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里的人鱼夫人》 001:夫人 下午时候管家王姑姑就上来委婉地告诉过她了:“夫人,先生今天晚上七点多到家。您要不要稍微收拾一下等着先生回来一起吃晚饭?” 泠月趴在室内大泳池的池壁上,无聊的摆动金色的长长鱼尾,水面上泛起一圈圈的涟漪。听到王姑姑的话,她也只是无可无不可般的随意点了下头,也不知到底听进去没有。 王姑姑看她的样子,无奈地轻声叹了口气。夫人近来都是这幅无精打采的模样应付先生,每每惹得先生不高兴,一屋子的人也都跟着遭罪。 周明川七点四十七分到家。 他到家之后,随手脱下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问了句:“她呢?最近在家怎么样?” 王姑姑说:“夫人这会在楼上泳池里,这几天都很好。”每天几点起几点睡吃了什么和了什么说了什么话,但凡是关于泠月,事无巨细王姑姑都要和他汇报。 “晚饭厨房已经做好了,您要现在吃吗?” 周明川点了点头:“我去楼上带夫人下来吃饭。” 他见到泠月时,泠月仍是下午的那副样子。看见他来,泠月也没有理睬。 周明川不喜欢见到她这样郁郁寡欢,好像和他在一起生活,对她来说是什么无法忍受的事情一样。 他走到泠月身边蹲下,摸了摸她的长发:“泠泠起来,穿好衣服和我下去吃饭,好吗?” 泠月看见他这张脸就心烦,只装作看不见。 周明川又在她耳边重复了一遍,泠月还是一点也不动,活像一樽冷冰冰的瓷器美人。 他的脾气也上来了,顾不得弄湿衣服,直接伸手把人从水里捞出来,打横抱起,一路抱到他们的卧室里,将她扔在了那张大床上。 出水的一瞬间,泠月的金色尾巴就已经变成了一双又细又直的白嫩美腿。 床上铺着的是柔软的蚕丝被,摔上去并不会让她不适受伤,但这个动作,本身就很粗鲁。 周明川欺身压上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说:“看见我又是这张脸色,怎么,老公出差一个多星期没能在家喂饱你,我的宝贝生气了?现在就想要了啊,是吗?来,你想要老公就给你……” 泠月最受不得他满口荤话,直接将脸转了过去。可是没用,周明川扣着她的下巴逼着她和她接吻。 她想咬他,但是不敢,以前她咬过,咬得他嘴唇都破了个洞,而代价就是被他用绳子绑着四肢摆成各种屈辱的姿势供他玩弄了将近半个月。 导致泠月后来看到绳子都会有些发憷。 那次的惩罚结束后,他问泠月还敢不敢乱咬人,泠月上面流着泪下面的嫩穴里流着他的白浊液体, 哑着嗓子开口:“不敢了……我再也不咬你了。” “真乖。”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就像对待一只爱宠,又起身把自己的分身递到了她嘴边,“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记住教训了……” 她恨、她真的好恨周明川总是这样折辱自己…… 漫长的接吻结束,泠月已经感受到了他西裤里那抵着自己的滚烫东西。 周明川粗喘着问她:“事不过叁,我再问你一次,去不去吃饭?” 泠月第N+1次屈服了。 这顿饭吃得她心堵,事实上和周明川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心堵。 他是个在外人看来接近完美的男人。在家教良好又无比富裕的富豪家庭出身,有自己成熟的事业,人长得也好,有完全不输男模的身材的长相,也素来洁身自好,不在外头的酒色局里流连,对待妻子更是关怀呵护备至——把她锦衣玉食的养在家里,对她有求必应,凡事都不要她伸半点手,完全是把这个妻子当做自己娇滴滴的女儿来养着。 正如此刻,他细心的为泠月剥一只螃蟹,将剥好的蟹肉蘸了酱汁送到泠月的唇边。或许没有女人会不想要这样的丈夫。 但泠月不是人,她是条鱼。没有鱼会想要待在一方小小的水池里,他们的愿望都是到那神秘的大海里生活。 泠月渴望自由,无比厌恶周明川为她打造的这个完美的鱼缸。 更何况,周明川这个人最会装模做样,他才不像他平日里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这样呢,他就是个败类,斯文败类。 关上门,在卧室里的那些事情,他对她做的那些事情……他简直就是…… 白瓷碗里的米饭见了底,泠月“啪”的一声摔下了筷子。 周明川挑了挑眉:“吃饱了吗?要不要再盛一碗?” “不用了。” “嗯,那我们就回房休息吧。” 他不等泠月说话就把她抱了起来,泠月这次被他轻轻放回了床上。他的声音变得暧昧:“我去洗澡,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出差了几天的丈夫回到家里,年轻的夫妻二人要做什么事情谁不是心知肚明。不过泠月并没有做妻子的自觉,也从不拿他当自己的丈夫,更是无比反感被他强迫着与他欢爱。 她冷冷地吐出一个“不”字。 “好,那就在这里等我。”周明川这会儿也不恼了,拿了衣服就进了浴室,动作里还带着几分急切。 浴室里响起了水声,不过十几分钟之后就停了。 002:小别胜新婚(H) 泠月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背对着他。 周明川看着她拱在被子里的那个形状,轻笑了一声。他不慌不忙地捏住被子的一角使劲一拽,就把那条轻薄的蚕丝被掀起来扔到了地毯上。 她身上穿的是一条杏白色的居家毛衣裙,刚刚在被窝里蹬了两下,裙子已经堆到了膝盖上面,露出两条细长白嫩的腿,很是勾人的眼睛。裙子下没露出来的地方,也引人无限遐想。 周明川正是一个年轻男人血气方刚的岁数,好几天没沾她的身,快要想她想疯了。他看着那两条腿就开始眼热,迫切想把它们缠到自己腰上,让身下的女人随着自己的动作摇曳……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几下把泠月给剥了个干净,大片露在眼前的奶白色雪嫩肌肤让他无比兴奋,周明川扣着她的脑袋深深吻了下去。 初次被他这样弄得时候,泠月也曾拼死反抗过。不过后来被他压在床上肏服了,她也就慢慢妥协了学乖了。 她多聪明啊,一开始吃过了好几次苦头,就知道自己一意反抗和他对着干,只会激起他用各种手段驯服她的兴趣,在他发情的时候给他平添几分兴致罢了。 现在对于这种事,她是既不主动也不反抗,不过偶尔自己舒服时也会顺他的意扭着屁股迎合几回,也会在他做得实在过分时哭闹着拒绝。 湿热的吻顺着她纤长天鹅般的脖颈向下,啃咬过了精致的锁骨,就是两团白兔似的浑圆胸脯,他埋在她的柔软里索取美好,萦绕鼻尖的还有一股极诱人的奶香味。 周明川在做前戏时最爱玩弄她的两只奶儿,来回把玩舔弄了好几番,嫩红的尖尖处果然溢出了让他满意的白色乳汁。 泠月是人鱼。因为人鱼的特殊生理现象,人鱼女子在交合情动时便会产奶,而不是像人类一样生子时才会有乳水。 人鱼所产的奶水十分精贵,饮之并可使人强壮身体有益长寿。她们的奶水,向来是只给自己心爱的男子的……因为只要在海里,就没有谁可以强迫人鱼女子。 而不是像她现在这样,被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享用自己的身体和背叛了自己意愿所产出的甘甜奶水。泠月哭了,几乎每一次的欢爱她都要委屈巴巴的哭上一阵子。 吃过了奶儿和奶水,周明川分开她的两条腿,伸出两指探向那粉嫩且已经水润的小穴里。 那里面自有无限风光,然只供他一人随意欣赏使用。 湿热、紧致、柔软、娇嫩且敏感非常,他只是进去了两根手指,她就嗯嗯啊啊地一边哭一边叫着,好像自己再多放入一根手指就能把她撑破似的。 可他知道这妖精似的娇滴滴的美人儿有多贪吃,每次进去了都会有层层迭迭的媚肉把他的分身吸附住,想方设法地不让他离开。 即便这样,她被他肏完后还是哭哭啼啼的一副受他凌辱的委屈样子。 伸入的手指在里面搅动,勾起暧昧羞人的水声。她那里已经水淋淋的了。 往常到这个时候,他早就忍不住入进去了,这次是小别胜新婚,他该比平常更迫切才是啊。 泠月闭着眼睛等着他的硕物,雪臀难捱地轻轻扭动着,心里却不愿承认自己也情动的厉害,不愿承认自己的哭泣是因为太过激烈而不能承受的欢愉。 她媚意横生的样子全被他看在眼里。他挑眉笑了,握着自己滚烫火热的东西,蹭了蹭她的花瓣,就在泠月以为终于要进来的时候,他又离开了。 周明川把那东西送到她唇边,“睁眼,舔舔它。” 她迷乱地缓缓睁开眼睛,泪眼朦胧,整个人十分无辜纯粹的样子。 他恶劣的心思起来了,存心要逗她。“乖宝贝,我知道你不情愿,嗯,我不强迫你好不好啊?我们不做了……” 泠月费劲地理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然后就哭着摇头耍赖。 “那你就舔舔它,亲亲它,让我知道你喜欢它好吗?你喜欢的,我就给你……” 被他这样哄骗着,泠月顺从地张开了嘴巴,两手捧住了那根粗壮的东西方便自己舔弄。 好丑、真的好丑……那火热坚硬的东西上还布着暴起的青筋,在她柔嫩手心的刺激下不住地向她点头示意。 周明川生得倒是清俊贵公子的模样,谁知道那东西却这么怖人。泠月乖巧地舔吸,把那上面沾染的自己花穴里分泌的汁液吃干净了,换成了自己的口津。 她应付差事般的吃了两口就吐出来了,带着哭腔委屈巴巴地问:“可以了吗?” 周明川摸了摸她的发:“嗯,宝贝真乖,可以了。” 巨物探向她腿心处。折腾了半天,周明川自己也被憋得够呛。 她那里过于湿润滑腻,巨物蹭了几次都没能成功进去。 一直吃不到满足自己的东西,泠月嗯啊着哭闹,好像被他欺负惨了。周明川有些暴躁地控住她的纤腰,用力把自己顶了进去。 她让他舒适得发出一声长叹。迎接巨物的是她花穴里已经被他肏弄得熟软的层层媚肉。 这才是刚刚开始。 周明川开始大开大合的进出,分身在泠月的体内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情潮。两条腿儿在他腰间来回摆动,珍珠样可爱的脚趾都绷紧了。 他一边来回抽送,一边紧紧盯着她在剧烈快感里无助摇曳的样子,长长的黑发铺在她身下,散乱在床单上,也有好几缕被汗水黏在了脸侧和脖颈上。 这场激烈的情事一直到凌晨尚未结束。 003:金色尾巴 人鱼的身体,只有在水下、用藏在尾巴处美丽的鳞片下的穴儿交媾时才会有机会受孕,用人形的时候是怎么也不会怀孕的。 她这个秘密不小心被周明川发现过,后来他就肆无忌惮地每次都把种子弄在她身体深处,还要把射过的分身埋在里面待上许久,然后才一脸餍足地抽身离开。 那次是她过生日,周明川难得带她出去玩,泠月却计上心来趁机偷偷逃走,而且最后还被周明川给抓回来了。 追求自由的代价就是被他关在家里好几天接受昏天黑地的惩罚。 高强度的性爱让她养尊处优许久的金贵身体难以承受,被他弄昏厥了好几次,醒来时腿心深处却还不知疲倦的含着他。 花穴向他屈服,溢出大量蜜汁供他更加顺畅地抽送,但她的嘴还够硬,对着他破口大骂,说和他做这些事情是“恶心至极”。 周明川气极反笑,说:“我知道你是鱼,用这两条腿不习惯,我把你放在水里,肏你的尾巴好不好?这样就不恶心了,来,让我看看你尾巴上的小嘴在哪里,我喂你吃好东西……” 他不过是随口所说的一句话,泠月当真了,毕竟在她的眼里,这男人发情的时候做什么都可能。 她忽然开始害怕了,呜呜地哭着:“不要……不要用尾巴……求求你不要用尾巴……” 周明川已经抱着她来到了泳池边,作势要把她放进去,泠月下身紧紧缠住他,用力搂着他的脖子服软讨饶:“求求你,是我错了,我再也不敢逃跑了,你怎么弄我都可以,不要尾巴……” 这样的反常反而让他好奇,他动作温柔了下来,在她耳边轻声哄骗道:“泠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用尾巴?你告诉我,我这次就不弄你了。” 泠月早就被他肏弄得不知今夕何夕魂游天外,听到他的话,她居然就这样相信了他,呜呜地说:“不要用尾巴,用尾巴,我会怀孕的,我不要怀孕……” 他循循善诱地问:“为什么不要怀孕?不想怀我的孩子吗?” 她哽咽地点头。睁开眼睛看了看发现周明川还站在泳池边,泠月哭着催促他离开这里,丝毫没注意到他的脸色已经难看到吓人了。 周明川这次居然什么也没有说就放过了她。 几天后泠月又一次闹作死,摔了一屋子的东西,说什么不把她放回海里就死给他看。 刚下班回来的男人冷笑一声,解了领带利落地把她的手绑了起来。 “回海里?行啊,今晚我来肏肏你尾巴上的小穴,怀上了孩子就放你回去,给你的家人们看看你生下来的和人的孩子长什么样,好吗?” 也是因为他抓住了她这个死穴,从此泠月就安分了许多。 ………… 他最后一次射完时,泠月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微张着两瓣红唇无力地喘息。 周明川还埋在她身体里,将她搂在怀里和她一起平复呼吸。 “泠泠,你的尾巴真美。” 没头没尾地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让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泠月忽然惊醒过来,警惕地看着他,以为他又打起了自己尾巴的主意:“你想干什么?”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样子吗?”周明川事后并没有半分疲惫,看向泠月的眼睛里似乎还有一点光。 “不记得了。” 泠月就闭上眼睛入睡,不再搭理她。 小小的嫩穴里被他射了好多东西进去,在他抽出来后,那些液体慢慢从她腿心里流出,她的腿根处一片黏腻狼藉,但她累得不想再动弹,只想睡觉。 她很快就睡着了。 今晚是个月圆之夜,卧室的窗帘没有拉好,漏进来了一片皎洁的月光,轻柔地落在了泠月熟睡的侧脸上。 一室的静谧。 周明川却毫无睡意。 他想起来,也是这样一个月圆之夜,也是在他的卧室,她化出了人形,告诉他,她是有名字的,她叫泠月,她的家人叫她泠泠。 自从他拿让她怀孕的事情威胁她之后,泠月几乎不再在他面前入水让他看见自己的尾巴。 今晚回来时他看了她的尾巴,泠月却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她的尾巴真的很美,曲线灵动,在水里摆动时如绢带般流畅,上面附着的鳞片是金色的,有晶莹的光泽,宝石美玉一样的质感。 其实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泠月的尾巴可没有这么好看,甚至她整个人,都浑身血腥,奄奄一息命悬一线。她是被他带回家精心养育着才有如今这具美丽的身体的。 这种亲手养大的宝贝,恐怕谁都不会愿意放手吧。 那是十九年前,周明川那时才八岁。 夏日炎热,他父母带着他在海边度假。周父和周母坐在私人游艇上一边看风景一边随意的闲聊。周明川那时不过是个小孩子,可是却沉着脸,颇有一副少年老成模样,看不出孩童的稚气来。 “鲨鱼!有好多鲨鱼!” 有人喊道。周父和周母也站起来像海面望去,果然看见几十米开外的海上有隐隐约约的鲨鱼的鱼鳍露出水面。 “乖乖,这么多鲨鱼,这是在追什么猎物啊……” “鲨鱼会团队合作一起捕猎吗?” “有的是会的……” 只听见“啪”的一声,一条血淋淋皮开肉绽的鱼跳到了甲板上。那条鱼大概有两个成年人的手掌大小,在场的没人觉得那些鲨鱼会是在追这条鱼,只以为她是意外跳上来的。 周母看了一眼觉得恶心,让人把她丢回海里。 周明川就是在那个时候抬头看了她一眼。 她的眼睛——里面闪着泪花,是闪闪发光的金色,里面带着强烈的求生祈求。他鬼使神差地把她留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把她安置在一口玻璃缸里,上岸之后就找人来医治她。 她身上的伤口虽重,但只是一些被咬开的皮外伤,只要精心养着就没什么事。 给她医治的人是一个有名的养殖户。 临走时,那个养殖户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这条鱼倒是奇怪,我在海边长大,捉过的见过的养过的鱼不知多少种,却从未见过这种鱼,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呢。” 不过也没人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几天后周家人坐飞机回家,即使不能带她上飞机,周明川还是找人用专车把她送回自己家里。 从此她就在周家陪伴周明川,一转眼,十九年过去了。 004:海里的星月 第二天泠月一身疲惫地醒来时,周明川已经去上班了。 周老爷子十分器重他,上个月又把自己手下一个分公司的事情交给他打理,现在周家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想把他拉下马来,他是松懈不得的。 他总算还是个人,昨晚睡前把她身体给擦洗清理干净了,又给她换上一条新的睡裙。 泠月看了眼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已经是上午十点多。她索性就在床上继续躺着,等着佣人送午饭上来。 十一点半的时候,王姑姑和一个佣人把她的午饭给端了上来。 王姑姑今天穿了件红色的大衣,不像平时的素淡,神色也看起来十分高兴,泠月随口问了一句:“姑姑今天有喜事啊。” “是啊,正好我今天过生日啊,我一个侄子带他女朋友今天来看我。” 泠月听到“侄子的女朋友”,一下翻身坐起来:“他们人在哪呢,正好我一个人无聊,今天赶上姑姑过生日,咱们一块儿吃吧。” 王姑姑不好推辞,只好带着泠月下楼。 她从周明川出生后就照顾他,如今已经在周家将近叁十年了,做事情最是稳重细心妥帖,周明川父母平时都十分敬重她,所以叫一声姑姑。泠月是人鱼的事情,除了周明川之外,也只有她知道。 赶上她过生日,在东家一间小客厅里摆桌酒和侄子吃顿饭也不算什么。王姑姑一身未婚,也无儿无女,只有一个侄子经常来看望她。 王姑姑的侄子韩靖松,长相只能算是清秀普通,他女朋友却十分貌美,名叫陈烨星。 韩靖松看到泠月过来,还不认得是谁,王姑姑说是周夫人,他才有几分拘谨地和泠月打了招呼,说感谢周家这几十年来照顾他小姨。 陈烨星面上却没有几分奇怪的样子,还直直地看着泠月,缓缓向她伸出手:“你好。” 泠月微微一笑,也伸出手,用力回握:“你好。” 这顿饭吃得很和谐。王姑姑生怕泠月不说话或是不舒服,但没想到她和陈烨星两个人一搭没一搭地聊得还不错,比和周明川在一起吃饭时还要高兴的样子。 饭后,王姑姑说去给他们切一些水果来,韩靖松忙说给她帮忙。泠月看着陈烨星说:“那我带陈小姐去卫生间补个妆吧。” 陈烨星也顺手拎起了来时带的一个包包。泠月把她带到了叁楼一个不常用的房间里。 “泠泠!我真的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跟姐姐走吧,咱们回海里去!” 一关上房门,她就紧紧抱住了泠月,泠月靠在她肩头,看她情绪激动,伸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背安抚她。 泠月听到她的话,轻声叹息:“回海里?周明川把我死死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谈何容易啊。” 小时候泠月淘气不懂事,犯了错被责罚,一个人躲起来哭鼻子,都是姐姐安慰她哄她,没想到世事轮流转,她还有来安慰姐姐的一天。 “好了姐姐,咱们时间不多,他们都在下面等着呢,快把事情说了,别让他们怀疑。” 陈烨星随手抹了把眼泪,从包里掏出一个手机和充电器:“周明江说了,现在人类社会没个能和被别人联系的东西不行,这手机里面有卡,存了我的电话和微信,小心点,别被他发现,以后和我联系。姐姐一定会带你走的。” 泠月接下了。烨星又问:“那个周明川,他对你好吗?” 提到周明川,她虚弱地扯出一个笑容来:“吃好喝好住的好,就是不能离开,不能忤逆他的意思,还得陪他上床,我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对了姐姐,父亲母亲呢?咱们家里的其他人呢?这十几年来怎么样?你……怎么也到陆地上来了?都是为了找我吗?” 烨星含泪点头:“父亲母亲都还在,只是思念你过度,眼睛都要哭瞎了,他们这些年一直活在愧疚里……我真是好不容易找到你……还有,千河也来了,他和我一起上岸找你,只是今天不能来见你。” 姐妹俩抱在一起哭了一阵,想着楼下的王姑姑和韩靖松还在,只得收拾了表情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下去。 王姑姑和她侄子说了一会儿话就送他们离开,泠月亲自把人送到了门口。 大约一个月前,泠月看到王姑姑手上多了一串珍珠手链。虽然和普通的珍珠在一起分不出什么区别来,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里面的珍珠不简单——这是从她在深海的家乡那里得来的,在陆地上根本不会存在。 不仅是珍珠有异,那串手链上还有她姐姐的气息。 她有快二十年没接触到家人了,可是他们的气息都还封存在她的记忆里,永志难忘。这是人鱼的特殊本领。 泠月不动声色地问王姑姑的手链是从哪里来的,王姑姑倒是很高兴,说是他侄子的女朋友送的。她当时就猜测,或许是姐姐来找她了。姐姐知道她在周明川那里,才费尽心思和王姑姑的侄子谈恋爱周旋,就是为了找个由头来见自己一面。 烨星的车消失在视线里,泠月才转身离开。 她回到房间,打开那个手机,里面存了一条短信,是姐姐写给她的。 “泠泠,不知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姐姐有好多话和你说。 当年你最后失踪在那艘游艇上,父亲抓住了一条追杀我们的鲨鱼严刑拷打,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那是周氏的私家游艇,推测你必然在周家人手上,只是生死不明。 他们是否得知你是人鱼,我们不知道。 当时的情形,家族里其他人都推测他们不会收养一条伤痕累累毫无用处的鱼,你最后也许还是无法存活。 不管你还在不在人世,我们还是决定上岸找你,千河也来了。父亲和母亲留在海里主持家族大局。 这些年我们一直潜伏在人类社会里,周氏是高高在上的豪门,普通人根本无法接近他们。好在有陈叔的帮忙,千河的生意越做越大,半年前,他终于得到了一个和周明川一起参加某个会议的机会。 周明川身上有你的气息!虽然很淡很淡,但我们都感受到了。我们知道你还活着,真好,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我们当即就开始调查他这个人,可是他深不可测,身边也安排了很多保镖,根本无法接近。 千河在生意场上找到了他堂弟周明江,他们堂兄弟素来不合已久,千河想和他合作扳倒周明川,也借他探听周明川的消息。 周明江无意中提起过,周明川从八九岁起就一直养着一条鱼,宝贝的不得了,可是后来那条鱼没了,再也没人见过,他居然也没着急找过,我知道肯定是你长大了,化出了人形啊……” 忽然有脚步声传来,打断了泠月,她只得手忙脚乱的把手机塞在了枕头下面。 005:欺骗和顺从(H) 是周明川回来了。 他怎么会这个时候回来?烨星他们前脚刚刚离开,周明川就回来了,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泠月有些害怕,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午饭吃过了吗?” 听到她难得的一句关心,周明川心情大好,声音也放柔了不少:“我吃过了,今天公司里的事情不多,忙完了就想回来陪陪你 ,今天晚上有个酒局,不能陪你吃晚饭了。” 她点点头,心里装着心事,呐呐地嗯了一声。 泠月是坐在床上看烨星留给她的那个手机的,周明川以为她要午睡,说:“那我陪你睡会儿?” 这话把泠月吓出了一声冷汗,她刚刚只来得及把手机塞在了枕头底下,还有充电器数据线和耳机都在被子下面,只要他一上床就会发现。 如果这次再被他发现,他看管她就会更加严格,想要逃跑就更难了。 眼看他已经在解衣服扣子,泠月上去拉住了他的衣袖:“你不是说要回来陪我的吗?那去跟我一起看个电影吧!我想看恐怖片,但是一个人不敢……” 她难得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娇滴滴地和他撒娇,周明川心都软了,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二楼有一间精心装修的家庭电影室,泠月在家无聊时,一天几部电影也足够她打发这漫漫长日,周明川就特意买了一块银幕装修了这件电影室给她。 泠月挑了一部两个多小时长的外国悬疑恐怖片。 拉上了窗帘,整间电影室里一片漆黑,只有银幕发出的光。 她素来胆子小得很,这回是真的自己坑害自己,电影开头拉满的恐怖氛围,怪异的洋娃娃、横死的被挂在高楼上的尸体…… 在恐惧的压迫下,泠月只能拼命地往周明川的怀里靠,时不时“啊”地惊叫一声。 周明川随意扫了两眼,他觉得幼稚得很,实在看不出来这种电影有什么好让人害怕的,比起看电影,看泠月被吓的样子倒是更有趣。 他看怀里的女人被吓得不轻,无奈又宠溺地笑了下:“这么害怕,要不然不看了,还是回去午睡吧?” 不行、不能回去! 泠月抱住了他的腰:“我就要看,你必须在这里陪着我,哪里都不许去。” “好好好,陪着你。”周明川搂着她腰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她。 她的腰肢纤细柔软却没有一丝赘肉,摸上去手感极好。 电影放了一个多小时,周明川都是一边欣赏美人的惊慌失措,一边当咸猪手趁着她害怕不注意在她身上乱摸。 泠月唯恐周明川觉得自己对电影也没兴趣,要把她带回房间休息,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银幕装作还想看的样子。 她自然没注意到,自己胸前的风光已经走漏,两团软肉都蹭在他的胸膛上。 周明川微微低头,就可以看见那道随着她呼吸和心跳不断起伏的乳沟,其间还散发着甜腻诱人的奶香味,暧昧地绕在他的鼻尖,迷乱他的心智。 他从来都无法拒绝来自泠月的任何诱惑,也不想拒绝,西裤已经被他下腹叁寸处慢慢坚硬起来的东西撑起了一个帐篷。 最后他没忍住,在泠月再一次扑在他怀里的时候,直接扣着她的下巴亲吻了下去。 因为今天见了外客,她穿的是一条金丝绒的小黑裙,露着白皙的锁骨和一段美背,被他推倒在沙发上的时候还愣了几秒钟,然后自己的小裙子就被他掀到了小肚子上,里面是白色的棉质内裤,包住了极具手感弹性十足的小屁股和软软的花穴。 她早就知道,这男人就是会随时随地发情。 并且发情的时候有时还会像现在这样假惺惺的在她耳边呼着热气哑着嗓子问:“宝贝,泠泠、在这做一次?可以吗?” 泠月冷笑,难道她说不可以他就会不做吗? 不过现在,比起继续看那部不断出现尸体和断肢血腥场面的电影,她宁愿和周明川做——反正也做过很多次了,自己想开了不再挣扎反抗,躺平享受还能获得一些快感。 她带着哭腔,做作地轻轻咬住了他的耳朵:“那你要对人家好一点,你昨天不是才要过好多次吗……人家已经很累了……” 周明川还是第一次问出这种问题之后得到她的首肯,还是这样娇娇地和他撒娇,直接让他兴奋到血脉偾张,腿间的那根家伙都滚粗了一圈。 他脱下了她白色的小内裤,把它挂在她的脚踝处,摇摇晃晃要掉不掉的,好像折翼蝴蝶的翅膀。 两条细腿被他分开,借着银幕强烈的光,他肆意打量她的私密处,她那里粉粉的,只因昨天被他肏得很了,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又带着一些充血的红色,看上去就知道这个美人的身子刚刚被人狠狠入过,而那个能入她的人,是他周明川。 小小的肉穴,虽然被他睡了好几年,被他的性器进进出出过无数次,可是颜色还是那样——清纯诱人呢,好像个无辜的少女。 周明川俯身凑过去,穴口处散发着她的体香,他凑近再次仔细看了看,确定他昨晚没有弄伤她蹭破这里娇嫩的皮,然后张嘴含住了她,小心呵护着她还尚处在敏感中的花瓣。 被温度高于自己体温的口腔贴近自己最娇嫩的地方,泠月浑身颤抖了一下,呜咽了一声。被他吃过好多次,她还是觉得有些羞耻。 在她身上练了许多次练出来的,周明川的口活很好,而且是一对一为她专业服务的。他清楚知道泠月的所有敏感、受不得人碰的地方,知道怎样能让她快速卷入欲事的情潮中不可自拔。 含着保卫在洞口边的花瓣,周明川来回的吞吐它们,还时不时用牙齿戏弄不堪挑逗的媚肉,把灵活的舌头也伸进里面刺激她。 她很快就起了反应,双腿夹紧了他的腰,在他衬衫上来回摩擦着,弄皱了他的衣服,欲求不满似的。 软洞内汁液充沛,不断地朝外涌出来甜蜜的汁水,奶尖也俏生生的立起来了。 泠月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揪着裙边,一只手塞进了她嘴里,被他舔弄了几下,她就要抑制不住自己发出那些淫靡不堪的声音,只能靠无意识地吞吐手指来克制。 她张着嘴,含着弯曲的食指,口中的津液糊满了手指,顺着下巴往下淌,沉迷在欢愉中的样子写实了一个“媚”字。 还没肏呢,就是这幅模样了,要是肏进去了,她该要怎样浪? 006:春日午后(H) 他们两人已经堕入了情欲的深渊,那边的恐怖电影还在兢兢业业地继续播放着,并且迎来了剧情的一个小高潮。 周明川正准备解开西裤掏枪上阵,被电影里传来的一阵阵惨叫声吵得不耐烦,拿过遥控器就把电影给关掉了。 银幕熄灭,房间里瞬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在这做也不是个事,要是看不见她那么美的身子,欲望都得退去一半。周明川抱起她就想回卧室,泠月瞬间再度紧张了起来。 刚刚就是借着看电影的名头没和他呆在卧室,这会儿她要是再闹,以周明川的心机必然会发现什么反常。 他现在倒是还衣冠楚楚地,穿上了西装,一副正人君子的精英模样。可她被他折腾得满身凌乱,剥掉了内衣,被玩到嫣红的私处还暴露在空气里。 “千万不能让周明川这个下午回到卧室。”泠月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 撒娇,撒娇是一个女人的有力武器之一。 泠月含住了他的喉结,轻轻舔了一下就收回了舌头。 “今天和人家白日宣淫,要不要换个地方玩?”她撒娇的语气里带着娇憨和在情事里的懵懂。 周明川当时就……如果他下体已经被血充满,那现在脑子里的就都是精虫了。 “宝贝想去哪里?”他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抱着她的手往上托了托,拍了拍她的小屁股。 在那一瞬间泠月脑海中闪过了很多个选项,但其中的好多个或是因为太过羞耻、或是因为会让她不舒适被她排除掉了,最后她选择了最保守的一个。 “客厅、客厅好不好?” 别墅的二楼是周明川和泠月完全私人居住的地方,每天打扫的佣人想要上楼都要先通过王姑姑请示他们,防止主人家在做上面尴尬地事情让他们冲撞了。 上面该有的地方一应俱全,有个六十多平的会客厅,但是从未被正儿八经地使用过。 沙发很大且柔软,周明川把泠月放了上去,急不可耐地扒掉了那条已经不能蔽体的小黑裙。 泠月今天没有穿内衣,是贴的乳贴。 他把那两个乳贴揭下来,乳贴离开乳肉后,肥软的奶儿就晃起了一阵乳波,晃得他眼睛都热了,红红的奶尖颤颤巍巍地在上面挺立着,被他一口吃进了嘴里,啃咬厮磨。 吐出沾满了他口液的奶尖,周明川抓过泠月的手按在他胯间:“帮帮我……把它掏出来,嗯?” 她手上全是自己的口水,黏腻腻的,想解开他的皮带,可是摸了好几次都解不开那个卡扣。 周明川被欲望折磨得快要疯了,他把泠月推回去让她躺在沙发上,两下解开了裤子,把昂扬的大家伙掏了出来,挺着身体把那根肉棒打在了她的奶儿上,肉棒顶端流出的清液涂在了奶肉上。 他把肉棒往前推了推,抵在她精致小巧的下巴上。 这次不用他开口说,泠月就乖巧地捧着他冒着热气的肉棒自己吃了下去。 吸吮了几口,周明川就从她嘴里抽出来,正餐开始前让她舔肉棒只是磨枪的开胃菜,它真正要征战的地方是那口等着他喂饱的娇穴。 腿心一片水淋淋的,像是饥肠辘辘早就对坚硬的肉棒垂涎叁尺了。他伸出两指进去撑开了花瓣,与她尺寸不相符的硕大肉棒很容易地滑了进去,然后就被里面软肉死死地绞住了。 不管入她多少回,她的滋味总是让他赞叹。极致的销魂滋味令他欲仙欲死,这么个尤物,也不知是怎么生的,难道上天就独独偏心与她么? 每每没在她穴肉里,想到这条鱼不管身子对他多柔软,心里总在算计着离开,周明川就发誓,即便不为了他们十几年的情谊,就为了这具能让他无限快活的身子,他都不会放她走的。 他一次次大开大合地顶撞挞伐,泠月很快被弄到了一次高潮,喷出了一波淫水,酣畅淋漓地浇在他的柱身上。 奶尖也分泌出了乳水来,香甜的气息就是最好的催情药剂,拖着两人在欲望海洋里翻涌。 周明川快活了,一边入着她的穴一边大口吮吃着奶水,看着自己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女人被他肏弄的娇喘连连百般妩媚。 春日午后的阳光极好,照进来的阳光温柔且明媚和煦,身下女人雪白的胴体上因为情欲泛起了浅浅的粉红色,又因为这样好的日光带上了一层莹润的光泽。 泠月被他干得很乖,像只懒洋洋的猫儿,呜呜咽咽的,只会一味的承受,他怎样对她,她都温顺地承受了。 她要是永远都这样乖就好了。只要不想着离开,在他有需求的时候乖乖张开腿儿给他肏弄,他会把她照顾得很好,一生捧在手心宠爱,也会让她在床上舒服的。 吃过了奶水,周明川还没射,先拔了出来,扶着泠月给她翻了个身,让她屈膝跪着,朝他撅起臀儿,让他后入。 泠月早就被肏得腿软了,可拗不过他,还是颤颤跪下了。 周明川啪啪啪伸手拍了拍她挺翘的屁股:“抬高点,再撅起来点!” 她呜呜哭了两声,羞红着脸把屁股抬高,方便他抽插。 小屁股被他打红了,受虐的样子让精虫上脑的男人更加兽性大发。 她一向吃不住也不喜欢被他这样后入。 这个姿势,他占据完全主导的地位,而她只是好像只是一只供他发泄赏玩的小雌兽。 周明川挺送地又急又凶,她被干得如一片无依无靠的落叶,只能无助地来回摆动着身子,整个人意识都不清醒了,脑子里只知道自己现在正在被人凶狠地肏着。 中途她好几次耍赖,直接腿一软趴下来不干了,然后又被周明川凶狠地提起来逼着她继续跪趴着。 不配合的惩罚是她的小屁股,已经被他打得通红,上面布满了他的指印。 其实周明川哪里真舍得打她,只因她的身体素来敏感、太过娇气了,随便一番揉弄就能留下些印记来,平常这样娇气的身体会让他怜惜,在床上却让他更加兴奋。 他抽送不停,又腾出一只手来抓了她一只奶儿把玩揉弄,很快她产的奶汁就弄他了一手。 把手指塞到她唇边,声音里带着性感的嘶哑:“舔干净了,尝尝自己的奶,你不知道你有多甜……” 手指被纳入她濡湿的口中,她果真听话地吃起来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滋味,若是不甜美,哪能有本事勾得他每回欢爱时都要来索要一番。 周明川二十岁那年才得到泠月,可是在他十七八岁时就尝过她的奶儿了。 这对肥嘟嘟软乎乎还香香的胸乳该怎么玩,该怎么喂养才能产出更多的奶水,他有的是手段。 不知肏了多久,他还是不知足,眼看着虚弱跪着的美人白鹿似的那双腿实在要支持不住了,他心里也知道是为自己昨晚弄得很了,叹了口气,冲刺了几十下,最后挤进了里面小小的子宫口,伏在她的背上抓着她胸前一团白兔射了出来。 泠月在他手里到达了又一个高潮。 周明川射了将近半分钟,射完之后他就拔了出来,把泠月翻了过来让她继续躺平。 双腿合不拢向他张开,里面不断有白浊的液体和淫水滴下来,弄湿了沙发。 泠月哼哼唧唧的控诉他。 007:山雨欲来,春意温柔(H) 这一次做过了,周明川还是要抱着她回卧室,清洗身体然后上床休息。 那她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泠月抬头看了眼窗外,现在还是日头高照,而他要到晚上才离开。她脑中一片空白,努力思考接下来应该去干什么才能转移这男人的注意力。 周明川很快平复了呼吸,贴在她身上,把被汗水沾在她脸上的发丝拨到耳后,看向她的眼神无限宠溺缱绻。 “抱我去泳池那边,我要洗澡,昨晚被你弄过,今天还没洗澡呢又被你弄了,你到底要弄我多少次呀……” 她今天黏人温柔得有些过分了,但周明川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理所当然地十分受用,只当她是终于懂事开始转了性子了。 二楼有一个室内泳池,和一楼以及地下室都直接打通,深入地下,水深高达十几米。 在寻常人家看到这样的泳池必然会觉得十分诡异。这个泳池时专门为泠月设计的。 因为泠月从小生活在深海,普通的浅泳池根本不能让她游得畅快,即使这个泳池已经有十几米,她也不是十分满意。 周明川轻轻把她放进了水里,泠月入了水,灵活地翻滚了一下,只见她双腿合拢在一起,不过一两个呼吸的功夫,从腰部以下就变成了一条美丽的鱼尾。 在水里的时候心情总是不至于太差。她甩动着尾巴,一下潜入了水底,然后又钻出水面,激起一片水花,湿湿的长发贴合在胸口,遮住了旖旎的风光。 “泠泠,到我这边来。” 周明川也下了水。泠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游到了他身边。 “给我摸摸你的尾巴,好久没摸了,有没有想我?” 看出她的胆怯,他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只是摸摸而已,我不做什么。” 泠月终是把尾巴放在了他的手里。 她尾巴的触感很好,并没有一般鱼类的粘液和腥味,只有她的体香。 周明川细细观赏她的鳞片,在他照顾她的那些岁月里,他曾不止一次的这样欣赏过她的身体。 鳞片的温度微凉,可是摸着摸着他浑身又热了起来。 他抓着泠月的胳膊:“不是要换地方吗……在这儿再来一次?” 现在只要不提回卧室的事情、不肏尾巴,泠月已经没什么不能答应了。 “你……要怎么来?”她现在是鱼身。 “我刚刚用嘴伺候过你,你也给我认真弄一回?”他在她耳边低声说。 “可是我不会……” “没关系,我教你。” ………… 周明川坐在泳池岸边的台子上,泠月浮在水里,长长的头发四散开来,她趴在他两腿之间,小手握住了那根怒气冲冲的肉棒,微微蹙着眉头,似是有些无法下口。 做鱼的时候,她总认为自己还是从前那样无忧无虑的,心气高傲,很难把自己和平时被人压在床上随意折腾的那个人联系在一起。 周明川拍了拍她的脑袋催促,打断了她忧伤的思绪。 她终于是伏下了比天鹅还傲气的颈子,张开了嘴巴,艰难的吞进了一个头。 尾巴摇摇摆摆地,在水下如同摆动的金色波浪。 “嗯……” 他因她而喘息,泠月听到了。 “小心点,用舌头舔,用嘴巴里的软肉含着,别让你的牙齿磕到它。” 她低声啜泣,眼泪滴到水里,变成了一颗颗珍珠,很快沉了下去。这是人鱼的泪。 从周明川的视角看过去,自己喜欢的女人伏在自己腿间,温顺地吞吐着他的欲望,这淫靡秽乱的画面刺激眼睛给了他十足的满足感。 他仰着脖子粗重地喘息,性感得不得了。周明川这点习惯和泠月不一样。泠月在床上即使得到了快感也不会放纵自己肆意叫床娇喘,但周明川没脸没皮的,让他爽了,他什么荤话都往外冒。 这就是周家用上流社会精英教育的方式教出来的人前的翩翩贵公子。 “唔……唔……” 泠月从喉咙里哼出声来表示不满,她真的吃不下去,他太大了,太过粗长,而且受她触碰,它还会再涨大,让她含的嘴巴无比酸涩。 这也是她平时欢爱时,即使周明川逼迫,她也就随便含上两口就吐出来的原因。 她抬头瞄了两眼,发现周明川没有在监督自己,就开始悄悄偷懒,把肉棒从嘴里吐了出去,只是随意地在柱身上左右舔两下。 泠月刚刚松懈,周明川就感觉到了。 他睁开眼睛,对泠月露出莫名的笑意,然后扣着她的下巴让她把嘴巴张大,又抓着她后脑勺的头发开始在她小嘴里挺送进出。 “唔……” 她的口里哪里受得住这样的磋磨。难受得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淌,全都变为水里的珍珠。 周明川抽插了几十下,还是放过了她的小嘴,让她挺起胸脯给他打个奶炮。 泠月还顾不得揉一揉自己发酸的腮帮子,又两手托着两只大白兔,聚拢起深深的乳沟,哭着把他的肉棒给纳了进去。 乳肉细腻滑嫩,期间摩擦进出着,快感不输下面的小穴。 分泌的奶汁打在他的肉棒上,给足了周明川视觉上的冲击。 最后这一泡浓精射在了泠月的小脸上,还糊住了她的眼睛。 他笑了,笑得十分愉悦,伸手用手指抹了她脸上的精液喂进她的嘴里,泠月含着他的手指全都吃掉了。 她又拉着周明川在水里又玩了一阵子。 周明川就近把泠月抱回小客厅的沙发上,正抱着泠月温存,他的手机响了。 他的工作和生活一向分得很开,或者说,在家肏泠月的时候不会让自己被工作上的事情打扰。这个时候能打到他这里的电话,必然十分重要。 果然,那头的人说了大概一分多钟,周明川只是简单地嗯了几声做答复,但是他接了这个电话之后,脸色已经不再那么好了。 挂掉电话,他用毛毯把泠月裹起来,放柔了声音哄她:“公司里临时有些事情,不能陪你了,今晚不用等我,要好好吃饭,嗯?” 泠月点了点头。 周明川没回卧室,去衣帽间换了身新的西装就离开了。 008:故人的讯息 直到看着周明川的车驶出别墅,泠月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她身上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放心地回到卧室继续去看那条没看完的短信。 “我知道是你长大了,化出了人形啊,化出人形之后的你会有多美丽,我怎会不知,他把这样的你一直关在身边,我都不敢想,你这些年到底遭遇了些什么。 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泠泠。 你还活着,却一直没有回家,多半是被他监视得很严。但是我们不怕,只要你想回家,姐姐就会带你回家。” 剩下的一些话,都是在倾诉家人对她的思念。 看完之后,她把手机关机,藏在了一个周明川平时几乎不去的房间角落里。 …… 周明川确实遇上了麻烦。秘书倪岳电话里和他说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公事。周家老爷子突然提出要把之前交给周明川打理的一个公司让给他另一个孙子周明江,并且又把周家去年五亿多招标中的一块市郊的地皮也交给了他,大有重用的意思。 本来周老爷子的意思,那块地皮的事情也要交给周明川的,周明川已经筹备了半年多,这两天应该就有人来和他交接。 第二件是私事,为的是他的终身大事。 周夫人相看儿媳妇,和百京皇城根脚下一个高官家看对了眼。 那家的大小姐,说是大学时候和周明川还是同学,彼此都认识,大小姐自己对周明川也有意,父母也看好周明川,两家大人都想搞一个政商联姻,现在就等周明川来把人见一面。 倪岳说起第一件事,周明川还没什么反应。周家老爷子的招数他也知道,无非就是想用没完没了的这样的手段逗得他们争抢算计,好让他养蛊似的挑选出最出色的继承人来。 但说到周夫人给他找的这个“相亲对象”,周明川就忍不住皱眉。倪岳说,周夫人和裴家这位小姐的飞机今天下午五点多到兰城,周夫人让他务必去机场接机,否则她就会到他家里去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周明川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看了下时间,对开车的司机说:“去机场。” ………… 裴文之的确是周明川的大学同学,在大学时期毫无交集同一个班学习的人。若不是周夫人提起,他都快忘记自己大学时候还有这么个同学。 周夫人说,裴文之这次也是到兰城的一家律所工作,她就顺便陪她一起过来,以后同在兰城,让他要多多照顾这个朋友。 得,多少年才见的第一面,两人还没正经说上话,已经从同学变成朋友了。 周明川心里不悦,面上打了个哈哈:“妈,您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这一路辛苦了。” 他对裴文之淡淡的,裴文之明媚的脸上扬起笑意,主动伸出手:“周明川,好久不见。”对面的人轻轻回握了一下就松开:“好久不见。” 把人安顿下来,周夫人说让他尽地主之谊今晚带裴文之出去吃,周明川素来厌恶的酒局难得帮上了他忙,他只说晚上已经有安排了就推脱掉。 裴文之温婉得体地挽着周夫人的胳膊:“没关系的,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呢。” 今晚的局是张家大公子给周明川组的,让生意场上的几个年轻一辈聚在一起玩玩。 本来周老爷子说给周明川的那块地皮,周明川打算做一个商业广场。这局里几个人也都是有合作可能的人。 例如那位张家大公子,家里占据了兰城餐饮业的大半江山。 现在地皮没了,以后合作的机会也不是就没有了,一起吃顿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自周明川落座,他就没有离开过韩千河的视线。 聊到气氛热烈时,韩千河举杯敬他。 周明川也起身和他碰了个杯。两人靠近的一刻,韩千河就敏锐地闻到了他身上泠月的气息。 人鱼标记气息的方式和人类不同,并非是他们的鼻子有多灵敏,而是他们生来就能感受到同族之间不同的人的存在,但是人类却没有这种功能。 即便这个包厢里参杂着酒水香烟和香水等各种气味,可他绝不会忘记泠月,不会记错泠月的气息。 周明川在几个小时之内碰过泠月…… 那一瞬间,韩千河浑身的力气都像被人抽干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高兴还是应该……伤心?愤怒?屈辱? 高兴的是泠月总算还活着,他也知道了她在哪里。 可是……她在周明川身边,受他这样侮辱,她是心甘情愿的吗?他心心念念十几年的人几个小时之前还在他人身下承欢,他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更不能直接杀了那个人以纾他心头之恨,同为男人,他感受到莫大的屈辱。 韩千河用尽力气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失态,撑过了这场持续了叁个多小时的饭局。 分别的时候,他伪装了笑意特意去找周明川握了个手:“周总,期待以后和您会有合作。” 他搭上了第二只手,一副十分诚恳的样子。 周明川也带着客套的笑意:“自然。” 他到家时泠月还没睡,睁着大大的眼睛躺在床上,像是个盼望丈夫早回的——人妻。 这个念头让他十分愉悦。 周明川走到床边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在等我回家?” 泠月脑中忽然如同闪过了一阵白光,刺得她头痛。 她紧紧抓住了周明川的那只手:“你——” “怎么了?” “你一身酒味,去洗澡吧。”她呼出一口气,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今天刚见过了烨星,她已经说过了千河也来了。泠月不想被周明川看出异常,很快就收敛了不必要的情绪。 周明川不疑有他,拿了睡袍就进了浴室。 泠月在他转身之后忍不住泪流满面。那是千河啊,她在家乡的未婚夫。 她只是默默地抽泣,未发出一丝声响,在周明川出来之前就很快擦干了眼泪。 009:养鱼日记——周明川其人 越是豪门出身的人,越知道不公,且没有一般孩子的童年。 在分配财富的时候,富豪们往往会把绝大部分资产都集中留给某一位继承人,而不是由他的子女们公平的均分。这样主要是为了不使他们辛苦积累起来的事业在多次这样的平均分配之后变得分散且没有竞争力。其中的智慧和汉武帝时期的分封制是相同的。 只有这种不公,才能使家族强大。 周明川的父亲并非家族的长子,也不是兄弟姐妹中最出色的那一个,看起来,家族的滔天财富似乎要与他无缘了。 但周明川却是长孙,因此被集团的掌门人——他当时还身体强壮的爷爷寄予厚望,从小带在身边长大。 他的父母也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够“有能力”“有出息”,可以最大程度的得到爷爷的喜爱,最后在继承财产的时候为他们争取一些优势。 种种高压的逼迫下,一年到头被排满要求他去做的事情和要学会的本领,从早到晚安排的满满当当的课程,他的童年可想而知的黯淡无趣。 没有嬉戏打闹电视和游戏,只有马术游泳钢琴绘画和各种语言的学习;不会像别的孩子在撒娇让父母买一架遥控飞机,他的父母只会以爱之名鼓励他更加争气更加努力千万不可懈怠;和爷爷在一起也没什么天伦之乐,他的爷爷只会用严厉的眼神上下打量他,思索这个孩子是否值得他给予集团百分之多少的股份。 他也确实够争气,把自己当作了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去工作。 没几年后他的堂弟们接连出生,也让他的压力更大,身上的担子也更重,快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甚至都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要这么过下去了,直到那年夏天遇见泠月。 故事也很简单,他救下了一条金色眼睛的鱼,把她带回家,用玻璃缸养在自己的卧室里,每天亲手给她喂食,按时给她换上干净的水,把她当作自己唯一的朋友。 周明川那时在家里没有可以和他说知心话的人,而他也早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心事不让人知。但他终究是个孩子,也是个人,会感到孤独。泠月的到来给了他无限安慰。 他会隔着玻璃缸和她轻声说悄悄话,他说话的时候,泠月的眼睛总是会认真的看着他,尾巴轻轻摆动,像是在回应。 养她的第一年,泠月每天吃的不少,嘴巴也挑剔,只吃新鲜的生鱼肉,还要给她切成大小合适的薄片。这些琐事周明川不假他人之手,做得十分熟练。 好在她的伤总算也养好了,美丽的鳞片慢慢长了出来,让他颇有成就感。 他查阅了不少资料,始终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品种的鱼,所以不知道她到底会长多大、寿命有多长、有什么生活习性,一切都靠他自己慢慢摸索。 这一年来她体型的变化都不大,周明川就以为她已经成年了。 第二年也是如此。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去。周明川每天上完学校的课,回来还有不少事情等着他做,整天被大人们安排的事情摆弄得陀螺一般团团转。 每天睡前他才有空趴在玻璃前和她说说话。她似乎真的被他养熟了,会对他说的各种话做出不同的反应。 所有对人的耐心和温柔都给了一条鱼,他在外人和不相干的人面前愈发的冷郁阴沉了。 变化发生在把她捡回来的第叁年的夏天。 那一年,她的胃口更大了,脾气也有了。每次按照她以前的饭量喂过了她,她还是甩着尾巴表达不满,周明川就再去切了鱼肉片来喂他,直到吃饱喝足,她才会悠闲地游动几下,正经抬眼睛看看他。 于是她开始以一种很快的速度长大。叁个月之内,周明川就给她换掉了四个鱼缸,最后他只能把她放在他卧室的大浴缸里。 到那年冬天,她已经从两个巴掌大长成了一条半手臂那么长,身体似乎也在发生某种变化。 浴缸对人来说再大,也始终不能让她满意。他知道她的委屈,这小小的一方天地,哪里够让她畅快的游玩。他摸着她背上的鳞片和他保证:“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足够大的大池子,一定会的。” 可是她脾气愈发的不好了,只要周明川来看她的时候不给她喂食,她或是沉默着不搭理人,或是使劲甩动尾巴把他溅上一身水渍,周明川从来不生气。 夏天再度来临时,鱼身又长了一倍。 她太大了,为了保护她,周明川不能再让她见人,甚至畏惧别人会看到她,他的卧室成了其他人都不能进入的重地。 好在秋来九月开学时,周明川上了初中,周家老爷子让他回到他父母身边生活。 周明川就把泠月带了过去。 在爷爷家,还有好几个堂弟们的眼睛盯在他身上,他不能出一点差错,但是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候就少了许多顾忌。他让周父和周母在他房间那层弄一个室内泳池。 泠月摇摇摆摆的下了水,在池子里欢快地摆动身体。 周明川脸上也终于有了一点笑意。 给泠月喂东西吃的时候,他也会想,她到底会长的有多大?她到底是什么鱼? 他上初一的这年冬天,泠月的身长已经和一个成年的女孩差不多了。她的尾巴很长、很美。 不过翻过年来,她的生长又停止了。这回她是真的长大了吧?他想。 在春末夏初的某个普通的日子里,他上学前和往常一样呼唤她过来,摸了摸她和她告别。那天。泠月身上的鳞片好像比平时更加有光彩,散发着金色的幽光,她的眼睛也十分明亮。 他根本不会想到,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这条鱼。 010:特别的日子是 周明川今天下午已经要了她两次,晚上就没再折腾她。 他看到泠月的眼周似乎有哭过的痕迹,只以为是下午时候被他弄的。 睡她的时候很爽,睡过之后心疼起来也是真的。他上了床,从后面环抱住泠月,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 现在两人都各怀心事还没什么困意,他抱着泠月,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话。 “公司里面又出事情,以后几天我应该都会加班到很晚,不用等我,自己早点睡。” 泠月嗯了声:“工作再累,你也要注意身体,要好好休息。” 她随口的一句温情的话让他忘却所有疲惫,周明川笑了:“怎么这么乖?昨天我回来的时候还不高兴呢。” 泠月没回答他。 他忽然翻身压在她身上直视着她的眼睛:“泠泠,你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泠月现在的脑子很乱,有姐姐、有韩千河、有大海……没精力再思考周明川说的话。 “是你第一次变成人的日子。还记得么?” 当时他才12岁,一转眼十五年过去了,他已近而立之年。 ………… 那天放学之后,周父周母带周明川去他舅舅家吃了顿饭,两家大人饭后又是一阵闲聊,到家已经是十一点多。 回到家,周明川如往常一样先去泳池边看看他的宝贝鱼。 可是当他走到泳池边,却惊诧地发现里面竟然空空如也。 周明川当时就慌了。他第一反应是到楼下去找王姑姑,问问她今天有没有看见他的鱼。 这时他身后传来一个低低的女孩的声音:“我饿了,你今天去哪了,怎么还不来喂我。” 这声音似乎是从他的卧室里传出来的,周明川回到卧室,透过皎洁照进来的月光看见一个几乎赤裸的女孩坐在他的床上,身上披着他的外套,那件衣服很薄,根本遮不住什么,她的曲线玲珑,姣好的身段若隐若现。 那晚是个月圆之夜。 他颤抖着手打开灯,看清了那个女孩的样子。她的眼睛里有一圈淡金色的光晕,和人不一样。 他认得这双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开口:“你……你是?我养的鱼?你怎么变成人了?” 女孩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的饭呢?我说我饿了!” 周明川听到她说饿,顾不得追问,连忙到楼下的厨房里给她找来一些食物端上来。 女孩很不客气的示意他喂。周明川也熟练地伺候她。她身上除了那件外套,别的什么都没有。外套是拉链式的,她不会用,所以竟然直接敞着怀。 靠在她边上给她喂饭,他甚至可以看见她那里粉色…… 周明川那时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道德感的,看到了人家女孩子的隐私,他红着脸强迫自己移开了眼睛。 吃过了东西,他忍不住问:“你是人鱼吗?” “真聪明。”她说,“别叫我鱼鱼鱼了,我叫泠月,是有名字的,我家人都叫我泠泠。” “泠泠。”他叫了一声。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脑瓜子还是嗡嗡的。 “你是人鱼,那你的尾巴呢?” “到水里不就有了。”她吃饱了,扔下他的外套,回到泳池边,一头跳了下去。 入了水,他还没看清楚,她的双腿就变成了一条鱼尾。 周明川真的被震撼到了。美人鱼是他只在童话故事里听过的传说,他从来没有相信过世界上真的存在人鱼。 泠月在水里游了一圈,冒出水面对他说:“谢谢你救了我、照顾我这几年,我的家在海里,明天就请你送我回家吧,我会给你带来许多我们海里的珍奇异宝报答你的。” 说完她就躺进了水底,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泠月那时也很单纯,和周明川相处的这几年,他对自己几乎有求必应,她也就认为这个人比较好说话,对他十分不客气。 她被周明川带到陆地上的时候,已经有刚好九十六岁,人鱼一般至少一百岁以后才能获得人形,可以像人一样说话,而今天正好是她的一百岁生日。她为了说出这句话来,已经憋了四年了! 周明川仍是一脸震惊,满怀错愕的心绪洗漱完了躺在床上思索这件事情。 他捡起那件她穿过又扔在地上的外套,上面已经染上了她的香气。深深嗅了一口,他很喜欢她的味道,那就让她永远陪着他吧。 当晚他入睡的时候,脑子里已经想好了该用什么借口骗她继续留下来。资本家延续在血脉里的阴险狡诈,他投入了那么多心血饲养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她离开。 什么珍奇异宝都不足以打动他,周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他做了一个不可言说的梦。那还不是知晓男女情事的年纪。 在梦里,他把一个赤裸裸白嫩嫩的女孩压在身下,陶醉地轻吻她。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快感席卷了他全身,让他欲生欲死。 画面一转,他置身水中,水是凉的,可他的身体却很热。还有条人鱼一直在他面前,他追着她的尾巴想把她抓住…… 第二天他起床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 掀开被子一看,他身下的床单已经湿了一块。 初夜的小剧场01 无关前面的剧情线。一个番外型的小剧场。 ———— 泠月和周明川的关系一直处在微妙的变化之中。 从她被他带回家到化出人形,都是由周明川小心翼翼地捧着她,而她也随了在家里养来的刁钻脾气,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精心供养。 变成人的那天,她为什么敢赤身裸体地出现在他面前? 那时候的泠月还是很信任他的,或者说,在她眼里,周明川根本不足为威胁。 在她化出美丽人身之后,她也渐渐察觉周明川对自己图谋不轨的心思。 她虽在家里被娇惯坏了,但也不是纯纯的傻子,慢慢学会了虚与委蛇那套对付他。 甚至为了得到他的信任,在他十七八岁少年气盛时献出了自己的奶儿给他泄欲。他也会拿走自己刚刚脱下的小内裤一个人去卫生间待很久,难道她不知道他是在做什么龌龊的事情吗? 她忍了。 好在一切的忍耐都是有回报的,她也终于获得了第一次逃跑的机会。 是周明川二十岁上大二那年,他给她庆生,第一次不是在家里,而是在周氏名下的某个山间的度假村。 他带她到清澈的溪水边玩,这个度假村里除了相关工作人员就没有外人,周明川放心地让她现出了鱼尾。 春意融融,人间四月的芳菲在绿意盎然的山间更加夺目。桃李梨花开了满树,合欢的叶子也绿的喜人。 周明川久在大城市的喧嚣中,倒是难得享受这样的惬意。而泠月自小生活在海里,关于陆地上的东西只能靠那一两本书籍获知,更是没有见过了。 他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微笑着看着泠月嬉戏玩耍,她难得这么开心。 晚上吃饭时候,他 周明川满脸歉意地摸着泠月的头发说:“还是怪我不好,不该天天把你让你待在家里,以后只要我有空,就多带你出来玩。” 他一边给泠月剥着虾,一边心里盘算着以后一定要买一个这么大的庄园,最好里面还带一个人工湖,好装下他的宝贝。 泠月眼睛闪了闪,低头专心吃着东西,没有接他的话。 晚上入睡时,两人并不同屋——这是泠月强烈坚持的。 周明川只得同意。他送她回房:“泠泠,把要换洗的衣服拿给我,我去给你洗。” 泠月往常会强忍着怒火脱下小衣服甩到他手里,可是今天,她心下一动,忽然有了主意。 度假村里的小溪通往山下的一条大河,大河又归入某条大江的支流,而大江最后滚滚东入海。 这个逃跑的想法在旁人看来有些异想天开,但泠月是人鱼,只要到了一条外流河里,她就能准确的从河水里嗅出大海的气息,最终成功回到海里。 她说了声好。回到房间,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披上浴袍,把脏衣篮递给周明川。 周明川拍拍她的脸,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今天好乖呢。” 泠月看着他拿走自己的衣服回到了房间。待他关上门后,她站在门外也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表示自己已经回房休息,然后悄悄地下了楼。 她的心跳跳地极快,心脏几乎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有一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喜悦,想到要不了几天就可以回家,只要到了海里,周明川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奈何不了自己,她就高兴地手都在微微发颤。 泠月循着记忆来到了下午玩耍的那条小溪。她顺着小溪的流向向下走,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小溪就慢慢变成了小河,足够她在里面游动,她就跳了进去。 在河里游了一段时间,泠月心里那股不安的情绪开始渐渐占了上风。 ——她在这条小河里一点都摸不清方向,这条河,可能根本就不会入海。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现在的处境就很危险。她一个不人不鱼的东西,没有自己的身份证、在陆地上没有家人朋友、没有一分钱,现在连一件蔽体的衣物都没有,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在这里活下去。 她给自己打气:不管怎么样,都比被人关起来强。 可是越游下去,她的心就越凉。 素来养尊处优饭来张口的人,沿着小溪走的那一个多小时的路已经够让她喝一壶的了,又在河里游了叁四个小时,她已经筋疲力尽,快要支撑不下去。 这条河,为什么这么长? 泠月在水里隐约注意到前面有一座大桥,悄悄浮出水面看看前面是什么地方。 只一眼,她的心就凉透了。她看到了一辆周明川常用的黑色轿车停在桥面,而周明川站在桥边,一手随意搭在栏杆上,指间夹着烟,袅袅轻烟,月色朦胧,泠月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 她忽然感到一阵眩晕,昏迷了过去,身体缓缓沉入水中。 周明川是不是也下了水,她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感觉水面激起一阵很大的水花,有人在水里拖住了她。 初夜的小剧场02 泠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想到昏迷前看到的那个人,她醒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完蛋了,被抓回来了。 这里既不是在度假村,也不是周明川的卧室。 她浑身酸软,挣扎着从床上坐起了身,一抬头就看见周明川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她床尾处,修长的双腿闲适地交迭着,正面无表情地定定地盯着她,他指间仍是夹了一支烟。他最近似乎经常抽烟,但她不记得他是从什么时候染上的这个习惯。 泠月看到他,就心虚地发憷。她保持着那个僵硬尴尬的姿势坐在床上,一时不敢开口。 周明川也没有说话。 房间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死寂。 就在她的心脏快要承受不住这种压力的时候,周明川终于动了。 他灭掉了烟,随手把烟头扔到了地上。 “来,和我讲讲,不和我说一声,半夜躲着我跑出去,你是想干什么?” 泠月小声地回了嘴:“我没有想逃跑。” “你说你不想逃跑,那你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他从来没有用过这么高的分贝和她说话,泠月的脾气也上来了:“我想去干什么又凭什么要告诉你?你给我滚!” 周明川冷笑一声:“好好好,我不管你干什么。对了——你猜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这话让泠月一阵心惊。她也觉得奇怪,自己怎么会这么快被周明川给抓回来,他在桥上等着她的样子,分明是预估已久的架势。 他看出她眼里的疑惑,从怀里拿出手机对着她晃了晃:“很早很早之前,我就怕你想逃跑,所以在你身上安装了一个小小的——芯片,你知不知道这东西有多厉害?你跑到哪里我都知道,昨天晚上你离开我超过五十米,我这里就收到警报了。但我没当场把你抓着,就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周明川突然站了起来,他很高,现这样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给了她更深重的压迫感,他语气也变得凌厉:“我看你有几双翅膀几条尾巴就想着跑!下回再被我抓到,回来我就把你的腿打断你信不信!” 其实还有一件事他没说,昨天晚上他在她饭后喝的甜茶里下了点料,本来是打算借着药物催情迷魂得到她的。 不过她昨晚在水里许久,夜间水冷,药物发作时被抑制了下去,她只觉得十分疲倦,还未发觉什么异常。 他忍了不少年,这种每天拿着沾着她体液和香味的衣物自我纾解的日子,他过够了。她本来就是他养大的东西,被他带上床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听了他那么嚣张得意的一番话,泠月气疯了,恨他的无耻、下作。她瞥见床头柜上摆了一个玻璃杯,顺手抄过就向周明川脑袋上砸去。 周明川敏捷地微微侧身,玻璃杯擦着他的耳侧砸在了墙壁上,哗啦啦地裂开,碎片散了一地。 她当然伤不了他。但她成功地让周明川彻底怒了。 他对她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又……让她胆战心惊的笑。 时间静默了片刻,周明川什么也没说,默不吭声地把地下的玻璃残渣小心地清理了,又在床上支起一个小桌子,亲自去把饭菜端来让她吃些东西。 周明川把泠月带回了他在度假村附近的一个别墅里,这里他从没来住过,但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他打了个电话,早就有佣人上门再简单收拾一下给他们做了一桌子的菜。 泠月昏迷过去后,这一觉睡得很长,此时已是第二天的下午时分,她确实是饿坏了。 但刚刚和周明川那样争吵过,她还搞不清他为什么一言不发地好心端饭来给自己吃。 她的迟疑被他收入眼中,他冷冷道:“吃了我这么多年的饭,怎么不见你害怕?” 他说的也是,泠月不矫情了,说什么也不亏待自己的小肚子,好好地吃了一顿。 如往常一样,他给她剥蟹剥虾,她也坦然接受。 她吃完了,周明川收拾了东西,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变了个脸色。 和刚刚的阴沉还不一样,那是要吃人的脸色。 他把泠月从水里抱回来的时候给她洗过了澡,现在她身上穿的只有一件他套上的轻柔睡裙。里面是真空的。 她正躺在床上摸着吃饱喝足的肚子昏昏欲睡,被子忽然被人掀开,然后她还没反应过来,身上就被人扒光了。 是周明川那个禽兽。 泠月惊慌地不知道该干什么,周明川握住了她乱舞的两只手腕,单手把她按在了床上,另一只手扣着她的下巴逼她张开嘴和他接吻。 她想咬他,他也知道她要咬他。但是不妨碍他就是要和她接吻。 扣在她下巴上的手力道很大,让她合不拢嘴无法挣扎,只能任由他肆意地伸出舌头掠夺。 不知过了多久,周明川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瓣,两人的唇齿间已经黏上了银丝。 他拿出准备好的领带,把她的两只手都绑起来,系在了床头。 泠月由于呼吸不畅,脸色已经憋得通红,张着两瓣被啃咬的红艳的唇无助地剧烈呼吸,扬起一段纤细的脖颈。 因为她的动作,她胸前的奶儿随着呼吸也起起伏伏,两团白兔子似的软肉摇曳着不可言说的风光,尽数落入周明川的涨满了欲色的眼里。 他一边欣赏着她的媚态,一边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物,很快就与她赤诚相对。 泠月饭后会有一段时间因为低血糖头脑发昏晕晕乎乎的,可这会儿她清醒了过来,她忽然意识到了他想干什么,整张脸上的血色都褪尽了。 初夜的小剧场03完结 她浑身发热,身体里的血液似乎都流动得很快了。 那是催情的药物开始发作了。 周明川方才强忍怒气先给她吃饭为的就是一件事——好让他肏。 她肚子里没有东西,饿着难免虚弱,不让她吃饱了,等会肏到正兴奋的时候,她要是一下承受不住昏了过去,岂不是扫兴之至? 第二也是方便他再给她下一次药,把药片碾成粉末放在汤里让她毫无知觉地吃了下去,只待看她被折磨的欲求不满汁水横流的骚浪模样,再狠狠把自己的大肉棒插进去喂她吃个痛快。 她敢逃跑这件事已经彻底触怒了周明川。原本知道她娇气,害怕捅破她的处女膜会让她不适,因而周明川昨晚下给她的药是发作缓慢而药效绵长的,只是在情事中给人增加些趣味罢了。 可她这次逃跑作死作没了他对她的这份怜惜。他现在满脑子只想在她身上狠狠地发泄自己的欲望和怒火,也让她知道,她到底是谁的。 所以他刚才给她用的那种药,药性猛烈,发作极快,能迅速把人拖入情欲之中,非男女交欢数次不能完全发散。 再刚烈的女子,受了这小小一颗的剂量,也终会扭着屁股张开腿儿在男人面前百般求肏。他就是要她变成这个样子。 泠月只是短暂的清醒了那么一下,知道自己这次大概是真的要被他得逞失了身子了,眼角凝了一颗清澈的泪珠,然后就无可奈何地放纵自己沉溺于欲望深渊中。 周明川俯身舔掉了那颗泪珠,咬着她的耳朵说:“冷冷,你自找的,好好享受这一切吧。” 方才品尝过了她的嘴巴,他舔了舔她的小脖子,有把湿热的吻痕一路漫移到了她胸口。 泠月生得身子纤细娇小,可是奶儿的形状却傲人非常,让他都难以掌握。 越是难以掌握的东西,越能激发征服欲。 她现在双手被缚住,挣扎不得,又深陷情欲之中,只能任由他一手握住自己的一只奶,在手心里肆意揉搓,感受她滑嫩乳肉的美好触感。 不多时,红红的樱花似的奶尖就溢出了点点乳汁。 这让周明川十分愉悦。他含住一只奶尖用力吸取,吃得十分认真,她的乳汁甘甜清新,是世间难有的美味。泠月想要逃开,可是被绑在床上,反抗的动作也只是挺起身子主动把奶子喂给他吃。 待他吃完了两只奶儿产出的乳汁后,他胯间的巨物早已不堪忍受火烧的欲望,不耐烦地点着头。 周明川深深呼出一口气,分开了她细白的两条腿,把它们缠在自己腰上,跪在了她两腿之间。 泠月也被欲火折磨得很是痛苦,她难耐地蹙眉,带着委屈的哭腔喘息,双手不停地想要在领带上摩擦想要挣脱束缚,却只徒增了两圈被勒出的红痕。 身上压着自己的男人轻薄地拍了拍她的脸:“个浪货,现在知道难受了?别急,马上老公就给你吃好东西。” 水满金山了…… 看到她腿心处的狼狈,周明川脑海里瞬间想到这个词。 原本紧闭着守卫在花心处的一圈花瓣,现在却用一种即将绽放的姿态张开了,不停地朝外吐出一口一口的花蜜,汁水充沛甜美。 他伸出两指分开她的花瓣,探入内里。贪吃的小嘴立马把他的手指紧紧含住了。 泠月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浪荡,像是还渴望更多。 周明川恶劣地笑了一下,慢慢把两指在她穴里撑开,变成剪刀状,刺激着她里面还未被人探索过的羞涩软肉。 立马逗得美人儿哭着惊呼了一声,声调中尽是欲求不满。 是时候了。他稳了稳气息,握着自己的粗壮分身,把它抵在了她穴口边。 他有考虑要不要先让泠月给他用嘴含一含磨磨枪再肏,可是转念一想一来怕被她发疯咬上一口,那就不得了了,二来都到了小穴边上了,他也不想忍了。 狞笑一声,他狠狠把硕大坚硬的肉棒抵进了她娇嫩的处女穴里,不带一丝怜惜。 进入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层层迭迭的各种阻力,还有被他冲破的她的处女膜。 狭小紧致的甬道裹得他前段的头有些疼,可更多的是灭顶的快感冲上了大脑,让他几乎欲仙欲死。 他也是初次尝得男女情事。 泠月现在和他的感觉差不多。 下体被撑到几乎裂开的痛苦让她尖声哭泣,还有被他弄破的处女膜让她的心也发痛,但随之而来的难以启齿的需求也被满足,让她想要喘息。 周明川正准备调整个姿势进攻,处在极致敏感中的那个娇气突然夹了一下他,他就没有任何防备地被她弄到射了。 大股大股的精液射在了她体内,全都射给她了。 然后狼狈的人就成了他。周明川的脸色就像活脱脱当场石化了似的难看。 他这样的人有他的骄傲,总之是绝对不能接受自己第一次还没有坚持十分钟,被女人夹了一下就控制不止自己射了的。 肉棒软下来,顺着湿腻腻的穴道滑出了她体外。上面沾着她的处女血和他的白浊精液。 泠月微阖的双眸也不解地睁开了,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侵犯在自己体内的大家伙忽然又退了出去。 她这样困惑的眼神在他看来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很快,他的肉棒在怒气的激发下又重新昂首挺胸了起来。 他冷哼一声,咬牙切齿的:“刚刚是我还没准备好,这次不会了。” 肉棒精神抖擞地再度侵入了她的肉洞里。这次他学会了调整自己的呼吸,逐渐有节奏的一次次抽插。 泠月没几下就被他弄到了人生中第一次高潮。 可爱的小脚趾紧绷着,她浑身颤抖,无意识地张开了嘴呻吟喘叫,像只发春的猫儿。 从下午一直到午夜,这场激烈的情事才渐渐云收雨歇。中间周明川还给她喂过一次食补充体力。 不包括那兵荒马乱的第一次,他又接着射了叁次。 第二次在床上,第叁次她被他弄到了书房的书桌上按着肏。 第四次在沙发上,是后入的姿势。她像只小雌兽,跪趴着呜呜地叫,撅起屁屁让人玩弄。 她还产出了许多的乳水,都被他吃掉了。 这一觉泠月又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时分。 醒来时,她全身连抬起指尖的力气都没有。 这具身体是被他玩坏了吧?眼角一行泪流出,她的初夜被他用这种手段夺走,而这才只是个开始。 这种事情她以后还会经历许多。 周明川端来了一碗她平时最爱喝的鲫鱼汤,一勺一勺耐心温柔地喂给她喝,和昨晚在床上的他判若两人。 泠月一边哭一边吃,眼泪都砸在了碗里。 他抹去她的泪:“别哭了宝贝,昨晚你自己不是也挺爽的么?记不记得自己喷了几次水?” 开了荤尝了腥,这样绝世的美人养在自己身边,没有男人能忍住不再动她的。 不知又被他在床上肏弄了多少回,泠月才学得乖觉了不再自讨苦吃。 —————— 将就着看大家,以后我还会再慢慢修文的,会再多打磨打磨。 晚安。 011:白云千里 这一觉泠月睡得很不安稳,等她晃晃悠悠地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在一架私人飞机上。周明川是什么时候把自己弄到这里来的? 她掀开身上的毛毯坐起来,周明川从推门端了一杯温牛奶过来,稳稳地放在泠月手边的小桌子上。 “醒了?泠泠,喝点牛奶,生日快乐。今天我带你出来玩,去见见阿尔卑斯雪山吧。” 今天是她的生日。 人鱼的一生一般只会有一个孩子,而且在一百岁之后才会化出人形。她的母亲在生下姐姐烨星之后十多年,又奇迹般地生下了泠月,虽然她自小体弱多病,人也笨笨的样子,可是家族里的人都对她倾尽宠爱,让她度过了一个堪称完美的童年。 由于海洋生态的破坏,人鱼的栖息地不断地缩小,最后,他们家族和其他散落在海洋里的人鱼家族一样,躲进了深海的偏僻角落。 他们生来渴望陆地,又害怕陆地上的人类对人鱼这个物种的强烈猎奇心与探索欲。从小家人就告诉她,如果偷偷跑到海面上被人类抓住,那么她就会被当做一个异类一辈子关起来,供他们做各种研究,满足他们对人鱼的所有好奇。 泠月看着周明川,不知是多少次在心里感叹,她的家人真的没有骗她。她端起牛奶喝了一口,问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在天上,泠泠,还有四五个小时就到了。” 他拉起泠月床边窗户的窗帘:“看外面泠泠,是天上的云。” 是个极好的晴天,天空碧蓝如洗,白云是棉花状的团絮,一朵一朵的堆迭着,很有层次感。 此刻正是日出,金黄色的光芒从东边的天际一点一点沁出来,染在团团白云上,美得像是一副绝世的油画。 地面上有群山连绵,有许多安静祥和的村居小镇,风景如画。因为是春末,远远看去地面上已是一片让人赏心悦目的绿。青山永远挺拔,细水慢慢长流。 他们在飞机上,好像驾云而行。 深海里长大的鱼怎么会见过这样的景象。泠月看呆了,连心情都好了不少。 周明川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她床边,伸手将她搂入怀中,泠月下意识的就靠在了他怀里,陶醉地看着窗外。 他们沉默地看完了一场日出。这一刻是难得的静谧与浅浅的温暖。 周明川不用理会家族里纷纷扰扰不休地各种明枪暗算,泠月也不是那条郁郁寡欢的池中鱼。他们都是沉默的观云者。 等到太阳被一片云遮住,泠月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他身上。他只穿了一件衬衫,她靠在他心口,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 泠月没有说话。 阿尔卑斯山下的一个旅游小镇,周家在这里也有自己的一小片园子。周明川用自家的私人飞机带她来这里,一进门就早有专门的佣人和负责安排饮食起居的管家等候他们。 真是泼天的富贵,泠月叹服。昔年生活在海里,出家门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再无归期。 上午周明川带她在小镇里四处走了走看风景,不远处的皑皑雪山圣洁无比,满目的白色让人感到心灵澄澈。 一路上遇到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有金发碧眼的,有黑色皮肤的,也有许多中国人。泠月不怕生人,或许是被一路上游人的灿烂笑容所感染,相反的,每次出来玩她都心情不错,脸上也能看见笑容了。 看见她笑,他就高兴。 “泠泠,饿不饿?要不要回去吃午饭,下午带你去泡温泉——” “周总,真是巧,没想到在这里碰见您啊。” 估摸着她可能也累了,早上只喝了牛奶,别的东西也没有吃,周明川想带她回去吃饭,话还没说完,被身后一道男声打断了。 他转身,看到了一张昨晚才见过的脸:“是韩先生啊。”他顿了顿,“确实还真是巧。” 韩千河向他走来,主动伸出手,周明川也和他礼节性地握了一下。 “您到这旅游来的?” 周明川笑了笑,或许是身边的人让他笑里有难得的一丝温柔:“女朋友生日,带她出来玩。 ——您呢?” 他把手收回,搂在了泠月的腰上。这动作难免有几分宣示主权的意味。 在韩千河的眼里,几乎是赤裸裸的挑衅和示威了,他藏在衣袖的两只手臂上条条青筋暴起。 但他强压了下去,敌明他暗,他还没到可以暴露自己的时候。他微微侧首转向泠月:“生日快乐。” “最近工作压力大,出来转转,没想到碰到周总。”这是回答了周明川的问题。 泠月在听到那句“生日快乐”之后鼻子一酸,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几乎是强迫自己咬着牙控制声线平稳的说出了“谢谢”两个字。 周明川向他点了个头:“那就不打扰韩先生一个人放松,我带她先回去吃饭了。” 说完他就带着泠月离开。 她脸上的笑变得勉强而无力。这不是周明川的错觉,从见了那个姓韩的之后,她的情绪就不对了。 可他不想在泠月的生日这天让她生气,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和疑问,还是压了下去。 泠月长了一张刁钻的嘴,一切饮食都以珍惜金贵为佳。周明川早就再叁嘱咐厨房按照她的口味做了一桌子菜,菜单他好几天前就反复看了好几遍,主食、汤品、水果、茶水点心,都别出心裁,只求搏她一笑。 他哪里知道他挂在心上的宝贝现在心力交瘁,快连说话的力气都要没了。周明川带她去别墅叁楼的餐厅,那里的采光条件好,设计一整面的玻璃窗可以一边用餐一边欣赏皑皑雪山的美景。他觉得她会喜欢的。 出乎意外的,泠月淡淡地拍开了他的手:“我现在累了,想睡一会儿,不想吃饭了。你自己先吃吧。” …………………… 如果一直是各种play,大家会不会觉得很腻。 但是剧情线让我脑壳疼。 温泉play?鱼不会熟了吧哈哈哈哈? 我觉得我还没写几章除了play还是play…… 012:春末夏初 她正要推开卧室的门,周明川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用力很大,抓的她的手腕都有些疼。 泠月的表情有些不耐烦,他克制自己的焦躁,把声音放柔:“泠泠,你不开心,告诉我为什么?是不是因为那个韩千河?”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累了而已。” 她另一只手去掰开他的手,但是周明川握得实在太紧,她试了两下就放弃了。。 看着泠月几乎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你是不是认识他?” 可他又觉得不可能,泠月一直被他看在身边,她所能接触到的东西都是经过自己允许的。 韩千河不可能见过她。 不想让他继续追问下去,怕自己露出什么破绽来,泠月扬起一个明媚的带着讥讽的笑意,随口扯了个谎:“我只是有些不明白,在家里你让其他人叫我夫人,说我是你妻子,为什么在他面前却不敢承认,改口叫女朋友?” 周明川仔细琢磨了几秒钟,忽然反应过来,眼角眉梢都压不住笑意:“你是为这个生气?” 他把她抱到沙发上,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耐心和她道歉:“是我不好,你知道的……我家里人一直……对我的事情各种插手,在我还没有完全掌控局面、摆脱他们对我的任何控制之前,我不想把你暴露在别人面前……我和你已经结婚的身份,反而会给我们带来一些麻烦……” 她还是冷着脸。 周明川把她放在沙发上,在她面前单膝跪下来:“我向你发誓,我会永远保护好你,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把你娶回家,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 这样就让他打消了怀疑,泠月也就借坡下驴:“可是我是真的想休息,你就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吧。” 他不好再说什么,把她抱回了卧室,给她拉好了窗帘,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那你休息会儿,醒了就找我?” 泠月点点头。 待走出了房间轻轻关上了门,周明川忽然像个幼稚的小孩子一样笑得十分愉悦。 他不知道自己被骗,以为泠月真的是为了他“妻子”和“女朋友”的名分之别而闷闷不乐。他觉得泠月也是在乎他爱他的,如果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何必纠结于此?她不是在吃醋么? 可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笑容又收敛了回去。 还是他太没用。周家不会要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做孙媳妇、儿媳妇,他们盼望的是一个有着裴文之那样家庭背景的女人嫁到周家来。所以他现在无法和周老爷子、周父周母他们坦白泠月与自己的关系,坦白了,也只会掀起各种纷争来。 但是他周明川应该要有能力护住自己的女人。她好不容易从海里来到他身边,就应该让他照顾呵护她一辈子,别的什么都不需要她来考虑才对。 权势的确是个好东西,只要他足够强大,他就不用再顾忌任何人。 很快,他眼里的笑意就被野心的光芒代替。泠月没胃口吃东西,周明川也不大想吃了,只是随便吃了点就趁着她睡觉的时间继续处理工作的事情。 她闭着眼睛想用睡眠来麻痹自己,可是怎么也睡不着。眼前浮现的又是在海里的种种过往。 泠月人生的前九十多年其实很简单。 她出生在春末夏初的一天,那日清月圆如玉盘,整个海面上都是皎皎月华的光辉,所以家人给她取名为泠月。 生下来虽多病虚弱,可是她享尽家人宠爱。外面的世界危险太多,她就被一家子人小心翼翼地安置在深海的人鱼宫殿里。 那时她只是一条小鱼,整日只知道吃吃睡睡,对于时间的流逝她也毫无概念,有时缩在鲛纱里打个盹儿,一年多就过去了。 千河是家人给她定下的未婚夫。他出生在千河入海口处,故取此名。 他胆子大,也很有本事,经常在陆地上活动,隐匿于人群中,所以很少在海里陪伴她。 但是每次他来,都会给她带许多稀罕精巧的小玩意哄她开心。有一年生日他没能回来陪她,泠月嘴上不说,心里闹了几分脾气。后来他给她赔罪哄她开心,偷偷带她到岸上玩。 千河用一个玻璃缸乘着她,带她去看陆地上的鸟语花香,绿树繁茵,青山绿水,还有人间的高楼大厦,霓虹灯光。 玩够了,他把她带回海里,泠月心里念念不舍地想着,人类社会这么好玩,如果她能一辈子都待在那个玻璃缸里就好了。 这个生日愿望她很快就实现了。 夏天时,她翻了个致命的错误。那是非常普通的一天,家族里的多数人都外出觅食狩猎,泠月缩在她的水晶贝壳床上无聊地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她想起千河带她去见过的海洋之外风光,就想浮上海面看看。 这是她第一次偷偷离开家,似乎也变成了最后一次。 人鱼的气息总是能吸引各种深海捕食者,她刚出家门,就有鲨鱼悄悄地跟在了她身后。 她用尽全身力气逃跑,离开海面之后她选择挑上了一艘人类的游艇。这主意也很糟糕,但是当时的她别无选择。 在这之后,就是和周明川的故事了。 他一开始待她也很好,精心供养着,没把她当成一道菜烧了吃。他给她的那口鱼缸虽小,可是总比居无定所好。 天真的她以为,只要再过几年自己可以获得人身开口说话,就可以让他放自己回家。 可是她又错了。 她被他关起来,成了一只供他观赏玩弄的笼鸟、池鱼。 比他多活了几十年,论起心机来,她却根本比不得他的城府深。而且在陆地上,她无依无靠,根本跑不了。 初夜……也是在过生日时被他夺走,之后的几年里更是被他无数次肆意侵犯。 这十几年来,生日快要变成她的噩梦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一生都要这样度过,但姐姐和千河的出现又让她已是一潭死水般的心起了波动。 只要有机会,她还是会选择不顾一切的逃跑。 013:好似心回意转 泠月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长大了。她今天见到了千河,还是以那样尴尬的一种方式,被另一个男人搂在怀里,甚至都不敢和他相认。 可是她没有哭,她真的一滴泪都没有流下来。她还学会了骗周明川。 就这样两眼无神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盯到了下午四点多。周明川推门进来发现她醒着,把她从床上挖起来带她去泡温泉,消解疲乏是最好的。 他想起来什么,问了一句:“你怕热水吗?” 泠月摇摇头,实际上在海底由于火山喷发等地质活动,也会形成一些奇妙的类似温泉的地方,她姐姐就很喜欢去那些地方玩,她曾经吵着和姐姐撒娇,等她化出人形就让姐姐也带她去泡温泉。 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旧事了,如今再回想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想着她一天没吃什么东西,周明川把盛着食物和点心的几个瓷盘摆在了温泉池边,让她过会边泡温泉边吃点东西。 等她的金色尾巴入了水现出来,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他脱去了衣服抱进了水里。 温泉水让她的每一片鳞片都感到舒适,把她的疲倦也冲去了一些。 泠月甩了甩尾巴,习惯性地把它藏在了自己身后。 周明川看见了她的小动作,眼神暗了暗,什么也没说。他默默拿过池边盘子里的小刀给她切牛排,然后一块一块地给她投食。 怕她弄湿头发,她的长发被他用一根簪子盘了起来。但是到了水里的泠月根本不在乎这些,她翻了个身潜入水里,在池子里打了个滚儿,鱼尾露出水面,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鱼尾金光闪闪,附着着莹莹的柔和的光,犹如沾了漫天星辰的碎片。 一盘牛排很快就被她吃完了,想着快到晚饭的点了,他就没再喂,陪她在水里玩了起来。 有尾巴时候的她好像格外开心,她肆无忌惮地甩动鱼尾发泄心里压抑着的情绪,池岸边都被她甩上了大片水痕。好几次她的尾巴都要打到周明川的脸上。 终于又累了,她趴在池壁上背对着周明川休息,周明川从她身后环住了她,把她搂在怀里。 他附在她耳边,咬着她的耳朵轻声说:“泠泠,我是不是不该把你关在家里。” 每次看到她在外面玩的开心的样子,他的心里都是对她的愧疚和亏欠。但除了把她关起来看着,他找不到其他不让她逃跑的办法了。 泠月的声音很轻,轻到听不出她的情绪:“你觉得呢?” 周明川叹息一声,又问了另一个他从前一直不敢问出的问题:“你爱我吗?” 她没有回答。 “我觉得你对我是有那么一点感情的。可我还是不敢放你走。如果我能感受到你爱我该有多好,我就敢把你放到你最想去的大海里玩——因为我知道你还是会回来的。” 泠月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心思悄悄地转动了起来。 他闭着眼靠在她肩头贪婪地汲取她肌肤的气息,没有看到她的表情。 温泉池是半露天的,可以看见远处巍然屹立的雪山。她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远处的雪山,人间有一首词,说千里共婵娟,那么她和千河呢?他此刻会和她望着同一片雪山吗? 良久,泠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收回了看向远处的视线,抬手握住了他的手,温声抚慰着他:“别这么想,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而且——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点情意都没有。” 她的话让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心里那块独留给她的柔软的地方久违地温暖了起来。 他看着她,她的神色十分认真,让他有点想哭。 “我一直觉得你是讨厌我的。” 泠月酝酿了一下语气,缓缓说:“我们之间,确实有些矛盾。你害怕我走,其实我并不想离开你,我也舍不得你的,我只是担心我的家人。既然你不想让我走,那我就不走了。眼前人才是最值得珍惜的,不是么?” 我也舍不得你的…… 那我就不走了…… 等了这么多年,总算等到她这句话,等到她心回意转。 周明川紧紧抱着她,他恍恍惚惚地想,如果这辈子就这样和她一直抱在一起也不错,他们不用考虑外面世界的任何事情,眼里都只有彼此。 他早就知道,他们之间缺的就是时间罢了,时间可以淡忘一切,可以改变一切。 泠月吐露的心迹让他久违的喜形于色,管家和佣人们都看得出来先生今天的心情极好。 因为午餐两人都没怎么吃,作为生日宴的晚餐就格外隆重了一些。 蛋糕是周明川亲手做的,一共叁层,上面铺满了她平时爱吃的水果。 他点上蜡烛让她许愿。 泠月带着红宝石的流苏耳饰,头发简单地用珍珠发饰挽在了脑后,化了个淡妆,明艳又温柔。她从水里出来难得的换上了一件旗袍,也是红色的,缀着水晶珠子做装饰,旗袍明明款式保守、长及脚踝什么也没露出来,可是勾勒出的曲线就是无端端让人心神荡漾。 哪怕曲线下的身体他抚摸轻吻过无数次了。 周明川关掉了头顶的大吊灯,只留下暖黄色的壁灯。 她的容颜在跳跃的烛光的照映下格外温婉动人,颇有几分灯下看美人的意境了。 泠月说:“你什么都给了我,我也没有别的愿望,只希望你能永远快乐,不要总是那么辛苦。” 说完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笑意缱绻动人,然后用力呼出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在昏暗中,他眼眶里蓄不住的泪终于坠落了一颗。周明川早已忘记上次哭是在什么时候,从他记事起,他就没有再哭过。 她终于还是给了他爱情,不是么? ———— 我知道下一章该写什么了各位,虚与委蛇的主动play。 争取让我赶紧走完这个前面的剧情,逃跑是不可能真跑掉滴,只有事败之后的囚禁play。 嗯嗯光是想一想由内而外的我都展开了,这是可以说的吗,如果你们需要的话。 014:春之潺潺(H) 一片昏黄色中,他走到她身边和她接吻。 泠月闭上眼睛踮起脚尖配合他。他的手掌不自觉地在她腰上四处摩挲,接着就移动到她的臀肉上。 她的身材不属于过分夸张性感的那一种,最多是胸脯稍微丰腴了些,但绝对还是有料的。 看她仰头迎合自己的样子实在辛苦,周明川一只手托在她臀上把她抱了起来放在餐厅的岛台上,泠月细长的腿也被他分开缠着他,他继续刚刚还没结束的吻。 