停下来,一直朝着封念的方向挥过来;可毕竟封念早已有了防范,再加上她的身手一直不弱,所以几次三番下来,谢洁薇没有再碰到封念。 谢洁薇扶着一棵树,喘着气,可眼底的恨却半点也没有退减。 封念觉着被谢洁薇刺中的伤口有些疼,刚才一直在躲闪,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可她希望能够解开误会,她根本就没有伤害过小艾,“三婶,我们谈一谈?你告诉我,小艾到底怎么了?” “小艾怎么了?呵,你还好意思问,除了你,谁能够使用封家的符咒?除了你,谁能把小艾分尸了?”谢洁薇一想到小艾那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双眼的泪水就止不住往下落。 就在此时,四周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封念抬头一看,只见一双温暖的双眸,一直在搜寻着她的身影。 “念念,没事吧?”魏圳见到封念的手沾着血迹,身上的衣裳也被染红了,不禁直接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封念在魏圳的怀里彻底觉得安心了,她轻轻地拽着魏圳的衣领,开口问,“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怎么知道你出事了?”魏圳满脸都是大写的心疼,他怪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找到封念,这样,她也不会受伤了。 魏圳不管不顾地带着封念离开了封家村的后山,将双眼通红的谢洁薇丢在了原地…… ———— 沉沉地睡了一觉,封念才从梦里头醒了过来。当她醒过来的时候,才发觉她在魏宅里,那间特地为她所设的房间内。 是魏圳把她带回来的,带回来之后,她只记得有人帮她处理了伤口,随后她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了?”见到封念醒来,身穿休闲装的魏圳摸了摸她的头,又轻轻地把她搂进怀里。 “嗯,”嗅着魏圳身上特有的味道,封念觉着很安心,但忽然她开口道,“我可能不是封家的人。” “我知道。” “我可能不继承封家家主了。” “我知道。” “我可能没有妈妈了。” “可你有我。” 魏圳从来接封念的路上,已经都知道了在封家祖宅内发生的事情。他知道,封念心里头比任何人都难过。 封念忽地从魏圳的怀里抬起头来,一脸认真地道,“可我要不是封念了,我和你的婚约就不作数了。” 当初,封自鑫和魏规昌定下的,可是魏圳和封家孙女的婚约。 “我说了算,”魏圳在封念的额头上印下深深的一吻,不管她是不是封念,她都是自己的念念,都是他魏圳的未婚妻,他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半分。 ———— “母亲,”左惴昔见到江锦虹呆呆地站在封恒行的牌位前,不禁开口唤了她一句。 江锦虹这才回过神来,十几年了,她半柱香都不曾给封恒行上过,但她知道,封恒行不会怪她,她是为了他们两人的女儿。 见到江锦虹的眼神又恢复了果断睿智,左惴昔继续回禀道,“姐姐被魏圳带走了,谢洁薇伤了姐姐。” 听到谢洁薇伤了封念,江锦虹不禁紧紧拽着手里的手帕,为了让封家的叔伯父相信,封念不是她和封恒行的女儿,她还特地拉拢了封恒始和谢洁薇两人过来,只是没有想到,还是伤及了封念。 左惴昔一直在注意着江锦虹的举动,听到封念受了伤,难道还会无动于衷吗。 可惜的是,江锦虹只淡淡地道,“由她去吧,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说完这话,她又转身望着封恒行的牌位,她筹谋了这么多年,是时候了。 从封恒行离世开始,江锦虹狠心离开封家村,离开年幼的女儿;她就是为了今天,现如今,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能阻拦她的脚步。 门外。 李冬欣和封恒出两人趴在门边上,望着原本属于大房的院子,两人窃窃私语。 “老二,你说老大媳妇到底回来干什么?”李冬欣依旧觉着江锦虹这次回来目的不简单,十几年前就在老大离世之后就忽然离开封家村,现在又忽然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女儿,重点是封家家主的信物还在她们手里头,怎么看怎么古怪。 “妈,连你都看不出来,我怎么知道。”