等到他的唇舌离开自己,泠月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旗袍的扣子被他解开了许多,她的头发也散乱了不少,像是刚刚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一样。 晚餐还没吃,他满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黄色废料! 一天到晚见了她就知道发情,在人前却装的不近女色的高冷。 她穿了高跟鞋,伸腿想把他踹开,结果用力不稳踩在了周明川的胯间。 “你、你想干什么?” 他硬了。 泠月踹他的力道当然不大,踩在他胯间也没什么痛意,反倒看着她用裹着玉足的银白水钻高跟鞋搭在他的命根子上,让他的欲望瞬间又暴涨。 这个高抬腿的姿势,她两腿间已经走光了。雪白腿根处的隐秘地带若隐若现。 “肏你。”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胸前的布料垂在一边,奶白色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因为腿被他分开,被内裤包裹着的私密处也有凉意袭来。 泠月有些难耐地扭了扭腰肢,想把腿合拢。但是很快,一只温暖的手掌就贴合了上来,把她的敏感处紧紧包裹在手心里。 “嗯啊……”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她不受控制地直接叫出声来。 因为她今天的几次告白,周明川现在正处在前所未有的极致愉悦和兴奋中,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来发泄这种激烈的情绪,而做爱——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做爱就是最好的发泄方式。 而且泠月也会喜欢的吧? 他的心跳得很快,泠月和他接吻的时候就发现了。 只是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而已,就让他方寸大乱,像失了魂似的。泠月心下有些小小的得意了起来。 可惜这种得意的情绪还没能持续多久,她也被他弄得方寸大乱了。 周明川另一只手拿过岛台上的遥控器打开了另一盏壁灯,餐厅里不再那么昏暗,反而被暧昧靡靡的暖黄色取代。 有时候光线不那么明亮的环境更能激发人的情欲,会让人觉得——自己此刻仿佛回到了高级动物最原始的状态,只想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 泠月原本两只手反撑在台面上,可是他揉搓她的花穴给她带来的快感太强烈,她双腿颤抖,渐渐支持不住,索性躺平了。 岛台的台面坚硬冰冷,泠月每次被他抱到这样的台面上肏的时候都万般不情愿。今天不知是怎么了,她虽然嫌弃这里,也只是揪着旗袍裙摆的衣料扭动身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十来分钟过后,她尖叫了一声,汩汩花蜜从甬道里涌出来,打湿了小内裤和周明川的手指。 只是被他的手指调拨,他甚至都没有直接碰到她,她就高潮了。 泠月听见他朗声一笑,从她腿间抽出了被她淫水弄湿的手,调戏似的拍了拍她的脸,又把手指塞进了她嘴里让她舔。 “宝贝,你怎么……”他虚情假意地做无可奈何状,叹了一声,“这么骚?嗯?” “我没有……我没有……呜” 泠月毫无底气地反驳。她恨自己的身体与他熟识,恨自己每次被他随手拨弄两下就水流潺潺的模样。 “除了我,谁还能满足你这张贪吃的嘴?”他用两根手指拨弄她软软的小舌,搅得泠月口不成言,口液顺着下巴淌了下来,一副已经失了神智被肏翻的样子。 周明川扶着泠月坐起来,抓着她两只小手让她亲手把自己胯下的巨物释放出来。 泠月捧着黑色的扣子,“咔哒”一声把它打开,抽出了皮带。 他那里很烫很硬了。支起的对着她的那顶帐篷让她有些犹豫。 周明川轻轻咬着她肉肉的耳垂鼓励她:“继续。泠泠,把它掏出来。” 是不是被他那里滚烫的热度影响到了,泠月的脸已经通红,她强忍羞耻还是把手伸了进去。 周明川微微低头,看见她白嫩的纤纤手指小心地拽住了他四角内裤的边,轻轻用力往下脱,费了好大力气似的才把他的内裤脱了下来。 冒着热气的肉棒挣脱束缚,直接打在了她的小脸上,泠月想躲开,可他往前挺送了下,把顶端的清液被涂在了她的唇上。 她下意识地舔了一下,他的味道……她不喜欢,很不喜欢,直接让她委屈地哭了出来。 平常周明川习惯在做爱的时候把她扒光,叫她赤裸裸地承受欢爱。 不过这次他转念一想,衣衫不整的美人躺在面前任由他肏弄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他脱下她的小内裤,迭了迭塞进她嘴里。泠月眼中满是惊恐和不解。 “反正你也不大愿意叫给我听,不如把你的小嘴堵起来,等会再给你吃好东西?” 把旗袍的裙摆撩至腰间,在她的腰窝敏感处逗弄两下,惹得她嘴里含着布料只能唔唔嗯嗯地表达不满。 周明川把她两条腿摆成一个M型,握着巨龙抵了进去,然后两手把着她的膝盖大开大合地肏了起来。 每一次被进入,她的脑袋都会短暂的失神几秒。 然后就是感受到的无边的快感,哪怕她并不愿意,身体都会达到一次又一次高潮巅峰。 ____ 有啥想说的可以告诉我哦。 每一条评论都会看哦 为什么大家都不怎么说话呢哈哈哈 015:春情融融 他今天真的很兴奋。 肏弄她的时候毫无章法也不讲技巧,只是顺从着身体的本能,不断挺入抽出,在她身上驰骋纵横,哪怕她根本承受不住了。 在她的身体里,他才会安心。 亲眼看着她柔软的一朵小花穴艰难又乖巧地把他的肉棒深深吞入进去,感受着小肉洞内里层层迭迭绞着他的穴肉,她给他的快感是无可替代的。如果没了她,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周明川不管不顾地,冲撞着她的频率越来越疯狂。泠月雪白的背被坚硬的台面蹭的生疼,口不能言,她只能睁着眼睛无声的哭。 可是她又高潮了。 他看出她要到了,抽出肉棒继续用手指刺激她,很快她喷涌的淫靡水液就打湿了身下的岛台,大理石面=的台面上一片粼粼的水光,还散发着女子的幽幽体香。还有一些溅到了周明川的衬衫上,水渍的痕迹明明白白地表明了这对男女刚刚经历了怎样的激烈性爱。 疼,但是也是真的爽。他的肉棒像是她身体缺失的某一部分,进入时候感受到他的热度让她每每欲罢不能,媚肉不受自己控制地把他紧紧裹住,在他抽出的时候拖住他不让他离开。 穴里水意潺潺,不管他什么时候插进来,她都备足了丰沛的水汁,她确实是个天生的浪货。 粗壮的柱身把她每一处敏感的地方都很好的照顾到,甬道里所有的褶皱好像都被他撑平了。 泠月感觉到周明川进入的地方越来越深,肉棒攻城略地,似乎是要探入她的子宫口。 他终于有了点射意了。他每次要射的时候都会这样,插进她的小子宫里,把种子都撒在里面。 泠月的穴里连忙开始悄悄用力夹他,想让他早点射出来,让自己好解放。 她的这点小心思还是逃不过周明川的眼睛。 周明川被她气笑了,手下稍稍用力拍了她的屁屁几下,她一片雪白的臀肉上很快就浮现了两道巴掌印。 明明是她自己娇气,哭起来的样子好像真的被他家暴了似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的。 他取出塞在她嘴里的小内裤,泠月不顾嘴巴酸涩就声泪俱下地指责他:“你混蛋!你根本就不爱我呜呜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以为告诉你我也爱你,你会对我好一点,可你更加不珍惜我了……你混蛋……” 她说我也爱你。 周明川脑子嗡嗡响,猝不及防地射了出来,大股大股的浓精射入她身体里,滑腻腻的。 他的神色狼狈,顾不得射精后微软滑出来的肉棒,有些慌乱地抱起了泠月,扣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小脸抬起来,死死望进她的眼睛里面,嗓音暗哑:“泠泠,你刚刚,说了什么?” 泠月的脸色无异,委屈屈巴巴地和他直视:“我说你混蛋。你根本就不珍惜我。” “你知道的,我问的不是这一句。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好不好?” “我不说,你才不配呢。” “说。” “我不。” 他终是没再等到泠月说出那句话来,但她坦坦荡荡一如从前的眼睛让他对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深信不疑。 她的眼睛里有一圈金色的光晕,和尾巴一样的颜色。 泠月推了推他的胸膛:“晚餐还没吃呢。我饿了。” 周明川拿过纸巾想给她擦拭下体,泠月说:“我自己去卫生间清理,你把餐桌收拾一下吧。” 高跟鞋被她踢掉了,她赤脚踩在地上,虚浮无力地进了洗浴室。旗袍歪歪斜斜地挂在身上,勉强遮住一些隐私部位,被他弄惨了的模样。 花洒冒出温热的水冲洗下体,泠月面无表情地把纤纤手指伸进了肉洞里。 即使不会怀孕,她也无比厌恶他的精液在自己身体里。 她两指微张做着扩张的动作,想把周明川刚刚射进去的东西流出来,但他射的实在太深,泠月抠弄了半天,也只留下几滴。 尚处在高潮余韵里受不得挑拨的花穴被她自己的手指又撩起了欲望,从内淌下一道水痕。 泠月抽出了手指,冷冷地用毛巾擦干腿心的各种水渍,从抽屉里找了条内裤穿上。 周明川用她扔在桌上的那条小内裤随意擦了擦肉棒,意犹未尽地收剑回鞘。 佣人都在楼下不敢轻易上来,周明川也没叫他们,自己收拾了一番。握着泠月的手和她一起切蛋糕。 泠月吃了两勺奶油,拿叉子刮了刮杯壁,漫不经心地说:“我们现在不大爱吃甜腻的,你做这么大一个蛋糕恐怕要浪费了,以后有了宝宝,孩子们应该会喜欢这些吧。” 周明川拿着陶瓷刀的手顿了顿,声音微微颤抖:“应该会……吧。” 他背对着她,身形有些僵硬,自然看不见泠月眼里的玩笑意味和十足的不屑。 泠月穴道里缓缓流出的白浊和淫水让她不舒服,可是看着周明川被她随口一句假话弄得失态,竟然让她有些体会到了周明川在床上逗弄自己时候的乐趣。 她哄骗他的手段是越来越高了。 她想起小时候族里有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所讲的哲思故事。她说水是世间最柔软的东西,而海水广阔无垠深不可测,其实本该是世间最安全最没有棱角的地方——但它却偏偏又是最危险的地方。 不管是多大的巍峨巨轮,只要在海里沉没,就永无翻身之日。 这道理她早该明白。 ———— 现在每天大概写一章半,日更一章,文档里存半章大概八九百字这样,第二天接着前一天写了一半的往下,就不怕一时没有思路断更。 在这里更完之后,再憋出半章来,晚上才能安心睡觉…… 小说+影视在线:『po1⒏mоbi』 016:甜酒雪梨(H) 方才那一次多少有些兵荒马乱的,至少周明川非常不满足。 他明白了她从前未说出口的心意,狂热的喜悦再一次转化为无休无止的欲望,今夜只想死在她身上。 泠月吃猫食一样慢条斯理地吃完餐后的甜品,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 周明川望向她的眼神火热:“泠泠,再来一次,好吗?” 她有些不情愿:“我不要,你已经弄过一次了……” 这种时候的拒绝是没有意义的,她还是被周明川弄到了床上。 美人儿泪眼婆娑地控诉:“你这几天做过多少次了!我那里都要肿了,你是不是想把我弄坏了……”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然转身离开。泠月还来不及疑惑,他很快就折返回来,手里多了一个瓷汤碗,里面盛着的是大块奶油蛋糕。 她以为他是要喂她吃蛋糕哄她,心想难道自己就那么天真好哄好说话么?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这喂的是她的另一张小嘴,但是最后却全都被他吃掉了。 ………… “不要——不要舔那里,呜呜,我不要——” 周明川吃得认真,根本不理会她的呜咽。 泠月仰躺在大床上,虽然他没有把她绑起来,可她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她的脸颊带着醉酒的酡红,难受地蹙着眉头,头脑晕乎乎的清醒不起来,全身的血液都是热的,飘飘似在云端,又随着他的动作被一下拉回欲海翻涌,像一叶脆弱的轻舟。 她饭后吃了一道甜酒雪梨,里头的红酒尝着清甜甘冽,她喝了不少。但是她不会知道这酒的度数不低,后劲大且发作快。 这道甜品是周明川犒劳他自己的。 泠月身上那件有些褶皱和欢爱痕迹的旗袍直接被他卷到了她小腹上,他把泠月的双腿敞开,跪在她两腿之间,然后温柔地把奶油抹在她的花穴口。 等她的腿根之间被他弄得一片白腻的时候,他俯下身去,伸出舌头一点一点的舔掉那些奶油。 温热的舌头带着暧昧的湿痕从她雪白的大腿内部慢慢往前移动,他怎么这样会勾引折磨人。 泠月双眼朦胧,身体轻轻颤抖着,内心是抗拒还是害怕早已分不清楚也不想纠结。 酒精的作用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清醒时候的她,也许会走流程式的推拒抗争一会儿再发骚流水等着被肏,现在的她却顺从最本真的生理反应婉转喘息,娇声吟哦。 她迫切期待腿间跪着的男人的舌头赶紧狠很地舔弄自己花心,哪怕粗暴一点都没有关系——不,她就要他粗暴一点对待自己,谁让她快受不了了。 奶尖硬硬的如一颗小珍珠,她要产奶了……可是第一次做爱时就分泌出的乳汁还在里面没有被吸出来,让她涨奶涨得生疼。 她真的好委屈啊。 周明川终于把舌头贴上她花瓣的那一刻,泠月也揉着自己的胸脯溢出了带着清香的奶汁。 她哼哼唧唧地揉搓自己,扯开了胸前的扣子,粗鲁地揭掉乳贴,两只奶子娇俏地挺立在灯光下。 空气微凉,给了她滚烫的身体一丝慰藉。 他的唇舌有劲,拨开花瓣探入内里,他只是用舌尖轻轻往里顶了顶,泠月就被弄得丢了魂。 高挺的鼻尖贴在红艳的肉蔻上,萦绕在他鼻尖脑海的都是她的馨糯肉体的冷香。 周明川实在是太会了,她身上的每一处需要抚慰的敏感点他都一清二楚,甚至比她自己更了解她的身体。 泠月沦陷在新一轮的情潮里,上面的小嘴微张,口津从嘴角缓缓流下,下面的底穴更是不曾干涸过一刻。 “海里的水都被你的骚穴流干了。” 她不知是第几次又达到了极致的高潮,淫水喷在他嘴里,被周明川全部吞下。 他含着那颗肉蔻,用牙齿轻轻厮磨,还往外冒着荤话。 泠月有一瞬间为这句调笑的话心凉,不过下一瞬她又揉着胸口想像小穴一样得到他唇舌的细致照顾,想得不得了。 他很快就满足了她这个心愿。 剥掉了那件早就不能蔽体的旗袍,含过肉穴的嘴熟练的叼起一只乳尖,大口吞咽了起来。仔细吃过了奶,终于让她肿胀的双乳得到缓解,泠月总算不哭闹了。周明川趁机和她讨价还价这次要换个姿势。 她迷迷蒙蒙地眨巴着大眼睛答应了。 周明川就一个翻身拉着她把她放到自己身上来。是个女上的姿势。 他们还没有尝试过呢。 肉棒怒气勃发地矗立,泠月跌跌撞撞地爬过去,抬起翘臀,对着水淋淋的洞口想把它吃下。 眼见她试了几次没能吃下去,小嘴一撇又是要闹的架势,周明川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握着她的腰帮她吃下去。 女上的确给了她一些新奇的体验。 首先光是这个姿势让她骑在周明川的身上,就让她莫名的舒爽,像是把他死死拿捏住了。 不过被骑着的周明川也不吃亏。 他清清楚楚可以看见泠月胸前随着她吞吃自己的动作而晃荡的乳波,和她欲求不满努力寻找角度刺激敏感点的表情。 再者是进进出出的频次和深度都由她掌控,不至于让自己不适。周明川躺在那反倒成了个人形按摩棒。 可是很快她便累了。最后一次一屁股坐在他腹上,咬着肉棒死活不愿再动弹了。 周明川拍拍她的雪臀催促,反被她狠很挠了一爪子。 醉酒的人是不讲道理的,何况泠月平时骄矜横行的性子,这会儿耍起酒疯来还真让他拿她没办法。 他只得把躺平的人换成她,自己从一根按摩棒变成全自动按摩棒伺候她。 春夜深深时,一室的旖旎风光终被灯灭后的黑暗笼罩。泠月被他搂在怀里昏昏睡去。 017:葡萄架下 周明川前二十七年人生里不曾经历过的最炽热盎然的一个季节到来了。 不过后来他每每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一厢情愿与自作多情,嘴角总会牵起一个充满浓稠嘲弄意味的冷笑。而只要看到他那样笑了,被他关在家里的泠月浑身一抖,就知道他又要对自己做什么,腿已经软了下来。 …… 五月初,南山云庭花园里的花开得别样好,一颗大石榴树上开满了小红灯笼似的榴花,灿烂明媚得一如泠月每天看见他时候的笑脸——她以前可是很少对他这样笑的。 还有她最喜欢的玫瑰花圃一年四季风光不改。 葡萄花虽然开得不显眼,但青绿的叶子生机勃勃,大片大片爬在架子上也撒下了一片阴凉,让人心旷神怡。 晚餐后,佣人在木桌上摆了果汁和零食,周明川和泠月在花园里转了几圈散步消食,坐在葡萄架下闲聊。 从那天过完生日之后,泠月对周明川态度的转变特别明显,柔情蜜意温婉如水的,几乎要把他溺毙在这温柔乡里。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在床上他想玩什么花样她都愿意陪着,哪怕她身上疲惫心里觉得羞耻,还是配合他直到他射出来。 她眼里含泪却不说的样子把他心都要疼化了——但也只是心里心疼一下,肉棒会更硬。 傍晚的微风吹来,葡萄架上的叶子哗哗地轻响。 泠月伏在周明川膝上,手里拿了一块茶几上的水果干慢慢的咬。 周明川摸着她的发,像在给一只乖顺的小宠物顺毛。 “下下周,我会再抽几天时间来,带你去西双版纳的植物园转转?” 他现在终于意识到带泠月多出去走走是个多正确的决定。或许在外面会让她的心情舒畅,人也有精神了起来,在家里则整日无事可做,难免气色颓废了下来。 泠月点了点头:“好啊。” 陪泠月吃过晚饭,周明川还要回公司工作,他平常一般要加班到十一点多才能回来。 等他离开,泠月照旧反锁房门拿出烨星留给她的手机和姐姐说话。 生日之后回到家里,泠月打开手机收到了姐姐给她发的生日祝福。 她问姐姐千河去阿尔卑斯山下是不是来找她的,可是他怎么会知道周明川带自己去那里过生日? 姐姐说,他是从周明川那个堂弟处得到的消息。她本想和韩千河一起去,但是被他拒绝了。 她现在扮演的身份是城市一隅的鲜花店店主,和韩千河这个商场新贵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不宜和他在人前有些什么联系。 “他从欧洲回来后,心情一直不大好,脸色阴郁的很。” 泠月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回复姐姐:“可能是因为,他看到我和周明川在一起。” 烨星半天没有回复,泠月又忐忑不安地问道:“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他为什么不和我联系?” “他觉得这些都是他的错,内疚无比。他说,如果不是他在你心性未定的时候把你带出去,你不会一时贪玩走丢的。” 半晌,烨星这样告诉她。 ………… 情场得意的时候,职场上就不大顺心了。 凌晨叁点多,周明川又被秘书一个电话也叫走了。 他穿好衣服离开之前歉疚地安抚着被吵醒的泠月,泠月没理他,转身把自己翻进了被子里,蒙起脑袋继续睡。 电话那头秘书倪岳的语气比上次还要着急,强压着冷静和周明川进行汇报。 周家老爷子倒时差的飞机从国外飞了回来,估计不到五点就到机场,而且他是和周明江一起来兰城的。 周明川父亲手里的最大一块商业版图是一家影视公司,去年斥巨资6亿多投资拍了一部电影,主演都是圈里影帝影后级别的人物,题材也很吸引人,原本没几个月之后的暑期档就要上映了,保守估计的票房也要15亿向上走。 结果就在这个关口,那男主演被爆出吸毒选妃睡粉等一系列骚操作,引起舆论一片哗然。周明川父亲和几个高层都认为为了电影的如期上映,要把这个男演员给保住,前前后后的公关费也花了个八位数出去,还是被官方民众齐上场锤死了,宣告抢救无效彻底凉凉。 现在这电影也没法上映,要砸在自家手里了。 虽然确实不是一笔小钱,周家也不缺这一笔,但是耐不住有人添油加醋把事情捅到老爷子面前狠狠掺他一笔,无非就是说他没有商业头脑,将来分家产时候给点骨头够他们家饿不死就行了,这大头还是要留给别人才能保住周家的基业,落到这家子头上是万万不行的云云。 周老爷子本来就不是十分看重和喜欢这个儿子,人过了八十之后脾气也愈发的不好,这回子真动了雷霆大怒,原本已经在国外养老了,又亲自杀到兰城来问罪。 倪岳说,按照老爷子平常的作息,他五点到兰城估计不会再休息,吃过早饭看会儿金融报纸就要到公司去,只怕到时候会让他父亲难看,让他也看看拿个主意。 秘书的电话刚挂掉,周夫人和周父的电话就同时打了进来。 外面未见天光,还是一片漆黑。周明川让司机直接去公司,倪岳也给公司里的几个心腹高层打了电话喊他们来开紧急会议。 他感到一阵头疼,还煞有其事地思考了几秒钟,最后选择接了周父的电话。 周柏郁也急得头疼,说来说去还是把担子扔给了儿子、还是让他想办法。 周明川也只能说一个好字。 第二个电话挂掉,周夫人的电话又打来了。周明川烦躁地捏了捏眉心,还是接了。 周夫人把他父亲方才和他说的话又重复地絮叨了一遍,对他说话的语气仍如他幼年时一样充满期待。 从他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是父母全部的期望,不能有一丝一毫落于人后。 这似乎已经是他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全部价值。 不过他又想起了现在正睡在他床上的那条鱼,只有那条鱼,看着他的眼睛里没有半分欲望,她从来都不要求他去做什么、变成什么样的人,她也从不奢望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她只会默默陪在自己身边。 “只希望你能永远快乐,不要总是那么辛苦。” 想起了她才许过的生日愿望。 他爱她。 ____ 一章流水账剧情,家族企业兄弟撕逼、韩千河烨星搅合一番想联手把他干掉,周明川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最低谷之后最终还是会胜出,老爷子也挂掉了,他坐拥万贯家产想干什么都没人能再拦着。 然后就是…………??【狗头】 018:惨淡乌云 周明川沉声又说了个好字,正准备挂断电话,那头的周夫人絮絮叨叨地又说起来她的好主意。 “你爷爷这次来,你就好好地陪陪他,哄他开心,你是他的长孙,他不会对你有什么气发的。 到时候再叫上文之,说是你的女朋友,去见见他,他要是知道咱们和裴家联姻,他知道了会高兴的,你爷爷最喜欢政商联姻。 你那几个堂弟都还没结婚,你最好要第一个结婚,你自己事业上有人照应帮扶,省去不知多少麻烦,生活上也有个照顾你的人,争取再生出他的曾长孙……” 他的太阳穴跳了跳,没精力多说什么,只是强忍脾气说了句:“妈,我忙了,先挂了,您好好休息。” 周明江陪着周老爷子到兰城,吃了早饭已经六点多。他准备好报纸和茶水摆在桌上,老爷子气定神闲地开始翻看起报纸,周明江也安静地坐在沙发一边陪着。 “你就在这待着?不看看工作?”老爷子戴上了眼镜,揭开茶盖放在一边。 “还是陪着爷爷好,工作有的是时候。” 老爷子透过眼镜瞥他一眼:“你和你哥哥明川不一样,他的性子么,我在这边坐着,他就端着电脑在那边看着。” 周明江细细琢磨他这话,一时分不清楚老爷子这是在夸自己还是在夸周明川。正想开口。老爷子已经拿着放大镜看报纸看得认真,他也不敢打扰,一坐就是两个多小时。 九点半,老爷子终于准备动身了。周明江和他一起上车去周柏郁的公司,带着保镖秘书生活助理乌压压的一群人,名为视察,实为斥责。 这种事情在周老爷子周奇赫的一生中并不少见。他的叁个儿子两个女儿在成年之后都有分到自己手里的一部分资产。 周奇赫对他们要求严格,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让他们申报自己手里公司的情况。 遇到经营不善出了亏空漏洞的,在他年轻时候,把人拖过来就打的也不是没有。 他的叁儿子周柏杨不喜欢这些商场上尔虞我诈步步为营的事情,一心沉醉于艺术的美妙,后来又无可自拔的爱上和他同为男性的一位乌克兰画家,两人决意双宿双飞,从此撂挑子不干了。 周奇赫劝过了也骂过了,但是怎么也说不动这个儿子,于是也就作罢,给了他一笔钱,信托公司每个月打两百万到他卡上做生活费,直到他死去,算是让他一生衣食无忧富贵无虞。 他这人骨子里还是传统封建的,早就声明过不会把自己的家产大头留给女儿们,于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他剩下的两个儿子自成年之后就开始争斗不休,维持着面和心不和的虚伪状态。 近些年来,长子周柏森做事情十分讨得他的欢心,已有许多年都不会再被他申斥,而次子周柏郁却很不及他兄长,如果不是生了个能干儿子时时在老爷子面前露脸,早就不知被他大哥一家甩到哪里去了。 天蒙蒙亮,助理端来几杯黑咖啡送进27楼的会议室里。 气氛压抑凝重,周明川坐在前面沉默地翻着文件,他一字不说,底下的人也不敢说话。 当然了,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有建设性意见的话来。 周家从发达起那一日就秉持着一个观念: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几代人都投身先进电子产品的研发,也因此手里有了一些垄断技术,版权收入在他们家族的总收入中占了不小份额。不过主要的技术都还被周老爷子牢牢握在手里,谁也不知道他现在遗嘱里是怎么写的。 周明川手里正在做的是一款高像素拍照手机TSR07,营销搞得也是风生水起,代言人就是那个出事的男明星。 那个男明星出道十几年代表作无数,也是一代网友的童年偶像,素来以“村里刚通网的2G冲浪式老干部”为人设塑造,请他来代言这款手机也是利用了这种“人设反差”做卖点。 一个月前这款手机的销量在市场上占比份额甚至击败了许多大品牌一跃进入前叁。 而那部砸在周明川父亲手里的喜剧电影也多次拿这手机作梗打广告。 原本他们市场部打得一手好算盘,等到电影上映正好是暑期档,也正是一批高中生毕业上大学买换新手机的时候,到时候再拉上电影的热度,票房手机一块赚钱,这届年轻人的红票子都要送上两张送到周家这对父子俩的口袋里。 但自从那位男明星塌房翻车加上惹了众怒,众多品牌纷纷宣布与他取消合作,周明川公司本想观望两天再作打算,一下就被周明江拿到了把柄在网上戳他肋骨,无非就是挑起网名的怒意说周明川的公司和那男明星一丘之貉,大家以后不要给他们家的东西花钱了等等。 网友是真的相信的。于是现在手机销量惨淡,连带着其他TSR的周边产品如耳机充电宝等的销量也很惨淡。 股份也一跌再跌,眼看着是绿云压顶了。 马上新一代TSR08和其他品牌的换季手机也要相继上市,这批存货搞不好要和电影一块烂在自己家仓库里。 周明川翻了翻报表,摔在桌子上:“总不能哑巴了,一人提一条吧,接下来该干什么。” 于是一人几句话的转了一圈,意见也大致分为两块。 一部人主张先别管损失的事情,重整旗鼓继续玩营销,从素人博主叁俗网红到顶流小花小生们,就是砸钱就是打广告,反正互联网有记忆也只是叁秒钟,过段时间网民们忘了这些破事他们继续卷土重来。 有人觉得该学鸵鸟装死避避风头,即便要有什么行动也该先缓一缓。 周明川阖眼撑着额头,沉默地听着他们的相互辩驳。 —————— 又是一篇流水账。 popo上,至少我的文,至少这篇,剧情都是为肉服务的,大家不用太纠结细节…… 毕竟咱们也没见过真正的商战是咋样的,总不能活学活用让周明川把公章绑在裤腰带上和他堂弟互撕吧…… 019:黑珍珠粉 老爷子没叫他过去,他就只当不知道他来,和几个高层开会从天没亮开到中午十一点多。 周明川还不觉得累,眼看下面的人个个一脸菜色的,终于放过他们宣布散会。 助理刚把他的午餐放在保温盒里带了上来,周夫人的电话又打来了。 说是老爷子让他中午到博粹湾那边吃饭。 博粹湾是老爷子在兰城这边的一处房产。 周明川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家庭聚餐,到那里才发现裴文之和她父母也在,他刚进去,众人的目光就聚集到他身上,活像看只大猴。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人摆了一道——这分明是个相亲宴啊,甚至搞不好他要是不能全身而退的话,还会直接变成定亲宴。 饶是周老爷子这样的人物,见了百京的某书记,即便对方比他小一辈,他也是客客气气的。 老爷子和书记、书记夫人聊得正开心,边上陪着的周柏郁喜气洋洋的,根本看不出被老爷子斥责过的样子。 更别提周夫人高兴得快要飞起来。 在场脸色不大好看的只有周明川和他堂弟周明江,兄弟俩这会子倒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样子了。 周明江是因为计划落空没看到周柏郁父子俩的笑话,周明川这个大孝子是因为宁愿看到他爹被骂得狗血淋头也不想找裴家的人来解围。 周夫人热情地给周明川介绍:“这是你裴伯父、裴伯母。” 面上的功夫不能不做,周明川收敛了不悦,不卑不亢地和他们问了好:“裴伯父好、裴伯母好。” 书记夫妻俩看周明川越看越满意,拉着他说了好几句话。 周老爷子也在一边说:“打小呀,我这个孙子就最得我喜欢。” 另一个孙子的脸黑了。 周明江开始怀疑人生,他不知道别人的家事他为什么要掺和进来,现在走也走不了了。 原本周老爷子是要去骂儿子的,可是刚到他公司门口,周柏郁就告诉他,他们的准亲家裴家书记夫妇难得休假到兰城来玩,正好也和老爷子见见面。 一政一商,说好听点叫联姻,说的直白些就是勾结。 裴家远不止有这个书记儿子,他家的老爷子才是真的厉害,算是开国元勋级别的人物,在中央里也有认识的人说得上话的。 如果能有裴家的势力保驾护航,周家从前许多不敢做的生意现在也可以涉足了。个中利润,要拍多少部大制作电影都不在话下。 老爷子当即忘了周柏郁的破事,和裴家人在会客厅里聊了一上午。 至于书记夫妇怎么愿意从百京飞到兰城来的,那就得问周夫人了。她是怎么和裴书记他们说周明川和他们女儿裴文之情投意合马上就可以步入婚姻殿堂、两家长辈可以见个面云云,周明川猜都不用猜。 ………… 是个大晴天,泠月到早上九点多才不急不忙地起了床,吃了点东西就坐在花园的秋千上晒太阳。 王姑姑过来告诉她,她昨天订的花送到了。 是烨星的花店送来的。 其实她想要什么花周明川不能给她弄来,何必到一家没什么名气的小花店去买。王姑姑只以为是那天见面后她和陈烨星聊得投机想,照顾照顾她的生意,这也是给她的面子,心下还是有几分高兴的。 陈烨星按照泠月要求的每天上午下午各送一次鲜花来,每个月都能从周明川这领两万八的酬劳,资本家的钱不赚白不赚。 客厅里摆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香槟色郁金香,来送花的人已经离开了,泠月把它们抱上了楼。 其实并不是她让烨星送花来,而是烨星主动提出的。 她剪开养花的花泥,里面赫然藏着几颗黑色的珍珠样的小珠子。 泠月把它们收集起来,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把花插了起来。 姐姐说,像周明川这样的人,一时半会想把他斗倒还是有些难度的,但是想让他死就简单多了。 黑珍珠是深海的黑蚌所产的,里面含有一种奇特的物质,误食几次对身体根本没什么损害,但如果长期食用,只需要一天一颗的量,一年之内,即使不让人死亡,让他变成一个没有意识的傻子是没有问题的。 黑珍珠没有任何味道,研磨成粉之后是白色的,可以混在任何食物之中。 她找来一个小盒子,用不锈钢勺子把几颗珍珠捣成了雪白细腻的粉末。 他们让她杀了周明川。 或者说,不必把选择的困难强加到别人的头上,明明决定权是在她的手里。 她要为了自由杀了周明川吗?杀了周明川,她就能自由吗? 其实泠月在心里没有想过要他去死。即便她不喜欢他、厌恶他的触碰和种种强势。 静静地盯着这些粉末看了一会儿,泠月把盒子放在了床头柜最下面的一层。 中午过后,太阳却不那么耀眼了,泠月近来不喜欢待在屋子里看电影,反倒愿意一个人在小园子里自娱自乐。荡荡秋千,放会风筝,修剪修剪花枝,给池子里的锦鲤喂食,能做的事情也不少。 周明川身心俱疲地应付了老爷子和裴家大人,好不容易借口工作忙才逃了出来。 一顿饭的功夫,裴文之几乎不是搂着他的胳膊就是揽着他的腰,一副情深无比的恩爱模样。 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把她狠狠甩开,可是理智告诉他现在不能这么做,唯有一个忍字。 有时他必须承认,自己还没那么厉害,还必须要向一些权势低头,获得喘息和韬光养晦的机会。 但是男人,尤其是周明川这样自视甚高骨子里骄傲无匹的男人,最不能忍受这种低头。 ……………… 对不起还是毫无意义的流水剧情,下章应该是H。争吵强迫向的H。 020:告密、隔阂 周夫人又提出让他下午带裴文之去兰城逛逛,周明川仍是以工作借口搪塞了过去。 裴文之有些失落,可是很体贴的什么都没有说。 从博粹湾出来,秘书告诉他下午的会议日程已经安排好了,问他的安排,周明川摆了摆手:“告诉司机,回南山云庭。” 他现在无比烦躁,只想见他的鱼。一时不见都如隔叁秋。 泠月午饭后看了会儿手机,有个人的电话却打了进来。 烨星给她这部手机的时候里面只存了她一个人的联系方式,她不知道这个给她打电话的人是谁。 泠月有些犹豫要不要接,手指不小心点到接听键,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已经响起。 “我是周明江。” 她知道他是周明川的堂弟,对他没什么好印象。 原因无他,小时候他和周明川都随周家老爷子住过一段时间,泠月那时还是只小鱼,被周明川养在鱼缸里,周明江为了挑衅周明川,几次想把它害死,但他的手段太拙劣,每次都被周明川及时发现了才没有得逞。 “你就是那条鱼吗?还真是稀奇,有机会倒是想见见你。” 她手一抖,心里慌了起来。见她没有回答,周明江也没有生气,无所谓地笑了笑。 “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周明川要结婚了。 你还不知道吧?他的准未婚妻是某高官家的大小姐,能给他的事业提供很大的帮助,我看周明川也很喜欢她。只是——不知道我那个堂哥他和你是怎样花前月下的承诺的,以后他们结婚了你又该做什么打算。可惜呀,现代社会没有蓄妾,不然周明川要是真心喜欢你留你做个姨太太也未尝不可。” 他声音里尽是嘲弄。 “哦对了,这位裴家大小姐可不简单,从小是被家里娇惯长大的,最是不能容人的性子,哪怕你真成了姨太太,她也容不下你,就看周明川喜欢你有几分真,能护你到什么时候了。” 泠月反击了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凭什么我就要相信你?” 她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叮咚一声收到了一条短信,里面是一张照片,是偷拍的角度,拍摄时间就是一个多小时前。 一个笑得很明媚灿烂的年轻女人揽着周明川的手臂,他的脸色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也有没有要推开那个女人的打算。 好一对璧人,郎才女貌。 泠月的心陡然沉了下去。 照片的背景是一个装修的富丽豪华的室内餐厅,沙发里坐着好几个人,他们似乎正交谈甚欢,气氛很和悦, “现在相信了?” 见她沉默了许久,周明江再度开口。 “你和我说这些,是想干什么?” 她可不会觉得周明江真是为了她好来给她通风报信的。 “你姐姐的主意不错,他死了,你不就自由了。” 说完,他那头就挂断了电话。 泠月盯着那张照片,半晌没有动弹。 什么妻子、什么女朋友、什么只是现在没办法和其他人公开他们的关系,他这个骗子,他都是骗她的,差点她还真的被他给骗了。 她从来就知道,周明川满脑子里只有他自己。 他对她所谓的爱,也不过留着是用她的身体发泄欲望罢了。 泠月藏起了手机,无事人一样下了楼。 她路过王姑姑身边,随口说了句:“以后每天晚上我睡前给我送一杯热牛奶上来。” 周明川到家之后就找泠月,佣人告诉他夫人在花园里。 他没想到原是这样温柔静好的一刻。 日头不是很大,泠月折了一片两只手掌大青绿色的梧桐叶子盖在脸上,躺在秋千上摇摇晃晃,不一会儿就闭着眼睛睡着了。 风吹了吹,海棠花纷纷扰扰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泠月的小腿垂了下来,她总是不爱穿鞋,一双玉足随着秋千的摇晃也微微摆动着,脚踝上被他系上了一根红色的平安扣,红绳雪肤暴露在眼前,总会给他一些不好宣之于口的联想。 棉白色带着蕾丝边的裙摆也垂落在小腿上,堪堪遮到纤细的脚踝上方。 几片海棠花瓣飘到她的脚背上,也许是弄痒了她,两只小脚蹭了蹭,又睡了过去。 像只小猪,整日就知道吃吃睡睡的。 看见泠月的娇憨神态,他什么烦恼疲惫都没有了。 周明川放缓了脚步靠近她,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大手握住了她的脚,把它包在了手心里。 被突来的温暖包裹,泠月猛地从睡梦中惊醒睁开了眼睛,发现居然是周明川回来了。 她揉了揉眼睛,随手把凌乱的头发撩到脑后:“你怎么回来了?” “想见你,所以就回家看看。” 泠月笑了下:“我也想你。” 现在公司里还有一堆事情等他处理,一堆文件等他去看,但不知为什么,周明川就是想见泠月,于是鬼使神差的,他就回来了。 他知道他为什么想见泠月了。男人有心事烦闷的时候总是要发泄出来的,做爱也算。 或许巨物硬邦邦杵在她身体里会让他得到片刻欢愉和轻松。 于是他问道: “泠泠,在这里做一次?” ………… 家人们不要保持沉默,哪怕你不给我珠珠,看完之后说一句嗯嗯我看了俺也会很开心的。 感谢那些给我珠珠的读者,谢谢,有的姐妹一连几天给我投珠珠,我记得你们的ID,爱你们。 021:海棠无香/一个play 周明江告诉她这个狗男人背着她去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还要订婚的事情,生平第一次给了泠月一种被人狠狠的背叛的感觉。 但是她又在心里说服自己,她本来就知道周明川不是个东西,她对他从未有过感情,也没有相信过他口中对她的承诺,所以这不是背叛,只是被她发现了他的真面目。 总归她还沉浸在那种不愉快的让她有些心梗的情绪中,无心理会他的求欢。 她皱着眉正欲拒绝,忽热闻到他西装外套上的一股玫瑰香水的味道。 饶是她这样不用香水的非人类都闻出来是女人用的香水,周明川居然敢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把沾了别的女人香水味的衣服穿回家里,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找她上床。 泠月心里的火气腾的一下直窜脑门。 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周明川没发觉她的怒火,还在低头沉醉地嗅着她发丝的气息,手也不老实地攀上了她的腰肢。 泠月推了他几把,他的身体比她沉,她推不动,而周明川只把她的小动作当做无所谓的调情,兴致勃勃地亲吻她的脖子。 她怒从心起,忍无可忍地一爪子挠了上去。 上午磨黑珍珠粉时刮花了指甲,泠月懒,还没有修剪,这会儿锋利的指甲抓在他脖子上,又是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直接在周明川身上留下了食指长的几道抓痕,当时就见了血。 周明川被她抓了,十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摸了把脖子,看着指尖的血珠愣住了。 泠月在床上只伤过他一次,还是好几年前咬破了他的嘴唇。但周明川这个人擅长以暴制暴,捆着她肏了半个月后,从此她就老实了。 最近正是他们浓情蜜意的热恋期,她怎么会突然伸手抓他? 他现在好不容易得到她的心,当然不能像过去那样把人绑过来硬上着肏,还是拧着眉心十分不解地问了一句:“泠泠,你怎么了?” 她无谓地以指为梳整理长发,脸色寡淡:“我今天不想和你做,很难看出来吗?” 周明川有些摸不透她了,明明刚刚见到他的时候还温言软语说想他的女人,突然就换了一副表情。 他没说话,泠月冷冷抛下一句:“你身上的香水味,你今天去干什么了?” 周明川这才反应过来。 他从博粹湾出来后心情极差,竟然也没注意身上被那个女人弄上的香味。 这是吃醋了?他恍然大悟地笑了下,因为不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说给她听让她不舒服,就随口编了个理由安慰她:“我一上午都在公司,哪儿也没去。香水——可能是开会时候不小心被谁蹭上的,我没和别的女人有什么事,别生气了?嗯?” 他果然在骗她,他竟然真的会骗她。 泠月心下豁然像是被撕了道口子,她自嘲自己的无知愚蠢,她以为她这些日子的曲意婉转真的让他放下了对自己的戒备,恐怕在他的眼里,她不过是从一只不大听话的金丝雀变成了会乖乖张开腿的温顺莺雀罢了。 她感到很累,一时间脑子里一会是姐姐让她给周明川下毒,一会是周明江发给她的那种照片,最后又变成周明川带着温柔的笑意欺骗她说他今天上午都在公司的样子……她无力再说什么,然而周明川性欲高涨,还惦记做爱那点事。 遇到工作上烦心事的时候他想做爱,遇到工作上顺心事的时候他想做爱,发现泠月不喜欢他他想拉着她上床,发现泠月喜欢他会为他吃醋他也想拉她上床。 不过这里没有床,倒有一张石桌。 他脖子被她抓得不轻,周明川鼻尖几乎可以闻到那里的血液的气味。他当然不会为了这种事生他宝贝的气,舔掉了手指上的血滴,顾不得处理伤口,他只想快点解决欲望。 把泠月弄到了石桌上,他几下解开了西裤拉链掏出了那根东西,接着去扒掉泠月的衣物。 泠月气得眼睛都红了,手脚并用地挣扎反抗,她是真的不愿意,不愿意和他做,更不愿意在外面……光着身子被弄。 但是她的反抗从来就没起过什么正经的作用。 周明川自认为是照顾了她的感受的,最后她妥协了不再拒绝,只是实在不愿意裸身,他也没有强求,只是把手伸入裙内脱下了她的内裤扔在石桌上,把裙摆掀到她腰间让她攥住。 泠月趴在他的肩上,他没有看见她满眼的嫌恶与不愿。 手指熟练地伸进花心轻拢慢捻地拨弄,却迟迟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湿润,他挑逗了半天,她还是干涩得紧。 手下一松,泠月被他推着躺在了石桌上,头顶是开得极艳丽的一树海棠花,和她腿间微张的那朵花瓣一样。 周明川见她的表情难看,以为她只是憋着闷气无理取闹,欲望火烧一样一刻不能忍耐,他握住她的脚踝把她双腿分开:“瞧瞧你,气什么,我不是来喂饱你了么?” 他脱下外套垫在她身下:“插进去了,还怕你不出水?” 正握着肉茎往她的肉洞口送去,一阵暖风吹来,海棠花被吹落不少,有一朵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的花穴处。 周明川当时来了趣,用手指满满把那朵花抵进了甬道内。 “海棠无香,给你的骚穴沁一沁,还怕染不上你的味道?” ———— 上课去了,今晚应该会把剩下的写完。 回来改错别字吧。 发现最近的数据蛮难看的哦,但是我也告诉自己,本来我写这本也就是为了练手,不该贪心不足,有人愿意看就好啦。 022:裴书记 轻柔似水的海棠花瓣的进入,私密处暴露在外面的紧张的和刺激,还有他唇舌的舔吸,泠月最终仍是为他湿润了。 她半捂着脸没脸看她此刻在情事中的样子,更不想看她身上的男人,周明川动作里带着急切,很快没入了进去。他没了什么卖弄自己技巧丰富的心思,一进来就是大开大合的挞伐。 泠月的背膈在石桌上,随着他的动作一次次擦着石面带来了些麻麻的痛意,她微微侧首避过他打量自己表情的目光,鼻尖忽然又传来那个女人的玫瑰香水的味道,让她陡然生出一种要哭的欲望来。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就像是周明江所嘲讽的那样,不过是一个周明川养来闲暇时逗弄戏耍的无关紧要的玩物。他怎么敢这样轻慢侮辱她,上午和正经人家门当户对的女人谈婚论嫁,中午还要抽时间出来睡一睡她这个宠物。 周明川最近的工作压力太大,大到他这会居然真的没能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劲。 午后的天气让人心情舒畅。 泠月大多数时候习惯了在做爱时保持沉默,周明川没再逼她,一边有节奏的抽插一边握住她的一缕头发和她说起了话。 他更像是在告诉他自己关于他们未来的打算。 “泠泠,幸好还有你陪在我身边,我才不至于成个孤家寡人。” “泠泠,你相信我,在我叁十岁之前,我一定会解决掉所有的事情,堂堂正正地把你娶回家。” “你喜欢孩子吗,你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我有你就足够了。” “或许我可以带你去国外定居,买一个很大的庄园,给你修一个很大的泳池让你在里面玩。” …… 她连一个标点都不会相信了。 在石桌上做了一会儿,觉得和在床上也没什么区别,周明川又来了新注意,在她惊惧反抗的目光中把她弄到了秋千上。 泠月夹紧了他,手脚并用缠在他身上怕自己摔下来。 秋千是吊床式的,很大也很吻,足够两个人躺下。 他让泠月躺在上面,双腿张开挂在吊床两侧,巨龙再次插了进去。 两个人动作让吊床剧烈的摇摆,晃来晃去的。 虽然在这种情况下她的水不如平时多,但是紧张感让肉洞里面绞得更加紧绷,夹得他满头大汗,也算是个新奇的体验。 “像不像情侣酒店里的震动床?”他喊着她的耳珠问。 “下次我出差,带你一起出去,我们住情侣酒店好不好?” “先生,下午会有园艺师来修建枝条。您和夫人现在方便吗?” 十几米外忽然传来了王姑姑的声音,泠月被吓得当场浑身一僵,穴里敏感地剧烈夹紧了巨物,差点没让他立时射出来。 周明川捏了捏她的脸,低声问:“要不要让人过来?想不想让别人看见你这幅模样?嗯?” 泠月含泪用力摇头,有一滴泪珠甩到了他的手上。 周明川不慌不忙地又往里面插了一下,舔掉她的泪:“让他们明天下午再来。今天下午谁都不许到花园来。” 他在泠月近乎控诉怨恨的眼神里释放了出来。吊床被他们的体液弄湿了一大块,周明川给泠月拉好裙子抱她回去梳洗。 把泠月放进泳池里,哄了她几句,他去衣帽间换了身衣服又赶回公司。 裴夫人被周夫人拉去一起做个美容项目,裴文之也跟着她们一起去了。 裴书记则在周明川的办公室等他。 他笑意盈盈地和周明川闲聊,周明川也耐着性子陪他。客套话说了几句,裴书记就开门见山了,他给周明川带来一个好消息。 如果有他们家的操作,TSR的智能手机有机会参与政府的一些项目。 总体来说就是一些民生工程,关于老年人和经济情况较差的大学新生。 裴书记已经拿到了上头的口风,政府准备招标一个大型手机品牌,做一个民生工程,给脱离现代社会、但又有使用智能机能力的老年人和贫困地区适龄进入高校学习但买不起手机的学生提供支持。 其中一个大致方案就是具有贫困证明的学生在进入大学的时候,可以申请获得该公司提供的手机和电脑作为学习工具,款式也可以由他们自由选择,在大学毕业后参与工作的第叁个年头,只按照当年略高于该公司制造成本的价格向他们全额支付购买的费用。 比如说,在当年市场价3000元的手机,倘若成本1500元,学生们在七八年后才需要向他们支付1700。 学生会向企业付款的信用由政府担保,企业制造产品的质量也由政府监督。 裴书记意味深长地说:“你应该注意过看过这个工程之前的民生调研吧?支持的人还是占大多数的。而且政府也不会让企业吃亏,如果这个项目中标,在税收上也会有一些优惠。” 周明川点了点头。 “而且,政府定的成本价,里头也有点文章。” 不管是谁中了,裴家绝对有这个人脉把1500的价格在1100到1900之间来回摇摆摇摆。 “我还听说一件事,之前他们找社会学的人做的社会调查里,收回几千份有效问卷,大部分人更青睐的品牌并不是TSR。” 这点周明川也知道。TSR当年错误地没有走那种“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定位有点像都市白领小资的使用款,对于在社会上占比最大的普通民众来说,就有点“华而不实”的不合算。 所以他们宣传部的人也一直在朝大众化的方向努力,但是成效却不是很明显。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今晚回百京还有个会要开。 明川啊,我很早就听说过你,也很欣赏你,也比谁都希望你这样有才干的年轻人能把这个项目给拿下。” 周明川微微颔首:“我送送您。” ………… 最近忽然感到有一阵失去灵感,写得很累又很慢,对不起大家。鞠躬。 我在玩微博上关注了一些推文的作者,想看看读者们比较喜欢哪种类型,发现现在喜欢这种题材的人确实不多,作者会被认为有些“厌女”,比如说我前面写到的所有play,都是男主强迫女主,很多网友在推文博主下面评论说,这种完美踩中她们所有雷点,让我心里一惊…… 比如说在这本书评论下面也有不止一位读者朋友们说,她们没觉得周明川为了泠月牺牲了什么、有多爱她……(嘻嘻,这个我会写到的) 有别人愿意看是好事,但是至少这本书我不追求被人拿去推,被其他人喜欢,为了鼓励我的读者朋友们会更完的。 我现在在写两本书,因为我在想是不是我没有经验,该试试写短篇的故事呢? 每天都不会忘记码字的,即使这本感到词穷暂时写不出啥来,那本也要写,算是锻炼自己。 鞠躬。 撒花!小剧场:磨合时期(过荤预警) 一个和原剧情线无关的小剧场,时间应该是周明川二十岁出头时候他们doi的磨合时期。 —— 窗户没有关,厚重的窗帘随着窗外一阵风的吹过微微摆动,昏暗的室内才渗漏进来一点阳光斑驳的影子。 泠月努力仰起头,视线去追随那点可怜的阳光,泪眼汪汪地咬住枕头的一角不让自己泄出半分羞人的叫床声。 于是房间里就只有肉体碰撞的响声和男人的喘息。 美人儿一丝不挂跪在床上,雪臀高高翘起,美背下塌,划出一道淫靡惹人遐想的柔美曲线,那白皙羊脂玉似的臀肉间竟有一根紫黑色的粗壮巨物来来回回的肆意进出。 他一次次挺弄,泠月的身子不住晃动,被他吸肿的奶肉本需要精心呵护,现在却被压在被褥上不停地遭受摩擦的痛苦。 她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只在心里默默的数着,一下、两下…… 周明川抽走了她咬住的枕头扔到地下去:“叫出来,我喜欢听你叫。” 泠月咬着唇,不愿出声。 不知是多少次之后,她臀间巨物的主人闷哼了一声,肉棒终于抖了抖射出一滩液体来。 她像是得到了赦免,双腿泄力全身瘫软在床上。 而周明川在剧烈的性事之后却愈发的神清气爽,把她翻了个身,用她的奶儿擦了擦肉棒上的各种液体,然后心满意足地抱着她亲吻。 “泠泠,我真恨不得死在你身上……你怎么这么美?” 泠月睫毛忽动了两下,还没从那场让她失去神智的性爱中缓和过来,想要开口说话却感受到口腔闯入了一条霸道的舌头。 漫长的接吻结束后,周明川亲了亲她的脸颊:“我带你去洗洗澡。” 泠月当时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她突然亮出牙齿狠厉地咬住了他的唇。 周明川在毫无防备的时候被她下了狠嘴,他感觉唇瓣似乎都被她咬穿了,吃痛过后他很快反应过来,掐着她的下巴逼她松开嘴。 他扣着她的下巴把她摔在床上,泠月的唇齿间都沾着他的血,冷冷地盯着他,爬起来扑到他身上去像是想再补上一口。 她突然发了疯似的,周明川捡起他扔在地上的领带把她双手捆了起来,她双手被缚,又伸脚踹他,于是他又拿领带把她的两只脚给绑住。 她总算安分了下来。 血珠不断从他伤口处流淌出来,看上去甚是吓人,他顾不得教训她,连忙去找别墅里的家庭医生处理伤口。 一个小时后,周明川回到房间。泠月把自己卷进了被子里盖住身体,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她没再挣扎,只是默默垂泪,哭泣却不出声的样子看得人心酸,饶是她犯过什么错都想原谅她。 周明川原本的一肚子怒火也被她的眼泪浇灭了。 他在她身边躺下,把她揽在怀中:“泠泠,告诉我,为什么咬我?” 泠月不说话,她下巴上还沾着几滴溅到脸上的干涸血迹。 “和我说对不起,跟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咬人了,我这次就放过你?” 她仍是没有回答,也不理睬他,可是瞧见她哭,他也不好说什么。给她解了绳子清洗身体就打算带她去吃饭。 他嘴唇上顶着张创口贴,样子还有几分滑稽。 把赤裸身子的泠月放进浴缸里,说来也怪,即便浴缸里的水没过了她的双腿,她也没有现出尾巴来,或许还是因为空间太小了。 周明川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打算和她共浴。 泠月坐在浴缸里,眼神依旧冰冷。他哄了几句不见好也就作罢。 用沐浴球给她打泡泡时,周明川站在她面前,微微弯腰的时候,他胯间那根东西几乎要打在她脸上。 变故发生的太快,她忽然抓住那丑东西,下嘴又快又狠,那一瞬间她只想着,把它咬废了,以后她也不必再受此种种屈辱。 周明川浑身冰冷了一刹那,男人都对命根子格外敏感,他伸手比她还迅疾,猛地扣住了她的下颚,一只手塞进了她嘴里,一只手直接把她下巴给卸脱臼了。 他劫后余生一样抽回了自己的兄弟,泠月的牙齿虽然碰到,但没能真的伤了他。 剧痛袭来,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无助地张着嘴,精致的五官面容都扭曲在了一起。 她感受到周明川周身的气场都降至冰点,痛晕过去前的记忆是他仍然给自己洗了澡,把她拖回了床上。 她愤恨不平地想,假如她刚刚动作再快一点就好了,说不定真让他断子绝孙下半辈子做和尚去。 ———— 未完待续。 原本想没事时候回顾回顾已经发出来的几章,再修改修改病句啥的,结果我看它们就像自己照镜子一样,咋看咋不对劲,觉得写的好差,有那么几天逃避现实都不敢打开word继续写下去。 自我评价是不算高开但绝对低走,结果看到有位baby说我越写越好了…… 感动,脸皮又厚起来了~~ 磨合小剧场02:99楼 她在剧痛中昏迷,又在剧痛中醒来。 泠月试着动了动嘴巴,发现下巴还是无法合上,口腔里一股……精液的浓腥。 周明川拍拍她的脸:“醒了?” 她费力睁开眼睛,外面天光大亮,刺眼的阳光照得她眼睛有一瞬间不适应。 未着寸缕,被人绑在床上,手脚动不了,下巴也被人弄得脱臼,闭不上嘴。 而那个伤害她的人刚刚在她被迫张开的嘴巴里插弄过,全都交代在了她口腔里。 泠月剧烈咳嗽了几声,一嘴的浓精都灌入了她喉咙里。 周明川冷眼看着她的狼狈,怒气还未全消。 “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泠泠?让你什么都敢做了现在。” 他温柔地用手指抹去她唇边未吃下去的几滴液体,可那温柔让泠月胆战心惊的。 “先让你含一次,要不然接下来半个多月没机会了。” 把她收拾妥当,周明川让家庭医生来把她的下巴复位。 泠月被痛得死去活来,他就在边上面不改色地看着。 终究是不忍心,还想给她一次机会,周明川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你一而再的发疯,我拿你当宝贝一样疼…… 昨晚我爷爷打电话让我去一趟奥克兰,我们给彼此一个冷静的时间。两周之后我回来……” “撅好屁股给我肏,跟我好好道歉,我还是原谅你。” 说完他就离开了。 下飞机后周明川打电话问王姑姑泠月在家里怎么样,王姑姑小心地告诉他,泠月把家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花瓶、玻璃杯、碗碟、窗户镜子,尤其是周明川收藏的一柜子的红酒,无一幸免。 “她要摔就给她摔,摔坏了再买回来就是了。” 半个月后周明川回来时,他嘴唇上的伤和泠月的下巴都痊愈了,除了家里的摆设全被换了一遍,其他的看起来一切如故的样子。 泠月见他回来,下意识惊恐地摸了摸自己的腮帮子。 下巴脱臼又被接回来这半个月,她吃尽了苦头,嘴巴稍微长大一点就疼得不得了。平时还好,一到吃饭时候,她是一边张嘴一边流泪,每顿吃完之后都要随手摔出去几个碗碟泄气。 周明川把一个锦盒拿到她面前打开:“给你带的一个小礼物,看看,喜欢吗?” 盒子里装的是一条极为精致华丽的叁层红宝石项链,上面夸张地镶嵌了足足十叁颗大拇指指盖一样大的宝石,深红如鸽子血,宝石边上又有十数颗碎钻环绕镶嵌,光彩逼人。 这曾是欧洲某王室一位王后最珍爱的首饰。 泠月只是看了一眼便推开了:“你不用拿这种东西来打发我,当我是外面那些贪图你金钱的女人——你以为我什么样的好东西没有见过?” 她姐姐曾送给她一个由一整块大宝石所制的杯子,杯柄则是由钻石衔接而成。 可惜那时她尚未获得人身,也用不到那个杯子,姐姐让她快快长大,以后有用得到的时候。 送礼物什么的都不过是推辞,周明川想给彼此一个台阶下,怕回来时候还会见到她冷冰冰一张脸。 然而她偏偏还不领情。 他还是好言好语的,拿起那条项链想给她戴上:“我觉得它很适合你。” 泠月再一次把他的手拍开。 “滚!离我远点,你再敢碰我我还会把你那恶心东西给咬下来。”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他的命根子虎口逃生的惊险,周明川的脾气也上来了。 他把她拉起来拽到卧室,泠月被他推倒趴在床上:“你还真是仗着我喜欢就有恃无恐是不是?” 泠月想爬起来,他屈膝把一条腿压在她背上让她动弹不得: “我走之前和你说什么还记不记得?趴好了,惯得你不知天高地厚。” 她听到他解开皮带的声音。 …… 泠月散着没梳好的发,脚步虚浮地被周明川从车上拉起来,带她从VIP通道上了酒店的电梯。 她走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穴里含着羞耻的爱液,他给她穿的内裤早已被流出来的液体打湿。初秋时节,天气微寒,他还恶趣味地让她着一袭长裙,泠月生怕哪一步步子跨的大了会让腿心处的东西直接滴落下来。 周明川不常带她出来,以往每一次出门透风的机会她都倍加珍惜。 可是这次泠月没了心情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刚刚在别墅卧室的那次欢爱很不和谐——对泠月来说,反正周明川自己射了爽了。 不过又有哪次她觉得和谐过呢? 她把毕生所知道的一切难听的话全部从大脑里搜寻出来,疯狂的辱骂周明川,恨不得逮到机会再去咬他几口。 周明川射过之后平复呼吸又把衣服穿好,阴森森地朝她笑了:“你要是嫌好日子过腻了,我也可以带你出去玩点新花样。”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把她带出来,心里有些发憷,尤其是外面世界的陌生环境让她感到不安,例如说电梯这种东西,她也只在当年千河带她出来的时候见过一次,她自己却并没有乘坐过。 快速上升的电梯给了她一丝眩晕和未知的恐慌,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身旁的男人,整个人靠在他身上。 周明川并没有抚摸她给她安慰。 好在电梯终于停下了,泠月看到上面的楼层数显示99。 他用房卡打开了一间房间,里面是装修豪华的总统套房,有好几面的落地窗,可以从身居云端的高度一览大半个城市的风光。 地上铺着厚厚的图案华贵的波斯地毯,周明川手一松,泠月腿软直接摔在了上面。 “在这玩玩你怎么样?我在这里把你管教到听话为止。” 泠月眼睁睁地看着他拿来绳子把她绑了起来。 她不是第一次被绑,几乎每次都失去了反抗的力气,这次也一样。推他的力气微不足道。 当然,在被绑之前,他把她剥干净了。 他拎起那条湿透的内裤:“瞧瞧,都是你的水弄湿的。这么浪,是不是怪我出去半个月没能好好插插你叫你的寂寞了?” 泠月嘴里还是骂的各种难听,无非就是咒他马上不举雄风不振年纪轻轻就力不从心等等。 周明川拿出一个口球塞进了她嘴里,堵住了她一肚子还没骂完的话。 —— 本来想今天写完3000字,but晚上太冷了,冻得我jiojio痛,上床了睡觉了,大家将就看吧。 晚安。 (后期我还想写SM,但是、是泠月S拿着小皮鞭,让他跪下来狠狠抽他等…… 不能都让泠月一个人吃亏,男人皮糙肉厚就是要打几顿才听话。 其实我喜欢玩弄男人…… 哦哦对了,口球也是SM,不仅让他戴,还要让他一边戴着一边被抽。) 播报明天的剧情有: 强制play 红酒and酒瓶 光着身子只戴项链在落地窗前 卫生间镜子前 强迫口(这个会不会很多人不能接受……) …… 应该也能凑够一章。 小剧场2的完结:「po1⒏space」 别人说的话,即便是他父母,周明川都不会尽信,但是只要是泠月说的,他几乎全然相信,从未有过怀疑。 因为泠月的嘴硬他是见识过的。 比如说这次,她要是能早点学聪明些,乖乖和他说几句软话,用得着受那些苦么,何况最后还不是被肏服了? 天色渐暗,城市被盖上了一层黑幕,明亮的灯光接连亮起,霓虹灯的光彩绚烂接天,是一幅繁华喧嚣地都市夜景。 酒店临江而建,不少挂着彩灯的游船在江面上载着游客观光。 泠月望着地面上的车水马龙,江河粼粼波光,有那么一瞬间想从高楼上跳下去,她想或许她可以从江里回家,她好想回家啊…… 周明川从她眼睛中看出她的走神,不满地打了她的屁股几下:“给我好好含着。” 他带她到窗边,把她被绑的双手扣在了窗边,让她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给他后入。 泠月惊恐万分,虽然楼层很高很高,地面上的人肯定看不到她赤裸的样子,可是她还是有了一种在人前挨肏的强烈羞耻感,她看着大半个城市,也觉得大半个城市的人都能看见她淫乱不堪的情态。 她一紧张愤怒或是情绪激烈的时候,肉穴里就会不由自主的深深夹紧不肯放松。 好比现在,不仅吃得更紧,嘴里又被周明川塞了口球,她说不出话来,呜咽了几声,唾液顺着口球里留出呼吸的小孔淌了下来,落到她丰满的胸脯上。 呼吸急促,喘息艰难,腮帮子也酸痛不已。 周明川很满意她的样子,欣赏她的恐慌。 他没告诉这条傻鱼,这里的玻璃都是单向的,外面的人根本窥探不到里面,而且他也绝不允许除他之外的任何人瞧见她情事中的样子。 “害怕被人看见?” 他靠在她肩上轻声问。 泠月不能说话,只得不停地点头,带着哀求意味地看着他,长长的睫毛都叫泪水给打湿了,颓废不堪地耷拉下来。 被折断翅膀的雀鸟,断了尾巴的鱼儿,不过是如此模样了。 “那我给你找个东西遮遮?” 即便他只是给出了这一点点的退步,泠月也唯有选择接受。 可是期盼过后,落在她身上的却不是一丝半缕的衣裳,而是那条她之前推拒过不愿戴上的红宝石项链。 她不明白周明川为什么要让她戴上这东西,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是为了折辱她向她展示权威。 看吧,我让你做的事情,你都必须乖乖照做。 带着凉意宝石触及胸脯让她浑身战栗了一下,周明川又挺身进来了。 玻璃微微反光,足以让他们看清彼此的样子。 周明川在床上几乎都是凶狠蛮横的,恨不得把她弄死在床上。 泠月支撑不足,身子向前倾倒,肌肤贴上了冰冷的玻璃,寒冷侵体,她摆动身体想要逃离,身后的男人步步紧逼,把她压在了玻璃上。 宝石硌得她生疼,丰满肥美的胸脯在玻璃上被压出了淫靡的形状,摊了开来。 合不拢嘴,唾液不停流淌,简直是失禁的神态。 胸乳随他挺身的动作来回打在冷硬的玻璃上,奶水被挤了出来,在窗户上留下一道乳白的水痕。 她很不舒服,甚至感到痛苦万分,然而在男人眼里她此刻的样子娇娆又美丽,叫他性欲大增。 周明川到底舍不得好东西浪费了,心思一动把她弄到餐厅桌子上,换了个姿势,一边抽送不停一边含住了一颗乳尖大口吸吮。 坠在胸上的红宝石随她呼吸上下起伏,珠光璀璨,和雪白无暇的乳肉构成了一副美妙的画面。 颓废富丽淫乱的腔调。 结束后,他看了眼快要失去意识的泠月,终于大发慈悲地拿下了她的口球。 泠月用力的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像被人捞起来的溺水者濒死一般。 “泠泠,你真不中用——还敢这么嚣张。” 这是个恶性循环。 人鱼的乳汁是最好的疗伤药和补品,周明川吃过了她那么多乳汁,自然会更加龙精虎猛,而泠月便愈发地觉得难以承受,被他欺负得死去活来。 泠月隐隐约约感觉到他今晚没那么容易就放过她,也无心再骂他,努力利用一分一秒中场休息的时间补充体力。 “累了?要不要喝点水?” 事后他待她总归要温柔一些,泠月就天真地以为他真的要给她喂水喝,要从桌子上坐起来。 周明川摆了摆手:“躺着,不用你动。” “呜呜……周明川你混蛋——” “去死吧你!” “你怎么可以这样呜呜……”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你把它拿出去好不好我不要……” 她没想到他的恶劣是完全没有下限的。 周明川把开了塞子的红酒瓶瓶口慢慢塞入了她娇嫩的花心,冰凉的液体涌进温暖的洞穴里,层层迭迭的媚肉被刺激的收缩颤抖。 方才他解开了绑着她的绳子,泠月手脚并用想要逃走,挣扎太过,一脚踹在了周明川的脸上。 周明川当时脸就黑了,手下用了点劲把瓶口又插进去了一截:“想再被塞口球绑起来挨操是不是?给我老实点。” 他作势捡起了放在一边的小道具,泠月知道他不是说着玩的,挣扎的力气渐渐没了,心如死灰地张着腿由得他弄。 羞愤、恐慌、疲乏、怨恨一齐涌上心头,身体却遭受着一波又一波地情欲浪潮,让她获得一次次高潮。 不知过了多久,她下体酸麻地失去知觉时,周明川才抽出酒瓶。 花心被撑出了一个圆圆的洞口,无法闭合。 周明川给她倒了一杯红酒灌进了她嘴里。 翌日清晨,泠月起来时便是几乎粉身碎骨的疲累和宿醉的头痛。 他早就起来了,人模狗样地穿着西装坐在边上开视频会议呢。 泠月想穿衣起床,发现他给她准备的衣服尽是性感又暴露的,只能意思意思地盖住重要部位。 她把一条兔女郎裙扔到周明川身上,他及时关掉了视频和麦克风回头看她一眼:“叁分钟之内不穿上,那你就什么也别穿了。” 泠月气得眼睛红彤彤地,他若无其事地从办公桌上抄起一张文件纸给她:“今天要玩的花样,你可以先预习一下,我认为会让你等会好过点。” …… 在TS酒店的这段经历后来被泠月死死埋在记忆深处不愿提起,极力装作已经被遗忘。 她知道她是向周明川屈服了。 那天她最终服软讨饶,在周明川起身又要去拿绳子的时候,她讨好地搂住了他的腰: “老公,我、我知道错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惩罚我了、求求你……” 周明川转过身来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直视自己:“错在哪儿?” “我不该咬你。” “以后该怎么做?” “我再也不敢咬你了。” 他未置可否,在他面前掏出肉茎:“过来给我舔舔,我看你是不是真的变乖了。” 泠月瞥了眼那慢慢抬头的家伙,小声和他谈条件:“可不可以下次……” “那这次就还用绳子,你自己选。” 她撇了撇嘴,伸手握住了,又仰头询问他:“我做了,你以后不可以在用绳子对我,也不可以用酒瓶、不可以……” “你要是一直怪怪的,我哪会舍得教训。” 乖乖的、乖乖的…… 这话让她想吐。 变成一个永远不会说不、永远有精力随便他侮辱泄欲的充气娃娃,不就是他要的乖么? 她骨子里永远都学不会。 周明川的手一直放在她脖子上,仔细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要她一有反常,方便他及时抽身保住兄弟。 上次的事情还是给了他一些心理阴影,他还没有完全放心她。 不过这次泠月真的没有胆子再耍花招了,捧着肉棒把硕大的龟头先含进了嘴里。 柔嫩软糯温热的口壁让他舒坦地长叹喘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笨手笨脚的泠月,牙齿控制不住力道地在他的分身上刮来刮去,让周明川心惊肉跳的。 “嘴巴张一点。” 他凶狠地掐了下她的胸脯。 “再张大点,收起你的牙,别碰到它。” 泠月照做,可是毕竟是初次,总会有做的不好的地方,青涩无比。 她真的已经把嘴巴张大到极限,周明川还是不满意,他一吓她,泠月害怕地牙齿打颤又磕了上去。 “再敢碰到,把你牙都拔掉。” 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没必要伸耳朵听,吓唬她的话周明川自己说过都忘了。然而泠月心里记了下来,为他这句话遍体生寒,委屈地眼泪哗哗。 周明川扣着她的脑袋自己往里挺送抽插,拇指抹去她的泪珠: “哭什么,我给你舔过多少次,哪次没叫你个浪货喷我一手水,才给我舔一次你就这幅模样给谁看呢?” 在这之后泠月很是乖觉了一段时间,因为对他的本性看得更加透彻了些,也就学会了尽量不再他的雷区蹦跶,知道了什么时候的蹬鼻子上脸发脾气使性子是他可以容忍的,在此基础上再慢慢试探他的底线。 虽然知道她心里终究是不老实的,但是床上无比契合,周明川也就按住不表,她只要不破那条“逃跑”的根本红线,很多事情他也是愿意迁就的。 只要她不想着逃跑。 —— 时间匆忙,我也不知道咋就写成这样了,我真不是男主亲妈啊…… 他真的好过分,二次元可以,叁次元记得报警。 囚禁强奸+涉及国家珍稀保护动物,至少得踩十年缝纫机。 首-发:po18.space「po1⒏space」 023:枯萎 送走裴书记后,周明川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到了天黑,倪岳都没敢进去打扰他。 泠月不喜欢他抽烟,所以他后来几乎戒掉了这个习惯。 但是今天他心中烦闷抑郁非常,一个人对着窗外的高楼一根又一根抽,地上扔了一地的烟头,烟雾缭绕地呛人。 近来接连发生的事情让他倍感无力。 裴家抛给了他一个很大的诱惑,然而如果接住这根橄榄枝,那么他就要选择背叛泠月,背叛他们的爱情。 从理性和利益的角度其实周明川可以很好的作出决定:娶了裴文之,借靠裴家的势力让他进一步扩张自己的势力,满足他的野心。 这和他人生的前二十多年被父母和他所受的教育要求他走的路是一样的。 即便没有裴文之,他的结婚对象也一定是和周家门当户对的家族千金。 可是他的泠月呢?难道要一辈子被他藏起来永远见不得人么? 他答应过她,会在他叁十岁之前处理好所有的事情,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让她站在人前做他的周太太。 他们之间还有很长的一条路走啊。 当晚周明川身心疲惫的回到家时,泠月的面色又和之前一眼温宁安静,躺在床上翻看一沓纸,看不出什么动怒的痕迹。 她的温婉让他心神不由得宁静下来。 他瞥了眼泠月手里的纸张,发现是她打印出来的居然是几篇论文,内容大致是研究中国社会变迁的种种。 泠月是识字的。 很奇妙,人鱼畏惧人类,却对人类社会充满向往。 有的族人可以偷偷上岸在陆地上潜伏人群中几十年,学会了人类说话的语言,用防水的材质制作了他们的书籍带回海里,把人的智慧传授给自己的族人。 但是由于知识书本的匮乏,在人鱼社会里只有地位等级较高的才能够优先接受这种学习变成人的教育。 泠月在还是一条小鱼的时候就学会听懂人类说话和识得一些简单的字。后来周明川也教过她识字还有一些科学知识,甚至还有英语,她天赋高,掌握的都极快。 “怎么喜欢看这个?” 周明川有些不解。 “因为想和你在一起过人的日子,所以就要看看人是怎么生活的呀。” 她扯谎扯得越来越流畅,曾经让她叫一句老公都费了死劲的人,现在张口闭口就是一生一世,把周明川的心智都用蜜也糊住了。 周明川当时要是知道,她心里想的是脑子里多储备点东西准备回海里给后辈传道授业解惑的话, 能立刻跳起来把她的纸撕了人绑起来接着肏。 可惜他那时初尝爱情的美好,早就被冲昏了头。 听到泠月这样说,一面满心欢喜她也会为他们的未来考虑,一面又多了一重对她的愧疚。 周明川洗了澡准备入睡,泠月指指放在他床头一边的玻璃杯: “喝点牛奶再睡吧,我喝了半杯,剩下的喝不掉了。” 这话的口气像拿他当一只处理剩饭的小狗似的,周明川无奈地摇头笑了下,端起杯子的手不过慢了半拍,泠月秀眉一扬就有些不大乐意了:“你敢嫌弃我?我是知道你累了特意留给你的。” 他赶紧几口喝完:“冤枉啊夫人。” “可惜没你的奶水甜,我吃了你的奶才睡得香。” 后半句话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边吐出。 他在她面前倒是无时无刻半句不离那点破事。 泠月想起今天下午的事,气得她头发丝的疼,把手里的几张纸卷起来一把砸在他脸上,背对着他钻进被子里睡下,不想再理他。 她后悔刚刚没多撒点黑珍珠粉到牛奶里,最好十天半个月就弄死他! 周明川丝毫没察觉她的心思,如往常一般把她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发顶:“和我在一起,你什么都不用考虑,只要开心就好,其他的事情我会为你都处理解决好的。” 泠月嗯了声,阖上眼睛睡着了。 醒来时周明川早已不在身边,她摸了摸身侧被褥,属于他的温度都散失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因为要去拿花,泠月没再睡回笼觉,她披着睡衣下楼,花店送来的鲜花已经摆在了桌上,只见王姑姑在那重新修剪了花枝准备装到几个花瓶里,她拆下了花泥,正对着里头的几颗黑色珠子疑惑地皱眉。 “你在做什么?” 泠月看见她在动黑珍珠,一阵心惊,当下出口呵斥了一声。 王姑姑以为是她动了这些花让泠月不高兴,毕竟人家才是主人,她只得恭敬地和她道歉,解释说以为她昨天拿到楼上卧室的鲜花估计也用不着一日一换,今天送来的花就打算摆在楼下,希望泠月不要生气。 泠月说:“没事,你放着吧我来收拾,我就喜欢一天一换,永远新鲜的才好。” 王姑姑连忙道歉:“哎,那我给您把这些花泥和枝叶清理到垃圾桶里。” “不用,你放着吧,我自己来。” 泠月把几枝玫瑰重新插好,带走了珍珠,上楼前和王姑姑特意叮嘱了一句:“我知道姑姑是好心,但是以后我的花放着让我来拿就好了,其他任何人都不许碰。” 王姑姑连说了好几声知道明白了。 收拾桌子时,她发现泠月也只是带走了花,其他的垃圾仍然留在那里,可是她刚刚在花泥砖里发现的小珠子一颗也不剩了。 王姑姑虽然疑惑,但是也不敢多想什么。 中午上二楼给主人居室打扫,王姑姑听了泠月早上说的卧室鲜花一日一换,就打算把昨天的郁金香和垃圾一道带走了。 因为早晨为着花的事惹了泠月生气,她现在对女主人的花都小心翼翼的,特意请示了泠月,泠月点了头她才敢拿下去。 在这事上王姑姑并未多疑,因为泠月爱花她是晓得的,花园里原本没什么东西,周明川也不大在意,还是为了讨泠月的喜欢在郁郁葱葱地移栽了许多的花。 她看了看这郁金香明明还十分鲜妍美丽,扔了觉得实在是浪费,就随手摆在了自己卧室。 然而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王姑姑终于回房休息时,那一束郁金香却枯萎了下去,花瓣枯卷无力,枝头疲软下垂,好像被耗干了水分。 024:录音 王姑姑对鲜花的养护懂得不少。 她的第一任东家的女主人也十分爱花,于是各种名贵鲜花的挑选、修剪、摆放和搭配等她便十分熟练。 像这种摆放了一天就迅速枯萎的花,品质不能说是烂,只能说是烂到诡异。 自己侄子的女朋友拿劣质鲜花来糊弄人,这让王姑姑心里很是不舒服。 然而又不好一个电话过去提点告诫她什么,否则陈烨星要是闹起来伤了和她侄子的感情,那也是她的罪过,又让自己的侄子难为情。 东家再好也比不过血亲的情分,人性常常如此,不值得称奇。 反正还好泠月也只摆一天就撤掉,不枯萎在她面前就是了。 她看那束郁金香下面的花泥砖被泠月取走了,也猜想是不是缺水的缘故,没有再多想什么。 王姑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泠月恶狠狠地用勺柄把珍珠捣成粉末收集起来。 黑蚌和人鱼是一种互利关系。在海底人鱼洞穴外的十几里地都可看见他们的踪影,哪怕是鲨鱼、巨型章鱼这样体型庞大的掠食者,只要靠近,黑蚌就会张开贝壳释放毒素,它们就会很快失去意识。 族人会把残羹剩饭和腐肉一类的用来喂食它们。 人鱼就不会受到黑蚌毒素的影响,或许是生理构造和他们相近,人类受他们的影响也不大——但也只是暂时不大而已,经年累月,也是会毒死人的。 她对着这几颗珍珠,就像对着周明川那张让她生厌的脸一样,恨不得撕成碎片,下手都是毒劲。 被他弄过之后身上总是说不出的酸乏,但是一想到只要这样坚持下去给周明川投毒,要不了多久等他变成个瘫痪或者智障,她就可以获得自由,心情也变得豁然开朗了起来。 近二十年来,她从未这样对生活有盼头过。 几日之后,有天泠月午后小睡了一阵起来,打开手机看了看,发现姐姐没有联系她,倒是周明江在几分钟前给她打了个电话。 他又来找她干什么? 泠月抿着唇回拨了过去。 周明江很快就接了。 她没说话,周明江还是那样嬉皮笑脸的口气:“你家主人今天中午没陪你吃饭吧?” 一开口就毁了她一上午的好心情。 周明川以前只要有空,中午都会回来陪她一起吃饭,虽然她从来不期待过。周明江如果找人盯着他的动静,再联想到泠月在他身边,大概也知道他是去干什么的。 “你家主人”四个字,直接让她一阵大脑充血,被气到不知道先反驳还是先骂他。 周明江说:“我知道他去哪了——” 又是一条短信进来,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周明川和那天那个女人在一家餐厅吃饭,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女人穿了一身鲜艳的鹅黄色长裙,画着精致的妆,举手投足间优雅高贵,她在和周明川说话,周明川也神色认真的听着。 “你就是来和我说这些的?” 明明是炽热的初夏,泠月却感觉周身的温度都被人吸干,像是陡然落入了冰冻叁尺的寒冬,一时之间忘记呼吸的麻木。 她对和周明川在一起的未来没有几分幻想,唯独不曾怀疑过的是他待自己一如既往的偏执和唯一。 周明江真的没有骗她,他要结婚了。 “想问问你,有没有利用好枕边人的这个身份为自己的将来谋取些什么。毕竟等他结婚了,你连枕边人都不算了,还痴心妄想待在他身边,真是要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了。” 泠月吐出胸口闷着的一口气:“你大可放心,在我眼里他和你一样让人恶心,我从来没指望过他,所以呢,天天晚上都有叮嘱他喝那杯加了料的牛奶,我清醒得很,不劳烦你追着我和我讲他的情史。” “那就好,”周明江看了眼通话页面上的录音时间,“他最近可能要去一次欧洲,时间会有点长,你可以跟着去,药和手机都不要带,到那边我会想办法找人把东西送给你的。” “你会想尽一切办法配合我,杀了周明川是吗?” “当然。” 挂断电话之后,周明江剪辑了这份通话录音。 他听了一遍又一遍,感到无比的兴奋,迫切想看到自己那个堂兄临死之前听到这段话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豪门继承人争夺家产,直接弄死对方确实是最快最便捷的方法,虽然听起来有些过分不可思议,但事实的确如此,也有不少人试用过。 比如说几十年前最轰轰烈烈的一起,是某大佬的二房制造车祸杀了原配唯一的儿子,大佬虽然伤心怨恨,但环顾膝下也没有其他的继承人,于是只好在晚年把家产都给了二房的子女。 周老爷子想看他们使出九子夺嫡的力气向他证明自己的能力,却并不想让他们用这种歹毒的手段自相残杀。 但是用了又有什么不好呢? 周明川死了,他就是周老爷子唯一的孙辈,即便他看不惯自己,那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不信周老爷子会闹个鱼死网破,宁愿把家产都捐了也不给他。 —— 她现在做的这些事情,都会变成回旋镖。 025:生命 周明川晚上回来的很早,七点多就到家了。 他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是带给泠月的一道小甜品——一碗冰粉。 天气渐热,吃点这些东西还是很舒服的。 泠月忍不住要尝一口,周明川让王姑姑先放倒冰箱里:“晚饭后再吃。” 只要能赶上吃晚饭的时间回家,他总会带些小东西回来哄她。 这倒并不是周明川小气抠搜糊弄她,能送女孩子的东西剩下的无非就是衣服首饰化妆品包包之类。 衣服么,用不着他买,每到换季前都会有奢侈品品牌负责人送好成衣的目录来供她挑选,也会有人上门给她量身定制,何况周明川买了也未必对她的审美。 珠宝,那条红宝石项链他已经踩过一次雷,泠月什么样石头没见过,完全不稀罕。 至于化妆品和包包更是送不得,每每送了,她都一翻眼睛生气:“你以为我是条鱼就不知道,人类都是到外面去和人家社交的时候才化妆搭配个包包,我被关在在这里,哪都去不了,拿这些干什么?” 于是打量了一周,也就这些小点心吃食之类的还算能入她的眼。 泠月眼巴巴地望着王姑姑把冰粉放进小厨房的冰箱里,收回视线在桌上坐了下来: “怎么在外面还没吃饱?到家还要吃一顿?” 周明川完全不会想到泠月知道他中午和裴文之吃了顿饭的事情,,也未察觉泠月话中的讥讽之意,因为这几天晚上都没回来陪她吃饭,他还以为泠月觉得他是在外面吃过了,不以为然地随口解释了一句:“今晚还没吃,想回来和你一起。” 泠月脑子里想了许多种阴阳怪气他的话,到了嘴边又都咽了下去。 这个节骨点上她不想再生事端,没必要捅破了窗户纸惹周明川生疑。 她吃饭时十分安静,几乎从不主动抬头和他说什么话。 恬淡得近乎寡淡,过去她陪伴在他身边的十九年都是这样,像偏偏然栖息在他肩上的一只白鸽,他总是害怕她微微振翅就会离开他。 “泠泠。”他情不自禁地念出了她的名字。 “怎么了?”泠月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 他想说,你只是在那里,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就好高兴。 为了应付周父和周母还有裴家那边的动静,他今天中午不得已以接风洗尘的借口请裴文之吃了顿饭。 餐厅是裴文之自己选的,一家环境优美的临江西餐厅。 周明川特意把话头都放在了大学时期,绝口不提现在。 裴文之也就巧笑嫣然地絮絮说起了他们大学时候的事情。 他装模作样地听着,脑海里对大学时期最难以忘怀的印象却是学校边上他买下的一栋别墅, 也曾是他和泠月的爱巢。 那时他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又初尝情欲难以自拔,每每有空都会和她在那里翻云覆雨。 大学城里面好玩的小吃街步行街数不胜数,泠月最喜欢他带她去那里玩。 她对人多的繁闹地方又向往又害怕,每次带她出去,她都会紧紧抓着他的手,好奇地东张西望。 周明川想到她最喜欢吃的冰粉,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吃到了吧? “明川,你怎么了?” 他回想起那段过往,心情愉悦,听到裴文之叫他,微微抬头看她时还未褪去的这个和煦的笑让早已安排好的镜头捕捉下来,两个小时后便呈现在了泠月的面前。 饭后他带泠月在露台上乘凉,泠月斜歪在他怀里舀着小碗里的甜食。 投影幕布上放着经久不衰的经典爱情电影《泰坦尼克号》。 “泠泠,我死之后,你会去哪里?” 他忽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泠月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当然是回家了,她心想,难道还指望着我给你守活寡么。 “你们……的寿命一般有多长?” 周明川以前很少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今天这个念头陡然从他内心深处冒了出来,让他不得不直视。 是禧容老姑姑吧,泠月想起她来,她当年还曾是一位汉皇的宠妃。 汉皇崩逝前许她自由之身,她回到了海里,此后数千年的时间都幽居在深洞之中长眠度日,除非族内有大事发生,她轻易不会露面。 但那样长寿的年纪放眼在整个人鱼族群中也是凤毛麟角,人鱼想像人类一样活到“寿终正寝”简直就像人类想活到一百八一样,难如登天。 他们不管在海里还是在陆地上都仇敌众多。 海里的仇家想吃了他们,陆地上的敌人要圈禁他们。 “我也不知道,应该和你差不多吧。” 泠月随口敷衍了过去。 “我陪你在一起的时间,在你生命里或许还不如一朵花绽放的时间长。你以后肯定会忘记我的。”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电影的感染,周明川甚少会有这样感伤的情绪外露。 “泠泠,你就安心陪我过完咱们剩下的几十年好不好,等我死了,等我死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 泠月把一勺蜜豆送到他嘴边,哄孩子的口气:“瞎想什么呢?我是被你救下来的,你还不知道我的生命脆弱,在海里什么东西都能要了我的命。在这多好啊,有吃有喝有玩,也不会被人追杀。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回海里了。” 周明川不像她一样爱吃甜食,但是那是泠月喂给他的,岂可相提并论。 他自然不知泠月也讨厌这些甜到腻人的蜜豆。 电影里的杰克和露丝进行了一次生命的大和谐。 呼出胸腔里的一口浊气,周明川拿过泠月手里还没吃完的小碗,放在了茶几上,在她不满又不解的眼神里把她压在了躺椅上。 想做爱,想在她身体里,他才会稍感安心。 上次还是在好几天前,做完之后她赖皮说那里疼,好几天都没有再让他碰。 泠月看他的样子知道拒绝不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两手搭在扶手上向他打开了双腿,一副任君支配身体的样子。 026:星空「Рo1⒏аrt」 空气中氤氲着睡莲的香气,露水在花苞上慢慢凝结。 高档的富豪住宅区特别看重绿化的作用,加上物业和佣人尽职尽责的消杀蚊虫,夏夜里凉爽又静谧。 头顶遥远的星空明亮璀璨,偶有一片气若游丝的浮云飘过,遮住星星的眼睛。 周明川看她这样的主动温顺,欣慰不已。 得到过她的身体、她的真心和纵容,哪怕只能陪她几十年,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死而无憾。 他捏了捏泠月肉肉的耳垂。 “我现在又有点不想要了——” 泠月还没来得及欣喜,他又说道:“今天太累了,想先去冲个热水澡,你在这里等我,我找个小玩具先来陪你一会好不好?你会喜欢的,泠泠。” 小玩具……这些东西留给她的回忆绝对谈不上美好。 她的表情变得恐慌而惊悚,立刻合上了双腿推开他意欲逃跑。 怕他一离开,泠月就会把玩具拿出去,见茶几上有一根包装礼盒的红色丝带,周明川顺手抄起,无比熟练地将她双手缚在椅背上。 “别怕别怕宝贝,我会挑一个简单点的,让你舒服的。” 这话他说过许多次,所谓的舒服也就是把她在性事里折磨到高潮,然后羞辱她生来淫荡。 不过这次周明川真的没想怎么调教她,只是单纯要找个小东西逗逗她罢了。 他在他们卧室的柜子下层翻出一个粉色的硅胶震动棒,打开试了试还有电就拿了出来。 那里头活生生是个百宝箱,是泠月心中的潘多拉魔盒,麻绳、项圈、口球、按摩棒、皮鞭、情趣内衣……应有尽有。 只是这两年他们不大用了。 泠月知道这时候用脚踹他也没有,平白地激怒他自己吃苦,唯有眼睁睁看着他的手伸到自己裙子里面,一手拨开了内裤底料的边,慢慢把一整根震动棒全部塞了进去。 小内裤兜住了那东西,让它不会掉下来。 顶端的硅胶柔软湿腻,即使她尚干涩,依然不受阻碍地向前进发。 那物件有幼童的手掌大小,既是跳蛋之类用来按摩阴蒂的,又可充作假阳具插进蜜道里,小巧便捷,即使在体内,从外面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他特意开了最大档,甫一入进去,泠月就被它震得浑身发颤,牙关都咬不住地叫了声: “嗯~~啊——” 呻吟里听不出什么不情愿被人折辱的意思,婉转更胜鸟雀莺啼。 泠月闭上了眼睛,紧紧皱着眉。 周明川把她嘴角边的一缕碎发拨到耳后:“回来看看你能喷出多少水来。” 他正欲离开,又忽然想起来什么,手从她领口里面伸进去脱掉了她的胸衣,被释放出来的乳尖映在了真丝的布料上。 泠月望向他的眼睛里已经水润,带着哀求的意味。 “不要这样好不好?” 他充耳不闻。 夜分明渐深了,弯月西去,可是她却觉得气温不断升温滚烫,吹到身上的风似乎也是热的。 周明川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浴袍出来时,泠月的样子也如从热水里捞出来一般。 她身下的地上有了几滴水滴,裙摆内里地风光惹人遐想,空气中弥漫蜜口分泌出来的甜香。 还有不可忽略的奶香味。 美人身上覆着一层薄汗,像是在忍受着什么极致的痛苦。周明川扣着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把眼睁开。” 额前的汗珠贴着线条柔顺完美的侧脸流下,划过天鹅般修长洁白的脖颈,最终在她胸前消失不见。 他勾了勾被奶水打湿贴合在泠月胸前的衣襟。 “不愧是海里呆过的,水真多。” 只要身体动情,乳房就会随着下身甬道的湿润分泌奶水。 泠月此刻也顾不得和他顶嘴,开口求他:“你把它拿出来好不好,我真的不舒服、我不喜欢你把它拿出来。” 周明川撩起她的衣摆,一双玉腿蜷缩在摇椅上顿时暴露无遗。 那股妖媚的香味更加浓烈了。 双腿之间遮住她曼妙处的那条小裤早被淫水弄湿,因为实在兜不住她的生理反应,还在不住地往下滴水。 倘若只是这么一看,必叫人觉得这美人儿私下当真是不如那张如玉清冷的容颜所表现的冷淡,实则是个十足的浪荡货,日日要发大水的。 然而谁知道泠月所受的折磨。 那震动棒一进入她体内便开始兢兢业业不敢停歇的“工作”,很快就让她被高潮喷水了一次。 熟软敏感的小穴得不到片刻喘息的时间,被迫又马不停歇地卷入下一轮浪潮。 她连在心里恶毒地咒骂周明川那狗东西早点阳痿地力气都没有。 泠月求过了,周明川却不为所动,反而饶有兴致地欣赏她的失态。 她玉足一踢勾住了他的浴袍腰带:“周明川、周明川、把它拿出来……” 贝齿咬着红艳的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说出低声下气讨好地话来: “你不把它拿出来,我马上被它、被它弄得满足了,我看你该怎么办。 那我就没有力气和你做了……周明川——老公!”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自己都深感羞耻。 另一只雪白的足踩在了他裸露的胸膛上。 周明川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两手握着她的小脚丫把玩起来:“弄了这一会儿就不行了?怎么几日不带你好好上床操练一番,竟然越来越没用了。” 泠月感觉他看着自己脚的目光饱含深意,叫她无端端打了个寒颤。 “你想干什么!” …… “啊!” 她原以为在他身边被他翻来覆去地弄了这么些年,除了尾巴还没受他侮辱过,她早已没有什么贞洁可以失去了。 事实证明是她自暴自弃得太早了。 星朗月明的夜,她的双足再度痛失贞洁。 看过《海的女儿》的人应该会知道,一双和人类一样可以正常直立行走的脚对人鱼来说也是无比重要的。 童话到底是童话,会和现实有些出入。 真正的人鱼只要离水就会获得脚。 虽然得来如此简单,不必像海的女儿一样付出惨痛的代价,但这双在海里有许多人鱼一辈子都用不到、甚至不曾见过的脚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常、弥足珍贵。 泠月不事劳作,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养尊处优着,即便身子纤细轻盈,那双玉足下的肉还是软乎乎的带着肉感。 摸上去手感不输那双玉手。 许多男人在性蒙发的阶段会幻想有美丽女人的双脚踩在他们的性器上。 纵使没有这种癖好,偶尔玩一玩也是不错的。 周明川也是这么觉得的。 泠月的脚底白嫩,双足摩擦过他性器的快感让他赞叹,只恨没有早知道她身上还有这样的妙处。 斜靠在椅背上,观摩男人在自己面前自渎——尤其还是个身材不错尺寸可观颜值也挺高的男人,也许不失为一桩惬意的消遣。 如果他用的不是你的脚的话。 如果身体里的异物被人取下,不必再狼狈不堪地承受一波波情潮的话。 脚心不断与肉棒摩擦,还有冒着清夜的龟头蹭上她的痒痒处,泠月笑也笑不得、哭也哭不出,用尽全身力气想把小脚收回来,可他攥着她脚腕的力气奇大,让她一次次无功而返。 下体陡然迎来一次巅峰,让她瞬间失去所有的力气,无力地张着嘴巴喘息,生怕自己会在这样的性爱里窒息。 她心下涌出一阵担心,害怕以周明川的没有底线和性欲旺盛,哪天他突发奇想,把自己按在水池里,逼着她献出尾巴给他奸淫,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所以他最好早点死吧。 良久、事毕。 他真的好无耻,终于抽出被蜜液包裹了一层粘腻的震动棒,只为最后一下插进她身体里射出来。 不戴套这件事泠月起初也和他争吵过。 也是有一次周明川带她出去住酒店,泠月在酒店床头的柜子里发现了这玩意儿,无意中知道人类交合时男人会戴这个东西,防止让女人意外怀孕和传播一些传染病。 即便她在家里时候没人教过男女房中事,可她又不是傻子,天生的厌恶周明川在每次结束后把种子弄在她深处。 要是他能戴套,也会给她一种没有真正被他得逞、侵犯私密处的心理安慰。 周明川总有他的一套歪理,我行我素惯了。 说第一她不会怀孕,射进去就射进去没什么大不了。 “就算怀上了,那是好事啊,你生一池子的鱼我也养得起。”他又补充道。 第二他洁身自好,从来都只有她一个女人,哪有什么传染病需要防范。 她哪里有能力反驳拒绝。 奶水……还没让他吃过,泠月就知道今晚还不算完。 周明川脱掉她身上那条被各种水沾湿的裙裳,把赤裸的她抱进浴室里。 她换了个地方——浴缸,继续瘫着,浴缸的对面是一整面贴墙的镜子。 狗男人陶醉地趴在她胸前吃她的乳汁,还故意搞出种种让她羞臊脸红的声音。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不让他吃出来,奶水堵在胸口会让她异常痛苦。 那对淫荡的奶子,在他多年如一日的揉弄吮吸之下肉眼可见的丰腴肥美了不少,只为了方便贮存更多的乳汁供他享受。 明明她初化人形的时候,小乳恰如含苞花骨朵一般稚嫩。 泠月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光了。 