封恒出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本他以为大侄女成为了封家家主后,多多少少会罩着自己,但现如今大嫂言辞凿凿地说大侄女不是封家人,又冒出来一个封年,这封家怎么越来越乱了。 而且,江锦虹在封家的会议结束后,闷声不响就回了她原本居住的院子,就连老三两夫妇也沉着脸回来了,封家的气氛沉闷得很。 “吱呀”,院子的门打开了。 李冬欣和封恒出两人都是趴在门上听院子里头的动静,门一开,他们两人没有站稳,都摔倒在了地上。李冬欣好点,压在了封恒出的身上,封恒出就有点惨了,直接摔在了冰冷的地上,背上还压着李冬欣。 开门的人是左惴昔,她丝毫没有在意李冬欣和封恒出两人的狼狈,也没打算伸手拉他们一把,只笑着说道,“祖母,二叔,夜深了,早些休息吧,有什么想问,也明天再说吧,母亲累了。”说完这话,好像觉着不大足够似的,又补充了一句,“还是你们想要在这里听墙角听一晚上?” 听墙角?左惴昔的话让李冬欣憋红了脸,这是什么逻辑,她不过就是想知道老大媳妇葫芦里在卖什么药而已,怎么就变成了听墙角? 没有再搭理倒在地上的李冬欣和封恒出,左惴昔“嘭”的一声,又把门重重地关上了。 封恒出快被压得喘不来气,示意李冬欣起身。 李冬欣略为狼狈地爬起来后,才听到封恒出在一旁念叨,“妈,您也太重了吧,是时候减减肥了。” 李冬欣甩手给了封恒出一巴掌,今天她都憋屈死了,被一个自来的孙女说她听墙角,还被自己的傻儿子说胖,这是什么世道。气得她骂骂咧咧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只剩下封恒出傻傻地坐在原地。 (本章完) 第264章 图谋 第264章图谋 在魏宅内呆了几天,养着伤,封念似乎将封家的事情都抛诸脑后了。 魏家的厨子也每天变换着不同的花样,因为魏爷交代了,要让封小姐吃多些,要是封小姐夸了什么菜,他就涨工资。所以厨子不厌其烦地研究着各种新奇的菜式,搭配着封念的口味来。 魏家的花匠则每天变换着在封念的房间内布置不同的花,因为魏爷交代了,要让封小姐心情愉悦,只要封小姐心情愉悦了,他就涨工资。所以花匠也不厌其烦地每天布置不同的花卉,力求让封念开心。 晚饭时间。 魏规昌夹了一个鸡腿放在了封念的碗里,“小念啊,吃多点,别客气啊。” 魏圳一边笑着望着这一切,一边默默地在一旁帮封念剥虾壳,很快,封念的碗里便如同小山一样堆满了菜肴。 封念则默默地吃着碗里头的菜,她有些担心自己再这么吃下去,会变胖的。 魏聪就这么见惯不惯了,反正在这个家,他从来都是多余的那个。嗯,还是默默地吃饭吧,一会他还要背诵呢,不然这学期考试成绩不好,圳叔又要断了他的零花钱。 吃过晚饭后,封念和魏圳站在阳台上,享受着微风轻抚。 “明天,我要回去学校上课了。”封念笑着对魏圳说道,已经几天的时间了,她该抽身出来了,恢复正常的生活了,她不能一直躲在魏圳的羽翼下,而且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好,那我明天送你去学校,”魏圳知道,他的念念是个有主见的人,看样子是已经想通了。 翌日清晨,封念真的回了学校,恍若那天在封家祖宅发生的事情都像是梦一般,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只是,就在下午没课,封念想要返回她的屋子时,却意外在学校门口看到了封恒出。 “大侄女,我终于等到你了。”封恒出十分激动,他尝试过拨打封念的手机,可是封念的手机却一直关机。无奈之下,他只好跑到学校门口来候着了,他已经在校门口等了三天了。 封念见到封恒出,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只淡淡地道,“抱歉,我不是你的大侄女。”说完这话,便绕过封恒出。 然而,封恒出却急急地追了上来,“大侄女,你不能不管啊,你都不知道你妈,”这两个字刚吐出来,他就想要给自己一巴掌,明明江锦虹就当着封家的叔伯父们的面前说过,封念不是她女儿,怎么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提及江锦虹呢。 可封念却不甚在意,一直往前走去。 封恒出也没有放弃,一边追,一边道,“大侄女,我几天前的晚上偷偷看到了,她让人从封家村那河里头,把一具大红色的棺材给打捞上来了;那棺材,通体都是大红色的,看着就邪门;她回来,肯定是有图谋的。” 封念的脚步顿了顿,大红棺材,那具江佩君的?可只是一会儿,她脚下的步伐又恢复如初,继续往前走去。 封恒出没有想到,封念竟然真的对封家的事情不管不顾了,可他还是不肯放弃,“大侄女,要是连你也不出手,那封家就真的完了啊。” 前方,魏圳正在等着封念,说好了下课后他送封念回去。 