她一脸无所谓地冷冷盯着镜子里霸占在她胸口的男人的脑袋,胡乱地想着,倘若她手里突然凭空变出一把锋利地匕首尖刀该有多好。 她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刺入他体内。 无关碎碎念。 —— 今天过生日~农历生日。 所以躺了一天。 读者朋友们的喜欢就是最好的礼物。 而且明天恰巧居然就是阳历生日哈哈哈! 查阅过日历,等到下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时,我已经四十多岁了…… 错别字、语句不通顺的明天再改叭。 ————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027:苏黎世 一般周明川只要想做,肯定不会只做一次的。 吃足了奶水,身下的家伙又硬了起来,他让泠月站着抓住头上方置物栏杆给他入。 浴室的这面镜子是特质的,不管水汽如何蒸腾,镜子都不会被水雾蒙住,一如既往的清晰透亮。 泠月清清楚楚地看着自己婉转顺从的模样,被人从身后握着腰顶撞不停。 乳尖上的小果被人吃的红艳艳的,胸前的雪白团子晃来晃去,单薄的身子像无依的浮萍一般纤弱。 他呼出的热气尽数喷洒在泠月的脖子后面。 终于完事之后,泠月披着薄绒毯子盘腿坐在沙发上,周明川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干湿了的长发。 温度适宜的风吹在发根处,他一边力道适中给她按摩头皮,泠月舒服得昏昏欲睡。 “泠泠,我过几天要去一趟北欧,会在那里待上不短的一段时间,接下来一段时间不能陪你了。” 他心中愧疚,早前答应过她这几天应该抽出空带她去版纳玩的,现在因为种种琐事却对她食言了。 泠月似乎一点也不生气,抬头反问了一句:“难道你不可以带我去吗?”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 周明川感到欣喜。前几年他出差的时候也会带上泠月,但是出差工作比不上悠闲地出游玩乐,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公司,而泠月则一个人待在酒店那间房间里,终日无所事事。他不放心她,也不允许她在没有他陪伴的情况下随意外出。 几次下来她就有了浓重的怨气,再也不愿意和他一起出去。 “我怎么会不喜欢你陪在我身边呢。” 隔天趁着周明川上班不在家,泠月用手机给姐姐打了个电话。 烨星和他说,这是陈叔、千河和周明川他们近期做的一个项目拉投资,正好去北欧那边找合伙人做一期风险评估。 她听不懂就说不清楚,泠月更听不懂,云里雾里的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注意:让他搭上全部身家然后把他拉下水,让他血本无归。 泠月手里磨着珍珠的勺子顿了顿:“你们觉得胜算大吗?” 烨星的行动并不和千河完全同步,她有她自己的注意:“我觉得让他疯了,毒死他一了百了,胜算最大。” 人类社会里最不缺毒药,但是鉴于周明川的身份,他死了,上面还有要给他收尸的父母。她们能接触到的人类毒药例如农药之类进了他的身体让他暴毙,很容易被检测出来,那泠月作为他的枕边人第一个难辞其咎。 假如谁报了警,她被带走调查一番,想脱身就难了。 但如果是在不知名的毒药催发下,让他在所有人的眼中慢慢疯掉,等他死后,周父周母也没有心情和立场再为难儿子养过的这个小情人,说不定还会给一笔钱打发了她让她走。 如果他没有一直强迫她做那些事,如果他就像刚把她捡回来那段时间一样给吃给喝的把她养在家里,其实她不会狠不下心来害他。 她仰起头看了眼窗外的天,正好有一只白鸽扇动翅膀飞过。好多年不曾品尝过自由的滋味,走到这一步不会再有退路。 临走之前泠月特意把姐姐给她的手机藏好了。 两天后周明川带她乘私人飞机前往苏黎世。 他这次来除了是为了给自己谋一条开拓市场的新路,更是为了多一条选择在国内不受裴家的桎梏。 如果他把工作的重心都转到欧洲市场部,中国区的事情便可以先放一放,不必被逼着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 归根到底是为了泠月。他不想让她在感情上受一点点委屈。 其实他也大可以娶了裴文之,应付她一段时间,同时把泠月当作小情人一般金屋藏娇放在另一处别墅里——反正她平时也不大会见到别人,甚至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他背着她又和别人结婚。 就像很多家族联姻的婚姻最后的结局一样,各玩各的,面和心不和,为了利益捆绑在一起。 但是她那样美丽又高傲的生物,怎么可以到了他手里却要遭受这样的待遇? 和上次也一样,依然是个碧空万里的晴朗天。 泠月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浮云。 周明川偶然从电脑前抬起头看她一眼,觉得她趴在窗上充楞地看着窗外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雀鸟。 他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从她身后抱住她:“在家里是不是让你无聊了?欧洲好玩的地方也很多,我会抽空带你多出去走走。” 说白了还不就是遛鸟么?出去透一次风,像是受了多大的恩宠似的。 她嘴角撩起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好啊。” 下飞机之后,早有司机等候在此。 泠月有些意外,周明川这次没带她住酒店。 面前乳白色的别墅在傍晚黄色的灯光下美轮美奂。 登上别墅的四楼,可以看见远处穿城而过的利马特河,更远处还有一些低矮的青山。河两岸相继亮起了接连不断的灯光。 这栋别墅位于利马特河的西岸,虽然属于旧城区,但最适宜漫步观光,有历史悠久的小巷,中世纪的教堂、花园和博物馆。 周明川告诉她最高处的绿色尖顶建筑就是苏黎世市政厅,他说苏黎世最佳的旅行季节就是夏天,他们来得正巧,可以去看看这边的异国风光。 换了个环境并不影响泠月的睡眠,毕竟睡哪都是睡别墅。周明川的确可恨,但给她提供的优渥环境也是无可挑剔的。 但很影响周明川的性欲,换了个新环境,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一发。 泠月近来找到了一个报复他的好法子,就是在床事中假装得过于投入用指甲狠狠抓他。 看他吃痛,她就高兴。 他抵着她的腰把她压进柔软的被子里交欢时,泠月特意为他留的指甲也没入了他精壮背上的皮肤里,留下一道长长的冒着血珠的抓痕。 其上还有前几次她抓他的旧伤,结着粗糙的痂。他胸口也有不好这样的痕迹。 周明川皮糙肉厚的,居然是真没有察觉泠月的小心思,反而被她越抓越兴奋,性致澎湃高涨。 028:浮生一日游——上 这次他确实没再像从前一样,把泠月一个人留在家里自己去工作,而是先和她去苏黎世市区里玩了一天。 他给她选了一条鹅黄色的及膝连衣裙,让她在梳妆台坐下,亲手把她的长发编成了两股俏皮又灵动的拳击辫。 “泠泠,你真的很适合淡黄色。” 泠月身上带着的是一股安静出尘的淡然,或许在海里生活的久了,人鱼都是这样的,像深海的海水一样冷淡,不会轻易擅长和别人热情。 然而初夏时节,她着明艳的鹅黄裙,出奇的让人眼前一亮。 像是碧绿接天的莲叶中,含苞初放莲花的嫩黄色花蕊。 她任由周明川将她打扮成他自己喜欢的模样。周明川这些年不知砸了多少钱在给她买奢侈品衣服上,叫的出名字的品牌都让他买成了VIP,这条裙子是春夏场刚发布的限量版,昨天下午时候品牌特意从香榭丽街送来的。 女人的敏感有时不分种族,泠月忽然想起了那天和周明川共进午餐的那个女人,她也穿过鹅黄色。 她拂过质地极好的裙边:“并非我适合,是你自己喜欢。” 周明川却不赞同:“我所有喜欢的,都是你的样子。” 呵,泠月在这种时候绝不会因为周明川浪费了难得的好心情。 上午周明川的安排是同她一道乘坐电车观光城市,然后去几个博物馆和教堂。他今天穿的也十分休闲,和泠月站在一起,乍一看倒像是大学里的一对情侣周末出来闲游。 他走到哪里都握着泠月的手腕,泠月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十分依赖他,顺从地把手交给了他。 瑞士是个宠物友好国家。 泠月刚在电车上坐下,就看见边上一个白人男孩背着个猫包,里面装着只健壮的布偶猫。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猫猫似乎见惯了这种对它好奇的人类,高冷地在包里转了个身拿屁股对着她。 对面一个金发碧眼闻着纹身的少女正沉溺于手机游戏中,脚边趴着一条肥嘟嘟的大白狗,见主人只顾着玩游戏,它无奈地趴在地上吐着舌头。 “那是拉布拉多。” 周明川见她望着狗子,说:“是叁大无攻击性犬之一,你要是喜欢宠物,我们也养一条?” 狗子见有人注意到自己,挣脱了主人本就抓得不劳的狗绳子扑到泠月腿上,长长的大舌头扫过她的胳膊。 泠月下意识地伸手抱住它,白狗满身的肥肉,温热的身体摸起来手感极好。 强壮的狗尾巴兴奋地甩来甩去,全都打在周明川的小腿上,啪啪作响。 主人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放下手机抓回了狗,不住地给他们道歉。 泠月听不懂金发女孩说的话,都是周明川在和她交流。 她见周明川皱起了眉和狗主人说了什么,狗主人一脸的歉意,便扯了扯他的袖子: “不要和人家生气,狗狗本来就什么也不懂。” 金发女孩开口叽里咕噜地对泠月说了句什么,泠月茫然地望向周明川。 “她问你是不是很喜欢……她家的大卫。” 周明川充当起了翻译。 “是啊,它真的好可爱啊,还这样亲人。” 他又向金发女孩转告了泠月的意思。 “欢迎你来和我一起遛狗,或者来找大卫玩,它太活泼了。” 金发女孩突然冒出了一句蹩脚的中文。 她又报上自家的住址,居然离他们现在所住的别墅很近。 周明川毫不犹豫地客气回绝了,泠月还觉得有些遗憾。但以周明川的谨慎性格,他这么做是必然的。 下一站那个叫艾薇斯的女孩就牵着大卫下车了,背着猫包的男孩也到站离开。 泠月目送一猫一狗的主人远去,眼神中还带着些许不舍和黯淡。 人类总是会喜欢这样可爱有趣的动物,人鱼也差不多。但是这些都是海里不会有的。 周明川不以为然地又问了她那个问题:“你也想要宠物么?我们今天下午就去宠物店挑两只回来养好不好?” 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满足泠月这点要求心愿实在是不值一提。 泠月却摇了摇头。 她自己尚且是被人圈养的宠物呢。 她的多愁善感在周明川给她买来一根樱花形状的雪糕时一扫而光。 见她喜欢小动物,周明川临时改变了注意带她去苏黎世湖边喂天鹅。 游船从码头出发,划过澄清可见人影的湖水,对面的远山因云雾笼罩而变得朦胧,泠月手里的雪糕也慢慢被她吃完。 这里的天鹅都不怕人,只要手里有一点吃的就能贿赂它们,像一群冒冒失失的小丫头,教你心甘情愿为它们的淘气买单。 手里的一包天鹅食很快见了底,成了精的天鹅扫视了泠月空空的掌心,不屑的甩了甩脖子游到一边给自己梳理毛发,不再向她讨好。 泠月正在兴头上,拍了拍周明川的手臂:“你去再给我买两包来。快点呀。” 周明川一脸宠溺地在一旁看着她和天鹅玩的开心的样子:“好,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很快就回来。” 不远处就有一个专门卖天鹅食的老人。 只是今天来喂天鹅的人实在太多,饶是周明川也唯有被迫在后面排起队的份。 眼见那个两脚兽还是拿不出吃的来,聚在她附近的最后两只天鹅也失望地拨动脚掌游走了。 泠月无事可做,从地上站起来放目欣赏四周的景色。 十几米外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身影映入了她眼中。 男人隔着人群和她对视一眼,缓缓摘下了墨镜。 那张脸她不会忘记。 周明川只是片刻离开了她,泠月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回来,但看到了他,她还是不顾一切后果地跑了过去。 “千河!” __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029:浮生一日游——中 如果在成年之前她对爱情和婚姻有所怀的朦胧憧憬,那么陪在她身边的人唯有韩千河;在被人囚禁之后她对解救自己获得自由的幻想里,也少不了他的身影。 上次在雪山之下的寥寥一面,宛如烈日高头的一片毫无重量的雪花,不敢直视,不能握住,稍纵即逝。 她不顾一切地扑进韩千河怀里,哽咽到说不出一句话来。 “泠泠,泠泠,别哭。我不是来救你了么?别哭。” 他抹去了泠月眼角落下的泪,看见她如惊弓之鸟的惶恐,心头被狠狠揪紧,让他感到窒息。 拇指触及她眼周脆弱的皮肤,时隔数年两人再次触碰到对方的身体——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这一点点的接触让他们真实的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昔年胆小又稚气的她,是条受不得一点惊吓的小鱼儿,在海里是被宠坏了的,也不知道这十几年孤身一人在外她到底怎么熬过来,其中又吃了多少苦楚,默默咽下去多少泪水。 最初她走失的那段时间,他想,要是能把她找回来,一定狠狠教训她一顿让她知道厉害,以后看她还敢不敢一个人离家出走;后来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破灭,他想,只要有生之年还能知道她最后去了哪里他就知足了——哪怕她已经不在了。 得知她在周明川身边时,他希望她也是过得快乐的,只要她开心,忘了他也没关系。 可是现在看来,她在周明川身边,真的毫无半点欢愉可言,否则何至于这副模样。 韩千河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不停地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一遍遍在她耳边轻声告诉她: “别怕了泠泠,我会带你回家的。用不了多久,我一定给你报仇,带你回家。” 周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两颗来自深海久别重逢的心脏不停跳动。 排在周明川前面的是一位中国母亲,左右手各牵着一个小男孩。 终于排到了这位女士时,她让两个男孩一人去鹅食桶里抓一把放在一次性塑料盒中,让老先生称重收钱。 两个男孩吵起来要比一比谁一把手抓的更多,你一把我一把的居然打了起来,他们的母亲却拿起手机拍着视频,还洋洋自得:“瞧瞧我们家的昊昊和航航,哎呀男孩子就是争强好胜的哈哈……” 老先生张了张嘴想要劝她管管打闹的孩子,又因为看到她正在拍视频,出于礼貌不好意思打断她。 吵着吵着一个男孩把另一个男孩推倒,鹅食也撒了一地,男孩的哭声,母亲的斥责声此起彼伏,周明川皱起了眉头一脸的不耐。 他回头望了望泠月待的地方,一伙高大的欧洲小伙子正在那里练习街舞,围了些观看的人群,正巧挡住了他的视线。 周明川烦躁的心绪顿时四起,他莫名地感到不安。 但是惦记着泠月的要求,他后面的队伍也很长,又不能一走了之。 嘱咐安慰了她几句话,韩千河远远瞥见周明川的身影拨开人群焦急地寻找泠月,马上就要到他们这边来了,而他此刻又没有本事直接带走她——他从烨星口中得知泠月身上被周明川装了定位的芯片,只要周明川不死,他们就带不走她。 只得咬咬牙最后再给她抹掉一滴眼泪,推开了泠月环抱住他腰身的双手,转身消失在人潮中。 泠月呆呆地站在那里,她本能地想追上他和他一起走,理智告诉她千河这样做也是为了她好,在万无一失之前,他们没有任性的资本。 然而眼睁睁地看着给了自己希冀与短暂温暖的人又突然推开自己,抛下她一个人离开,那股说不清的委屈的心绪还是不可避免的占了上风,让她无端端想哭,脚下一个不稳便跌坐在地,擦破了膝盖,立时就有鲜血冒出来。 她忘却了疼痛,只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地上,愣愣地盯着自己的伤口。 旁边一个轻佻的摇滚青年伸手扶起她,戴满了好几个钢圈戒指的手在她手臂细嫩的雪肤上流连。 她情绪大起大落,几乎要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麻木地仍由别人搀扶自己,甚至都没注意到那只作乱的咸猪手。 周明川找到泠月时,看见的就是这幅情景。 “Oh, my God, beautiful oriental girl, your knee is hurt. Why don't I take you to bandage around here?” (天啊,美丽的东方姑娘,你膝盖受伤了。要不我带你去包扎一下吧) 嘻哈青年开口向泠月询问道。 泠月虽听不懂他的话,但不代表她听不出他话里的油腻轻浮。 她摇了摇头表示不想理睬,嘻哈男大惊小怪地好像她受了什么重伤,弯腰将手移动到她的膝盖处想摸她的大腿,实则还想一窥美人的裙底风光。 在她喂天鹅时,他就注意到这个风姿绰约的中国美女,带着很浓重的东方美人韵味,比活跃在网络上的那些亚洲女明星们还要美丽出色的容颜和窈窕有致的身段,让他不禁心痒难耐。 注意到她的同伴离开,而她一脸伤心不已、眼泪欲掉不掉的样子,想追上去却不敢,他大胆推测这个美人是失恋了。 约翰逊的夜晚常年混迹在那些见不得人的情色场所,随身就携带了一些用于女子催情的药物。 东方人尤其是中国女孩在遭遇性侵犯时常常为了清誉选择含泪息事宁人,所以约翰逊赌上了一回。见美人落了单,他掏出迷情香水在纸巾上喷了喷,靠近了她想试试能不能得手。 而事实是他不会想到,他这一弯腰,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了。 周明川眼看着他的小妻子呆呆傻傻地,受了人欺负还不知道,暴怒之下上前一脚将他踹开,嘻哈男毫无防备,腰椎处的骨头被他狠狠一踹,捂着老腰倒地不起,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冒出来的这个男人,疼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Why are you back?!” (你怎么又回来了?) 因为好色,约翰逊的眼睛都用在了女人的身上,对于亚洲男人他脸盲不已,只要差别不是太离谱,他仔细分不清谁是谁。 韩千河和周明川今天都穿了同色的衣服,他便认错了人,以为是离开了的韩千河去而复返。 周明川冷笑着又补了一脚上去,狠狠踩在他抬起的手上:“I'm her husband.” 约翰逊这人常年鬼混也不是头一天被人打,受伤都是小事,但那个东方美人没吃到嘴里,他躁动的心始终无法安稳下来,还是嘴硬地反驳: “Since you chose to push away her hand…… you can't stop her from pursuing love again!” (既然你选择推开了她的手,你就无法阻止她再次追求爱情。) 盛怒之中,周明川没把他这句话放在心上过分纠结。 ———— 剧情流 030:浮生一日游——下 眼见被周明川打得鼻青脸肿毫无还手之地,约翰逊吹了声口哨鬼叫一声,几个看起来贼眉鼠眼的他的同伙都聚集了过来,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 周明川看出来他在这里大概还有同伴,如果没有泠月的话,他倒也不会放在心上。 但泠月摔伤了需要及时包扎,他不想和这伙人浪费时间,掏出手机快速给在附近的保镖打了个电话让他们赶来,然后将手机放在泠月手里,叮嘱她就在这边不要走远,带着冰冷的笑意松了松袖口一步步逼近。 该有的自保的功夫,打小时候起周老爷子就找专人来教过他,周明川从来都是个中高手。 泠月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畏畏缩缩地后退了几步站到边上。 约翰逊的同伙大都是些酒囊饭袋绣花枕头,虽有个人高马大的架子,身体早就被美色掏得肾虚,平时都是仗着人多势众气势上吓唬吓唬人,真遇到事半点用都不顶。 他眼睁睁看着周明川一边几下就很快放倒了他的同伙,不时还要分出眼神瞥一眼他的女人有没有走远。 男人对男人是最狠的,也知道他们的弱点在哪里。 周明川朝那几个男人胯下一脚踹过去,他们捂着命根子便爬不起来,冷汗冒了一头,还有两个竟然当场晕了过去。 不多时保镖便开车过来,他留下两个人善后,驱车将被吓得脸色苍白的泠月带回家里。 医生上门给她清理了伤口,又上了药。 白皙的膝盖上被粗糙的地剐蹭得破了好几层皮,伤口有手掌那么大,几乎见了肉,血迹结了痂凝固在皮肤上,还有灰尘泥渍弄脏了昂贵的裙子。 像是艳丽蝴蝶的纤弱翅膀微瑕,连一口重气都不忍呼上去,生怕惊扰了她。 这一摔着实摔得不轻。 即便是偶尔受他毫无节制操弄的肉穴,都不会伤成这样。更何况她身上金尊玉贵地养在家里轻易不出来,许久不曾受过这样严重的伤。 但泠月咬着唇,棉签擦试过血肉时她半句痛呼声也没有。 见她如此情状,周明川皱着的眉就一直没放下来过。 他自责又心疼不已,埋怨自己若不是一时不查大意至此,将泠月一个人留在那,她怎会受了那等肮脏东西的冲撞和惊吓。 泠月一直不说话,即便是周明川询问,她也只是迟缓地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 经验丰富的医生本没有把这样的擦伤放在眼里,见周明川这样如临大敌的慎重,他也不由得手心出汗。 原本想带她出来好好玩一天,却因为这个不愉快的插曲,无奈中断。 端着碗喂她吃了午餐,又让她喝了半碗汤,周明川让她午睡一阵子休息下。 他紧张不已地守着她,泠月摆摆手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让她魂不守舍的,其实并不是突然冒出来的约翰逊。 周明川一副要陪在她身边地架势,泠月推说想一个人安静待会,不想耽误他工作,支开了他。 今天中午他本就有个饭局,是瑞士某银行的副行长做局给他接风洗尘,本打算陪她一天的,他就推脱了让助理代他前去。 看了眼时间,现在还不到十二点,饭局还未开始。 周明川打了个电话告诉倪岳不用去了,他决定亲自赴约。 下午叁点多,她悠悠醒来时,周明川已不在她身边了。 午后的阳光热烈明媚。 泠月从窗边看到外面的景致极好,想下去散散步。 女佣悄悄给周明川打了个电话请示他,顾及她今天已经很差的心情,周明川没有阻拦,只是让女佣一定要仔细跟在她后面,不要让她走远了。 街道上古老的欧式建筑鳞次栉比,还有不少的古董店,十分新奇。 南山云庭的别墅区外面一眼望去除了绿化就还是别墅,闷得人心慌。 这里却不一样,或许是位于市区的缘故,目之所及尽是生活的气息。 除了尽职尽责地跟在她身后的女佣,是唯一煞风景的败笔。 但泠月知道这也不是她的本意,并没有将不满发泄在她身上、对她甩脸色。 走走停停看了一圈,又觉得乏味了,泠月回头按着来时的路准备回去,快到别墅门口时,忽然看到一只长大嘴巴哈着热气的大肥狗向她奔来。 居然是大卫。 艾薇斯用国际通用的“hello”和泠月打了招呼,大卫对向他释放过善意的泠月很感兴趣,摇着尾巴想往她身上扑,好在系在狗脖子上的绳子被艾薇斯牢牢的抓住了。 知道泠月听不懂她说话,艾薇斯拿出语音翻译和她聊了几句。 她说她在这附近的一家面包店工作,快要去上班了,大卫有一点分离焦虑,他一只狗在家里时就各种会拆家,让她十分苦恼。 泠月歪了歪头按照剧本说了台词,主动提出如果她放心的话,可以把大卫暂时放到她家里,她可以陪陪狗子。 女佣想上前说几句,艾薇斯十分信任地把狗绳递到了泠月的手上了。 她只得看着女主人将一条陌生人家里的狗牵回了家。 大卫热情又善良,并且教养良好,进门之后熟络地从鞋柜里给泠月叼来拖鞋,还恰好是泠月所穿的那双,让她对这种被人类誉为“最忠诚朋友”的生物惊喜不已。 随后他便四仰八叉地在客厅昂贵的波斯地毯上给自己蹭痒。 泠月第一次有机会离一条狗这么近,蹲在地上耐心地陪它玩了起来。 趁着没有一个女佣在她身边,她快速地拆开了狗脖子上的骨头状挂牌,里面是空心的设计,现在被几颗珍珠填满了。 她取出珍珠塞进自己的口袋,合上挂牌,面色无常的继续和大卫玩。 这是她来之前姐姐和周明江都告诉过她会发生的情况,他们会想尽办法把东西送给她。 女佣凯瑟琳-张是个瑞士籍华裔,说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她又给周明川打了个电话,告知泠月牵了狗回来的事情。 周明川只问她心情如何,凯瑟琳说夫人和拉布拉多犬玩得很开心。 “那就让夫人玩,顺着她的意好了,对了,做好必要的消毒。” 动物身上毕竟会带一些细菌。 饭后威廉邀请他们一道去欣赏一场话剧演出,周明川抽空出来在走廊回电话时,韩千河默默跟在了他后面。 夫人? 听到这个称呼他冷哼一声,周明川也配做泠月的丈夫? 他关得泠月快要抑郁,待她如待一只顺心的宠物轻贱,也敢称她为夫人? 他会让周明川知道,他才是泠月的丈夫,是她刚刚出生时双方的父母就为他们定下的婚姻。 —— 无聊的清水剧情 031:信纸里的秘密 晚上八点半左右艾薇斯来接走了大卫,她走后不久周明川就回来了。 他回来时她正在慢条斯理地吃着晚餐,状态比他离开时好了许多,周明川总算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过去的一个多月里,艾薇斯每天上午八点到十一点,下午叁点半到八点半都会把大卫送到别墅来让泠月陪他玩。 凯瑟琳张不大喜欢猫猫狗狗的,每次都会在大卫走了之后将他待过的地方仔仔细细地消毒一遍。 周明川见有个小东西陪她让她不那么无聊,也不过问。 他这段时间是真的忙到飞起,有时干脆都住在了公司里,两叁天才回来一次。 连泠月都看得出来他整个人瘦了一圈,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做爱都没那么积极了。 最好就这样雄风不举一辈子算了,她心里冷笑。让你爱玩囚禁强奸那一套跟个发情的泰迪精似的,遭报应了吧? 但黑珍珠粉的作用——她暂时还是看不出来。 泠月认为是她没有坚持下去的缘故,因为他晚上不回来的次数多了,她只能每天嘱咐厨房做好一顿饭给他送去,她亲自打包,把珍珠粉不知不觉地洒在菜上。 周明川见她这样,还以为是她真心挂念自己,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泠月从前是不会为他做这些事情的。 虽然他把她当作自己的妻子,但并未有一日真正让她尽到妻子的义务。 除了性生活,其实他从来都没对泠月有过其他的任何要求。 像疼不懂事的女儿一样,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可以捧到她面前哄她开心,凡是她想要的他愿意倾尽所有去满足她的心愿。 她根本就不需要知道和体谅他的辛苦,她可以永远任性无忧,因为这些都是他应该为她做到的,只要她能每天都心情愉悦地、在他为她搭建的象牙塔里生活就足够了。 他要是知道泠月这段时间还背着他和自己的未婚夫暗中勾结的话,估计会当场被气死。 某天艾薇斯中午来接走大卫回家和她午休时,给她带来了一个她在面包店做的一块草莓蛋糕,泠月猜测里面有什么东西,把它带回房间拆开,发现盒子里面藏了一张纸。 那居然是一封情书。 写信的人是千河。 千字之言,一问她安好,二向她告罪,叁同她承诺。 他问她这些年过的如何,周明川待她怎样,是否折磨欺辱她,她在外可有想家,告知她家中一切都好,不必太过挂念。 这个问题的答案千河自己心里或许也明白。 他向她告罪,将造成如今局面的所有的过错都揽在了他一人身上。他说因为她的走失,他日夜不能安枕,多年来一度寝食难安。 泠月知道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她一时任性胡闹,把他们的人生都毁了,他不应该承受这些心理折磨。 打小他就是同辈人里的佼佼者,她蜗居在贝壳里慢慢长大的日子里,常常是听他的故事入睡的。 后来有一日姐姐摸着她的小尾巴告诉她,她将来会嫁给他。 第二天千河就来见她,来见他还躲在贝壳里没有长大的小未婚妻。第一次见面,他送她一个唱片机和八音盒,他说他给她选了许多音乐,深夜难眠或是平时无聊时,她可以听听歌曲。 那时懵懵懂懂的情愫她永生难忘。 泠月忍不住泪流满面,他是否知道,她被周明川囚禁侮辱数年,早已不再是当年懵懵懂懂稚嫩的小女孩了。 她攥紧了这张纸,读完最后。 他志在必得地和她许诺,一定会带她离开这里。他说不管发生过什么,他们的婚约都永远有效,他会娶她,用余生爱她补偿她。 泠月将这张纸翻来覆去看了数遍,为了不留痕迹,最终狠下心来将它撕碎,从卫生间的马桶里冲走了。 她从书房里翻出纸和笔,提笔写了一封回信。 思来想去,她没有刻意美化自己现在的处境,更没有遮掩周明川的种种行径。 或许是为了倾诉,又或者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宣泄自己委屈的人,她将周明川这些年的暴行一一提笔写下,告诉他自己都遭遇了些什么。 她更没有向他隐瞒周明川强占了她的事实——她说这些都让她感到无比恶心。 下午艾薇斯再来的时候,泠月悄悄将这张纸交给了她。 随后第一个见到信件内容的是周明江。 艾薇斯拍下照片发给了他。 周明江摸着下巴玩味不已的反复看了几遍,将它打印出来塞进了办公桌里面。 他倒是没想到,那个平时在外面一本正经不近女色的堂兄私底下这么会玩。不可很可惜,他这股深情还是被人抛弃了。 人鱼的滋味真就这么好,让他都有些心神荡漾。 032:两难的绝境 周六上午十点,这条充满了戏剧意味的热搜在中国的互联网上被顶到了头条,视频在各大新闻社交平台疯狂传播。 起因是一位旅行博主在北欧结束了旅行回国后整理素材时,偶然发现了这段视频,将它剪辑过后配上文字发到了互联网平台上,随后便很快一石激起千层浪。 “疑似TS总裁周明川为护女友瑞士街头殴打多名白人男子” 约翰逊和他的几个同伙那天被周明川打的不轻,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也惊动了警察,但都被周明川摆平了。 其余的人倒是没什么事,只有约翰逊,被周明川踹碎了脊骨,后半生恐怕要挂上尿袋躺在床上度过。 周明川当时并未注意到暗中对准了他的摄像头。 更没有想到时隔一个多月,这段视频又被有心之人翻了出来,并且特意选择了一个大众无所事事正想刷一刷社交媒体——也就是热度最不易退散的时候弄上了热搜。 网友们对此津津乐道看法不一,不过国内的大部分吃瓜群众都不觉得周明川有什么错。 他们看处于社会上层、和他们的距离十分遥远的精英总裁也会街头约架感到新奇,为被诟病了多年“东亚病夫”的中国男人一人打败了好几个人高马大的白人男子而感到自豪,为他冲冠一怒是为了自己女朋友而称赞他有义气,是个男人。 但如果仅仅是为了给周明川添上这些无关紧要的赞誉,周明江还不至于那么蠢。 那位“旅行博主”所拍的视频里,特意给了泠月许多个特写,并且标上是“周明川女朋友”的字样,把泠月拉到了大众的面前接受他们的审阅,也告诉他们——周明川不是单身。 这是周明江在知道周明川对泠月情意甚笃之后,逼他出面澄清泠月和他没有关系——否则他何以给裴家一个交代。 他不相信,裴文之那样心高气傲的人,倘若他日真的和周明川联姻,她会甘心被人议论“插足”“周明川原来的女朋友不是她”之类的字眼;他更不相信裴书记会甘心把女儿嫁给一个连承认单身都不愿意、丝毫不把他女儿放在眼里的人。 若是周明川真的一时低头接受联姻,站出来让公关部发个辟谣帖,说视频里的女人并不是他女朋友,那他还有后招留着呢——挑唆泠月继续给他投毒。 这两个女人没有一个是惹的。 此为一。 这说白了也不过是情情爱爱的打闹,看周明川自己如何抉择罢了,倒还不是最阴毒的地方。 真正歹毒的在国外的舆论平台上。 他早就联系了一些小有名气的各路外国网红,周明川这个视频一经爆出,他们就照着稿子念台词发视频出来号召抵制周明川和ER。 周明川突然选择去了欧洲,暂时放下了他在国内经营了许久的智能手机行业,剑走偏锋改去了他完全没有经验的日化领域,他既然想摆脱束缚,周明江就让他处处被束缚。 白种人普遍有一些体味,所用的洗化产品与其他人种之间便有些不同。周明川公司内部经过多次决策讨论,联合瑞士的一家企业买下了某科研所的核心技术,这种产品可以有效减少和遮盖人的体味,如果可以顺利上市的话,他们希望一举进军欧洲白种人的日化市场,在其中占领优势地位。 成功的话,获利不会比他在国内做智能手机行业的少。 被周明江买通的白人网红们话风几乎一致,给他扣上了一个种族歧视的大帽子,指着他无端殴打无辜的街头流浪艺人,并且恶意歧视白人有体味,居心不轨。 有人专门到约翰逊暂时居住的收容所里去采访了他,他声泪齐下地表示,自从那天遇见了那个可怕的中国人,他为这对情侣弹奏了一首爱情音乐并希望得到他们的一点施舍,而那个中国人却指责他骚扰他的女朋友,无故殴打了他,致使他获得了终身残疾,再也无法堂堂正正地站起来为自己挣到哪怕是一份面包的钱了。 听起来着实是令人愤怒且伤心。 网红们带动粉丝一齐声称,如果ER有任何产品上市,他们都会自发地去抵制,坚决不会购买,并且要求周明川出面为被他殴打致残的约翰逊道歉、为他的下半生正常生活做出补偿。 周明川不是那种网红商人,经常活在网络的透视镜下,事实上原本大家根本不知道TS的背后站着这样一个人。 但互联网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此,他一下子成为了众矢之的,陷入了两难的绝境。 更何况无法有效控制舆论的导向,只能任由这场舆论愈演愈烈。 到周日的晚上,欧洲街头的许多流浪艺人甚至都给自己打出了“流浪艺人也是人,请不要殴打我们”的标语。 周明江其下势力的演变实在让人心惊,他想把周明川能走的两条路都给堵死。 回国,国内的智能手机市场他已经不占优势,市场占有率早就慢慢倾斜向了周明江和其他强势的品牌,即便他放弃自己的爱情接受联姻,和裴家人联手,也未必能顺利扳回一局。 继续走欧洲日化的路,他本就没有经验毫无优势,而且出师未捷身先死,产品还没上市就被一大片抵制,很容易动摇军心,跟着他的人也会没有底气。 此为二。 这一招的狠毒在于,即便周明川低下头站出来道歉,他也无法挽回他为他的集团失去的口碑。 而且在某些比较一根筋过度民族主义的国人看来,周明川此举是向“外国人”低头,是个“懦夫”,“丢尽了中国人的脸面”,之前支持他的人也会觉得是被打脸了,那么周明江就可以再度掀起一波舆论,各种生势让国人抵制他在亚洲市场的智能手机相关产品。 他此刻所经历的种种煎熬,泠月完全不知道,她如今整日沉迷在和韩千河书信传情上,对周明川的关注,除了记得一日一投毒便再无其他。 这些事情,即便她知道了,也只会当作笑话去看。 —— 嗯嗯,这波等他彻底反击结束,傻呗堂弟不甘心,临死之前恶心他一把,告诉他你养的那条鱼背着你干的种种好事,清算完了他,美美继承家产想干啥干啥的时候,我们就玩真正的囚禁play好不好。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033:憔悴 这确实在周明川人生中数得上是最难挨的一段时间。即便是天之骄子,也不免暂时感到无计可施。 围绕着他的铺天盖地的讨论和猜测,有时也是可以压死人的。 意料之外的变故,临时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也如周明江所预判得那样,他有些束手无策。 周明川整整叁天没合过眼,也没吃过什么东西。 公司高层聚在一起没日没夜地开会,争论了一通也拿不定什么注意来。 他往往是面无表情地坐在上首听他们争执,从头至尾一言不发,会议结束后便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助理早晚给他送去两杯极浓黑咖啡让他勉强提提精神,推开办公室的门就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聚了一地的烟头。 他甚少有过这样憔悴的时候。 倪岳和他是初中同学,高中同校,大学还是同班同学,两人既是上下级,又是兄弟,周明川私下地一些事情,他那个宝贝的不得了的女朋友,倪岳也知道个大概。 见他这几天的样子几乎都有些疯魔了,思来想去他只得想办法去找泠月来劝一劝。 虽然以他对周明川的了解,如果他知道他的助理不经他允许私下去找了他的女朋友,必然会有被人的冒犯的不悦,但此刻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倪岳也只能这么做了。 倪岳并没有见过泠月,只在帮她办过签证买过机票的时候知道她的名字——王泠月,看过她身份证上的照片。 这是周明川好几年前找人给她上了个假户口办身份证时候,将她挂在了王姑姑名下做她女儿。 他和其他人一样,也是在那段传的全网飞的视频里第一次真正看清她的脸。 倪岳找到别墅的时候,泠月正在给韩千河写信。 凯瑟琳上楼来告诉她先生的助理来了,她和这个人并无交集,虽有疑惑还是好好换了身见客的衣服下楼,随手将写了两行开头的纸张用瓷杯盖子压住。 虽然早就知道她必然是数一数二的尤物才让周明川这样动心,但倪岳第一次面对面直视她的容颜时,还是为她的美貌失神了片刻。 海棠醉日、月花失色也不过如此了。 她没有施半点粉黛,更不戴珠宝点缀,巴掌大的小脸上无丝毫瑕疵,五官精致明艳,且十分耐看,明亮的眼睛里有浅浅的金色的光晕。 她的美丽和出尘,简直不像是人类所能拥有的。也难怪连周明川也会为了她放着高官千金不娶,做出当街打人这样有失身份的事情。 藕荷色的丝缎裙摆停驻在他面前,泠月在他对面昂贵考究的皮质沙发上坐下,温淡地问了句:“倪先生特意来找我,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这样的眼神却不至于使人厌烦,因为她的眼神里对外物似乎并没有好奇,更没有窥探的欲望,只是例行公事地扫了眼来人是谁。 倪岳这才有些尴尬地回过神来:“额……王小姐,您好。”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和她握手,又反应过来这是老板的女人不是商场上的客套对象,慌忙地把手抽回来,泠月的手却搭了上来,轻轻碰了他一下便收回,肌肤相触、她手上传递来的残存的温度很快消逝在空气中。 “你好。” 她的手白皙且柔嫩,十指修长不沾半点人间烟火,做过最艰辛的劳作也不过是在床上用手给周明川撸动过几回性器,因此养护得格外金贵。 刚刚准备的一套说辞全都乱了,倪岳收回手慌乱地摸了把领带,开门见山:“王小姐,我这回来冒昧打扰您,是为了周总的事情,他这几天心情不好,饭都没吃几口,我看——也只有您去陪陪他,劝几句他才肯听。” 泠月全然不知外面发生的事情,就连韩千河书信中也没有和她提及过。 她微微诧异的蹙眉:“周明川他怎么了吗?” 他这几天没有回来过一次,泠月乐得清闲,也没有过问,听倪岳话里意思,似乎发生了什么变故,教他倒有不吃不喝要绝食的架势。 她诧异,倪岳更诧异,他不敢相信社交媒体如此发达的社会,泠月竟然会对自己男朋友的事情真真一无所知,传的满天飞的还有她自己的照片呢。 对面一身华贵衣裙抵得上他小半年工资的女人扶了扶垂在耳边的一缕碎发:“我这几天,没有看过手机,也没看外面的消息,所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倪岳陪笑了两下说了句是这样啊,然后用他极强的概括能力把这堆事情和她简要说了一遍。 他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半分焦虑或是担忧的情绪,只有一如既往的淡然处之。 泠月听他说完,温和地问他:“所以你来找我,我又能做什么呢?生意上的事情我本就一窍不通,也帮不了他什么忙。” 他分明感觉她言语间全然是毫不在意,好像这些事情都与她全然无关。 真是被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的金丝雀,空有一副动人的皮囊,不知人间疾苦就罢了,更不知枕边人此刻的疾苦——然而谁让她的枕边人就是贪恋她的身段,乐意供养她呢。 倪岳还是带着恳切地请求:“您好歹去劝劝他,让他好好吃顿饭呐,活人的身体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磨……” 最后,泠月终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转头告诉凯瑟琳张让厨房好好做几个菜装到保温盒里,她晚饭时候亲自给周明川送过去。 倪岳长舒一口气和她道谢完离开时,回头仰望了一眼在夏日午后阳光照耀下愈发金碧辉煌的别墅,觉得自己活像是清宫剧里卑贱的跑腿大太监。 他打开手机仔细看了数遍昨天打到他卡上的六位数工资,从小数点最后一位往前读,直读了好几遍才缓过气来,像是吞了一枚续命的仙丹,让他又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大太监就大太监吧,皇上到时候真被人斗垮了还没处去领这工资呢。 —— 找到了一个每天叁小时免费的加速器!不过手机上有点不太方便,有错别字大家不要介意,回头我慢慢改咯 我意识到我很久没有开车了,争取上办公室play@_@ 034:交锋 傍晚六点多,凯瑟琳张拎着保温盒陪泠月到了周明川的公司。 倪岳早早就在楼下等着准备带她从总裁专用通道乘坐电梯上去。 泠月察觉他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大好看,额上冒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很是慌张的样子。 果然,他一脸为难地开口说道: “周总现在还有个会,暂时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结束,您可否稍微等待一会?我带您先去专门的休息室稍作等待。” 原来是为了这个。 泠月觉得有点好笑,她本也不是骄横不讲理的性子,犯不着为这个为难旁人,于是点了点头没有什么意见:“行啊,那就让他先忙吧。” 倪岳带她在休息室沙发上坐下,亲自给她倒了茶水,摆上切好的水果和零食点心,又让人找来一摞娱乐杂志供她打发时间,填好空调的温度,一切准备的细致入微,跟伺候皇太后似的。 他哪里敢告诉泠月,今天下午裴文之也飞到了苏黎世来找周明川,现在她人也在周明川的办公室里! 倪岳生平第一次知道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滋味。 为他出的这个主意,搞得他自己骑虎难下,偏偏这两个主都不是好惹的。 安顿好泠月之后的半个小时里,他又悄悄去周明川办公室外张望了好几回,裴文之还是没出来,两人不知道在里面说些什么话。 见办公室外的电子指示荧屏被人打上了请勿打扰的字样,他也不敢进去和周明川说泠月来了。 泠月翻完了叁四本杂志,外面的天都黑了,她才渐渐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倪岳没在她身边,她自己推开门走了出去。 大厦的内部风格偏向简约和自然,可以看见摆了许多生机盎然的绿植,走廊角落里特别人性化的设计了一个宠物托管点,里头趴着一只兴奋不已的哈士奇和热情的金毛。 来来往往的员工皆是精英模样,当中有亚洲面孔,更多还是白种人,能看到的字牌标识都是她看不懂的文字。 正好有个部门经理路过,泠月见他也是中国人的面孔,将他拦了下来:“周明川的办公室在哪。” 经理见她有几分面熟,陡然认出来她就是那个视频里说的周总的女朋友,又瞧见刚刚倪岳待她那样恭敬,知道不好得罪,连忙客气殷勤地在前面说给她引路。 “他的会到底什么时候结束?” 泠月问道。 林经理愣了愣,小心地回答: “周总……他今天下午是很忙,会议应该……应该结束了吧。” 周明川其实根本没有在开会,但是这话他怎么说得出来,脑子里转两圈想想也知道可能是两人吵架了,周明川随口编了个谎骗她呗。 林经理是这么认为的,便帮着圆了谎。 听到泠月踩着高跟的脚步声逼近时,倪岳有些惊恐地回头,一下被吓傻了。 还来不及阻止,人已经到了门外了。 等会她和那个裴文之真要面对面撞上,倪岳只希望血溅叁尺的时候不要伤及无辜。 他责怪地狠狠瞪了林经理一眼,林科被他一瞪也心里发慌,低下了头不知哪里做错了。 泠月没心思关注他们两人的眼神交流,示意他推开门让他进去。 总裁办公室的玻璃门是特殊处理过的,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但里面的人可以清楚地看见外面的一举一动。 泠月此刻站在周明川办公桌的后方,周明川看不见她在,他对面的裴文之却看见了。 她特意推掉了好几天的工作飞到苏黎世来见周明川,倪岳不敢拦她,只得请她上来。她进来的时候,周明川过于疲惫正靠在椅背上合眼休息,也未察觉她到来。 她不忍心打扰他休息,私心里也想这样多陪他一会儿。 正巧她从国内来的时候天气阴冷穿了件风衣,怕他睡眠中吹了空调着凉,她便自作亲近地脱下风衣披在他身上,不忘给他在办公室外打上了请勿打扰的标示,然后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凝视他的睡颜。 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裴文之不明白。 她找人查过了那个女人的来历,发现她只是周家一个保姆的女儿。 既没有好看的家庭背景,连一个像模像样的大学都没有上过,也没有体面的工作,要不是有几分年轻貌美的姿色,周明川怎么会多看她哪怕一眼。 想和她家联姻的豪门不知多少,是因为她喜欢周明川,她才自降身段给他递了橄榄枝,他居然还会犹豫? 他怎么敢犹豫啊? 越想她便越憋屈,恨得牙痒痒。裴文之只能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他一定很快就会转过弯来知道谁才是值得他选择共度余生的人。 两个多小时后,周明川才陡然惊醒,发现自己的办公室里还有一个女人。 他眼里满是可怖的血丝,劳累过度,嘴唇都要没了血色,看着她的眼睛更没有温度: “裴文之?” “你来了多久了?怎么不叫醒我?”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很快清醒过来,意识恢复了平时的敏锐。 裴文之当然知道这其实是件十分失礼的事情,她温柔地微笑向他致歉: “我知道你这几天……心情可能不好,所以想来陪陪你。我是看你实在太累了,好不容易睡着,就自作主张没有叫醒你。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 有几个男人舍得对这样的柔情解语花疾言厉色呢。 周明川倒不是舍不得,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心里有股火气也不好发出来,客套地问了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裴文之把握着分寸和他闲聊,她的声音轻柔温暖,是很容易让人感到舒适的那种。 话说到差不多了,她提出今天晚上回请周明川出去吃顿饭,周明川刚想拒绝,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地推开了。 方才泠月示意倪岳给她开门,倪岳推叁阻四地各种找借口,她瞟了眼边上的林科,林科深深低着头恨不得马上脚底抹油离开这里,都不敢和她直视。 这副样子……她冷笑,像极了老板出轨原配杀过来底下的人帮着打掩护的场景。 直觉告诉她肯定有什么不对劲,便自己伸手推开了门。 倪岳和林科哪敢碰她的衣袖半分去拦着她啊。 因为几个小时没有通风换气,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女士玫瑰调冷香味,泠月推开门时迎面扑来一股空调的冷风,劈头盖脸地全打在她的脸上。 这个味道,和那天周明川西装上的香味是一样的。 女人也还是那个女人。 她们虽是第一次逢面,但泠月认得她,她也认得泠月。 装修的冷淡、灰调又简洁的办公室里夹杂着这样的气息,无端生出几分调情的暧昧。 尤其是本就心情不快的女人在脑海中一番腥风血雨的极速联想之后,不知浮现了多少不该有的画面。 和她说不吃不喝快死了的,其实还有心情和未婚妻相会;所有人帮着他打掩护,把她喊来又让她在那等着,竟然还这样耍她;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不知道里面却干了什么事…… 她当即就怒了。 035:偏椅 可她没有表现出来。 对自己喜欢的人才会有的吃醋的怒火,她不会承认自己会这样轻易就为周明川生气。 泠月淡然地打量这对独处一室的孤男寡女,目光不是下午打量倪岳时候的不带情绪,有了几分置身事外看戏和好奇的意味。 她见到裴文之在里面,好像一点也不愤怒生气,也不像那种精明体面的女人小心翼翼维护着彼此的颜面,装作若无其事地上去和她打招呼问好,同时拿出正房原配的气度来像侵略者宣示主权。 只是一个来看热闹的局外人,还想看看他们这出戏该怎么演下去。 倪岳和林科两人早就有多远跑了多远,不见了踪影。 周明川还没说话,裴文之带着和煦的笑意上去和她打了招呼,好像是熟识之人一般。 “你就是王泠月王小姐吧?我知道你是明川的女朋友,我是裴文之,是他大学同学,来瑞士旅游,顺便来找他说说话叙旧。” 裴文之今天穿了身长及膝盖鲜艳夺目的红色连衣裙,虽然十分吵人的眼睛,但作为小众的设计师款,搭配她精心修饰的妆发,腰线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身,既明媚动人又端庄大方。 泠月没换衣服,还是下午时候的那身藕荷色丝缎长裙,宽松轻逸。 她只画了个淡妆,长发用一根同色的发带挽在了脑后,有几缕发丝垂了下来,平添温柔的风情。 不管是不是为了男人,两个互看不爽的女人见面都会暗暗比较一番。 泠月厌恶她浑身扑面而来的聒噪色彩,特意搭配好颜色闪着细粉的眼影和红得恰到好处的唇色都让她不舒服;裴文之第一眼就看见她随手拿着的包,确实是泠月出门前随手从衣帽间的柜子里拿过来的,也是裴文之托人买都没买到的大牌限定纪念款。 这只包包加上上面的配货,至少将近七位数。她一个保姆的女儿如果不是搭上了日后要属于她的男人,怎么配享有这样的奢侈品。 还有她耳边的祖母绿翡翠耳饰,她知道这块着名的翡翠被做成了两对耳饰,被周明川在拍卖会上拍下,另一对她在周夫人身上见过,是周明川送给他母亲的五十岁生日礼物,珍贵非常。 没想到还有一对他居然送给了这个一无是处的花瓶。 泠月挺直了腰身迎上她的笑容,面上不显波澜地和她握了个手:“你好。” 周明川起身已经走到她身边,将泠月揽在怀里,神色有些慌张:“泠泠,你怎么来了?” 他对她温情款款,没了血色的脸上都要扯出个柔情带着讨好意味的笑给她,和刚才面对裴文之时根本不是一个人。 泠月对他没有不虞之色,更不见刻意掩饰的安宁,她说话时如一泓清淡的泉水平稳,好像哪怕是捉奸在床了都无所谓一样:“倪岳和我说你最近胃口不大好,让我来给你送点吃的。” 听她这样说,周明川蒙着一层灰色的眼里顿时明亮了起来,是遇见心爱之人才有的闪闪星光,眼角眉梢间都是愉悦和惊喜。 裴文之胸口有一口闷气咽不下去,拿起了周明川醒后扔在了办公桌一角的她的风衣,抖了抖挂在胳膊上:“我也是听说他最近心情不好,所以来看望一下,刚刚看见王小姐突然过来害怕王小姐多想了生气,原来是我想多了。” 泠月歪了歪脑袋,微微抬头给了他一个没有波澜的眼神,周明川立马解释道: “跟我没关系,是——” “哦,是我来的时候看明川靠在椅子上就睡了,怕他受凉自作主张给他披了件衣服,呵,不是别的事情,王小姐不要介意呀。” 接过了周明川的话头,裴文之笑着解释。 泠月回以一个让她看不出情绪的浅淡微笑。 “我刚和明川说到要回请他出去吃顿饭,要不然王小姐和我们一起吧?我已经订好了餐厅……” 泠月还没说话,周明川立刻回绝了她:“不用了,我女朋友给我送了饭来,我们就不作陪了。你原本就是一个人出来旅游,一个用餐不是正好?” “那我让司机送送你,正好我也要吃饭了。” 他都这么说了,简直是在逐客。裴文之唇瓣动了动,最后没再说出什么话来。 她是聪明人,不会再自找难看,于是拎起了包和他们道别之后挺直了脊骨体面地离开。 倪岳心下所担心的争吵并未发生。 甚至可以说这场意外的闹剧以一种十分平和的方式被解决了。 他送裴文之到楼下,裴文之走出了两步忽然又回了头。 “倪岳,我请你吃顿饭吧。我们也是好多年不见的同学,记得当年做小组作业的时候还常常聚在一起呢。” 当然是同学。倪岳心里苦笑,可是周明川是天之骄子,裴文之更是出生就在罗马的大小姐,而他一个农村家庭出身的小镇做题家,如果不是因为高考,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和他们这些人认识。 犹豫了几秒,他想到的是裴文之恐怕已经在周明川和王泠月那里受了气,如果他再拒绝,这位大小姐还不知要怎样丢了面子发怒呢,只得答应了下来。 她走后空气中那股香水味还并未消散。 周明川关掉空调,把几扇窗户都推开让空气流通祛除异味,十分心虚地观察泠月的神色。 并非他真的做贼心虚,只是泠月一向在他面前娇蛮任性,稍有不如意之事动辄苦恼甩脸色也不是一日,还在鱼缸里的时候就是这个脾气了。 谁让他愿意惯着她呢。 泠月不说话,他就给倪岳打了电话,让他把女佣带来的保温盒都端过来。 倪岳努力降低自己的所有存在感,静悄悄地把保温盒一个个摆在他的办公桌上。 他走时特别小心地关上了门,不小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我以为开的是什么会呢,原来是约会啊。” 她冷哼一声,出言嘲讽。 036:天虹 周明川眉目间的倦怠遮掩不住,他喉头发干,还是耐心又忐忑地和她仔细解释了一番。 泠月没有回答,将保温盒的盖子全都打开,盛好了米饭,又给他摆好筷子: “看来是我耽误了你今晚去别的珍馐佳肴,我带来的只有家里厨房做的几样菜,你尝尝合不合口味,要是不喜欢再出去和别人吃也赶上。” 他从背后抱住了她:“泠泠,还生我的气?我向你保证以后……” 挣脱了他环在她腰上的双手,泠月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和他面对面,缓缓伸出手,指尖抚过他的额心,拂过他皱起的剑眉,最后落在他的肩上,揉了揉他的耳朵。 “外面的那些事情,倪岳都和我说了。” 她眼睛里盛满了心疼——是他从未见过的情愫。 “我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在泠月无聊时看过的诸多电视剧中,总会有这样的场景: 丈夫在外面挣钱养家一身疲惫最烦躁的时候,妻子却偶然发现他和其他女人有交往的迹象,哪怕只是和其他女人一起吃了一顿饭,于是她便多疑多思、患得患失,继而大吵大闹,丈夫觉得她刁蛮不讲理,比不上外面的温柔知性解语花,愈发地厌恶她。 最后夫妻日渐情薄,丈夫和她离婚之后,外面的知性女人果断黏了上来和他开启二婚。 这种故事给泠月唯一的启发就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必去惹他。 无关珍惜感情,只是不想徒生事端。 周明川当真被她感动得一塌糊涂,耳尖都红了起来。 她只用一句话,便可抚平他所有的焦躁和疲乏。 他还想说什么,泠月催促他先吃饭:“再不吃马上都凉了。” 几日以来他并不是为了自虐才颗粒不进,只是纯粹的没有食欲,看见什么食物都没有吞咽的欲望。 泠月给他送来的饭,却让他空空荡荡的胃里有了饥饿的感觉。 她坐在边上安静地看着他,在他放下碗之后主动给他盛汤。 过去这些事情都是周明川给她做——以后也还是这样,她对他的耐心贤惠皆只会是一时的。 空气里的香水味散去后,泠月走到窗边关上窗户。 楼层很高,从这里可以望见大半个城市的夜景,繁华的都市灯光璀璨明亮,让她不经意间想起多年以前韩千河带她出来玩的时候。 那时候彼此的心思都很单纯,能看到的未来也简单明了。 旧景犹在,故人也不改。可是世事就是变得反复无常,让人倍感无力。 放下旁思,泠月不带留恋地拉上玻璃窗,窗外的光还是透过玻璃渗了进来。 天上月明星稀,今晚是个圆月之夜。 饭后,泠月让他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他的眼下一片乌青,不知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你会留下来陪我吗?” “会,我来就是让你好好休息的,你睡,我陪着你。” 她耐心安抚他的不安。 这里有他的卧室和书房,该有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他去洗澡时,泠月在他的卧室里转了一圈,发现床头柜上居然摆着她的照片。 她记不清这是他何时拍的自己,照片中的她身后是一墙开的灿烂热烈的粉色蔷薇,她穿一身洁白如云朵的纱裙微笑对着镜头,太阳光线晴朗火热,她的发丝处带着浅浅的金黄色光芒。 总之肯定是在她初夜之前。 周明川冲了个澡回来,满足地搂着泠月沉沉睡去。 她可以看见他毫不设防的睡颜。 有那么一刻她天真地想,如果她现在拿枕头捂死他会有几成胜算? 泠月毫无睡意,在室内的一片黑暗中睁着眼睛望向天花板。 在她印象里,她似乎鲜少有能看到周明川熟睡的时候。 大多数情况下,他睡得比她晚,起得比她早。 周明川睡梦中仍然紧紧握着她的手,像是怕她离开似的,贪婪地汲取她的气息。 在他未婚妻面前,他确实还算维护她,也没有否认他们的关系。 他好像真的很喜欢她。 两人睡前都忘记了拉上窗帘,第二天清晨时分,泠月是被一片耀眼的霞光吵醒的。 夏季日出早,卧室的一整面落地窗正对着东方,因为身处高楼之上没有建筑物的遮挡,冉冉升起的红日光辉全都照进了房间内。 夜里似乎下了一场雨,天际架起了一道壮观的彩虹。 身旁的男人昨晚睡得极好,年轻体壮,失去的精气神也很快补了回来,他比她醒得早,翻了个身压在她身上亲吻她,把刚刚睁开睡眼的她吻得七荤八素的。 他说不清此刻是什么感受。 极度的劳累之后身体得到了充足的休整,靠在自己喜欢女人的肩旁一觉醒来之后感到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鼻尖萦绕的都是她的体香,抬眼看到炽热的阳光、远处的白云和难得一见的巨大彩虹桥,都像是在昭示着他们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世界在他面前豁然开朗。 她为他所做的一切都让他铭记于心、刻骨难忘。 泠月还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啊呜了一声,起床气上涌,不满他吵醒自己。 “泠泠,看彩虹。” 他将她扶着坐起来,让她看向东面。 泠月有些不清醒,发丝凌乱,微微眯着眼睛被他扶着脑袋呆呆地看向远方。 “这是……” 轻盈的真丝睡衣被她在被子里的翻身动作弄得皱皱巴巴,雪肩半露,胸前的绵软的两团形状清晰的映了出来。 周明川早起腹下本就有些冲动,受她撩人的样子不经意一撩拨,当下便硬了。 她媚眼如丝,娇妍动人。 的确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曾欢好,他想念她的身体,泠月肯定也会想他的吧? 只是一瞬间,泠月尚来不及收回视线,忽然感觉身下一阵凉意,周明川掀开被子,把她的睡裙推到腰腹上,分开她双腿,对着那出粉色的花心便俯首吻了下去。 泠月茫然地愣了几秒,小小的阴蒂被他含进嘴里用牙齿刺激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蹬了蹬腿想把他推开,然而他牢牢禁锢住了她,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先从喉间溢出的却是她控制不住的呻吟。 她那里永远都温暖紧致,稍一挑逗则湿润粘腻,水声不绝,不愧是天生的尤物。 037:目睹(H) 真的很久没有做过了,这种事从开了一个头以来,他们从来都没有这么长一段时间不在情欲里贪欢。 周明川迫切地想要讨好她,十分卖力地在她身上卖弄技巧。 他的唇舌火热有力,含住整个花瓣时几下就让人欲生欲死。 早就知道结果,她几乎没有反抗过就缴械投降了。 泠月徒劳地瘫倒在床上,揪紧了枕头的一角快要哭出来。 恨自己被他调教出的这具身子,和他契合又敏感,被他稍微弄了弄就只会浪荡地流水。 偏偏还会让她自己也喜欢。 她呼吸急促,胸腔带动着两只嫩白的兔子起伏摇摆,十足的活色生香。 他这次故意延长了时间,在她快要到达顶点时故意就故意停下来和她说说话,过了一会儿再继续手口并用地玩弄那处软肉。 在泠月几乎是控诉不满的泪眼里,他终于大发慈悲似的允许她在他嘴里到达了高潮,喷出的汁水都被他吃尽。 虽然开了空调,泠月还是出了一身的汗,丝绸料子贴附在身上让她很是不舒服,胸口也胀胀的开始分泌出奶水。 狗男人,除了骗人还是骗人。 他哪里有不吃不喝快不行的样子? 分明就是骗她过来给他操的。 泠月被刺激到不受控制地流泪,周明川拿来纸巾给她擦拭泪水。终于等她哭到够了,他把她从卧室抱出来,将她放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让她跪坐着。 随后他扯下宽松的睡袍带子,把肉棒挺送到了她唇边,示意她为他做同样的事情。 “乖,只让你舔两下就好了。” 冒着腥气的东西抖了抖靠近她的嘴,泠月蹙眉下意识地扭头避开,还在犹豫着,忽然被一股熟悉气息的靠近给吸引了。 这是…… 韩千河今早来找周明川原本确实只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按照周明川这几天的作息,他现在肯定已经坐在办公桌后面了。 还没到上班的点,大厦内工作的员工并不多,值夜班的人收拾了东西在准备离开。 值班的助理见是韩千河有事找周明川,和他打了招呼就放他上来了。 这层楼除了他的办公室就是会客厅和会议室,此时都是静悄悄地。 他无由地感到一阵心神不宁,潜意识里觉得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等着他。 走近办公室外刚想抬手敲门,下一刻他握紧了拳头,女人的娇吟声和独属于泠月的人鱼气息一股脑地灌进他脑子里。 他知道里面在做什么了。 周明川见她不肯,没有得逞总让他感到还不满足,又哄骗了泠月几番。 “我都给你吃过了,你也亲亲它好么?宝贝……” “你会喜欢的,以前你就最喜欢吃它了。” “就两下,马上插到你小穴里让你快乐。” 从她的角度可以透过一点门缝和地板的反光,看到停驻在门后的一双黑色皮鞋。激烈高潮的余韵让她浑身虚软,韩千河的到来摧毁了她所有的理智,她跌坐在沙发上,目光涣散地不知落在何处。 她想堵住周明川的嘴,让他不要再说了…… 主动告诉过千河自己受人侮辱,和被迫让他发现她的淫荡,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啊。 周明川尚未察觉这些,趁着她失神,捏着她微张的小嘴把坚硬的肉刃插了进去,抓着她的头发控制速度来来回回抽送。 “泠泠真能干,这么大的肉棒都能含住,还这么会舔……” 泠月神智崩溃,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悲泣声,只给他平添性致。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会这样? 她哭都哭不出来了,恍惚地做无意义的思考,思考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宁愿死都不想让韩千河知道她这副样子。 韩千河也没有想到泠月在信中告诉他的事情会真的发生在他眼前。 此刻被人玩弄那是他的未婚妻啊。 他的未婚妻,在用唇舌侍弄另一个男人的阳具。 而这样的事情,在她离开自己的这些年里,又究竟发生过多少次呢? 在他寻找她的时候,她是不是就像现在这样在别的男人的床上娇声承欢? 她还记得他才是她的未婚夫么? 她的尾巴也被人弄过了么,以后是不是还要给别人生下宝宝? 韩千河痛苦地用颤抖的手捂住眼睛,自欺欺人般告诉自己那扇门后的一切其实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周明川在床事中嚣张地戏弄泠月的声音、泠月的哭泣喘息仍是传进了他的耳朵里,简直是震耳欲聋。 欲转身离开,然足下似有千钧重,他像是被人定住了无法动弹。 他知道泠月在,泠月也知道他在,他们互相探知到彼此的存在,却又无法相认。 周明川从她小口中抽出后,她不想让他发觉她情绪的不对劲,于是自觉地跪趴下来,翘起白桃似的臀摆好姿势方便他后入。 她含羞带怯地回头望了他一眼,像是邀请,又像是求饶,求他轻一点对待自己。水蒙蒙大眼睛里盛满了稚嫩的无辜,让他立时想操翻她。 “泠泠,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懂我了……怎么知道我就想后入你,还会乖乖跪好呢,嗯?” “真乖啊宝贝——” 泠月一滴泪砸在了黑色的真皮的沙发上,周明川没有看见,它很快滑落到了地上。 拍了拍她的臀肉,留下一个明显的掌印,他便挺着腰身对准蜜口,毫不怜惜地一鼓作气全数没入了进去。 空旷了许久的甬道背离她的理智,饥渴非常地做出了最诚实的生理反应,湿哒哒地包裹住进入地异物,媚肉努力蠕动着想把它送往身体更深处吃下。 心在挣扎痛苦,身子却一次次被他送上云霄快活。 她在未婚夫的面前被人入了。 即便未婚夫就在一墙之隔的门外清楚地听到,也救不了她。 银枪搅动一池春水,肉体碰撞的声音和靡靡水声在一片静谧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泠月起初还咬着双唇不想发出一点点喘叫声,后来慢慢堆积的灭顶的快感就由不得她了,她不受控制地张着红唇呻吟。 堕落吧,她能选择地只有去堕落了。 明明知道千河就在门外听着她被肏,她淫荡的身体却似乎——更加敏感了。 周明川很好地把控住节奏,时浅时深,他多日没有纾解,一下又尝到了肉的滋味兴奋得血脉偾张,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似的舒爽到机制。 尽管这样也没有忘记照顾身下女人的感受,她肉洞里每一处需要爱抚的地方都被他擦过数次,引得她一阵阵颤抖。 左手的食指一直放在她花心的小肉豆上抚弄把玩,那处被他玩到充血肿大,从一颗小红豆变成了小樱桃,挺立着再也藏不起来了。 泠月有些担心等会穿内裤的时候恐怕会被磨得不舒服。 紧张不安的是她,汁水流到抑制不住的也是她,被人插到两眼翻白达到高潮的也是她。 千河……千河会怎样想她? 这个念头在泠月脑子里闪了片刻就被她抛出脑外,她像是吸食毒品上瘾的人,在情事中根本顾不得其他。 他一定会觉得是她自己耐不住寂寞爬到周明川床上去求人肏的吧? 他会相信她也是被人强迫的吗? 她现在这个样子,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是被人强迫的了。 —— 一点恶趣味 038:看清(H) 韩千河不断说服自己,泠泠她也是受人逼迫身不由己,他应该明白,生理反应那种东西是不受人控制的,他没有必要为了这个生闷气。 被侮辱的有岂止是泠月,更是把他做男人的尊严都踩在了地上。 然而哪个男人这个时候还真能沉得住气。 他不止一次想直接冲进去从周明川身下抢回他的未婚妻,可是又想到他是为了让泠月永远摆脱这种生活才花费了那么多心思布局,万万不可因此就功亏一篑。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句话他从小听到大。 他忽然发现两扇玻璃门和墙壁之间有道细小的缝隙,可以窥见屋内的景象。 说不出是出于什么心理,他轻轻的挪动到那里,往里面瞥了一眼。 泠月果然是跪在那里,他看不见她,只能从背面看见周明川身上挂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睡袍,不断挺胯撞击着他的泠月。 一室旖旎淫靡的春光,就这样泄露在他面前。 周明川多日没有发泄过,他这次射出来的第一股精液格外浓稠,量也比往常多了不少,撞开了她小小的宫口尽数灌了进去。 一头青丝杂乱无章地铺散开来,垂在眼前遮住了她的视线。 他射出来之间,泠月比他快一步得到了第二次高潮。 周明川显然还没尽兴,抬头看了眼窗外,外面的彩虹还没有消失,他让泠月躺下休息了一会儿,给她倒了杯温水喂她喝了,又把她带到窗边,让她两手撑着玻璃。 泠月行尸走肉一般随他摆布,微软的肉棒在她胸乳上蹭了蹭,很快又高傲地抬起头来。 薄纱似的睡裙一直没有脱下,欲盖弥彰地遮住最后一点春光,琵琶半遮面永远是最诱人的。 方才射到她身体里的大股精液,有些混合着还未流尽的蜜水缓缓从她腿心处流出,顺着雪白的大腿根内侧一路向下流淌,蔓延至纤细的小腿肚,靡乱的不堪直视。 让人不经遐想这美人的身体里,到底叫男人射了多少种子进去,居然已经兜不住了开始溢出来。 周明川让她站好了,饶有兴致地欣赏这副美景。 泠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在看什么,合拢了双腿一下子气得哽咽,在背上用力挠了一把。 他赶忙好生哄着她,她不愿意再被后入,周明川便从卧室里找到一条毛毯,铺在办公桌上把她抱上去。 还特意给她穿上了昨天的那双高跟鞋。 泠月冷着脸用尖尖的鞋跟去抵他胯下的巨物,作势要踩上去威胁他,他却当作是私房的情趣,反而更加兴奋,挺腰自己送上去给她玩。 和这种精虫上脑的人交流是没有意义的。 她叹了口气,躺在了毛毯上,看着自己双腿再度被人分开架在那人臂弯上,随后空虚的内里又一次被他完完整整地填满。 满足婉转的叹息声从那两瓣红唇之间溢出。 韩千河在她被逗得主动说出”求求老公插进来给我“的时候才艰难地提步离开。 他不能再呆下去了,再呆在这里一分一秒他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自己也控制不住的事情。 有时候只能选择眼不见为净。 泠月忽然发现自己变得好可怕,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她感受到韩千河慢慢离开,内心竟然觉得是松了一口气。 这种放松不是因为她不用在未婚夫面前暴露情事里的淫态、保留了最后一分体面,而是因为他离开之后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沉溺在快乐里,不必在背负任何心理压力。 简而言之,她潜意识里认为他的出现打扰了她全身心投入和别的男人的性爱中。 虽然刚刚他在的时候也没影响她高潮喷水和叫床声不断,还让她更加兴奋、胜于平常的敏感动人了。 这真的是自己么?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微微合眼,彩虹的光芒落在她眼角,周明川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锁骨处。 她在炽热明媚的阳光下看清了自己的丑陋。 贪心不足,说得就是她。 她记挂在家中的旧日未婚夫,所以当他寻来自己时,她接受了他带她回家的计划,帮着他一起算计周明川。 可是另一面她又贪恋周明川在人世间给予她的优渥生活。 说起来,除了不能在海里畅快的游泳还有被他睡了之外,她过的还算不错。 在海里终日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未必就有在岸上过得好。 …… 泠月生硬地强迫自己不要再胡斯乱想下去,是人、是有思考的生物,都是有两面性和阴暗之处的,人性谁都经不起考验,她没有必要这样为难自己。 周明川弄过了两次才勉强满足,两人简单冲了个澡最后又躺回了床上。 一般情况下,他喜欢在性事结束后,一边平复呼吸一边品尝她的奶水,也当作是事后的爱抚和安慰。 泠月没有挣扎,甚至顺从地捧着一只乳房递到他嘴边。 像缱绻的一堆鸟儿相互依偎,彼此取暖。 她困怠不已地睡去,周明川给她捏好了被子由着她睡,收拾好了自己,又把沙发和桌上的湿粘水迹清理掉,推开窗户散去欢好之后留下的气味。 039:裴文之 这是一家装修简约却很有风致的西餐厅。 裴文之一开始对他还客套了几番,不一会儿就恢复了她傲慢骄矜的本色。 她向倪岳询问周明川这些年来的感情状况,尤其是那个王泠月,和周明川是怎么认识的,他们现在大概又是什么情况。 他得罪不起裴文之。 倪岳酝酿了一下,只好自己斟酌着和她说了些。 ”这个大概……我刚跟着周总的时候,她就是周总的女朋友了。具体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也没敢多问。周总,他这些年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一个女朋友吧。“ ”周总是很喜欢她,对她也挺好的。“ ”别的我也没有见过她几次,不太了解。“ 裴文之放下叉子,冷哼一声:”像她那样的女人,我见得多了,你见过的也不会少吧?明川跟她不会有以后,她当然得趁着这段时间多捞一笔。“ 倪岳不敢答应,呐呐地晃了晃脑袋。 她看向窗外不远处缓缓流动的利马特河,又想起了多年前真正和周明川有了第一次交集的那天。 那时候她刚上大一,去了一个离家较远的城市,因为性格不合,和班级、宿舍里的其他女生关系也不是很融洽,彼此交面不交心罢了。 可是裴文之并不以为意,她是娇生惯养的公主,家里人都追着宠爱她,少那么一两个朋友对她来说根本不值得在乎。 大一上学期快结束的那个冬天,她经历了人生第一场噩梦。 她父亲、身居高位的裴书记兴冲冲地领回来一个男婴,向全家人宣布这是他的宝贝儿子,他说他从此就有了后了。 母亲高龄生下她,如今已然绝经数年,怎么会再生下一个孩子来? 这自然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是父亲的秘书给他生下的。 原本美满和睦的家庭撕下了最后一层窗户纸,做惯了贵夫人的母亲和父亲一度闹到水深火热合家不得安宁。 裴文之没有想到,人生前二十年的幸福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那段时间她每天都接到母亲打来的哭诉电话,浑浑噩噩度日。 一个下雪的周末,室友们相约出门赏雪,所有人都自动忽略了她。 她恍惚地走出宿舍,穿过了一个学校外面的小吃街和步行街,在河边堤岸旁坐下。 漫天雪花飘飘扬扬地落入湖面,顷刻便消失不见,被河水吞噬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有一瞬间她是想跳河自杀的。 而她也确实照做了。 但是很快她就被人救了上来,救她的那个人是周明川。 后来在学校里再遇见时,他对这件事情闭口不提,给足了她的颜面。 她后来也知道,周明川刚好会路过那里,是他带女朋友出来踏雪赏梅。 可是她就是无可自拔地喜欢上他。 他是她在那段崩溃时光里唯一的救赎,只有想到他在冰冷河水里向自己伸出的那双手,她才能有勇气继续活下来。 她也保持过一段时间的骄傲。 周明川对她不冷不热,就像对其他同班同学一样温和又保持着距离。 毕业回到百京后,她和一个长相酷似周明川的流行音乐歌手交往过。 这段长达数年的恋情,最终因为对方的劈腿,和母亲苦苦哀求她要为自己的终身好好考虑而终结。 政治财富有时是无穷无尽的,它不像周明川家族的资产一样,给了一个继承人其他人就无缘获得。 虽然裴书记只对自己的宝贝儿子视若珍宝,可是如果作为女儿的她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裴书记为了利益也会和她站在同一条船上,帮助扶持她和她的丈夫。 但如果她执意找了个不叁不四的人组建家庭,利用父亲的政治权力想捞到什么东西就困难许多。 她需要联姻,也恰好需要爱情,周明川就无疑是她最好的选择对象。 因此她愿意再为自己争取一把。 ”对了倪岳,我请你吃这顿饭,确实是有事情要拜托你。“ 上午九点半左右韩千河再来找周明川时,泠月仍在床上熟睡。 为了解决周明江捣鬼弄出来的这场舆论和确定ER将来的走向,韩千河跟他单独聊了一个多小时。 周明川请他坐下,他目光晦涩地扫了一眼泠月不久前趴过的那块沙发。现在那上面盖了一块毯子,瞧不出什么异常来。 收回不必要的情绪,他面色如常的坐下。 周明川的脸色较之前几日简直是换了个人,不再是眉头紧锁一脸凝重,眼角眉梢间带着餍足后的愉悦,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泠月起床后发现外面有人,没有推门出去打扰他们。 床头的保温盒里放了她平时爱吃的几样早餐,熬到浓稠的粥,边上还有供她打发时间的小零食,迭好整齐的一身新的衣服。 上面贴了一张便签字条,虽然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笔锋之中仍然带着看得出的张狂。 ”泠泠:醒了吃点东西,早餐和衣服都在床头柜上,自己玩会儿或者再睡一睡,我忙完了中午带你出去吃。“ 倒是很像周明川这个人,在外面装得多谦虚内敛温和的贵公子,私下实则……让她一言难尽。 040:没写完的信 房间的隔音性很好,泠月躺在床上放了一部电影打发时间,她虽然知道韩千河又来了,却没听到外面具体在交谈些什么。 韩千河想探探周明川的口风,问问他打算如何处理舆论的事。 周明川只告诉他,他会处理好这些事情,别的并不愿多透露。 出了这样的事情,除了砸钱摆平,也别无他法。 上午十一点,周明川代表的TS集团发布了一则辟谣声明。 声明承认周明川和约翰逊发生过矛盾冲突,但是否认他的终身残疾是周明川所致。 一个黑人男子保罗站出来声称,他在约翰逊受伤回到出租屋的当晚对他进行了二次殴打,并且蓄意使他致残。 原因是约翰逊此前伙同他人性侵了他只有十叁岁大的妹妹,他报警之后也未得到警方的确切回复,这使得他怀恨在心。 周家人从来只有一个比一个阴险的。周明江给他扣上种族歧视,他便转移矛盾,把锅扣到其他人身上。 声明一经发出,也有他们找的不少网络红人转发,声称”辩证看待,请勿传谣“。 很快外网的注意力就被保罗所说的十叁岁黑人妹妹被白人男子轮流性侵案给全部吸引了。 轰轰烈烈的讨论、对她的同情和质疑苏黎世警方的言论甚至关于黑种人白种人之间的种族歧视论遮盖过了原先对周明川的征讨。 原先那些针对周明川一个人的口诛笔伐瞬间变成了另一场带着内斗意味的事件。 而他的公关团队则成功地把周明川打人这件事情定义为了”一场无关痛痒的摩擦,是人皆会有喜怒哀乐“。 而在中国的网络舆论里,他也没有遭受”次生灾害“。 即便再有人提起周明川实施暴力事件,也会被反驳”如果他不这么做,你敢保证下一个受到伤害的不是他的女朋友吗?“ 保罗妹妹的事情当然是真的,但他被收买出来转移视线也不假。 这场仗周明川打得不算赢,他只是做到了自卫,却没能更好的反击。 最重要的还有因为这几天的舆论战白白蒸发掉他的巨额股份市值,狠狠剜掉了他一块肉,股东会里有人已经对他不满了。 但彼时周明川无暇也无心过问这些事情,他正专心致志地给泠月处理一只大螃蟹,用小刀小心地挑出最细嫩的肉放在她面前的托盘上。 水波粼粼,花圃里的玫瑰开的灿烂热烈。 泠月的吃相斯文安静,像只猫咪慢条斯理的吃猫食,却一点都不影响她胃口不小。同时也被周明川这些年养刁钻了嘴巴,东西要是做得不精致了,她还不乐意吃。 吃了个饱,又去几家博物馆转了转,下午他带她回别墅午休。泠月是在他走进卧室的时候才陡然想起来她写了个开头的信纸还明目张胆地放在桌子上,想要把它藏起来时,它已经被周明川拿在了手里。 周明川扫了一眼,只见上面写了两行字: ”工作再累也不要忘记休息,一日叁餐更不能忘了吃。我总担心你太忙于工作却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可惜不能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所以只能信上多唠叨两句……“ 字迹隽永清秀中又带着几分落拓的意味,下笔力道很深,确实是泠月的字迹。当年还是他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教会她写字的,所以她的笔锋之中的勾画撇捺也有他的风格。 泠月踮起脚尖想要夺过他手里的纸,周明川扬眉一笑把手一挥没让她够着。 她穿着高跟鞋还没换,一下没站稳就摔倒在了身后的大床上,陷在了柔软的被褥中。 还未来得及起身,下一秒他俯身就压了下来,将她两只手扣在头顶,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他另一只手扣着她的下巴深深吻了下去。 他真的好爱她。 周明川有时对自己有十足的自信。 这封开头没有称呼的未写完的信,他看了一眼就自觉地认为是泠月写给他的。 毕竟除了他,她还会给谁写信呢? 他没想到泠月当真在心里也挂念关心着他,不是因为倪岳的请求才来给他送一次晚饭。只言片语之间,他感受到了她对他真真切切的爱意,比此刻午后的阳光的还热烈明媚,更甚了今日初晨时分那道天虹的美丽。 泠月也只得将错就错下去,含糊不清地承认了。 他像一只得到主人爱抚的大狗狗,漆黑如墨的眼瞳里终于有了点点星星的碎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如果他也有尾巴,现在应该转得比风扇还快。 她平时不爱总将心里的情意轻易宣之于口,所以才打算给他写一封信,倘若他刚刚装作没有撞见这一切的话,她接下来会写些什么呢? 他祈求她把这封信写完,泠月推说已经被他看过没有了新意,不愿意再写。 虽然如此,周明川已然觉得无比满足,郑重其事地将它装进了一个相框里,摆在了他办公桌的电脑旁。 041:圣希尔德酒店——上 夏末时节ER的第一款香氛沐浴乳系列产品就要发售,周明川此刻也顾不得和他堂弟再撕来撕去,只能暂且先压下心里这口恶气,留到以后再一并发作。 那天之后泠月一连数日再也没有受到过韩千河的信,她心里不安,给他写了许多封长信,也才收到寥寥数字的回复。 周明川算是打了裴家的脸,但裴家此时顾不得和他计较。因为裴家的老爷子年轻时候在战场上落下的旧伤复发,病逝危重,稍有不慎可能就不行了。 这位老将军的名望和地位重如泰山,虽然年迈,也丝毫不影响他才是裴家真正的顶梁柱,上上下下一大家子人围在边上嘘寒问暖,裴文之也跟了过去。 周夫人给他打来过好几次电话问他到底什么时候把婚事给定下来,都被他糊弄敷衍过去了。 周明江算计他把他算计得这样难看,周老爷子却好像毫无耳闻,一如从前一样器重长子一家,对周明川的父亲不冷不热。 虽然周明川手里暂时放下了亚洲区的智能手机市场,但周明江也没能死死将他压下一头,除了周家之后,剩下最大的就是两家外国公司,这阵子倒像是发动了新一轮攻势,频繁推出各种营销、广告和新一代出来,恨不得直接把手伸进消费者的口袋里抢钱似的。 韩千河和周明江的计划就有些落空。 他们原本打算趁着周明川抵押和转移了大批资产到国外去做日化产业时,通过打压他在国内手机市场的生意,想办法冻结他的流动资金,让他四处受到牵制,动身困难,最后东墙西墙都补不上活活困死自己。 可是谁知道他还是活过来了。 泠月无趣又乏味的日子还是得继续过下去,周明川一个星期最多回来一两天,但他抽空就会带她出去玩。 他经常带她去看电影,顺从泠月的心意没有包场,拿着票根落座在人群中,就像最普通的一对情侣一样,他给她捧着爆米花,两人会在听到后排小孩子吵闹的哭声时无奈又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他们踩雷过,看过好多味同嚼蜡不知所云的烂片,散场后泠月会咬着他的耳朵告诉他,他肯定也闭着眼投资过不少这样的电影,活该为这样的烂片赔钱。 会在深夜出来压马路,坐在长椅上听不远处流浪艺人演奏的小弹琴;在博物馆讨论雕塑的神态或是一幅画到底是否称得上精妙。 怕她一个人无聊,他也给她安排了一些休闲活动。类似于给她安排去看一些秀展,或是两节轻松的美术课。 他带她去过巴黎街头散步,在伦敦的广场上喂过鸽子,在充满田园气息的农场里采摘过葡萄。 因为泠月在他面前前所未有的温顺,他便也忘却了所有工作的疲惫。只要她好好地、安分地待在他的象牙塔里嬉戏玩耍,他其实没有任何值得忧虑的事情。 但泠月心里实则是焦虑不安的。 韩千河和她联系渐少,和姐姐更是音讯全无,至于周明川,黑珍珠粉在他身上好像半点用处都没有,他还是一如从前的精力旺盛。 九月中旬,ER在巴黎召开了第一次新品发布会,砸重金邀请了一位当红的电影明星做宣传。 总体来说效果还是不错的,24小时之内可以查询的预售订单远远高出了他们之前的预算。 集团组了个庆功酒局,周明川一时高兴也喝了不少,不觉晕了几分。 倪岳扶着他送他回了下榻酒店的总统套间,从怀里掏出房卡塞在了他手里。 他正了正身体刷卡推开门进去,随手脱下外套扯了领带扔在地上,他先去茶几上接了一杯温水喝了几口,浴袍都没拿就准备去浴室冲个澡直接睡了。 明早他还要飞回苏黎世。 空气中不知不觉间氤氲着一股甜腻湿润的香气,熏得人昏昏欲睡,明明今天早上他离开的时候还是没有的。 周明川眯了眯眼睛,还没来得及沉醉,意识就将他拉了出来。 几年前他经常拿这种东西去逗泠月,比谁都知道这是什么。 ——催情药的一种,药性猛烈毒辣。 他快速地将抽了一半的皮带系好,一边步伐不稳地向门口走去。虽然不知道是谁在他房间里放了这种东西,但是此刻立即离开无疑就是最好的选择。 卧室里走出来的一个穿着性感透视纱裙的女人,灵蛇一般的四肢缠上了他的身体。”明川——“ 042:圣希尔德酒店——下 是裴文之。 周明川紧皱着眉甩了甩手臂想把她从身上扒拉下去,冷声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她没有回答,可怜兮兮地吊着幼猫一样的嗓子不断呻吟:”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可是我真的好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 像只结了丝要吃人的蜘蛛死死黏在他身上,裴文之手脚用力缠绕着他,周明川带着叁分醉意步伐不稳,一时还真的没有扯下她来。 这就是她让倪岳帮她做的事情。 她不想再等下去了,不想在快到叁十岁的年纪继续耽误自己的婚姻。 以她对周明川的了解,只要她想办法成功和他上床了,事后她再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指责他,他一定会对她负责的。 即使不谈论什么功利性的东西,单纯地和他上一次床,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亏本的买卖。她的前任长相就酷似周明川,和他在一起做爱的时候她都会幻想那个拥抱她的人就是周明川。 分手之后,每次自慰时她在脑海里不断浮现的也是周明川的样子。 只有他能让她湿。 堪堪蔽体的纱裙被她扯得七零八落,刚刚沐浴过的身体散发着诱人的身体乳的香气。 暑气尚未退散,房间里没有开空调,周明川出了一身的汗,吸入体内的催情药随着血液的循环发作的更快。 她不认为周明川有那个定力可以抵御诱惑。 他伸手推开她,裴文之凑过头去张开红唇含住了他的手指,带着浓浓挑逗意味的舔舐着。 她发丝凌乱,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神色,慌张难受地几乎要哭出来。 周明川像是碰到了什么烫手的脏东西一样把手抽回,屈膝顶撞在她的肚皮上,然后借着墙壁把她摔在冰冷的瓷砖上,随后便后退数步和她拉开了距离。”你冷静点,我可以帮你叫医生来。“”不……不……我不要医生,我就要你……我就要你明川……“ 他转身就要走,裴文之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抱住了他的脚。”我都这么难受了,你也不愿意帮帮我吗?“”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你帮帮我,明天天亮之后我就离开,就当我们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我也不会让你女朋友知道好不好明川?“ 她仰着脖子,用哀求的含着泪水的眸子望向他,可是她从周明川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毫不掩饰的嫌弃与恶心。 他踹开她离开了这里。 裴文之的脑袋一下磕在了墙壁上,撞得她的脑袋嗡嗡地响了一阵。 房门大开,她慢慢挪动到门边,混沌不清的喘息。 为了让他顺利上钩,她特意加大了药量,没想到搬起石头却是砸了自己的脚,全都吸入了自己的体内,在她身上烧起了燎原之火。 意识浮浮沉沉之间,似乎有另外一双手托起了她的身体,将她抱回了床上。 但那个人绝对不是周明川。 到底是谁?她不知道,也无暇去分辨,因为她实在是太难受了,只想尽情抒发自己的欲望。 周明川现在还没工夫去找倪岳来查清这件事,他去隔壁的酒店重开了一间房,好好洗了个澡,在冷水泡了小半夜。 他第二天对倪岳发了不小的火气,并且让他好好去查一查。 倪岳当晚给他的解释是,他们俩都有些不清醒,不小心走错了房间,而当时裴文之的房间根本就没有锁,所以周明川才用一张错误的房卡把门给打开了。 他调查到的裴文之突然来巴黎的原因是看秀,她是早就收到品牌方邀请函的挚友,这个行程也不算有错,甚至是合情合理的。 至于裴文之昨晚为什么会那个样子,他就不知道了。 周明川冷哼了一声,算是接受了他这个理由。 倪岳当即诚恳又惶恐不安地表示,以后一定不会再出现这样的失误。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裴文之自己计划的,她脑子里会打什么算盘,他大概也知道。 既然没能成功算计到他,他也不想过问。 今天有一部泠月期待了不少时间的电影首映,他们说好要一起去看。 那晚圣希尔德酒店的这件事似乎就没有了后文。 ER以一种十分强势的态度进军了欧洲市场的日化产业,上次的舆论风波对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的负面影响,甚至曾经站出来抨击过周明川的一部分网红也开始为他们带起了软广,周明川久未舒展的眉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叁个多星期后的某天清晨,周明川到了公司才打开手机看消息时,被满屏的来自周夫人未接电话给吓了一跳。 他母亲虽然性格风风火火,但少有这样着急的时候。 回拨了个电话过去时,他才想起此时他母亲那里应该是深夜,或许会打扰了她休息,还未来得及挂断,周夫人就接下了。”我给你打了大半年夜的电话,你是死了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裴文之为什么会突然宣布和周明江订婚?!“ 他被周夫人吊高了的尖锐嗓子吼得一激灵,将手机拿的离自己远了些。 043:偷听风波 几秒钟后,他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什么时候的事?” 周夫人咬牙切齿地:“昨天下午,这么大的事情我竟然还是从周明江他妈的朋友圈里看到的,难道你也一点都不清楚吗?” 前两天裴书记夫人的生日,她是看在将来肯定要做亲家的份上,才忍痛送了她一对自己珍藏多年异常难得的玻璃种翡翠镯子,当时裴夫人同她面色如常地闲话,谁知道没几天就闹出这事来。 一想起来周夫人就气得肝疼,这对镯子她自己都没舍得戴过几回,偏偏为了这份面子,她又不能再要回来,再想起自己一直被人蒙在鼓里戏耍,她恨不得过去给他们一人甩上一顿耳光子才解气。 可惜她的儿子完全不能理会她的烦闷暴躁,周明川甚至觉得松了口气,总算是甩掉了个包袱,至于裴文之为什么突然要和他堂弟结婚,他并不在意。 周夫人有气没处撒,絮絮叨叨地和他讲了半个多小时,无非就是说周明江和裴文之结婚会给他们家带来多大的好处,会怎样得到周老爷子的器重云云。 末了,她还愤愤不平地道:“凭他什么样的人家,难道我们家就眼巴巴地求着去倒贴他们么?我和你爸爸再物色物色,肯定给你找一个家是不输与裴家的人家!” 周明川赶忙摆手劝她消停消停,他在这上面的半点心思都没有。 挂断电话后,他打开电脑准备工作,私人邮箱里果然收到了一封新的邮件,是他派去专门盯着周明江一家动向的一个手下给他整理的。 他拖动鼠标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手下告诉他周明江和裴文之是在半个月前才有了明面上的交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快就宣布订婚的消息。 周老爷子交给周明江去做一个商业广场的那块地皮,被他给搞砸了,出了个豆腐渣工程,原计划十层高的商场才建到叁层突发坍塌状况,伤及了两个工人的性命,现在已被全部勒令停工。 还有上次周明江捅出来的舆论战事件,周老爷子装作没看见,但实则心里已经恼火了他。 他那种老古董式的人,最恨有人败坏弄脏了整个周家的名誉,周明江这点心机只够窝里横,真遇到什么大事却没本事了。 但是裴文之带给他的这段政治婚姻显然将他的过失遮掩了过去,为了利用好这个儿媳妇家的资源,周老爷子即便看不上他,也不会彻底放弃了他。 更何况他本来就是很喜欢这个孙子的。 最后便是关于周老爷子的身体,据他私人医生透露的消息,他现在是江河日下,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每天能坐在电脑前处理工作的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恐怕……最多还有一年半的时间。 这也就是说,最多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周家就要真的改朝换代了。 邮箱里又弹出来一条新的消息,是周明江发给他的邀请函,请他来参加自己的订婚宴。 时间是下个月四号。 这种时候一家人不到齐无疑是难看的,周明川给助理发了个消息让他给自己排好行程,把那两天的时间给空出来,就再无他话。 泠月得知他要回国一趟,当即便表示要和他一起回去。 她想念姐姐了。 周明川只当她是黏人,笑着就答应下来让倪岳去买两张机票。 她当时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次回国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后来她常常会想,如果她当时没有因为思念姐姐和他回国这一趟,许多事情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周老爷子极重视这次订婚,办得隆重非常,到场的都是和周氏关系不错的企业高管大咖,觥筹交错之间只见礼堂的辉煌华丽。 裴文之端的是大家闺秀的矜持,神色端庄自持。周明川觉得她偶尔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带着冷冰冰的恨意,不过转瞬即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周明江看上去高兴得溢于言表,站在周老爷子的身边倒颇有几分继承人的模样,来往宾客之间有从前和他不熟的也趁着这次机会想同他结交。 周明川乐得清净地待在一边做个背景,他只惦记着出门前泠月叮嘱他要给她带的甜品。他母亲周夫人在一旁咬着一口牙扯出虚假的笑意,倘若眼神变成刀,台上的一对新人恐怕要被她的眼刀子给杀死。 泠月这时候正同自己的姐姐煲电话粥。 亲姐俩无话不谈,她把这几个月来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烨星。 包括那天在周明川的办公室被韩千河撞破的事情。 陈烨星的花店开得越来越好,彼时她正将手机开了外放搁置在桌子上,她在一旁忙着修剪花枝。 “没事的泠泠,不要多想了,千河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就生你的气的。这是周明川的错,你没有必要把这些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 “该死的明明是周明川!” 听到这个名字,拎着保温盒来给她送晚饭的韩靖松愣在了门外。 044:海里 他当然知道这个名字,也认识这个人,因为他现在正在周明川的公司里上班。 可是烨星和周明川平素并没有什么交集,为什么会在电话里提到他? 韩靖松无比疑惑。”姐姐,黑珍珠粉真的有用吗?为什么我觉得这个东西在周明川身上一点反应都没有……“”才几个月而已,也可能是时间问题吧?那你就加大剂量,还怕他死不了。“ 陈烨星皱了皱眉,回答道。 韩靖松吃惊不已,他本无意窃听女友的隐私,正欲回避。 可是听到这里,他一时却不敢离开,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静默了半晌,电话那边又说道:”姐姐,其实——我有时也并不想真的要他去死。他平常不强迫我的时候,我觉得他是用了真心对我的。而且,他确实救过我的命,虽然他强迫过我,我有时还是觉得有些下不了手……“ 他听到她叹了口气,这声音很轻很轻。 韩靖松陡然想起了电话那头的女人是谁。 几个月前他和陈烨星去给他小姨过生日,他小姨告诉他这是她东家先生的夫人。 很早之前他就发现家里的户口本上,他小姨的名下莫名多了一个女儿。 可是他小姨明明从未有过孩子啊。 他去问小姨,小姨告诉他,这是周家那个少爷不知从哪弄来的一个女孩子,生的是貌美非常,少爷喜欢的不得了,便养在了家里,又想办法找人给她弄了户口,给了她一大笔钱挂在她的名下。 反正那些豪门的富二代们平常玩的花样多到只有你想不到,这种事情其实也不少见,他小姨让他不必到处乱说,只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了。 他当时以为是那个少爷从哪里的地下黑市买回来玩弄的可怜女孩,虽然为她惋惜,但也没有当一回事。 或许他的女友恰好是这个女孩的家人,现在想办法来带她回家的吧。 韩靖松是这样在心里为他撞见的这场”谋杀“事件作解释的。”除了这样,真的没有其他别的方法了吗?我从生下来长到现在,一只小虾米和一只蚊子都没有亲手弄死过,忽然让我杀一个人我——“ 泠月第一次将黑珍珠粉末混到牛奶里哄他喝下,更多是因为那日收到了周明江发来的短信的刺激,和被周明川压在秋千上索要了一次惹得她恼怒上头,所以她才…… 陈烨星听到她的犹豫,狠狠地用锋利的剪刀剪碎了一朵开到残败的百合花:”泠月!不许再冒出这些傻念头来了!“ 她将花枝摔在地上踩了两脚泄气,”让他死得这样体面干净都是我手下留情了。他都对你做了什么,难道你自己忘记了吗?他是救过你,可是你也给过他要报答的机会了,他当年要是好好的把你送回海里,什么样的奇珍异宝我们家舍不得拿出来感谢他?这是他自己贪心不足,霸占了你这么这么多年,竟敢强迫我的妹妹当他的——“ 当他的禁脔。 这话陈烨星不想说了。 她揉了揉眉心,放柔了声音安抚泠月:”我知道你胆子小,心地太善良。你就把这些事情都算到我头上好了,等他死了,孤魂野鬼还有什么冤情要找就来找我!反正我不怕!“”爸爸妈妈,我们一家人,都在海里等着你回家,你不许再多生其他的心思了。除了回海里,其他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正事。“ 海里、海里、各种奇珍异宝…… 韩靖松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停地思索着,中国有哪个地方的地名是叫”海里“? 或许这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小村庄? 本来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这个”海里“应该最有可能是什么地方,大家都心知肚明。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件事情就变得十分诡异。 好好的两个大活人,为什么要回海里?”对了泠泠,周明川他——他有没有侵犯过你的尾巴?“ 陈烨星问她。 这句话更加让韩靖松摸不着头脑了。”还没有。但是他知道用尾巴会让我怀孕,有时候还会拿这个威胁我跟他……“ 不是没有,只是”还没有“罢了。 所以她也明白,只要在他身边待下去,这一天的到来是迟早的事情。”泠泠,你出生时身上的鳞片都是浅金色的,记得当时我们都说,将来你的尾巴肯定十分美丽,可惜咱们自己的家人都还没有见过你的尾巴,却让周明川先知道了这件事……唉,总之要保护好自己,更要保护好尾巴,千万不可以怀上他的孩子知道吗?“ 人鱼子宫的特殊构造,产下一个宝宝之后就会受损严重,几乎再也没有可能生下第二个孩子。像泠月的母亲这样有两个孩子的人鱼,几乎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所以他们种群繁衍之艰难,几乎濒临灭种。 韩千河可以不在乎她被人睡过多年,但是她真的先怀上了别人的孩子,即便是被迫的,他就能接受自己不能拥有后代这件事么? 人性是经不起考量的。 泠月点了点头,闷闷地嗯了声。”你在这里的这几天我会继续把黑珍珠塞在鲜花的花泥里送给你的,记得取出来不要让别人发现。后天我要回家一趟再去拿点黑珍珠来,一来一回大约有叁天时间不在,不用联系我。但是鲜花我已经包装好了会让员工给你送来的。好了,等会我那个男朋友要来给我送晚饭,那就先挂啦?“ 韩千河莫名出了一身冷汗,什么尾巴鳞片的,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他提着保温盒离开了这里,路上给陈烨星发了条消息:”今天有事,不能来给你送饭了。记得好好吃晚饭,想吃什么我给你点。“ 045:天衣无缝? 订婚晚宴结束后,周老爷子让人把周明川叫到了自己的书房。 他年纪大了,作息愈发正常,几乎很少这个点都还不睡觉的,周明川猜测他爷爷叫他来应该不会是为了一般的事情。 他到时,老爷子正慢悠悠地沏好了一杯浓茶,紫檀木的茶几上摆着两本厚重的书。”爷爷。“”嗯,坐下吧。“ 周明川在他对面坐下。”找你来和我聊聊天,咱们爷孙俩这么多年能好好坐在一块说话的时间也不多。以后——就更没有闲空了。“ 说到后半句话时,老爷子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透出难得的清明和几分认命的意思。 老去,死亡,是一个人最正常不过的归宿了,即便家财万贯也买不回时间的倒流。”你堂弟啊能赶紧把自己的终生大事定下来,我心里很高兴,也许活着的时候还真能享一享四世同堂的天伦之乐。“”爷爷身体还硬朗,当然会有抱到重孙子的那一天的。“ 周明川温声说。 现在提起这个话题其实有些尴尬,毕竟之前大家都默认过裴文之将来是会嫁给周明川的。 老爷子并不想纠结这点弯弯道道的破事,他饮下一口浓茶,沉声问道:”早前我就听说你养了个女孩子在家里,宝贝的不得了,现在裴家这样的家世你还看不上,想来真的是有这么一回事了。“ 周明川对上他严厉的视线,稳住了心神不卑不亢地回答:”裴家是政治大家,岂是我有资格能看不上的。裴小姐那么选择,自然有她自己的考量。“”考量是什么?是她知道你一门心思扑在那个狐狸精身上看都不看她一眼,把人家气急了才甩了你!周明川,我从小是怎么教你的?色字当头一把刀,周家人头上只有利益两个字,放着这么大一块肥肉不要,我看你现在是彻底昏头了!“ 瓷杯被摔在他脚边碎开,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周明川的裤脚上。 周明川眉头都没皱一下,微微低着头说:”爷爷从小的教导,我一直记在心里不敢忘记。“”再这样下去,你和你那个不成器一心只有情情爱爱的叁叔有什么区别?他至少还有我给他兜底,还不至于饿死了,你可不如他,你将来有谁?指望你爸给你兜底吗?“ 周奇赫这个人平生最信奉的一条就是利益至上,如果有子孙做不到和他一样唯利是图的,定然会被他狠狠责罚训斥。 周明川这次就是犯了他的大忌。”我给你半年的时间,把自己的婚事给解决了。像你堂弟一样睁开眼睛找妻子,别给我弄个上不得台面的模特明星之流的货色领到家里来,听到没有?“ 不过这趟过来,他倒也不是完全只被骂得狗血淋头。 周奇赫把原先周明江手里搞砸的一些项目又重新交回了周明川手里,而周明江将来则会在裴家的帮助下接受进入裴书记曾经力邀周明川参与的政府合作项目。 韩靖松被今天无意中偷听到的这个秘密吓得不轻,回去之后浑浑噩噩地睡了一觉,醒来之后便高烧不断。 他打开手机,发现陈烨星给他发了条消息,简要地告诉他,说自己这几天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不怎么会看手机,让他不要联系自己,也不用担心她。 他没怎么花功夫就查到了她买票去了哪里,那是东部沿海地方的一个旅游海岛,但是人流量不是很大,现在更是旅游淡季。 难得的出奇冷静,韩靖松给公司的领导请了几天的假,然后买了同一班车票,乔装打扮了一下自己,无声无息地跟随在她身边。 第二天上午六点,陈烨星什么都没带,只拎了一个小包就上了车。 韩靖松戴着墨镜和口罩在她后面几排的位置上坐下。 一路上陈烨星确实一次都没有打开过手机,只是面容平淡地望向窗外不断飞驰而过的风景,好像真的只是出门散心一样。 下午四点,他们到达了那个小岛。 陈烨星下车之后直奔一家民宿而去,一路上什么风景都没让她停留过脚步。 韩靖松在她后面入住了那家民宿,住在了她对门那间。 直到夜色降临,她都没有再出过门。 他默默地坐在房门后面,透过小小的猫眼观察对门她的一举一动。 就在他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的时候……深夜两点半,她房间的那扇门打开了。 韩靖松睡意顿消,从猫眼里看到陈烨星打扮得十分简朴地出了门。 乌发被她牢牢盘在脑后,身上的衣物也十分简洁,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干练。 他换了双走路无声的鞋子,隔着一段距离跟在了她身后。 即便是人鱼,也只是生理构造与人类有异,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天赋异禀,无法察觉到自己后面多了条尾巴也不算奇怪。 陈烨星原本以为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天衣无缝的。 她来到一片无人的海岸边,回头望了一眼确认没有人看到自己,就一头扎进了滚滚的海浪之中,随后便没入了可以吞噬万物的海洋。 韩靖松双腿一软直接跪坐在了地上,他犹如行尸走肉一样回到民宿瘫倒在床上,将脑海中关于陈烨星的所有事情都一一过滤了一遍,越想越觉得胆战心惊。 他自知相貌家世并不出众,可是美艳如她,为何会主动要和自己在一起? 他们刚刚在一起时,得知他母亲早逝是由小姨抚养长大的,她便特意嘱托他转交一条珍珠手链给他的小姨,表达自己的一份心意。 给小姨过生日时,见到周总的那个女朋友,小姨说那位夫人平时总是郁郁寡欢谁都不爱搭理,那天她却偏偏对素未谋面的陈烨星十分友好,这又是为什么? 045:即将到来的发情期 韩靖松试着给陈烨星的手机拨电话,但是一直都没有接通。 她说她会离开叁天,购票软件上也显示她买好了回程的车票,所以他就一直在这家民宿里等着。 到了第叁天的深夜时,浑身湿漉漉的陈烨星果然回来了。 她确实还活着,海水没能要了她的性命——所以她不是人。 这个认知让韩靖松的心沉了下去,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收拾心情重新审视她和他们的这段关系。 随后第二天一早,陈烨星就收拾了简单的行装回去了。 到家之后韩靖松尝试着联系她,她神色和语气一如往常,看不出半点的奇怪之处。 当被问及这几天都在哪里的时候,她也用十分坦陈的口气告诉他,她这几天都呆在民宿里没有出过门,就是好好地睡了一觉散散心。 周明川一个人回苏黎世用将近两周的时间处理了一些结项的事情又回到了国内,受老爷子的重托,他还得分出叁头六臂来处理周明江留下的烂摊子。 而ER继续下去的项目则大半交给了继续留在苏黎世的韩千河他们。 说起来这也算是他做出的一个了不起的突破,这点上周老爷子对他赞赏有加,他自己的野心早就不只停留在智能手机方面,也早就想在别的领域当上行业的龙头再立一个门户,眼看孙辈中有出色的人,他心里还是十分高兴的。 泠月唯一的遗憾是没能和艾薇斯的拉布拉多大卫告别,她很喜欢那只聪明的狗。 兜兜转转了一趟又回到了这同别墅,她倒也无所谓,继续数着日子漫长的过她的时光。 周明川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但是脸色比在苏黎世时候的样子好了许多。那段时间他眉眼下总有消不去的淡淡乌青色,如今又恢复了他那副意气风发年轻得志的模样了。 大半时间都献身工作之后,他能陪着泠月的时候就更少。 虽然泠月也不是很在乎他有多少空陪她,但是一个人难免又和从前一样寂寞起来。 两个多月来,周明江倒是给她打过一会电话和她闲聊了几句。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探探她对周明川有没有感情,看看她有没有坚持把黑珍珠粉喂给周明川,好让他早点可以给他的堂兄奔丧。 泠月并不知道裴文之已经和他订婚的事情,他见泠月似乎不知情,也没有主动告诉她。 但是这些对泠月来说都不重要了。 即便不喜欢周明川,那也不意味着她对这个堂弟有什么好感,于是这一次的交谈在她的不耐烦中被迫中止,后来他也没再找过她。 初冬在岁月的轮转中渐渐到来,即便天气转凉,泠月还是习惯每天都要下水玩一会儿。 她不怕冷,只怕待在陆地上的时间太长,她都要忘记了如何使用自己的尾巴了。 冬天的第一场雪降落时,泠月原本正略感无聊地在泳池里甩着尾巴戏水,她正准备离开泳池盘腿坐在沙发上拥一床温暖的毛毯放部电影看看。 在手触及尾巴上那一块敏感的部位后,她忽然发现她的身体出现了某种让她感到害怕的变化。 尾巴与腰腹的连接处皮肉有一丝痒意,泠月意识到那是她最后的一片鳞片正在慢慢长出来。 当这片鳞片彻底生长完好时,就意味着她要度过一条人鱼一生中最艰难的一段时期: 发情期。 短则数日,长则数月。 身体越是虚弱时,发情期的时间也就越长。 她会终日处在情欲的潮海中不得救赎,只想死死缠在雄性的身上渴求他们的性器,顺从地被人一次次.灌满.精液,尾巴处的穴道异常湿软热情,整日张开着仍由被人进入…… 胸乳则会产出更加充沛甜腻的乳汁引诱雄性的性欲,既是诱惑,也是为了防止她的雄性配偶被她毫无节制的需求榨干到腰软,用乳汁给他们滋补身体。 而她一边要分泌大量的奶水,一边会失去进食的欲望,身体的养分都随着奶水不断排出体外,使她自己处在极度乏力无助之中——仍人宰割和玩弄——如果她的发情期没能待在一个真心爱自己会呵护自己的伴侣身边的话。 以前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在人鱼的世界,从一条初生的小鱼到获得人身之间有一段漫长的超过百年的时间;从人身鱼尾的形态到长出完好的一尾鳞片迎来发情期,其间要度过的光阴更是遥遥不知数的,并没有固定的生长时间。 她总是自我安慰,用侥幸心理麻痹自己:也许在她将来要被周明川囚禁的这几十年里,这片鳞片都不会长出来的。 可是她应该明白,发情期的到来,意味着她的身体发育的健康良好,在性事之后成功怀上宝宝的几率也就更大。 是身体的本能告诉她,她真的长大了,应该为种群的繁衍做出贡献的时候了。 因为是人鱼种群里极少见的二胎孩子,在母体里没有得到很好的滋养,刚生下来时的她有些体弱多病,受不得半点折腾。 虽然被周明川圈禁了二十来年,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二十来年里她也的确被他精心养育得很好。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锦衣玉食供养下,早就忘却了在深海时的各种生存压力,例如要时时刻刻担心被那些巨型捕食者掀翻了老巢的恐惧,身体得到了充分的休养,所以她很早就化出了人形,也开始长全最后一片鳞片。 她心里慢慢升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和忐忑:以周明川平时在床上的做派,如果他见到了处在发情期里的自己…… 她都不敢细想她会遭遇些什么。 甚至可能在几个月的发情期结束之后,她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即将成为人母。 她会疯掉的。 尾巴不被玷污,是她为自己保守的最后底线。 046:人鱼 下雪了啊。 周明川坐在办公室里,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望了一眼窗外。 他在第一瞬间想到的就是泠月。 许多年前她其实特别害怕下雪天。 周明川很少问过她以前生活的地方,他好像不在乎她从哪里来,更不在乎她的过往,也不想知道她有没有思念的家人和朋友——因为他根本就不敢。 他害怕她说出想回家的话。 是而关于她的一些事情,很多都靠他自己去猜。 根据他的推断,她曾经生活的那片海域大约处于两回归线之间,湿热多雨的热带气候,使她大约从来没有见过雪——不过陆地上多的是她没有见过的东西,也不止这一件。 所以第一次见到雪时她是有些害怕的,还以为是某种可怕的气象灾害。 他安抚她,柔声告诉她这和下雨刮风没有什么区别,都只是一种最普通不过的自然现象而已,不用紧张。 她紧紧搂着他的胳膊,许久才缓缓地稳下了心神。 瞪圆的大眼睛里蒙上水雾时的惶恐和依偎在他身边对他满心满眼的依赖,原来被她需要的感觉那么好,让他永远都无法忘记。 周明川推掉了一个剪彩活动,打电话让家里的厨房准备了些火锅食材,他准备今天中午要和泠月坐在玻璃露台下一边涮火锅一边赏雪。 他到家时,却见泠月有些无措失神地坐在池壁上,长长的金色鱼尾有一截拖在水里,飘逸轻盈清透得堪比传说中的鲛纱,此刻像一条看不出情绪的猫的尾巴一样轻轻地来回摆动。 她微微垂下眼睛注视着自己的尾巴,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泠泠。“ 周明川唤了她一声。 泠月一个人无事胡思乱想中,忽地被他打断,被吓得浑身一抖,撑在瓷砖上的双手打滑了下,让她整个人又摔进了水里。 她的水性自然是好的,扑腾了两下又从水里爬了出来。 周明川伸手欲将她打横抱起,一只掌心托住了她的尾巴时,察觉到泠月微微发抖,双手也有些不安地攥紧了他胸前的领带。”是不是冷了?“ 他问道。 泠月咬着牙磕磕碰碰地嗯了一声,细弱蚊吟。 内心深处有个潜意识告诉周明川,他的怀中人此刻还有别的心事隐瞒他,但是他一时想不到也不愿去想到底是什么事情,便强行压下了这个念头。 出水后,尾巴在一瞬间就变成了双腿。 泠月想起来人鱼还有另一个特殊能力:在被人类抓捕的那一刻,他们可以迅速断掉身体。 当打捞的渔网升起的时候,人类就只能得到一条不知道是什么鱼的尾巴和半截人类模样的尸体。并且断掉的鱼尾很快就会缩水枯萎,看上去和一条腐烂多日的死鱼没什么区别。 任谁也不会把这两段尸体联想到一起。 这是他们为了保全种族的秘密,不惜用这种残忍而不堪的死法舍弃自己的生命。 同时也是不让自己有沦落到被成列在小小的水箱中到处展览任人观赏评说的那一天。 他们——人鱼才是地球上最有傲骨和气节的种族。 可是她却不是,她委曲求全地跟在周明川身边,日复一日地张着退给他肏,还让他摸了自己的尾巴…… 周明川把她抱回卧室,空调温度开的不低,房间里温暖如春。他拿来吸水性极好的毛巾给她擦干了身体,重新找了另一条毯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让她坐在床头,给她吹干头发。 这一通忙活完,已是一个小时后了,正好是吃午饭的点。 雪下的更大了,可以听见有稀稀落落的雪落的声音。 泠月披着一件价值不菲的白山猫貂皮衣,把自己深深埋了进去,慵懒地盘腿坐在柔软的单人沙发里,长发披散着落在白色的皮毛中,衬着她的脸格外娇小精致。 她心情不佳,可是还要打起精神来应付他,便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眼睛也无精打采地眯起来。 窗外的一片雪色照进屋内,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肤落上了一层脆弱易碎般的透明。 周明川把在火锅里滚到熟了的食物夹到她面前的盘子里,她也懒得动筷子,非得要他亲自吹凉了喂到她嘴边她才抬抬眼睛张嘴吃下。 她这副情态难免让他回忆起在玻璃缸里饲养还是一条彻头彻尾的鱼时候的她。 骄矜高傲地等着人投食还要人顺毛的模样,真是从未变过。 饭后,周明川陪她坐着赏雪,他见她无聊,思来想去找了几个话题和她说说话,逗她开心:”想起来大学城护城河一路上的梅花也开了,抽空我们过去散步看看?“ 兰城市的这一排梅花是有名的景点,每到梅花盛开时节,若是碰上雪天,一树的银装素裹配上火红如鸽子血宝石的花朵,便分外清雅别致。 这还是民国时候驻扎割据在这里的一个军阀为他夫人种下的,物是人非的一百多年过去了,如今只有这些梅花树还依然挺立在此处,年复一年生长地格外茂盛,枝叶繁茂,花期也比一般的梅花长了足足一倍。 甚至有一年盛夏时节,这些梅花不约而同的全部绽放,一时还被人传为怪力乱神之说,说是那个在夏天战死的军阀亡魂归兮。不过这些话,听听也就罢了。 虽然那军阀是个粗武烂俗之人,可是唯一留下的东西却是一等一的高贵风雅。 傍晚时分雪势渐弱,周明川撑着伞带她漫步在梅林中。 本是静谧安宁的二人时光,却不想与多日不见的裴文之撞上了。 周明川和泠月都没有打算理她,她却撑着一把夺目的暗红色大伞向他们走来。 他还真是长情啊,她最初爱上他的时候他身边就带着这个女人,她不爱他了,他身边还是这个女人。 裴文之心里还是涌起了一股酸涩。 047:假想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还真是巧。” 她穿了一件红色的大衣,傲然挺立在皑皑一片雪色中。 “巧,堂弟妹。” 周明川淡漠又疏离地和她打了招呼。 泠月有些不解地微微歪了歪头看向他们。 “是这样啊,之前我和周先生的堂弟周明江订婚的时候没见到王小姐,难道周先生没告诉王小姐么?” 裴文之挑了挑眉看向泠月,眼神中有股被压住的挑衅之色。 周明川给她整了整领口,低声解释道:“裴小姐现在是我堂弟的未婚妻。” “那恭喜裴小姐了。” 泠月面上波澜不惊地淡淡祝贺了下,心里却觉得有点好笑,这些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厌恶被人当作是抢男人的假想敌,也不愿意和别人去抢男人,更不在乎这种莫名其妙的恶意。 “我听明江说,爷爷现在也很在意周先生的婚事。我还说笑呢,既然周先生已经有了女朋友,何故不抽个空带去见见爷爷?倒让爷爷老人家天天记挂,说让你好好找个家世才学都出众的女孩,半年之内必须带给他看。” 她脸上的笑意更加明艳,以至于有了几分猖狂的意味。 “这就是我和我女朋友的私事了——既然裴小姐也没什么事,那我们就不叨扰了。” 说是“我们不叨扰”,其实就是在告诉她别来烦我们。 他搂着泠月与她擦肩而过,泠月感受到裴文之落在她身后的那道目光,里面夹杂着让她不舒服的东西。 裴文之默默地看着他们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嘴角的笑意变得无比冰冷。 她怀孕了,不是周明江的,孩子的生物学父亲是个与她只有一夜露水情缘的法国男人。 那晚,周明川离开了她的房间。 房门大敞,她衣不蔽体意乱情迷的样子被一个路过的法国男人瞧见。 他自诩开放,便踏进了她房间的门,抱起了她,解了她一时的燃眉之急。 可是第二天醒来之后,这一切都让她感到无比恶心。 她浑身酸爽的睁开眼睛时,那个男人早已离开,只在她床头留下了一张字条,言语之中极尽轻薄浪荡。 他威胁她不许报警,说他已经拍下了他们的性爱视频,期待有一天可以同她再续此夜的情缘。 她崩溃的几乎想要从酒店二十几层高的阳台上一跃而下,用死亡忘记这场噩梦。 更让她崩溃的是,即便她服用了紧急避孕药,半个月之后还是被查出了怀孕。 她想要堕胎,医生却告知她另一个噩耗,她脆弱的子宫本就是极难受孕的,如果打掉这个孩子,也许以后她就再也不能生育了。 所以她必须生下这个孩子。 她不明白,为什么短短的几天之内,她的人生就变得这样糟糕? 从周明川推开她手的那一刻起,她曾经有多爱过他,现在都只有加倍的恨。 曾经她想要站在他的身边,陪他一路走向权力与财富的更高峰,现在她只想也毁了他,让他也尝尝自己的痛苦。 所以她选择了她堂弟周明江。 利益相合,两人很快就达成了协议。 他们各自做出退让。 周明江有个情人也怀孕了,那是他第一个孩子,他想要把他认到裴文之的名下;而裴文之生下这个混血孩子之后,自然不能堂而皇之地带到众人面前来,便交给周明江的那个情人抚养。 如此这两个孩子也算是有了个好归宿。 但是最让她感到诧异的,是周明江告诉她的关于王泠月的事情。 ——她居然是条人鱼。 裴文之感到很畅快,原来周明川心心念念的人,哦不,他的宠物鱼,也在和别人里应外合地想注意弄死他。 原来他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他的脸色一定会很精彩吧? 这片梅林枝干横斜,无弯折曲延之意,风骨更甚松柏翠竹,花朵红也红得妖艳,不是常见的艳俗梅桃之色,倒是几乎接近人血的颜色。 传说当年有名的大军阀周聿臣周将军的尸骨就被他的部下葬在其中一颗梅花树下。 民国二十五年秋,日寇拥重兵兵临城下,叫嚣叁十日之内拿下兰城。 周聿臣将军不慌不忙地沿着护城河栽下这片梅林,称:“古有岳鹏举笑谈渴饮匈奴血,今我必以贼寇之血浇灌此林。” 周将军夫人曾以一首《梅音》之曲红过整个上海滩,当时众人都以为周将军是烽火戏诸侯,火烧眉毛了还忙着讨好妻子,种种不屑。 可是后来的事情么——周将军用兵如神,日寇阵亡惨败的士兵被扔到护城河中,几乎染红了一整条河的河水。 周聿臣命士兵从河中取水浇树,城中百姓也激动异常,拿着家里的锅碗瓢盆粪水勺子都纷纷出动。 按理来说,刚栽下头一年的梅树根茎还未长全,肯定是不开花的,二者照这个浇水的量浇下去,就算是开花的树也都被浇死了。 然而那年冬天,梅树争相绽放,色如人血。 百姓都相传为天降异象佑我中华,一时间人心安定,士气大振。 周明川想像她解释裴文之说的什么半年之内解决婚事的话的意思,可是泠月兴致勃勃地赏梅,似乎并不在意,他也就没法开口。 “你觉不觉得这里很奇怪?” 泠月停驻在一颗巨大的梅树前,若有所思地问道。 “怎么了,泠泠?” “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就是很奇怪。” 她摇了摇头,“算了,回家吧。” 晚上时候,王姑姑一脸为难地向他们请了个长假。 说是她的侄子出了车祸,她想去照顾几天。 泠月没什么意见,周明川就应允了。 048: 预感 他近来在床上对她越来越温柔了。 以前一些她不大喜欢的姿势和不愿意说出口的话,他也不再勉强,一味地迁就她的体验。 例如被后入和用唇舌帮他…… 周明川虽然有点遗憾,但想到她既然不愿意——那就不要了吧。 因为那片鳞片的事情,泠月装着心事,今晚便有点心不在焉的,看上去不大乐意配合。 而他最近似乎心情特别好,欲望更加旺盛。 房间里暖气充足,只留了一盏暖黄色的壁灯,照出一室的旖旎。 泠月身体陷在柔软的床铺里,周明川一下下抚着她的发轻轻啃咬她的锁骨,留下浅浅的牙印。 尽管他已经十分卖力地耕耘,可她仍然没有给他什么回应。 只在被异物撑满的那一刻低低呜咽了一声,一口咬在了他的左肩上。 被翻来覆去地弄了半夜,泠月最后眼睛都红红的肿了起来。 他射进去的时候,她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有那么一瞬间她恍惚地以为他是将种子灌在了她尾巴上的小穴里,浑身都僵硬了。 动了动被他缠在他腰上的腿,意识这是自己的人身,她才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周明川披了件睡袍起身,按下床头的卧室灯开关,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给她拨开被汗水贴在脸上的发丝,泠月两只手捧着水杯,几口下去喝完了一整杯水。 “还要吗?我再去给你倒一杯来?” 他问。 泠月摇了摇头,把自己缩回了被子里。 周明川又去端来一盆热水和毛巾,掀开了半边的被子,小心地给她处理双腿间欢爱过后的浪迹泥泞。 她像只小动物一样唔唔了两声,还是分开了腿,微微抬起臀让他擦拭刚刚他射进去、现在不断流出的精液。 羞耻感什么的,早就被他磨得一干二净了。 他没有擦干净,泠月最后还是含着花穴里的浓精睡下的。 起床时,窗外又是一个雪天。 泠月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暂时代替王姑姑工作的程妈给她端上来一杯热茶和一摞厚厚的册子。 她把茶放在床头柜上,给她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这是先生找现在业内顶尖有名的设计师,给您设计的几款婚纱、钻戒、首饰和关于婚礼场地的策划,让您先随便看看,一切都尊重您的喜好。如果没有让您喜欢的,就退回去让他们再改。” 婚礼? 他都没有和她提过。 周明川要和她结婚举办婚礼? 她瞥了眼能有一只手高的几本策划书,只觉得头疼和烦躁。 “哦,那就放那吧,我有空的时候就看。” 她随意翻开第一本,里面是各种款式的婚纱,蓬蓬裙、鱼尾、长拖尾的……还有中式的旗袍,几乎让她眼花缭乱。 泠月合起杂志扔回了柜子上,饮了两口热茶便继续睡她的回笼觉。 傍晚周明川下班到家时和她说起了这件事。 “我打算在半年后,你生日那天举办婚礼。拖了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你,这都是我应该给你的。” 泠月的笑容僵硬了一瞬:“这么着急吗?我觉得——” 他却很坚持:“我和你承诺过,在我叁十岁之前解决好所有的的事情,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让你站在人前做我的妻子。” 她顿了顿,不知如何反驳,只好又装作是为他考虑的样子说道:“那你爷爷、你父母他们,他们不会反对吗?” 周明川十分自信地笑了笑:“我不会给他们反对的机会,以后也不会让任何人来对我的妻子指手画脚。你只管安安心心地挑挑婚纱准备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就好了。” 泠月心里忽然涌上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她觉得周明川一定是在谋划些什么,但她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他这样说了,她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 雪天路滑,韩靖松在下班开车回家的路上脑子里莫名其妙地又想起了关于陈烨星的事情。 桩桩件件,让他摸不着头脑,又深感脊背发凉。 一时走了神,便在一个十字路口和另一辆轿车撞上,而他也顿时失去了意识。 在昏迷过去的前一刻,有两个字浮现在他脑海里,让他一下子顿悟了过来。 他好像知道他的女朋友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虽然受了伤,好在不伤及性命,医生说好好地修养一阵大约也就好了。 王姑姑仍是不放心,一直坐在他床边守着等他醒来。 夜渐深,她年纪大了比不得年轻人能熬,忍不住打了个瞌睡,靠在椅背上合起了眼睛。 半梦半醒间,只听得她侄子嘴里不住地念叨些什么,让她清醒了过来。 049: 秘密 “鱼……人鱼……她是人鱼……” “她们都是鱼……” 韩靖松嘴里没有意识地说道。 王姑姑还顾不得听他说了些什么,见他似乎要转醒,连忙按下床头的铃去请值班的医生过来。 他嘴里念了几声,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眉头紧缩,在昏迷中仍是十分慌张的模样。 因为韩靖松小时候被爷爷奶奶带过,学会了王姑姑听不懂的某地方言,她还费了一番功夫去理解他在说什么。 “尾巴……尾巴……鱼尾……她们其实都有鱼尾……” “你说什么?你要喝水?” 韩靖松猛然睁开了眼睛,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让他剧烈的深呼吸了几次确认自己是否还活着。 耳畔是他小姨的一声声呼唤和医生不停地询问。 他头痛欲裂,还是配合着医生回答了几个问题,做了点简单的检查。 医生说他暂时没什么事,等到他的主治医师上班之后再来给他做专门的治疗,现在可以继续休息一会儿,随后便离开了。 王姑姑拉着他的手不住念叨,问他有没有渴了饿了要吃点东西的。 她指了指床头茶几上的保温盒:“小陈知道你出了车祸,也担心得不得了,我怕她累着就让她先回去了,今天晚上我看着你。呐,她还给你准备了鸡汤,你要不要喝点?” 他嘴里干涩的紧,只是喝了杯水,什么东西都不想吃。 王姑姑看着他喝完水,又问道:“你刚刚昏昏沉沉的时候,嘴里面都在说些什么?怎么好好的开车走了神出事了?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韩靖松在心里犹豫了片刻,想到陈烨星那张美丽明艳的脸,看到茶几上的鸡汤,终究是将肚子里的事情吞了下去。 “我也记不得了,可能……真的是一些工作的事情吧。” 浑身酸痛,他又躺了下来。 “对了小姨,我昏迷过去了几天了?” “40个小时!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小姨,您别生气了,我以后一定当心。您请假出来照顾我,那周先生他们不会不高兴么,我年轻人身体好,没有什么事,都是小伤,您还是回去吧,不用这样麻烦您了。” 王姑姑摸了把眼泪说:“没事没事,你别担心这些。周先生是我看大的孩子,他的性格我知道,他对我一向客气的,不会计较这些。那个……夫人呢,其实也是和善的人,她也没说什么。” 韩靖松没再睡着,反而是和王姑姑絮絮叨叨的聊起了天。 或许是刚刚经历了大劫的人格外珍惜自己的亲人,王姑姑也不再困怠,揉了揉眼睛精神十足地和他说着话。 杂七杂八,从王姑姑当年当过游击队队长的祖父到韩靖松部门里叁十岁就秃了顶脾气暴躁的主管,两人平淡温馨地话起了家常。 在谈起王姑姑在周家的这几十年时,韩靖松不动声色地牵了个话头问道: “姨,那个周总她女朋友到底是哪里人,为什么要把户口放在你名下?我看周总好像很喜欢她。” 王姑姑摆了摆手,似乎不愿多谈:“他自己弄来的女孩子,什么手段我哪里知道,也不是我能过问的。” “姨,您肯定知道,反正也就是咱们两个人说说话,您就和我说说呗,我又不能告诉别人去。” 长了二十多年,他倒是第一次用了一种有些无赖的语气和他小姨说话。 “这种事情不能乱说就是不能乱说,你就别问了,管人家的女人干什么?”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十分失意的样子:“姨,我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您知道打小起就爱盘根究底,小时候大家老爱传村西头二瘸子是不是死在家里了,我就不传,我每天都去他家望一眼,然后才满村告诉‘二瘸子还没死呢’,后来被二瘸子他大哥天天拿拖鞋砸屁股蛋子……您要是让我心里头有秘密,我这觉也睡不安稳了。” 说起他小时候,王姑姑也扑哧笑了一声。 韩靖松见他小姨有些松动,又说:“您都知道我就是这样,您要是不告诉我,以后开车的时候我再胡思乱想起来……” “闭嘴!你个兔崽子,伤疤还没好你就忘了疼了!这种生死晦气的话也能随便乱说的,难怪二瘸子他大哥打你,活该把你屁股摔叁瓣!” “那您就告诉我呗!” 他嬉皮笑脸,贱兮兮的样子。 王姑姑叹了口气,转身到门口看了看外面的走廊上有没有人路过,又紧紧关上了房门,在他床边坐下。 “唉——” 她正色道: “这种事情,我这辈子,恐怕也就只有和你一个人说了,我一把老骨头不想把秘密带进棺材里,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你想听就听吧。 不过我实在告诉你一句话,你不是不知道周家的手段,要是这件事再让第叁个人知道,被周家杀人灭口的时候,能留你个全尸都算是咱们家祖坟冒青烟了。” 他见小姨这个样子,也十分严肃地点了点头,嘴里发了各种天地祖先的赌咒。 “挂在我名下的,那个我的女儿王泠月,她根本就不是人。” “你知道的,我是看着那个周先生长大的,他小时候在周家老爷子身边长大,也是我陪着照顾的……” 故事不算长,也没有那么复杂,不过是二十来分钟的功夫,王姑姑就说完了。 韩靖松满脸只剩下震惊,直到眼睛酸涩时,他才想起来竟然连眨眼的动作他都停滞了。 王姑姑拍了拍他的脑袋,一再强调:“听完了,就当小姨今晚给你讲了个水猴子的故事,睡一觉就忘了吧。” 050:栽赃陷害 泠月从前虽然生活在深海里,水温较低,可是一来由于他们的尾巴有御寒的功能,二来那处家族的海底洞穴位于某海底温泉上方,常年温暖,所以她到了陆地上是不大习惯冬天的。 而且海水的含盐量与泳池里的淡水不同,对她身体是有些影响的。在泳池里时,她尾巴的御寒功能因为含盐量的降低而大打折扣。 但是因为不是什么过分要紧的事情,她也没有告诉过周明川——她不想多让他知道关于自己身体的事。 即便感到一些寒意,她每天还是要下到泳池里去检查自己的尾巴,查看那片鳞片的生长情况。 她感到一阵痒,原来从她发现它到今天,不过两叁天的功夫,那片鳞片就从内里破开了她尾巴上的皮肉,露出了一点点的头,正在以一种磅礴的生命力往外扩张自己。 这生长速度,着实不能算是慢的。 良久,泠月无助地叹了一口气,不再去看它,从水里爬了出来。 午后,她再一次接到了周明江的电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兴奋,似乎已经等不及要再对周明川发动一轮猛攻了。 “鱼,你最近怎么样?” 周明江和周明川弟兄俩的性格截然不同,周明川表面上待人温和有礼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私下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周明江面上待人多了叁分热情和周到,人后也不是不说话的石头,有股.嬉皮.笑脸的痞气。 “你打电话来,是想干什么?” 泠月对他没有客套的意思。 “当然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这事情你办成了,我可以保你自由。” 他收了玩笑的腔调,一下子严肃起来。 “愿闻其详。” “我这里有一份文件,如果你能在合适的时候,把他放到周明川在别墅的保险柜里,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事。” 泠月笑了笑,这栽赃陷害的意味快要拉满了。 “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对你来说就一定是好事,你还不明白吗?” “可你总得从头到尾的告诉我你的计划,我才能选择要不要帮你。” “鱼,现在被人拴起来当作性爱娃娃用来泄欲的,是你——不是我,你没有什么挑挑拣拣的权利。” 电话那头的周明江轻轻哂笑了一声,像是笑话她的自不量力。 泠月怎么说也是一条有骨气的鱼,随即便一言不发地挂断了电话。 十分钟后,周明江又拨了回来。 泠月硬生生等到铃声响了半分钟才接起来。 周明江居然好言好语地先给她赔了不是。 “您是海里的鱼仙子,我这肉体凡胎说话不着边际一时欠了,人鱼小姐您可别和我一般见识。怎么说我知道您也是被我那个畜生不如的堂兄强迫的,和我一样也是吃了他的亏,这畜生咱们留不得,您合该先消消气咱们想办法一块弄死他不是。” “行吧。”泠月这才高傲地答应了一声。 他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告诉了她让她配合自己的行动。 原来周奇赫身边有两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助理,一个姓薛,一个姓潘,跟了他几十年,对他向来忠心耿耿,办事从未出过差错,那可是生死与共的关系。周奇赫信任他们甚至会超过信任自己的儿女。 周奇赫的儿女喊他们一声叔,孙子辈就喊爷爷。 如今这个薛爷爷早已被周明江一家收买,替他们探听情报,也无非就是老爷子最近身体咋样,什么时候会死之类的。 周明川知道周老爷子快不行了,周明江也没有道理不知道。 于是他近来动了个歪心思。 让这个薛爷爷故意给周老爷子投毒,再故意露出马脚被他抓到,最后让薛把锅甩到那个潘的身上,薛“查出”潘幕后主使是周明川,再一次栽赃于他。 这个潘爷爷唯一的孙子在外头不知落下了什么要紧的把柄被周明江的父亲抓住了,但他们家还未打草惊蛇,想把这个情报塞给周明川,伪造出周明川拿住了潘家的把柄,胁迫他家谋杀周老爷子的假象。 这样的话,这件事的逻辑就通顺了。 周奇赫向来狠心,也无比忌讳这个,如果他知道有人想要害自己,即便是亲儿子亲孙子,他也能说杀就杀。 这就牵扯到一桩秘史:周奇赫六十岁时的一个情人再次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可惜这个男孩长到十来岁时,他母亲眼见周奇赫身强体壮的是一时半会死不了了,同时他还不愿意转移股份财产给这个私生子,他母亲便使了个歪心思想害死周奇赫,然后坐等律师为她争夺遗产,届时周奇赫两个儿子随便扔几块肉骨头打发她,也够她美美享受一辈子了。 她的算盘是打得不错,可是她在各个医院的药房购买过量的安眠药时,被那个薛发现了报告给周奇赫,才使得周奇赫躲过一劫。 两叁个月之后,这位情妇和她的儿子便一起出了车祸不幸全部去世,死相凄惨无比。 疼爱了十多年的女人和孩子就这样被杀,即便母亲有错,可孩子也是无辜的——但是他在乎么? 这件事,周奇赫多少也是做给周家的其他人看的,告诉他们——九子夺嫡可以,玄武门之变不行,你们怎么闹都不能算计到老子的头上来。 至于潘的孙子到底有什么秘密在周明江手里,他就没再细说: “到时候我把这个复印件和U盘都给你,你把它放到周明川的保险柜里,周奇赫肯定会找人来搜他的家,只要让他搜到了,到时候他就怎么也撇不清了。而且我爷爷他终究是老了,脑子不如以前了,薛潘两人之间,他始终更信任薛一些,有他拿着搜出的证据在老爷子面前念叨几回,他一定会信。” 泠月冷笑,难怪周明川一直看不上这个堂弟,满脑子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龌龊算计。 “你就这么有把握?” “我口干舌燥地说了半天,你到底做不做?” “我做。” “好,现在是十二月,从二月份开始,你每天都要打开手机看我的消息,并且及时回复我,我会告诉你到底是什么时候。” 051-052 想骗周明川,对于她来说不算太难。 她在梳妆台的几个抽屉里翻了翻,找出了周明川几年前送给她的那条红宝石项链。 这不是什么光彩的回忆,后来泠月就把它随手扔在了这里。 即便几年蒙尘,宝石依旧熠熠生辉。 晚上周明川下班回来时,泠月就状似无意地问起家里有没有保险柜。 周明川说:“我的书房里有,怎么了?” 她捧出那条项链:“很久没戴了,这几天好不容易才翻出来,我还以为被我弄丢了。这东西……到底和其他的首饰不一样,我想把它好好收起来。” 他愣了愣,咂出了她话里的意思,笑道:“泠泠啊,什么样的东西都犯不着叫你费心费力的,丢了就丢了,我再给你买就是了。” 泠月摇了摇头:“不一样的,以前我不懂事总是糟践了你的一片真心……你把它放到保险柜里收起来吧。” 周明川信以为真,居然感动地有些想哭。 他带她来到自己的书房,他推开满墙书架后的一扇门,里面居然有一道暗门。 穿过暗门,就是一间保险室。 泠月不自觉的睁大了眼睛。 这间保险室修建得确实过于保险了:整个房间就是一个硕大的保险箱,全部由坚硬无比造价高昂的稀有金属建成。 想要通过暴力打开保险室的门进入,或者直接带走这个保险箱,几乎是不大可能的。 周明川在她面前输下了八位数的密码。 第一道门是他捡到她的那天。 第二道门是她的生日。 第叁道门是她生日后的一天——曾经他夺走她初夜的日子。 泠月被气得浑身炸毛,还是忍了下来。 保险室里已经摆放了不少的文件,泠月把装着项链的首饰盒找了空着的地方放了上去。 她问他:“我可看到了你的密码,你不会明天就改吧?” “不会,”周明川回答坚定,“我所有的秘密都不及你重要。” 她这才满意的退出了保险室。 正欲离开书房时,她一个不小心碰到了墙壁上的开关,房间里的灯光顿时全部消失,只有门缝里渗漏进来一些走廊的光亮。 她皱了皱眉要打开灯,可是伸出的手在黑暗中被人握住了。 下一瞬一阵天旋地转,她就被人放到了书桌上,背靠着墙壁,两腿悬空。 泠月蹬了蹬腿踹他,被他敏捷地抓住了。 她觉得他两只眼睛里似乎闪着恶狼一样的绿光。 “放开我……” 她瓮声瓮气地拒绝。 彼此亲密了多少年,他一个动作泠月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我们还没在这里做过,试试?” 别墅里供暖充足,更因为泠月畏寒,暖气更是开的足足的,每一个房间都温暖如春。 所以她里面穿了一件贴身的吊带裙,外面只披着那件白山猫的貂皮,身上没有多少其他的衣服,很容易被人扒光。 她能感受到自己像被剥了壳的鸡蛋一样被人剥光了。 周明川把她的身子从那件貂皮里剥了出来,把柔软的大衣垫在她身下,不让她被坚硬的书桌硌到。 他脱下她脚上的毛绒拖鞋扔在一边,捧着她的一双玉足,虔诚无比的将吻落在她的足面上。 泠月瑟缩着想躲,又无处可躲。 今晚的月亮很亮,窗帘没有拉上,带着寒玉莹润冷意的月光透过玻璃窗照了进来。 屋外的积雪尚未消融,亮眼的雪光也被月光带入了房内。 眼睛适应了一阵黑暗之后,慢慢感受到了这些光线的存在,房间内也不再只是一片黑。 泠月微微低头,看到了跪在她脚下的周明川。 他居然是跪着的,姿势恭敬诚恳。 她有些吃惊。 月光雪意将他的一半侧脸照的清楚又朦胧,可惜她看不清他的眼睛。 她似乎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在朦胧的一半黑暗里发现了他的秘密。 或许也说不上是秘密。 他确实很爱她,但是那些爱里又参杂了太多的肉体欲望也是不假的,所以在她看来就显得有些廉价,不值得她多看一眼。 良久之后,他的唇才离开了她的足。他抬起头时,忽地有一滴水珠打在了泠月的脚腕处。 “你哭了?” 她更加惊讶。 周明川立刻便用袖子抹掉了落在她脚腕上的那一滴泪。 “我没有。” 他矢口否认道,可是声音里居然有些哽咽。 泠月来了兴趣,身体前倾靠近他。 她用脚勾了勾,抬起了他又低下的头颅:“和我说说,你为什么哭?” 犹如一个女王在随意盘问她的奴隶,而且是一个对她来说无关紧要的奴隶。 他时常担心他们的关系确实如此。他不是不愿意臣服,只是害怕在这段关系中泠月随时就会抛弃他、让他可怜地如一只丧家之犬。 甚至可能连一条狗还不如。因为他也的确对她做过许多畜生不如的事情。 在苏黎世遇见的那只拉布拉多大卫,她回国后还时常想念。 如果是他,她会不会连他的名字都记不得了? 周明川沉默了半晌没有回答,像是在收拾自己的情绪。 053:“我的小狗呢”(H) 她抬起脚尖蹭了蹭他的脸,触及到的是一片湿润。 他真的哭了。 泠月从没见过周明川哭的样子,反而只有她会一次次在床上被他肏到崩溃地哭泣。 他今晚的失态与她有关。 原来拿捏住一个人就是这样的感觉,你只要随口编上两句话来骗骗他,他就会信以为真。 就像在路边捡了一条没人要的脏兮兮的流浪狗,你随意地对它勾了勾手指,告诉它你会带它回家,它便兴奋地舔舐干净了自己脏乱打结的毛发,一路小心翼翼地跟着你,只怕自己弄脏了你家里昂贵的地毯。 它甚至已经在幻想自己的未来,幻想会有一个爱自己主人每天给它喂狗粮,让它不再忍饥挨饿,也会在闲暇的时候带它出门遛弯。 可是当它跟随你到了家门口,才发现原来你只是骗它的,你甚至从未打算过让它进你的家门…… 泠月想去摸墙上的开关把灯打开,好欣赏他的狼狈,可是够了好几次都没有够到。 周明川抓住了她的脚腕,湿热的吻痕顺着她的小腿一直往上蔓延。 他想将她的裙子卷到腰间去,因为这件吊带裙比较修身,尝试了几次未果之后,索性抓住了一个角用力撕开。 衣料断裂的声音在静谧的室内过分清晰刺耳。 为了安抚他的情绪,泠月终究什么也没说,同意了这场情事的发生。 他的唇很快就含住了她大腿内侧的软肉啃咬,鼻尖几乎已经抵到包裹她私密处的那块布料。 泠月轻轻踹了他一下: “跪好了,好好舔。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就给你。” 她高傲地俯视跪在地上的他,像是在施舍一条饿了好几天的大狗狗。 可是他却像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恩典一样,殷勤周到又卖力地含住了她双腿间的这块小小棉布。 “啊——”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她忍不住呻吟,双腿下意识地加紧了。 “小狗……” “你是不是我的小狗?” 她一边喘息一边问他。 周明川跪在地上,挺直了腰脊埋首在她腿间动作。他的唇舌有力,技巧丰富,舌尖很快从棉布与腿心的缝隙处伸了进去,顶入肉唇紧闭的内里。 入口是蜜水软糕一样的两瓣肉唇,像熟睡中的蚌类一样紧紧闭合着不愿让人倾入,只因为那更深处是她最脆弱的隐秘地带。 可是这具身体与他熟识,最受不得他的撩拨。 明明探近来的是一条柔软的舌头,泠月却像是受了上面了不得的揉弄,哆嗦了一下臀瓣哼哼唧唧的。 不过听她的声音,这应当还是一件叫她愉悦的事情。 不知道是他的口液还是她身体深处的汁水,内裤早就是湿哒哒的一片了。 “是,我永远都是你的小狗。” 说完,周明川脱下了她的小内裤放在桌上,握住她的两只足把她双腿摆成一个M型撑在桌上,方便他侵入其中。 暴露在温度低于自己体温的空气里,泠月颤了下,气息不稳地问他:“那我是你的主人吗?” “是,你是我的主人,我是你的小狗。” 半是情趣,半是真心,周明川十分配合。 “嗯——哪有小狗敢这样对主人的!” 她尖声指责。 原来周明川上来就咬住了她隐匿在嫩肉中的那颗敏感肉豆。 他的力道把控很好,给予了恰到好处的刺激又不至于弄伤那里娇嫩的皮肤。 蚌壳早已张开,流出源源不断的带着香气的液体。 书桌的高度,需要他费力地仰起头才能更好的侍奉他,这个姿势让他看起来无比卑微。 爱液蹭湿了他半张脸,又被他蹭回了她双腿间。 泠月时不时伸手轻抚他的脑袋以示鼓励,或是在她不能承受的时候揪着他的耳朵尖叫。 高潮如约而至,她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之后便浑身虚乏地靠在墙壁上,张开了的双腿间一片狼藉。 白山猫的貂皮也被她的生理反应弄得湿了一片。 借着斜月的冷白光辉,刚好可以让周明川看得清清楚楚那别致的风景。 他可怜兮兮地问:“泠泠,我可以进来吗?” 泠月说不出话来,只是摆了摆手告诉他现在还不可以。 他有些失望,可还是听话地跪在地上等着。 西裤撑出了一个高高的帐篷,他今天本来就打算晚上回来和她过夫妻生活的,从下班回来的一路上就心猿意马,不知道憋了多久。 往常,他肯定已经不管不顾地按着她的腿入了进去。 即便她拼起反抗挣扎,如何痛哭流涕向他求饶都没有用,只要扶着那根肏进去了,她就是一滩水,随便怎么弄都没有事。 可是他现在也明白了,他不能那么做。 他以前怎么能那样对泠月呢?一定是鬼迷心窍了吧。 她多傻多单纯啊,那条项链,本来买来就是折辱她的,他曾经让她不着寸缕地带着那条项链站在落地窗前被他抽插,然而她却依然这样珍惜他送给她的每一样东西。 是他配不上泠月对他的感情,所以往后余生,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去偿还泠月过去所受的来自他的委屈。 他是这么想的。 十来分钟后,泠月终于慢悠悠地睁开了疲惫的眼睛。 胸口有些胀痛了。 她坐正了身体,用脚踢了踢他: “我的小狗呢。” “我在。” “你站起来。” 于是他就站了起来。 性器支起的帐篷刚好就在书桌的上方。 雪白的玉足搭在了上面,灼热的温度透过布料传到她的足心。 “掏出来给我看看。” 她给他发号施令。 054:小狗永远听主人的话(H) 周明川倒是一点也不扭捏,相反的,他甚至非常迫不及待地解开了皮带把那根东西给释放出来。 皮带扣子被打开的声音在房间里意外的清晰,像一把出鞘的冷剑。 那根东西…… 在他十七八岁时候,也是带着点少年的粉色的,生涩却血气汹涌,不知为了泠月而难眠过多少个日夜。 后来他学了坏,半是威逼半是哄慰地让泠月解下了衣衫,用那对嫩乳来给他泄欲。 不过那都是少年时候的玩法了。 二十一二岁的时候彻底开了荤,床上和她的事情那就又多了去说了。 十年过去了,泠月的胸乳被他玩到大了一圈,下面的小穴依旧粉嫩紧致如处子,而他那物件却日见的丑陋粗壮。 紫黑色的柱身上青筋环绕,如老树的盘根错节,带着可怕的灼热感和硬度。 泠月对它没什么好感,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只要这玩意儿立起来了,她就少不得要受一番劳累磋磨。 可他却是无比骄傲的,泠月和他在一起的每一次欢好,不管她开始是否愿意,最后都会得到美妙的体验。 他微微抖了抖,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卖弄自己的武器,想用这根巨物在她面前展示自己作为雄性生物最本能的威风。 但泠月似乎并不感兴趣。 她的脚心在上面蹭了蹭,狎弄玩物一样的漫不经心。 细嫩的肌肤擦过龟头处,他十分色情的嗯哼了两声,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似的。 即便房间里开了暖气,她脚心的温度也是微凉的。 突然有这么个火热的东西在她面前,她惬意地把两只小脚都在上面蹭来蹭去的汲取他的热量。 周明川顿时有些失语,难道在她眼里他的作用就是给她暖脚么? 这样几次之后,他终于忍无可忍地抓住了她的脚腕: “泠泠,我想……” “你想干什么?” “我可以进来吗?” 不管心里刚刚想过了多少种要弄得她欲仙欲死的姿势,他面上装得可怜兮兮的,真像只等着人投喂的狗一样。 “不可以。” 她冷漠地丢下了一句话,踹开了他握住自己脚腕的手,继续用那只小脚挑逗他。 主人不仅没有给他投食,还狠狠地踹翻了他的铁皮饭碗。 “泠泠……” 他声音里带了哀求的意味。 勃发的阳具在她脚心处抖了抖向她点头执意。 “我想看你自己弄它,你就站在这里弄给我看。” 她提出了这么个要求。 周明川是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听完之后还愣了片刻,泠月便有些不悦地重复了一遍: “小狗,没听到主人在说什么吗?我让你站在这里弄给我看,你敢不听我的话?” “小狗永远听主人的话。” 他说。 泠月的背靠回了墙壁上,一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起了这场有意思的“表演”。 周明川多少年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以前只要他想要,他就能把她按在身下给插进去。 她的人身交合时不会受孕,所以就没有经期,而且肏她的时候连套都不用戴。 但他现在也心甘情愿地先忍耐了下去,满足她的要求取悦她。 周明川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用双手握住了自己的分身来回撸动。 他发出一声声断断续续的闷哼声,性感撩人。 “叫主人。” 她在边上点评。 被她这么一说,他愈发地没有顾忌了,什么荤话都开始往外冒。 “主人、主人喜欢我吗?” “主人的小穴下面现在肯定发了大水就等我插进来对不对?” “泠泠,求求你,我求你给我进来好不好……泠泠,我求你。” 今天的驯化没有成功,她的小狗不仅是条馋狗,更是条恶犬、名副其实的疯狗。 在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时,他再也忍受不住了。两手握着她的膝盖把她的腿分开就这么整根没入了进去。 “唔……” 泠月瞪大了眼睛,体内被这乍然侵入的家伙弄得有些不适,让她皱起了眉。 他们尺寸不合适的问题,磨合了多少年也没有彻底解决。 反正他总是爽的那一个,所以就可怜了泠月每次都要用尽全力张开身体和穴道把他纳入,才能慢慢让自己好受起来。 叩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了叁声。 是程妈。 今天周明川下班刚回到家就被泠月拉去了楼上的保险室,原以为他们很快就会下来,没想到左等右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们。厨房做了一桌子的菜摆在那里,更不知道是该撤下去热一回还是直接倒掉。 程妈只好上来多嘴问一句。 “先生、夫人在吗?” “什么事?” 周明川问了句。 泠月还在艰难地喘息着,听到外面有人,小手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别的声音来。 “您和夫人今晚还下去吃饭吗?还是我把饭菜端到上面来?” 周明川刚想说一句端上来,可是低头看见泠月含羞带怯的惊慌样子,恶从心起,故意又重重定了她一下。 “今天晚上做了什么菜,把菜名都给我报一遍,说仔细一点。” 泠月瞪着眼睛不解地控诉他,想要质问他这是在干什么。 程妈虽有疑惑,还是仔仔细细地说了起来。 “厨房按例做的是七个菜、两个汤,除了米饭之外还有甜粥和咸粥各一份,外加餐后的水果点心……” 周明川一贯以来的得意确实并非是空谈。 果真如他所说的那般,泠月只要被那肉棒入了穴,再嚣张的气焰都会被压的干干净净,只能无助凄惨地哭着承受。 方才还高高在上的主人,此刻被一条恶犬疯狂的索取掠夺,还因为顾及自己的颜面不肯发出一点声音让外面的人听见,别提有多辛苦了。 她捂着嘴巴快要喘不上来气,体内的肉棒搅得她五脏六腑都有种被压迫的惧意。 眼见她两眼都快翻白了,周明川强迫她放下了捂着嘴的手,立时她便不受控制地尖着嗓子哭了一声: “你混蛋,滚开啊——” 这声音太过凄厉,在外边讲着菜谱的程妈都不由得停顿了一瞬。 她又不傻,即便泠月不发出声音来,她也能听到里面传来的肉体撞击摩擦的声音,自然知道里头的人在做些什么。 只是想离开又找不出个理由来,只能继续硬着头皮站在这里讲着。 周明川安抚着泠月,总算是开了恩让程妈下楼去。 泠月顺过了气来,骂他骂的难听,他也全都认下了,一边小心翼翼地给她陪着不是各种认错,才让泠月的脸色好看了些。 半个小时后,他把种子撒在她体内,结束了这场和以往不太一样的性爱。 055:他怎么敢的啊? 她着实被累着了,周明川把她裹进了毛毯里放回床上,下楼给她端来晚饭回来时,她已经熟睡了过去。 他想了想,没有舍得吵醒她,只是用热毛巾为她简单处理了事后的痕迹,好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泠月睡着时是对人完全不设防的状态。 当然了,她也防不了什么,躺在他身边,曾经多少次在睡梦中被人贯穿醒来她都记不清了。 此刻她的睡颜恬淡安静,宛如一只吃饱喝足后悠然自得在窝里抖抖翅膀开始小憩的幼莺。 如果她一直只是一只幼莺就好了:最好一点生存的基本技能都不要掌握,永远害怕外面的世界里潜伏着的无限危险,老老实实地呆在他为她搭建的爱巢里嬉戏玩耍,无条件的信任和依赖他。 可惜,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只小莺慢慢长齐了翅膀、磨硬了爪牙,觉得自己不适合在被人圈养,迫不及待地想要飞到她自己的蓝天里。 为了她这个蠢念头,他们才无端多出这么多对彼此的猜忌和矛盾争执来。 不过现在好了,她碰过了许多弯路,也知道该要回头了,总算还是听话的。 所以这大半年来,他们情意正浓,感情好得如蜜里调油一般。 “如果没有你,我这辈子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他轻轻给她拭去额前的汗珠,低声道。 她合着眼睛,长长的如一把小扇子似的羽睫在脆弱的眼皮上打下了一片阴影,鬓角犹带着方才情事里出的汗珠,湿乎乎的黏住了一缕头发。 深夜最沉寂的那一刻,周明川仍然毫无睡意,微微撑着上身靠在床头凝视着泠月熟睡的模样。 他想,他这一生确实是无比幸运的了。不是因为出生就在金字塔顶端的命运眷顾或是其他有关物质方面的事情,而是因为他能遇到她。 是泠月啊。 她是那么美、那么高贵的生物,她此时本该于深海嬉戏潜游,如今却静静地歇在了他身旁,成了他的枕边人。 命运如果偏差哪怕一毫一厘,他都会永远错过她的。 静默无声的冬夜,在让人极致满足的欢爱过后,他的心也安静了下来。 从他捡到她的那一天起,他唯一在乎的事情就是她在他身边是否过得开心。 ——应该是让她难以忍受的吧。 可是现在她真的在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他:她也是爱他的。 如果没有泠月,他现在一定只是一具被家族按着模板培养出来的行尸走肉,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呢? 他正准备入睡,忽然瞥见了床头柜上放着的那杯牛奶,因为房间里温暖,所以还没有冷透了。 每晚睡前泠月都会叮嘱他喝一杯牛奶,而且是她亲手端给他的。 以前她什么时候会给他做过这些事情啊! 有时懒到连自己吃饭都不想伸手端碗,还要让他喂的。 这杯牛奶,也是让他坚信她爱着自己的证据之一。 虽然他没什么胃口,但是不愿意辜负了泠月的心意,还是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抱着她带着馨香暖意的身子睡下。 他忽然想起来,他还没有告诉她,他哭——是因为深爱她、是因为他觉得愧对于她。 “我会用我这一生来补偿你以前在我这里受过的委屈,泠泠,你一定不会后悔遇到我、选择我的。” 他在心里默默地向她起誓。 雪一直断断续续地下着。 城市里留不住什么雪景,刚刚铺上的一层雪花,很快就在来往行人车辆的碾压下变得污秽不堪,然后另一层雪又将它覆盖住。 周明川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听起倪岳说,王姑姑的那个侄子出车祸,撞上的是个公子哥新买下来的超跑,本来是带着女朋友出门炸街的,没想到遇上这晦气事,把他气得够呛。 倪岳又补充了一句:“而且看起来,是韩靖松的全责,并且他的车是新买的,还没有去上保险。” 言下之意就是他这回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周明川握着钢笔的手顿了顿,想也没想地说:“告诉他,看在他小姨的面子上,走我的账,我给他赔了,让他以后多长一双眼睛。” 巨额的赔偿款,对于韩靖松来说可能拼死拼活一辈子也无法还清。但对于有的人来说,只是从他们的卡里抹去了一个微不足道的零头。 周明川其实是个很重感情的人,王姑姑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照顾他的时间比他父母两个人加起来都多。她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他自然舍得给她侄子处理这些破事。 再加上因为泠月,他最近的心情一直不错,也就更好说话一些。 冬至之后便是小寒,天气愈发寒冷了。 在泠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上的那片鳞片越长越大时,周明川正在十分满意地打量他的杰作。 是他为他和泠月设计的一对婚戒,还有其他配套的一些首饰,是打算让她在婚礼上佩戴的。 从小接受贵族一般全面的精英教育,他的艺术功底其实很不错。 林林总总好几样首饰的设计草图花了他将近半年的时间才最终让他彻底满意。 戒指的大体形状是一条弯曲相连的鱼尾,他选择的主钻是一颗珍贵的金色钻石。 图纸本在几个月前就送给了他聘下的珠宝制造师的工作室团队,据他们反馈大约这几天就可以送过来了。 泠月当然不可能期待这场婚礼。 周明川急着让她挑选场地和婚纱之类的东西,她便随意地在册子上勾画了几个给他。 反正她只需要表达自己的喜好,其余的琐碎都有周明川来办,她也乐得不再过问。 她只希望在发情期到来之前可以离开周明川。 冬日里她畏寒,喜欢像个冬眠的小动物一样把自己裹在鹅绒被里一窝就是一整天。 周明川在家的时候他自会照顾泠月照顾得细致周到,他不在家时,也有佣人给她端饭端到床头的茶几上。 这种生活方式是最容易教人长膘的。 很快,她便以肉眼可见地速度珠圆玉润了一些,原本巴掌大的精致小脸上也带了些婴儿肥。 欢好之后,周明川扣着她软乎乎的脸颊夸赞:“不错,就该这么养着,你看你明明多长些肉才可爱。” 泠月双腿无力地踹了他一脚:“不、不好……呜,我才不要长肉……” 她最近已在有计划地节食:原来吃得越多,从食物中汲取的营养越多,那片鳞片便长得越快。 虽然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件十分折磨自己的事情,但是为了推迟发情期的到来,她只能先委屈了自己的胃。 王姑姑前两天已经回来了。 周明川听起她说,泠月近来的食欲不佳,饭量比以前小了许多,担心她是有意节食伤身,连忙哄她: “在家里要好好吃饭,别折腾自己的身体,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长不长肉我都会一直爱你的,嗯?” 难道他以为自己是为了保持纤瘦的身段来取悦他、得到他的宠爱吗? ——他怎么敢的啊? “我知道了。”她软软糯糯犹带着哭腔的答道。 泠月背对着他,他没有看见她一闪而过的冷笑与不屑。 ____ 下一次更新还是6.18晚,这是一点点存货,本来打算6.18晚发的,但是看到有可爱的读者朋友还是每天给我投珠珠,给我推文,为我做了好多,我感到好愧疚…… 这叁章发完,我真的一滴也没有了…… 056:是他想要的那个她 两叁天后,周明川收到了他定制的一对婚戒。 他把玩着这对戒指,想起不久是他的二十九岁生日,他便打算在抽空清算他堂弟周明江和裴家人之前,把这桩婚事给定下来。 求婚的仪式,他在心里也早已排练过无数遍。 正巧这段时间他也没能多带泠月出去玩,恐怕她一个人在家里也憋坏了,可以趁着这次机会让她在外面看看风景放松下心情。 不过几天的功夫,他就安排好了一切。 上午开完会后,周明川就准备离开公司带着泠月去机场。 倪岳推门进来,告诉他韩靖松想要见他一面。 周明川一只手指拎着车钥匙正准备坐电梯下去,听到韩靖松有话要和他说,只以为是为了他给他赔了那辆超跑的事情,皱了皱眉对倪岳说: “和他说我现在没空,让他回去吧,没必要过来说什么道谢的话,本来也不是看他的面子。” 倪岳还想说什么,周明川已经进了总裁专用的电梯。 他知道周明川接下来的这几天有私人安排,除非是天塌下来了,其他情况下工作上的事情都无需向他汇报,不能打扰他。 办公室外的韩靖松还在有几分忐忑地等待着。 倪岳有些不耐烦地皱着眉向他转告了周明川的意思。 韩靖松说:“倪助,麻烦您再替我向周总说一声吧,我确实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其实关系到王……” “周总接下来的这几天都有安排,恐怕再重要的事情都没有必要打扰他,他也不会听的,你要是真想说,可以给他发邮件或者等他回来。” 他烦躁地打断了他的话,转身进了他自己的办公室处理文件。 韩靖松愣在原地,最终有些无奈地回去了。 泠月是在飞机落地的那一刻才知道,周明川带她来了云南。 她知道周明川的生日是在冬天,但是她没有想到他会只带着她出来过这个生日。 虽然是在冬月里,但昆明四季如春,气候宜人。 泠月是很喜欢鲜花的,在她看来昆明最好玩的就是一个个繁花锦簇的花海一般的花市,她在里面玩得开心,一连逛了几天也不觉得厌烦,裙摆上每天都沾着幽幽的花香气。 夜里八九点是花市上货的时间,这时候的花反而是最新鲜的。 泠月一身素裙穿梭在期间,头上戴着刚刚从一个阿婆那买来的花环,纱裙上还被挂上了几瓣花瓣。 周明川换下了平日里快要贴在身上的西装,换上了一套休闲装跟在她身边。 他原本紧紧拉着她一只手怕一个不注意她又走丢了,但泠月嫌他烦,硬是拍掉了他的手。 她挑挑拣拣买了不少东西,周明川一只手抱着一大束杂七杂八的花,另一只手里是她方才在小吃街里买的各种吃食。 他们像是最平常的一对恋人,他在她身后,视线默默追随着她的背影。 泠月蹲在一个摊主面前看他在包扎玫瑰花束,后面有人经过碰倒了她,她一时没有稳住身子,向前倾斜了一步,摔在了一排刚刚包扎好的鲜花上。 她回头望了一眼,碰倒她的人已经走开了,混入了人群中。 摊主和他老婆立马横眉竖嘴地大声尖叫呵斥:“小姑娘走路没长眼睛是不是啊?!真是要死!你知不知道这是我们家马上要拿去放在玻璃柜里去和人家斗花的,每一支都是精挑细选……” 泠月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无措地望着眼前被她压扁了的一堆玫瑰。 嘴唇微微动了几下,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从未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对她大声斥责,她甚至没有多少和其他人交流的经验,面对这样的变故,只是无措地站在那里接受别人劈头盖脸施加给她的训斥。 周明川看见泠月这个样子,心都抽疼了,胸腹里猛地窜上来一股火气。 他连忙上前将泠月护在怀里,用力搂紧了她,转头对那个摊主说:“都给我闭嘴!这些花多少钱,我全买下了。” 摊主见她的男朋友这样好说话,脸色好看了点,又说:“斗花珍贵的不是价钱,这是我们家的一块活招牌,影响的是我们家所有花的生意,这你赔得起吗你……” “你们家这一季的所有花,叁倍价,我全都买下了。” 泠月在他怀里看着他利落地从钱夹里掏出银行卡刷了卡付钱,然后留下了助理的名片,让他处理后续事宜。 摊主着实没想到碰见这么一个主儿,一家人的脸色瞬间好看了许多,还连连向泠月赔礼道歉。 周明川冷着脸带泠月离开了这里。 他们在一家环境清幽的饭馆包厢里坐下,泠月被吓得面色都苍白了几分,周明川给她倒了一杯花茶润润嗓子。 泠月僵硬地捧着茶杯小口啜饮,脑中还是嗡嗡的。 周明川一下下地抚着她的背安慰她:“泠泠,别怕了,有我在,你的胆子不用这么小的。” “只要我在,不论对错,我都会护着你的,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你相信我。” 他自责不已,千防万防的,没想到还是让泠月在外面受了别人的委屈——这是他自己都舍不得对她大声说话唯恐吹化了的宝贝啊。 不过他心下居然又升起了隐隐约约的庆幸,那是一种无法宣之于口的龌龊情绪: 看到她原来在陌生人面前会这样的胆怯,看到她太缺乏社会生活的能力,他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另一个念头是,这样的她反而更容易被他圈养起来。 是他想要的那个她。 好一会儿,泠月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 她问他:“你不会找人去报复他们吧?” 周明川冷哼了一声,似乎是默认了。 泠月反而有些不安:“何必呢,本来也是我的错,给人家的生意惹了晦气,你这样不好。” 在她的一再坚持下,周明川才答应把这事翻了篇。 057:“泠月,你愿意嫁给我吗?” 周明川今天有点奇怪,硬是拉着她熬夜熬了个通宵,直到第二天上午太阳高照的时候才让她睡下。 他让她陪她看了好几部电影,昏暗的室内除了荧幕发出的幽光,她好像看到了他眼睛里的点点星光——在他看向她的时候。 这一觉泠月睡醒时,已是黄昏时分,一边是夜幕将倾,一边是晚霞在地尽头落下的金粉色余晖。 卧室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将所有的景致都呈在她面前。 泠月撩起额前的一缕长发,慢慢从柔软的蚕丝被中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 她发现周明川把自己弄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座庄园大的过分,静悄悄的别墅里却好像没有一个人,周明川也不在她身边。 她先是紧张了一阵,转头便发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个锦盒,上面夸张地系着一个硕大的金色蝴蝶结。 其上贴着一张字条,是周明川的字迹: “换上,来找我。” 她抽动系带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着一件白色的纱裙,像是一件礼服,但样式又是居家宽松的款。 泠月犹豫了下,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还是睡裙,想着反正都要换衣服,便将它换上了。 她发现卧室的地毯上洒满了冷艳深红色的玫瑰花瓣。 周明川这是在弄什么? 她推开门,却不知道到底该去哪里找他。 忽然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一条小金毛,看起来才几个月大,身上是嫩黄的毛发。 泠月蹲下身抚摸它。 它的眼睛亮晶晶,鼻尖湿湿的,看见泠月就十分兴奋地绕着她转圈,一面示意她跟着它走。 看见这样可爱的小动物,很少有人会不喜欢它。 泠月便跟在它后面,随着它下楼然后一路走向花园深处。 一路上绿茵茵的草坪里也撒满了不少花瓣。 小金毛目的明确,四只小脚跑得飞快,大耳朵摇摇晃晃摆动着,还时不时回头看看泠月有没有跟上它的步伐。 这座园子很大。 在晚霞最热烈灿烂的那一刻,泠月找到了他。 周明川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花园深处,垂首把玩着手里的一对戒指,似乎完全沉浸在了他自己的世界里。 四周大片大片的山茶花开得花团锦簇的热烈,火红火红的颜色与天际的晚霞相呼应。 他明明一身黑色西装,是平素最冷淡正经的模样,此刻置身其间也被沾上了几分妖艳的色彩。 “周明川!” 她站在十几步外出声唤了他一声。 周明川缓缓抬起头,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 泠月起床之后只是简单地用一捧温水洗了把脸,头发都没来得及梳就下楼了。 或许素面朝天永远更适合她。 她的五官精致明艳,眉目似莹月清冷含霜,无需任何雕琢或是后天的装饰便美得不可方物,长发披散,因为刚刚从睡梦中清醒又没有好好的梳理,带着微微的海藻一般的卷曲,平添几分慵懒随意的风情。 是他深爱了许多许多年的女人啊。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泠月有些疑惑地问他。 微风轻拂,她的发丝在风中摆动,纱裙的裙摆也被掀起了一个角。 周明川上前牵起了她的手,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泠泠,来陪我看一会晚霞吧。” “怎么连鞋也没穿?” 裙摆下的一双小小玉足,是常年不见天日养出来的白,让他一手便能握在手心。 泠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才惊觉自己没有穿鞋,居然赤足就走了出来。 周明川将她横抱在怀里,温柔地用袖口擦去她足上沾着的一点尘土。 他拨开层层迭迭的山茶花丛,花墙后面居然是一个硕大的人工湖,湖水清澈,依稀可见锦鲤摆尾。 湖面上停放着一艘画舫游船,他抱着泠月上了船,将她放在了长椅上。 小黄狗叼着系在脖子上的狗绳,颤颤巍巍地也跳上了甲板,好奇地跟在他们身后。 最后的一缕晚霞在湖面的碧波上洒下了绚烂的余晖。 黑夜初初倾斜而下时,远处的湖面上忽然飘来了无数盏莲花灯,随着水流缓缓流动时,像是镶嵌在湖上的点点星子。 “你——” 她没有想到周明川今天到底是要做什么。 他无比虔诚地在她面前单膝跪下,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镶嵌着有指头大小金色钻戒的戒指,放在掌心托举到她面前让她过目,仰着首深情地凝望她。 “泠月。” 他鲜少这样郑重其事地唤过她的名字。 “我想向你求婚。” “我在向你求婚。” 泠月的脑子有一瞬间是嗡嗡地,不知身体该如何对他说的这些话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来。 “我知道,我们之间隔着物种的隔阂,你很难彻底的信任我,我也确实对你做过许多错事。 但我爱你,永远是真的,泠泠,你看见的。 从遇见你之后,我只爱你一个人,我在乎的也只有你。” 他说: “在准备求婚之前,我想过许多话,可是终究是不知道,到底怎么样的承诺才能让你相信我。 我们未来的时间还很长,日久见人心,你会感受到我对你的真心的。 不论你是人还是鱼,我都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永远保护你,照顾你,我想和你结婚。” “泠月,和我在一起,我不会让你再受任何伤害,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永远快乐就好了。” ……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好多,泠月只是坐在那里听着,没有给他什么反应。 她这个样子,让他原本雀跃无比、胸有成竹的一颗心也稍稍沉了下去。 他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的表现吓到了她,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就要接受这样一箩筐的爱意倾泻在头上。 可是事已至此,周明川终究是忐忑不安地问出了那句话: “泠月,你愿意嫁给我吗?” 小金毛看着两个主人在说话,它不敢打扰,只是仰着脑袋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黑亮的眼珠子里晶晶亮亮的。 周明川现在看着她的眼睛就像这只小狗一样,忐忑却满心欢喜。 __ 晚安,这是我这几天复习到痛苦的时候,转移情绪写的叁章存货。 现在真的一滴也没有惹。 明天开始考史纲课,下次更新真的6.18晚,童叟无欺。 058:"你做我的小狗,我就嫁给你。” 泠月没有直接答复他,漫不经心地从他掌心里捡起了那枚戒指细细端详了一番。 戒指的设计灵感是从鱼尾中提取的元素,鱼尾相连构成了一个圆环。 周明川取其“圆满”之意,可是泠月不喜欢。 她不喜欢这样的设计,这个圆环像是把她禁锢起来的枷锁。 “我不喜欢你们人类的这个仪式。用这么个不值钱的小铁圈给自己的女人戴在手上,就像给她戴上贞操带一样,想把她的一生都买断吗。” 周明川听她这样说,木木地攥紧了另一只手解释道: “泠泠不是的……婚戒是一对的,你戴,我也戴,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泠月瞥了一眼边上的小狗。 它小心翼翼地叼着自己的绳子,那明明是约束它的东西,可是小狗懂什么呢,它只知道那是主人赠予的礼物,是它的宝贝,所以无比珍惜地含在嘴里。 如果她是从小就被周明川养在身边的,或许她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心思,只会安安分分地守着他过日子吧。 泠月指了指小金毛,话却是对周明川说的:“你真的会喜欢被人拴起来?那你套上它的狗链子做我的小狗吧,你做我的小狗,我就嫁给你。” 她的声音轻灵又轻快,好像在说一件非常普通寻常的事情。 周明川看见她不像在骗自己,想也没想地勾勾手指头把小金毛唤了过来,摘下它脖子上的项圈套在了自己脖颈上,然后向前膝行了两步,把牵引绳的一头递到了泠月的手里。 项圈是伸缩式的,刚好够他戴下。 小金毛被人抢走了东西,敢怒不敢言,唯有疑惑地呜呜了两声,又被周明川挥了挥手赶到了一边去。 “我戴,我是你的小狗,泠泠可以答应嫁给我了吗?” 在他看来这确实也是一件不足为道的小事。 倘若泠月愿意,不管她是让他现在驱车带她出去扫货、或是给她演奏一首钢琴,都是一样的 ——不过是可以让她开心的小技巧罢了,没什么区别。 只要她高兴,他就都可以做。 泠月微微蹙眉,她是着实没有想到周明川的底线可以低到如此地步。 她知道在人类社会“狗”大多数时候是用来骂人的词。 让人扮狗,无异于昔年韩信所受胯下之辱。 周明川怎么说也是周家这样赫赫有名的豪门家庭出来的子弟,居然真的可以一点羞耻心都没有,让他做狗就做狗。 她不认为他真的是完全因为爱她,更多的不是为了哄到她心甘情愿地献出身子陪他上床么? 可是心下盘桓了一圈,想着本来就骗他骗了这么久了,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露马脚,她把戒指放回他的手心,把自己的一只手放在他面前:“行吧,我答应你了。” 他顿时激动不已地握住她柔白的手腕,有些颤抖地给她戴上了那枚戒指。 “泠泠,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周明川想说的是她答应他的求婚,而泠月显然把这个礼物理解为了自己。 她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收回了被他“标记”过的这只手,拽了拽连着他脖子的牵引绳: “小狗。” “我在。” 一湖的莲花灯飘飘荡荡,夜色倾倒下来之后,圆月的光辉挥洒在碧波上。 不知经历了多少个月圆之夜,他们才跌跌撞撞地走到今天。 如今得到她亲口答应要和自己结婚,做一对恩爱相守的夫妻,周明川心里被满满当当的满足感充满了,只觉得此生已经无憾。 他有些兴奋地和她畅谈起了他们的未来。 “之前在苏黎世你看到的那只拉布拉多,我看你喜欢,我就买了一只一样的,以后我们也在家里养一只好不好?” 小金毛摇头摆尾地靠近了过来。 “泠泠,你给这只小拉布拉多取个名字吧。” 泠月顿了顿,问道: “可它不是小金毛吗?” ………… 这是第四章。 本章回唯一受害者:小鸡毛。 翻了翻文档,这一章虽然短了点但是也可以发。本来打算回头凑个几百字在618晚上发的,现在全都交代出来啦。 对了,亲爱的包被们给这只小鸡毛几个名字吧,我还没想好。 059:被挚爱背叛,是个人都不会好受。 今天是十九号,泠月便给这只小金毛起了个名字叫“十九”。 它确实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叫了两叁遍之后便记得了自己的名字,一唤它,它就高高兴兴地摇着尾巴过来。 虽然是被周明川买下的,但是比起那个平常都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只会对着女主人的温声软语的男主人,十九显然更喜欢温温柔柔的泠月,也更听她的话。 泠月也很喜欢它。 周明川陪她在水里玩的时候,眼睛很尖地瞥见了她腰腹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出来一片只有半边的鳞片,和其他完好的鳞片在一起,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他以为是她什么时候不小心磕破了身体后又重新长出来的一片鱼鳞,心疼地抚上去问她是什么怎么回事。 泠月不着痕迹地侧身避开了他的手: “别碰它,我也不知道。” 这个二十九岁的生日,周明川过的无比满足。 他可以望见自己不久后会得到整个周氏的财富和权力,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了与自己相伴一生的妻子,一个即将正式组建起来的家庭。 如果她愿意的话,他们还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当然,如果她不愿意为他生孩子,他也不会强求。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他身边。 在元旦之前,他们回到了兰城。 12月31日晚,周明川在下午四点多便提前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准备回家与他的未婚妻共迎新年。 在苏黎世的那个合作伙伴韩千河也让他非常满意,ER近来在欧洲的市场占有率节节攀升,这也让周老爷子对他很是器重。 他近来志得意满,最是意气风发,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驱车从私人停车场出来时,他被蹑手蹑脚蹲在门口半天的韩靖松给拦了下来。 “周、周总……” “你在这里干什么?” 周明川摇下车窗,冷冷问了一句。 韩靖松见他面色不善,嘴唇抖了抖,终究鼓足勇气开了口: “周总,我想和您说一件关于王泠月小姐的事情。” 周明川皱了皱眉,一副不以为意的姿态:“你想说什么?” 韩靖松言辞恳切:“周总,这件事对您来说非常重要,请您一定要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和您说完。” 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无序地敲击了几下,周明川最终被他说动。 他下了车,把韩靖松带到了他的会客室。 他的神色无疑是十分难看的,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被他的极低压气场压迫下,韩靖松说话就有些磕磕绊绊的。 不过半个多小时的功夫,他总算讲完了这个他无意间窥得的秘密。 “周总,我说完了。 我发誓,我所说的确实句句属实,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周明川手里不知什么时候点了一根烟。 寥寥的烟雾让他的面容有些模糊,韩靖松无法揣测他此刻的情绪。 可是他能看见对面一身黑色大衣的高大男人有些颓然地靠在椅背上,颇有种凄凉的味道。 周总,他应该真的很爱那个王泠月吧。 被挚爱背叛,是个人都不会好受。 韩靖松在心里想着,如果不是他发现陈烨星也背叛了他,他是不会选择出卖她的。 办公室的空调不会没有开吧,周明川无神地胡思乱想着。 要不然他怎么觉得这么冷呢。 让他一瞬之间遍体生寒,一颗温热的心好像叫人扔在了数九隆冬严寒的冰水了浸泡过数日,麻木到让他几乎忘记自己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了。 他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窗外,此刻又飘飘扬扬地下起了雪,目之所及都是一片雪白。 他能感受到冰冷的寒风一股脑地钻进他的骨髓里,让他浑身连骨头缝里都觉得疼。 韩靖松见他脸色不好,小心地问道:“周总,您没事吧?” 周明川疲惫地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对他摆了摆手,牙关打颤,从喉咙里费力挤出的声音听上去都不像他的了,带着可怕的低沉和嘶哑: “你回去吧,这件事务必保密,不可以再告诉任何人。” 他点了点头,放缓了脚步离开了这里。 在离开会客室后,他转身带上了门时,余光却瞥见周明川的眼角处似乎闪着点点水光。 韩靖松自认是个有恩报恩的实在人。 倘若不是周明川大手一挥帮他摆平了车祸赔偿款的各种纷争,他的后半生都会像莫泊桑小说里的玛蒂尔德一样在还债中度过。 周明川对他有恩,他就要想办法报答。 而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就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其实倒也不是完全为了报恩: 自从无意间窥得了陈烨星的秘密之后,他便开始有意无意地查探这个女人的底细。 果不其然,让他发现她最近和一个上市企业的总裁居然打得火热,私交密切。 很显然,在他生病住院的这段时间,他被戴了一顶绿帽子。 而且这个女人一开始靠近他的动机就不单纯,他从头至尾都是被利用的。 一想到这里,韩靖松就气不打一处来,最终狠下心来,决定去把事情的所有真相都告诉周明川。 那天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周明川没空见他。 后来周明川回来了,也没有想起来搭理他这号人,所以他只好跟贼似的堵他。 好在今天总算是让他给堵到了。 060:她就是唯独对他这么残忍吗? 周明川早上去上班的时候给她留了字条,说今天晚上会带她去市中心的餐厅,一边用餐一边在视野极佳的28层高楼观赏烟花晚会。 在外面总要见人的,所以她下午午睡起来后就给自己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挑选了合适的衣裙。 眼见坐在沙发上等他等到了天黑,周明川居然还没有回来,泠月不耐烦了,在空调的暖分吹拂下,竟昏昏睡了过去。 中间王姑姑来给她盖了一张毯子,没敢吵醒她。 她再次睁眼时,是因为感受到了周遭环绕着的一股莫名的寒意。 小黄狗不知为何开始发出焦躁的叫声,咬住了她的裙摆一角想把她叫醒。 泠月这才猛然惊醒,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周明川正站在她面前,与她不过两步之隔,俯首定定地看着她,不知看了多久。 他一身黑色的羊毛大衣,上面还裹挟着外面风雪的冷气。 然而风雪再冷,与他此刻的脸色比起来也不值得一提。 他这个样子让她想起了当年自己趁着过生日的时候逃跑,后来又被他抓回来的时候,那时他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她撇了眼墙上的时钟,此刻已是午夜时分。 泠月本来满腹的不满,想质问他为何爽约,这时也不敢说出来了。 他的神色反常,但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明川,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她温婉恬淡地笑了下,起身踮起脚尖,给他拂去了肩头雪花融化留下的一片水渍。 面前这个女人分明毫无异样,一如往常。 可是周明川心里已被扎入了一根深深的刺,让他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他的鱼多单纯多胆小啊,在苏黎世和在昆明的两次突发事情,面对陌生人的指责和斥骂,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这样的她,怎么会狠下心来想杀了他呢? 她就是唯独对他这么残忍吗? 可是她凭什么这样做呢? 难道她还不知道,他才是最爱她的人! 他纵是有满腹的怒火,这时候也把脾气给压了下去,仍旧希冀着这一切只是一场误会,卑微地企盼着他的宝贝不会做出不忠的事情来。 直视着她的眼睛问她: “泠月,我们的婚礼,你愿意让你的家人来参见吗?如果他们愿意来的话,我一定会好好招待。” 这句话忽地没头没尾地突然冒出来,也撕破了他们二人平时恩爱缱绻外表下的最后一层糊弄人的窗户纸。 很久以来,他们都没有探讨过这个问题。 ——泠月是有家人的,可是周明川霸占了她多年,硬生生地将她和自己的家人分离。 现在他们“修得圆满”,怎么说他也应该让泠月和家人团聚。 泠月搭在他肩上的手顿了顿,慢慢滑落了下来,如一支了无生气枯萎了的玫瑰: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对了,你今天晚上回来这么迟,在公司肯定累坏了吧,我们就在家里吃吧,吃过晚饭之后你好好休息。” 她有意转移话题,周明川却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 “泠月,我问你,你在海里还有家人吗?” 这下她的笑容是真的僵硬住了。 “我的家人,现在不就是你吗?” “但愿如此。” 他回答地莫名其妙,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去换衣服了。 泠月凝视着他的背影,心里缓缓升起一股名为不安的情绪。 