封念没有搭理封恒出,坐上了魏圳的车后,径直离开了学校。只留下封恒出在原地跺着脚。 沉默了片刻之后,待魏圳在一处红灯前停了下来,封念这才开口,“刚才,他来找我,说江锦虹从封家村的河里将一具大红棺材打捞了上来。” 魏圳随即回道,“他想让你出手?” 然而,封念却没有回答魏圳的问题,反倒反问了他一句,“你说,我该管吗?” “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在你旁边。”魏圳告诉封念,不管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自己都会义无反顾地支持她。 ———— 带着一大袋零食回了屋子,两纸人和女鬼激动地围着封念转圈圈,表达它们对封念的思念之情。 可当看到女鬼和两纸人忙不迭地拆着零食包装时,封念阴森森的声音响起,“和着你们不是想我,是想零食啊。” 女鬼和两纸人立即不敢动弹了,随后相视一眼,女鬼立即跑去厨房给封念泡茶,两纸人则给封念捶背。好吧,看在服务周到的份上,她就这么原谅了它们吧。 喝了一口茶后,封念将屋子反锁,走了出去。 走廊内的灯忽闪忽闪地,这是灯泡又坏了。 重重地敲响了香婆婆的房门,然而里头并没有任何的动静。 封念拿出手机,直接给香婆婆发了条信息。只一会,香婆婆就打开了房门,“进来吧。” 走进香婆婆的屋子,阴冷的感觉更甚,比之前的更浓了些。 封念望了一眼香婆婆,才几天不见,香婆婆的脸色就苍白得厉害。“香婆婆,张家的家主不好当吧?” 香婆婆自是听出了封念话里的含义,漠然地回道,“还好,应付得来。” “那四棺阵呢?要真的是启动了,香婆婆你应付得来吗?还是你要看着方圆十里的一切都毁于一旦?”封念盯着香婆婆的双眼,她知道,香婆婆其实一早就知道四棺阵的,只是一直不告诉她而已。 香婆婆没有立即回答,轻轻地咳嗽了几声,在屋子里那张椅子上慢慢地坐下,“你不是不打算管了吗?” “管不管是我的事情,婆婆,你呢?你管吗?”封念将问题丢回给了香婆婆,她想要知道香婆婆的态度。 香婆婆叹了口气,“小念,听婆婆一句劝,这事情不是你、我能够管得了的。既然已经能够从中抽身出来,就眼不见心不烦吧。” 这是在告诉她,四棺阵不论是谁,都管不了。 封念明白了,她没有迟疑,转身朝着香婆婆的门口走去。 见到封念想要离开,香婆婆站起身,对着封念说道,“小念,有些东西,不要太过执着了;放下,对任何人都好。” 封念背对着香婆婆,“婆婆,那你放下了吗?如果你放下了,就不会守着那棺材几十年了。”说完这话,她径直打开了房门,踏出了香婆婆的屋子。 望着封念决绝的背影,香婆婆复又重重地坐了下来,口中囔囔道,“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 (本章完) 第265章 我要你 第265章我要你 虽然当初封念曾听说过四棺阵,但从未想过,四棺阵一旦形成,会把方圆十里的一切都吞噬。 现如今,从封恒出的话中不难猜出,大红棺材是被江锦虹藏在了封家村的河里;而水晶棺材定然也在他们手里头,因为那可是他们骗着古仲寿从云林山带出来的。除了这两具棺材,还有香婆婆手里那具黑漆漆的棺材,那具应该是柳木棺材。 现在四棺阵需要的四具棺材,已经有了三具,只剩下帝王棺材仍然下落不明。帝王棺材,到底是什么? 为了弄清楚帝王棺材是什么,第二天一大早,封念特地翘了课,跑去了金沙殡仪馆,找肖嘉盛的舅舅,吕兴德。 见到封念,吕兴德略显意外,但还是笑着将她请去了办公室内,“封大师,怎么今日大驾光临啊?” 封念答了一句,“借你办公室一用。”说完,便直接“嘭”的一声,把吕兴德关在了门外。 吕兴德摸了摸鼻子,一脸的懵逼,但想了想,应该高人就是这副模样吧。他吩咐其他人不要去办公室打扰封念之后,便背着手去巡视殡仪馆了。 一个小时后,封念才打开了紧闭的办公室大门。吕兴德早已在门外喝了整整两壶茶了,当看到封念走出来,不禁迎了上去,“封大师,不多关,不多坐会儿?” 封念点了点头,从兜里拿出了三张符咒,“算是借用办公室的费用。”她还没有等吕兴德反应过来,就将符咒塞在了他的手里,头也不回地往殡仪馆的大门而去。 吕兴德抓了自己的头发一把,怎么今天封念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他拿起手里的符咒一看,双眼发光,哇,赚了,不知道封大师还借不借办公室,他这办公室随时长期租赁给她,只要封大师有空的时候帮忙画上几张符咒就好。 封念给他的符咒,可是上等的驱邪符啊,这在外头,没有几万块可买不来的。 