这段时间以来的过度节食,已经让她的身体十分吃不消了。 她只能靠少动少思、整日窝在一个地方不动来减缓体力的流失。 所以即便心里有些忐忑和怀疑,她也只是强压了下去,不让自己昏昏沉沉的脑子再去思考这些事情。 晚饭后回卧室时,她照旧给周明川端了一杯温牛奶。 周明川低头看着杯子里的白色液体,神色冷淡异常,头也不抬地对她说:“我给你带了礼物,在一楼的客厅桌上,刚刚忘了拿上来了,你去帮我拿过来吧。” 她什么时候被人这样使唤过。 但是今晚周明川的异常让她无暇去发火,她点了点头,穿上毛绒绒的拖鞋就下楼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那杯牛奶已经空了。 她当着周明川的面打开那个首饰盒,里面是一条耀眼夺目的钻石项链,一颗颗钻石最小的都有女人小拇指的指甲大,中间最大的那颗被设计成鱼尾的模样。 “喜欢么,泠泠?” 他刚刚洗完澡,穿着睡袍靠在床头,额前的黑色短发上还沾着些水珠,指尖夹着一根烟,有些颓废又慵懒地一边看着她的反应一边惬意地吞云吐雾。 泠月被烟气呛了一口,本就不大舒服的身体无力地软伏在床上,费力咳了许多声才顺了气,双颊因为充血而一片绯红。 周明川也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咳得心肺都要移了位,没有上前给她抚着背顺气,甚至连问都没有问一声,就像根本没有看见一样。 和往常那个对她嘘寒问暖事事照顾周到的他判若两人。 “周明川!你今天发的是什么疯?!” 她不喜欢烟味,周明川曾经明明一度就彻底戒掉了这个坏习惯。 即便有时候忍不住想来一根,也都是在公司里,而且回家之前必定刷牙漱口换衣服,不让半点烟味飘到她面前。 现在他居然还敢在卧室抽烟了! 泠月忍无可忍地狠狠瞪了他一眼。 “心情不好,想抽烟。” 他毫不在意地甩了甩烟灰。 061: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泠月心里一忍再忍,终究是决定忍了下去,暂时不和他计较这些无谓的口舌之争了。 她起身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隙好让烟味散去,又点上了一盏香熏蜡烛放在茶几上好盖过烟味。 周明川就这么靠在床头看着她忙前忙后的身影。 她无疑是美的,真丝的睡袍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窈窕有致的玲珑身段,颇有几分不高兴地从他手里抽走打火机去点燃蜡烛的样子,分明像极了一个管教丈夫的人妻,又添了几分红袖添香的韵致。 可是他现在看着她,哪怕她就在他面前,也让他觉得陌生和遥远,似乎随时都会离开他,让他没有一刻不在恐慌的。 他忽然又觉得这一切都无趣极了,意兴阑珊地吐出一个烟圈,指尖扣了扣那个首饰盒,又重复了一遍那个问题: “泠泠,我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你喜欢么?” 泠月把打火机扔回他怀里,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喜欢啊。” “你喜欢就好……你喜欢的东西,我都会想尽办法尽我所有弄到你面前来,所以你要听话,懂吗?” 除了自由,他在心里冷笑。 泠月:…… 这套说教怎么又来了? 他说完,手里那根烟的烟丝恰好燃尽,长臂一拉,泠月便被他拽到了手边。 今晚他对她很凶。 他已经很久没有对她这么凶过了,像是要生生把她吃下去似的。 泠月咬着枕头做无声的抗议。 她不想做,因为很多时候这些情事对她来说并不友好。 随着他食指探入自己体内,恶劣地擦过花户里隐匿地小肉豆逼着自己为他湿润的时候,她的嫩乳也俏生生地挺立起来,开始分泌乳水。 可是她最近吃的东西不多,身体有些承受不住了。 在乳汁不断产出的时候,最后一丝体力也随之流尽。 她无力地仰头,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脖颈,雪白纤细,不堪一折的样子简直像是一只待宰的小羊羔,随他搓圆捏扁。 唯独在肌肤相亲做负距离接触的时候,周明川的心里才能有那么一点名为踏实的情绪抚慰他所有的焦躁和不安。 只有把自己的分身深深挺弄进她体内,感受自己被她紧致穴道绞住的快感,才让他觉得他们的确是在一起的。 周明川没有告诉她,她点的那支香薰蜡烛,其实是用在房事中调情的。 终于结束时,泠月早就累得昏睡了过去。 周明川却毫无睡意。 他随手披上睡袍走出了卧室,从他的书房里找出了一个信号侦测仪器。 今天晚上别墅里所有佣人的手机都被他拿了过来。 但很显然,除此之外,他发现他自己的家里还有另一部电子设备。 这让他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很快就找到了目标,缓缓推开了叁楼储物间的门,在信号侦测器的红灯闪到最亮时,从一本被人挖空的厚书里找到了一部手机。 手机被人设置了密码,但周明川也没有在意,他拨出一个电话后,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一个公司内部的技术人员来到这里,很快就给他打开了手机。 前后不到一个半小时,技术人员离开后,周明川一个人独坐在书房里,指尖微颤,终究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打开这部手机翻阅起了它的主人在里面留下的一些痕迹。 泠月,你不要让我对你失望啊…… 在他不在家的这些时间里,他挚爱的女人用这部手机究竟做了多少背叛他的事情? 那么他的一往情深,在她面前究竟又算什么? 他翻了翻通话记录,里面一共也只有两个号码和她来往频繁。 周明川打出一个电话后,那头的人很快就查出来了,这部手机里的电话卡是陈烨星名下的,其中的一个号码也是她的,而另一个号码,周明川自己认得——是他堂弟周明江的。 他翻到所有通话记录的第一页,周明川对数字十分敏感,当他看到这个日期的时候,许多事情就在他面前一一浮现,也让他看清了这些事情之间的联系。 韩靖松确实没有骗他。 他告诉他,陈烨星是泠月的家人,泠月和她时常联系,她在他的饮食里下了不干净的东西。 那天,是王姑姑的生日。 是她第一次见到韩靖松的那个女朋友陈烨星的日子。 那天,他中午回家陪她,后来她曲意婉转迎合,他们很是畅快的云雨了数次。 也是从那天之后,她忽然就像懂事了一样,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和他动辄针锋相对,逼得他狠下心来管教她。 所以泠泠啊,你为什么突然对我态度转变,给了我这么多不切实际的希望呢? 他在书房坐至天微晓时分才回房。 明明他应该暴怒、应该怒不可赦地像往常一样把她圈禁起来折磨惩罚,可是他现在只觉得这一切都索然无味—— 他现在只想哭,可是哭又哭不出来。 周明川凝视着面前这个女人精致姣好的容颜,心下里如一头暴躁地猛兽嘶吼了一气,乏力得无话可说。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泠月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危险降至,仍旧熟睡在梦境中,她梦见了她在海里的家,梦见了自己的贝壳水晶床,梦见了父母亲牵着她的手把她交付到千河的手中,叮嘱千河往后要照顾好她,期盼祝福她可以早日生下一个孩子…… 可是下一瞬,忽然从某个黑暗的角落里伸出的一双大手拽着她离开了海面。 当她再睁眼时,自己已经被人锁在了一张大床上,屈辱地跪伏着,双腿间有个硕物肆无忌惮地来来回回进出,她被人当作了泄欲的玩物。 这个过程十分漫长,让她几乎要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终于结束的时候,她如蒙大赦一般瘫软在床上,身后的男人扣着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而她也看清了,那个男人,分明是周明川。 这噩梦太过于真实,她惊叫了一声睁开了眼睛惊醒过来。 身侧的床单上属于周明川的温度早已消失了,可是空气中还隐隐约约残存着他平常用的须后水的味道。 _ 这是6.16的,sorry来迟了。 062:他想要侵犯自己美丽的尾巴,想给她灌精 昨天晚上泠月端给他的那杯牛奶他没有喝,趁着支开她的功夫,他把那玩意倒进了别的容器里,第二天送给了一家他信得过的分析测验中心去检测。 一周之后检测结果出来,那边的研究员拿不准里面到底有什么物质,只能告诉他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以后不要再食用。 周明川看着摆在自己桌前的那份报告,眉眼冷峻得几乎能凝结寒霜。 他这几天来接受了一个又一个可怕的打击,快要把他打趴下了。 几天之前,就在暖意如春的昆明,她给他编织了那样一个恩爱美满的美梦,让他沉醉其间差点忘了事实的残酷。 梦做够了,就该迎接现实的残忍了。 泠月,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他都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怎样还能提着一口气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来工作的。 泠月确实发现了,周明川近来心情不佳,甚至连家都很少回了。 她只当他是又遇到了什么工作上的麻烦事,也没有太在意。 即便不断强迫自己节食,还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发情期一日一日逼近,让她愈发惶恐不安了起来。 两个多星期后,周明川忽然找人来把卧室边上一间闲置的房间重新装修了一遍。 她看到有人把一个小巧的婴儿床和其他婴幼儿用品不断搬进去的时候,才意识到他是想要装修一间婴儿房。 他的举动直接让泠月的情绪也跌倒了谷底。 婴儿房装修好的这天晚上,周明川回来陪她了。 他拉着她的手和她一起参观,柜子上摆放了许多幼童的玩具,都是他精心挑选的。 但泠月很显然兴致缺缺的,甚至有些排斥进入这间房间。 “泠月,你愿意生一个我们的宝宝吗?” 泠月低着头没有说话。 周明川抚过柜子上的一排精致的遥控飞机和积木,眼神深情又带着坚定的严肃: “这些东西,我小时候从来没有玩过。在我小时候,除了我父母给我布置的一个有一个任务之外,唯一陪伴在我身边给我快乐的就只有你,泠月。 你对我很重要很重要,我永远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上次我给你过生日的时候,你不是说过以后我们会有孩子的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难道你不记得了?” 泠月勉强地点头微笑回应他: “我记得的。” “那你今天晚上,让我插你的尾巴好不好?用尾巴会让你怀孕的,我们用尾巴做好不好?” 泠泠,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啊,只要你同意了,把你的鱼尾交到我手里,我就原谅你做过的所有事情…… 他已经给过她一次机会了。 那天晚上他问她还有没有家人的时候,他就在心里对自己发誓,只要泠月和他坦白,哪怕只是向他坦白她姐姐的身份,他都会原谅她。 他的宝贝一时被人蒙蔽做了什么坏事,只要她想开了,愿意向他身边走哪怕那么一小步,他都会原谅她,永远忘记她的所有过错。 可是第一次她没有领会他的意思。 现在他再给她第二次机会。 泠月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惊恐地瞪着他:“不行!” 她本能的自卫让他碎了一次的心再一次四分五裂。 原来在她心里,她一直都是这样提防着他的吗? 这是周明川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晚上回家之后,连饭都没有吃又无故离家。 说是无故,可是泠月自己心里知道他是因为什么生气的,只是面上没有发作出来而已。 他想要侵犯自己美丽的尾巴,想给她灌精,想逼着她为他怀孕生子。 佣人摆好了一桌子的菜,热气腾腾的看起来十分热闹。 泠月独坐在桌前,虽然饥肠辘辘,可是也不敢多吃,只是喝了小半碗的小米粥,就强迫自己从一整盘的虾蟹鱼肉上面挪开眼睛。 王姑姑在一边为她剥虾,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神色: “先生今天晚上是有事出去的,他走得急,走之前还叮嘱我,让我帮夫人剥这些虾蟹,照顾夫人好好吃饭。” 泠月摆了摆手:“您别剥了,我不想吃。这些菜您和其他阿姨们分了吃吧,要是没人吃就直接倒了。” ——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063:只要你想,她就离不开你。 除了和泠月在一起时在性事上的放纵之外,周明川算得上是一个自律的男人。 但今晚因为泠月想都没有便脱口而出的厌恶和拒绝,他烦躁愤懑至极,独自驱车离开了家,去了一家自己好友名下的酒吧买醉。 张公子是周明川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他是个高官家庭出身的子弟,得到家族势力的荫庇,在兰城也算是数得上号的人物。 张公子见到周明川出现在这里时,一双脉脉含情的丹凤眼里露出了十分不可置信的怀疑之色。他推开怀里一个风情万种的美人,一副玩世不恭地样子在周明川对面的沙发卡座上坐下,食指扣了扣桌上已经空了的几个酒瓶,煞有其事地数了起来: “十万、二十万、叁十万、四十万……,哟,周总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给张某人的生意捧场啊,等会嫂子要是电话打到我这里来,我可不敢包庇你。” 这个嫂子,值得当然是泠月。 周明川知道他来,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张公子甚少见过周明川也会有如此失魂落魄的一面,一下子收回了翘着的二郎腿,正色道: “明川,你这是怎么了?” 男人之间有时候可以不用靠语言来交流,张公子见他不答,也没有再追问,让服务员又送来了好几瓶酒,一杯一杯地陪他继续喝下去。 终于,等到最后一瓶酒快要见了底的时候,周明川才松了嘴,吐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 “我跟她……感情好像出现问题了。” 他说完便自嘲地扯出一个冷笑来:或许他们之间从未有过感情。 张公子一愣,随后便乐了: “你在外面保养小情儿让她知道了?” 话一出口,他又觉得不对:“不至于啊明川,你喜欢她喜欢得那么要死要活的,不至于这么犯浑吧?再说了,谁不知道周总洁身自好啊。” 周明川冷冷瞥了他一眼:“我当然没有。” 既然不是他的问题……张公子又开始猜测道: “莫不是王泠月小姐她把你给绿了,不想跟你过了?” 周明川不知道该怎么说,真正的原因他自己也感到无法启齿,说出来无非是给他自己心上再插一把刀,他只能含糊地点了个头: “差不多吧。” 她确实十分不愿意和他生活在一起。 “这算是什么事!” 张公子以为自己猜对了,又翘起了他的二郎腿,“砰”地一声把酒杯置在了桌子上, “明川,不是我说,你这样的人要是能被一个男小叁给难住了,那真的就不是你了。反正你喜欢她啊,就算她现在不喜欢你,看上了哪个王五赵六的货色,你想个办法把这玩意弄死弄残不就是了。只要你想,她就离不开你,只能和你在一起过一辈子,为了这么点破事,弄的跟失恋的小男生似的出来买醉,真不怕我笑话死你……” 他絮絮叨叨地开始自己的长篇大论,周明川脑袋昏昏沉沉地,只听进去了那句“她只能和你在一起过一辈子”。 是啊,他当然知道她这辈子只能陪在自己身边,可是即便得到了她的人,他还是会觉得不甘心。 为什么,他就不能得到她真心的爱意呢? 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尊重她了,即便有时候忍不住纵欲过度惹得她不高兴,但其实他从未把她当作一条宠物鱼、一个饲养的情人来看待。 他把她当作自己的妻子,认真规划他们的未来。 难道她不知道吗? 只要他想,他早就可以绑了她的手把她扔进水里,她的尾巴还不是随他想怎么插就怎么插。 再不济,他也多的是各种催情的药物,只要扣着她的下巴逼着她吞下去,他便能静静地欣赏她因为欲火难熄汁水横流张着腿儿求肏的样子,可以让她主动甩着尾巴求他插进去。 可是他没有。 他一直在等,在等她的首肯,等她的“心甘情愿”。 他知道她坚守的底线,也愿意尊重她的底线。 可是她在乎过吗?在乎过他的感受吗? 没关系的泠泠,你看你那么单薄的小翅膀,又怎么能飞出我的手心。 不自量力的小家伙,你等着看我一点点撕碎了你的翅膀,教会你如何认清现实。 张公子不是个喜欢谈论感情里的破事的人,他自觉话说得差不多了,借着都是在自家的地方不怕有人偷听,便和周明川说起了其他重要的事情。 “那封我爷爷一个月之间递上去的检举信,中央上面的人给了反应了,根据他们透的口风说,其实上面的人很重视,早就开始着手调查裴家的失去了,恐怕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裴书记和他家的其他几个重要人物就要被请进去喝茶了。” 他碰了碰周明川的胳膊: “在这之后,就是你的功夫了。你堂弟现在把大半的身家都投到了裴家给他牵线的政商合作项目了,妄想着还要一朝变成爱国民族企业家呢。到时候趁着他元气大伤焦头烂额的时机,你可以吞并他和他父亲手里的其他东西了。” 周明川微微仰着头,天花板上暧昧而刺眼的灯光照得他眼睛有些酸涩。 “嗯。” “话又说回来了,等你吃下了整个周家,还怕看不住一个未婚妻?” 064:月光人鱼姬 那部手机,周明川在翻阅之后又原封不动地放回了她藏的地方,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让泠月毫无察觉。 说是原封不动也不对。 他在里面悄悄植入了一个程序,用来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在那天晚上的不欢而散之后,周明川又是好几天没有回家。 泠月在当天晚上就给周明江打了一个电话。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联系他。 周明江的嗓音听起来十分疲惫: “什么事?” 泠月的状态不比他好多少: “你上次和我说的事情——我想把时间提前。我等不了了。” 那头顿了数秒,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可以,我也正有这个意思。” 两人言辞简洁地聊了一会儿,把该说的话给说完,便结束了通话。 周明江原本以为和裴文之的联姻会增加他在和他堂兄角逐争夺继承权当中的筹码,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原本看似如百年老树一般根基稳固的裴家,也会有风雨飘摇的那一日。 可是现在这个筹码却成了他致命的累赘。 听说上面已经开始了专项整顿裴家的动作,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搬到明面上来,到那时候,就真的全都回天乏术了。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命的是因为他和裴家的联系密切,如果上面的人存心要彻查的话,他吃不了兜着走可能还有牢狱之灾。 如果能在他出事之前先把周明川拉下水,他倒还可以赌一把,在一个要害死自己的孙子和一个身败名裂的孙子之间,周老爷子会选择谁。 这段通话录音在周明川手上循环播放了数遍。 他感到头痛欲裂,她如此熟练的“背叛”,也让他不知第几次遍体生寒。 明明已经知道结果如此,可是他还是为自己付出的可笑的真心而不值。 他维持着那个姿势靠在椅背上坐了许久,手脚都有些僵硬了,直到私人助理的一通电话播了过来。 助理告诉他,他定制的第一套婚纱已经大致完工了,离婚礼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品牌方那边请泠月去试穿一下,设计师会根据她的身形、上身效果和喜好再做专门的调整,确保给她极致的满意。 他点了点头,说:“安排人,今天下午带她去试婚纱。” 助理有些意外,他以为周明川肯定会陪着她去试婚纱的,没想到他表现出了如此淡漠的一面。 但是老板的事情哪里是他可以多嘴的,他也只管照吩咐办事。 定制的婚纱和拍摄婚纱照,周明川选择的都是这家品牌。因为品牌方为她提供了专门的场地和内景外景,所以泠月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等待着别人把成衣送到家里来供她挑选。 陪伴在她身边的是其中一位设计师,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子,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笑意,在一旁给她说明了一些婚纱设计的元素。 泠月眉眼冷淡地望着摆放在玻璃展柜里的那件鱼尾裙款式的婚纱,天花板上的柔和灯光恰到好处的打在它上面,其上镶嵌着的钻石和水晶熠熠生辉,华贵非常。 设计师小季眼神中带着憧憬地望着它:“多少女孩子穷极一生都不能穿上这样的婚纱,也不能像您一样和周总那么优秀的男人结婚,王小姐,您眼前的是多少人做梦都触及不到的东西啊。” 泠月没有答她:“我记得我当初选择的好像不是这种款式吧?” 鱼尾裙……对她来说是多大的笑话。 她本能地排斥一切以人鱼和鱼尾为元素设计的东西,所以即便当时并没有真的要和周明川结婚的打算,她也特意避开了这个款式的婚纱。 小季让人拉开了隔壁展柜的帘子向她解释道: “是这样的,周总在您选择的婚纱之外还特意增加了一个款式,就是您面前的这款“月光人鱼姬”,他说这个款式特别衬您的气质”, 她指着另一个玻璃展柜里的婚纱对她说,“而这里的这件是选择的那款,周总说婚礼上的那套随您的喜好来定,这件“月光人鱼姬”则可以用来拍婚纱照。” 泠月“嗯”了一声,便再无他话。 她拒绝了其他人要帮她的请求,自己把自己给套进了那件“月光人鱼姬”里。 掀开试衣间帘子走出来的那一刻,她能听见几个女孩子的低呼声。 小季捂着嘴,好不容易才平复了激动的情绪走向她身边: “王小姐,您的身材和气质,也只有这样昂贵奢侈精致的裙子才能配得上了。能为您制作婚纱,也是我们品牌的荣幸。” 这件婚纱其实是二十几年前为欧洲某国王室的准王妃定制的备选婚纱之一。 那位王妃当年便无比倾心于它,只可惜在婚礼前王妃突发了一场急性病,病愈之后身材走样的严重,而这件婚纱偏偏又很考验女人的腰身,王妃才只得无奈地放弃了它。 周明川买下它给泠月当婚纱,也是花了大手笔的。 小季踮起脚尖想为泠月收拾被她压在脖颈下面的头发,伸在半空中的双手却被另一双大手给隔开了。 周明川缓缓走进她,站在她身后为她理顺了长发。 “冷冷,你真美。” 小季他们见到周明川来,并不感到奇怪。或者说,这时候他们心里名为奇怪的情绪才消失了。 他们一开始还有些感到诧异,这个周总那么爱他的未婚妻了,居然会不陪她来试婚纱。 不过最后他还是来了。 泠月没有回头,但她能够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灼热的视线。 她并没有如旁人所猜测的那样,因为穿上了这件价值不菲的婚纱就感到无比幸福。 相反的,她只觉得恶寒。 这件婚纱,不过是周明川的恶趣味罢了。 065:把她拽了回来 张恣权那话说的确实不错,即便她对他不忠,她终究还是属于他的,谁也不能把她从他身边带走,包括她自己。 因为他就是有这个本事。 所以即便多怨恨她,她第一次穿上婚纱时候的样子,他还是想要来见证这一刻,陪伴在她身边。 泠月的脖子纤细修长如天鹅般傲气,是适合露出来的。 一边站着的造型师上前来很快将她的长发盘在了脑后。 小季和摄影师带他们去参观布置的拍照内外景。 介绍完了几个内景之后,她走到一扇玻璃门前按下了落地窗帘的遥控器。 两片浅金色的窗帘缓缓拉开,阳光照进室内,外面赫然是一片海滩。 金黄得泛白的细沙,碧蓝的海水和晴空万里的天际,时有海鸥飞过。 眼前的景色泠月明明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她魂牵梦绕许多年,此刻近乡情怯,她甚至生出了一股畏惧的心理。 这是品牌方为周明川拍摄婚纱照专程包下的一片景色极佳的海滩。 摄影师絮絮地说了半天,见泠月没什么反应,只是定定地望着那一片海洋,而周明川目光紧紧盯着他的未婚妻,两人都没有在听他说话,他便识趣地闭了嘴,往后退了几步,留距离给他们说话。 小季问了一句:“周总、王小姐,今天要我们给您先拍几张照片试试效果吗?” 周明川俯首看着泠月:“泠泠,你要先拍几张照吗?” 泠月鼻尖泛红,隐隐有了要抽泣的样子,他和他说话,她也不知究竟听到了没有,总之是没有回答。 他叹了口气,对小季说:“不用了,你们可以先回去了,我和她在这里休息一会。” 这片海滩本来就是当作度假酒店设计的,周围一应的私人休息房间设施都完备。 小季听他这么说,便答道:“那祝周总和王小姐休息愉快,我们先离开了,您有任何需要请呼叫我们这里的工作人员。” 边上就是他们的休息室。 周明川揽着她走了进去,让她坐在阳台下的摇椅上休息。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寂静了许久之后,还是周明川先沉不住气开了口: “泠月,你想家了。” 他说的是肯定句。 听到这句话,泠月再也忍不住,大滴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砸了下来。 只是哭还不出声,是最教人可怜惹人怜惜的哭法。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泪珠打在了雪白的婚纱裙摆上,却硬是撑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 周明川站在一边,只是冷眼看着她哭。 说不心疼当然是假的,她是他一手养大的宝贝,他比谁都心疼她。 然而除了心疼,更多的还有心寒。 小骗子,又骗他。 那天晚上,她明明说以后她的家人只有他了。 现在她又为什么哭呢? 这些话,原来在她心里都是不作数的,只有他还在傻傻相信。 泠月在哭到眼泪流尽的时候,泪眼朦胧间只见在不远处的一片湛蓝。 那片湛蓝给她的诱惑太大。 这也是将近二十年来,她第一次离回家的路如此接近。 她的神思忽然一下子清醒了起来。 泠月缓缓自摇椅上起身,靠在了周明川的怀里。 周明川当然不会拒绝她的投怀送抱。 他抚着她的背给她顺了顺气,算是接受了她主动要求“和好”的这个信号。 泠月舔了舔他的喉结,刚刚哭过的嗓音尚有些哽咽: “老公,你去给我端一盆热水来洗洗脸好不好?我化了妆,你再去给我拿卸妆水来,再给我倒一杯水果茶,我要坐在这里陪你看海。” 周明川似乎知道这个小骗子要打什么主意了,但他还是勾了勾唇角,温柔地应下: “好。” 等他转身进了房间之后,泠月忽地变了脸色,艰难地提起鱼尾裙摆,不顾一切地向海边跑去。 这一切似乎都过去顺利了…… 但是泠月没有考虑那么多,她心中想的是,只要她能跳进海里,她就能离开他了。 就算他在她身上装了定位的芯片又怎样? 海底几千上万米深的地方,只要她在海里,他怎么也再也抓不到她了。 她今天穿的是高跟鞋,跑起来十分碍事,她便脱下来扔在了一边。 短短十几步的路程,有藏在细沙里的破损贝壳划伤了她的足心,鲜血淋漓地染红了一片白沙。 泠月看都没看一眼伤口,继续艰难地前进。 海风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属于家的味道也愈发清晰了起来。 最后一步路,她提着裙摆没有看清,被脚下的礁石绊倒摔倒在地。 她的指尖已经触及了海水的温度。 可是脚踝处却被人狠狠握住,把她拽了回来。 ——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066:一顶绿帽子 她惊恐万分地回头,发现周明川正满脸愠怒之色地盯着她。 原来他也猜到了她“贼心不死”,从未放弃过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来逃跑。 泠月方才有意支开他,就是做的这个打算。 即便再一次被他抓到了,她仍是有些不死心,艰难地蠕动躯体想要向海边靠近。 明明……她已经离成功如此近在咫尺了。 周明川看到她仍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态度,被她气到怒极反笑。 他本想将她一路拖拽回去,可以瞥见她受伤的足心和不断冒出的鲜血,终究是心软的怜惜之情占了上风。 不管在什么时候,他总是没办法不在乎她的身体。 他把她横抱在怀中,一言不发地将她抱回室内。 可惜人家根本不领情。 泠月蹬着白鹿似的一双腿儿踹他,呜呜咽咽地哭泣: “我要回家……你放我回家……我要回家呜呜……” 他额上的青筋暴起,突突地跳个不停,太阳穴一阵嗡嗡作响。 那一刻周明川真的很想把她压在海边的一块礁石上,卷起她的裙摆将她狠狠地入一顿教训她。 他想一边扣着她的下巴逼着她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海面,一边用力地贯穿她,然后再冷漠地问她: “泠月,你现在高兴了么?” 他想起当年他带她过生日,她却趁着夜晚溜走的那一天。 当时的他虽然生气,但并未对她失望。 因为那时候的他知道,这小东西野性未收,心野是正常的。 所以他夺走了她的初夜充当给她的教训,事后他便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 但现在不一样。 她亲口一次次地用甜言蜜语来欺骗自己,在给了他无限希望之后又将他的一颗心扔进了炼狱里,让他怎能不恨? 不过他最后终是忍住了,没有做出太过分的事情来。 回到房间之后,他将她放在沙发上,打电话叫来一个医生给她处理脚上的伤口。 他自己端来热水,为她擦拭哭花了的一张小脸和身上的沙粒。 医生虽然不清楚好好的来试婚纱怎么会搞的足心都被划破,但见在她给这女孩子上药的时候,她身旁的男人一脸怜惜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哄着,她便没有多想。 因为受了伤,回去的时候周明川是一路抱着她的。 她伤心自己像是一只刚刚飞出笼子的雀鸟,下一刻就被人折损了翅膀坠下悬崖,那种绝望哀戚的情绪笼罩在她四周,让她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令她奇怪的是,周明川今天居然就像无事发生一样,虽然看上去是生了气,但是并没有要找她算账的样子。 这个不愉快的插曲似乎真的就被他这样轻飘飘地揭过去了。 今晚他照例没有留在家里,吃过晚饭之后就出去了。 泠月去叁楼的储物间拿出手机时,发现周明江一个下午给她打了二十来个电话。 她没急着回拨,而是先打给了自己的姐姐。 烨星关切的问她: “泠泠,怎么啦?” 隔着一块不大的屏幕听到姐姐的话,她所有的委屈顿时一齐冲上了脑门: “姐姐!” 她抽抽嗒嗒地哭了半天,烨星心疼不已地在电话那头不住地安慰她。 “姐姐,我觉得我的发情期真的快要到了,除了减少进食之外,真的没有其他的抑制方法了吗? 我不想——” 不想在他身边度过人生中最脆弱的一个阶段。 良久,烨星叹了一口气: “泠泠,我……我也没有办法。” 泠月绕了绕缠在指尖的发丝:“以防万一,姐姐,你给我弄一点避孕药过来吧。” “好。” 挂掉和姐姐的电话之后,泠月本想拨给周明江,但这时一条短信进来了。 短信的内容很简单: 泠月,照顾好自己。 ——千河。 她感到有些意外。虽然她有手机,但是除了在苏黎世那段时间里他们短暂地用手写信件悄悄联系过一段时间之外,他从未用手机给她打过电话或是发短信。 泠月想也没想地回拨了过去。 那一头的人几乎是秒接。 “泠泠?” 韩千河试探地唤了她一声。 “千河!” 许久没有见他,她握着手机的指尖都微微颤抖。 “我好想你啊,你快来带我回家吧……我、我今天……” 其实这时候和他说想要他带自己回家什么的话,都是用来发泄情绪的。他有他的为难之处,泠月知道。 她平时被周明川关在这栋别墅里,所有照顾他们日常起居的佣人都是周明川的人,泠月很少和他们说话,所以她连一个可以宣泄情绪可以陪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韩千河十分有耐心地听着她诉说自己的委屈。 他温声抚慰她所有的不安和恐惧,让她失控的情绪慢慢冷静了下来。 …… 周明川“啪”地一声随手拿起桌上的烟灰缸扔在了地上,胸膛剧烈起伏,俨然是一副被人气得不清的模样。 从小在家族的安排下所接受贵族式的精英教育,他其实是一个修养很好的人,平日里从未有过这样失态的情绪外漏。 但是泠月一直是一个例外。 他有些颓废地关掉了手机上的通话录音播放,绝望地仰靠在椅背上。 他自认活了将近叁十年来都从未有过这样的绝望和暴怒。 一想到在他不在家的时候,他的女人居然躲在储物间里用私藏的手机和别的男人如此温言软语地撒娇,控诉他对她的不好、他的种种“暴行”,而这种事情在他没有发现之前又究竟上演了多少次? 她真是越来越能干了啊,现在还敢给他戴上绿帽子了。 那个韩千河……原来竟然是她的旧相识。 阿尔卑斯山下那一次谋面、她当日的失落与不悦立时全都浮现在了他面前。 原来从头至尾,都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泠月、泠月,你是真的想要逼我、想逼我把我们的关系弄得走上绝路是吗? 她的这些小动作,他现在知道了也只装做是不知道,其实并不是因为他真的爱她爱到可以毫无底线和原则地纵容她背叛自己,只是——好歹要等到他们的婚礼结束之后。 如今她好歹还愿意面上装出几分来糊弄他,为了她心里盘算的小九九,再怎么着也不会彻底和他翻了脸。 如果他真的和她撕破了脸皮再把她绑在床上教训,她恐怕也会和他破罐子破摔,到了他拿她没办法的时候,他们的婚礼又该怎么办呢? 就当是奢望的最后一场梦吧,他还是想要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站在众人面前接受别人的祝福,让她成为他的妻子,在玫瑰和烟花的盛宴里给他一点幻想,让他觉得他们确实是恩爱过的一对恋人。 可是这一刻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了。 他真的有必要让这样一个女人做自己的妻子吗? 她的脾气是他一手养出来的,锦衣玉食地把她养在象牙塔里,惯得她无法无天也是他一手为之。 如果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对她抱有太大的期望,只是单纯地将她当作一个饲养着用来泄欲的小宠物,驯服她学会各种取悦他的方式来换得她想要的食物,她是不是就会听话很多? 他是不是也就没必要经受这样的心理折磨? ___ 6.21 067:山雨——上 挂断和千河的电话时已是午夜时分,泠月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心力交瘁的极致疲累,她便没有再回给周明江。 她回到卧室时,小金毛十九正百无聊赖地趴在地毯上等她回来。 见到她来,它顿时眉开眼笑地大力摇起了尾巴。 这个家里没人待见周明川。 泠月对他的态度是不用说的。 他不回来的时候,就连佣人们做事情也不用时时提着胆子。虽然男主人平时待他们也温和有礼,但对他们的工作要求也极高。 而女主人在家的时候则根本不会过问这些琐事。 现在新来的小十九,因为看到周明川不在家,它几乎有整天的时间让泠月陪它玩,不用担心它的主人被别人抢走,也是开心得不得了。 第二天早上,泠月揉着惺忪的睡眼拆开烨星给她送来的鲜花花泥时,意外发现里面除了一个小纸包包住的药片之外,还多了一个U盘。 她陡然想起了什么,起身去叁楼拿出手机回拨了给周明江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他很没好气,语气急躁。 “王泠月!你他妈干什么去了!我给你打的电话你一直不接?” 泠月的心情未必比他要好,也不惯着他的脾气,直接怼了回去: “你给我好好说话。” 说完她便直接挂断。 五分钟后,周明江才重新打了过来,这一次他明显态度好了很多。 “U盘你收到了吗?” “嗯。” “收好了,那就是我给你的证据。听着,我知道他最近要和你去拍婚纱照,你想办法把时间定在下周日,一整天,周六晚上把U盘放进他的保险柜里。” “然后?” 他阴森森地笑了下: “然后他就会被老爷子扣下来调查,无法脱身,甚至他父亲也会被怀疑猜忌,到时候趁着整个周家一团乱麻的时候,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 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对她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周明江见她不语,兀自洋洋得意地道: “果然鱼的脑子还是不够用的,要不是我临时还能想出这个主意来,光是等着你和你姐姐慢慢悠悠地把他毒死,要等到什么时候?你们那个黑珍珠粉,到底有没有用?” 泠月最后只是问了一句: “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当然。” 足心受了伤,即便用上了最好的外敷药,现在还是有些疼痛的。 泠月放回了手机,有些一步一拐地回到二楼的卧室。 忽然有股莫名地忐忑的情绪上涌至心头:她真的可以就这样轻松简单地离开吗? 泠月现在和周明川处在一种微妙的冷战氛围里。 以往他们有任何矛盾,都会被及时解决,而且先低头求和的那个人一定是周明川。 但是这一次他似乎也有了些脾气了。 她想了想,用楼下的别墅座机打电话给他。 周明川还以为是家里的哪个佣人。 他挑选的佣人工作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出色,一般情况下不会为了什么事情打电话打扰他的工作。 唯一的例外就是泠月,和他报告的也无非是她又发了什么脾气,或是不愿意吃饭摔碗掀桌子或是把他收藏的一些藏品给摔烂了之类。 昨天她再一次意欲逃跑未果,这会儿在家里耍赖发疯也很正常。 周明川挑了挑眉按下接听键: “她又在家里干什么了?” “周明川,是我。” 这还是泠月第一次给他打电话。 他有些惊讶:“泠泠,怎么了?” 泠月瓮声瓮气地问了一句:“你最近不常回家,是工作上的事情很忙吗?” 她的关心让他疲惫的眉心舒展了不少,声音也不自觉更加放柔了:“还好,不是很忙。” 他不愿意回家,是不想在每晚抱着她入睡的时候接过他心爱的人递过来那一杯掺了别的东西的牛奶。 不想亲眼看见她垂眉顺目背后的虚情假意。 哪里是不忙,他爷爷最近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了,他父母和大伯姑姑们几家人每天都轮流陪护着,作为长孙,周明川也必须得抽出时间来时常去看看他。 “那你,今晚回来吃饭吗?” “你想我回来陪你吗?” 他轻笑了声。 “想的,你今晚回来吧,正好我也有事情和你说,关于——我们去拍婚纱照。” “好。”他声音里满带着宠溺的意味应下。 周明川放下手机后给私人助理发了消息,让他给自己推掉今天晚上的行程。 泠月,你看,你明明有的是办法轻轻松松就哄我开心,为什么总要想办法来惹怒我呢? 他刚刚开完一个会,挂断这通电话之后,电梯也刚好停下。 周明川心情不错地打开了办公桌上的电脑准备处理几封邮件,可是自动发送到他邮箱里的还有泠月上午结束的那段电话录音。 尤其是上面显示的和她通话的人是他的堂弟时,更是直接让他跌落谷底。 他微微上扬的剑眉低了下来,眉心也紧皱了起来。 刚刚短暂的温情就像是一出天大的笑话。 周明川面色复杂地播放完,这一次他只是面带寒意地勾了勾嘴角,什么其他的表示也没有。 或许是真的愤怒到了极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去发泄自己的怒火了。 晚上七点多他依然回了家,还如往常一样给泠月带了精致的小甜点。 泠月本来是不打算吃太多东西的,但是耐不住周明川一直给她夹菜劝她多吃,让她破例吃了整整叁碗饭。 饭后他坐在沙发上,泠月伏在他的腿上让他给自己轻揉胀胀的小肚子。 “泠泠,你想什么时候去拍婚纱照?” 泠月眨巴眨巴了酸涩的眼睛: “下周日怎么样?我最近吃的很少,有在减肥哦,就是想保持完美的身材去拍婚纱照的,马上再不去拍的话,我又要长肉了,上镜就不好看了。” 他的眼神晦涩不明,可是还是微哑着嗓音说了个好字,手下力道适中地给她揉肚子。 发情期来临之前的特殊生理反应,泠月那一对蜜桃似的嫩乳又悄悄肥润了一圈。 这是为了让她在发情期到来时可以产出更多的乳汁供自己的雄性伴侣享用。 因为她这段时间汲取的养分不足,不堪一握的腰肢却更加纤细了。 周明川今天是使了狠劲在她身上折腾她的。 他有些陶醉地握住一只雪嫩的白兔在掌心把玩,身下抽插挺送的力道不减,存心折磨得她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很早之前在心底和自己发过誓,就算不是为了他们这十几年的情意,只是为了她这具销魂的身子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他都不会放她离开的。 我就让你的好日子过到我们拍完婚纱照那天,泠泠,你觉得怎么样? _ 6.22的 哇塞700珠珠了,我今天或者明天来个双更,立flag。 068:山雨——中「Рo1⒏run」 有钱人办事的效率就是很高。 从第二天开始就不停有专人上门来负责给她定妆定发型和首饰配饰之类的东西。 他们恭敬地称呼她周夫人,她不耐烦地撩了撩头发:“叫我王小姐就好了。” 这种事情无疑是繁琐的,泠月只得勉强打起精神应付过去。 化妆师觉得她好说话,待人也和善有礼,不像她曾经服务过的其他名媛贵妇处处挑剔。 她拢起泠月额前的一缕碎发,由衷地赞叹:“王小姐,您的状态真的是太好了,其实根本用不上我做多余的修饰。” 泠月浅笑了下:“谢谢。” 化妆师为她挑选了一支很提气色的口红,委婉地说:“只是我觉得您最近或许是有些情绪不佳,面色有点苍白,可以选一个鲜艳点的颜色,提提精神。” 她的笑容虚弱:“是么。” 接下来的几天泠月心中的那股不安又被无数倍的放大了。 因为她再次尝试着给姐姐和千河打电话时,不论什么时候,对面都是无人接通的状态。 即便她发了短信过去,也一直没有人回复。 而接下来送来的鲜花中,也没有再掺杂黑珍珠——这说明她姐姐可能已经不在那家花店工作了。 那她还可以去哪里呢? 或许真的是因为做贼心虚,她的脑子都像停缓了思考似的。 直到要去拍摄婚纱照的前夕,泠月才忽地想起来她还可以联系周明江。 她颤抖着手拨了个电话出去,周明江很快就接了。 他问她有没有将那个U盘放进周明川的保险柜里。 泠月手心里全是汗,打断了他的问题: “周明江,你现在帮我去查一查,我姐姐和韩千河,他们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我已经联系不上他们好几天了……” 周明江烦躁地吐出一口气:“行叭。我去看看,一个小时之后回你电话。” 韩千河在哪里他是知道的。 他因为涉嫌金融犯罪,几天之前已经被苏黎世警方批捕。 但商业里的弯弯道道,他自然是知道的,这种黑手和见不得人的底子,谁身上不沾一点。 可是一般若不是太熟悉的人去检举,再加上背后有厉害的推手,根本不可能玩到这么大,说被捕就被捕。 要真是这样,最该先进去的就是他们周家一大家子。 他很快反应过来最有可能下手的人是周明川。 然而这个结果和怀疑他现在不能告诉那条鱼。 他此刻需要的是一枚冷静的棋子,不能让那颗棋子乱了阵脚。 于是一个小时之后,他随口编造了一个谎言告诉泠月: “我想起来了,我之前不是说过了么,只要你帮我做了这件事,我就可以保你自由,所以你姐姐和你那个未婚夫根本没什么用,提前回家准备接你了。” “真的吗?那他们为什么不……” 不和她说一声。 “你他妈蠢不蠢,这有什么好说的,再迟一步万一有周明川的那些手下发现了,你们在陆地上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危险,还不赶紧能跑就先跑了。” 他语气不善。 这个答案泠月只能选择接受。 “你在这里等着,最多后天的早上,我就会找人来接你,到时候随便找个海滩就把你放生了好不好?你就自由了。” 周明川说他今晚会迟点回来,泠月趁着他回来之前进了他的书房。 她打开保险室的叁扇门,他没有改密码。 泠月按照周明江说的,找了一个小盒子把U盘放了进去,又在上面贴上了“潘、资料”几个字,随后她便将这个小盒子放在了保险室里还算明显的一个地方。 退出保险室后,泠月的眼睛随意在他书房里瞟了几眼,发现满墙的名着书籍间夹着好几本格格不入的记事本。 她随手抽出了一本,发现这些玩意儿居然是周明川从小到大的日记本。 在八岁之后,里面记载内容的中心基本上都是关于她的琐事。 7岁时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的: 12月25日,巴黎,阴冷: 早上刚上完两个小时的马术课,晚上回家之后还有两个半小时的法语…… 今天学的内容大概有马术、绘画、中文、法语、英语、数学…… 不过自从她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之后,这些本子俨然变成了一本养鱼日记。 8岁那年: 8月1日,晴好 带她出来晒太阳,她受伤的鳞片已经完全长好了,看到她很开心地在水里游,我也好开心。 早餐:叁片鱼肉 午餐:两勺鱼子酱+两片叁文鱼+两只大龙虾+一片海带 晚餐:叁只大龙虾+半盒蟹黄膏+两片海带 底下还有一行小字:真是条胖鱼,肚子撑得鼓鼓的。 她不应该吃这么多东西的,可是我不喂她,她就会生气,是个脾气不好的小家伙。 10岁: 12月14日,小雪 她是在冬眠吗?每天都闭着眼睛睡觉,根本不睬我。 但是她吃的还是好多啊。 现在除了她,我找不到其他可以倾诉的朋友,不知道一条鱼的寿命有多长,我希望她可以永远陪伴在我身边。 早餐:五片叁文鱼 午餐:两片水煮青菜+一整盒鱼子酱+叁片叁文鱼 晚餐:(没有来得及赶回家喂她,她生气了,应该说是宵夜)两只牡蛎 …… 不过是这些流水帐,没什么意思,她便放了回去。 她不小心碰倒了一本相册集,里面的照片散落了满地。 泠月伸手去捡,当看清楚里面是什么时,让她的小脸一下变得煞白。 ——这是一整本他们的性爱中的私房照片。 而她甚至根本记不得周明川是什么时候偷拍的了。 每张照片的后面甚至还有详细的日期和……当时用的姿势。 她看见了她初夜被他捅破了处女膜的不堪记忆。 照片里的自己虚弱无力地张开了双腿,腿心处的所有泥泞和痕迹都被相机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一缕气若游丝的血痕从她花穴处蔓延至雪白的床单上,她闭着眼睛,或许是被累到昏迷,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周明川在照片后面给出了两行字的评价: “泠泠好可怜, 但是我喜欢她这个样子。” 是他龙飞凤舞的行楷,嚣张得不得了的态度。 泠月在书桌上找到了一个他的打火机,气到颤抖的手将这些照片拿到卫生间里,一张张小心地烧掉,水龙头里流出的冷水很快就将灰烬冲走,似乎真的彻底冲掉了她的屈辱记忆。 完事后她把空空的相册集放回了原处,就像无事发生一样。 ——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069:山雨——终结 冬日的日出较迟,但因为她的造型比较麻烦,泠月被周明川拖着起了一个大早,四点多就去了拍摄的地方。 她微眯着迷蒙的睡眼,披着毛毯坐在椅子上休息。 几个造型师来来往往地在她脸上涂来涂去,终于在日出之前完成了第一个造型的妆造。 试衣间的门纱缓缓移动至两边时,周明川如愿以偿地看见了他期待已久的新娘。 精致蕾丝边的裙摆蓬松地自她轻盈纤细的腰肢绽放,上面缀满了数百颗珍珠、水晶和碎钻,在灯光的照映下无比璀璨夺目。 她胸前的领口恰达好处地漏出了半点旖旎春色,只露出了一点儿的深深的乳沟又被连接处的半透明白纱遮盖住,有股琵琶半遮面的性感和诱人。 长发用珍珠盘发给盘在了脑后,长至腰间的头纱有一半遮住了那张冷艳的容颜。 泠月当然也看见了他。 “泠泠,到我身边来。” 他向她伸出了手。 泠月的脚上的伤还没有痊愈,走起路来俨然是海的女儿上岸一般,每走一步都刺痛着。 只不过,海的女儿是为了那个她爱的男人受苦,而她是因为那个说爱她的男人而吃苦。 脚下已经使不上力气了,又因为穿着这样的裙子,更加需要小心翼翼的。 周明川伸手稳稳地扶住了她。 他们手上都戴了婚戒。 上次在海滩上的不愉快记忆还在眼前,周明川这次把拍摄外景的地方换成了一个森林庄园。 他拿着一本厚厚的外景意见书去和泠月商量时,泠月随意翻开了一页,选择的就是这个地方。 在茂密高大的森林小径上,冬日的第一缕阳光穿过层层迭迭枝桠间的缝隙落下,打在泠月姣好动人的侧颜上时,周明川牵着她的手站在她身侧,恰好落下了一个充满宠溺意味的浅笑。 这一张照片拍的十分成功。 迷雾尚未完全散去,不远处居然有两只小鹿出来觅食。 摄影师掏出一盒小零食来逗它们玩,泠月弯下腰去抚摸它们的脑袋,周明川在一旁温柔地注视着她。 第二张照片的在这一刻定格。 他们像走在一个无人干扰的童话世界。 太阳正式升起后,泠月换上第二套衣服在庄园里面拍摄内景。 昂贵的地毯上落下了一只银色的高跟鞋,鞋子的主人歪靠在高大英俊男人的怀里,和他一起欣赏墙上悬挂的油画。 他们的最后一场外景是湖边的日落。 但摄影师只来得及拍了一张照,周明川的手机就开始响个不停。 他淡定地接下,点了点头然后挂断,牵起泠月的手便要带她回家。 其他人不敢对他的决定质疑,只是提出要帮泠月卸妆。 周明川摆了摆手:“不用了。” 上车之后,泠月的心就开始突突地跳个不停。 而他却依然十分的淡定。 周明川为她脱下了高跟鞋,心疼不已地给她的两只小脚轻轻按摩,舒缓她的不适。 泠月不敢多问,只能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一切顺利,不要再有过多的变故。 回到别墅时,泠月可以看见外面停了好几辆黑色的高档轿车,家里像是来了什么重要的客人。 在她和周明川共同生活的这数年里,他们的爱巢几乎从未被无关紧要的人给打扰过。 周明川揽着她的腰带她进了别墅。 一楼的大厅里一片寂静,但是黑压压地坐了好几个人,一副要来兴师问罪的样子。 她看见周明川向为首的坐在轮椅上的长者问好: “爷爷好。您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爷爷要是有事找我,应该让我过去见您啊。” 老爷子披着厚厚的大衣,虽然江河日下,但昔年一代枭雄的气场还在,他冷冷哼了一声,目光带着强烈的审视意味地扫过泠月: “这就是你给我找的长孙媳?” 周明川点了点头,正色道:“她是我的妻子。” “我看你是疯了!” 老爷子拄着拐杖在地上狠狠敲了一下,泠月默默地后退一步,不想掺入他们家的纷争。 周明川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 周老爷子身旁的一个中年男子给他顺了顺气,意有所指:“我们今天来,是有正事的。” 他缓慢地点了点头,拢紧了身上的大衣: “周明川,把你在这个家里的所有保险柜,打开给我看看。” “爷爷,您能告诉我为什么?” 他的视线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老爷子又用力敲了一下拐杖: “我让你去你就给我赶紧去!周明川,你是我的孙子,你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我带给你的,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僵持了几分钟之后,周明川终于双手一摊:“可以。” “我在家里只有一个保险室,爷爷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他淡淡扫过老爷子身边的几个随行人员。 这半天的功夫,恐怕他们早就把这栋别墅翻过了不止一遍了。 泠月眼看着两个保镖抬着老爷子轮椅送他上了二楼,而周明川也跟在后面。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但也没有人将精力放在她身上,她便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静待结果。 以周老爷子刚刚对她的不屑一顾,假如周明江的计划真的成功了,周明川会被他爷爷用私刑扣押下来不得脱身,如同一只失了爪牙的猛虎。 那么至于她,只会被这家人远远的打发走,届时她就真的自由了。 到了他的书房之后,周明川十分配合的打开了他的保险室。 薛叔带着几个保镖进去好一通搜查,很快就找到了他们的目标。 老爷子看见那个装着U盘盒子上的字时,气得险些要顺不来气。 他阴冷的视线扫过周明川,后者仍是无比坦然。 一个保镖递过了打开的电脑,将U盘插入了进去。 没有密码,里面的文件被自动提取了出来。 薛叔拿着鼠标在老爷子面前滚动文件帮他翻阅起来。 可是下一刻他手里的鼠标就不慎从他手中掉到了地上。 他瞪大了眼睛:“这、这是……” 薛叔手忙脚乱地想要去关掉文件,老爷子使了个眼神,下一刻就有保安来将他拉开。 周明川的眼里满是玩味:“爷爷,您自己慢慢看吧。” 老爷子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颤颤巍巍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戴上了老花眼镜,十分费力地查看了起来。 薛叔在一旁鬼叫个不停,周明川让人把他拉进了另一间房间。 半个小时过去了,老爷子还没有看完一半,但他显然也没了兴致继续看下去了。 他摔了鼠标,冷哼道:“你知道的倒还挺多。” 周明川既然早就知道了周明江的那点鬼主意,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泠月放进去的文件被他替换了,现在这个U盘里装着的 ,是他所搜集到有关周明江一家和薛叔暗中往来的所有点滴。 他这是在告诉老爷子——你被人耍了。 “其实顾及爷爷的身体,我是不想和爷爷说这些事情的,奈何……您自己非要来看呢?” “顾及我的身体?你是说我活不了多久了?” 老人的声音嘶哑低沉。 周明川坦诚无比地点了点头,笑道:“不是么。” 他低头翻了翻手机,笑意放大。 “爷爷,您的长子、我大伯周柏森和妻子以及他们的二儿子,刚刚在葡萄牙出了车祸,已经确认死亡。” 他将那一张张惨烈的照片递到老爷子面前请他过目。 老爷子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你杀了他们?” “我可没有,爷爷。他们本来招惹的仇家就不少,我只是——” 他低笑了声,“给了别人一点点机会而已。” “你是想向我逼宫?” 老爷子慢慢眯起了眼睛。 周明川脸上难得的出现了那种故作无辜的笑意: “我可没有这个必要。” 他又翻了翻手机,找到某新闻App的热搜榜,再次递给他看。 今天晚上刚刚爆出一条大新闻。 “您还不知道吧,裴家已经倒下了。接下来的时间里,都是他们家在接受上面的审问和调查,而我的堂弟,裴家的贵婿,也将因为和他们家联系颇深,甚至伸手触及了许多他不该碰的地方,恐怕永世不得翻身了。” 政商结合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裴家是被人斗倒下的,为了斩草除根,即便周明江和他们没什么深入密切的联系能够成功全身而退,以后也会受到各种各样的限制和排挤。 更何况这次他根本没法全身而退。 周明川之前没有和裴书记做的那个政企合作项目,就是因为他知道里面的水又黑又深,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你还想再说什么?” 周明川拍了拍手:“想问问您,要不要现在立好遗嘱。” 很快就上来了两个拿好了文件的律师,在没有得到周明川的授意之前,他们恭敬地站在一边等待。 他像是有点不耐烦了,掏出了一根烟点燃。 “爷爷,都这个时候了,您就赶紧把遗嘱给立了吧。对您、对我、对整个周家都有好处。您今天不在我这里把字签了,难不成回去之后还想再换哪个继承人?” 周明川说的是实话。 现在对于周奇赫来说,他的长子已经没了,还连带着没有了一个孙子,另一个孙子半边身子陷入了泥潭里,恐怕还有牢狱之灾。 而且他的长子一家子算计都算计到他身边的人来了,甚至还想毒害他的身体来谋取利益,无论如何,他是不会再多看这家人一眼的。 回顾他膝下其他的子女,次子又庸懦无为,只有这个长孙还算可堪大任。 他优秀,出色,有城府也够狠心。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他都和当年的自己很像。 当年的他,就是算计了他的两个伯父才坐到今天的位置上来。 但是他无由得厌恶这种被人要挟逼迫的感觉。 周明川也不着急,慢悠悠地抽完了一根烟,又点燃了另一根。 终于在他抽到第叁根烟的时候,老爷子做出了妥协。 “我不习惯别人,让我的私人律师过来。” …… 按照老爷子提前在此立好的遗嘱,在他逝世后,除却他在世界各地的无数房产和珠宝、藏品等的大部分都赠与自己那个不成器的浪荡子小儿子、供他安度余生之外,周氏企业的所有都将会交由周明川,由他全权控制。 这份遗嘱也只提及了这两个人,他甚至都没有提到他的次子半句,更不用提他的女儿们了。 至此,周氏这一代的权力更迭也彻底落下了帷幕。 周明川心满意足地让自己的律师保存好遗嘱的复印件,问道: “爷爷也忙了半天了,要在我这里用晚饭吗?” 老爷子摆了摆手,保镖们随即抬起轮椅送他离开。 “那薛叔?” “你去处理吧,别让他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周明川一路送他到别墅外面。 眼见老爷子所乘坐轿车的尾灯都消失不见,他才回到了家里。 他恍惚想起来,现在他该腾出手去收拾他的宠物鱼了。 泠月仍然忐忑不安地坐在沙发上。 她在这里坐了好几个小时,直坐到腰酸腿软也不敢多挪动一下。 出乎她意外的是,周明川的爷爷来了又走了,根本没拿周明川怎么样。 难道周明江的计划出现了意外? 她眼睁睁地看着周明川一步步靠近她,像是一头在丛林里捕食的猛兽。 而她现在手无寸铁,连一只初生的小羊羔都不如。 他欣赏着泠月的惊慌失措,由衷地感到畅快。 泠月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向旁边挪动了几寸,自欺欺人地想要躲避他。 周明川扯下领带,松了松领口,语气随意地像是问她今天晚上要吃点什么: “泠泠,过来和我认错吧。” 069:“泠月,你对我不忠。” 泠月的脑子嗡嗡响个不停,大脑几乎直接宕机了一刻。 她不懂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她浑身僵硬的时候,周明川已经走到了她身前。 他高大的身体遮住了她眼前的光线,在她身上打下了一片阴影,把她牢牢地笼罩住,她好像怎么也逃脱不得了。 也许终其一生,她都要活在周明川带给她的阴影里。 泠月下意识地抬头,只能看见他阴恻恻的微笑。 他的手十分温柔地抚过她还没有取下的头纱,为她理好了碎发。 像一阵清风掠过自己心上人的裙裾那样轻柔缱绻,可是却让她莫名打了一个寒颤。 “泠月,你对我不忠。” 他靠在她耳边,轻轻咬住了她圆润的小耳垂,吐出了这句话。 明明喷洒在她肌肤上的是他呼出的热气,然而泠月只觉得整个人如坠冰窟。 她害怕。 她真的害怕了。 “来和我说说,这大半年来,你都背着我做了些什么?嗯?” 泠月双唇颤抖,她想狡辩说“我什么也没做”,可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下一瞬,周明川居然直接拽起了她,一路粗鲁地将她拖拽上了二楼,回到他们的卧室。 小金毛见到有人欺负它的主人,甩着大耳朵就上来撕咬周明川的裤腿,想把他往回拽。 周明川不耐烦地拎起它的后颈把它扔进了王姑姑的怀里。 “把它看好了,别让它出来打扰我。” 客厅里本来应该有来来往往忙碌收拾的佣人,但这个时候他们都默默退到了一边装作没有看见。 泠月几乎是一路被他拖回卧室的。 高跟鞋也在这个过程中脱落。 受伤的那只小脚被楼梯磨得好痛,但她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感知痛苦的能力。 泠月惊恐万分,意识回笼的时候她已经被人摔在了床上。 这张床……他们曾经在上面缠绵欢好过无数个日日夜夜,也是她今天早上从上面起身的时候,以为再也不会回来的地方。 她像是一只在危机四伏的原始丛林里刚出生就和父母走散的幼鸟,只能绝望地扑闪着湿漉漉的小翅膀求助,连发出的声音都是细若蚊蚋的。 她没能等来拯救自己的人,只有一只凶恶无比的老虎把她叼回了自己的窝里。 周明川从她的梳妆台上找到了一个耳饰盒,冷冷地扔到了她身上。 泠月好不容易从床上坐起来,看了一眼那个耳饰盒后,脸色更加惨白,犹如一张脆弱的薄纸。 那个小盒子里面,装的全都是泠月磨成了粉末但还没有来得及用完的黑珍珠。 原来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这就是你对我的真心么?” 他单膝跪在床上,扣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泠月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里不知何时浮上了一层可怖的血丝,那里面有痛苦,更多是即将就要发作的暴怒。 事已至此,她却还想辩驳: “老公,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呵,周明川在心里不屑的冷笑:瞧瞧这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梨花带雨不堪承受的作态,可真是会装,他就是被她这副模样傻傻骗了这么久。 他把她当作自己的全部,满心满眼地爱她。 可她又是怎么对他的呢? “你和我说你没有?” 泠月从来没有见过周明川这个样子,本能地被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低声抽泣着。 周明川一手托着她的小脸,用拇指为她拭去了那滴泪珠。 “哭什么?我都没哭,你哭什么?我还没真的把你怎么办呢,你现在把眼泪都哭完了,等会……就不好玩了……” 泠月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是感到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他的声音低沉喑哑,像猛虎在捕食之前舔舐虎爪那样轻,但足够让人恐惧。 “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好好享受这一切吧,泠泠,这都是你自找的。” 在周明川用领带绑住她的手腕的时候,泠月总算意识过来她应该反抗。 她手脚并用地逃跑,身上的那个男人只是用一条腿便压住了她,然后将她两只手扣在头顶,熟练地绑了起来。 泠月在他弯腰靠近自己的时候想要张嘴咬他,她也如愿碰到了他的下巴。 小小的尖尖虎牙刚刚刺破他的皮肤就被他扣着自己的嘴巴强迫松了口。 有一滴血珠沁了出来,周明川不以为意地抹去。 虽然没真的伤了他,但泠月的反抗还是让他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同时——也激起了他更浓重的想要折磨凌辱她的性致。 他从她身上起来,去卧室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个口球。 都这个时候了,泠月怎么可能还会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和处境。 她反抗挣扎不得,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唯一还能做的,也就是再骂他几句泄愤。 “周明川,你去死吧!去死……” “你给我滚开啊……” “去死吧你——” 还有其他的话没有说完,那个口球已经塞进了她的嘴里,堵住了她的所有呼救和将会发出的求饶声。 “我就是对你太好了,不是教过了不许咬人了么?现在也敢忘了。” “不过没关系,接下来我有的是时间来慢慢再教你规矩。” 周明川伏在她身上,修长的手指慢慢划过她因为呼吸不顺而不断起伏的胸口,深深的乳沟勾勒出她诱人的曲线。 他手指轻轻一挑便勾破了遮盖乳沟的那层白纱,饱满细嫩的乳肉就呈在了他眼前。 她的胸脯散发着她独有的奶香味,只是闻上了半口,就能让人欲罢不能。 周明川陶醉地埋首其间,用力啃咬那两团软肉,疯狂地索取她的美好。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那里抬起头来,将目标转移到了她的脖颈和锁骨处。 他忽然很想和她接吻。 那是比他们肉身的下体结合还要美好的一件事情。 可惜他现在不能这么做。 他怨恨泠月,泠月也怨恨他。 她不会再愿意和他接吻了,她只会逮住一切机会狠狠地咬他。 周明川觉得心里好像空缺了一块,让他有股被在心尖上剜肉的剧烈痛苦。 泠月正哭到泪眼模糊,她瞪圆了眼睛看着周明川的时候,让他也感到一阵心碎。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非要把他们的关系逼上这样的绝路。 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他真心珍惜过的挚爱,即便错的人是她,他也不忍和那样的一双眼睛相对。 他最后选择抽下自己的皮带,覆在了她的眼睛上。 他也只能这样自欺欺人了。 070:“被他撑破了”——就是那啥的H,不吃 视线被遮盖住后,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 泠月完全陷入了被动之中,她甚至连周明川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她想叫出声,因为嘴里被塞了东西,能发出的只有被捕兽夹捉住的小兽般的呜呜声。 胸前的衣料被他撕开了一条缝隙,他揭掉了她的胸贴,两只白兔似的嫩乳全部跳脱了出来。 然后是自己的身下。 他粗鲁又急切地卷起她的婚纱裙摆,两条细长的腿露了出来,他拽着她的内衣把它脱了下来,把她最脆弱隐秘也是最不愿意让他看见的地方暴露了出来。 即便她看不见,她仍然能感受到那道充斥着强烈侵犯性的目光扫视自己暴露出来的大片肌肤,然后紧盯着自己的腿心处。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有多美丽多诱人,花儿似柔软的私处尚紧闭着,是抗拒着不想被人插入的情态,带着初初开苞绽放的莲花一样的娇粉。 泠月用尽力气合拢双腿不让他看,可惜这种徒劳的挣扎却只能更加激怒他罢了。 周明川抬高她的身体,大掌狠狠在她的小屁股上打了数下,打得两瓣雪臀一片通红,直到其上布着清晰的指印。 她呜呜地一阵惨叫,恨意涌至了顶点。 他跪在她两腿之间,让她再也无法遮掩。 “我要肏你的时候,你就得自己主动张开腿求我肏,要不然这就是后果,听到没有?” 好痛……真的好痛…… 她抽泣的声音已经无法再教他心疼,只能让他对她更加暴虐。 泠月听到他从自己胯间掏出那根巨物的声音,周明川自己随手撸动了两下,那物件早就挺立勃发,尤其是在怒火的催发下,比平日里还要肿胀了一圈,坚硬、粗硕,而后便抵在了她的腿心处。 像一把随时会杀死她的利剑,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她还没有死心,反抗未果之后,便妄图用自己的眼泪换取他两分怜惜之情。 没用的。 周明川在胸脯上掐了一把:“我以为你胆子大的很,敢做出这些事情来,就不会害怕被我发现呢。” 他话刚说完,身体稍稍前倾了下,便把自己的分身送了进去。 在那玩意儿破开了她小小的穴口探进了一个头的时候,泠月知道事情是再无转圜之地了。 可是周明川这次连一点前戏都懒得做,她那里一丝水意都没有,根本吃不下他的。 她从喉咙里发出惊惧至极的痛呼,周明川掐着她的大腿根,腰腹用力向前挺送,一鼓作气地把自己完全没入了进去。 甬道内里干涩紧致地牢牢包裹住他,夹得他有些疼,但这种疼痛中带着爽意。 泠月整个人僵硬了片刻,她觉得自己的身子有种被人撕裂开来的痛苦,想要再喊,可是喉间也是一片的生涩干涸,扯得她极痛。 眼泪迷住了眼睛,长长的睫毛湿哒哒地耸拉下来,不过周明川没有看见。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又抽了出来。 那股剧痛似乎慢慢缓解了,泠月小心翼翼地抽着鼻子呼吸,期盼他玩腻了自己的无趣和不配合,可以放过她。 终究是她想多了。 她呼入的一口空气还没来得及吐出,身上的狗男人又握着他胯下的分身大开大合地插了进去。 他存心折腾她,看着她痛苦。 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明明是自己的身体,现在却好像被迫变成了另一个男人的玩具,被他当作一个不需要体恤的性爱娃娃那样侮辱。 她却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之前也不是没有被他强迫过,可是那时候的他好歹还知道温柔又耐心地为她做充足的前戏,直到摸到她穴口溢出的湿润汁水才会入进来的。 现在呢? 反正结果是差不多的——她的身体本能地做出适当的生理反应来保护柔嫩不堪磋磨的内里,即便无比痛苦,还是渐渐地浸出了甜蜜的汁水,将他细细密密的包裹住。 周明川再一次抽出来的时候,低头瞥见他的分身上竟然沾上了一丝血迹,在连接处,还不停地有血丝从小小的肉洞口溢了出来。 她受伤了。 是被他撑破了。 难怪哭的那样伤心欲绝,这下不是装的了。 他仔细回想了下,这么多年来,除了初夜即便玩得再过分,他从来没让她再见过血。 心里有一丝不忍,怕她吃不消,他俯首吻上了她的脖颈,想要安抚她。 然而泠月扭着小脑袋避了过去,嫌弃他嫌弃得不得了。 她这般反应让他更加疯狂,索性直接啃咬了上去,在她的锁骨和肩膀上留下一个个他的印记。 下身也顶撞不停。 有了爱液的润滑,他进出的越发方便。 “个浪货,你还委屈上了,明明自己也愿意得很。要不然哪来这么多水?” 言语的羞辱自然是不会得到她的回应的。 “这么想回家,你家里人知道你被我肏的这么骚么?” “你姐姐,还有你那个竹马哥哥……” 他提到了千河。 听到熟悉的人,泠月的肉穴里下意识地绞住了他。 他被她猛地一夹,差点直接交代了出来,手下又用劲拍了拍她的臀: “就这么想吃精,等会灌到你嘴里好不好?” “呜——” 饶是受人凌辱,可是在肉棒穿梭于她身体里的时候,泠月还是慢慢有了一丝快感。 这快感令她作呕,唾弃与他身体相熟识的自己。 周明川一指覆在了她挺立的小阴蒂上抠弄: “不愿意的也是你,这么舒服的也是你…… 你这张小嘴就是欠肏。” 泠月不再哭泣了,房间里只剩下他嘴里时不时冒出来羞辱她的荤话和肉体相连碰撞抽插的声音。 一下一下的,淫靡浪荡。 黑暗中,泠月对时间的流逝都失去了概念。 只知道大约很久、很久、很久之后,周明川才意犹未尽地射在她身体里。 而这才只是第一次。 她知道他的体力,也知道今晚还要折腾许久才可以结束。 泠月迫切地期望自己可以昏迷过去,既然他喜欢自己这具身体,那就给他玩好了,让她沉沉地睡一觉吧,如果只是一觉醒来这一切就可以结束,那该多好啊。 然而事实是,尽管身上没有一丝体力可以让她继续反抗,她的意识也是一直清醒着的。 除了视觉之外,每一个感官都无比清晰。 她能听见他在爽处时发出的肆意的喘息声,也感知到他在自己身上凌虐的每一个动作。 胸口因为产乳而胀痛,她有点期盼他可以含住自己的乳尖吮吸,让她得到解脱。 可是她不愿意开口求他。 眼前忽然亮了起来,周明川揭掉了盖在她眼睛上的皮带。 随后他又取出了塞在她嘴里的口球。 泠月脸上的妆容都被泪水哭花了,做好的精致的发型也凌乱了不少,有几缕头发被眼泪黏在了脸上。 虽然涂了口红,周明川还是能看出来她的双唇是白到没有血色的。 他揉了揉她的发顶: “跟我认错。” 这茬还没有过去呢,她还没有和他承认错误,交代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周明川自认为这是给她个台阶下,只要她态度诚恳,他可以放过她 ——今晚就这么放过她了,明天再继续折腾。 “你去死。” 她瞳孔无神,喃喃地骂道。 在只有两个人的寂静房间里,她这句话尤为清晰。 周明川顿了顿,随即冷笑连连: “好好好,泠月,你好得很呐。” 他捡起皮带扣好了西裤,把虚弱无力的她从床上再度拖了起来,一路拽到了楼下。 碰到的佣人们都垂首回避,可是仍让泠月感到无比难堪。 她里面是真空的,只能夹紧了双腿唯恐让体内他射进去的精液流出来。 他把她带到了别墅的一个地下储物室。 这地方泠月以前并没有来过。 周明川一脚踹开门把泠月推了进去。 这间房间不小,大约有叁十几平,收拾的十分干净整洁。但里面的陈设十分简单。 入目便是一张柔软的大床,边上放着一个小桌子,里面带了卫生间和淋浴室,然后就再无其他了。 泠月的直觉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好地方,推拒着他的手想要逃出去。 周明川直接把她摔在了床上,然后又是一脚踹上了门。 关门的声音很大,让泠月随着那“砰”的一声身子颤抖了一下。 071:小黑屋play的day1「Рo1⒏run」 她的身子虽是扑在了柔软的床铺上,可是这盛满了奶水的胸脯依然被弄得很疼。 快要盛不住的奶水简直就要立时溢出来了。 周明川再度解下了他的皮带。 好像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只想做这一件事情。 泠月伏在床上不敢回头看他。 下一刻,高大的身影再一次笼罩住了她。 他逼迫她酸痛不已的双腿跪在床上,摆出发情期的小雌兽向雄性求欢的姿势。 泠月两条腿像是初生的小鹿一样颤颤巍巍地立不住,他阴森森一句“不愿意跪着就把你放到水里肏”又让她强撑了起来。 纯洁无暇的婚纱裙摆全都堆在了她的腰间,没有见证爱情,反倒目睹了所有不堪。 她的下体整个露在他面前。 可是周明川没有立即动作,而是抽开了一个小柜子,去除了一排尾巴。 一排的肛塞尾巴,全是毛绒绒的小玩意儿。 周明川把装着各种各样尾巴小玩具的盒子扔到了泠月面前: “宝贝,选一个你喜欢的,嗯?” 泠月两眼一黑,简直要当场晕厥过去。 她咬住了唇不再让自己发出只能激他性欲的哭声,不愿意回答这个下流的问题。 周明川问了两遍未果之后,也不再问她,挑了一个自己喜欢的白色狐狸尾巴拿在手中,把冰冷的肛塞尖头就对准了她紧闭的小菊。 他先伸入了一指进去做扩张,泠月忍不住回头看着他求饶: “可不可以……不要这个?我不喜欢……你怎么弄我都可以,不要这个好不好?” 他微微抬头,就撞进了那样湿润无辜的一双眸子里。 如果不知道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他想,面对这样的一双眼睛,这个时候她想要什么他都会给她的吧。 然而无奈的是郎心似铁,周明川邪恶地痞笑了下,一边直视着她求饶的眼睛,手下就将那东西塞了进去。 “呃——呜——” 冰冷的东西没入了她身体温度最高又是极软嫩的地方,泠月随着他手下的动作哽咽了一声。 她扭了扭臀开始适应这异物的存在,毛绒绒的大尾巴甩来甩去,可爱动人。 周明川忽的想起了什么,按下了床头的一个按钮,大床边的墙壁居然后退了半米左右,随即从地下升起了一整面镜子。 他又按下另一个按钮,泠月正对着床头那面墙上,居然也缓缓出现了一面镜子。 镜面明光锃亮,被擦得很干净,清清楚楚地映出了她此刻的样子。 这间地下室,建造的目的似乎就是用来给他……给他囚禁自己发泄欲望的,装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周明川扣着她的脑袋逼她看向身旁的镜子: “泠月,这个尾巴很适合你,我喜欢,以后你要多戴。” 镜子里的她,从腿跟处“长”出了一条雪白的大尾巴,随着她臀瓣的颤抖,摇摇摆摆地像只求欢的小狐狸。 原本白嫩的蜜桃臀肉上一片通红的,还附着他的掌印。 她撇过了头不愿意多看。 周明川揉了揉她的小屁股,扶着胯下的巨龙就着她还湿润的水意再次插了进去。 那里面受伤了,被他插进去的时候再度唤醒了痛苦的记忆,泠月闭上了眼睛不忍看见这样的自己。 他从他们对面的镜子里看见她闭目垂首,又拿起了另一条尾巴抵在她的小菊口: “睁眼看着我是怎么肏你的,要不然我就再插一条尾巴进去,直到你睁眼为止。” 泠月只是犹豫了一瞬,他就真的作势要插进去,吓得这可怜的美人儿连忙张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镜子。 周明川这才满意,扔掉了小玩具继续在她身后动作着。 前后两个穴都让人玩了个遍,所有的褶皱全部被撑平,几乎到了她可以承受的极限。 但是今晚,她的极限注定要被再一次拉高。 她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难堪。 光是跪在他身下还不够,还要淫荡地撅起屁股求肏,把穴儿献到他眼前方便他玩弄自己。 甩来甩去的尾巴让她活像一只小动物、一个被人圈养的宠物。 那个男人居高临下地抽送肉棒羞辱她,用她的身体肆无忌惮地纾解欲望。 可是她已经受伤了啊。 随着他动作的不断蛮横凶猛,她那处又开始沁出了血,滴在了她还没有脱下的婚纱上。 她痛得像是在遭受残酷的极刑。 泠月艰难地保持这个动作,身体被他撞得快要散了架也不敢躺下,睁圆的眼睛噙着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又是不知道多久过去了,他总算有了射意。 不过这一次的他更加恶劣无耻,把她拽过来翻了个身,劈头盖脸地射了她满脸。 他餍足地欣赏她覆在自己精液里的模样,食指沾了一抹白浊探进她的小嘴里让她吃掉。 泠月抽泣着,委屈地问了一个问题:“我可以躺下了吗?” 她的四肢都要断了。 “可以。” 周明川终于大发慈悲似的开了恩。 泠月忽然意识到,这间地下室,或许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 周明川抱着她,推开了一扇暗门,那里面居然还别有一番洞天。 看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之后,她酸涩的眼睛再次睁得很大: “今晚……今晚还不可以结束吗?” 周明川被她气笑了: “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让我插了两次就想让我消气?” 他冷冷道,“你还真是够天真的。” ………… 前叁章没有买的同学讲一下大致内容: 周明川带泠月去拍了婚纱照。 周明江的诡计失败,一家人死的死,坐牢的坐牢,老爷子签了遗嘱把家族企业都交由周明川控制。 家族内斗周明川全胜。 事业上全部支楞起来之后,他开始找泠月算账。 算账的方式就是床上打架。 前面是一个H的章节。 现在是第一次结束之后泠月又被他拖到了小黑屋。 因为我后台可以看见并没有很多包被们买新的章节看,然后我想着本来也就是来练手的,咱们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就还是开放免费啦。 比起只有一些宝儿看但我可以收一点币的话,我宁愿免费让大家都可以看啦嘻嘻。 希望大家看得开心哦。 …………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072:她当时得多害怕 暗室里放着一张合欢椅。 这东西以前是被周明川用过的,泠月知道它的厉害。后来还是在她的拼死不从之下,周明川才答应她把它扔了。 可是他没有扔,只是换了一个地方收藏了起来。 那么这间地下室又是什么时候建好的呢? 他这些龌龊无耻的想法又究竟在心里盘算了多久? 这把椅子是他专门定制的,完全契合他的所有癖好和需求。 最大的用处就是可以让已经体力透支、再也摆不出其他姿势或是宁死不愿配合的泠月,被合欢椅上的各种零部件摆成他想要的任意姿势、禁锢住手脚供他玩弄。 泠月筋疲力竭的喘息,地下室的供暖设施没有打开,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冻得她手脚冰冷麻木,她身上唯一蔽体的婚纱根本就不保暖,而周明川仗着年轻体壮,他自己是不觉得冷了,盛怒之下只想着惩罚折辱她,也没有察觉她的不适。 他将她放了上去,撩起层层迭迭裙摆,挪动滚轴将她双腿分开至两边,然后抬高椅子让她的小穴正对着自己。 婚纱上缀满的各种珍珠宝石之类的装饰品,硌得她生疼。 可是再疼也比不上她身下的痛楚。 求也求了他许多次,可是根本就没有用,泠月也就不愿再开口。 她原本是以为,即便周明川再生气,也不会不顾及她的。可是她现在知道她这个想法错得可笑。 也许这真的并不是一场简单的冷战了。 在她毫无尊严的求饶的时候,他是不是在心里嘲讽她的没骨气?然后愈发认为她可以随意地被人轻贱。 受伤红肿的嫩穴再一次含住了伤害过它的异物。 周明川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抽了出来。 他好像去取了一个什么东西。 泠月趁着难得的中场休息时间闭上眼睛偷偷喘口气。 他回来的时候打开了房间的灯,泠月的脸正对着天花板,明亮的灯光刺激得她的眼睛很是不舒服。 周明川扣着她的脸逼她看向摄像头。 摄像头……?! 她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那狗男人居然拿来了一个叁角支架立在他们面前,专门拍摄他们交合的画面。 泠月想起她在他书房烧掉的一大本满满当当的性爱照片相册,她再一次为他的龌龊折服。 周明川温柔地抚过她的脸颊,说出的话却让她不寒而栗: “这么让人愉快的事情,不好好记录下来怎么行呢,你说对不对,泠泠?” 他收回了手,“你以为你烧掉了一本我这里就没有了?真是条蠢鱼。” 泠月见他打开了手机,翻出了他的相册。 “你看看这里面的是不是你,嗯?” 他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一张张各种各样姿势的不可言说的性爱照片里,女主角都是她。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她的私密处特写。 或是水润润含住刚被射入精液的花户、或是那两瓣水蜜桃似的软臀,还有她的一对乳儿。 她心灰意冷之际,一句话都不想再说,默默地侧过了脑袋,也不在乎自己挺立胀痛的胸脯和正大大张开的腿心,左不过是一副请君自便的样子。 周明川无声的冷笑,倒是毫不委屈他自己,大刀阔斧地入了起来。 被插到泛肿的媚肉,夹起肉棒来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泠月从后半夜开始就发起了高烧,脑子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些什么。 她只知道她在这把椅子上躺了很久,被换了好多个姿势,穴道早就疼的失去了知觉。 在最激烈的时候,她甚至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唯恐扯到了身下的伤口。 但她身上的那个男人丝毫不在乎,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好在最后,他还是放了她一马,把满身狼藉的她抱起来去浴室清洗身体。 他帮她脱下了身上那件昂贵不已但已经满是污秽的婚纱。 原本洁白无暇的婚纱裙摆上,沾满了她下体流出的精液、血迹和汁水等液体。 胸口的布料也被溢出来的奶水打湿了,萦绕着一股她的奶香味。 洗漱完毕后,周明川瞄了眼手机,已是第二天上午的九点多。 他给私人医生打了个电话,让她过来处理泠月身上的伤口。 凌医生问道:“请问夫人具体是哪里受了伤?” 也好方便她准备药物。 周明川顿了顿:“房事过后的。还有一些其他的擦伤和青瘀。” 凌医生大概是知道他做的过了头,但却实在没有想到到了这个地步。 周明川带她来的不是主卧,而是一间地下室。 床榻上的那个女孩子容颜憔悴,脸色苍白如纸,意识也不是很清醒,好像风一吹就能让她散架似的。 她掀开被褥查看泠月那处的伤口,分开她双腿的时候,可怜泠月以为是周明川又要来发泄兽欲,即便在昏迷中还是本能地抗拒。 凌医生轻揉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别怕别怕,我是来帮你上药的。” 这一摸不要紧,她顿时被泠月额上的温度吓了一跳:“温度怎么这么高?” 她随即环顾四周:“明川,你没有开空调和供暖没有打开吗?她发烧了!” 凌医生是周家的专用家庭医生,资历几乎是和王姑姑一样老的,所以周明川也对她足够信任,才会让她来给泠月医治伤处。 周明川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心跳忽然漏了一拍,手心一阵发汗。 泠月有多娇气多畏寒,他是知道的。 昨晚将近一整晚,他居然就这么让她在没有暖气的寒冷房间里、几乎是裸着身子让他玩弄了一夜。 她当时得多害怕,又怎么受得了啊。 …… 6.25 073:day2——这是被他玩坏了么? 她还是先给泠月处理了身上的各种伤。 虽然做了一点心理准备,但是真的掀开被子的时候,凌医生还是忍不住抽了口气。 泠月满身皆是剧烈欢爱之后留下来的各种痕迹。 从玲珑精致锁骨到雪白的脚背,除了吻痕和啃咬出来的牙印之外,还有许多被人掐到青紫淤血的地方。 尤其是饱满的胸脯和柔嫩的大腿内侧,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被人凌虐后的印记。 更让人不忍直视的是腿心的私密处。 红肿、破皮还有一些撕裂,原本应该保护着洞口的花瓣却无力地东倒西歪,像一朵饱经了风雨的娇花,似乎下一刻就要凋谢枯萎一般。 昨晚究竟是怎样的一夜,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惩罚,凌医生不敢去想。 她花了将近两个半小时的时间才将她身上的所有伤口给仔细涂抹了一遍药物。 最后她给泠月挂上了水让她输液。 泠月在这个过程中一直没有醒来。 周明川去打开空调之后折返回来,全程站在一旁看着,僵硬沉默得像一块山石。 凌医生留下了几管药膏,因为带的东西不是很充足,又另外给她开了一些药。 临走前,她目光严厉地看向周明川: “你真的、太过分了也太自私了。明川,你不应该这样对待你的伴侣。” 周明川用指纹打开门送她离开,一脸的不置可否,看样子完全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他去清理了房间里留下的其他事后的痕迹,然后就默默守在泠月床边。 肉欲满足之后,怒火并没有被熄灭,心却更加空荡寂寞。 直到下午五点多泠月都没有醒来,但他的手机响了。 “你爷爷,刚刚过世了。” 周明川并没有感到惊讶,但这种场合,他必须立刻赶过去。 他去厨房端来了一碗海鲜粥和其他的吃食,倒了一杯温水,将它们放进保温盒里,留在了地下室的餐桌上,随后便离开了。 周老爷子到了这个年纪本就受不得情绪的大起大落,短短几日之内,丧子丧孙还被信任了几十年的手下接连背叛,他昨天从周明川这里离开之后,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房间里。 照顾他的人不敢打扰,可是眼见到了第二天下午他还是不开门,又滴水未进的,佣人便大着胆子推门进去查看。 她看到的便是老爷子一个人合衣躺在床上,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没了气息,人已经凉透了。 现在能最先接触到老爷子遗体的人就是周明川的父母,他们见老爷子“死不瞑目”,唯恐在有心人的眼里多生事端,赶忙先联系了几个殡葬馆的临终仪容修补师来给想办法给他“合上眼睛”,一边又给周明川打了电话让他过来稳住局面。 老爷子的小儿子还有两个女儿都在欧洲,要赶过来至少十几个小时,大儿子一家死得只剩下一个周明江,即便他过来了也没什么用。 周父和周母在不住地跺脚着急,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老爷子遗嘱里的安排,忐忑不安地悬着一颗心,只能等着老爷子的私人律师过来宣读遗嘱接受命运的审判。 周明川让自己的律师把老爷子昨天晚上刚刚签下的遗嘱拿给自己的父母过目,劝他们放宽心。 他父母这时候才像吃了一颗定心丸,长长呼出一口气。 于是他们神色又变得耀武扬威了起来,一扫焦躁不安之态:“那你该赶紧打电话,催催你那两个姑姑,你叁叔,还有旁支里的其他人,等家族里该到的人都到了,当众念了遗嘱让各人都别再有什么想头了,我忙活了半辈子几十年,总算今晚可以睡个安生觉了,阿弥陀佛——还是我的儿子有用……” 周明江是在周明川一家之后第一个到的。 周父周母看见他也懒得再客套,他也没有像他们问好,直直走向了周明川。 仇人见面,周明川什么也没说,将一份遗嘱的复印件先递给他。 周明江只是扫了一眼,如今的情势大抵如何他也大致知道了。 看着面前自己堂兄的春分得意,他忍不住怒从心起,轻声说了一句: “你就不想知道,那条鱼背着你还做了些什么吗?” 泠月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凌晨时分才慢悠悠地转醒,周明川没有回来。 中间凌医生来给她换过一次药,拔掉了输液结束之后的针头。 当然,在这间既没有窗户也没有时钟的地下室,她对时间是没有什么概念的。 睁开眼睛后,她尝试着动了下身体,只觉得浑身无比酸痛。 被凶猛的鲨鱼张开血盆大口咬了一口,也不过如此了。 她连抬起指尖都无比费力,唯有凄凉地一笑: 这是被他玩坏了么? 周明川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给她留了饭。 但奇怪的是,明明将近叁十个小时水米不进,她却一点想要吃东西的欲望都没有。 忽然想到了什么,泠月的心冰冷了一片: 无端的食欲衰减、这是发情期来临之前的前兆么? 074:吃醋 像是为了自欺欺人地否认这种可怕的猜想,泠月强忍着不适下床想逼自己吃下一些东西。 周明川没有给她准备衣服,床头有一件他走的时候扔下的白色衬衫,泠月无法挑剔,只能捡起来套在自己身上。 他的衬衫刚好可以盖到泠月的大腿,勉强蔽体。 时间放得太久,那碗粥已经变质了,不过其余的一些点心还可以吃。 泠月捡起一块蟹黄酥塞到嘴里,她发现自己嘴里淡淡的没有味道,连吃的是什么东西都根本尝不出来。 这些变故来得突然又让人心碎。 在她这大半年的期盼中,她以为自己此刻一定能成功回到海里和家人团聚:而事实是来寻找自己的未婚夫和姐姐也被人暗算困住了无法脱身,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发情期又悄然而至;周明川还是一如既往的禽兽,也不愿意放过自己。 她的梦都碎了。 泠月一边麻木地往嘴里塞食物,僵硬而机械地咀嚼,一边从眸中坠落珍珠般晶莹的泪珠。 昨晚哭的太多,她的眼睛也肿肿的很难受。 哭哑了的嗓子被她吞咽下的有些粗糙干燥的蟹黄酥弄得更加不适。 在她吃东西时,周明川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他走到她面前,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他打破了沉默,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烧好点了吗?” 温度还是很高。 泠月厌恶地避了过去。 婚戒一直都还戴在她的手上没有取下来。 她想起了什么,放下了手里的蟹黄酥,当着他的面利落的摘下了那枚钻戒,随后冷冷地扔了出去,扔的很远,还划出了一个优美的抛物线。 她在用这种方式和他反抗。 周明川无声低头看了看套在自己指上的婚戒,想起自己当时为了求她答应自己的求婚戴上这枚戒指,自甘下贱地戴上狗项圈跪在地上给她作践玩弄的样子,眼尾眉梢都染上了对他自己的极致嘲弄。 你看,即便她陪伴自己,他还是戴着他们的婚戒呢。 当时当日他得到的所谓甜蜜和爱情,在此刻全部化为了一把把插入他心腹的残忍利剑。 他为她所做的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周明川淡淡地对泠月吐出了一句话: “我给你半分钟的时间,去把戒指捡起来戴好,我今天就放过你。” 泠月坐在那里定如泰山,就是不愿意顺着他给的台阶下来。 半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泠月一动不动。 他想起来自己总是在做这样可笑的事情,一次次地给她机会,一次次被她辜负。 他就应该什么都不做,直接把她按着入一顿解了气才对。 周明川劈头盖脸地将他拿在手上的好几张A4纸复印件砸在了泠月的脑袋上。 “你和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东西!” 泠月捡起了一张,待看清了是什么东西之后,那双淡然死心的眼睛里,瞳孔豁然放大了。 那是在苏黎世时候,她偷偷和千河往来交流的信件。 周明江自知已经穷途末路了,他不想看到周明川脸上露出的那种属于胜利者的微笑,为了报复他这个堂兄,让自己也看到他痛苦的一面,他便将这段时间以来他与泠月往来所知道的她的所有秘密都摊在了周明川的面前。 周明川确实痛苦,在遭遇挚爱的背叛之后,他虽然用性事来惩罚泠月,但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审视他们的这段感情时,他却不愿意承认这一切是源于泠月对他的憎恶。 在他看来,主要还是怪这些别有用心之人挑唆撺掇,教坏了他的泠月。 他伪装出无懈可击的样子为自己的爱情辩驳,却在周明江放出那段录音之后崩溃了。 【“你会想尽一切办法配合我,杀了周明川是吗?” “当然。”】 当然、当然…… 泠月答应下来的语气是如此坦然坚定。 除此之外还有这些信件。 在苏黎世的时候,他明明已经撞见了一回,却自信无比地认为这是泠月准备写给他的情书。 他将这些信件来来回回读了数遍,在看到她提及自己时的不屑语气时,觉得自己简直有了想要杀人的欲望。 韩千河是她的未婚夫,是她心心念念记挂着的人,那他呢? 她明明也答应了自己的求婚,他现在又算什么呢? 泠月最先脱口而出的是尖锐的质问:“你把他怎么了?!” 她以为周明川的这些信件是从千河手里得到的,那么他一定是把千河怎么了。 他笑意如寒霜地反问:“你觉得呢?” 泠月也被他折磨地快要神经衰弱了,她被囚禁折磨就算了,这是她自己当年不懂事的后果,合该由她一人承担。 可是千河、千河他…… 泠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周明川又继续说: “你觉得我会让他好过,好让他和周明江那个废物一起来挑拨我的女人背叛我?然后等着你和他双宿双飞,给我脑袋上扣一顶大绿帽子是吧? ——泠月,你为什么会这么蠢啊?” 她失声尖叫:“不可以,你不可以……” 这一切真够没趣的,他想。 他和她对峙,是想要看她和自己求饶认错,保证再也不敢犯了,可是他等来的是她死不悔改和再次向他心口扎刀子。 泠月,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我的心受不得你这样的糟践。 周明川解开了袖口拉起衬衫的袖子,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然后一把抓起了泠月将她往淋浴室拖去。 泠月以为他又要凌虐自己受伤的小穴,无措地说道: “我已经被你弄坏了,你现在还想要,不如干脆把我彻底玩坏了算了吧,也算是我的解脱……” 淋浴室也不是单纯的淋浴室,里面的空间很大。 他推开淋浴室里面的暗门,打开了灯,一手提起了泠月一手指着里面那东西问她: “泠泠,你猜猜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嗯?” 那是一个加大版的浴缸,也是周明川为了泠月去专门定制的。 他按下水阀的开关开始防水,将泠月丢了进去。 被水打湿的衬衫十分透,映出了她胸前两团白兔和其上的红嫩尖尖。 要露不露的湿身,绝对是诱惑人心的。 “小穴被我插坏了一个,不是还有你的尾巴么?” 他站在背光处,泠月看不清他的神情,可是毫无疑问的是,这绝对是个魔鬼。 ………… 6.27.2022 发情期在尾巴这个H之后。 快了快了。 075:金色鱼尾(H) 尾巴…… 泠月的四肢在一瞬间变得冰冷僵硬,唇上的血色也很快褪去。 这场噩梦来临的是如此的真实。 她手脚并用地想要从里面爬出来,慌不择路之下还不小心磕到了脑袋,疼得她一阵头晕目眩。 温热的水不断流入浴缸内,像催命的厉鬼在一步步逼近。 周明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做无谓的挣扎,在她终于要爬出浴缸的时候轻飘飘地扔给她一句话: “你从这里面出来的那一刻,我就一个电话打到苏黎世去,让你的竹马被弄死在监狱里,你信不信?” …… 她最终再一次放弃了挣扎,身子跌坐在浴缸底部,睁着无神的双眼看热水注入,直至慢慢没过她的双腿。 周明川点燃了一根烟,在等待享用美味的过程中无聊地吐出一个个烟圈。 不知过了多久,在水深到达一定程度时,她长长的金色鱼尾终于显现了出来。 泠月瞥了一眼,那片鳞片已经完全长好了。 也许今天、也许是明天,她的发情期就会在她深深的恐惧中到来。 她双臂环抱着胸口不断颤抖身子,努力把自己缩在一个角落里。 周明川急色急到几下就脱光了身上的衣物,然后便入了水,压在她的鱼尾上。 还未完全苏醒的性器触碰到她美丽的尾巴,惹得泠月一阵生理性不适。 她不想让他碰到自己的尾巴。 周明川嘴里叼着烟伸手亵玩她的鱼尾,在一片片璀璨如宝石美玉的鳞片中翻找她的私密处。 泠月又忍不住哭了。 泪珠这时候果真变成了一颗颗莹润的珍珠落入水中。 周明川捡起一颗仔细端详着: “泠泠,你连眼泪都这么美啊。 ——好东西,等会我把它们都收集起来,给你重新做一件婚纱好不好?” 她不说话,仍是哭。 把玩了一圈,他对她的身体一向是上心的,果然也发现了那片未长全的鳞片如今已经完好无缺了。 “你的发情期是不是就要到了?” 他忽然开口问道。 泠月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 周明川勾了勾唇,看样子他是猜对了。 “你和你姐姐电话里聊天的时候,我听到的。” 他向她简单解释了下。 同样他没有忘记的是,泠月因为厌恶他,还向她姐姐要了避孕药。 一想起这个他的眼神便更加狠厉。 他将她的尾巴翻看了好几圈,从头至尾地检查了几遍也没有发现那个密穴,难免不耐烦了起来。 “泠月,你的小穴到底在哪里?弄出来给我肏。” 她当然是不会回答的。 周明川又问了两句,得不到她的回答之后,拿过他放在浴缸边上的手机,拨出去了一个电话,开了免提。 他用泠月听不懂的外语和对面的人简单交流了几句,随后泠月便听到一个男人在用拳脚殴打另一个人的声音,当被殴打的那个人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声后,泠月忽地像疯了似的去抢他的手机。 这声音她太熟悉了。 他在指使他的手下打韩千河。 周明川点了下静音,挑了挑眉抚过她的脸颊,眼里的威胁意味溢满了。 “宝贝,别这么看着我,他怎么样,现在的决定权明明在你自己手里。”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腰腹以下那块地方的一片鱼鳞缓缓向下挪动,随后一个嫩粉色的闭合穴口就呈现在了他面前。 原来是藏在这里。 真嫩啊,这个颜色一看就是还未受人侵犯过的稚嫩纯洁,像初绽的樱花一样。 只是看了一眼,就让他下身快速地充血肿胀了起来。 周明川很满意她的妥协,和那头又说了一句话之后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如果泠月能听懂罗曼什语的话,就会知道刚刚周明川说的那句是: “继续给我打。” 他伸手抚摸上去,她的鳞片是带着硬度的,可是其下被小心保护着的柔嫩蜜穴却软得像水一样。 倘若不是因为泠月自己作死,周明川本无意去猎这个奇去与她的鱼身交合。 一指慢慢地拨开穴口探入了进去,他想看看这地方到底能不能吃下他。 泠月的尾巴末端甩了甩,搅得水花四溅,可她到底不敢做太过剧烈的反抗。 或许是因为她还发了烧的缘故,她的身体温度比平时要高一些,连穴里都是温暖的。 从未有人踏足过的密境今日终于第一次被人粗鲁蛮横地探索,泠月自知也是他案板上的一块肥肉,只能任人宰割,连唯一还摇摆的尾鳍也渐渐停了下来。 ___ 是不是有点…… 我总害怕有人骂我其实…… 076:发情期到来之前(H) 她在水里不停地抽泣着,形状优美的薄肩不停抖动,好似一只被蛛网捕捉了的脆弱蝴蝶在做徒劳的挣扎。 其实她作为一条人鱼,早应该在获得人身之后被家人带领着教授捕猎自卫和使用武器的基本方式。 但很显然这么多年来她已经被周明川给娇养坏了,其余的作为一条人鱼应该掌握的知识基本上是什么都不懂。 平日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养尊处优,被人供养在金玉丝帛堆积出来的象牙塔里,空有了一颗渴望自由、想要回家的心,除此之外在大部分遇到危险的情况下,她只会哭泣。 毕竟以前只要她一哭,她的愿望大半都会被周明川立刻满足。 即便她自认为自己厌恶他想要逃离他,又焉知自己的潜意识里又是否保存了被他驯化的痕迹呢? 周明川此时是没空去管她的伤心的。 他叹息了一声,能感觉到伸入她体内的食指在她紧致的穴肉中破开了一条狭窄难行的通道。 很快他就放入了第二根手指。 她是真的幼嫩无辜,在海里像是她这个年纪的人鱼,早就有了自己固定的同族伴侣了,而她虽然不是第一天经历情事,却从未让人触碰过自己的尾巴,对于使用这里与人交合欢好还是十分生涩懵懂的。 周明川能感觉到,他的手指每动一下,泠月的身子都会轻轻颤抖一下。 她实诚的反应给了他极大的满足感。 她的甬道内部层峦迭嶂,媚肉一如既往地很会吮吸没入体内的异物,而且是天生的水润、湿滑、粘腻,似乎是时刻处于一个做好了准备等人抽插的状态。 再往深处去,那里有一层阻碍物阻挡了他的前行,像是她的处女膜。 他慢慢地将伸入的两指慢慢撑开,摆成了剪刀状去探寻她的底细。 看起来这个蜜穴还是有些弹性的,应该可以吞下比它的小口大上几倍的性器。 周明川又循序渐进地放入了两根手指进去给她做扩张。 这时候小小的穴口已经是完全紧绷住了,他觉得自己再放入一根手指好像真的会把她再次撑破。 下身肿胀的性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周明川握住那物件,对着她刚刚被人开发过的小口,狠下了心没入了一个头进去。 泠月意识有些涣散,她双手从水里伸出,好像是想推开他,但还未触碰到他,那双手就无力地垂落了下去。 如果不是看到她哭出来的一堆堆珍珠,周明川或许真的会觉得她已经昏迷了过去。 好疼,还是好疼…… 这是她被他第二次强迫着破处,夺走了她的童贞。 她这几天所经历的痛楚,比她过往所经历的所有加起来还要多。 她或许不是一条人鱼,而是一只贝壳精…… 周明川脑子里忽然天马行空地冒出了这个想法。 也不怪他会这么想,主要是因为——她实在是太会吸了。 只是进了一个头进去,周明川还有些担心尺寸不合适会不会让她再度受伤,谁知道她穴里的媚肉已经开始卖力地含住侵入的异物吮吸着,让周明川一瞬间爽到尾椎发麻浑身战栗。 尤其是生理性的快感和跨越种族肉体交融给他带来的刺激堆积在一起时。 给了她片刻缓息的时间,接下来他便一鼓作气地挺腰全部没入了进去,恨不得将自己的子孙袋都塞入那销魂窟纵情享受一番。 待他惬意地吐出一个烟圈眯着眼睛打量泠月的状态时,只见自己身下的女人痛不欲生地捂住了小脸,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也许也不是没有勇气,而是单纯地厌恶。 周明川被精虫上头、肉欲欢愉堆满了的脑子一下子又变得空空荡荡了起来。 不管他怎么做,像一头狂怒之下的猛兽一样亮出利爪去伤害和报复他心爱的人,除了肉体得到短暂的满足之外,回报给他的就是更大的空虚。 他的心情一下子又低落了下来。 “泠月,如果你没有选择背叛我们的感情,我们现在会很幸福的……” 他再次提到了这个话题。 情话最不应该在这样伤人的时候说出来。 他嗓音低沉嘶哑,俯首靠在她肩窝处,埋藏了许多年的心迹慢慢在她耳边吐露出来: “从小到大,在我知事以来,我唯一喜欢的、永远不可以放弃的——就只有你。” 喜欢?厌恶? 在遇到她之前,他对这些都没有过概念。 他厌恶父母对他的“寄予众望”,厌恶小小年纪就要学会察言观色勾心斗角,可是他的父母告诉他,他生来就要去学会喜欢这一切,只有这样他才能活下去,只有这样他的人生才会有意义。 浑浑噩噩,不知所措,倘若没有泠月,他这一生都会这么过下去。 到了合适的年纪与门当户对的千金联姻,中规中矩地孕育几个孩子。 也许也会染上其他男人都会有的恶心毛病,时不时地在纸醉金迷中放荡,身边养着几个姿色出众用来泄欲的情人,与妻子同床异梦貌合神离。 如果想再刺激一些,可以搞出几个私生子来,或者玩玩女明星,把自己弄上娱乐报纸的头条。 再有几十年过去,老了之后开始平衡几个孩子之间的关系,寻找合适的继承人。 ——一眼望得到头的无趣人生。 她是撕开乌云落在他身上的一缕皎洁明月光,是只属于他一个人拥有的心头朱砂痣。 有了她之后,他只关心她在乎她,她的一饮一食喜怒哀乐他都心甘情愿地牵肠挂肚。 有一滴滚烫的水珠打在她耳垂上,泠月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泪。 可是他声音里分明是带了哭意的,从一个小男孩长大到成熟的男人,支撑他陪他走到现在的也唯有身下这个恨他厌恶他的女人, “我纵然确实千般万般不好,爱你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 他自知做过很多错事。 十二岁那年初遇幻化人形的泠月,她让他送她回家,他却找了无数个理由一日一日的搪塞过去。 后来泠月渐渐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他便不屑于再伪装自己,禽兽得理所当然。 强迫她一次次陪她上床,把她当作自己专属的性爱娃娃一样对待,按照他的喜好限制她的生活。 还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泠月也会喜欢这一切的。 …… 周明川诉说了半天没有得到泠月的回应,向她短暂打开的柔软的内心再次合了上来,取而代之的是他一贯的强势和蛮横。 他稳了稳气息,抽出性器,然后又重重插入进去。 人鱼的鱼身也是有处女膜的。 肉体相连处的水被她流出的血染上了一片淡淡的粉色。 柔软如水的内里被巨物撑成了他的形状,他甚至可以抵到她的子宫口,畅快非常。 到了冲刺的最后阶段,周明川紧紧抱着她的身体,将肉刃抵入她的宫口内交代了出来。 大股大股的白浊液体尽数留在了她身体内。 周明川抽出来的时候以为他会继续得到泠月的冷眼相对。 但他没想到的是,泠月却睁着迷蒙的眼睛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好舒服……我还想要……你、你不要走……” —— 这是…… 077:满足她的一切需要 周明川有时候对自己确实有一种神奇的自信。 他当然看得出来泠月对他的婉转迎合,但或许是刚刚射精之后的松懈,他一时间并没有意识到这是泠月的发情期到来,而是认为是自己胯下这根巨物方才入得她欲仙欲死,让她迷恋上了这种快感。 泠月的双瞳中一片迷蒙混沌,意识早就不再清醒了,发情期的到来本就是迫在眉睫,被周明川肏弄了尾巴之后,似乎加快了这种生理反应的到来。 初始时候她厌恶又痛苦,可是慢慢地她感觉自己失去了清醒的意识,又愉悦感不停地疯狂窜过她浑身。 和这种愉悦相伴的,同时还有烦闷的焦躁不安感。 不是因为被人强迫玷污了尾巴而不安,而是害怕在她体内的东西会随时抽离…… 在身上的男人射过之后,她的烦闷不适被很好的抚慰了。 泠月握住了他的手腕: “别离开我……” 在发情期中,她会无可自拔地想要黏在与她交欢的雄性伴侣身边,只要她的伴侣可以给她灌入大股大股的精液…… 周明川欣慰无比地回握了她抓住自己的那只手,放柔了嗓音哄她: “泠泠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发情期的时候谈不上什么是满足,欲壑难填的她被人肏多少次都不会觉得疲倦。 他握着她的两只小手撸动射过之后微软下来的性器,泠月却握着它想往自己嘴里送过去。 周明川:…… 有肉不吃是傻子。 他主动将分身递到了她嘴边,泠月无比乖巧又温顺地张嘴含住了。 他从没有见过泠月如此心甘情愿地做这种事情的样子,以前她也不是没有做过这事,但每次都是一副眼泪汪汪被他强占的委屈。 可是现在她实在是…… 他算是知道了,她以前也并非不会做,只是不想而已。 泠月费力地把小嘴张到极限才把他完全包裹住,濡湿的口腔柔软销魂,爽得他头皮发麻。 尤其是因为又发了烧,口腔内的温度还比平时高了很多,让他如同置身温泉暖汤之中。 发烧——她还尚在病中。 想起这个,周明川也觉得自己这样折腾病人实在是太过禽兽,于是从她口中抽出了已经再次硬起来的家伙,插进了她尾巴上的穴里。 浴缸里的水凉了一次又重新换过。 直到换了两次水,肉体交缠的动静才停了下来。 泠月这回是真的被累到昏迷了过去。 她受了伤、生了病,没有吃东西肚子里空空的,又遇上了最磨人的发情期,也难为这具身子还能应付下来。 周明川是在给她处理好事后的狼藉后去厨房亲手给她熬粥,盯着冒腾的热气时才突然意识到她的反常。 他随即苦笑了一声。 这种前一刻还在她给予的温情中沉沦,下一刻就被人拽回现实的感觉,他经历过太多次,几乎快要麻木了。 他把熬好的粥端到她床头,然后换了身衣服去找了她姐姐。 陈烨星早就被周明川的人扣下,关在了一栋别墅里。 和韩千河在牢里隔叁岔五被周明川招呼过的人拳打脚踢一顿比起来,她的日子算是十分好过的了。 周明川只是把她关起来,依旧好吃好喝地供着。 出于雄竞的心理,在周明川的心中,对于挑唆泠月犯错的这叁个主谋:陈烨星、周明江和韩千河,他唯一厌恶也当作劲敌就是韩千河。 周明江也是强弩之末自身难保,他不放在心上。 至于陈烨星,她是泠月的姐姐,周明川也愿意暂时放她一马。 唯独韩千河,他是怎么也不会轻易放过。 泠月越是在乎,他就越恨。 周明川见到她时,温和有礼、开门见山地问了一句: “泠月的发情期到了,我应该怎么照顾她?” 他本可以直接问泠月,但害怕她醒来之后还是昏昏沉沉地说不清楚话,还是来找泠月的姐姐问一问。 陈烨星正无聊地翻看一本书,见周明川过来了,本是不做理睬的,可是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直接惊得将手里的书都摔了出去。 “你说什么?” 他温淡地笑了下:“泠月的发情期已经到了。” 周明川把从西裤口袋里掏出的那颗珍珠递给她过目,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泠月鱼身时候在水里哭出来的泪。 两人僵持了许久,陈烨星仰头抹了把眼角的泪: “你要逼着她吃饭,因为发情期的时候她会毫无食欲,不吃东西的话是很伤身体的。要盯着她睡觉、好好休息,她如果太过于亢奋的话,也会睡不着觉。必须尽可能时刻陪在她身边,不然她一个人会很害怕……”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满足她的一切需要。” “周明川,你给我照顾好我妹妹。” “你放心吧,我会的。” 078:“呜呜……千河哥哥……” 周明川的动作很快,但他还是没想到,等他回家的时候泠月已经醒了。 因为陈烨星方才说的话,他去地下室的时候顺便去厨房端了些饭菜过去。 泠月睁着迷茫无辜的眼睛,似乎正在到处寻找他的身影,眼见没有找到他,着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一见到周明川回来了,她连忙向他张开了双手示意要他抱。 他也从善如流地放下了保温盒,坐在床边抱住了她,将她搂在怀里。 餐桌上他放着的粥她还是没有吃,可是脸上一丝血气都没有的人,怎么能任由她胡闹下去不吃东西呢。 “泠泠,吃点东西好不好?” 泠月没有说话,她好像是思考了一下,慢慢从他怀里钻了出来。 周明川起身去给她端饭,泠月在一旁十分淡定地掀开了被子,向他大大张开了双腿,露着那处嫣红的腿心处。 “我要你插进来。” 她用最天真单纯的语气说出了这样的话。 周明川:…… 面前的人还真的是他的泠月么? 这回难得换成了严肃正经的那个人是周明川了,他端着瓷碗坐在泠月身边,用一种不可推拒的态度把勺子递到了泠月嘴边。 泠月瞥了一眼勺子里的米饭,只觉得毫无食欲还有些反胃,她根本就不想吃,于是一边推着他的手一边想办法把双腿缠到他的精壮的腰身上。 尚沾着露珠的私密处就直接蹭在了周明川的西裤上。 他皱了皱眉,腾出一只手按住她的不安分的腿: “吃饭。” 泠月直接含住了他端着碗那只手的手指。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顿时口干舌燥了起来。 “泠泠,你的发情期到了,你知道吗?” 泠月张开半阖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思考他说的话。 “我想要你插我的尾巴。” “我已经在你尾巴的穴里射过几次了,你会怀孕的。” 即便这样她还是毫无反应。 “想要……” 疯了。她真是疯了。 以前她和正常的人类看起来没有区别,但真的到了发情期,周明川才知道要照顾一个蛮横不讲理的小动物有多磨人。 她根本不会理睬你在说什么,自顾自地提出自己的要求,如果得不到满足就会又哭又闹。 最后周明川是按着她的下巴才逼她吃下了一碗饭。 泠月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对自己,一边张着双腿露着私处一边委屈不已。 她那里是湿润的,带着初晨晶莹的露珠,似乎下一刻就会滴落。 可是她受的伤还没有好全,短时间之内经不起过多的情事。 周明川感到十分为难。 泠月躺在床上自顾自地伤心了一会儿,又捧着双乳跪坐在床上,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他: “那你把人家的奶吃完好不好,我好痛……” 这个要求他还是可以答应的。 周明川将她推倒在床上,俯身压了下去。 她浑身未着寸缕,干净无邪的像一颗在蚌肉里歇养了千年的珍珠。 但因为他,她的纯粹不再了。 泠月的眼中带着邀请。 双乳高耸,颤颤巍巍地摇曳出雪白的乳波,其上的尖尖处被人吸到红嫩肿胀。 这是他前两天纵欲过度留下的痕迹。 周明川轻轻含住一边,一手将它拢住微微挤压,遂有馨甜的乳汁流入他口中。 在发情期内她的奶水比平时还要甜一些,有种催情药那样搅乱人心智的香气。 积压在胸脯的奶水被他慢慢吸了出去,泠月感到很舒服,微微眯起了眼睛喘息。 她现在没个清醒的时候可以肆意胡闹,但周明川不能太过放纵。 吃过了她的奶水之后,他哄骗她喝下了一碗药性温和的安眠药让她好好休息。 泠月缠在他身上的四肢果然很快没了力气,缓缓落了下来。 她合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周老爷子刚刚过世,像他们这样的人家,丧事自然是不能随意办的,来往应酬的各路人都要一一招待应酬,而周明川作为下一任继承人,更是不能少了露面的时候。 可是碍于泠月的发情期到来,周明川把一些能推掉的事情都推给了他父母去做,唯有不得不出面时他才会放下泠月前往陪同。 泠月喝下的安眠药大约可以让她睡够十二叁个小时,周明川忙了一个白天之后踏着月色回到了家里。 他回来的稍迟,刚好赶上泠月即将要醒过来。 他垂眸看着餐桌上的饭菜,想到等会还要再逼她吃下东西,就感到有些头痛。 她清醒的时候他还可以用威胁的法子逼她做一些她不乐意的事情。 然而现在人家不干了,索性就是一个昏昏沉沉的状态各种耍赖,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 “呜呜……千河哥哥……” 她不知是做了什么噩梦,发出一声梦呓。 079:小黑屋day不知第多少天 虽然她的声音很轻,但在这间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还是足够让周明川听清的。 一道划破天际的惊雷在他脑海里响起,震地他大脑嗡嗡作响。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不过是迟疑了片刻还没来得及询问,泠月翻了个身又喃喃道: “千河哥哥,人家的发情期、发情期到了,你为什么不给我呜呜……” “你不是我的未婚夫吗千河哥哥……” 她的嗓子里带着泣音,听上去就是惹人怜惜的调子。 但周明川现在怜惜不起来。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抚上了她白皙软嫩的脸: “泠月,你、你在说些什么啊?” 睡梦中的人不停地呢喃着那个人的名字,她每念一个字就像是在周明川心上插了一把刀。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把她从床上拉起来的时候,人家自己醒了。 她猛地坐起来,双臂环住了周明川的脖子,哽咽道: “千河哥哥,你终于来救我了!” 周明川最终没有稳住那股心气,一把扯开她抱住自己的手,将她摔在了床上。 “你他妈睁开眼看看我到底是谁行不行?!” 她最近总在受伤,而他总是愤怒。 他的愤怒让她受伤,她受伤之后依旧死不悔改地惹他生气。 他们又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当中。 泠月被这一摔,原本昏沉的脑子居然清醒了一些。 这只是在充足的睡眠和休息之后她才会得到的短暂清醒。 她吃劲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和周明川四目相对。 “你不是他。” 刚刚睡醒,她的声音还有些嘶哑和发烧中的鼻音,里面带着说不出的浓浓失落,和一股认命般的意味。 你不是他,我想要的他也不会来了。 “他?除了我之外,你还想要谁来。” 他冷笑着握住了泠月纤细的脖颈。 泠月微微张唇,本欲出言奚落嘲讽,转念顾及她姐姐和千河,又什么都没有说,不做任何解释。 周明川最恨见到她这个样子。 他宁愿她和自己又哭又闹撒泼打滚,也不想看见她一副百无聊赖灰心丧气的颓废。 就好像是因为看见了他,对生活的所有希望都丧失了,成了一个毫无灵气的行尸走肉。 他暴躁不已的再叁逼问,可是直至在她肌肤上留下了一片红痕泠月也没有再说话。 房间里只有他嘶吼逼问的声音,和她的冷淡比起来,他简直像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周明川无比痛恨自己因为她而变成这个样子。 他明明已经什么都有了,除了无上的财富和权势、未来一路扬帆直上的璀璨人生之外,也有的是能力可以囚禁她一生,可以让自己随心所欲的一切资本。 他早就可以杀了她的那个所谓未婚夫一了百了,可是害怕泠月伤心怨恨,他还是没有做。 他自认为为她做的足够多,也早就开出了最丰厚的筹码留住她,但她永远都不屑一顾。 这种挫败感不知多少次袭来的时候,他心脏的裂缝中忽地生出了一种破罐子破摔自甘堕落的幼苗,并且在泠月紧紧合上双眸不愿意看他一眼的决绝中迅速成长了起来。 短暂的清醒很快就退散了。 泠月忽觉浑身发热,身体的温度慢慢升高,情欲的浪潮再次将她卷入了欲望的深渊。 她张开眼睛抱住了周明川。 “想要……” 周明川面无波澜地看着她一边哼哼唧唧一边开始做出各种取悦他的动作。 她忽然开始唱起了歌。 趴在他的肩膀上,胸乳贴着他的胸膛,柔软美好的触感让他心神荡漾,私密处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不断摩擦。 周明川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她还会唱歌。 但是他听不懂她在唱什么,这里面没有一个字,大约是他们族群很久以来代代相传的一首歌谣,而且是在发情期时用来求偶唱的。 她的声音轻灵空逸,又因为沾染情欲而带了几分柔媚婉转,曲意逢承如鸟雀莺啼。 泠月会唱出这首歌,或许是因为已经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只是顺从本能地讨好自己身边唯一的雄性伴侣。 周明川很是受用她这样的讨好。 他将她放倒在床上,向上折起了她的双腿,大掌包裹住了那片密地轻轻揉弄。 其实他早就硬了,但是为了惩罚她,他一直强忍着没动,想看看她被逼急了之后会干什么。 泠月的腰肢在床单上不停地扭来扭去,舒服地哼哼唧唧,媚眼如丝地凝视着他。 他能够从她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被她注视着的感觉很好,真的很好,好像在这一刻她全身心都是属于他的。 周明川手下的动作也不自觉轻柔了起来。 但即便他放过她一次了,身下的这条鱼还是不让他省心。 她一手咬着自己的食指,哼道: “千河哥哥,你、你进来嘛……” …… 清醒的时候不喜欢他就罢了,为什么在神智模糊的时候也不能接受他一次呢? 她非要这么做是吗? 周明川抽出来自己的手指,眼神冷酷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又错了,他总是忍不住一次一次的纵容她,但事实是如果一次犯错不教训她的话,她一定会再犯。 于是他将她拽起来翻了个身,逼她跪在了床上。 其实这也不怪泠月会这样,倘若她意识清醒,她何尝不知道这样只会激怒周明川让自己吃苦头呢? 但从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千河会是她将来的丈夫,这个观念已经在她心里根深蒂固了。 人鱼的世界有时候没有人类那样复杂,他们挑选伴侣主要只是看那个人身体是否健康和是否会爱自己。 而千河无疑就是一个非常合格的满分伴侣。 小时候家里的大人们都有很多的事情要忙,虽然宠爱她,但也会疏于陪伴她。 时常来探望和陪伴她的人就是千河。 他送给她很多精巧的礼物,也很会逗她开心。 她从一只小鱼的时候就开始期待自己会长大,然后嫁给他。 处于意识模糊混沌的发情期里,当她意思到自己需要雄性伴侣的精液时,她脑海里唯一冒出来的名字就是千河。 她发现自己被人粗鲁地摆成了一个姿势,这姿势她似乎在床上已经做过了无数遍,她舔了舔唇瓣,腰肢塌陷下去,挺起了白桃似的臀瓣对着他,主动配合。 直到这时候她还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她以为她的伴侣会迫不及待地将肉棒插入自己的身体。 可是“啪”的一声,他用力打了自己的臀肉,让她身子不禁一颤。 080:打屁股 他打了她的屁股。 在泠月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接二连叁的巴掌又接连着落在了她的臀瓣上,每一下他手下的力道都很大。 随后他又从那个装满肛塞尾巴的盒子里挑出一只白色的猫尾塞入了她的后穴里。 泠月扭了扭细腰,戴着的尾巴也被她甩来甩去,倒真像一只小猫咪。 她不知所措地回头望了他一眼,像是在询问为什么。 “泠月,我是谁?” 他沉声问道。 他是谁? 泠月脑子里晕晕乎乎地转了一圈: “进来好不好,我很难受……” “啪” 他的巴掌又重重落下,重复了那个问题:“说,我是谁?” 谁…… “千河哥——” 又是重重的一下。 她被吓哭了,小脸皱了起来。 泠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才能让他满意,她声音颤抖地又唱起了歌来求欢,但是还是被周明川也打断了。 他不断地重复这个问题。 当泠月第二次小心试探地说出那个他不想听见的名字时,他便用打在她屁股上的巴掌来惩罚。 泠月很快被吓得不敢再开口说话,可是她的沉默换来的还是一下一下的巴掌。 虽然被人打了,但很快,她的双腿间垂下了一缕黏黏的银丝,是她湿润的淫水。 被人打屁股还湿了。 她有了一丝羞耻感。 不可否认的是,她似乎有点喜欢这种令人羞耻的惩罚。 周明川自然也看到了,他双指捻起那缕液体,送入口中品尝了下。 “泠泠,好甜啊。” 他伏在了她背上循循善诱道: “周明川。泠月,我的名字是周明川。” “周明川。” 她无意识地念出了这个名字。 周明川便挺身入了进去,夸赞道:“真乖。” 给予了短暂的奖励之后,他又抽身出来:“我是谁?” 泠月也很是上道,乖乖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周明川。” 随后他又重重插了进去。 在这样不断循环的训练之下,泠月很快就学会了。 她甚至已经可以举一反叁,在想要的时候会不停地念他的名字。 周明川从未发现过她的声音可以这样蛊惑人心,在她用带着微哑泣音的调子一遍遍叫他名字的时候,他下身会硬到发痛。 情事进行到一半时,他按下升降镜的按钮,几面镜子又同时升起,照出了他们此时的模样。 他扣着她的下巴逼她抬头看向镜子里: “泠泠,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不像发情期里的小母猫,嗯?一见到人就会撅起小屁股求肏。” 泠月呜呜了几声。 她能察觉到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的人根本不是她的未婚夫。 那她的未婚夫去了哪里了呢? 难道她不在海里吗,为什么他不肏的不是自己尾巴上的穴? 高潮很快到来,可是在她仰起了脖子准备迎接顶点到来的时候,他又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愣是把她一个人晾在了床上。 泠月一下子大声哭了出来,扭着小屁股想要去找他的性器。 “想不想要?” “我想、我想要你,你快点给我好不好……” 他为什么总要这样对待她。 “那你说,你会一辈子都给我肏。你说出来我就给你。” 泠月毫不迟疑地说了出来:“我会一辈子都给你肏。求求你给我好不好……” “给谁肏?” “一辈子都给周明川肏。” 昂首挺胸的大家伙这才再次没入她的身体。 第一次结束之后泠月仍然意犹未尽,很快缠上了他的身体索要第二次。 周明川把她抱到餐桌边上,告诉她只有吃完饭才能要。 可是在她吃完饭之后,掺在鱼汤里的安眠药又让她睡了过去。 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让她吃了睡,睡了吃,像只小猪一样,否则只要让她清醒着,她就会到处闹人。 当天去公司忙完他堆积的一些工作之后,周明川又去找了陈烨星。 他这次向她提出了一个丰厚的交换条件: “我想知道泠月以前在海里的所有事情,尤其是关于韩千河的。” 陈烨星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地翻阅手中的书籍。 “你只要对我言无不尽,我就可以放你走。” 反正留着她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当然,你说的事情我也会去旁敲侧击地找泠月和韩千河求证,只要你没有骗我的,在我求证完之后就会放你离开,我的耐心有限,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081:接受自己 陈烨星垂首犹豫了那么几分钟,最后还是同意了。 她当然不会把什么太重要的事情告诉周明川,能挑出来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琐事。 琐事都是复杂且难以一时半会说清的。 等她说完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之后。 末了,她还意有所指地道:“泠月是很有心气的,我们家里的人从来都没有强迫她做过任何她不喜欢的事情,都是宠着她,所以她是一直开开心心地长大的。” 他回以沉默。 陈烨星说出来的话像一副慢慢打开的卷轴,将泠月以前不为他所知道的那一面展现在了他面前。 他惊叹于这副画的美丽惊人,又吃醋那个陪着她长大的人不是自己,更为他似乎毁掉了她的人生而痛心。 原来在遇见他之前的泠月,是以这样一种方式生活的。 如果没有他,她现在过的应该也不错。 但周明川很快就将这个念头给压了下去,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有这样的挫败感。 泠月所有的不快乐,都源于她不愿意接受自己而已。 只要她能想开了,她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这一次泠月醒来的时候周明川没有陪在她身边。 她用一手扶着脑袋,缓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提上被子遮住了赤裸的身体,只有形状漂亮的肩膀露在外面。 不知连着多少天被他关在这间地下室里没有见过太阳,她敏感的肌肤已经开始泛起了虚弱的苍白。 这么多天她都是在这张床上度过的,活动颓废而堕落,哦,除此之外还有被他压在浴缸和合欢椅上的时间。 她以指为梳整理了下长发,看见周明川在床角处给她留下了一条睡裙,她便捡了起来套在身上。 泠月走近地下室的门时,意外发现他并没有把门给关死。 或许是真的对他自己太过自信。 她用力一推就把门给推开了。 泠月想也没有想地就赤足走了出去。 地下室的规模不小,被周明川装修的富丽堂皇。 华丽的装修配上这样隐秘的角落,生出了一种相得益彰的……纸醉金迷的秘密感。 她其实也没什么可以去的地方,这栋别墅于她最熟悉地方还是二楼的卧室。 泠月想到了偷偷去取出姐姐给她的避孕药——她清醒之后自然想起了周明川玷污了她尾巴的事情,那东西被她也藏在了她的首饰盒里,不知道周明川有没有发现。 这一路上很顺利,她没有碰到一个佣人。 取出了药片之后,泠月把它塞在睡裙的小口袋里,打算偷偷再回地下室。 路过周明川书房的时候,她发现书房的门开了一条缝,里面传出了周明川和别人电话交谈的声音,原来他现在在家里。 她无意窥听,只想快点离开。 “韩千河……我暂时还不想他直接死了,留他一条命留的久一点吧。我还有别的用处。” 书房里传出来的声音却让泠月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他嗤笑了声,“他的律师们想办法捞他出来,那就由着他们想吧,反正摊上这种金融犯罪的事情,就算他真是清白的,一时半会也摘不干净。” “谁让他敢肖想我的女人。” 泠月手脚冰冷了起来。 周明川坐在椅子上微微侧首,透过有些反光的地板看见了外面站着的女人。 嗯,小家伙跑出来了。 他饶有兴致地一步步走了过去,想将她抓个正着。 泠月听到他的脚步声,知道他可能发现了自己,一下子吓得魂飞魄散,慌不择路地就跑了出去。 她慌乱中忘记了回地下室的路,居然直接跑到了户外花园。 因为没有穿内衣,加上睡裙的衣料轻透,胸前的两团软肉像小白兔一样随着她的动作跳动着,乳尖直接映在了衣料上。 长长的发丝没有被很好的打理,微微弯曲地如海藻一般披在背上。 幸亏今天周明川给别墅里所有的佣人都放了一天假,她这副样子才没有被其他人瞧见。 周明川漫不经心地挂断了电话,不慌不忙地走了出去。 跑吧跑吧,在他的地盘上,她还能跑到哪里去呢? 虽是在冬日里,但今天外面的阳光晴好,落在人脸上的温暖触感熟悉而陌生,让她有些想哭。 泠月一头钻进了玫瑰花圃的温室玻璃房里。 当她想要回头的时候,周明川已经追了上来,反手关上了玻璃房的门。 因为泠月喜欢,为了让她一年四季都可以在自己家里欣赏到最新鲜的玫瑰,周明川找人为她设计建造了这座花房。 她不停地后退,直至退到了最深处退无可退了,周明川步步逼近,温声问道: “泠泠,你这是坐了什么亏心事,为什么要跑呢?” 他越是这样无关紧要般的温和,就越让泠月不安。 “你想杀了千河。” 她眸中泛着水光,质问道。 周明川挑了挑眉,他没想到这会是泠月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但他也没有否认:“所以呢,你想要怎么办?” 082:玫瑰花圃——上 “你、你不能杀他你不能……” 周明川眉目冷峻:“他怂恿挑拨你和我一次次反目,你给我下药都想要了我的命了,我为什么不能要他一条命?” “我做了什么从来都没有后悔过,你要是想报复的话就来对着我一个人就好了,一切的后果我都愿意承担,和他们没有关系。” 泠月总算进了他的套。 周明川反问:“那很好,只要我能放过他,想怎么让你补偿我都可以是么?” 她犹豫了下,重重地点了头。 “那你给我生个孩子好了。等你生下孩子,我就把他们都放了。你—— 要是想回家看看的话,我也可以允许。” 然而他从泠月的眼睛里看到了不愿意。 周明川一步步逼近,将她抵在了玻璃墙上,从她的口袋里掏出了那包药片,在她面前抖了抖。 “呐,我给了你机会,你自己又不愿意,让我怎么办?这是什么东西,是不是避孕药?” 她别过了脸,和煦的阳光透过玻璃屋顶照在她脸上,光线并不刺眼,但她还是觉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或许是因为眼里续了泪。 他打开那个纸包,将里面的药片全部撒在了边上玫瑰花圃的泥土里,轻轻一扬扔掉了那张纸,随后拍了拍她的脸: “以后别再想搞出这些小动作了好不好?一条笨鱼,心思倒是不少,每次都在我面前露出这么多的破绽来。” 玻璃温室房里一年四季温暖如春,加上阳光的照射,里面的室温甚至比空调房内还要高一些,不至于冻着了她。 而且这里因为四面都是玻璃墙,采光好,风景更好。 玫瑰的馥郁香气萦绕在四周,像流动在空气中的蜂蜜。 特别适合做爱。 周明川没有和她继续纠结这个话题的打算,因为他知道她正处于发情期中,意识时有时无的,和一个只知道索求欢爱的小动物是没什么好计较的。 要算账也要等到她发情期过去之后。 果然泠月睡醒后的短暂清醒很快就过去了。 她忘记了刚才的争吵和不愉快,缠上了周明川的身体。 男人脱下了她的睡裙,将她翻了个面抵在玻璃墙上。 窈窕有致的美人躯体被映在了那扇玻璃上,有种接近于野合的刺激和羞耻感让她低声啜泣。 而且她隐隐约约想起了这个姿势似乎曾经带给过她某种不太美好的记忆,只是暂时想不起来了。 周明川解开皮带准备喂饱她的时候,想起了上次的教学内容,于是抵着她的腰肢问道: “我是谁?” 泠月迟疑思考了几秒,她好像忘记了答案。 虽然不记得答案是什么,但她潜意识里知道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开始紧张地扭动身子。 周明川冷笑,用落在她臀瓣上的掌印唤醒她的记忆。 “我天天肏你那么多回把你给喂饱了,你倒好,翻脸不认人,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你说你是不是该打?” 泠月尖叫了两声,还是什么也没想起来。 她真的已经尽力在逼自己去思考了。 可是她就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呀。 他教她念出他的名字。 “周明川,求求你给我……” “想要我给你灌精是不是?” 他步步为营地哄骗,泠月很快再次上了当。 “要……” “那你得答应我,会给我生宝宝。你不给我生宝宝,我为什么要灌给你那么多精?” 抵在她臀肉后面的肉棒坚硬滚烫,泠月本能地无比向往。 她想把它整根吞下,那滋味一定非常不错。 可是她现在四肢都被周明川按在透明的玻璃上,挣脱不得,狼狈非常。 这个问题她没有回答。 周明川忽然松开了抵在她身上的力气,转身提起了裤子就要离开。 不带丝毫留恋地走了。 泠月裸着身子追了上去,从身后抱住他: “呜——你不要走好不好,我、我可以给你生孩子你不要走好不好?” 他背对着她笑了。 还真好骗。 其实让她生孩子的事情,周明川也不过是那么随口一说,就像假如不是因为泠月的背叛他也不会想要去肏一肏她的尾巴一样,这样逗她也只是他的劣根性在作祟,想看她为自己一次次地放下她的底线的样子。 玻璃房里有个躺椅,那是留给泠月在这里一边赏花一边晒太阳用的。 但这次他自己躺了上去,揭开皮带拉着她的手探向自己胯下: “把它掏出来,亲亲它。” 泠月的眼中不再有羞耻,照做了。 083:玫瑰花圃——下 她很少做过这样的事情,往常都是周明川自己迫不及待地就拔剑出鞘要弄她,基本上不会给她什么主动的机会。 微凉的双手伸了进去,她握住那东西,拨开了衣物将它释放出来,在硬挺的巨物一下子弹出打到她的手上的时候,泠月还被吓得瑟缩了下。 她随即伸出红嫩如樱桃的小舌舌尖舔了舔唇瓣,然后扭着臀瓣想对准自己的蜜穴把它吃下去。 周明川捏了捏她的脸:“又忘记我刚刚说了什么是吗?” “我让你先亲亲它。” 泠月歪着脑袋花了几秒钟思考了他在说什么。 人鱼也并不是一到发情期就变成了没有智商的傻子,只要意识不是那么模糊,他们还是可以分辨身边的人在和自己说什么的。 但是当体内翻滚的生理反应到达极限的时候,痛苦和不适就会掩盖了所有的理智,让人头痛欲裂。 就像同样处于发情期的猫咪,在这段时间脾气暴躁,也很难会听它们的主人在对它们说什么。 太阳的光线恰到好处地落在她身上,她披散在肩上的长发发丝透出了浅金色的光芒。 她眼睛里有欲望、也有懵懂的纯真,好像是受到惩罚堕入人间承受发情期欲望痛苦的仙,美得不可方物。 一大丛一大丛的玫瑰再红艳娇嫩,也比不过她唇上的半点风情。 周明川从未在其他任何一个人的眼睛里看见过这二者如此和谐的结合在一起。 他又说了一遍:“亲亲它。” 泠月伏下了脖颈用唇瓣碰了碰它。 可是就在她低头靠近的时候,周明川按住了她的脑袋,撑开她的嘴巴让她含住自己。 她上了他的当,挣脱不得,只能照做。 坚硬的毛发有些刺痛了她,但这时候她顾及不得了,一下一下地吞进去再吐出来,玩得不亦乐乎。 周明川一下一下啊地抚着她的发,因她的动作而不停地发出性感撩人的喘息。 他慵懒地半眯着眼睛享受冬日的阳光和心爱女人的侍弄。 他到底不能对泠月的耐心抱有多大的期望,她含住了一会之后就嫌累,把它又吐了出来,然后伏在他的胸膛上休息。 周明川能感受到她的两团柔软贴合着自己的身体。 她在等他主动和自己交欢,因为往常的性事都是由他主导的。 “坐上去,自己动。” 泠月被他扶了起来,她咬着唇有点不适应这个体位,提出要和他换个位置,但被周明川拒绝了。 他声色俱厉地教训她:“怎么总是喜欢偷懒?不是你自己想要的吗?” 她在他的带领下最终找准了自己的位置。 膝盖跪在他身侧,泠月抬高了自己的臀,用早已泛滥湿润的穴口对着那高耸的柱体慢慢坐下去。 刚刚进去了一个头,她被刺激了下,忽然身体失去了支撑一下子坐了下去。 “啊!” 这个姿势本来就很容易吃得很深,加上她毫无章法的鲁莽动作,那物被她一下子整个吃了下去,一路破开了被媚肉挤压的甬道直至抵入了她小小的宫口,探进了头去。 疼—— 泠月一瞬间就沁出了泪水。 多年的欢好磨合之后,她那里被他调教之后熟软多汁得像是成熟的水蜜桃,因而一路没入进去地十分顺畅。 她的人身和鱼身共用的是同一个子宫,只不过从鱼尾上的穴道插进去抵在宫口那里射精才会有几率让她怀孕。 那脆弱的地方,怎么能就这样被一次次地插进来。 泠月很害怕自己的身体被玩坏,她哼哼唧唧地纠结着哭。 周明川被爽得闷哼了一声,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泡入了温暖的泉水里,享受了最周到的按摩,恨不得把发烧后面的两个囊袋都塞进去享受一番。 他用拇指抹去了她的泪珠:“不是都给你了吗,还哭什么?” “不要进去那里……” “那你的小屁股,抬起来一点不就好了。” 泠月如他所教导地做,肉刃抽离身体之后被撑满的酸痛感确实减轻了不少,但随之而来的就是难以言喻的空虚感。 周明川欣慰地看着她在自己身上起起伏伏,双乳跳脱如疯兔的样子。 她反反复复地不停抽出进入,在纠结和快感中沉沦,知道要腰肢酸软再也没有力气动,又垂头丧气地趴在他身上撒娇: “你什么时候才……才好呀。我真的已经动不了了。” 她想要被填满,更想要他的精液。 周明川却若有所思地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泠泠,我射在你尾巴里的时候,你会不会更舒服?” 泠月懒懒地嗯了一声。 那是自然的,被人射在尾巴里更能给她一种为了怀上宝宝而交合的快感和心理满足感 ——当然,前提那个人是她喜欢的人。 但意识模糊的时候这些就没有思考的必要了。 她被人抱了起来放进了一个水池里。 玻璃房里的这个水池,本来是冬天的时候用来养观赏金鱼的,后来一直没有用上,也就闲置了。 没入水中的金色的鱼尾扫了扫,在水池里掀起泛着点点金光的波浪。 她顺从他的心意说道:“射进来好不好,射到我尾巴上的穴里,我、我一定会给你生下宝宝的。你给我吧。” 一边说着,她已经一边主动打开了自己的穴口,露着嫩粉色的诱惑。 周明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下水压在了她身上。 他并没有如她所愿地直接插进去然后射,反而又开始了无从休止的活塞运动。 他抚着她的尾巴欣赏她的美丽。 周明川今天一如往常的兴致高涨。 泠月中途还晕乎乎地睡了一觉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落日的斜晖在水池上落下了晚霞的倒影,她摸了摸小肚子,小子宫里已经被他的东西堵的满满的了,不知道到底被射了多少进去。 周明川还在她身上继续。 她说不出拒绝的话,躺在水里接受他给予的一切。 几瓣玫瑰的花瓣飘入了水中,随着水流无力地四处游荡。 084: 周明川在事后吃着她的奶水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你之前给我下了那么多黑珍珠粉,为什么对我一点用都没有,嗯?” 见泠月没有回答,他颇有几分自信的揣测道: “因为我吃的你的奶水更多,是这个原因吗?” 或许吧,她想。 原来问题出在这上面。 他靠在她耳边问道:“泠月,你觉不觉得这座玻璃花房很像一个大号的鱼缸?” 泠月张开眼睛盯着上方四四方方的玻璃墙顶,轻轻摆动了下没在水中的鱼尾,答道: “像。” 凡是他在的地方,都是她的牢笼。 他揉了揉她的耳垂:“你只是一条小金鱼,只有在我为你精心打造的玻璃缸里游动起来才美,真到了大海里,你就什么也不是了,懂吗?” 海里多危险啊。 泠月把脸埋进了水里,轻声吐出一句: “我不觉得。” 这句话太轻了,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别人听见。 冬天很快就过去了。 周明川原本以为为了韩千河的事情泠月还会和他再起争执和矛盾,可是他又想错了,泠月自那日在花房中的情事之后发情期发作得便更加厉害,整日缠着他无暇顾及其他。 他在不久之后就放走了陈烨星,但陈烨星的胆子不小,在获得自由之后并没有立刻会到海里,反而继续留在了她的花店。 她甚至还时常来向周明川询问泠月的近况。 他是看在这是泠月亲姐姐的面子上,对她的态度也还算客气。 并非周明川不知道陈烨星一度哄骗泠月想要杀了他,但碍于——韩千河在收监所已经替她把罪给受了,周明川就没再为难她,此外可以在泠月那里替自己搏一个好点的名声。 “你看,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为难你的家人。” 泠月的吵闹和烦人在春天到来的时候达到了一个顶峰。 发情期初期的时候至少她在充足的睡眠之后醒来时会获得片刻的清醒,但后来的她只会一见到他就要忍不住张开双腿求他进来。 他最近忙到只叹息自己分身乏术了。一边要照顾离不开他半刻的泠月,一边要忙着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家族企业的代际交接和部分人事变动中的弯弯绕绕不是只言片语可以解决的。 还有他堂弟仍在不死心的四处蹦跶,也花费了他不少心思去处理。 他见到泠月第一次从发情期的深渊里恢复清醒的意识时,也是在春末夏初的一个晴朗天气。 彼时她正趴在池壁上无聊的甩着尾巴。 周明川走到她身边抚了抚她的发顶,和一双清冽如明镜的眼睛对视:“现在身体好点了吗?” 泠月过了很久才慢慢点了点头。 在当日被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的背叛面前,随之而来的漫长的发情期很好的把不堪的对峙搁置到了一边,现在这层包裹也消失不见了,周明川有点不知道究竟该用何种面目来面对她。 是继续大发雷霆地报复和惩罚,还是就装作忘记了这件事和她借坡下驴重归于好? 他不知道,因为他看不清泠月的态度。 这段时间里,陈烨星在某日再度找上了门来。 不久前她得知泠月已经度过了长达将近一个季度的发情期,所以她这一次态度很好地提出想请周明川和泠月一起吃顿饭,理由只是想见一见自己的妹妹。 周明川犹豫了片刻,她又说: “你要是不放心我的话,地方和菜品都可以由你自己来定。” 转念想到泠月这段时间情绪不高,或许见见姐姐会让她心情好点,再加上陈烨星对他的态度实在客套周全,他便答应了下来。 周明川告诉泠月这件事情的时候,泠月难得的提起了兴致,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算起来,上一次见到她的姐姐,差不多就是在一年前的这个季节里。 那时候的她因为姐姐和未婚夫,满怀着无限对未来的憧憬。 没想到一年之后的日子还是这样。 周明川却想着,或许以后,泠月可以长久地陪伴在他身边,当她想念家人的时候,则可以让她姐姐或者家里的其他人来陪她玩玩解解闷。 这似乎就是他能为泠月想到的完全之策了。 他把就餐的地点定在了这栋别墅里,期待这是一场可以和泠月以及她的家人打破冰面的友善交流。 085:“泠月,你怀孕了。” 陈烨星落座之后握着泠月的手将她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确认她确实完好无恙之后才长呼一口气。 随即她便看门见山地道: “泠月,奶奶的身体快不行了,或许就是这几天的功夫,她就……我真希望你能见到她最后一面,让她也放下这二十年来对你的所有牵挂。” 后半句话她意味明显,却是对周明川所说的。 原来这才是她今天来的目的。 她短短几句话在泠月和周明川的心里扔下了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 之前她确实告诉过周明川,泠月打小时候起,除了韩千河时常陪伴她身边之外,她与她祖母的感情也十分深厚。 这场聚餐最后当然是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不欢而散。 陈烨星走了之后,餐厅里死一般的寂静了片刻。 他扶起泠月的肩膀,低声道:“去吃点东西,然后回房间休息,好吗?” 泠月眼眶泛红,用力甩掉了他的手:“我要回家,我要看我的奶奶。” 这个问题他现在没法回答,想要转移话题,泠月却不依不饶: “我要回海里,去见我奶奶最后一面。你到底放不放我走?” 他眉头紧皱,面色异常的难看,最终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别墅。 他想找个地方冷静冷静。 等他第二天傍晚才回家时,泠月依然是那身衣服、那个姿势坐在那里,似乎一天都没有动过。 她看上去哭了很久,眼睛红肿了起来,憔悴可怜得不得了。 周明川想把她抱回卧室让她好好休息一下,泠月一见到他仍是如炸了猫的猫一般,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泠月,你冷静一点行不行?” 不说不要紧,泠月听了他的话之后情绪反而更加剧烈。 “我要回家!你到底放不放我回去?!你凭什么、凭什么一直这样关着我你怎么不去死啊——” “我只恨没有一直关着你!要是一直把你锁在地下室里,什么人都不让你见,也没有这些事情了。” 怪他一时心软,让她再见到她姐姐,于是又被人摆了一道。 私心里他确实不敢放泠月回去,因为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飞出了笼子的鸟是不会再回来的,这一放就是永别。 然而如果他真的不让她回去见一眼自己的家人,生生给她留下了这种永远不可能挽回的痛苦,泠月永生永世都不会再原谅他的。 她轻挑了下眉头,满脸的匪夷所思: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只要把我关起来,让我对外面发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可以安安静静地待在你身边陪着你,不哭不闹不惹你生气烦心,你高兴了,却让我的家人一辈子都等不来我直到他们死去是吗?!” 周明川察觉到自己一时失言,被她点破之后脸上难堪了一瞬。 当晚的二楼的争吵一直就没有停过,他不敢再说什么刺激她,最后只能沉默地任由她宣泄自己的情绪。 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考虑过,是放她回家、等待他们永远不会到来的再次相逢;还是硬生生地继续关着她,往后余生都要迎接她双眸中冰冷的怨恨? 在他动摇的心还没有安定下来的时候,另一个棘手的事情又接踵而至。 韩千河被人捞出来了。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周明川无暇再细想,碰上这个关头,他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事情就是: 假如泠月离开了他回到海里,她一定会和韩千河在一起的。 因为他出来了,他就更加不敢放手。 那可是泠月从小到大心心念念的未婚夫,他自认是比不了的。 别墅里的气氛一连半个多月皆是诡异且压抑的,所有人都察觉到了男主人和女主人之间不对劲的氛围,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更加寒冷。 就连长成了大金毛的小金毛十九也不敢像往日一样蹦蹦跳跳的,只要周明川出现,它就趴在角落里缩起尾巴。 泠月现在连和周明川争吵的欲望都没有了,她默默地待在房间的一个角落,往往一坐就是一整天。 周明川也没有主动和她说话,他的确是无话可说。 这么多年来,冷战还是第一次出现。 直到这天周明川主动找到了泠月,打破了僵局。 他将一张医院检查的单子推到她面前,声线平稳的告诉她这个消息: “泠月,你怀孕了。” 086:怀孕了 泠月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唇瓣颤抖着: “你说什么?” 她触及那张薄薄纸张的指尖都在发抖,满是惊恐。 周明川蹲下身和她平视,搂住了她的肩: “泠泠,你怀孕了,已经七周多了。我们马上就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泠月胡乱地拍开他的手:“胡说、你胡说、我怎么可能会怀孕……” 他一把紧紧地抱住了她颤抖的身体:“你为什么不可能怀孕? 泠月你自己忘记了,发情期的时候是你一次次求我肏你的尾巴、射在你尾巴上的穴里的,我射给你那么多,你没怀上宝宝才奇怪呢……” 她痛苦地捂住了耳朵不想听他说的任何一个字,只是喃喃念道:“不会的、我不会怀孕的不会的……” 怕她想不开做出什么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情,周明川又开始没日没夜地守在她身边,就像之前她发情期的时候一样。 她麻木地任由他把勺子伸进自己嘴里喂她吃饭,自己则一下下的摸着平坦的小腹,完全不敢相信这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宝宝。 泠月甚至都不敢想象这个宝宝究竟会是什么样子的 他给了她许多的承诺让她安心养胎,但泠月都不置可否的左耳进右耳出了。 当然了,即便再不情愿,她也不会伤害这个孩子的。 因为这是她唯一的孩子。 周明川握着她的手说:“只要你安心把孩子生下来,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绝对不会再干涉你的生活。” 泠月的笑不带丝毫温度:“我只想现在就回海里陪我的家人。你愿意现在放我走吗?!” 说着她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胸脯因喘息而剧烈起伏。 她以为这一次周明川肯定又不敢再正面回应她的问题,但他却忽然反问了她: “你回去了还会回来吗?” “韩千河现在从里面出来了,你回到海里之后会因为离开了我庆幸不已、然后赶紧和他在一起吗?” “泠月,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不用她回答,周明川已经看见了她的答案。 可是这一次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用一种非常理解的语气说道: “你想回家,我很理解,但是你现在怀着孩子一路上多危险啊,你忘记了当年被鲨鱼追杀然后遇见我的事情了吗? 你有自己喜欢的人,我也理解。他是你的家人为你选择的,你们一家人都信任他。而且人和人鱼本来就不一样,我也许陪伴不了你一辈子,总会在你前面离开你,到时候就没人能照顾你了—— 那正好,你的未婚夫他要是不介意你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还是愿意如约和你举行婚礼,一辈子对你不离不弃的话,我就放你回去好不好?” 泠月有点没听懂他的意思,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明川的效率很快,在两天后就找了个机会安排她和韩千河单独见面。 他告诉她:“如果他能亲口说出不介意你已经怀孕,还会待你如初同你白头偕老,我就相信你们情比金坚,让你们走。” 她到的时候,千河已经在里面等着她了。 一墙之隔,只有泠月知道他就在边上看着她,所以她并不敢乱说话。 千河见到她,激动地和当日烨星见到她一样,仔仔细细把她上下打量了好几遍确认她是否还安好。 泠月哽咽道:“你别担心我了,我一切都好,你、你还好吗?” “我没什么事,泠泠。” 他不想多说些让泠月忧心的话,寥寥几句就将这半年来的诸多事情一笔带过。 “周明川怎么会让你出来见我?” 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泠月有些难堪,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取出了那张检查的单子递给他看,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脸色。 “你怀孕了?!” 他的声音猛然拔高了几倍。 泠月被吓得后退了半步,微垂着眼睛点了点头。 韩千河将那张纸攥得皱成一团,半晌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泠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鲜少有过这样切实的忐忑和难堪,因为面前的人是她切实在乎的人。 她害怕他会因此对她……产生了别样的情绪。 “为什么不保护好自己?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你姐姐没有告诉过你不要……” 不要让别人碰她的尾巴。 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不是安慰和关心,而是冷漠的质疑和斥责。 泠月一颗心瞬间被委屈给灌满了。 面对在意的人的不理解,才会有这样真切且深刻的委屈。 她小声地为自己辩驳了一句:“我、我在发情期里、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韩千河的音量又拔高了一个度: “你已经度过了发情期?和他?” 泠月伸手抹去了眼尾的一滴泪,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他将那张纸随手扔到了桌子的一边,扫视了下泠月尚且平坦的小腹,单手抚着额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泠月听出了那声叹息里的无奈。 但更多的好像是在叹息:她没用了。 良久良久的寂静之后,她问出了周明川让她问的问题: “那你还愿意和我结婚吗?我们订婚时候说的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你还……” 你还记得吗?你还当真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直接折在了嗓子里没有说出来。 韩千河没有回答,留下了一句:“你照顾好自己。” 泠月的泪掩不住飙出来,她在他擦身而过的时候拽住了他的衣袖: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要是不要我了我也无话可说,可是你好歹给我一个准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想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周明川推开了包间的暗门走了过来,扶起了快要站不稳的泠月。 “你不愿意说,我可以替你说,因为泠月不能再为你生孩子,所以你不会再和她结婚,你回家之后会想办法推掉这门婚事,然后再找一个能给你生孩子的女人结婚是不是?” “泠月对你来说,唯一的作用也就是生孩子是不是?” 087:归巢——上 “你别说了。” 泠月打断了他, “我今天很累了,带我回家吧。” 回家。 周明川很喜欢这个词,那是他们的家。 他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就不想在和韩千河啰嗦,当着他的面揽上泠月的腰带她回去了。 韩千河目送他们离开,一直一言未发。 泠月在擦干了脸上的泪痕之后,一滴泪都没有再为他流,这也让周明川很高兴。 到家之后她提笔写下了一封信,让周明川转呈给她姐姐。 她连纸张折都没有折,似乎也并不顾忌给他看。 他便扫了一眼,泠月大概和她姐姐交代了她要和韩千河解除婚约的事情,让她姐姐转告家里的其他人,并且拜托她姐姐将她房间里以前韩千河送给她的礼物全都扔掉等等。 末尾处,她一再强调,此事种种皆是因她而起,和韩千河无关,希望他以后的日子不会再被自己连累,也不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泠月越是这样面色如常的冷静平淡,周明川的心里就越是舒畅。 可是渐渐地他也开始心慌了,她的状态完全像是情绪还没有得到真正宣泄的样子,似乎将所有的波澜强压在了身体里。 原来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乎了。 他胸口处顿时被堵了一团棉花,苦涩烦闷。 晚上,泠月直到了半夜还没有要睡的意思,呆呆地张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神情恍惚。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搂着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身旁,想要给她一些安慰。 “泠泠,别伤心了。为了他,不值得。” 她忽地一下子扑进他怀里,掩面而泣: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样对我……” 他现在连一句宽慰的话都不再和她说了。 明明在她小时候,他曾是那样热切地期盼她早日长大,期盼她可以和他成婚。 他在她的记忆里面留下过那样浓墨重彩的一页,。 他以前对她那样的好,百般温柔和耐心,都只是为了她可以给他生孩子吗? 只是为了这个吗? 她对他来说,是不是除了有个能生孩子的子宫之外什么都算不上? 周明川婆娑着她的后脖颈,语气懒散: “你没有必要去关心他在想什么,你只要知道,现在他不要你了。 泠泠,你家人真不该给你挑选这样的一个丈夫,你把他当作一个可以依靠一生的人,可是在他眼里你只是长了个子宫而已。 你不应该——靠出卖自己的子宫来换取这种人的一丝垂爱,实在是太不值了。” 泠月的声音尖锐:“那你呢?!你和他又有什么不同?我和你说过无数遍我不想怀孕、我不想怀孕、可是你还是——” “你确实没有怀孕。” 他双手一摊,“那张检查单是假的,假的不能再假,是我用我办公室的打印机随手打印出来的。” 周明川下床打开了卧室的灯,当着她的面把床头一个储物柜的抽屉抽了出来,里面装了好几个空空的药品瓶子。 他将那几个空瓶子拿出来放到她面前: “因为我吃了好几个月的药,为了帮你避孕。”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了出来。 他虽然也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但是又舍不得让泠月生,并非是担心泠月生下个不人不鱼的怪物之类的,只是单纯地心疼她的身体。 泠月曾经说过,她一生只会拥有一个孩子,就足以可见这个生下的孩子会对母体产生多大的损害。 他舍不得她受这样的苦楚。 然而泠月在发情期里只有他射在她鱼尾上的穴里才会真的舒服,他就只能每天吃男性专用的药物来防止她怀孕。 同时周明川很快就意识到了这里面逻辑的不对: 倘若每一条人鱼只能生下一个孩子,则这个种群是在经历了某件事情之后、不断地走向灭亡的。 出生的人鱼只会一代比一代少,逐渐让整个种族灭绝。 如果泠月没有说谎的话,那么这个人鱼种群的男性应该格外在意自己是否能成功留有后代。 因为他们种群里的女性在同其他男性生育之后、即便关系破裂了分手了,也不可能再和他繁衍子嗣。 所以他便想到了这个方法来诈一诈韩千河。 正如他所预料的一样,这个让他耿耿于怀的情敌根本就不堪一击。 泠月皱了皱眉:“你说我没有怀孕?那你为什么要这样骗我?” “当然是为了让你看清你未婚夫的真面目。”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里面空空荡荡,根本没有所谓的宝宝,她应该感到松一口气和窃幸,可是她现在脑子空空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泠泠,你未婚夫对你的真心,不过是我用一张破纸就可以试探出来的。 这样的人,你以后真的还要和他在一起吗?” 他不停地问她这个话题,想要确认她的决定和考量。 泠月斜眼看了看他:“如你所愿,我已经和他取消了婚约了。” 周明川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喝完早点休息吧。” 夜深人静,泠月在他呼吸声逐渐平静时,在他耳边轻声问道:“你会让我连我的亲人去世之前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吗?” 他闷闷地说了一句:“不会的。” 周明川睡着之后许久泠月还是毫无睡意。 她知道周明川在想什么。 他想找到一个两全的方法,既可以让他放心地放泠月回家,也让他手里攥着充足的把握、使他确定她不得不还会回到他身边来。 但很显然他还没有找到,泠月在这里无亲无故的,根本没有可以威胁到她的人或物。 实在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倒是也有一个注意,那就是人质交换,她回去给祖母送终,让陈烨星留在这里做抵押的人质。 可是泠月觉得这就没意思了。 她或许可以自己创造一个“牵绊”出来,以此蒙骗周明川。 088:归巢——中 接下来的几天,泠月都将自己沉在泳池的底部不愿意出来。 除了吃饭的时候她会上岸勉强吃两口东西。 周明川发觉她面色不佳,像是生了什么病。 在这天她放下了筷子又要跳进泳池里的时候,他抓住了她的手腕。 “泠泠,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 他以为泠月轻易不会搭理他,可是这次泠月居然直接扑到了他身上,随后便呜咽地哭了半天,几乎要背过气去。 周明川既感到受宠若惊,又有些手足失措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一下下给她抚着背顺气。 她哭到累了,直接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周明川调整了一个让她舒服的姿势,好给她安心地睡下去。 这一觉泠月睡醒之后,他控制着自己尽量声色温和地询问她到底是什么事情。 泠月哽咽:“你骗我。你明明说你吃了男人吃的避孕药,可是我——” “可是我为什么还是怀孕了。是你根本就没有吃药,还是你们人类的药对我根本就没有用?” 这回换做周明川如遭雷劈。 他的惊讶和错愕与泠月当时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竟有些相像,不过于他而言更多的还是高兴。 “泠泠,我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周明川的反应十分理智。 泠月拒绝了,哭得更伤心:“我不要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人,我都不知道我怀着的是个什么东西,我不要见人。” 她和他一边哭,一边仔细地解释道:“我们人鱼不是你们说的哺乳动物,孩子刚出生的时候是一颗来自母体的卵,慢慢孵化成小鱼,最后再从小鱼长出人身的。 这个孩子,我能感知到他确实存在,可是他……他是一颗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卵,我不想、不想让别人发现我怀了一个怪物……” 周明川这次的惊讶中更多是无能为力。 他明白泠月的为难。 泠月嘤嘤地小声抽泣,可是他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他憋了半天只有一句:“那我们把他打掉吧……” 如果泠月不喜欢他的话。 泠月哭得更凶了,她好半天才顺过气来,纤长的手指指着他的眉心骂道: “我怀着一个怪胎,我都没有说过不想要他。可是你却嫌弃我们的孩子,如果你不想要,又为什么要碰我的尾巴让我怀孕?虎毒尚且不食子,周明川,你、你不配做人。” 她仰首抹去了泪,“我希望他活着,可是你不给我我们母子这个活路。” “不会的泠月,不会的。”他手忙脚乱的解释, “我一切都尊重你的决定,你想生就生,如果你愿意生下来,不管这个孩子是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在乎,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会爱他、会保住他一辈子衣食无忧快快乐乐;你要是不想生,我们就不要……” 泠月看着他,欲言又止,默默地回到了泳池里。 她背靠着周明川,温情款款地抚着自己的鱼尾和腰腹的连接处。 那里的鳞片似乎鼓起了一块,或许人鱼的卵就是先在这个地方孕育的。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身体,当然会最先发现自己怀孕,周明川不疑有他。 在这之后泠月对他就是时而哭时而笑的,情绪波动特别的大。 他只能束手无策地陪在她身边,除了陪着,毫无他法。 泠月总是哭泣道:“我只是希望我的孩子可以活下来,可是你却不愿意放我们母子一条生路。” 周明川不知道她为何这么说,但也不敢追问,因为孕期的女人大概率敏感,追问只会惹她更加伤心。 可他察觉出她话里有话。 别无他法的时候,他只能再去找陈烨星,问问她人鱼在怀孕的时候需要得到哪些特殊的照顾。 陈烨星在听说泠月怀孕之后,忽地十分落寞地道: “我觉得,你不用照顾她了,就让她等死吧。” 他后脊直接一阵冰冷,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在他一再追问之下,陈烨星才告诉她,人鱼习惯把初生的卵安置在深海特有的巨大贝壳里,由贝壳来完成孵化,这是祖辈经过无数年的代代探索才发现的方法。 这是他们找到的繁衍的方法,就像人类会将他们的婴儿放进恒温箱里一样。 如果不这样的话,这些孩子大概率会直接死亡,变成一块僵硬的石头。 而这些巨型贝壳经过经年累月的摩擦,早就和海底岩石融为了一体,想要把它们搬走是不现实的。 这还只是对孩子。 对母亲就更加苦难了。 她生过孩子之后如果得不到家族里有经验的女性长辈的照顾,恐怕在陆地上很容易就会死去。 周明川无力地提出了一个假设:“我可以为她找到最好的医疗资源……” 陈烨星反驳道:“可笑,人类对人鱼一无所知,你可以想象一下把一个即将临盆的人类女性扔进狮群或者狼群里,这些动物会照顾人吗?你觉得这个女人有多大的概率可以和她的孩子一起存活下来。” “连你也没有一点办法吗?” “如果我有办法,我会不去救我的妹妹?” 陈烨星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是,泠月并不是必死无疑,只是因为周明川不可能安心放她回海里生产,才会死在陆地上。 她并没有劝说周明川放泠月回去,而是直截了当地点明了他的疑虑:既然他不会放人,那就让她等死吧。 泠月腰腹下鳞片处鼓胀地简直有些吓人。 他伸手摸上去,她也没有一点要反抗的意思,任由他摸。 周明川可以感受到那里慢慢在鼓起,一粒粒圆滚滚地小颗粒的形状,她在辛苦地孕育一枚可怕的卵。 他颤颤地缩回了手,不忍触及。 鳞片处甚至还有血丝不断沁出,看上去十分可怕。 泠月说她怀孕已经很长时间了,只是因为这个孩子的“不一样”,即便寄生在她身体里面,她也是过了很长时间才得以发现。 她前所未有的憔悴和狼狈,即便是拍婚纱照那晚被他裹挟着怒气凌虐过,也比不上今天的状态。 即便周明川给了她最精心的照料和饮食,也补不全她身体的劳累。 这种虚弱是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的,她肿了眼泡,染上了浓重的黑眼圈,眉眼无神。 她是在迅速地枯萎下去啊,因为他。 他是罪魁祸首。 周明川有试探性地问过她和陈烨星,如果因为怀孕实在难受,可不可以选择堕胎。 “我不知道,我们人鱼从来没有堕胎过,我们都会很爱自己的孩子。如果你不想要这个怪胎,你想在我身上用什么药就用吧,反正我迟早一死。” 泠月回答的十分随意。 前几天泠月还会怀着一丝希冀地问他:“我是不是要死了?我们的孩子也活不下来……” 然如今因为身体衰竭,她只会期期地躺在他怀里柔声说:“明川,你再摸摸他好不好,我知道我死了之后你还有的是其他的选择,你以后还有会一个比我好很多的妻子和孩子,等你有了你想要的孩子之后、你肯定不记得我的孩子了……” “即便他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我也希望你能记得他存在过。” “不会的泠泠,不会的。你和宝宝不会死,我也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你别怕,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他和她十指交缠,从她指尖传来的温度是微凉的。 像下了一夜的雪,落在大地上又终归消融时的温度,下一刻就要消散不见。 —— 有人在说谎【狗头】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089:归巢——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僵硬地抬起了头,随手扔掉手里燃尽了的烟。 东方的一轮旭日光辉斜照在他的脸上,他觉得有些刺眼,抬起手遮住了眼睛。 室内没有开灯,他的面容朦胧模糊。 直到到了叫泠月起床吃早饭的时间,周明川才从椅子上起身,踩着一地的烟头和灰尘离开了书房。 他在这里坐了整整一夜,想了很多很多事情。 早餐非常丰富,全都是为孕妇补充营养的膳食。 可是泠月毫无胃口,几次推开了他的手,带着哭腔哀求:“求求你别再折磨我了好不好,我真的什么都吃不下,我现在很难受……” 他只能有些呆滞地收回了手中的勺子,这种面对她的痛苦、他却毫无办法的无可奈何,不断地折磨他的心神。 连摸摸她他都不敢,怕让她更加难受。 她好像是要生了,现在应该是她的产卵期。 短短几天的时间内,她便被折磨得几乎脱了形。 鼓起的鳞片处持续地渗出可怕的血丝,泠月环抱着身子蜷缩在水底,不停地颤抖。 在她不知道第多少次将刚刚费力吞下的食物吐在他身上的时候,周明川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给陈烨星打了个电话: “我决定送她回家,请你能一路陪着她,好好照顾泠泠。” 说完这句话,他心中的那颗欲落不落的悬剑终于收鞘,也不再犹豫和彷徨了。 比起失去她,他更不愿意亲眼见着泠月和孩子死在他面前,因为他的自私和怀疑。 临行前一晚,泠月伏在他的膝上,精神依旧恹恹的,她好像并不相信周明川会放她回家。 “你厌恶我、恨我,我都看得出来。但是这也不怪你,我确实做过很多背叛你的事情,你还没有和我好好算账呢。 还有我也没能好好地把宝宝生下来,你肯定也很怪我吧……” 她郁郁寡欢地和他交代起了自己的后事: “我死了之后,尸体随便你怎么处置,但请你可以摘下一片我的鳞片给我姐姐,让我姐姐带着这片鳞片回去见我的家人吧。” 泠月用力抬起了一只手,无名指上戴着他们的钻戒, “我只希望你能把这枚戒指留给我,有它陪着我,就好像你还在我和宝宝的身边一样。明川,你以后会和别的女人结婚我不管,但你不可以、不可以把送给我的戒指再送给别人。” 她比他乐观多了,语气中甚至带着娇蛮的撒娇和吃醋意味:“如果可以的话,我住过的别墅也不可以让你以后的其他女人住,反正你又不缺这一套房子。还有你给我买的珠宝首饰、也不可以送给别人;你给我修建的泳池……” 有一滴带着温度的水珠砸在了她脸上。 他哭了。 这是她第二次看见他哭。 陈烨星给了他一个离他们的家最近的经纬度。 他用私人飞机带泠月和她姐姐去了太平洋上的某个岛国,随后乘坐游艇带她们到达了某处开阔的海域。 当年她便是这样从海里一跃而上来到他的身边,现在他要用同样的方式送她离开。 泠月摸着他的脸让他别太伤心了,她说: “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之后,我会带着他来找你的。你不是在我身上装了定位的芯片嘛,等我来找你的时候,你会发现的。” 周明川闷闷地应了一声:“我会一直等你的,不论生死。” 他问了陈烨星很多遍,问她泠月会不会有事,陈烨星只能保守地告诉他,如果让她回海里生产的话,大约会有将近五成的把握。 到了早前预定的位置,陈烨星眼神示意他,她们应该离开了。 多耽误一秒钟,就会给她的造成多一份的危险。 即便千般万般的不舍,周明川也只能故作豁达地带她来到了甲板: “泠月,回家吧。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回来找我。” 碧波万里,泠月在转身之后忽然又回头环抱住他,给了他一个主动的吻。 此刻正值黄昏,海面倒映着天际的无边云霞,美不胜收。 还是周明川先狠下心来结束了这个吻,爱怜地抵着她的额头:“泠泠,你该走了。” 泠月点了点头,随即一跃跳下了甲板。 她的长长鱼尾在碧蓝的海水里划过优美惊人的弧度,和晚霞的倒影交织在一起,美不胜收。 于是她便再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错过了他眼中的不舍和牵挂。 害怕周明川反悔,陈烨星不敢松懈,带着她一口气下潜了数十米,一直游到深海深处她们才敢停下来休息片刻。 不过人鱼是个神奇的物种,他们的游泳速度最快甚至可以在一天之内穿越南北两个回归线,所以等她们停下来的时候,早就已经远远离开了周明川。 人类眼中漆黑一片不敢探索的深海,在人鱼的眼里却是清楚可视的。 陈烨星和泠月背靠着一片岩石。 她拍了拍泠月的“孕肚”,没好气地道:“你这是整了个什么东西?还真像模像样的。” 泠月啊呜一声靠在姐姐身上撒了个娇:“别乱摸,真的很疼的。” 只见她小心地掀开了鳞片之间的缝隙,那里面居然被她塞满了珍珠。 那是她悄悄在泳池里哭出来的珍珠,她将这些珠珠收集了起来,忍着痛苦藏进了鳞片交错的缝隙里,伪造出怀孕的模样。 这些天泠月一直担惊受怕,唯恐会有珍珠不慎掉落在周明川的眼前,害她再次功亏一篑。 她塞的太多了,撕裂了皮肉,导致不断有血液溢出。 陈烨星来不及笑话她,赶紧继续拉着她往家的方向游动。 因为这些血腥气很有可能会引来深海中的巨型捕食者。 好在这一路无惊无险,泠月顺利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家。 —— Wee back to the sea,Beautiful mermaid princess. 接下来:死遁。 090:“可是她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周明川独自在海面上待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夜幕降临,整个海面变成漆黑的一片,看上去简直有些瘆人,他才将游艇调为自动驾驶模式准备返回。 今夜风平浪静,天上无星无月。 孤寂的大海上唯有鱼类偶尔跃出水面带起的水花声。 夹在指尖的烟冒出的点点火星让他的脸在一片黑暗中模糊不清。 当晚周明川便乘飞机回到了国内。 等他再次回到别墅的时候,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生活了许多年的地方,因为那个人的离开而变得一片死寂。 大金毛吐着舌头迎上去向他问好,一边绕着他转圈圈一边不解地似乎张望,它很疑惑为什么没有见到女主人。 周明川难得生出愿意陪它玩玩的心思,蹲下身来揉着它的脑袋。 “你也很想她,是不是?” 他面无表情地说,“可是她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大金毛似乎是听懂了什么,仰首长长地嚎叫了一声。 他扫了一眼挂在客厅的婚纱照,泠月那时巧笑嫣然,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那时候的她期盼的就是第二天可以回家了,所以才会有这样好的容光。 他没能留住她的美。 别墅里的角角落落都能看出她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 周明川回到卧室休息时,瞥见床头柜上还放着她没吃完的维生素。 甚至枕头上还残留着她的体香。 他的心空缺了一块,只要泠月不回来,那里就不会完整。 过往的二十来年里,他的生活都是围着泠月转的。 周明川每天都在思考关于泠月的事情,她最近心情如何,为何生气为何开心,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她今天吃了多少饭…… 可是一夕之间,这个人就从他生命中抽离了,他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快要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 周明川打开了手机查看那枚芯片的位置。 泠月在离开他之后,以一种极快极快的速度向深海处前进。时间显示她在这个地方停驻了许久,随后再也没有大规模的移动过,看样子是到家了。 他将手机的屏幕紧紧贴在心口,就像泠月还在一样。 即便再牵挂再揪心,现在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不停地做虚妄的祈祷,祈祷泠月可以平安顺利地生下宝宝,祈祷她不要有事。 是他无能,才让她受这样的罪。 …… 回家之后泠月便被浓浓的来自亲人的思念所包围。 他们一个个把她翻过来翻过去地看了不知多少遍确认她是否还好,至于离家的这些年她过得如何,因为烨星早前说过,所有人都知趣地没有再问。 好消息是老祖母的身体还十分硬朗,并没有什么事,所谓的快不行了请她回去送终之说都是烨星编造的谎言。 为了庆祝泠月回家而举办的一场盛大的晚宴在很久之后才结束,泠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让姐姐来帮她处理伤口。 她的房间很大,虽然离家多年,可是家里的所有人都会像她还在一样为她准备好所有她需要的东西。 当中摆放着一张不小的贝壳,老贝已经死去,贝肉被挖空,里面放着柔软的海草编制的被褥。 泠月脱去了身上穿的衣服,换上了人鱼用海带丝等物品编织而成的胸衣,护住了胸前的一对柔软。 烨星用小镊子一样的工具小心地将泠月鳞片底下的所有珍珠全部取出来。 越往深处去,好多都已经血肉模糊了,看上去很是骇人。 一向受不得痛的泠月这回却毫不在意,她仰躺在柔软的贝壳床里,满足不已。 “亏你也真下得了这个手。” 最后一颗珍珠终于被取出后,烨星有点心疼地道。 “只要能回来就行。” 泠月说。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从烨星手里拿过了那个镊子形状的工具,在烨星的目瞪口呆中,她狠心从皮肉的更深处取出了一枚薄薄的铁片。 “这是定位芯片。” 烨星惊呼了一声。 “没错,我之前翻看过周明川的日记,无意中看见过他说他在我身体里放入过芯片的事情。” “那过两天我出去一趟,找个远远的地方把它扔了。” 这个东西已经暴露了她们家族的位置,即便以人类现在的科技水平很难随意到达海面以下这么深的地方,留着它也很危险。 “不。” 泠月拒绝了,“我要想办法把它还给周明川,并且告诉他,我已经死了,还是一尸两命。” 091:思美人兮(1) 为了缓解失去她的痛苦,周明川在往后的日子里几乎把自己全部的时间都放在了工作中。 害怕触景伤情,他连家都很少回了,大半的时间索性直接住在公司里。 他母亲周夫人时不时地要和他谈谈他的终生大事,劝他早日结婚生子,但周明川一次次不耐烦地推拒了。周夫人慢慢也懒得过问他,继续过她的全球到处飞、看秀看展购买藏品的贵妇生活。 周明川的身家数目几乎每秒钟都在发生变化,他变成了年幼时他的父母期待的模样,也对得起他爷爷托付给他的家族企业。 可是他唯独再也不会快乐了。 如果不用高强度的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精神、消耗自己的体力,他只要一得到片刻的松懈就会控制不住地想起泠月。 他很担心她。 担心她的身体,害怕她在生产的过程中会出什么意外、害怕宝宝会不会养不活,担心她在海里住得是否习惯、是否吃好睡好了…… 又不由得一次次怨恨自己的下作和无耻。 他害她怀了孕却没能照顾好她,他整日的思虑泠月是否会因为怀上了和人类的孩子,而在家里遭到其他同类的排斥。 如果泠月因为他受到一点点的委屈,他真的会恨死自己。 这些担心伴随着的是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纵使他想要为她做什么,因为距离都实现不了。 周明川只能每天无数次地摸出手机盯着屏幕上那个静止了再也没有动过的红点,除此之外他对泠月的近况一无所知。 无数次午夜他从噩梦中惊醒,梦见的都是关于泠月的坏消息,让他忍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 …… 周氏企业在太平洋周围的许多小国都有规模庞大的各种代工厂。 产品生产的过程中会造成的巨大污染,而现在越来越多的国家针对工业垃圾的排放制定了严格的标准。 为了不断降低生产成本和垃圾处理成本,周氏便开始了大规模的产业转移,大力地利用经济较落后国家的廉价劳动力和对工业污染排放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态度,实行产业扩张。 周明川掌管周氏之后做的第一个大型调整,就是关于这些靠海国家设立的代工厂造成的海洋污染问题。 他提出提高资金投入,完善细化工业污染的排放,以最大的程度降低会造成的海洋污染。 同时他还拟制定了提高这些工厂工人的基本工资。 他的主张自然是遭到了高层的一致反对。 毕竟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谁疯了才会去做。 但周明川以一种不容质疑地态度强势推行了下去,在他的运作下,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高层的大多数人就闭上了嘴巴。 两个较大层面的企业改革,前者是为了泠月,后者则是为了给泠月和他们的孩子祈福。 这说来是否有些可笑? 他思来想去,找到了他唯一能为泠月做的事情。 泠月痛恨海洋污染,痛恨这些企业向海洋里排放的各种工业垃圾。 他现在手中有了家族的最大权力,便可以尽他所能的去保护泠月生存的这片海洋。 哪怕也只是杯水车薪。 他可以不在乎到底有多少财富,毕竟只要泠月不在他身边,冰冷的数字在他眼里是没有多少意义的,不会让他得到真正的快乐,所以他愿意去做其他人不愿意做的事情,提高工人福利,权当作是给自己积德。 ——他母亲周夫人信佛,从小到大便念叨着积德积善。 除此之外,他还捐出了一大笔钱,专门用于困难家庭新生儿各种疾病的治疗。 如果能换泠月和孩子平平安安,他甚至愿意让自己一无所有,哪怕是献出生命。 他还不知道,即便是这么一点的小小奢望,在不久的将来也会变成了泡影。 …… 泠月告诉了父母她要和千河取消婚约的事情。 她父母自是惊讶万分,拉着她的手问她,是不是因为那个囚禁过她的男人霸占了她的身体,让千河对她心生厌恶。 泠月不想说出伤人的真相,只是不停地说,都是她的错。 父母也就没有再逼问。 这件事情的宣布在家族里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虽然有人会疑惑,但想到对此事的过分讨论只会给泠月造成二次伤害,他们也就没有多说。 族人体谅她的身体,泠月在海里没有参与过捕猎的事情,她主要是负责教会家族里的小些小辈关于人类社会的知识。 其余的时间,泠月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用深海独有的海带丝和一种鱼类的皮不断地缝缝补补。 两个多月之后,她完工了,做出了一张栩栩如生的人鱼皮。 这张皮,是仿制的她自己的身体。 092:思美人兮(2) 在这期间,泠月在海里度过了幻化得人身后,人生中第一个在家里过的生日。 她在海里过得真的很好很好,虽然海里并不是无忧无虑的世外桃源,他们整日也要经受着各种生存的考验,但比起被人强占时候的郁郁寡欢,泠月现在每天都开心得不得了。 鱼尾上被她塞入珍珠而破损的伤口也早已愈合了。 当日为了迷惑周明川,让他相信自己的真的已经怀孕并且即将生产,她狠下心来作践自己的身体,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可如今的她却光彩照人,美艳依旧。 她的风姿在这里吸引了不少追求者。 人鱼没有人类社会后天形成的那样强烈的贞操观念,他们不会像许多人类一样、对一个被人囚禁强占过的女人颇加议论,鄙夷她的“不贞”、甚至会恶毒地揣测她日后生下的孩子的生父是谁。 泠月的过往没有让族人人对她有所偏见,适龄未婚的男子只会惊叹于族群中又多了一个可以追求的对象,对她狂追不舍。 她的房间外面整日被人挂满了各种精心制作好的食物,上面系着一根刻上了追求者名字的海藻叶子。 人鱼族的传统是,雄性们送出去给追求者的礼物是不能再要回的,而收到礼物的人即便对这个追求者毫无感觉,也不可以轻易退回礼物,否则将会被认为是两个族群之间的不理智行为。 虽然她已在门口挂上了近期不准备结婚也不想接受礼物的告示,但很显然根本没有人在意。 于是泠月只好收下这些根本吃不完的鱼肉条、蟹棒、鲨鱼翅、剥好的巨大虾仁…… 还有一大串的珍珠、精美的贝壳、珊瑚石…… 甚至还有根本不认识的追求者为她制作了衣服。 