封念从吕兴德的办公室出来后,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了下来,她要独自一人安静地思考一会。 店员为她上了一杯咖啡,可冒着热气的杯子被她握在手心里,她仍觉得手冷得发颤。 封念之所以去了吕兴德的办公室,是因为最初四棺阵的书籍既然是在他办公室内发现了,说不定里头有关于四棺阵的其他书籍,可她翻了其他的书籍,都一无所获。就在她以为,不会有所收获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位姓吕的人写下的随手笔记。 那随手笔记上,记载了他对于帝王棺材的分析。 帝王棺材,与其他三具棺材不同,这棺材虽然需要上好的紫楠木作为棺木,可要成为帝王棺材,最主要是里头的人,要拥有帝王之气的人,才能使得这具紫楠木棺材成为帝王棺材。 江锦虹到底想要干什么?这帝王棺材,可是难以取得的,为何她拼了命地要设四棺阵。 从她早已冷得成冰的手里拿走杯子,封念的手里被人换上了一杯热的牛奶。她抬头一看,魏圳坐在了她的身旁。 “早上是不是又没有吃东西?别和咖啡了,喝牛奶吧。”魏圳握了握封念冷冰冰的手,想要将他的温暖传递给她。 封念靠在了魏圳的肩膀上,“阿圳,我困了。” “那睡吧,我在你身旁。”魏圳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封念的身上。 ———— 再次醒过来,封念是在魏宅的房间内。从窗户望出去,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天边满是红彤彤的火烧云。 昨晚,从香婆婆的屋子里出来之后,她一夜未眠,一早就去了殡仪馆,原本高度紧绷的精神,在见到魏圳那一刹那,竟都放松了下来,这一觉睡得有些长。 见到封念起身,管家给她端来了一些吃食,让她先填一填肚子,因为魏圳交代过了。 可当封念问起魏圳时,管家只道了一句,“魏爷出去了。” ———— 魏氏集团。 在魏圳的办公室内,他看到了身穿一身旗袍的左惴昔。 “要见上魏爷一面可真难,你的助理说,起码要预约上半个月。”左惴昔是被魏圳带着来到这办公室之中的。刚才她自己就上来过,可是被严升拦在了外头。严升还说,要见魏爷,可以啊,先提前预约,等半个月后再看安排,但是不一定能约得上。他可是要帮着老板娘把这些莺莺燕燕都拦下来。 听到这话,一旁的严升抖了抖,他可是为了替魏爷拦着这些名流小姐,一向无端端跑到魏氏集团要见魏爷的女孩多了去了,每次都被他以这个理由打发了。怎么今日这一位,直接被魏爷请了上来?难道他拦错人了。 然而魏圳只望了严升一眼,便示意严升下去了。待办公室内只剩下他和左惴昔两人之后,他沉声问道,“说吧,到底想要干什么?” 左惴昔却没有回答,反而走到了魏圳的身边,半弯着腰,身上的曲线一览无遗。“魏爷,我才是封家的孙女,按常理来说,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魏圳瞥了左惴昔一眼,“是不是你心里最清楚,别让我问第二遍。” 左惴昔见魏圳是真的动怒了,随即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我要的,从来就只有你而已。” ———— 魏圳回到魏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这个时候,正是用晚饭的时间。 魏家的人,还有封念,都在等着他回来。 “抱歉,公司里头有些事情,耽搁了一会,”魏圳将外套递给了管家,示意管家可以吩咐开饭了。 魏聪发觉,今天圳叔去魏氏集团的时候,穿的不是这件休闲装,明明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西装,怎么回家后却换了,难道说,那西装弄脏了?还是说西装上沾染了其他人的香水味,怕被小财迷发现,所以才特地换了衣服? 他随即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子,这是最近在学校听女同学讲小说情节听太多了,圳叔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呢。 “怎么回事?读书读傻了啊,拍脑袋干什么?”魏规昌没想到魏聪竟然打了自己的脑袋,随即夹了一只鸡腿放在魏聪的碗里。 魏聪那个感动啊,早知道拍脑袋可以拍得到鸡腿,他就应该多拍几下。 然而,魏聪还真的就是猜对了,魏圳就是担心衣服上沾染了左惴昔特有的香水味,会被封念发觉,这才特地换了身衣裳回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