出于礼貌,泠月将这些刻上了名字的海藻叶子摘下来,小心地封存在一只巨大的贝壳里。 她无奈地想:希望这么大的一只贝壳是够用的。 泠月扫过这些海藻叶上刻着的名字,其中有一位他的家族居然是定居在大西洋里的。 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毅力支撑他不远万里过来。 冰肌玉骨的美人,她似乎生来就不应该承受任何一种劳作的辛苦,只要她想,就有的是人心甘情愿地供养她。 这段时间且不管周明川是多么憔悴神伤,反正泠月是被养的愈发圆润了起来,瘦尖的小脸上也带上了点可爱的婴儿肥。 看她恢复得很好,并没有被那个男人影响得太深,家人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生日庆祝会结束后,泠月和姐姐一起头疼地清点不知道多少人送来的礼物。 彼时,大洋彼岸的周明川正孤独地坐在卧室里思念她,对着墙上悬挂的他们的婚纱照,眼眶泛红 往年即便泠月在某段时间和他闹了脾气,可是只要到了她过生日这天,她的心情都会不错。 他陪她过了十六个生日。 每一次他都会提前精心准备,只求能换她半分笑颜。 他也只对泠月的生日如此上心过。 十二岁那年,他第一次见到泠月的人身那天便是泠月的生日,他没有来得及为她庆生。 二十九岁的今年,她不在他身边,生死未卜,只留下他一个人看着他们的合照睹物思人。 其实,今天还本应该是他们结婚的日子。 元旦之前,她还答应了他的求婚。 可是变故就是来得这样快,让人猝不及防。 他眼前时常浮现的是她还在的样子。 花圃里的玫瑰开得热烈旺盛,他时不时地怀疑泠月依旧一身长裙地坐在玫瑰花从间赏花小憩,没有被他害的怀孕难产,更没有离开过他。 可是幻觉终归是幻觉,他能切实感受到的是物是人非。 她曾经贴身穿过的衣物上,留下的关于她的气息都渐渐完全消散不见了。 他从小接受过的教育里,并没有教过的关于自己心爱的人离开了该如何应对的。 可是他并不是家族需要的那样一个冰冷的机器,他的心脏是热烈跳动着的。 金尊玉贵长大的周少爷还从未经历过这样寒意刺骨的离别,如果泠月还在,不管是她怎样的背叛和胡闹,他好歹还有心思去思考一番怎样惩罚和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宝贝。 可是,千千万万个假设的如果抵不过一个残忍的事实:她不在。 他有时也会自私地想着,倘若他那日没有决定要送泠月回家就好了。然而转瞬间她怀孕难熬至极时,靠在他怀里一言不发地艰难喘息地模样又重新在他脑海里清楚了起来,让他加倍地唾弃自己会冒出这样的想法。 没有其他人能懂周明川此刻的痛苦。 在外人的眼里,他已经拥有了寻常人一生都得不到的所有东西,正式令人羡慕、最意气风发的年纪。 还不到叁十岁便执掌了整个周氏,身价不时就要翻一番,更不用谈他会缺女人,这说出来是要让人笑话的,只要他想,随手扔出两个周氏旗下产品的代言,就有的是女明星愿意贴上来陪他玩。 人生至此,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现在所卑微地渴求的,只是能再看一眼泠月,看一眼她是否安好。 哪怕只是一眼。 即便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他都实现不了。 所以他只能在泠月的生日这晚,在他们缠绵悱恻过无数个夜晚的床前,一次次抬手抹去眼角的那点水渍,用最无力地方式发泄情绪。 像一头在丛林里迷失了方向的猛兽,他不能让外人窥见他的弱点,所以只能一个人在寂寥的夜晚默默舔舐早已溃烂的伤口。 093:她死了(3) 在她走后第四个月里的某天,周明川终于从手机里发现了那枚芯片的位置发生了移动。 也是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不断地向海岸边靠近。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泠月回来了,连夜从床上爬了起来前去找她。 移动定位上显示的是这枚芯片到达了东部沿海的某个旅游海岛。 周明川忐忑不安地站在岸边的风景石上等待。 当夜亦是一个星月惨淡之夜,他站在这里向海边眺望,目之所及皆只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等到一身湿透的韩千河站在了他身后,保镖低声附在他耳边提醒的时候,周明川才发现他。 他这时候的失眠已经越来越严重了,因此精神便有些涣散,注意力不容易集中。 在这之前他已经叁天多没有闭上过眼睛好好睡一觉。因为只要一合眼,他面前浮现的便是泠月怀孕时的种种不适的样子,她声声低泣的委屈简直让他越想越心碎,恨不得杀了自己。 再者即便真的睡着了,等待着他的也将会是无数个做不完的噩梦,他更不愿在梦中看见她……看见她有什么叁长两短的。 “周明川,泠月在这里。” …… 泠月在海里有一次玩笑的时候随口一提,问起姐姐是否愿意替她走一趟,将这张皮和芯片一起交给周明川。 顺便告诉他自己已经死了,让他不要再惦记她,早点和别人结婚生子,过他本该过的安稳日子去吧。 千河听说之后,立马主动要求帮她做这件事。 他认为泠月这是下定决心要和周明川一刀两断,死生不复往来了,自然是愿意之至。 千河的家族就在泠月家族的隔壁,平时交往十分密切。 他自是得知了泠月根本就没有怀孕的事情,也想通了,当日那不过是周明川试探自己的把戏。 因为他上了当,伤了泠月的心,所以失去了泠月,让她灰心之下向他提出了解除婚约。 他想起此事心中便一阵痛恨,恨周明川害他好端端的失去了自己的未婚妻,所以回到海里之后,时不时地主动向泠月示好,想要挽回她。 泠月虽则根本不为所动,但千河并没有死心。 在他看来,他和泠月数年的情谊不会因为周明川一时的挑拨而彻底破裂。 来日方长,只要他够有耐心,泠月终究会原谅他、和他成婚的。 见他如此主动,想着麻烦姐姐不如麻烦外人,倘若周明川一时气恼要伤及姐姐也不好,泠月便将这张皮交给了他。 …… 周围跟着他的保镖们打开了随声携带的照明灯,一片黑暗的礁石上转瞬间明亮了许多。 足够周明川看清他。 他顾不得什么新仇旧恨,因为那人提起泠月,他努力掀起了眼皮仔细看了几眼,确认了韩千河是一个人过来的,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泠月在哪里?” 声线颤抖,带着惶恐和紧张。 周明川在极少数情况下才会有这样的情绪外露,让旁人一下就窥见了他的不安。 韩千河冷笑,示意他让周围的保镖走远些,随后郑重其实地将泠月编制的那张假皮交到了他手上,又从怀里掏出那枚小小的芯片,放在他手里。 “这就是泠月现在的样子,周总,您不会认不出她了吧。” “你什么意思?” 他十分艰难地从喉咙里逼出了这句话,在一瞬间脖颈之下和小臂上清楚地可以看见暴起的青筋,看上去十分可怖。 韩千河见到他这副模样,总算觉得十分痛快了起来,让他有种成功报复回去的快感。 周明川害他失去了自己的未婚妻,那他也让他尝尝这种滋味。 泠月的主意其实并没有错,她并非是了为了无谓的报复心理才这样耗时耗力地做这件事情,只是因为周明川实在太执着,有些事情不给他一个结果的交代他就会一直穷追不舍。 倘若再让他查到关于人鱼的点点蛛丝马迹,他一定会锲而不舍地追查下去,届时甚至可能搅得所有人永无宁日。 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泠月当然不会让他再见到自己的人,那就只能给他一具“尸体”,让他相信自己已经死了。 “我的意思,还不够清楚吗?周明川,泠月被你和你的孽种孩子害死了。 因为她知道你这个人心胸狭隘、不肯轻易饶人,为了还所有人一个清净,她只能让我们在她死后剥下这张皮给你,让你彻底死心不要再纠缠她了。” “这、这不可能,你胡说泠月她不会……” 周明川其实几乎没有什么反驳的底气。 “为什么不可能?!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周明川,是你——是你毁了她本该安稳快乐、单纯幸福的一生!” 韩千河肆无忌惮地编造谎言来攻破他的心防,看着他在痛苦的深渊中挣扎而不得解脱。 字字句句,都将会是伴随他一生的可怕噩梦。 “她因为你让她怀上的这个孩子,被折磨到最后连哭都没有力气哭出来了。泠月她从小养在海里,从没有人让她受过一点点的委屈。” “哪怕你早个两叁天送她回家,她都还有一线活下去的可能。如果不是你,泠月她的一生本该很长很长。” “我真想知道,这二十来年里你究竟是怎么对待她的?嗯?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泠月被你害得有多怕你?她临死前、都那样痛苦了,最担心的还是怕因她的去世,你会报复她的家人。” “泠月说过,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当年宁愿让鲨鱼一口吞了自己,也不想再和你有半分瓜葛。” 他向周明川详细地描述泠月难产时究竟有多么痛苦,看着周明川一点一点地迅速崩溃下去,说的他自己都快相信了。 随后他瞥了眼那张“鱼皮”,继续道,“甚至你还害得她死后连一具全尸都没有。泠月怕你,我们所有人都怕你。怕你不相信她真的不在了,怕被你报复纠缠,所以思来想去只能听从她的意愿,把这张皮还给你。” “是,你当年救了她。那现在呢?还够不够两清了!” “你可真够歹毒的,还在她身体里放了定位芯片,你把她当什么了?圈养的宠物吗?” 过了很久之后,韩千河说完才渐渐觉得心里一口闷气吐了出去。 他最后留下了一句“你欠她的永远还不清”,然后便一跃从岩石上跳回了海里,很快在海浪中消失不见了。 周明川面色一片青白,眼里布上了一层可怕的红血丝,双唇不断颤抖。 他后退了几步背靠在礁石上,勉强支撑起身体。 眼前好像越来越模糊混乱,周明川猛地一下子摔在地上,不远处的保镖赶忙上前将他扶起来,见连唤了几声他都不醒,很快驱车将他送往周氏的私人医院。 即便昏迷了毫无意识,他手心里还紧紧攥着那张皮,拳头紧贴在胸口处,芯片因为握得太紧,扎破了皮肤没入了血肉中。 094:噩梦成真之后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眼皮沉重地还睁不开,先进耳朵里的就是周夫人哭哭啼啼地长吁短叹和他父亲一个劲地“哎”的声音。 周明川在一片混沌的模糊中的第一反应是动了动手指,确认他昏迷之前手中握着的东西还在,随后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病房的灯光太过刺眼,让他的眼睛一时间有点难以适应。 周夫人第一个发现他醒了过来,一边流着泪一边高兴地直念佛。 “明川、明川,我的好儿子,你可算是醒了,你要吓死你妈妈是不是啊……” “他才刚醒过来,你动静轻点行不行。”周父不满地扫了周夫人一眼。 “我昏迷了多久了?” 他喉间干涩地问道。 “叁天!你这是怎么了明川,好好的突然就昏迷不醒了?” 周夫人的眼睛都哭肿了,如果是一般的小病她还不会放在心上,可是等她接到消息的时候她儿子已经十八个小时没有醒来,这才把她吓得从洛杉矶飞了回来。 周明川静默了一会儿,好像是努力在用自己残存的心智将身体拉回这个让他痛苦的现实中来。 面对父母的追问,他最后只说道:“爸、妈,我没什么事,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了,休息一会就好了。你们也回去好好休息吧,不用陪着我。” 周夫人指了指他怀里死死抱着的这张皮,又问:“这破烂是个什么东西,你一直抱着不撒手?” “破烂”? 那可是他最心爱的人。 周明川的眼神冷了下来,他将怀里的东西护得更加严实:“没什么,你们不用陪着我,早点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周夫人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被她丈夫拉着离开了这间病房。 房间内很快空了下来,有两个医生来给他做了个检查,检查之后他们告诉他,说他身体没什么问题,只是一时情绪波动过于激烈,劝他尽量保持心情舒缓。 周明川没有回答,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的右手被那枚芯片扎破,伤口尚未结痂,医生取出异物,帮他处理了伤口。 直到到了自己的家,他才像终于松了一口气似的,缓慢地张开了握紧的拳头,把那张皮小心地放在了感觉柔软的毯子上。 “泠泠,别怕了,我们回家了。” 这一切总给他一种不真切的虚幻感,他仍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眼前的真是泠月的尸体。 周明川在房间里僵硬地望着照片里一身华丽婚纱的女人,又将目光转移到了这张有些破损的“鱼皮”上来。 泠月啊,她是那么骄傲而高贵的生物,他陪伴在她身边多年,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还鲜活地留存在他脑海里。 现在忽然有个人告诉他,她死了,她原来美丽的身体只剩下这张有些腐枯的皮。 这让他怎么接受得了! 这百无聊赖的余生,和他永远都偿还不了她的苦难所背负的一身愧疚感,永远地压在了他心口,让他永世不得解脱。 他爱怜地抚过她的身体,对待她的温柔一如曾经,像意气风发的少年抚摸自己写给暗恋女孩的情书,满心爱意又忐忑不安。 然而周明川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从他少年时代起他就知道泠月将来一定是他的,所以不管多爱过,他却从未真正用心地追求过她,心安理得地享用她的风情万种,直到挥霍完了最后一丝她的生气,才后知后觉地愧疚。 韩千河告诉他,泠月死前还曾说过,要与他永生永世不复相见。 因为多日未曾进食而体力不支,他的双手不断颤抖,不小心将手上的血迹蹭到了上面。 周明川顿时无比惶恐,找来湿巾不断地擦拭那滴血迹,可是那血迹晕染地很快,而且根本无法擦拭干净,很快就沁入了里面,弄脏了一片。 很久之后,他才无力地放下了手里的纸巾,抬手掩面遮住自己的泪痕。 她已经不在了,可他还是玷污了她残存的身体。 为什么他就是这般没用,永远都只会伤害她。 难怪泠月那样怨恨他、厌恶他。 连他自己都恨毒了自己。 二十来年的过往走马观花地在他眼前一一闪过又逐渐消失不见,他的脑袋剧烈地疼痛,让他不得不跪在地上捂着胸口苦难地呼吸。 周明川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王姑姑给他送了几次餐,发现他接连几天都只喝了点水,或是一点点的稀粥,一副不要命的架势糟践自己的身体。 他大半时间都保持着那个姿势跪在床边,轻轻摸着那张皮,一边低声的自言自语。 即便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 卧室里很长时间没有开过灯,又紧紧拉着窗帘,不管白天黑夜都是昏暗一片的,但周明川自己不动,她也不敢去开。 她想劝劝他,可是几次叁番的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对上那么一双平静如死水、毫无生气和人欲的眼睛,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期盼着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可以走出这场噩梦。 把自己关在房间的这段时间里,中途他只接过几个工作上的电话,因为总有些实在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亲自点头发话。 在这期间,他还做了一个决定,就是关于取消以往对韩千河公司的私下的一些恶性打压和一起商业纠纷的撤诉。 倪岳有些不理解,周明川没有解释,只是重复了一遍:“以后我不会再针对他和他背后有关联的人。” 泠月已经不在了,而害她离世的人是他。她不在,其他所有的弯弯绕绕和纠纷都没有了意义。 既然他在她心里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她那么担心他会肆意报复她的同族人,那么现在他收手,让她永远安心。 这是他唯一还能为她做出的一点补偿了。 他又忍不住酸溜溜地想道,原来泠月心里最在乎的还是那个未婚夫。他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欺骗她说她怀孕了,让她看清韩千河的真面目,设计让她厌恶他,可是最后都是无用功。 泠月就是喜欢他。 张公子来看过周明川两次。 第一次他顺便带了两个美若天仙的女人过来,说要让她们陪着周董消愁解闷。说是美若天仙,其实倒是眉眼间更多有泠月的韵味,就连举手投足和穿衣风格也看得出模仿泠月的影子。 结果连着他一块被周明川找人撵了出去。 周明川眉目阴戾可怖,那个女人还没触及他的衣袖就被吓得瘫软在地上。 就连对着他都没有好脸色。 于是几天之后张公子只好独自一人提着两瓶酒再次上门。好在这回周明川没撵他了。 他大约是知道周明川的未婚妻意外身故的事情,担心他这个从来喜欢一条道走到黑的朋友会想不开,所以来劝一劝他。 “你疯了?就算你未婚妻死了,那和那个韩千河有什么关系,你就这样放过他,窝不窝囊啊你?” 张公子无法理解周明川这么做的目的,“你想要补偿她,找她还在世的父母家人兄弟姐妹侄子侄女的给他们打钱呗,再不济你就继续捐钱做慈善为她积阴德,你放过情敌是什么意思啊?他之前是怎么撺掇你未婚妻的你忘了?” 但不管他怎么说,周明川心意已决无法再改变,张恣权最后只能道:“行行行,我佩服你的心胸宽广,但我还是有一句话告诉你,那个韩千河看着总像是……怪怪的,你还是得继续找人盯着他才行。” 转念张公子又想到,周明川现在这个半死不活不人不鬼的状态,恐怕说了他也不会听,于是他十分热心地找他在部队里的兄弟弄出了几个军用监听器,在韩千河常用的几辆车里和他家里都放了好几个。 095:吻 “他的表情看上去——其实毫不在意。” 韩千河如是对泠月说道,“你也知道周明川站在那个位置上,面对的诱惑太多太多,也许不过是两叁天的功夫他就会忘记你的。” 回到海里之后,他是这么向泠月描述周明川的反应的。 泠月手执一把小刀,正在一块薄薄的岩石板上刻画汉字,这将是给族里的年轻一辈教学汉字的工具。 闻言,她点了点头:“那很好,正合我意。” 千河又说:“他母亲的社交软件上,时不时地晒出和几个豪门千金一起看秀看展览的日常,应该也是在为他挑选一个合适的妻子。” “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泠月神色如常,她用小刀刻下最后一笔,“其实你不用和我说这么多,你不会是害怕我对他有什么感情吧?” 千河微笑:“泠泠不会是那样的人。” “即便是,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了。” 她将小刀扣在了石板上,“谢谢你为我跑这一趟,我去吃饭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以泠月的性格,她几乎很少会说出这样带着刻薄意味的话。 千河心里酸涩难言,他知道那天他是真的伤了她的心了,想要修补两人之间的这道裂缝,恐怕要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会很多很多。 然而想到相对于其他都见不到泠月一面的追求者们,他好歹还能面对面的和她说一会话,已经很是难得了。 他于她而言,终究于常人有异,这让千河心里好受了些。 …… 把鱼肉切片,穿进石头签子里,然后将他们绑在一块扔到海底温泉中,静候一会儿就能得到熟透的美食。 这是泠月和姐姐最喜欢的活动之一。 离族群巢穴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天然的海底温泉,说是温泉,但水温高的几乎可是水煮活鱼,根本不适宜泡澡。 它后来就被她们姐妹俩当作一个全天候待机状态的火锅。 在等待的过程中,烨星和她随意地闲聊起来。 “真的没有结婚的打算吗?我看最近追你追的最猛的那几个,都是很不错的伴侣。” 烨星八卦起了她的感情生活。 泠月不知多少次摇头以示拒绝:“姐姐,你放过我吧,我真的没这个想法,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地一个人待着。他们为什么总是追着我不放啊……” “泠月小姐,碰巧遇见你和你的姐姐在这里煮东西吃,我给你们送来了些配菜,希望你不要嫌弃。” 一个浑身健壮肌肉的大黑尾巴人鱼不知何时游荡到了泠月和她姐姐身边,讨好地提着一个篮子送到她面前来,里面装着串好的大蟹腿,肉质十分新鲜。 他努力掩藏着自己盯着泠月金色尾巴时的贪婪目光,口水都快要留下来了。 他的尾巴虽然健壮有力,可是并不漂亮,如果能得到一条尾巴如此美丽的人鱼,同他孕育子嗣改善后代的基因,简直做梦的时候都能笑醒了。 烨星点了点头顺手接过,还没等泠月说话已经答谢了他:“那就谢谢你啦。” 大黑尾巴憨笑了两下,也知道这时候他还不走就显得情商很低了,只能同她们告别:“泠月小姐,那么再见了,祝你用餐愉快,如果以后还有需要的话随时找我,我很乐意永远都为你打猎。” 临走的时候,他不知有意无意地甩了甩尾巴蹭过泠月的尾鳍,那触感让他心神为之荡漾。 泠月嘴角抽了抽,把尾巴往自己身后挪了挪。 “我不喜欢他们这样。” 烨星看得很开,把一篮子的蟹腿串串倒进了池底:“该吃吃,该喝喝,那么多思虑干什么。就算你现在当面拒绝了,回头人家就塞到你门口,你不收还是得收,如果直接扔掉了,又要惹出一堆不必要的麻烦。” “对了泠泠,你今天闷闷不乐的,我想知道,是不是周明川的缘故?” 她忽然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泠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大概、有那么一点点吧。” “你喜欢他?还是因为你得知他并没有为你的死讯难过而生气?” 烨星点破了妹妹的心思。 “都不是!” 她尖叫了一声,声音又低了下来,“我只是没想到,他真的是那么虚伪的一个人,嘴上说着多爱我,但其实根本不是那样的。” 泠月愤愤不平地用石签戳着坚硬的岩石:“虚伪!虚伪!我怎么会被他真的骗了,亏我还以为他真的爱过我,对他有过一丝同情……” 分别时,她给了他一个主动的吻,希望他可以不要再纠结于他们这段失败的感情,早日这出这场阴影。 可是他真的如她所愿走出来了,她心里又觉得、又觉得有些怪怪的。 有种难以启齿的愤怒。 096:为她保护那片海 周明川确实走了出来,但这也是在很久之后。 而且那时候的他也只是在旁人的眼里看起来还算正常而已。 在得知泠月逝世之后,他很是昏天黑地地过了一段时间,每天都只陪着那张皮说话,怕她冷怕她热,怕她一个人孤单。 他每天都在懊悔和苦恼,思及泠月还在的时候他们相处的种种,没有一刻不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珍惜她的。 他后悔没有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对她更好。 直至在一片惨淡中度过了他的叁十岁生日,痛苦和懊悔将他折磨得快要失去神智,失魂落魄得人也消瘦了一大圈。 后来被周父周母知道了,两人亲自追到了他家里将他打了几顿才让他清醒过来一些,尤其是周夫人,恨铁不成钢地差点要去跳楼。 周明川生来是天之骄子,他从小就几乎不会犯错,也从未被父母打过。 但周夫人的耳光子并没有因为没在儿子身上练过而变得生疏。 她逼着周明川将自己收拾妥当赶紧回公司去上班,否则她就要死在他面前。 周明川才慢悠悠地掀起了眼皮,逐渐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作息。 周夫人知道那个勾的她儿子魂都丢了的女人是王姑姑的女儿,因此又把王姑姑叫过来责骂训斥,王姑姑心里委屈,只得将此事和盘托出。 她震惊之余,想起周明川之前所做的减少周氏企业工厂海洋污染排放的改革,立马有了主意,好说歹说地劝他: “人家人都不在了,你在这里要死不活的有什么用啊!你不是喜欢她吗,那你现在就回公司好不好,你继续去做你的新能源改革,你继续去做,去为她保护那片海好不好?她要是真的活着,也会感谢你的……” 谢天谢地,她儿子这次总算是听了进去。 再一次站在镜子前面的时候,周明川才发现他的头发不知何时白了一片。 黑白交杂间更显沧桑。 可是明明他还不到叁十岁。 这样的个人形象显然是很难代表集团的,造型师很快就将他的头发全部染回了黑色。 一切就被这样简单的遮盖过去了。 反正除了他之外,也没有多少人还知道她的存在。 周明川的作息自律起来也是非常可怕的。 在之后的几年里,他几乎每天都是十二点睡五点起,早起就是一杯浓浓的黑咖啡,一天在公司超过十八个十小时,除此之外就是全世界各地飞地忙开会忙谈判。 与付出的精力相成正比的,是他银行账户里的数字不停滚动变化,各种财经频道的报纸周刊里关于他的名字越来越多。 他似乎在用这样一板一眼毫无波澜的生活,来迫使自己的身体在不必要的时候忘记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助理倪岳知道周董有个很奇怪的习惯。 虽然很多自然杂志和环保领域的专家都称赞过周氏企业的新任掌权人为海洋保护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但当他有出国的需求,需要定机票的时候,一定会优先选择可以绕过海洋的。 不管是哪一片海。 他不愿见到海,那让他近乡情怯,胆颤恐惧。 但现在哪有那么多国际航班是不从海面上经过的? 所以这花费了他很多时间去为周董的航程做相应的安排。 后来索性他每次出行都用私人飞机了。 日子也就这么安稳平淡了下来,一切照旧运行。 就像那栋别墅一样,也都还保留着泠月生活过的痕迹,就像她从未离开一般。 泳池里的水永远清澈干净;在她喜欢的躺椅边,时刻摆着她曾经爱吃的零食点心和水果;衣帽间里按照季节和流行的更替放置她的衣物;只要周明川在家,每一顿的餐桌上都有她喜欢的菜;园艺师每天都会修剪一束鲜花放在他们的卧室里。 周明川从不避讳提及泠月,他甚至时常吩咐负责采买食材的佣人,告诉他们这个季节的哪种水果更新鲜,让他们买来切好了送到楼上去。 因为泠月会喜欢的。 这虽然听起来莫名有些瘆人,可是在高额的薪水报答下,所有人都渐渐习以为常了。 周明川偶尔在一些私人博物馆里买下几件精致华丽的珠宝,也会习惯性地放进她的首饰盒里。 到了这年夏初时节,别墅池塘里的荷花次第绽放,锦鲤嬉戏其间,泠月的生日再次来临的时候,周明川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叁十五岁了。 遇见泠月,也快是叁十年前的事情了。 叁十年啊,他叹息了一声。 人鱼的生命十分漫长,可是一个人一生中又有多少个叁十年呢? 他人生的前叁十年为泠月而活,往后依然如此。 …… 几年前周明川和韩千河达成了某种和解,后来韩千河的公司再也没有遭到过来自他的各种恶意打压,于是他渐渐地继续回到了陆地上,忙着自己的事业忙得风生水起,在海里的时间不算太多。 但只要回去,他每次都会给泠月带些她喜欢的水果零食。 在海里,想吃到这些东西还是很困难的。 这几年他和泠月的关系也渐趋缓和,他相信泠月对他彻底卸下心防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没关系,过去将近叁十年他都熬了下来,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 陈叔的妻子和女儿在几十年前都不幸相继生病离世,他为了逃避痛苦,这么多年就隐匿在了人类社会中生活。 可是游子在外终究不是一个长久之策,他还是要回海里看看的。 这一次回海里的时候他便和韩千河一起。 韩千河驱车同他前往他经常从海里上岸的一个小岛,一路上陪着陈叔说说话,气氛十分融洽。 “这些零食又是带给泠月的吧?也就是你啊,一直把她当作小孩子一样宠着。” 千河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那是应该的,泠月以前受了太多委屈,我要好好补偿她。” 提及此事,陈叔也叹了一口气,道:“是啊,泠泠在那个周明川身边吃了不少苦,不过还好,她现在总算是逃出来了不是,再说了,这也不是你的错,你不必总是自责。” …… 车里的某个隐藏角落,针孔监听器检测到了声音,红灯细细闪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将备份的数据实时传送到了另一头的电脑上。 097:苦荔枝 今年她的生日一如往年的隆重热闹。 泠月十分珍惜合家团聚、幸福安康的每一分钟。 她在深海向天穹之上的明月许愿,希望她和她的家人可以一直这养平安快乐地生活下去。 照例,她收到了不少的礼物,一部分来自家人和朋友,但绝大多数都是那些她尚且叫不上名字的追求者们。 翌日,泠月如从前一样和姐姐整理她收到的所有礼物。 这些礼物大部分都是可以长期储存的食物,她把它们送了很多给族里年岁渐老或是身有残疾的人。 除此之外也有些新奇的东西,泠月自己珍藏了起来,例如姐姐送了她一条亲手编制的纱巾,母亲给她的一把华丽且锋利的匕首。 还有父亲为她弄来的一面梳妆镜。 泠月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软软的脸颊,心想看样子她的婴儿肥是消不掉了。 六年前她刚回到海里的时候容颜枯槁、眉目无神,瘦到根根肋骨都摸的出来,一转眼几年过去,眼见气色是越发好了起来,人也白胖圆润。他们都常说她可爱得像一只吃饱撑圆的松鼠。 虽然脸上带着婴儿肥,可她身上却看不出幼态来。 日渐成熟的曼妙身姿,散发着宝石光泽的美丽鳞片和游动起来飘逸若丝绸缎带的尾鳍,她不管在哪里都能吸引那些异性的目光。 尤其是一对胸衣都快要盛不住溢出来的乳儿,雪白柔软,细腻如羊脂美玉一般,看上去就手感极佳。 人鱼不管男女基本上只会穿上衣,遮住胸乳就算保护了隐私,而且近几十年来女子流行的是吊带式样,只有那两根细绳扣在她天鹅美颈的后面,兜住了胸前的两只白兔,简直让人想上前去将它直接扯下来…… 千河也来帮她的忙,他还颇有心思地将自己送给泠月的那份礼物放在了她的房间里面,害怕也被她拿去随意送了人,这才和她收拾起其他人送她的东西。 泠月和他闲聊了两句:“你说的那个项目,现在做的怎么样了?” 提及这件事,他眉梢带着喜色,点了点头:“有五成以上的把握,这个项目要是被我和陈叔给吃下来了,以后我们的日子都会好过很多。” 泠月由衷地赞叹:“你真的很厉害。” 千河谦虚地笑了笑:“没什么。都是为了我们族群应该做的。” 他说的是关于一家跨国药业公司的收购,这家公司在濒临破产的时候被周明川的爷爷收购合并到自家产业名下,但周氏在这一领域并没有太大优势,后来即便进行了一轮的产业重组,它还是闲置了下来,根本没有起到任何盈利的作用。 说起来也好笑,当年周明川爷爷决意收购的时候就是他过世的前一年,后来有人私下议论他是老糊涂了才做出这个决定来,做了这样亏本的买卖。 据韩千河所打听到的消息是,周氏的高层在现阶段正在讨论是否把它二次抛售出去,削减企业负荷。 而他把目光打到它的身上,是因为它在被收购之前的核心研发人员已经攻克了一种深海毒蛇的抗蛇毒血清研发技术,这项技术目前也在周氏的旗下。 这种蛇的活动空间很大,有一部分生活在近海,还有一部分和人鱼的生存领域高度重合,而且毒性强大,一直是人鱼族的心头大患之一。 例如泠月的祖父就命丧在此蛇的毒牙之下。 它和一种北美陆地毒蛇是近亲。当年有一个团队研发出了陆地毒蛇的抗蛇毒血清,后专利被当地药企买下,而他们顺带攻克的深海蛇的血清就无人问津,破产的时候和其他几样技术打包在一起一并被周氏收购了下来。 泠月对这个话题很关心,她问道:“一般血清的制作过程要九个月以上吧?保质期是两叁年。” 韩千河说是这样的,“但他们研发的这种花环银牙的血清保质期长达六年,保守估计现在应该还有一百支以上的存货。如果我能在半年内将这块硬骨头吃下来,也能多保住一些人的性命。” 他心里痒得慌,倘若此事真的成了,那么他日后在人鱼族群中的地位将能够比肩族长。 不——甚至还可以盖过族长一节! 毕竟谁会和能在关键时候救自己命的人过不去呢? 他目光瞄到泠月胸前半露出来的一点儿酥软乳沟,魂都软了一半。 本来应该属于他的女人,现在他却不得不和她保持着这样客套的距离,让他每每想起就一阵不甘。 到那时候……他再来和泠月的父母商量婚事,他们绝对会百般苦劝泠月嫁给他,泠月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还会是他的妻子,会被他弄大肚子,安安分分地在家里给他生宝宝。 烨星若有所思:“我记得这个公司后来是被周明川他们家合并了是吗?” 她也是想起了祖父的死,对此事上心,一时脱口而出。 其实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再提到过他了。 泠月时隔多年再听到这个名字,面上坦然并无异样。 千河嗯了声,赶忙换了个话题。 “对了,周明川、他结婚了吗?” 他没想到的是,泠月打断了他,还主动问起了周明川的近况。 “结、结婚了啊,他那年秋天的时候就结婚了,娶的是澳门一个高官家的独生女,生了两个男孩子,前段时间我看到娱乐报纸上说他老婆在拼第叁胎了。” 反正泠月再也不会有胆子回到陆地上了,她不会再有机会亲自知道真相,所以这些事情还不是随他怎么编。 千河就大着胆子和她们姐妹俩胡诌了起来。 “他这些年玩的挺花的,嗯,漫天飞的都是和各路网红、模特、女演员的花边新闻,几天换一个那种,他妻子还在社交软件上和小叁小四们暗戳戳的斗法内涵过,也就是还没搞出私生子来,不过到底有没有谁知道呢……” 他发现泠月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了下来。 “对不起泠泠,我不该在你生日的时候和你说这些无关的事情的。” “没事,我不是很在意。” 泠月笑了下。 千河离开后,烨星又安慰了她一番。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嘛,你睡他的那些年他可没玩这么花,还是干净的,咱不吃亏哈。别不开心了泠泠,好不好?” 泠月嗯了声,“我才不生气呢。” 她随手取出千河给她带来的一颗荔枝,剥开了壳把晶莹的果肉送入口中。 这颗荔枝不知为何坏掉了,一下子苦得她皱起了一张小脸,又不小心直接吞入了腹中。她被恶心地掉出了眼泪,烨星递过来一块糖果给她去去苦,一边摸着她的尾巴安抚她。 她抱着姐姐呜咽着哭了半天。 真的好难过啊。 098:张公子「Рo1⒏run」 泠月生日这晚,他仍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做了一桌子泠月喜欢吃的菜给她庆生,虽然他知道她不会回来了,可是他就想这样做。 好像心得到了些许告慰。 桌子上那个精致的蛋糕也是周明川亲手为她做的。 他代她吹灭蜡烛,为她许了叁个愿。 一愿泠月来生顺遂无忧,平安长乐。 二愿泠月所在乎的人也永远幸福美满。 叁愿来世他可以做条狗陪在她身边,不要再被她嫌弃地赶走。 他的愿望很小很小,小到仅仅是做一条狗陪着她。 许愿结束后,他吹灭了蜡烛,切了一块蛋糕分给趴在地上的大金毛,十九吃的很开心,周明川没有胃口,只是默默地看着它吃。 即便泠月多年没有再回过家,每次他的轿车驶入别墅的时候,它还是会兴奋地围着车子转圈圈,期待地望向车子上下来的人。 当它发现只有周明川一个人回来的时候,狗眼里的失望和落寞是藏不住的。 一个星期后,周明川的私人手机接到了张公子的连环电话。 他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接了,还没等那头的人说话,他就先用两个字堵住了张公子的嘴:“不去。” 张公子知道他这些年过的清心寡欲,有时候有心想给他找点乐子,时常组了局叫他出来潇洒一把,可惜人家从来不领情。 所以周明川一接到他的电话就吐出了这两个字。 这一次张公子显得尤为激动,嗷嗷叫唤了两声,说道:“明川,今天你给我个面子,出来好不好?我这回绝对不让你失望——” 张恣权嘴里的不让人失望,无非又是什么绝色天仙、身怀名器的美人。 周明川想也没想地就挂了。 无趣之极,除了泠月,没有其他女人能让他多看一眼或是有什么冲动。 张公子仍不死心,给他发了条消息: “和你未婚妻有关,你要是还想见到她,就给我出来。” …… 一个半小时后,兰城最有名的酒吧。 周明川直接走了内部的私人通道,前往地下二层。 没人会想到这里是酒吧老板的私人办公区域。 张公子正吊儿郎当地靠在沙发上等他,还不错,他这次没弄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过来。 他指了指桌上的两杯酒。 “刚冰过,先弄一杯去去火气再说话。” 周明川看都没看一眼,直奔主题:“你给我发那条短信是什么意思?” 张恣权不屑地冷笑了下:“你是不是就这点出息了?” 他放下酒杯,起身带周明川从内部的另一个门进去。 里面是一屋子的电脑,每台电脑前面都坐着一个男人,带着耳机,神情专注地在收听电脑里的声音。 这是他的“情报机构”的核心。 张恣权拍了拍左手边一个男人的背,说道:“来,把那段录音调出来给周董听听。” 那男人恭敬地应了一声是,随即鼠标点了两下,一段清楚的声音便被播放了出来。 “这些零食又是带给泠月的吧?……” “……泠泠在那个周明川身边吃了不少苦,不过还好,她现在总算是逃出来了不是……” 这正是千河那天和陈叔在车里的谈话。 张公子让那人足足放了叁遍。 周明川浑身战栗,有些不确定地问:“这是什么时候的录——” “就在八天之前。” 他摆了摆手让那放录音的男人继续工作,将周明川带回了外面的包间里。 “你那个未婚妻是叫王泠月没错吧?” “八天之前,你死去未婚妻的……嗯,前未婚夫和他的长辈发生了如下的对话,明川,你真的确定你未婚妻是去世了吗?毕竟,当年你都没有亲眼见到她的尸体。” 周明川双手相合,不停地颤抖。 他现在显然情绪过于激动,无法用冷静地语气来回答张恣权的话。 张公子乐意做这样的故事推导。 “难道就没有一种可能,你未婚妻当年假死从你身边逃走,而后偷偷和她的前未婚夫又喜结连理,两个人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了一起?毕竟,明川,也不是谁都爱你的钱,你再有权有势,长得再他妈好看,说不定人家情比金坚,就是看不上你呢?” 周明川的脸一下黑了个彻底。 “欸,不过这也不一定,不是还有另一种可能嘛。”张公子见他不悦,话锋一转安慰道,“也许王小姐真的已经香消玉殒了,韩千河说的这个‘泠月’,只是和她恰巧同名同姓呢?” 他没搭理张公子,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自己的一个手下。 “给我去查一下韩千河现在的行踪,还有,他这段时间都在干什么,即刻!” 他这些年的行事风格愈发成熟稳妥,说话间也很少见的语气的波澜,用这样急躁的口气命令下属已经是很多年没有过的事情了。 张公子还没来得及多调侃两句,周明川拍了下他的肩膀便转身离开了。 “今天的事多谢了。” 他望着周明川离去的背影,想起自己有次酒后失言吐槽了一句:“你他妈的差不多得了,王泠月死就死了,你想怎么着,给她守寡一辈子是不是?我他妈就算她是皇后好不好,皇后娘娘薨了,国丧也才叁年啊——” 周明川甩给他的那一记眼刀子足够他在开着暖气的包间里如坠冰窟,浑身酒意登时就醒了。 后来他大约是死心了,就没再提过这些事情,也不提要给他塞女人了。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099: 回海里陪泠月过了生日之后,韩千河第二天就回去了。 临走前他还特意和泠月说了一声。 泠月的眼尾微微泛红,很轻,但是他能看得出来,这是因为她哭过了。 他心里涌起一股不悦,面上却还是一派和煦的笑意:“泠泠,我要走了。” 泠月也给了他一个温柔的微笑:“路上注意安全。” 陈叔决定在海里多留一段时间,所以千河是一个人回去的。 上岸之后,他正准备驱车去家里换一套衣服,在家休息一晚之后明天去公司上班。 因为为了掩人耳目避开其他人的目光,他到达陆地之后正巧是深夜。 所以被几个尾随他的黑衣人一掌劈晕了过去拖走的时候,也没有人发现。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是被一盆浇在脸上的冰水给泼醒的。 韩千河想伸手抹去眼睛上的水痕,动弹了两下发现自己双手被缚住,四肢动弹不得。 他张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站在他面前的周明川。 莫名的心慌顿时让他心跳加速。 他是和周明川有过过节,可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这些年周明川都没有再找过他的麻烦,他眼下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他大费周章的把自己绑过来,而且是一副审问的架势。 边上一个保镖又给韩千河泼了一盆水:“清醒了没有?” 后者回给他一个冷漠的眼神。 “清醒了那就好。”周明川冷笑着盯着他,与他直视。 他从椅子上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然后蹲了下来:“我问你,泠月她是不是根本就没死?” 韩千河曾经专门研究过心理学和人的表情变化,周明川蹲在他面前想仔细观察他,他就在他问出问题之前就先闭上了眼睛,避免还没有回答就被来不及收拾的神色出卖了自己。 他这个做法是正确的。 果然,在听到周明川的所问之后,韩千河如被雷击,大脑瞬间死机了一瞬。 但两盆冰水刚刚泼过了的脸十分僵硬,他一时没有做出什么表情回应,周明川也无法观察到什么。 他在沉默地等待回答,可是良久韩千河都没有回答。 周明川又问了一遍:“泠月是不是还好好地活着呢?!” 这一次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了出来。 事关泠月,他在情绪上的崩溃已经让他处于了这场对峙的下风。 韩千河再次睁开眼睛,他收拾好了心里的压力,十分坦然道: “泠月,她是被你亲手害死的。这件事我没忘,泠月的家人不会忘,你——最不应该忘记!您可别告诉我,这么多年过去,周董因为思念她过度,居然开始精神分裂了。” 提及泠月的死,周明川抑制不住自己浑身发颤,哪怕他现在知道那可能根本就是假的。 “前天是泠月的生日,虽然她人已经不在了,可我从未忘记过她,我们所有人都当作她还活着,我给她带了生日礼物,去看望了她……” “也不知道她的伤口那里还疼不疼了,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可是因为怀孕,临死前却经受了那样的折磨……” 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知道周明川的命门在那里,特意去撕开他一直以来掩藏着的伤口,将他再度拉入那种痛苦的深渊。 张恣权适才一直站在边上看着,这时他也发现了些不对劲,有些不耐烦地上前拉开了周明川,转头吩咐那几个黑衣人: “我和周董的时间有限,人就交给你们去审了,问出有用的东西了再叫周董,听到没有?” 韩千河不屑地嘲笑:“你们大可以在我身上花时间想办法让我改口,但是周明川,你自己心里清楚,事实就是事实。 ——不过,要是二位还想在我身上动用蛮暴的话,我也不是刻意给自己找罪受的傻子,不如现在就把你们想说的话给说了。” “泠月她没死,行了吧?周董,我这么说您还满意吗?” 张恣权一手拎起摆在桌子上的第叁桶冰水,直接朝他身上泼去,泼完之后又把桶直接砸在了他身上,他阴恻恻地笑道:“我有的是对付人的手段,接下来可以让你慢慢尝尝。” 出了这间暗室的门之后,他眼神有些古怪地看了周明川一眼: “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个样子。” 他知道这是当年告诉周明川他未婚妻去世消息的男人,也知道他们互看不爽,但他着实没想到的是,六七年过去了,周明川一提起当年的事情还是这么痛苦。 张公子一生放荡,着实不太能理解这种深情。 在他看来,深情过了头,变成只是一味地折磨自己,那他妈就是傻逼。 比如周明川现在这个状态,就是他妈傻逼中的傻逼。 难怪听说他爹妈一把年纪了,现在还在美国搞试管拼二胎。 不自己生二胎,指望周明川能让他们抱孙子,简直是痴人说梦了。 周明川没再和他说话,他吩咐司机送他回家。 到家之后,他取出了一个精致的银制盒子,打开了它的盖子。 这里面盛放的是当年泠月的……皮。 只是一见到它,他的心脏就好像被密密麻麻的钢针扎过,痛得他呼吸艰难。 他颤抖着手再次盖上了盖子,拨出了一个电话。 “我需要你们给我鉴定一个东西。务必保密,不可声张。 还有——对它轻一点,不可以伤到它。” 他又想起了什么,折返回到了扣押韩千河的密室,捆了他的四肢把他扔进水里,取了一块他鱼鳞下的皮放进玻璃容器里面。 涉及某件不可告与外人知晓的秘密,这件事是他单独一个人完成的。 韩千河等着他的眼睛快要喷出火来。 周明川说:“你知道我已经开始怀疑了,你也知道早点和我老实交代是最明智的选择。即便不用你交代,我很快也会知道答案。” 他扬了扬手里的玻璃容器:“需要我说的更明白一点吗?当年你给我的那张皮到底是不是泠月的尸体?我一直没去查过,但现在看来查一查很有必要。最多一周,它和你身体组织的比对结果就会出来,你能赶在实验室结果出来之前告诉我,还能保住一条命。” 出了暗室的门,周氏旗下那家生物科技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就来接走了这个容器。 周明川特意再次交代:“这个随便你们怎么实验,不够我再去取,但我给你们的那张皮,千万不能伤了它。” 100: 实验室的效率非常高,叁天之后,第一份初步的比对报告就送到了周明川的办公桌上。 他望着那薄薄的一沓纸,直到抽完了两根烟才终于鼓起勇气打开。 第一页就用清晰夺目的红色字体标注了结果:两份实验样本并非来自同一类别的生物组织。 那张皮是由某种深海鱼制作而成的,接缝处还有植物组织的成分。 而玻璃容器里的皮肤组织,暂时则不知道来源究竟是什么。 周明川长长舒出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情。是愤怒多一些,还是兴奋多一些? 他只知道他浑身的血液几乎都沸腾了起来。 泠月她真的没死。 那就说明,他这辈子总算还有希望可以再见她一面。 他们还不算完。 当年韩千河一并送还给他的那枚芯片的确出自泠月身体内,也是他当年放入的。可是他得到了这枚芯片,给他的所谓尸身残骸却是用了另一种鱼类的皮来糊弄他的。 而这枚芯片的事情,只有泠月和他自己知道。 所以是泠月取出了这枚芯片,然后用了一张假鱼皮来骗他的,是么? 泠泠,你的胆子果然一直不小啊。 呵,他冷笑了一声。 上天还是眷顾他的,让他得以知道真相。 正巧这时,一个手下给他打来了电话,说韩千河被他们审讯了几天之后终于愿意从嘴里吐出些东西了。 他坐在椅子上,以上位者的架势屏退了其他黑衣保镖,这间房间里只剩下他和韩千河两个人。 “说吧,我的耐心有限。你这条命还要不要全靠你自己了。” 正所谓死人不死嘴,即便落到这个份上,韩千河还是出声嘲讽:“真的耐心有限么?我以为周董您这么在乎泠月,关于她的事情肯定多的是耐心呢。” “你在这里无亲无故,甚至连身份证是怎么办下来的都还有点问题,你说我直接一枪了结你把你的尸体随便扔到哪个没人的地方去,有谁会来给你声张正义?有谁会在乎你一条贱命?” 他从怀中掏出那份报告书摔在他韩千河的脸上:“我告诉你,我已经知道她还没死的事情了,你现在还可以做的事情就是把剩下一些暂时我还不知道的事情给我说清楚。否则等我自己慢慢查清的时候,你的命就真的一无是处了。” 沉默了片刻,韩千河抬起了头,低声道:“泠月她确实死了,你不必怀疑。” “当年她临死前告诉我们,说你在她的身体里放了一枚芯片,让我带着她的尸体来见你,否则不仅你不会相信,而且还会暴露我们族群的位置。 可是我们都看得出来,泠月她根本不想离开她的家,更不想再见到你。 所以我就从她身体里找出了这枚芯片,然后弄了一张假鱼皮来骗你。 事情就是这样。 周董,您还需要我多说些什么呢?” 周明川当然不会相信他说的话。 他冷眼看着韩千河编完了一套又一套糊弄他的说辞,毫不在意地笑道:“那天车上和你一起回去的陈树杰,是你们族里的长辈吧?虽然他没和你一起回来,但他在这里有规模不小的企业,我想他总有会回来的一天。 我有的是时间可以等着,等他回来我再绑了他,逼着让他回海里说一声,叫泠月出现在我面前来换你一条命,你觉得这个方法怎么样?” 韩千河说:“既然周董已经有了这么好的主意,还来找我干什么?我就只能慢慢等死咯,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我是等不来泠月救我的。” 还真是嘴硬。 这一次他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周明川没有办法,只能硬耗着,等那个陈树杰回来。 他很快又将当年与泠月有关的所有人重新彻查了一遍,摸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周明川这段时间以来的容光焕发简直是肉眼可见的,气色前所未有的好,总算不再是那副整日一本正经的低沉和阴郁了。 周夫人以为他总算从多年前的丧妻之痛里走了出来,立马张罗着又要介绍他相亲,说什么“男人过了叁十五岁就真的不值钱了”,但还是被她儿子想都没想地给拒绝了。 好在没有让他等太长时间,两个月之后,他在同一个地方等到了陈树杰。 他开门见山地道:“我要你回去一趟,告诉泠月,韩千河在我手里,你们要是想保住他一条命,就让泠月来见我。” 陈叔眼里的惊讶和犹豫还来不及掩饰,很快就让周明川心下了然了。 泠泠啊,你果然是没死,这些年在家里玩的开心吗?嗯? 等陈叔反应过来想编个什么理由蒙混过去时,周明川已经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你现在和我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也不想听,让泠月过来亲口跟我说吧。 对了,你们一直想要收购的博恒药企,只要泠月回到我身边来,我可以直接送给你们。” 周明川做完这一切回到家里时,望着这栋空空荡荡毫无人气的别墅,忽然来了很浓重的兴致想要添置一些新的家具和装饰。 因为这里很快就不是他一个人了,泠月会回来的。 一想到这个,他整个人都处于极度的兴奋之中。 他发誓,只要泠月能再回到他身边来,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她,会待她更好更好的。 十九也察觉到他的心情不错,颠颠地跑到他身边来撒娇。 周明川蹲下身给它顺毛,轻声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泠泠很快就会回来的。” 大金毛似乎是听懂了,开心不已地吐出长长的舌头,周明川被它弄上了一手的口水。 不过这次他并没有生气,喃喃道:“等她回来了,我就把她锁在床上,再也不会给她逃跑的机会了。” 101:「Рo1⒏run」 泠月这晚做了个不太美好的梦,第二天早上起得便迟了一些。 等她梳理好了头发准备去吃早餐的时候,发现一大家子的人十分严肃地坐在会客大桌上,神情严肃。 她的心沉了下去,有种不好的预感。 父亲向她招了招手:“泠月,过来,在我边上坐下。” 泠月点了点头,在圆桌上安静地坐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聚集在了她身上。 姐姐眼中含泪,拉着她的手告诉她:“泠泠,周明川他知道了你还没死的事情。” 泠月的微笑随即被冰冻在了脸上。 烨星哽咽道: “周明川他、他把千河给扣押了下来,让陈叔回来告诉我们,只有你回去了,他才会放千河回来。否则就让我们去给他收尸。” 其实在烨星的心里,千河的命自然比不上她妹妹的一根头发丝重要。 可是…… “他还说了,只要你回去,他就把博恒药业公司送给我们……” 就是那家有能力研发制作花环银牙毒蛇的抗蛇毒血清的公司。 花环银牙蛇的毒素主要是可以让被它攻击的生物丧失行动能力,使它们的肢体如被冰冻一般无法行动。 当毒素在身体里的含量累积达到一定程度时,就足以致命。 人鱼一向视它为心腹大患。 这才是让烨星真正感到害怕的地方。 她知道,在这样巨大的利益面前,所有人都会同意牺牲泠月一个人来换取族群的安宁的。 牺牲泠月一个人,每年会让整个族群减少很多很多人生命的失去。 尤其接下来几个月是花环银牙的交配产卵繁殖季节,它们的活动量和攻击性都会显着提升。 泠月垂下眼睛,长长的羽睫遮住了她的情绪。 二族长说:“泠月,我们并不是想要强迫你,但这件事情确实值得你好好考虑一下。” 他的右手臂僵硬地垂在了身体一侧,因为那里曾被花环银牙咬过。 在短暂的寂静之后,泠月抬起了头,面无表情地道:“大家放心吧,我明白的,我愿意回去。” 众人心中顿时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虽然泠月平素性情温淡,但从来说一不二,言出必行,他们知道她说的一定会做到。 烨星还想再说什么,但泠月压住了她的手。 泠月回房间之后一整天什么也没吃,她麻木地整理自己的物品,可是看来看去也没什么值得她带走的东西,于是她就只能把一些琐碎的杂物给收拾起来。 烨星一脸忧心忡忡地在一旁看着她。 “姐姐,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没事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抱住了姐姐。 “要不我带你逃走吧,海里这么大,总有一个可以接纳我们的部族……即便你回去了,周明川也未必会放过我们,你好不容易才回来啊。” 泠月缓慢地摇了摇头,苦涩地笑着:“姐姐,没用的。即便周明川言而无信,我也必须回去。 千河是因为我才遭难,除了我去换他回来,就是我去陪他一起死,不管怎么样,我不能……不能无动于衷,什么也不做。” 她说:“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不到周明川死了,我们之间不会结束的。”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收拾好了所有她的东西,泠月把它们锁在了一个贝壳箱子里,决绝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她在烨星的房间里拿了些东西:一套可以蔽体的衣物和一些现金等。 此时应该正是深夜,烨星问她:“不等到明天早上,和爸爸妈妈告别了之后再去吗?而且事情说不定还会有一线转机的……” 泠月拒绝了:“不了。我怕告别的时候反而更让我痛苦。周明川那个人我还算了解,他既然知道了我活着的事情,如果不顺着他的心意回去的话,他势必会一直死缠烂打下去,直到鱼死网破。” “那我和你一起吧?” 她再次拒绝:“周明川这次是来找我算账的,你和我一起去,万一被他抓住了,那我就又多了一个把柄和软肋在他手上,而且他肯定也不会放过你的。我打算这次一个人回去,你们让陈叔在海里多躲一阵吧,现在的情况……” 金色的鱼尾在海水里划出优美动人的曲线,她的身影也慢慢消失在烨星的视线里。 她并不是一个孱弱、懦弱的人,泠月坚强起来的样子格外让人心疼。 烨星回头时,发现父亲和母亲都默默地在岩石后面注视泠月离去的背影。 他们都没有保护好泠泠。 泠月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游动,她的速度极快,在几个小时之后便来到了姐姐和千河他们每次上岸的那个小岛的礁石下。 她趴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下面换好了衣服。 月亮逐渐西沉,太阳的一缕光辉从东方的夜幕中刺入。 泠月一个上午的时间都躲在那里,直到身上的衣服干透了她才出来。 她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好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 花了几个硬币,她乘坐一艘渡船离开了这个小岛。 泠月记得周明川那栋别墅的地址,就在隔壁市,其实不算太远。 但苦于她没有身份证,很多交通工具都无法乘坐,最后只得花了更高的价钱坐了出租车。 沿途的风景在车窗外不停的倒退,司机时不时和她介绍一些本土的特产,泠月只是神色淡淡地应了几声。 她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美景,把自己往囚笼里送的滋味——一般人恐怕也很难体会吧。 102: 泠月察觉到司机透过后视镜不停地看她,这种眼神让她不悦,不过这个关头她也没有心情去计较这些了。 车内的香薰精油味道有些过于浓重,泠月被熏得昏昏欲睡。 她强撑着睡意问司机可否把它的盖子合起来,但还没有听到答复她已经失去了意识。 抵达兰城之后,孟驰一脸讨好地给周明江打了个电话。 他曾经是周明江的司机,受过他一些照拂。 周明江倒台之后负债累累,哪里还雇得起这些司机保镖的,他也就被解雇了,即便如此,两人之间的情分还在。 以孟驰的技术,本来再去给哪个大老板当专人司机也不是问题,只不过赖他有一次开车走了神,出了一次车祸,后来找工作的时候便处处碰壁,哪家都不想再雇佣他。 所以他就干起了开出租的活。 “周总,您才我今天上午在连市那儿拉了个什么人?” 周明江无意多和他啰嗦,语气有些不耐烦:“什么人?” “您那个堂哥,周明川的女朋友啊!” 周明江愣了愣,又问道:“你说什么?你碰见谁了?” 孟驰说:“周明川的女朋友啊,我把照片发给您看看。” 十几秒后,周明江手机里收到了一条消息。 他打开一看,照片里面昏迷了过去的那个女人确实就是王泠月。 几年前周明川为了她在苏黎世当街和人大打出手,在周明江的安排下,那段视频在互联网上满天飞,如果有人因此记得她的长相的话,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更何况这个女人姿色如此出众,想让人忘记都难。 他不怀好意地笑了:“那你把她送到我这里来。周董的女人,应该能值不少钱吧?” 周明江现在资不抵债,背着一辈子还不完的钱,日子过的别提有多苦逼了。 他知道周明川不杀他的原因:当年他父母弟弟一家人惨死,已经让周明川被人暗地里议论揣测无数回,倘若他这个唯一的堂弟再没了命,到时候即便没有证据,他也摆脱不了杀人犯的嫌疑了。 所以他这些年像一只蝼蚁一样艰难的过活。 可是现在,他居然有了一个可以反咬周明川一口的大好机会了。 孟驰将泠月带到周明江的别墅时,恰好被刚送完孩子上幼儿园的裴文之看见了。 她扬眉发怒:“你这是要干什么,别告诉我你看上了你也看上了周明川看上的女人了!” 周明江白了她一眼:“你他妈给我闭嘴,我要用她去讹周明川一笔……看看周明川能为了她花多少钱。” 裴文之却拦住了他:“你可真是够聪明的,你就这样去找周明川,回头是想他报复起来的时候让我们所有人都没命是吧?” 周明江说:“那你的好主意是什么呢?” “当然是找个背后靠得住的大佬,把她放到黑市里去拍卖,毕竟你要知道,这个女人最值钱的地方还不止是漂亮,她可是……” 她可是人鱼! 被裴文之这么一提醒,周明江脑子也转了过来。 裴文之出身高官世家,打小她就见多了这些人家的子弟们是怎么玩女人的,即便如今没落如尘土之间,她还是有些人脉在的。 一千万的价格,他们将泠月转手卖了出去。 这种供富豪们玩乐的黑市里,最不缺的就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绝色佳人,不管男男女女、金发碧眼还是黑发雪肤的,只要有人想要,他们就可以给你搜罗过来。 更因为背靠世界各国的无数政要高官,得到他们的庇佑,所以这一产业一直横行霸道,肆无忌惮地经营下去。 例如在z国,张家就是他们的靠山,所以他们总是能用各种手段把弄来的美人们给运送出国,在公海上进行拍卖。 …… 周明川早上来到公司之后像平常一样打开电脑处理邮件。 他有一个私人信箱,专门用来处理一些过于保密的事情。 不过一般情况下也没什么过于紧急的事要用私人邮件来提醒他去处理。 今天早上他随意打开信箱浏览了一下,正准备关闭时,忽然瞥见了某封邮件里配图的那一段金色的鱼尾,瞳孔不由得瞬间放大了。 碍于周明川的身份,总会有些见不得人的拍卖会给他发邮件邀请他参加,比如张恣权的堂哥,总是给他发来一些拍卖美人的邀请函。 这种专属于富豪的消遣,大多数人乐意去玩一玩,毕竟这也是对他们身份的一种肯定。 ——我看你的咖位是个大佬,觉得你有那个消费的本事,才给你发邀请函的。 但周明川素来不感兴趣,看到了也只当没看见。 可是这次当他点开了这封邮件,拖到最底下的时候,发现本次拍卖会的压轴大戏居然是泠月。 即便只有那一截尾鳍,他也能认出来这是泠月的尾巴。 他的心脏似乎都停止了跳动,周明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来不及先去思考为什么泠月会被他们抓到,第一反应是打电话让人调来自己的私人飞机并告知了飞行员邮件里的地址。 下一瞬,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邮件里说明的拍卖时间,正是今天下午七点。 而此刻已经是上午八点了。 这次的拍卖会地址是南海以外公海上的一艘邮轮。 在叁天前,这艘邮轮就已经出海了。 他必须、必须用最快的时间赶到,一秒钟都不能耽搁,否则泠月…… 他不敢想象。 ______ 狗男人 让他大出一回血, 泠月可是无价之宝! 想见泠月,让他花几个亿算是轻的了! 你们说让他砸多少钱比较合适~~~~ 【狗头】 103:“你总算还是回到我身边了。” 泠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遮盖住双眼扔进了一个巨大的玻璃缸里。 惊恐、焦躁和不安一齐涌上大脑,让她感到一阵缺氧和窒息。 她费力地甩动尾巴,不断触及这个玻璃缸的边界,可是却摸不到逃脱之所。 她知道她被人绑架了。 没人能来救她。 泠月有想过要不要直接断尾以求一死,可是她悲哀地发现,自己被人喂了某种药物,浑身无力虚软,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了。 ………… 周明川从张恣权那里要来了他堂哥的电话,他兵荒马乱地收拾了几样证明身份的东西和银行卡,一边给张源打电话确定他们的位置。 张源那头的信号不太稳定,他完全没意识到周明川为何而急躁,还打着哈哈和他玩笑道: “周董要是喜欢这样长尾巴的,我以后有了货可以私下先给您挑选……嘿呀,就算今天晚上的这场您没赶上也没什么,明天和后天我那游轮上好玩的还多着呢,文物,哎对,商周的文物,您感不感兴趣……” 他冷着脸掐断了电话。 八点四十,他的私人飞机从兰城出发。 今天的天气状况还不是很好,飞行员几次委婉地告诉他航速不能过快,周明川何尝不知道这些,但这个关头他只能强硬地命令下去,让他们必须在拍卖开始之前赶到那艘游轮上。 窗外的天色昏昏沉沉,闷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满心满眼具是滔天的恨意,恨人也恨己。 在飞机上几个小时之后,周明川也渐渐安静下来了几分,他大概可以猜到泠月是怎么被人盯上的了。 如果不是他的苦苦相逼、他的贪婪霸道,泠月是不会再回到陆地上的,更不会沦为一件待价而沽的任人赏玩的商品。 她现在该有多绝望啊。 他还没能好好感受失而复得的欣喜,又要遭受这样可怕的可能失去她的折磨。 周明川一脸挫败地低头捂住了自己的脸:他确实感受到了他的一事无成、毫无用处,他只会伤害她。 为什么他的爱给她带来的总是苦难。 他痛恨这样的自己。 受到海雾和海风的影响,周明川的直升飞机降落在游轮上的时候已经是当晚十点。 距离这场拍卖会开始已经过去了叁个小时。 张源亲自来接他,将他引入那间特意为他准备的包厢。 他一路叨叨个没完,周明川攥紧了拳头步履生风,害怕到浑身发颤,根本没空搭理他。 台上,今晚这场拍卖会正到达一个最高峰。 那件压轴的货物人揭开了蒙面的黑色幕布,正被放在台上供人肆意观赏。 和以往的展示方式不同,她被人放在了一个椭圆形的玻璃缸里,配上恰到好处的灯光,金色粼粼的长长鱼尾在水中不断翻腾,堪称完美的身段足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虽然她的脸上被人戴上了半块小小的金属面具遮住了一半的容颜,可是光是那露出来的精致小巧的雪白下巴就足够让人去幻想她的美貌了。 纤细的腰肢上也被人系上了一条红色的缎带,勾勒出优美玲珑的曲线。抹胸式的胸衣快要兜不住那对奶儿,在水里一颤一颤的样子格外惹人遐想。 美就算了,更何况,她是一条人鱼啊。 二十分钟的展示之后,正式开始了竞拍环节。 保密性极佳的一个个包间里,叫价声就没有停下过。 很快,这个数字从起拍的叁百万美元直接飙涨到了四千万,用最快的速度打破了拍卖史上的记录,简直令人害怕。 “Sixty million dollars.” 六千万美元,这些人简直是疯了。 台上的几位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另一个包间里,来自中东某国家的王储勃然大怒,他没有想过有人会敢同自己竞价,大手一挥不知第多少次再次喊价:“Seventy million .” 礼仪小姐保持着得体的笑容道: “70 million, once.” “70 million, twice.” “70 million ——” 周明川总算在最后一刻赶到了自己的包间,他连喘顺一口气都顾不上,用力按下了房间的麦克风: “one hundred million.” 经过变调处理的声音很快传到了大厅的各个角落。 那位王储最终放弃了和他的角逐。 他用一亿美元,带回了泠月。 直到礼仪小姐播报本次拍卖成交,周明川才放下了扶在麦克风上的汗湿的大手。 他这才有空透过玻璃看了泠月一眼,只是那一眼就足够他心碎的了。 明明是他当作宝贝的人,怎么会这么狼狈的在一口水箱里扑腾着成为了一个商品。 张源今天从周明川这里狠狠宰了他一笔,他意识到这也是个舍得花钱的大佬,拍卖结束后就要拉着他寒暄客套,还指望发展熟客生意呢。 周明川敷衍了他两句就回到了他的套房,他眼中隐着凶狠的毒蛇一般的恨意。 这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会一个一个来找他们算账的。 他打开房门的时候,发现泠月已经被人摆在水箱中放在他的房间里了。 房间的窗户是开着的,夜晚的海风静静地吹过,海风咸湿的气息在此时营造出了一种格外寂静的氛围。 周明川打开了房间的灯,随后关上了窗户。 泠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眼睛被人蒙了起来,只能不安地翻腾着尾巴,水花撒了一地。 他屏住了呼吸,不忍惊了她的美丽。 “泠泠……” 有一双手伸入水中,轻轻抚摸着她的鱼尾。 “你总算还是回到我身边了。” 104:做?还是不做? 她本能地翻动尾巴躲避这种充满侵占意味的抚摸。 周明川被她拒绝了,也不恼,他给她翻了个身查看她的身体有没有受伤,也是想看看她这些年在海里过得怎么样。 他像捏小松鼠一样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和下巴,那里手感极好。 嗯,小家伙白胖了许多,枉他六七年里日日都被相思和后悔折磨得肝肠欲断,这厮看样子在海里每天吃香喝辣,过得相当不错。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两人之间经历过再多,周明川都忍不住会用一种宠物饲主的心态去看她。 最近吃得好吗?睡得香吗?长胖了吗?生病了吗?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没办法,谁让他一开始遇见她的时候,他就担任了一个养主的身份,每天给她投食,见证她的成长,对她有操不尽的心。 不过目前看来,这些问题完全不用他操心的,她活得比他滋润了许多。 当年离开他时候的虚弱和枯萎之态早就不见了,容光焕发又极具年轻的活力,正是夏天枝头待人采摘的成熟水蜜桃,说不尽的美味诱人。 还是保质期无限长的那种,青春永驻。 他难免酸溜溜又妄自菲薄道:原来她离开了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原来我真的一点用处都没有。 泠月推拒了他两下,见反抗无果之后,她索性就放弃了。 周明川一手搭在了她的面具上,问道:“泠泠,还记得我是谁吗?” 问了几遍之后,她仍是不答,他就没再问了。 泠月的冷漠让他心里酸涩又有些难言的扭捏,虽然他早就知道强扭的瓜就是这个滋味,但是再苦也只能自己咽下去。 他解下了她的面具,本以为会从她眸中看见怨恨,没想到的是他却对上了一双茫然迷蒙的眼睛。 她的眼里不复清明,像是附着一层模糊的薄纱。 周明川再度从她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可是泠月她…… 她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他们给你喂了催情的药物,是不是?” 他感到无比的愤怒,为有人胆敢这样对待他的宝贝。 泠月难耐地扭了扭身子,她一手抚着尾巴,很快主动张开了藏在鳞片下面的嫩穴。 狭小柔嫩,对着他一张一合的,像是在等待人喂饱它。 周明川强忍着扭过了头不去看那里。 他憋了很久很久没有得到过释放,身体已经紧绷到了不能再经受任何一点刺激的程度了。 他很快明白了里面那些见不得人的弯弯绕绕了:拍卖会结束后,他们将这些“货物”送到拍主的房间之前,都会默认给他们灌下春药,还是药效很猛的那种。 难怪刚才给他开门的那个老管家意味深长地用纯正的伦敦腔对他说什么“Have a nice evening”,原来如此。 周明川起身给前台拨了一个内线电话,语气不善:“你们给她下的那个药,有抑制缓解的药剂吗?” 小姐微笑着道:“先生您好,抑制剂、安全套和其他您会需要到的东西都在您房间的茶几上。不过如果您需要使用抑制剂的话,我有必要提醒您那会给人的身体造成极大的不适,过程也是非常难熬的。” “我知道了。” 他掐断了电话。 茶几上果然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各种情趣用品。 甚至还包括壮阳药。 他并不想在这种让人难堪的氛围下侵占泠月的身体,而且泠月清醒了之后,恐怕也会和他要死要活地又哭又闹的。 修长的手指在上面翻找了一番,很快他就找到了那个可以抑制催情药物的药剂。 周明川回到了泠月身边,打开瓶盖想喂她喝下去。 药效发作地很快,泠月现在看起来比刚才更加难受。 她的眼尾处染上了妩媚妖艳的粉红色,一双明亮的眼睛也水蒙蒙的湿漉着。 尾巴上的穴还是张开的,周明川微微仰起了头没有去看那里,他把口服的药剂塞到她嘴里: “泠泠,听话,把它喝下去你就好了。” 泠月含住了一口,可是那东西太苦了,入口之后她就皱着脸吐了出来,还打翻了他手里扶着的小药瓶。 周明川皱了皱眉想从水箱里把它捞出来,在泠月不断翻腾地动作中,一不小心直接按在了她的私密处。 那里费力地张开,将他骨节分明的食指含进去了一截,挤压、吸吮、吞吐,火热的温度瞬间从指尖传送到他全身。 没用了,药剂已经全都撒在了水里。 虽然他可以费点力气让人再送一份过来,但是…… 她身下的小口又将他的手指吃进去了一点。 现在这间套房里只有一条被人喂了催情药意识迷乱、却又美丽动人的鱼和一个神色晦暗不明的男人。 做?还是不做? 他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 105:“不会是不行了吧……” 他不过是迟疑了一瞬,泠月就攀附着他的手臂随即爬到了他的身上。 她咬着他的领带喊出了他的名字,媚眼如丝地望着他:“周明川……我难受……” 经过了那次长达半年多的发情期调教,这叁个字已经被刻入了她的身体记忆中。 当久违的灼热感和空虚再次传来时,泠月便试探着像以前一样叫出这个人的名字以求得到爱抚和解脱。 周明川有些不可置信地愣住了,他没想到泠月会主动唤出他的名字。 他要的其实不多,只是这样就让他感到非常满足了。 低头,看见自己的西裤已经被支起的欲望撑出了一个不小的帐篷。 他早就硬了。 他自己心里清楚,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伴随着怜惜和怒气的,还有蠢蠢欲动的欲火。 暧昧的温度在房间里升温,海浪的声音搅乱人的心智。 “泠泠。”他心疼的抚摸她的脸颊,另一只手的一指还埋在她身体里。 “周明川……要我好不好、要我好不好?” 泠月渐渐烦躁不安了起来,她不是一个很能忍耐的人,理智很轻易就输给了肉欲。 周明川呼出了一口浊气,抽出了那根手指,随后一把将她从水箱里捞了出来: “好。” 他在她耳边吐出这个字,低沉暗哑,像是做出了多么艰难的决定一样。 泠月主动环住了他的脖子,靠在他身上。 出水之后她露着一双白皙的长腿,勾着他精壮的腰身,腿心处贴合在他的衬衫下摆上,身上唯一的遮掩就是胸前的抹胸了。 周明川解下了她脖子后的绳结,脱下了这件小衣服,随手扔到了一边。 她在他面前赤裸坦诚。 第一眼,他就发现了:她那里——居然又长大了些。 他捞了一只在手中掂了掂,白兔似的乳肉细嫩绵软,不断耸着朝他的掌心蹭去,简直难以掌握。他用略带薄茧的拇指来回擦过嫩粉色的小乳尖,拨弄那处顶端,敏感处遭受的刺激让泠月不由得喘息。 但她并没有拒绝。 周明川喉结滚动了下,下意识地吞咽了口水。 “泠月,告诉我,你这些年,有没有再找过别的男人?嗯?” 她的奶儿是被他一手带大的,如果没有他的时时抚慰和含弄,怎么可能长得那么快,周明川喜欢她这对奶儿,每每捧在掌心亵玩,都让他颇有成就感。 可是这六年他不在她身边,她怎么还是长大了! “说话,到底有没有?” 他心里有怀疑和醋意的因子在疯狂生长、翻涌,泠月眨巴着大眼睛,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没有回答他。 她浑身都是湿漉漉的,周明川把她抱到了浴室里,打算用清水给她冲洗了身体和长发,然后把她的身子用毛巾包裹起来,再给她吹干头发。 要不然她一身湿漉漉的再被空调吹上一夜,肯定会感冒的。 算他活该,生了这个要伺候照顾她一辈子的操不完的心。 泠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做这些事情,她眼下只想和他交合。 她被像一只幼猫一样裹在了长长的毛毯里,不断在他怀中蠕动着柔软的身体表达自己的不满。 周明川无比庆幸他刚才把她的两只手也裹在了里面,省得她再继续作乱。 他将她放在沙发上,拿出电吹风给她吹头发。 时隔多年,他做起这些伺候她的事情还是无比的得心应手,就像镌刻在记忆中了一般。 泠月得不到满足,一声一声抽泣着哭,周明川被她的哭声激得心烦意乱,恨不得立时把她压在身下给肏了进去。 她在毛毯里蠕动了几下,挣扎着伸出了自己的手在空中挥舞。 “听话,不许捣乱。” 周明川忙着给她吹干长发,暂时腾不出手去料理她。 “啧——” 泠月俯身靠近他,居然一把拽住了他裤裆里的命根子,在手心里把玩揉弄。 “泠泠,松手。” 他倒抽了一口冷气,佯怒命令道。 这东西哪里是随便能给人当玩具玩的,更何况泠月还有过喜欢乱咬人的前科。 有这功夫泠月已经解开了他的裤链,手已经伸到了那里面去了。 她的掌心微凉,恰好是可以抚慰他那里灼热的温度。 周明川闷哼了一声。 他身体的反应还是很实诚的,那物件当下又在她掌心里滚粗了一圈。 泠月居然也不排斥和害怕,饶有兴致地拽住了它观赏把玩起来。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他才重新得到一个和她肌肤相亲的机会。 她从他的四角内裤里拽出了那根粗硕的性器,还用力捏了捏,语气十分天真: “你为什么不碰我,不会是不行了吧……” 手指弹了弹,她又说:“可是看起来也还没坏呢,不会是中看不中用吧。” 106:H 周明川愣了将近一分钟,然后直接被她给气笑了。 她居然敢质疑他没用了。 他的脑壳都嗡嗡地疼了起来,看来不给她一点教训,让她知道痛了,她以后会继续这样无法无天下去。 “泠月,”他直接叫了她的名字,语气也严肃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都在说些什么?” 如果泠月这时候还残存那么一丝清醒的话,必然能够听出他话里隐忍的怒气和威胁,她就该懂得见好就收了。 可是现在她仿佛真的沉浸在了自己的悲惨世界里:太痛苦了,先被人灌下了春药,接着身边唯一的男人还可能没用了。 为什么她这么倒霉。 随即真的有模有样地惆怅了起来。 “周明川……你没用了,我不喜欢你了呜呜呜呜……” “周明川不行了……” 一边说着,泠月一边将他的性器当作一个好玩的玩具一样捏来捏去的,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她或许还想要把它拆开来仔细研究一番。 周明川:…… 他不和一条被下了药的笨鱼计较,他告诫自己忍下去。 可惜人家不领情,哭的还越发伤心了起来,活像给他哭丧似的。 将她的发吹到大约七八分干后,他再也忍不了,放下了手里的吹风机就将她连人带毯子的提起来,摔在了卧室的那张大床上。 床很软,摔上去也不会很疼。 但泠月被这一下摔得七荤八素的,还没来得及手脚并用地从毯子里钻出来,她抬头看见周明川站在床前目光暗沉盯着她,一边解下了自己的领带,随手扔在了床上。 狼一样的,要吃人的眼神。 泠月心跳漏了一拍,记忆中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对她势在必得的眼神了。 她恍惚记得自己在海里有过众多的追求者,其中不乏有死缠烂打之辈,一有功夫就追在她身后,可是他们看她的目光只会让她不悦且觉得被恶心的冒犯到了。 除了让她偶尔感到厌烦之外,并不会让她害怕。 …… 他脱光衣服压了上来,将她死死地桎梏在身下。 周明川提着她两条腿缠在自己身上,拍了拍她的臀:“你刚刚在说谁没用?” 他摸了一把,她花径里早就湿润黏腻了起来,于是便懒得再做前戏,直接挺身插了进去。 刚没入一个头的时候还有些吃力,因为许多年不曾经历情事,她那里紧致生涩地更甚处女时候。 泠月感到一阵不适,开始带着哭腔的求他。 “不——慢点、慢点、唔太大了,你轻……” 她承受不住的求饶总算让他心里舒服了一点。 于是一鼓作气地全部侵入了进去,那馥郁芬芳的温暖地方果真很好的抚慰了他多年的伤痛,让他一下子爽到头皮发麻,浑身颤栗。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有那么一瞬间都怀疑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实的。 毕竟这样的美梦,这些年他做的也够多了,每次醒来之后带给他的只有加倍的失望和痛苦。 可是这一次,她肌肤的触感是如此的真实,还有她小口中溢出的嘤咛声,都在告诉他,泠月是真的回来了。 她现在就躺在自己的身下,向他不停地求欢,渴求被他喂饱。 至少今夜,他可以趁人之危,对她为所欲为,予取予求。 他正欲放开手脚和她缠绵悱恻,泠月吃不消突然闯入把自己塞满的巨物,正使尽各种方法去耍赖。 周明川破开了她的宫口探入里面纵情享受,她的软肉忽然用力夹了他一下,摆出了不配合的架势。 他猝不及防,加上自己也是多年没有真刀真枪地上过阵,那技巧嘛……有些许的生疏也是正常的。 所以一下被她裹得太紧直接射了出来也不算太稀奇。 因为太久没有释放过,他射给她的量极大,颜色很深又很浓,一簇簇地打在她的子宫里面,泠月哀嚎了一声,想要摆脱,下体却和他严丝合缝的贴合在了一起,躲也躲不掉。 他射了很长时间,而且因为他闯入了宫腔里,所以射的时候直接射在了她身体最深处,像是将她完完全全地做上了自己的标记。 她不满地哼哼,还颇带着懵懂无知的语气:“你怎么、这么快呀……” 泠月还没注意到,性器还埋在她体内的男人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没再发出一点声响,甚至像一座冰雕一样一动不动,浑身散发着可怕的寒气。 听到她的话,周明川本就难看到了极致的脸色更黑了一个度。 除了和泠月的初夜,他还毫无经验的时候,他后来再也没有过这样不堪回首的记忆。 射出来的那一瞬间,他觉得他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那种绝望的感觉几乎仅次于当年他得知泠月的死讯时候。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现在却在自己最心爱的人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脸,让她看轻了自己。 她以后肯定、肯定会瞧不起他的,即便她嘴上不说,也不会忘了这次不愉快的性爱。 一想到这个,周明川就开始不停地否认自己,眼前一黑,快要晕厥过去。 泠月扭动身体,把射完之后软下来的大家伙弄出了体外,伸手推了推他。 “不行就不行吧,那你快点走吧,我要去找别的男人……” 也不知她是被药物紊乱了心智才说出口的无心之言,还是真的意有所指。 —————— 【手动狗头】 接下来他就…… 她就…… 107:H—2 周明川有些手足无措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 他人生中鲜少有过这样灰败惨淡的时刻,尤其是对他这样的人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要侮辱人。 脑海中闪过的一个个可怕的猜想被他逐一强行否定:不!他虽然年轻不再,可是也才叁十五岁而已啊,怎么可能就……就不行了呢。 这绝对不可能。 泠月不停地推他,居然真的有了想要离开的意思。 他闭了闭眼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握着她的两只小手将它们扣在了她的头顶,俯身轻轻咬住了她的圆润耳垂,一字一顿地道:“急什么,我哪次没有好好喂饱过你,刚才——只是个意外,有点太紧张了而已。” 泠月摇了摇头:“滚开,我不信。” 他用唇堵住了那张嘴,不让她再说出什么可以气死他的话来,稳了稳心绪,和她从头开始,温柔地做起了前戏。 久违的接吻,他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气息。 她的唇很软,含在口中的感觉甜蜜而美好,让他几乎有种想要吞下去的冲动。 他们有多久没有接吻过了? 大约从那日彻底撕破脸皮之后,就没再有过这样的温情缱绻,即便是发情期她意识全失的时候,她也只是向他索欢,而不是……求爱。 周明川事后曾不止一次的后悔,或许那天他依然应该装作毫不知情,将她的背叛和算计吞入腹中再也不吐出来,也许这样还可以维系和她的最后一份情谊。 …… 待泠月被他亲到昏昏沉沉时,他湿热的吻顺着她曲线优美的脖子一路向下,辗转过锁骨和肩膀,给两她只白兔周到的舔吸和抚弄,惹得她身下吐出一波又一波的春水,随后将她的两条腿从他腰间折至她胸前,那完全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亏得是泠月身子与常人有异,柔韧度极好,所以才可以在床上摆出一个个他喜欢的姿势来与他交欢。 他在这个过程中仔细地欣赏她曼妙的身躯,再度找到与她身体熟识的种种记忆。 泠月出落得越发美丽,她的变化让他心惊,让他骄傲,也让他生出一股自卑的情绪来。 她似乎永远都不会老去,时光的流逝格外怜惜她的容貌,当年她已是极美,可是转眼数年,周身的神韵又更加出尘,迷人心智。 周明川抚了抚自己的眼角,那里已添了几道碎纹。 他又想起她从前的那个未婚夫韩千河,他似乎也看不出什么老去的痕迹。 人鱼都是这样的么? 可是他是凡夫俗子,终有老去的一日。 这样的他,怎么配得上泠月呢? …… 他摒去这些让他心酸的杂事,专心投入这场温存的情事中来。 方才他射进去的一泡精液,此刻正顺着甬道内分泌的汁水向外流出。 那里已是一片的狼藉,下面的床单都是湿哒哒的。 他低头含住了两瓣依然嫩生生的肉唇,用舌尖描摹它们的形状。 泠月将一根手指塞入了口中,咿咿呀呀地叫着,口液从手指处滴下。 她合着眼皮,慵懒地享受他伺候的样子总算给了他一点安慰和自豪感,也鼓励他越发的卖力起来了。 舌尖伸入了甬道内部,他高挺的鼻梁几乎没入了她腿心的软肉里面,一张俊逸的脸上被她的蜜水沾湿了大半。 给她口交的过程中,因为她的叫床声的刺激,他射过了一次的分身也渐渐硬了起来。 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一半——还好,还能硬起来,不是么? 等到差不多了,泠月也受不了了的时候,他稳了稳心神,抵在了那柔嫩的入口处。 如果这一次还是…… 他不敢去想。 他从一旁的脱下的衣物中掏出了手机,看了眼时间,随手扔在了泠月边上。 泠月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太愉快的回忆,哭了一声把手机给拿起来砸了回去。 “死变态,不许再拍我了。” 他轻笑了声,将手机放在自己身后。 嗯,她居然还真的知道现在和她做爱的人是谁,小家伙值得表扬。 可惜当年自己没有好好表现,给她留在潜意识里的都是他最下流的一面。 周明川深深呼出一口气,一手扣着她的细腰,一手扶着自己的肉棒缓缓抵入了进去。 这在他以往的床史中算是无比温柔的一笔了。 因为无法宣之于口的惶恐和不安,他做地小心又周到,不似以往时常横冲直撞的风格。 泠月吃下去了一截,满足地哼唧了一声,扭腰往他身上蹭了蹭,还想要吃下更多。 好在这一次有惊无险,他没再掉链子,在一下一下的抽送中找回了自己当年的节奏,入得她死去活来的,很快便到达了高潮。 迎头一兜她泄出的温水浇在了他那物的顶端上,让他顿时竟有了飘飘欲仙之感。 最后要射的时候,他依然是抵入宫口内射出来,一边射还一边抽动了两下。 泠月捂着小肚子,眼睫上挂着泪滴:“别、别弄这么里面……” 她甚至能从肚皮上摸出他在她身体里的形状,害怕自己被人弄坏了再也生不了宝宝。 射完之后,周明川翻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得意地勾了勾唇角,拔出微软的肉棒递到她脸颊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脸: “宝贝,你说谁不行?嗯?我都说了,刚刚那只是个意外……” 108:黄狗 108: 泠月撇开脸躲了过去。 她揉着自己的小肚子,想要排出体内的那些液体,因为着实撑得她有些难过了。 小子宫里面已经许久没有承受过这么多的异物。 今晚还没完呢,他抱着她和她做中场休息,轻吻她汗湿的额头,和她肉身相贴,亲密无间地温存着。 周明川断断续续地和她说着话,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他也不以为意,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心事。 “给我闭嘴,我要睡觉了。” 泠月不耐烦地开了口。 他第二次弄得时间实在太长,她身上的药效在猛烈,这会也退的一干二净了。 她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在慢慢清醒过来,只是现在她太累了,脑子乱的和一团浆糊一样,让她没有力气去思考。 扯过了丝被的一角,泠月想把自己裹起来好好睡一觉,周明川忽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将她凌空抱在自己怀里。 下一刻,泠月还搞不清状况,他就托着她两瓣蜜桃肉似的臀,将自己再度勃起的巨物挺送了进去。 “呃——啊……” 他居然、他居然将她抱起来肏。 她搂紧了他的脖子,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这种没有依托的感觉让她怕得胆颤。 虽然狗男人捧着她的臀,将她稳稳地“挂”在自己身上,可是泠月还是害怕地紧。 这个姿势她一下子吃进去的很深,而且怎么也无法将它突出体外,他像是牢牢地把她钉死在了他的躯体上。 “你、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正抗议着,周明川手下忽然泄了力,她身子便快要落到地上似的下坠了几寸,可是很快他又将她稳稳地接住了,还往上颠了下再拖住她的身体。 肉棒被带出体外又死死地焊了进去,泠月喉间溢出一声颤,只来得及吐出一半就又被迫咽了下去。 太刺激了……她不能被这么玩。 他拍了拍她的臀:“这样好玩么,宝宝?” 泠月一边哭一边摇头:“呜呜一点也不好玩,我不要这样、我不要。” “好,”他继续故意装聋作哑,“我就知道泠泠会喜欢这样的,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爽,是不是?” 边说着,他抱着她在这间面积不小的套房里来回走动,明亮的灯光照射下让她几乎羞愤欲死。 泠月试着用花径内的媚肉用力地去绞紧他,让他在猝不及防中再度射出来。 周明川掐着她的大腿根威胁她:“再敢这样捣乱,我……” 他靠近她的耳朵轻声吐出几个字,泠月抽了抽鼻子,果真不敢再动了。 她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低头就可以看见吊灯照出的他们身体交合连接的影子,她的腿挂在他的腰上,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胸乳贴在他的胸膛上,因为两人紧贴着,肉体的来回碰撞,让她被挤出了一些乳汁,滑腻腻的。 她愤愤不平,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报复他的方法,狠狠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留下她的牙印来。 高潮再度到来的时候,周明川轻狂调笑她的声音无比清晰地钻入她的脑海里,她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泠泠,这么多年,你应该也很想念我吧?” “除了我,谁还能喂饱你这张贪吃的嘴……” …… 那场情事直到第二天的日落时分才堪堪停止,其实周明川事后也有些发慌,害怕泠月醒后和他闹脾气。 可是他回忆起那会自己的理智时,也觉得自己真是鬼迷了心窍一般,只想着和她没日没夜的抵死缠绵,别的什么也不想做。 结束后他收拾打扫了“战场”,给泠月清洗了下身体,就带她坐私人飞机回家了。 泠月被他弄得累坏了,全程都没有醒来。 他将她放在卧室的床上,盖上被子让她好好休息,随后他便去着手忙着调查她被人绑架拐卖一事。 …… 这大约是大金毛最开心的一天,在这天凌晨,周明川的轿车驶入别墅时,它从睡眠中醒来,一如往常跳出狗窝出门迎接,司机下车拉开车门的时候,它惊醒地发现周明川居然抱着一个女人回来了。 它凑上前去闻了闻,虽然那个女人被周明川用毛毯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但记忆中熟悉的美好的气味告诉它这就是它的主人。 十九一路摇着尾巴跟在周明川身后和他上了二楼,周明川还有事情要忙不能陪着泠月,而它一直眼巴巴地刨门,他想了想,泠月确实很喜欢这只狗,就放它进来陪着她。 泠月这一觉睡了很长很长时间,等她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居然又回到了当年和周明川在南山云庭的那栋别墅里。 她从床上爬起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一只望眼欲穿的大黄狗。 “十九?” 泠月试探地喊出了它的名字。 大黄狗眼泪都飚了出来,兴奋地不停转圈圈。 她没醒来的时候,它便一直静悄悄地趴在地毯上守着她。 “十九,过来,到我这里来。” 那张主人的床它一直不敢上去,但有了泠月在,它想也没想地就跳了上去,一屁股坐在周明川的枕头上。 泠月心疼地摸着它的脑袋,给它顺毛:“宝贝,你、你……” 你居然还记得我。 虽然是被迫被周明川给抓了回来,可是这只如此有灵性的狗子还是给了泠月不少的慰藉。 想到有这样一个小生物在过往的几年里整日思念她,她的心就软的一塌糊涂。 周明川推门端着饭菜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泠月只是施舍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眼神看了眼来者是谁,随后继续专心致志地摸她的狗,理都没有理他。 而那只一向对他殷勤又恭敬的狗,现在居然连脚带屁股趴在他的床上,也没有搭理他。 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温柔又有耐心地哄着一只狗,一只狗她知道心疼,可是难道他这些年对她的思念比这只狗少吗?! ———— 一个小问题: 你理解的火葬场是什么? 109:1250珠珠的加更 周明川在床上支起一个小餐桌,将饭菜放了上去。 他和她说话的语气颇有些卑微又惶恐,小心地问道:“泠泠,你要吃点东西吗?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 在漫长的分别之后,他们第一次在彼此都清醒状态下的面对面交流。 他心里忐忑不安,充斥着种种酸楚。 他在她昏睡的这段时间里想了很多很多,最终总算是想明白了,或许他应该换一种方式对待她。 泠月也有她的矜持和骄傲,她也和大部分一样,是吃软不吃硬的。 既然渴求爱情的那个人是他,那么他就更加没有道理还像以前一样、理所当然地命令她给予自己感情。 其实他有很多话想要和她说,想质问她当年为什么要欺骗自己、为什么不告而别、想问她这些年有没有和别人在一起过…… 但当泠月真的安安静静地坐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希望她能好好地吃下一顿饭,不要浑身竖着满满的尖刺来面对他。 泠月确实很饿,她没动筷子,头也不抬地问道: “现在我回来了,你能把他放了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周明川攥紧了拳头,表情一下子凝固住了。 她最在乎的人,果然还是那个未婚夫。 如果是以前的他,听到泠月说这样的话,他会做什么?他会和她发脾气,把她关在房间里狠狠地教训,在她敢怒不敢言的眼泪里糊里糊涂地将此事翻篇,最后在他们的记忆里都留下一根拔不掉又不敢碰的刺。 谁都不开心。 他呼出一口浊气,攥紧的拳又硬生生松开,故作轻松地柔声道:“好,我现在就打电话,放他离开。” “那你以后,还会再这样针对我的家人吗?你到底还需要我做些什么你才能满意呢?” 泠月漫不经心地问他。 “不会的宝贝,我和你发誓,” 他蹲下了身,单膝跪在地上,仰首望着她的眼睛,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拉近他们的距离, “我真的、只是太想念你了,所以做错了很多事情。泠泠,我当时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再见你一面,可是我找不到你,我实在没有办法,一着急就做了这样伤害你的事。 我和你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用你的家人来威胁你,也不会因为任何原因针对他们。 泠泠,我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你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说到真情实意的地方,他眼眶里居然还十分配合的湿润了,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想看周明川哭,那绝对比看母猪上树的难度还高一点的。 这是张恣权告诉他的,他说:“你要是只贪图她的年轻美貌和身体呢,你等她醒了就告诉她,让她老老实实地待在你身边,如果以后敢违背你的意愿,她老小一家子以后会怎么样那就全看你的心情,提点过了,聪明人都会消停一点; 不过——如果你还想看见她对你有几分好一点的脸色的话,你就甭管她说什么,都和她认错,顺着她的心意,最好再跪在地上和她认错,就说你都是因为太喜欢她鬼迷心窍了才做出这些事情的。 女人都会心软的,就算她不心软,那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周明川选择了后者。 他说完之后不安地观察泠月的神色,泠月也鲜少见过他这样死皮赖脸死乞白赖的模样,居然还真的愣住了。 泠月离开家准备回到他身边的时候,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的。 在她的预想里,周明川必然一见到她就把她死死关起来,被锁在床上她也不奇怪,然后他就会歇斯底里地咆哮,质问她为何一而再的背叛他,在得不到她的回答之后,便是一段漫无边际的“惩罚”。 不把她在床上虐到身心舒畅了,周明川是不会放她透一口气的。 她看了看周明川,又看了看黄狗,越看越觉得…… “泠泠,吃点东西吧,是我做的这些不合你的口味吗?你想吃什么,我再去做好不好?我喂你好吗?” “不用了。” 泠月拿起了勺子。 周明川这些年过得脑抽风了吧。 110:我会用余生来向你赎罪 泠月吃饭的时候是有些颜控的,她特别喜欢那些看起来就色香味俱全、做的精致又有巧心的食物。 周明川给她准备的饭菜,都是她这些年在海里没有吃过的东西。 这点上,他倒是很知道该如何哄她开心。 只是刚吃了一勺的虾仁蔬菜羹,她便皱了皱眉,动作顿了下来。 “泠泠,是味道不好吗?” 他紧张地问她。 不应该啊,这些都是她当年爱吃的。 泠月摇了摇头。 她身上疼。 过度欢好的后果就是浑身酸软,她后来只知道周明川强迫她昏天黑地地又做了很长时间,而她也是半推半就地顺从了,至于什么时候结束,她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方才吞咽食物的动作就牵扯到了有些嘶哑的喉咙,疼的她难受。 这也就算了,最让她难以启齿的是,她甚至还能察觉到——她身体里还有未排出的精液,正在慢慢顺着甬道向外流出。 他射给她很多,每一次都要顶到最深处才舍得射出来。 因为长久没有发泄过,那些东西量极大,颜色又浓,到最后撑的她的子宫像是怀了宝宝一样微微隆起,让她很是不舒服。 “我难受。” 更让她生气的是,他脸上却看不出一点纵欲过度的痕迹,反而一副吃饱喝足了的神清气爽。 周明川尴尬了一瞬,他听出她声音微哑。立马又去给她端来了一盅燕窝雪梨,让她润润嗓子,又将菜品都换成流食的羹汤。 并且顺手牵走了那只狗,不让它继续杵在这里当电灯泡。 她吃过了,刚刚放下筷子,他就体贴地上前给她擦了擦嘴,然后撤下了小桌子。 泠月在他收拾的时候,翻了个身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继续睡过去。 还没睡一会儿,他又回来了,一手压在被角上:“我给你擦点药膏。” 没有回答,就是默认了。 他轻轻掀开被子,分开了她的腿。 也就是她自己还没有看见这满身的欢痕,如果看见了,恐怕又要生气。 所有的这些痕迹都在告诉他,他的宝贝真的回到他身边了,并且一回来就被他狠狠肏干过,被他射入了满满的浓精,撑的小肚子都鼓起来了。 她的奶水一如既往的甘甜美味,被他含弄吮吸时,她还会不由自主地娇吟。 不久前才发生过的事情似乎又清晰地浮现在了他眼前。 看到她腿间有白浊的液体流出糊住了花瓣的入口,周明川心虚地咽了下口水。 他托起她的臀,用打湿了的热毛巾轻柔地擦拭那里,久旱逢甘霖,干柴烈火的,一不小心难免受伤。 美穴被他插过之后红肿得厉害,还好没有到见血的程度。 被温热的毛巾细细擦拭,泠月舒服得长长“嗯”了一声。 他望着她的眼神晦暗难言,身下居然又悄悄挺立了起来。 周明川用自己的手指蘸取了药膏,仔细地涂抹在各处,伸向内里的时候,泠月下意识地便夹紧了他。 “宝贝,放松,只是给你上药。” 给她涂药的时候他也老老实实的,没再乱动什么手脚,只是上完了药,他还是舍不得给她盖上被子遮掩她的身体,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泠月一脚踹在他胯下,眉眼冷淡:“你整天除了到处发情,是不是脑子里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她还没有忘记,周明川早就结了婚有了孩子,还有满天飞的情人。 他离了她过得依旧滋润,春风得意,明明身边从来不缺女人,结果还是不肯放过她。 “对不起、对不起……” 周明川正心猿意马着,忽然被她从美梦和幻想里拉了出来,一下子呆住了。 慌手慌脚地向她道歉,又给她拉上了被子,他说:“泠泠,对不起,我不该这样,我是一时没有忍住,那晚上我也不该碰你的,因为你被人灌了那种药,实在难受,我才自作主张地替你疏解……” “我以前,对你做了很多畜生不如的事情……你恨我、你委屈,我都明白,都是我的错,我会用余生来向你赎罪、补偿你。” “以后,只要你不同意,我绝对不会再强迫你做这种事情了,我保证。” 不管怎么说,他这样诚恳的认错和卑微小心的态度,还是让泠月心里舒服了一点。 但是他能保持多长时间,泠月心里并没有什么底。 得过且过吧,金丝雀的日子。 “我要休息一会,你可以走了。” —— 昨天7.20晚上忘记更新了,好像没有人发现,嘿嘿。 111:回家看看 房间里挂着他们的婚纱照并没有让泠月产生什么“或许他并没有结婚”的怀疑,她对千河告诉她的消息深信不疑,更何况周明川名下的房产数不胜数,他说不定就是把其他的情人给安置在了那里。 接下来几天周明川的失踪更让她坚信自己的想法。 ——他肯定又是陪哪个情人去了,又或许是自己的正宫老婆来查岗了。 其实倒也不算是失踪,他仍然会让王姑姑转告泠月他现在有事情在忙,叮嘱她要好好吃饭,除了诸如想要离开这栋别墅的无理要求之外,他会满足她的一切心愿。 他特意为她聘请了好几位欧洲的甜点师和中式的糕点师,每天都为她呈上做的小巧的甜品点心,供她解馋。 以前他是不大喜欢泠月多吃甜食的,现在也不再多唠叨,但凡是她想要的,他都会如数奉上。 周明川似乎是想用珠宝、玫瑰和糖果堆砌出一座让她心甘情愿驻足下来的城堡,禁锢她一生。 泠月每天悠哉游哉地过自己的日子,看看书、玩玩狗,面上看不出什么喜怒来,但是确实没有再要死要活地闹着要走,好像十分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 差不多一个星期后的傍晚,他满眼猩红的又回来了。 彼时泠月刚刚遛狗回来。 她见到他这样的眼神感到害怕,下意识地牵着狗往后退了几步。 周明川伸手将她捞进怀里,牢牢地拥抱住她许久。 “别怕,泠泠,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以后,都不会伤害你的。” 半响,他才道:“那天绑架你的人,我找到了,我要弄死他们,你想不想去亲自看一眼解气?你要是不想看的话,我就直接动手了。” 他说的如此轻松,几条人命在他眼里也不过就像和她讨论今天的天气如何。 这几天周明川不在家里,除了去忙这件事之外,还因为泠月被拍卖的时候留下了很多摄像视频和资料,他动用了所有关系、用尽了一切办法去销毁所有能证明她是一条人鱼的影像。 好在成效显着。 泠月犹豫了一会儿,闷闷地说:“随便你,反正——罪魁祸首也是你自己。” 是,如果不是他苦苦相逼寸步不让,泠月不会再回来,也不会被人绑架去拍卖险些再度沦为他人的玩物。 他都知道。 他重重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随后便转身离开。 临走前,他附在她耳边说:“只要你想,我的命有一天也可以送给你。” 半夜,泠月快要睡着的时候,周明川一身寒气地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身上一股血味,因此格外排除他的触碰。 他也没有和她生气,默默地又去冲了好几次澡。 …… 接下来的时间里,泠月几乎都是这样得过且过的和他耗日子,消磨时光。 他们维持着面上的风平浪静,且不知还有多少岁月可供消耗。 周明川某日晚上忽然问她:“泠泠,想回家看看吗?” 泠月瞥他一眼:“你觉得呢?” “回家看看吧,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记得按时回来,别让我太担心了。” 谁都没有想到,周明川居然真的还敢放泠月回去。 但也只是“回家看看”,她注定还是回来的,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告诉她,他答应会将博恒药企送给他们的事情不会毁约,他会和泠月的姐姐签订合约,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就是产业分割。 这段时间他会很忙,没有什么空闲可以陪她玩,再加上她回到他身边也两叁个月了,泠月的家人应该也会着急,所以便提出送她回家待一段时间。 “我只想和你姐姐签合约,并不是想再逼着你姐姐回来,好威胁你。 我说过永远不会再用你的家人威胁你,这点我说到做到。我只是觉得——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们手里有这家公司,在海里的生活也会好过很多,算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一点依靠。” “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你也可以不让她陪你回来,陈树杰,或者韩千河,他们也算是你的家人,都可以。” 临走前,他给她的手上带上了一个定位手环。 “泠泠,戴着吧,你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好去接你。” 他们彼此心里都清楚,泠月这次一定会回来的。 他手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不管怎样,这么做还是很好地缓和了他和泠月之间的关系。 …… 周明川微笑着看着她长长的鱼尾在海面上游动,虽然她很快就消失在了他面前。 自由的感觉确实很好,泠月在海里是多么的开心啊,那种活泼是发自她内心的。 可是胸有成足确定她会再次回到他怀抱的感觉,更好。 112: 几乎没人敢相信泠月还能活着回来。 她不仅回来了,而且看上去过得很不错,身上也没有什么受伤的痕迹,气色也挺好。 泠月当然是报喜不报忧的,她也不想让父母姐姐为自己担心,只说自己一切都好,周明川并没有报复她,依旧好吃好喝地把她供起来,虽然自由受到了限制。 “他有没有打你?”母亲很担心她的安全。 “没有。您别担心了,他从来都没有打过我。” 确实,除了在床上之外,他从来没有和她动过粗,倒是泠月甩过他不知多少个巴掌,还差点咬断过他的命根子。 曾经在床上的打屁股,应该不能算家暴吧?只是一种情趣罢了,虽然这种情趣她不是很喜欢。 泠月脑子里忽然想到了这个。 “他骂你了吗?” “没有,他对我态度挺好的。” 岂止是挺好,简直快要低到尘土里去了。 但是泠月知道,周明川现在表面的卑微都是哄她的,他骨子里就强势专横霸道,岂非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他不过是担心她再生异心,想稳住她的情绪而已。 “那他有没有……” “没有,他也没再强迫我和他做那种事情。” 那天晚上她是被下了药,也算是个意外,后来周明川的确再也没有碰过她。 对他来说,这着实可说是个奇迹了。 他每晚还是会拥着她入睡,泠月几乎每夜都能察觉到抵在她臀下的灼热性器,但她预想中的事情却一次没有再发生过。 …… 尽管回来了,但是她的心境早已不抵从前一样平静。 当日早上的家族议会,让她看清了她其实在这个族群里也是一颗弃子,当家族有需要的时候,他们会选择放弃她。 泠月找不到可以去怨恨和反抗的理由,她心里明白,大家并不是针对她,那时候换做周明川指名道姓让任何一个人去换博恒,他们都会点头同意。 为了族群的未来和集体利益的最大化,这么做其实并不过分,在动物世界里,这样的故事其实也上演过了无数遍,并非是个例。诸如年老的雄狮被驱逐出狮群的领地,抱团过火的时候最外层的蚂蚁被烧焦,在探路的时候病狼和老狼会被安排在前锋…… 可是当轮到她自己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有股酸涩的委屈。 周明川真是好手段,轻轻松松就能挑乱她的心绪。 正如他当年欺骗她怀孕,去诈千河,让她和自己的未婚夫决裂,用的也是类似的手段。 她知道他想告诉她,她身边的人都靠不住,只有他才会永远保护她。 但是她又凭什么相信他呢? 他没和她撒谎,的确按照约定放了千河。但是泠月回家的时候他并不在海里,本来她还想去看望他一番,最后也没有见成。 …… 这一次她没再敢跑,半个月之后,泠月如约回到了那片海面,周明川的游艇早就等候在此。 “我在这附近有个小岛,风景不错,泠泠,要不要在这里多玩几天?” 泠月其实没什么兴致想着她应该干什么,就听从了他的安排。 她当年回家“生产”之后,周明川就在离这里最近的国家买下了一座小岛,斥巨资建造了一个岛上庄园,装修十分奢靡华丽。 那时候他想,或许以后可以带泠月来这里玩。 即便后来他知道泠月不在了,依然没有放弃修建这座庄园。 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 周明川在想尽一切办法去讨她开心,把所有他能想到的好吃的好玩的都捧到她面前去,可惜泠月还是很少给过他什么好脸色。 泳池里的水清澈见底,躺在里面可以正好欣赏到天际的落日。 泠月在水里翻腾着尾巴玩水,周明川将一盘切好了的水果拼盘放在池边,默默在一旁注视着她。 他那晚问了她一个问题:“我们就保持着这样的关系,直到我死去,你就可以获得自由了,你愿意再花几十年的时间陪在我身边吗?只要你想,在这期间你还可以回家看望你的家人,我不会无限期地限制你的自由。” “可以啊。” 她淡淡地应了一声。 不然她还能怎样呢?在他身边捡回一条命来已是万幸了。 几十年的时间对一条人鱼来说,不算太短,但也绝对不算太长,或许很久以后她忽然想起这个人的时候,甚至会模糊地连他的面容都记不起来了。 113:看电影 泠月鲜少主动和他说话,更不必说,自打她回到他身边之后,她连一个微笑都没有让他看见过。 虽然她看上去一切如常,也很爱惜自己的身体,没有做过什么绝食之类的事情,饮食和作息十分正常,时常还有兴致去翻一翻厨房的菜谱,看看今天要吃什么。 但周明川依旧惶恐又不安,他其实很害怕再给她带来痛苦和不愉快,可是又怎么也舍不得放手再还她自由。 明明都到了这个年纪了,他自认为自己经历过很多大风大浪,爷爷去世后他一己之力堵住了所有人的质疑,将偌大一个周氏打理得井井有条,唯独面对泠月时,他还是恍惚能想起八岁的自己面对她满身伤痕时的手足无措。 心疼、怜惜、害怕,同时早已默认了她是属于他的,从他们见到的第一眼开始。 他想违背她的意愿,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又希望她能开心快乐,更奢望可以在自己有生之年得到她对自己的一点点真心和一点点喜欢。 实在是太贪心了。 他这个人骨子里就有强势的基因,让他这样低声下气地讨好自己喜欢的人并不是很难,难的是他要时刻克制自己的情绪——当他偶尔从泠月的眼睛里看见泠月对他的不耐烦和厌恶时,要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暴躁和绝望,不能对她发脾气伤害她。 好在这些年总算不是白活的,他的心境成长了很多,学会用一层甜蜜柔软的糖纸来包裹他迫切想要生吞活剥了她的野心,在她面前塑造一个完美的形象。 一忍再忍,时间不长,他就隐隐生了某种疾病,这种病是精神上的,只能靠药物来压制下去。 或者说,自从泠月离开他之后,他的病就没有好过,都是心理疾病。 这些年来他的私人医生给他开了很多种药让他缓解内心的痛苦,然而都不是很管用。 病症真正出在哪里,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他发现他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离不开她。 他吃药的事情后来还是不小心被泠月发现了。 那是深秋桂花开放的季节,天气凉爽地让人心神舒畅,周明川特意抽了一天的空闲时间出来,驱车带她和十九去城郊兜风、散心。 泠月坐在副驾驶上无聊,周明川告诉她车上有小零食可以供她解闷,泠月翻找着,不小心从一个储物柜里翻出了好几盒的药物,本来她也没有很在意,只是扫了一眼药盒上的名字就要塞回去,周明川却好像十分害怕,一手打着方向盘一手从她手里接过了药盒。 “泠泠,别碰这些东西!” 一时情急,他不自觉地调高了自己的音量,后知后觉地想起泠月即便看见了也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什么,他原不用这样紧张,又觉得自己好笑。 昨天凌医生刚给他送来的药,他随手塞进了车上的储物柜忘记取出来,没想到让泠月看见了。 可是泠月生气了。 他的语气也不是很重,但周明川从她回来后就没有用过这么高的分贝和她说话,就比如平常叫她下楼吃饭,他语气轻的简直像是怕吹散了一朵娇花,所以现在她心里难免就有了比较,闷闷不乐地想着,瞧,现在他终于露出正面目了么? 她虽然看不懂这些都是什么,还是冷冰冰地出言嘲讽:“怎么,你不行了,需要偷偷去开药来吃?” 在她心里,除了那种药,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小心,连看都不让她看一眼。 老婆情人养的多了,必然会力不从心。更何况他已经到这个年纪了,身体肯定比不上年轻的时候。 周明川的脸一下黑了:“泠泠,你再说一遍?” 泠月冷哼了一声,没再出声。 江边的景色很美,泠月牵着十九在银杏落叶铺成的小路上漫步,周明川牵着她的手陪在她身侧,他们就像最普通的一对恋人一样,温馨而恬静。 …… 他每晚都坚持要与她同床而眠,只要他在家。 如果他不在,泠月一般默认是和哪个情人过夜去了。 她从未问过周明川在她走了之后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娶妻生子,因为她既不想听到他欺骗自己的甜言蜜语,更不想听到他告诉她令人作呕的事实。 虽然每夜都可以抱着她馨香柔软的小身子入睡,和她身体相贴,但周明川恪守承诺,不管欲望怎样翻涌都没有强迫过她。 然而人的忍耐也是有极限的。 某日泠月洗完澡后穿着薄薄的真丝吊带睡裙坐在露台的吊椅上看电影,周明川不请自来地坐在她身边陪着她。 看到精彩的地方,泠月自然而然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的胸膛上。 他从小盘子上捡了一块奶油小方糕投喂她,泠月微微张了嘴含进了嘴里,小口小口地吃着。 美人出浴不久,她的发尾处还滴着一点水滴,她的体香混着玫瑰清香的沐浴乳味道,悄悄地钻进了他心底。 她裸露的雪白臂膀和后背靠在他身上,只要稍微低头就可以窥见她胸前的乳沟,滑嫩的小腿在下面摇摇摆摆的,让他想起来某些不可言状的色情画面。 他弄她的时候,会一边入进去,一边握着她的小脚,在她高潮的时候轻轻在足心揉一揉,就能逗得她几乎小死过去。 那里也是她的敏感点。 可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周明川不止一次后悔,在游轮上的那次为什么没有多弄她几回,让他现在看得见吃不着的抓心挠肝。 正心猿意马地厉害,忽然指尖处传来的轻痛将他拉回了现实。 泠月吃零食的时候不小心咬到了他。 她的唇边沾上了白色的奶油,红唇微张,小舌刚刚划过他的指腹,在他指上留下一点亮晶晶的液体。 只那一眼,他立马就硬了起来。 电影播放完,泠月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他的异样。 硬邦邦带着骇人热度的东西抵在她臀边,像一把危险的利刃让她心惊胆战。 一想到刚刚她在看电影的时候这个男人坐在她身边对着她各种意淫,她就一阵羞恼。还没等她推开他,周明川俯首在她颈间,低声诱惑道:“泠泠,你真的一点也不想做吗?你也是条成年的鱼了,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欲望?我替你纾解好不好?” 她并非没有欲望,只是她有洁癖。 只是想起这些年他会有过多少其他女人,和别人如何床榻缠绵不休,把曾经用在她身上的手段再如法炮制到别人身上,她就恶心难受得慌。 114:病 周明川迷恋地舔舐她的锁骨,汲取她身上的美好气息。 泠月冷笑了下,在他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 “我没有。你要是有需要的话,可以出去找别的女人,没必要一直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她坦然地对上了周明川错愕的眼神,“别告诉我,你现在有这么多钱,还找不到心甘情愿陪你上床的女人,何必来强迫我。” 他还蠢蠢欲动的心思立马就被这迎头的一盆冰水给浇灭了。 瞧瞧,不愧是他心爱的人,难怪这么有能耐,轻轻松松就能让他想要暴跳如雷。 除了她,谁还能有这个本事这样挑动他的情绪? “你不愿意就不愿意,为什么要这样想我?” 他慢慢从她身上起来,脱口而出的质疑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委屈。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把他想的那样不堪?就算他对她犯过再多的错,也没有做过背叛她的事情,为什么她会这样心安理得地说让他去找别人?她就这样一点点都不在乎他吗? “难道不是么?” 泠月毫不在意地冷哼了一声,“周明川,你不会想要告诉我,在我走了之后的六七年里,你还为我守身如玉,一个女人也没碰过,都在当和尚吧?” 她话里满满地不屑。 周明川如被人从头上打了一记闷棍,震得他脑袋发晕,他见不得泠月这样对他,让他心肺都不断作痛。 为什么她永远都不相信他的真心。 “你觉得呢?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从来不好奇。” 泠月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只好奇你什么时候死。” 他目光瞬间变得凶狠,一把将她扑在了躺椅上,扣住了她的手腕啃咬她的唇瓣。 她知道一时口不择言真的触怒了他,泠月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逃脱不了的噩梦,可是身上人的动作又停顿了下来,他很快给她整理好衣服,把被他高高卷起的裙摆放下,慌乱颤抖地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然后就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池塘的睡莲还没有凋谢,淡淡的幽香飘到了她鼻间,夜晚的微分拂过她裸露的肌肤。 其实她一直就没有相信过周明川会真的为了她忍耐他的情欲,泠月所能想到的,他的解决方法无非是等到彻底忍不住的时候再强迫她或者去找别人发泄罢了。 所以他的愤怒在她眼里不过是因为被她戳穿了。 闹了这么一出,泠月也没了再挑一部电影继续看的心思,关掉了露天上的灯便准备回去睡觉。 发现周明川书房的灯还开着时,她心里有点惊讶。 她以为周明川是被她拒绝了,一气之下离开了这栋别墅去外面潇洒了。 不知怎的,泠月静悄悄地靠近了书房,脚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他没有关门,她赤脚站在门外,看见周明川背对着她跪在地上,双手颤抖地从抽屉里翻出药盒,甚至顾不上喝水,就把几粒胶囊吞了下去。 他看起来,好像很难受,时不时从喉咙里发出几声闷闷的喘息声。 刚刚突然走了,不会是发了什么病,临场掉链子了吧。 哎,泠月心下叹息一声,人类的青春就是这样短暂,很快过了人生最好的一段时间之后,不管什么人都要接受身体不断衰老的现实。 她正准备转身离开,周明川已经看到了他。 他眼里有被人发现了秘密似的不堪和尴尬,朝她摆了摆手:“泠泠,地板很凉,怎么不穿鞋子,快回去睡觉吧。” 都这么难受了,他第一时间察觉到的居然还是她没有穿鞋。 他不希望自己深爱着的女人看见他脆弱的一面,让他无比的无地自容,可泠月却带着探究的目光一步步走近,从他手里夺走了那个药盒。 “你这是什么病?这么见不得人。” 周明川伸手要去抢,泠月见他桌上刚好放着开了机的电脑,便将药盒上的字一个字一个字的输入了进去,在互联网上查询了一番。 他根本来不及阻止她,泠月已经按下了回车键。 …… 她同情又悲悯地看了他一眼,虽然他还不知道那同情和悲悯里有几分真心,或许更多的还是玩味。 “至于么?我才是被你囚禁强迫连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的人,我都没得心理病,你就病了?呵。” 他的唇小幅度地动了几下,声音很轻很轻:“因为一直以来……” 一直以来他的心都被她死死拿捏住了,看似是他困着她,实则泠月才是这段关系里的主宰者。 “既然和我在一起这么不快乐,那为什么不放我走呢?这对我们都好。” 周明川闭上了眼没有回答,如果她不在,他会更痛苦。 115:戒指 115: “既然知道我有病,往后,你就被再这样惹我生气了。你要是不开心,可以打我骂我,但是别再这样故意和我吵架,好不好?” 他们还能在一起的时间不会很长,他不希望将来泠月提起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时光时,想到的都是这些无意义的争吵。 睡前,他为在露台上的粗暴行为向她道歉。 “泠泠,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对你,我发誓我会控制好自己。求求你相信我,我真的不会再强迫你和伤害你的。” 但泠月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冬天来临之前,周明川再一次允许她回家看望家人。 他依旧给了她半个月的时间,可是这次不过是两天后,周明川就发现她身上佩戴的定位器开始往回游,他虽暂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去接她了。 泠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魂落魄地游回海面回到周明川身边的。 因为她父亲,病倒了。 具体的情况她还不知道,她只知道大概是心脏类的疾病。 泠月的父亲也是家族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常年的劳累和忙碌积下的疲惫,还有捕猎时候所受的各种新旧大小伤口,在这个秋天终于压垮了他的身体。 她知道父亲有心脏疾病,但他们没有那个治疗的水平,以前陈叔和千河他们会给他带来一些医院的处方药,可是治标不治本,大多数只是止痛药,看上去一时是有效果的,长久下去反而逐渐地拖累了他。 姐姐说,他们以前不是没有想过带父亲去人类的医院里做治疗,但是他连身份证明都没有,别说去医院了,如果遇到危险情况,连入国境都是问题。 加上这段时间是花环银牙蛇的交配季节,家族里所有在人类社会能找到关系的人,几乎全不在海里,他们都忙着离开了海洋去避难,其他人也不敢上岸去找他们,父亲的病只好就这么……就这么放任不管了下去。 父亲的脸色已经越来越苍白了,他鱼鳞上的颜色也开始慢慢变淡,泠月知道,那是人鱼濒死的前兆。 她或许即将永远地失去她的父亲了。 泠月还从未尝过这种痛失至亲的滋味,她也不想去尝。 母亲和姐姐还有话没和她说,她们也不敢说,可是泠月自己清楚:或许父亲的病可以找周明川帮忙。 他可以轻轻松松地为她父亲找来全世界最好的医疗资源,可以解决很多她们根本解决不了的问题。 但是这么做风险太大了,父亲的病究竟能不能治好还要打一个问号,把自己的亲人交到旁人的手里,也就是让别人握住了自己的软肋——虽然现在周明川握着不止一根她的软肋,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倘若他日她和周明川在生什么矛盾和不愉快,他想要控制住她简直易如反掌。 可是另一边,不试一试就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离世,泠月也不能接受。 周明川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关心地问道:“泠泠,你怎么提前回来了,脸色还这样不好看,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她摇了摇头,向他伸出了右手,给他看自己手上的戒指:“我回家把我们的婚戒拿回来了。” 这枚戒指当年被她带回了家,后来被她随手取下扔在了一边没有再戴过。 “泠泠,你……” 钻石在阳光的照耀下光彩分外绚丽,周明川愣了将近叁分钟才反应过来。 泠月这么做的意思他们彼此心知肚明,是不用多说的。 这是她主动要和他缓和关系。 他捧住了她的那只手,无比坚定地告诉她:“我忽然就觉得,这辈子已经可以知足了。” 在得知泠月死亡时候的他,绝对不会想到这辈子还有能看见她戴着他们的婚戒站在他面前的一天。 …… 他又想多了 明天给他小刀一下 好困,先睡了拜拜 116:兔子h 116: 泠月对他的态度又好了起来。 主要表现为她开始愿意和他多说几句话,让他们相处的时候不再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或是死一般的沉寂,也总算有了些生气。 他们今晚在岛上的庄园里过夜。 周明川见她心情有些低落,晚上带她在户外给她弄了些海鲜烧烤。 泠月坐在一旁,眼神不知聚焦在了哪一处,而他专心致志地给她处理食材,挑出蟹腿里最鲜嫩的肉,调好了酱汁放在她面前。 北半球的冬季,在这里却依然温暖,生气蓬勃。 时有海鸥从他们头顶飞过,被食物的香气所吸引,却又不敢靠近人类。 泠月没什么食欲,她掰碎了一点面包片扔向空中投喂海鸟,真的有几只胆子大的鸟儿凌空一跃衔住了,她一时恍神,不由自主地浅笑了下,很快便消失不见。 他在被落日染得通红的云霞流过天际的那一刻捕捉到了她的笑意,那样转瞬即逝的恬淡和安然,如蝴蝶翅膀一样美丽而脆弱,纯粹美好的让他几乎想找一个玻璃罐子仔细珍藏起来。 晚上周明川洗完了澡回到卧室时,发现泠月给他留了一盏浅黄色的壁灯。 她还没睡着,睁着大大的眼睛侧卧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昏黄灯光的映衬下,她的眼睛美的如宝石一般璀璨,又像寂静丛林中的小鹿。 可是他看不出她的情绪。 她今晚穿了一件很薄的蕾丝睡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领口开的很低,裙摆也堆在了腿根处,露着白皙的一双大腿,随意地交迭着。 海浪的声音模模糊糊地可以传到房间中来,她留了一半的窗帘,让月亮和星星的微光渗漏进来。 氛围被把控地恰达好处,如梦似幻的诱人,朦胧又清晰。 周明川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口水。 但也仅此而已。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过去给她拉好了衣服,盖上被子,躺到了她身边。 正要去关灯的时候,泠月一个翻身压到了他身上。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把唇映在了他的喉结上。 “泠泠,别……别胡闹……” 这还是在她回来后第一次这么主动地触碰他的身体。 周明川惊慌失措地翻了个身,小心地将她放在自己身下,然后起身和她拉开了一点距离。 他不知道泠月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害怕他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做出什么让她伤心的事情来,所以只能选择躲避这种甜蜜的痛苦。 泠月环住了他的脖子,掀起了眼皮直视他,眼神冷淡而无辜,又带着慵懒的漫不经心: “你说的没错,我也是条成年的鱼了,也是会有生理需要的,所以……不正好吗?” 她这是什么意思? 周明川脑中炸响了一个惊雷。 “不……你不会喜欢的……” 他知道她厌恶他的抚摸和亲近,所以不忍心。 她却想不通,本该轻轻一撩拨就有效的手段,不知为何他现在反而不吃了。 难道他不喜欢她了吗? 泠月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还是说,你已经力不从心了?” 果然,说什么都不如这句话管用一些。 他的手掌托住了她的下巴,语气严肃:“泠泠。” 她近来真是越发的过分了,偏偏他又舍不得惩罚。 “呵。” 最后发出的那个音节满是嘲弄和不屑,一瞬间就把周明川的斗志点燃到最盛。 他扣着她的下巴和她四目相对:“你什么意思?” 泠月妩媚又勾人的伸出舌尖舔了下他放在自己嘴边的拇指:“你以为呢?” 周明川像触电一样慌张地收回了手,神情一下又变得沮丧自卑:“我以为你不会再想——” “嘘。” 一根纤细的指落在了他的唇上,堵住了他还没说完的话。 “我想要你,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只要你想。” 她给了他多大的一个诱惑啊。 只要他想,他可以对她做任何事情。 他没有强迫她,是她主动自愿的。 大脑充血的感觉让他整个人晕乎乎的,周明川再也忍不住,胡乱地解开了浴袍的带子就扑到了她身上。 泠月在他身下像只兔子一样,洁白、柔软、温顺,仿佛可以承受他所有的欲望。 在他还有些犹豫的时候,她还会从喉间溢出点点破碎的喘息鼓励他放开手脚,肆意而行。 周明川觉得自己简直像落入了一个云朵编制的蜜糖梦境里。 他扯下了泠月身上那件睡裙,近乎疯狂地亲吻她身体的每一寸。 117:同床共枕 尽管日日相伴,夜晚同床共枕,可总是看得见吃不着也是够愁人的。 他早就想念她的身体快要想疯了。 难得遇到泠月真心实意的主动和要求,他也是毫不客气地扑了上去一解口腹之欲。 待他探到她腿心时,泠月早已为他泛潮水润。 她听到他轻笑了声,而后便握着那东西插入了进去。 泠月的半声惊呼堵在了喉咙里没能发出来。 好不容易等她适应了,周明川才听得她不满地小声控诉:“别这样呀,你吓死我了……” 都不和她说一声就插进去,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周明川无奈地哂笑:“我不是怕你等不及了么。” 那里面可真舒服啊,馥郁芬芳,像把他的分身浸泡在温泉池水中一般。 他能感知到她的生涩,时隔多年来,这还是他们的第二次欢好。 虽然有些话不该在这个时候问出来,因为答案如果不能令他满意的话,会很败坏彼此的兴致,可周明川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问她:“泠泠,你后来没有过别的男人吧?怎么还这样傻傻的,嗯?” 上一次这个问题她并没有搭理他。 “没有、没有,明川,我从来都只有过你一个人……” 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像湿漉漉的小狗,又惊又喜地在她身上不断乱啃。 如果泠月有过别人,周明川当然不可能为了这样的事情生她的气、对她不好,他只会一个人吃着闷醋,不过泠月说没有,那就意味着她这些年在家里并没有遇到她喜欢的意中人,他没有情敌,心理压力小了不止半点。 星光点点,时而明亮时而灰淡。 直到月亮彻底西沉,朝阳缓缓从天际升起,大床上的两个人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他们身体相连,仿佛最亲密无间的恋人。 周明川满眼爱怜地抚摸她汗湿的小脸:“宝贝,累坏了吧?再坚持一会儿好不好,很快就会好的……” 说的倒是温柔,可身下的动作却依旧凶狠蛮横。 泠月两手无力地攥住床单,紧闭着的眼睛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只能顺着他的力道在床上上上下下的颠簸起伏。 骗子,他就是个骗子,后半夜的时候就骗她快要结束了,亏得她居然还真傻傻相信了,直等到阳光照进了屋内他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其实也不怪他这样毫无节制,第一次弄到泠月哭了出来后,他小心翼翼地问她要不要停下,是不是太难受了,可泠月只是抓着他的衣领抽了抽鼻子,温温柔柔地和他说:“没关系,我也很舒服的,你继续好嘛。” 他每一次结束之后都心虚不已地观察她的表情,害怕她生气,然泠月每次都只是蹙了蹙眉,依然柔声邀请他接着做。 那必是被他伺候得舒服了,他想,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动不动就说他“力不从心”,不给她一点点教训,她会越来越肆无忌惮的。 及至佣人敲门询问是否要把午饭送上来,周明川才低吼了一声满满地把种子射进她深处,意犹未尽地揽着她平复呼吸。 泠月问他是否还想使用自己的尾巴,他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又问了一遍:“你……够了吗?如果还不够的话,你想弄我的尾巴吗?只要你想,我乐意的。” 胡乱地吃过了午餐,周明川便迫不及待地抱着她去了室外泳池。 什么是堕落,什么是纸醉金迷,这滋味他今天总算领教了。 白日宣淫啊,真是爽。 他们又在水里一直折腾到了深夜。 泠月从前不大愿意他碰她的尾巴,可是今天她格外主动,缠着他在水里和自己缠绵不休。 周明川一开始还怕泠月介意,泠月自己倒是毫不在乎的模样。 他射进她鱼尾里,她也没有什么反应。 累到实在没有力气了,她就昏昏沉沉地在他怀里睡一觉。 终于事毕,周明川和她在泳池边的躺椅上小憩。 她枕在他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睁开了眼。 “明川。”她唤了他一声。 “宝贝,我在。”他嗓音微哑,带着浓浓的餍足意味。 “我父亲生了重病,我想求你帮帮我。” 她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那一刻周明川觉得她的脑子是十分清明的,完全没有事后的混沌。 这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 他从躺椅上坐起了身,脸色严肃冷峻了起来。 “这就是你主动和我做爱的原因?” 118:小概率事件 泠月从他身上滑了下去,伏在他胯下:“你要是觉得还不够的话,我可以——” 周明川一把将她拉了起来,调换了两人的位置,把她摔在了躺椅上,但那力道并不重,至少没有弄痛她。 “你觉得你是在用你的身体和我做交易?是吗?” 他咬牙切齿的,简直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现在算什么?他们的关系在她眼里又算什么? 就是这样可以随便践踏侮辱的吗?! 他早就告诉过她不止一遍,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可是她呢? 在她知道她父亲生病后,不声不响地也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反而虚与委蛇以应之,委曲求全地和他欢好,而后再和他说,这些甜蜜都是假的,都是她因为有所求才不得不顺从他的。 呵。 如法炮制的手段她是百试不爽,先给一颗蜜枣再给他迎头一顿痛击,打得他天旋地转,毫无还手之力。 偏偏他就是会一次次的上当。 欺骗他侮辱他们的关系也就算了,她连她自己的身体也拿来作践吗! 和他做的时候,她是不是一直在强忍着对他的恶心和厌恶? 泠月不明白周明川为何暴怒,她以为男人在吃饱喝足的情事后,脑子混沌昏沉的,都是比较好说话的,所以刚一结束她就趁着他心情还算不错,提起了这件事。 “我不会让你白白在我身上浪费钱和精力的,只要你愿意帮我,以后你随时想做,我随时都可以陪你。” 她的声音已带了哭腔,“我只有这个还可以和你交换了。” 一见她哭,周明川也顾不上生气什么的,所有的情绪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他连忙蹲在她身前,用拇指抹去了她眼角的泪: “你应该明白我不是为了这个。乖,别哭了,先和我说说,你父亲到底怎么了?只要我有办法,我绝对会竭尽全力帮你的。” 一提起父亲的病,泠月抽抽嗒嗒地和他说着,听罢,周明川也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将她抱回卧室,让她先好好睡一觉。 “你今天累坏了,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再回家,能想办法带你父亲上来吗?我去联系医生,身份和保密什么的你不用担心,我会做好的。” 她点了点头。 泠月第二天回到海里之后,周明川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事后他没有让她吃避孕药。 他和她的鱼身交合,两人都没做任何措施。 等泠月再回来,也过了72小时了。 做的时候,他自以为泠月和他情投意合不在意这个,可是现在他知道泠月只是为了她父亲才不得不讨好他,那她大约也并不想冒着怀孕的风险和他做这个。 这是他的疏忽。 …… 泠月生平第一次在家里发了脾气,大发雷霆地和几个长辈吵了架。 他们不同意她带她父亲去人类的社会里接受治疗,因为这么做风险实在太大了。 尤其是那个说要帮她的男人本就心怀不轨,曾经囚禁过她。 她举起了手上的钻戒,掷地有声地道:“他可不可靠也不是你们说了算的,他现在是我的丈夫,我全心全意地信任他,胜过信任你们。” 这个家族的图腾是应。 本意为隐,是居所隐蔽,远离尘世之意,后来又因为想要寓意族人友爱互助,遇到困难时可一呼百应,遂改为“应”。 泠月父亲的名字叫应深,母亲名叫应雨。 只有地位高的人才可以用图腾的作为自己的名字。 应深用拐杖支撑着身体坐在一旁,疲惫地看着两个女儿和他们争吵,妻子一脸担忧地在他边上搀扶着他。 听到父亲的两声咳嗽,泠月连忙回到他身边,握着父亲的手说:“周明川和我说过,这种病在他们那里根本不是什么大病,绝对有把握治好的,只要您和我走,您不会有事的,您和我走吧……” 烨星冷漠地和他们反唇相讥:“你们只知道他现在把博恒药企送给了我,虽然在我名下,可是其实只要他想,随便使点手段就可以让这个公司停止运转,但是他并没有。我们的把柄在他手上又不缺这一个,他要是想害我们也犯不着这个时候来。” 想到她前段时间带回来的整整九十支血清,几个呛声的长辈也闭了嘴。 泠月收拾了东西,和姐姐带着父亲游上了海面。 临行前,母亲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和她说话。 “你真的和他结婚了?” “没有,只是诓他们的。” “你身上有最近行房的痕迹,旁人看不出来,可是我能看见。 ——泠月,你是为了你父亲去求他的,是吗? 他对你根本不好。” 泠月崩溃之中,突然就哭了出来:“妈妈,我没有办法,我现在只能相信他,除了这样,我不能看着父亲就这样慢慢死去。除了他,别人也不会有办法的。” 母亲心疼地将她搂紧了,拍了拍她的背:“妈妈担心你过得不快乐。” 四天后,周明川在海面上等到了泠月和她的父亲、姐姐。 泠月的父亲是一个很有气势的人。 即便他病重半昏半醒的,但周明川还是能感受到他周身的气场。 他身上布满了条条老旧的疤痕,看上去十分可怕,让人一眼可以联想到远古时代的人类用自制的武器捕猎的场景。 相比起来泠月和她姐姐白白净净地与常人无异,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金贵,想来在家中的饮食起居都是受父母的照拂颇多。 周明川早就给他弄好了一整套毫无疏漏的身份证明,大约十个小时后,就将他带回了兰城周氏的一家私人医院做全面的检查。 烨星在这里陪着他,泠月本也不想走的,周明川见她脸色苍白,执意要带她回去休息。 他很明白在泠月心理最脆弱无助的时候给她依靠能增进他们的情意,一边抚着她的发一边安慰她:“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能为你父亲找到的医疗资源,绝对都是最好的。我爷爷从四五十岁的时候就开始大病小病不断,也是心脏出了毛病,本来活不过六十岁的人,全靠医生给他续着命,他还多活了几十年。他在这期间还换过叁次心脏。” 泠月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他。 周明川自信地勾了勾唇角:“他还活着的时候就特别怕死,把全世界能找到的顶尖医生都不惜重金挖到了我们家的私人医院里面为他服务,后来他死了,我父亲也跟着怕死,所以就把这些人继续留了下来。” 在她最害怕的这段时间里,她不得不承认,周明川给了她极大的鼓励和希望。 人一旦为了自己而对某人寄予希望,那是很容易增加对这个人的好感的。 …… 周明川看着她疲惫的睡颜,想起上次情事之后他们都没有做避孕措施,而泠月一门心思扑在她父亲的病上,好像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他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想着,应该也不会一次就中吧。 倒不是他不想要孩子,主要是顾及泠月根本不喜欢他,肯定也不会想怀上他的孩子,所以他只能祈祷没有。 毕竟小概率的事情。 …… 谁还记得这个冬天是周某人的叁十五岁生日,既然很多人说他太惨了,那么我送他的生日礼物是…… 【狗头】 119:让他来见我 叁天后,权威医生的会诊结果就出来了。 虽然有几项指标和正常人相差很大,但周明川勒令过他们不许声张,虽然几位医生也感到困惑,可是一想到从医几十年什么样的病人没有遇到过,也就没怎么太在意。 医生给出的简洁答复是,应深积攒下来的大小毛病多达几十样,想要完全调理好身体十分困难,但好在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们在半个月之内为他紧急进行了十几台大型手术,才算保住了他的命。 烨星和泠月没日没夜的守在她父亲床前,这家私人医院本就是专门服务周家家族里的人和一些与他们交好的权贵,平常没有什么其他人,内部环境也很好,烨星就索性在医院里住了下来。 她守着晚上,泠月守着白天,虽然她们做不了什么,应深也一直处于昏迷中没有醒来,但她们就想陪在父亲身边。 从知道应深病了之后,泠月的胃口就不大好了,不仅没什么食欲,还时常吃了东西就想吐,也逐渐嗜睡起来。 周明川担心她是太过于劳累了,有心让她多在家里休息,可她执意要去陪着父亲,他拗不过她,只好放她去。 泠月和他的关系也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她的紧张不安他全都看在眼里,柔情蜜意地安慰她,照顾她的小情绪。 应深的每一场手术周明川都会告知她,泠月有时实在焦躁烦闷,会忍不住冲他发脾气宣泄,例如随手摔了杯盏碗筷的,他也会一脸宠溺地看着她,为她收拾一地的狼藉,面上没有半分不满责怪之意。 他一次次地向她保证,她父亲一定会没事的。 “不好意思,我刚刚失态了。” 泠月半蹲在手术室外面,双手颤抖地抱紧了自己的头。 这是应深的第一场大型手术,泠月只知道她父亲进去了十几个小时都还没有出来,她一时着急,直接将周明川端给她的一碗热粥推倒在了他胸前。 医院内部的供暖系统运行得很好,所以他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一碗配料丰富的甜粥就这么挂在了他的衣服上,碗也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他无奈地笑了下:“泠泠,我去换身衣服,你别着急,他会好好的出来的。” “对不起。” 周明川很快就回来了,泠月再次向他道歉。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越来越不稳定。 他单膝蹲在她身边,让她靠在自己腿上。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也不要和我说谢谢,这些都是我应该为你做的。” 周明川抽了张纸为她擦干眼泪,“别哭,你要是难受的话,随时都可以拿我当出气筒,但是千万不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我明白你的心情,泠泠,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好在不久后,应深终于有惊无险地被推了出来。 他一直处于昏迷中,周明川心里的某个角落其实松了一口气。 但他不敢告诉泠月。 如果应深醒着,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泠月的父亲。 按照约定俗成的正常礼节来说,妻子(至少是他以为的)的父亲病重,作为女婿的他没有不去探望的理由。 可偏偏泠月又并不能算是他的妻子,应深也从未承认过他这个女婿。 他强抢、霸占了人家的女儿几十年,现在看见人家的父亲哪里有敢去露面的那个脸皮? 应深要是身体还好,恐怕都能直接动手打死他。 然而如果他真的一次也不去探望,泠月的父亲又会怎么想他? 对他的心理印象只会更加差到了谷底。 怎么做都是错。 周明川平生在股东大会上和那些老东西们斗法过不知多少次,还没有一次像这样没见面就已经胆怯过的。 谁让他做贼心虚。 …… 直到雪花飞飘的冬月。 医生们虽然都说应深的各项身体指标不断趋向良好了,可是他仍然一直都没有醒来。 今天是周明川的叁十五岁生日。 但泠月因为她父亲的缘故一直以来心情低落,他也没什么想过生日的欲望,就这么当作寻常的一天过了。 晚上五点多,他去医院接泠月回家,路上医院那边的主任给他打电话,说泠月忽然在病房晕倒了。 他顿时焦急起来,想起这段时间泠月郁郁寡欢的样子,便让他们顺便在医院里面给泠月做个全面的检查。 等他赶到了医院,应深的主治医生团的主任又和他说,应深醒了。 他醒来第一件事问了自己的两个女儿在哪里。 医生告诉他,他大女儿给他守夜的,现在还在睡觉呢,天黑之后就过来了;小女儿刚刚还守在床边的,太累了去休息会儿了。 应深眯了眯眼睛,再睁开的时候里面一片澄清。 “把周明川叫过来,让他来见我。” …… 小孕妇有点脾气咋了!【叉腰】 …… 该来的还会来,周狗躲不掉。 …… 今天的这章加更为了爱发电上的某位小可爱! 我本来在爱发电上连载了十几章,但是平台总是说我违规,一次次屏蔽我,不管我用了什么办法,而我又不会用外链,就放弃了。 今天收到一个小可爱的打赏,呜呜,她还是特意跑到爱发电上给我打赏鼓励我的,好感动。 120:宝宝 医生将他的话转告给了周明川。 其时他正陪在泠月的身边,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几乎泛白的唇色,心里思索着该找个什么理由让她以后少在这里苦苦守着,守得自己身体都虚弱了下来。 听到医生说应深要见他,周明川给泠月擦汗的动作顿了顿,说:“告诉他,我马上就过去。” 他就知道躲不了。 十分钟后,应深病房的门被周明川敲响。 “进来吧。” 周明川深深呼出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推开门走了进去。 “伯父您好,我是周明川。 您最近感觉身体还好吗?过来的匆忙,我也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准备……” “你来的倒是快。” 应深原本以为周明川那么大一个企业家,想让他过来见自己一面,恐怕得花点时间,没想到他才躺下没多久他就过来了。 “我来医院接泠月回家吃晚餐,正好碰上您醒了,便过来看看您。” 病床上的应深如鹰一般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泠月说她和你结婚了。” 他愣了一下,想到这大约是泠月为了让她父母放心才说的托词,便帮她打了补丁,配合她演下去。 “是,我是她的丈夫。” “你不是,我看得出来。”应深盯着周明川一瞬间露出来的表情破绽,继续道,“你觉得你在追求我女儿,可是我女儿觉得她被你所胁迫,不得不待在你身边无法脱身,你们现在是这种关系。” 不愧也是在海里纵横了几百年的一代枭雄,眼睛毒辣。 周明川在他面前也只有点头:“是。但我的确是真心爱泠月,我会对她——” “你会对她很好,至少她现在还没有受你的虐待。这点我信。” 应深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用这么紧张,我还没对你怎么样呢。如果只是见我一面就让你怕成这样,那你连沾我女儿的边都不配。” “我答应过泠月,只要等我死了,她就可以永远自由了。——这不会浪费她太多时间的。” 他抬起眼睛,目光定定地和应深直视。 “很好,我能从你的眼神里看出真诚来。” 临走前,应深和他说:“希望你真的有本事,能用这短短几十年好好补偿我女儿受过的委屈。” 待拉上了房门,周明川才艰难地吐出一口浊气来,他紧握着的手心满是湿汗,这辈子都鲜有这样惶恐紧张的时刻。 不错,他35岁收到的生日礼物是得到了他心上人父亲的宣见。 好在想象中被应深拿玻璃杯烟灰缸朝脑门上砸的鸡飞狗跳的画面并没有出现,虽然他还是能感受到应深对他的强烈不满。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有人胆敢掳走他和泠月的女儿,他即便是只剩最后一口气也必要将那人弄死的。 应深对他,已经足够克制和客气了。 …… 周明川呼吸刚平缓下来,又被泠月的检查结果打了个措手不及。 吴副院长亲自把检查单交到他手上,面带笑意:“周董,夫人她是怀孕了。” 他笑道:“恭喜您!” “你——在说什么?” 周明川皱了皱眉,有那么一刻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眼里看到的字体也天旋地转,让他整个人晕了起来。 “经过我们仔细检查核实无误,我们确认夫人已经怀孕四周多了。她的突然昏迷也是因为孕初期劳累过度加上情绪不稳定,这段时间夫人因为她父亲的病情太过思虑,劳心劳力过度,身体状况有些不大好,如果想要保住孩子平安的话,前叁个月最好都在家中卧床静养……” “你们没有弄错,她真的怀孕了?”周明川有些不敢相信这件事情。 吴医生肯定地重重点头:“我们坐了叁次的核实检查,夫人的确是有了身孕了。” “那她,身体有没有什么其他不适的地方?除了你刚才说的因为她父亲的病劳心伤神之外的。” 泠月到底不是人,他也不是人鱼,他最担心的是这个跨越种族交合形成的孩子会伤及她的身体。 吴医生摇了摇头:“这个我们倒没有发现,夫人其他的方面一切正常。” 周明川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醒了没有?” “暂时还没有,恐怕还要过几个小时。” “我知道了。” 他将检查单折迭过后放进了口袋里,回到了泠月躺着的病房里。 周明川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强装冷静下来去面对她的。 她那么——那么娇嫩、纤细的身子,现在有人告诉他,她怀孕了。 她能受的了这一切吗? 他颤抖地伸出手抚过她平坦柔软的肚皮,完全不敢相信里面有个小生命正在茁壮成长。 是他的疏漏和粗心,让她怀孕,又让她怀着宝宝整日奔波于医院和家之间,累得她直接晕倒了过去。 都是他的错。 等她醒了,知道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她会是什么反应呢? 这是她此生唯一可以孕育的一胎,她以后再也不能有别的孩子了。 她会喜欢他们的孩子吗? 她会恨他吗? 他心里惴惴不安的,不知如何去面对这一切。 ……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121:螃蟹 周明川将她裹进自己的黑色大衣里抱回了家,放在卧室的床上,泠月还在昏睡中,他给她捏好了被角,面色如常地去交代别墅里的佣人,她现在怀孕了,饮食起居都要万分当心,尤其是饮食方面,更要仔细小心。 他又不咸不淡地添了一句:“还有,把她所有能接触到的钝器、锐器什么的,都收起来,暂时不要在她面前提她怀孕的事情。” 那时候逼泠月回到他身边来,他就提前想过怎么应付她在家里要寻死觅活的突发状况,把二楼的家具重新整饬了一遍,什么有棱角的容易磕到她的,都给挪走了。 他又重新在家里查看了一遍,把自己书房里的打火机和水果刀之类的东西也锁进了柜子里。 随后他又打了个电话出去,让他的私人助理去为他聘请专业的营养师过来照顾泠月以后的饮食。 她的嘴是金贵挑剔的,东西做的稍微有点不精致了,她就不愿意吃,这一个多月以来的反胃和食欲不振大约也是孕早期的生理反应,以后恐怕还有的她难受的日子。 做完这一切后,他甚有些不知所措地呆愣在了那里。 二楼有一间婴儿房,当年装修它的时候周明川其实并没有抱什么要让泠月怀孕的打算,纯粹是他知道了泠月的背叛,故意逗弄她扰乱她心绪的。 再后来泠月假孕欺骗他回到海里生产,而他又得知泠月难产而死的事情,精神崩塌、崩溃之余更不敢去看这间婴儿房,便将它锁了起来。 一眼经年过去,也没人再打开过一次。 他从书房里找出了钥匙,缓缓推开了房门。 扑面而来的尘土气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原来这里面真的已经有无数的时光匆匆飞逝而过。 早前年轻气盛的小周总和他精心饲养在家中的那只金丝雀,明明如今人物皆如旧,可总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索性泠月也还没醒来,他无事可做,就动手把房间打扫了一遍,大部分东西都落上了一层不薄的灰。周明川自是舍不得自己的宝宝再用这些东西的,遂让佣人来把它们全都扔了。 “夫人在休息,动作轻一点。” 王姑姑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提前让厨房的人做好了一大桌子的菜给他庆生,但泠月还没醒来,周明川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他就静静地坐在她床前守着她。 他还来不及体验那种初为人父的激动和惊喜,将他塞满的便是无边的恐惧,随着泠月越睡越沉,他便愈发的不安。 泠月是被一阵头晕目眩的眩晕感给吵醒的,她还没睁开眼,就感受到一只温热的大掌将她的双手捧在了掌心,轻声唤她:“泠泠,你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 周明川思虑再叁,还是决定暂时先不告诉她她怀孕的事情。 “你这一个月以来,太累身体了,医生嘱咐你接下来这段时间多卧床休息。” 她皱眉不解道:“不行,这有什么可累人的,我要去陪我父亲。” “你父亲今天晚上已经醒了,状态很不错,你要是想见他的话,明天我带你去看看,但是还是要在家休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天天来回跑了,好不好?” 泠月顿时面露喜色,还想说什么,周明川温柔又坚决地拒绝了:“你现在连自己身体都照顾不了,怎么再去照顾你父亲?要是动不动在他面前在晕倒,让他多担心?” 她最终只好同意了。 周明川带她下楼去吃饭。 她胃口好了点,开始想吃东西了,周明川给她盛了碗补气血的羹汤。 泠月随口问了句:“我喜欢吃的那个螃蟹呢?” 他给她挑鱼刺的动作一顿,轻声说:“医生说,你最近不能吃寒性食物,所以厨房就没做。” 她咽下他喂来的一勺嫩白鲜美的鱼肉,有些不满:“怎么这一桌子的菜都淡淡的没什么味道?” 周明川解释道:“你生病了,少吃点油腻辛辣的,饮食该有点忌口了。” “又不是怀孕了,有什么好忌口的。” 她嘴里嘟囔了一句。 “对了,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 他因为她简单一句话眼睛亮了起来。 原来她还记得他的生日。 泠月若有所思道,“你已经——35了吧?” 周明川点了点头。 “确实明显见老了。” 因为没吃到她想吃的东西,泠月明显有点不耐烦:“你过生日都不去陪你的老婆孩子吗?” 这句话她已经在心里憋了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问出来过。 主动提出来,她觉得会让周明川以为自己过于在乎他,她不想让他这么得意。 可是她确实很在乎。 时隔多年,他们中间也插进来了太多人,彼此都不再纯粹了。 泠月是个一直在算计他的骗子,而周明川也成为了别人的丈夫和父亲。 她一直以为,周明川还愿意在她身上花费时间和精力,只是出于一种玩味和想尝鲜偷腥的下流心理。 他以后终会回归他自己的家庭的。 …… 快点说清楚证明自己的清白吧周某人。 让小孕妇安心养胎,别再装着心事了。 122:是甜的哦 泠月这句话让他显然一愣。 周明川有些不解地道:“泠泠,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的妻子儿女,难道一点也不在乎你花这么多时间在我身上,时常夜不归宿吗?” 他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谁告诉你,我已经有了老婆孩子的?” 她冷哼了一声:“这么多年,谁知道你在外面玩得多花?我又看不见,也没处去打听,你还在这里和我装。 有什么好装的呢?不是彼此心知肚明的破事么,我本来也没对你的私生活有什么指望和要求,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演戏的。” 抽过一张洁白的纸巾擦了擦嘴,泠月转身就要上楼休息。 身后的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那力道不是很大,他将她打横抱起,无比珍惜的搂在怀里,把她抱回了卧室,让她坐在床上。 靠在他怀里,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声。 仰首看见他紧绷着的下颚,泠月察觉到了他的浓浓不悦。 虽然他的动作轻柔,也没有将情绪发泄到她身上,但他确实十分不悦。 她缩了缩脖子,气鼓鼓地想着,凭什么就他敢做不敢当,被她戳穿了之后还敢生气。 周明川在她身旁蹲下,为她脱掉了毛绒绒的拖鞋,将她的两只小脚捧在掌心捂着,仰首看着她,皱眉问道:“泠泠,告诉我,在你心里,你觉得没有你的这些年我是怎么度过的?” 泠月撇了撇嘴没有回答。 好吧,她是孕妇,她最大了,周明川是不敢正面反驳她的。 他掏出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找到了备份的通话录音记录,把手机屏幕面朝向她。 里面有一个联系人显示是他的母亲,他点开这些年所有的历史电话,随机找了几次的录音播放给她听。 周夫人优雅又盛气凌人的贵妇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周明川,你都叁十二了,还不结婚,人家到我这个年纪早就儿孙满地了,你呢,你打算当一辈子和尚是不是?” “……还不结婚你就等着气死你妈我吧,真是生你不如生个大叉烧……” “我给你介绍的那些女孩子你一个也看不上,你眼里还有谁,你都叁十四五的人了,还眼高于顶,我真是命苦……” “我就是养了条狗,这些年也给我生了好几窝了,偏偏是你个不识好歹的……” …… 泠月被这尖锐的声音吵得下意识向后仰,周明川一只手立马托住了她的身体。 “泠泠,你还觉得我背着你偷偷娶了别的女人了吗?”他无奈地苦笑,“我因为不想结婚都被我父母追着骂了这么多年,能不能还我一点点清白?” 他又把手机打开到搜索引擎的页面,输入了自己的名字。 网页上跳出来的便是关于周明川的诸多介绍和报道,而在婚姻状况那一栏里,写着的的确是未婚,无婚史。 她说:“那也只是证明你没有结婚没有孩子而已,谁知道你私下是什么样的。” 他苦涩地笑了笑,拨出了一个电话,是给张恣权的。 “喂,明川啊,什么事?” 周明川看了看泠月,面不改色地对他说:“最近寂寞,你今天晚上给我找几个女人送过来,要干净点的。” 那头的人顿时长长的“嚯”了一声,吊儿郎当地说:“哟,你这不是被人下降头了还是突然改性了?你以前不是光守着你那过世了的未婚妻,其他女人看都不想看一眼的吗?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想开了,可真不容易啊……你等着啊,我这就去给你挑几个、挑几个绝色——” “我现在改变注意了,不用了。” 张恣权还在那骂骂咧咧的,周明川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眼巴巴地望着泠月,像一条小狗似的:“他是我多年的好友,这么多年对我的私生活也算清楚,你刚才都听到了他是怎么说我的,这还不够证明我吗?” “呵。” 泠月高傲的仰起了脸,嘴角却控制不住地抽笑了一下,但很快又被她收起了。 像只猫咪一样傲娇。 “泠泠,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下雪了,有雪花簌簌飘落的声音传了进来。 微凉的足心被他温热的大掌捧着很是舒服,父亲的病也有了好转,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泠月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了起来。 周明川神情恍惚地回忆过去:“也是在这么一个季节里,你答应了我的求婚,虽然我知道那并非出自你的本心,可我真的开心了好久好久,那是我收到的最——” 他想说最好的一个生日礼物,可想起泠月腹中的宝宝,那才是最好的礼物。 于是他改口说道,“最难忘的一个礼物。” “有的人,即便她已经不在了,你只是活在与她的回忆里孤独地思念她,都胜过让其他任何的莺莺燕燕陪着你。” 泠月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她。 “你走了之后,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的,以前你总会说我是贪恋你的美貌和身体才霸占着你的,可是泠月……” 他语带哽咽,“可是你让人告诉我你死了之后,我是守着那张皮过了这六七年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去找别人,你还不愿意相信我吗?” ………… 你们希望泠月生个啥出来【思索】 123:告白 虽然她并没有对他的告白有所表态,不过看她的脸色,心里大概还是相信了的。 直至深夜,周明川看着他怀中熟睡人的侧脸,心依旧无法安宁下来。 宝宝在腹中成长,母亲怎么可能会感受不到,泠月总有一天会知道她自己怀孕的事情。 而且那一天来的不会太迟。 他倦怠地闭上了眼睛,搂紧了她,去珍惜和享受此时短暂的温馨宁静。 她近来嗜睡,但因为天天担心着她父亲,一直强逼着自己早起。所以周明川睡前给她端了一杯促安眠的甜羹,让她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才起来。 吃过了午饭泠月说要去看她父亲,他便给她穿戴好了大衣带她出门。 昨夜的积雪挂在树枝上,一眼望去是皑皑的一片白色。 过两天就是圣诞,再过几天就是元旦,一路上许多商店的门口被装饰的很是热闹。 泠月心情很不错:“过两天你带我出来逛逛街吧,我很久都没有出来过了。” 周明川刚想说好,可是一边又想起医生说让她卧床静养的事情,只能无奈地敷衍了一句:“等你身体好点的时候吧,我再带你出来。” 他送她到病房外就没和她一起进去,泠月摘下围巾放在他手上。 应深和烨星都在里面,泠月陪他们说话说到了傍晚十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 叁天后周明川在阿姆斯特丹有一场特别重要的峰会要参加,他不得不暂时离开泠月几天。 临走前,他千叮咛万嘱咐地让家里的保姆佣人仔细照顾好泠月,任何事情都要第一时间汇报给他。 尽管他已经小心提防,可意外还是发生了。 早上八点钟,周明川出于社交礼仪将手机设置了静音,等他中场休息去洗手间的时候,发现王姑姑和助理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 他回拨过去,助理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告诉他:“周董,周太好像是从医院那里知道了夫人怀孕的事情,她到别墅去找——去找夫人了!” 在周明川面前,周太这个称呼说的是他的母亲。 “那你们拦着她了没有?!” 助理欲哭无泪:“周太来的气势汹汹的,我们哪里敢拦啊?” 周明川烦躁地皱起了眉:“夫人呢?夫人现在怎么样,她有没有——” “喂,周明川,你等会有空的时候给我回个电话,我见过你那个妻子了,她现在状态很好,没什么问题。找时间我们谈谈。” 那头的助理惊呼了一声,好像手机被人抽走了。 说完这句话后,电话就被人挂断了。 周明川还想再拨回去,一个荷兰银行的副行长一行人就热情地拉着他聊起来,他只能无奈地将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 泠月今天才刚吃过了午餐,准备睡个午觉,却听见外面有车辆驶入别墅的声音传来。 但周明川已经去了国外,还能有谁会来? 她并不关心,只想睡她的觉。 最近厨房的人都被周明川勒令过不许听她的话了,每一餐都是他们精心搭配的营养餐,几乎都是清淡的东西,吃的她嘴快要没味道了。 周明川不在家,她连一个可以发脾气的人都没有。 泠月还没把外套脱下来,王姑姑上来一脸为难地和她说,周明川的母亲来了,要见她。 她解开扣子的动作顿了顿,停滞了片刻,嘴里差点脱口而出的那句“我可以不见吗”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想来如果可以不见,王姑姑也不会还跑到主卧来找她。 整个别墅的人都不会希望泠月和她碰面的,到时候如果闹起来起了什么矛盾他们第一个要担责任。 “行,你告诉她,我换一件衣服就下去。” 王姑姑很惊讶,泠月居然就这么淡定地点头答应了,她原本以为至少还要她声泪俱下地苦劝一番呢。 别墅里其实很暖和,她从衣柜里挑了一件米白色的羊毛大衣,梳理好了长发披在身后就下了楼。 正如她所猜测的那样,周明川的母亲林女士是一个雍容华贵又端庄大方的贵夫人,保养得宜,体态优雅,只是眉眼之间稍带着隐藏起来的凌厉之色。 泠月想到周明川这些年就是被这样一位贵夫人追着责骂训斥,联想她愤怒时仪态全无的样子和周明川垂首听训的样子,忽的有些想笑。 她本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无非是被他母亲阴阳怪气地挖苦一番,拐弯抹角地劝她早点离开她儿子罢了。 然而林女士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十分热情地让她在自己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沙发是真皮的,本就十分柔软,林女士周到地让人递上来一块柔软的鹅绒坐垫给她垫着。 “你现在的身子,要好好小心呐。” 泠月有点听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以为她只是单纯担心自己的身体,只能客套地和她笑了笑:“谢谢您。” 她是有些怯生的,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然林女士在名媛贵妇的社交圈里横行几十年,又是什么样的人物,就算对面坐着的是说着古埃及语的法老,她都能跟你唠上一唠。 林女士先是关切地问她在这里住的习惯否,饮食吃的惯否等等,那样子简直像是一个慈母,泠月也一一得体的回答了,都说很好。 随后她又问:“那你和明川现在感情还好吧?他有没有对你不好的地方?只管和我说。” 泠月微笑着点了点头:“他对我挺好的。” “那好啊,我想呢,要不就在这两叁个月里,你们把婚礼办了吧?虽说到底有些仓促了,但只要你有什么要求,我保证明川一定会都给你安排好,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们周家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马上你的肚子也大了,挺着大肚子再结婚倒不是什么好看啊不好看啊的事情,只怕累着了你和孩子……” 林女士想着,她可不能让她的孙儿一出生就是没有名分的私生子,以后让她可怎么在那些老姐妹面前炫耀呢。 泠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有些不确定地打断她问了一遍:“您——说我的肚子,是什么意思?” 林女士满脸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肚皮:“四周多了吧?” 等她对上泠月那双满是茫然和怀疑的眼睛时,她也有点怀疑世界了。 “你不知道你自己怀孕了吗?” …… 没有人可以不喜欢泠月! 124: “怀孕?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怀孕了……” 她眼里盛满了无辜和让人心碎的迷惘,双手愣愣地搭在了自己的腹上。 林女士也没想到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泠月这个样子看上去根本没有什么将为人母的喜悦。她见状连忙打起了圆场:“可能明川他是、他是看你年纪小,怕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所以打算晚一点再告诉你。”说罢还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可她的笑声在这个环境下只能徒增尴尬。 泠月抚着肚皮,眼睛放空,也不知道她在想写什么,看上去着实让人心疼。 她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望向一旁的佣人:“这几天厨房做的饭菜……你们是不是都知道我怀孕了,是周明川告诉你们的,所以你们才这么做?” 没有性寒性热之物,少放辛辣和油盐,清淡但营养均衡,可笑的是方才她还在心里默默吐槽过像是孕妇的养生餐。 那佣人阿姨低下了头不敢回答她,但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泠月觉得这太让人发笑了——这么多人、连周明川的母亲都知道她怀孕了,唯独她自己还不知道,被人蒙骗着。 林女士起身坐到她旁边搂住了她:“泠月、泠月、你别太激动了,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而且周明川他也是为了你的身体好,你现在孕早期胎儿还不稳定,他……他怕你有心理压力才没敢告诉你的……” 她大脑疯狂地运转起来给自己那个催债鬼投胎的儿子找补,气的她脑袋也大起来了。 要是知道这么回事,她根本不敢来找王泠月催婚好吗! 前天去他们家的私人医院做例行体检后,她和与自己关系要好的吴院长多聊了两句关于身体保养的事情,吴院长告诉了她泠月怀孕的消息,确实让她万分欣喜。 在吴院长说确定那是周明川的孩子的时候,她几乎是一下子感受到了自己的人生终于有光亮了。 如果是十来年前,林女士绝对会眼高于顶地好好挑选一番自己儿媳妇的人选,然周明川一意孤行地为了那条鱼磋磨了自己多年的时光之后,她和她丈夫早就死了心了。 曾经她还一度自暴自弃地想着,别说是条鱼了,周明川就算敢带个男人回家和他共度余生,他们夫妻俩也认了。 好在佛祖保佑,那条鱼又回到了她儿子的身边,不枉周明川扔了一个亿美元把她赎回来,她竟然还怀孕了。 然而理想和现实的差距不小,鱼看上去根本就不想生下这个宝宝。 甚至可以说,这条鱼根本就不喜欢她的儿子,还很讨厌他。 难怪周明川不告诉她她自己怀孕的事,恐怕也是怕她会闹,还没想好对策。 林女士也头疼起来,她是真的想要泠月生下孩子。 哪怕用她丈夫和她儿子一人二十年的寿命来换,她也愿意。 人活到她这个年纪,她有了寻常人一生都难以匹敌的财富和地位,过惯了优渥的生活之后,只想享受一番天伦之乐。 …… 她使了个脸色,两位佣人阿姨会意,悄悄地站到了泠月身后,把她看起来,唯恐她一时过于激动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来。 林女士好言好语地劝了她半响,泠月浑身发颤,只字未发。 最后实在受不了她的聒噪了,泠月才低着头说了一句:“您不用担心我了,放心吧,我不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的,现在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会儿。” “好好、好,你现在也正是要多卧床休息的时候,我送你回房间好不好?” 她扶着泠月的手送她回了卧室,泠月仍然没有忘记礼节,微笑着向她告别:“那夫人,我今天就不多陪您了。” 临走前,林女士还一步叁回头不放心地看了看她。 泠月侧卧在床上,她并没有带美瞳,可眼睛里似乎有一圈淡淡的柔和金光。 二十多年前,她们见过。 想到当年那条皮开肉绽惨不忍睹的小鱼,如今却是她儿子的伴侣。 岁月的流转彷佛就在一瞬之间,让她感受到了宿命感的强大。 …… 林女士走前找了个借口让两位阿姨留在房间里照顾她。 其实她就是想找人守在她边上,害怕出什么意外。 泠月心力交瘁的,没力气去计较这些,两个阿姨像门神一样站在床边,她裹进被子里就沉沉睡了过去。 周明川结束了上午的会,下午去做了一个简单的新年致辞,接下来几天的会议都不太重要,他全部给推掉了,当天下午就飞回了国内。 他第一件事就是向家里询问泠月的状态,王姑姑说林女士走了之后她就睡下了,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发脾气,看不出情绪来。 从机场到家的路上,他回了电话给林女士。 他还没来得及发火,反倒先被林女士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反复地提出自己的要求:让他公布婚讯,举办婚礼,务必要想办法哄着泠月生下宝宝来。 说的好像他不想一样,可关键是泠月同意不同意? 他如今想让泠月和他多说几句话也快成了奢望了! 她不点头,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周明川捏了捏眉心,一脸的无奈:“妈,如果不是你、自作聪明地特意挑了我不在家的时间,杀到我家里去找她,我不会这么被动的……” “你什么意思?你敢来指责你的母亲?!呵,如果不是我去找她,等她意识到她被你骗了这么久的时候,她只会更生气,你就更被动了,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林女士的脾气爆了上来。 “还不是你自己没用,将近叁十年了连一条鱼都搞不定!那个人鱼我今天也看到了,温温柔柔的一个女孩子,对我也客气礼貌得很。我看她可比你好多了! 当年你可是她的救命恩人,手里拿着这么好的牌,你自己不好好利用,把恩人做成了仇人,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以为我猜不到你私下是怎么对人家的,如果不是你做得过分,她怎么可能看都不想看你一眼?” 125: 面对母亲的指责,周明川这一次沉默了。 他的确无地自容,无言以对。 在失去泠月的那些时光里,他也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能重新来过,在一开始他会选择用尽浑身解数去追求讨好她、尊重她,真正地想办法留住她的心,而不是……仅仅留下不堪回首的回忆。 “个蠢货,你还愣着干什么,回去哄她啊!至少别让她想不开对孩子怎么样你知道吗?你还不赶紧回家去看着她。” …… 周明川到家的时候,泠月正在餐厅里用晚餐。 她的身子并不算过分单薄,但此刻一个人坐在空荡荡房间的餐桌前,却显得格外娇小,无依无靠的样子。 这不是他的错觉,整个别墅在林女士离开之后就陷入了一片死寂中,没人敢大声说话。 连狗都躲到外面的草坪里去了。 王姑姑给她端来一碗汤,小声告诉她:“夫人,先生他提前回国,现在已经到家了。” 头顶明亮的吊灯在她脸上投射出一片阴影和菜肴里冒出的腾腾热气一道模糊了她的神色。 周明川喉结滚动了下,静压着惴惴难安的情绪,走到了他面前。 他一身灰褐色的羊毛大衣,衣袖上沾着风雪的寒霜,手里捧着一束红艳如血的玫瑰,他将这束玫瑰轻轻放在了餐桌上。 “泠泠,我回来了。” 他高大的身体在她面前笼罩下了一片阴影。 泠月自那片阴影中缓缓抬起头,眸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即又吝啬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专心吃起了自己的饭。 “泠月,对不起。我的错。” 短暂的寂静过后,他开口向她道歉。 郑重其事,满心愧疚。 泠月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头也不抬地继续用餐。 周明川定定地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固执地等着她搭理他。 等用完餐,他周到地为她递上纸巾擦嘴,泠月起身要上楼,他就把她抱了上去。 没有顺从,也没有反抗,就像当他是空气一般存在着。 他一整晚胆战心惊地面对她。 泠月要去洗澡,他说怕她在浴室里摔倒,执意要陪着她。 推拒再叁无法回绝,她也就这么同意了。 周明川给她涂满了绵密的香氛泡沫,再用温热的水轻柔地冲洗掉,为她擦干了水渍穿上睡衣,把她放进丝被里才安心下来。 “你不用这么一副愧疚的样子对着我,这都是我自找的。那天我是自愿和你做的,我是条成年的鱼,本来就该学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她说的不是气话,那时候的她只想着能让周明川为她父亲找医生就行了,只要他答应她,她可以拿出自己的所有来做交换。 包括生宝宝。 见她这样说自己,周明川却更加惶恐,他急着和她解释:“泠泠,你不要这样憋着火气,你可以朝我发火,确实是我的错,我可以做任何事情来补偿你泠泠……” 他也没想到,就一次没做措施,居然就中了。 小概率的事件,真的命中如此精准。 另一方面,他扪心自问,确实没有那个底气去说: 是啊,周明川,你在次次内射她鱼尾上穴道里面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过想把她搞怀孕的阴暗想法。 你敢说你没有这样想过父凭子贵,只要她怀孕了,再一时心软生下宝宝,以后她就和你有了一个彻底的斩不断的羁绊。 更有可能出于母性,她的宝宝需要一个父亲,她会离不开你的。 难道你从来就没有这么想过? 承认吧,你的阴暗和龌龊,你的肮脏和不耻。 你对她令人发指的占有欲。 她终有一天会再一次揭下你伪装的面具。 “我没有和你阴阳怪气的功夫,我说了不怪你就是没有怪你,你别再烦我了。” 泠月冷着脸蹙眉。 “那你会喜欢我们的宝宝吗,你会想把宝宝生下来吗?” 他小声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用孩子栓住你,只要你不想生,我就给你安排人流手术。” …… 某人就是这么坏 126:两个胎心 话还没说完,她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起来。 费力一扔,泠月把一个枕头砸在了他头上。 她犹嫌不够,把柜子上的一个玻璃杯也掷了出去,擦着周明川的太阳穴飞了过去,碎裂的玻璃残渣散落在他脚下各处。 是她没扔准,周明川一直站在那里,没有躲过。 “泠泠……” “你少来对我的孩子的生死指手画脚!你、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泠月突然哭了出来,过往受过的种种委屈此刻一齐压在了她心口,她眼泪决堤一般涌出来。 “我不想看见你……我不想看见你……滚啊!” …… 如他所猜想的那般,泠月的状态绝对算不上好。 至少只要一看见他,就会让她情绪崩溃。 然而周明川哪里敢走,她这个样子,让他怎么会放心离开。 他半跪在床上搂住了泠月,任她如何推他,他依然不动如山,让她把眼泪落在自己手心里。 面对她的伤心,他束手无策,只能沉默地陪在她身边。 终于等她哭够了,她寒声问质问他:“为什么瞒着我?” “我害怕你会恨我,恨宝宝。害怕你一时情绪过于激动,伤到了孩子。” 他面色平静,声线不起波澜地回答她。 的确,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呵。” 泠月嗤笑了一声,“别墅里所有佣人都知道,连你母亲也知道,唯独我这个孩子的母亲还被蒙在鼓里。” “对不起、对不起……” 周明川发觉他只会说这叁个字了,别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把那间婴儿房又找人收拾了一遍,我默认你做这些打算,其实是想要这个孩子的,可是等我和你发了一点脾气之后,你又立马改口说要把他堕掉,说不要他了。 你怕我会不喜欢你和孩子,那你觉得,我又为什么要给我的孩子找这样一个父亲呢?” 他明白她说的了,如果可以做选择的话,她不会选他做她宝宝的父亲。 “不是的泠泠,我也想要他,我只是怕你会不喜欢他,如果你不想生,我们可以不要孩子,我不会强迫你生下你不喜欢的孩子的。” 他欠泠月的是永远也还不清了。 泠月一动不动地静坐了会儿,忽然问道:“你不是有心理疾病的吗?不是我稍微对你冷漠一点你就把自己气的要吃药吗?怎么又突然病好了?哦,是因为我怀上了孩子,跑不掉了,你安心了?” 周明川语气诚恳:“你恨我,我也学会接受了。吃药不吃药的没有什么影响,而且我也不会再一次次让自己情绪失控去伤害你的。 我可以向你发誓,在这个孩子要不要的问题上面,我完全听你的决定。你想生的话,我会尽我所有照顾好你和宝宝——即便你从来没有考虑过让我做孩子的父亲;你不想生,我也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 即便我能为你做的不多,可是每一样我都想把它做好,竭尽全力。” 当晚她没再说什么就睡下了,神色寡淡。 周明川趁着她真的睡熟了,去医院做了一次采血和检查,叁个小时后又回到了家里。 天亮时分,林女士给他发了消息: 昨晚哄好她了吗?她愿不愿意结婚?她还生气吗? 周明川只回了两个字:没有。 林女士:没用的蠢货,别说你是我儿子,真丢人…… 在这之后的几天里,他日夜不分、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虽然泠月没有表达过什么不要孩子的想法,看上去也十分冷静,但周明川就是一步也不敢离开她。 泠月也从一开始的拒绝和不耐烦到慢慢接受甚至可以无视他的存在了。 她似乎真的有打算把孩子生下来,医生的话她都有在听,好好吃饭,保持心情愉悦,卧床休息。 两周后,她说要去医院看望一下父亲的恢复状况,周明川也同意了。 路上,他小心地提了一句:“正好我带你去做一次产检,好不好?” 泠月没说话,他又说道:“放心吧泠泠,不会有什么事的,就算检查出什么……医院里都是我自己的人,他们不会敢多说什么的。” “我的宝宝很正常,我自己心里清楚,不用你说。” 家族里不是没有过人鱼和人类通婚生子的先例。 其实这些孩子都非常健康,不会有什么生理缺陷。 他们像正常的人类一样,是母亲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下的,一出生就可以活得人身,不像人鱼是产卵孵化生子的。 当然了,等他们的身体没入水中的时候,就会出现一条鱼尾。在水里他们就和普通的人鱼没什么两样。 成年后便是漫长的青年时期,他们的衰老速度也会被无限放缓。 可以说,他们占全了人类和人鱼的所有优势。 周明川点了点头:“好。” 他虽然暂时不知道泠月心里在想什么,但在他的预算中,即便泠月生下的孩子有什么不好的缺陷,他也可以让他们的孩子无忧无虑地在城堡和庄园中长大,快快乐乐地度过这一生,不被世俗所打扰。 应深今天上午也有一个检查,所以周明川先带泠月去做了产检。 吴院长亲自来给她做B超。 周明川看出她有些紧张,力道适中地握着她的手让她放松下来。 另一边,他仔细地观察着吴院长的神色。 直到结束,吴院长仍然是一脸的专注,连片刻的慌神也没有,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周董您请看,这就是现在可以检测到的胎儿的胎心搏动,非常的有力,胎儿很健康……” 吴院长对周明川说道,“欸,是两个胎心……” 127:二合一章 他推了推颇有些厚度的眼镜,“大概率来说,应该是双胞胎,不过如果后期的营养不能跟上的话,也有可能会出现一个胎心死亡的现象,或者导致宝宝发育偏小……” 周明川扶起了满脸惊诧呆呆地说不出话来的泠月,给她穿好了衣服。 吴院长想起了什么,又从办公桌上递给了周明川一沓检查证明:“周董,还有个好消息,您上次来做的……” 他用眼神打断了吴院长还没说完的话,揉了揉泠月的手心:“我带你去见你父亲吧。” 等出了门,泠月似乎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他:“我肚子里有两个孩子,是吗?” 他嘴角含笑,温柔地牵着她的手:“是,泠泠,我们以后会有两个孩子。那,你会开心吗?” 后半句话他问地忐忑,也没指望泠月会回答他,可泠月真的认真地点了点头:“周明川,我很开心。” 泠月的父母有她和姐姐这两个女儿,在目前泠月所认识的所有族群里面,除了她母亲之外,还没有一条人鱼可以生下两个孩子的。 虽然这个孩子来的不在她意料之内,可还是让她高兴起来了。 “你心情能好一点,我就满足了。” 应深的状态日渐好转,一开始他整日昏迷不醒,再后来能有那么一两个小时的清醒,到现在他醒来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不过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能有这样的肉眼可见的好转,泠月在心里是感激周明川的,她知道他为她父亲的病花了很多很多的心思。 烨星告诉她,她在网上查过,应深现在每天所使用的那些医疗资源,单是机器,24小时就需要花费几十万到几百万不等。 可以说,她父亲躺在医院里的每一天都在疯狂烧钱,他每呼吸一次,周明川的钞票都在像不值钱的稻草一样往火坑里扔。 更何况那么多的医生里面,哪一位单拎出来不是医学界赫赫有名的业内大牛级别的人物? 这世上需要治病的不止她父亲一个人,有钱有势的大佬也不止周明川一家,但他仍然想尽了办法把这些人挖过来,又不知费了他多少工夫。 泠月进病房时,应深正在无聊地看着电视。 她瞥了一眼,尽是些催眠的动物纪录片。 医生是怕看情节过于跌宕起伏的节目会对他的心脏产生不太好的影响,但应深大字不识几个,又不会读书看报玩手机,但太闲着对病人也不是很好,就给他弄了点纪录片看。 见泠月进来了,应深很是高兴地让她在他身边坐下:“我以前还不大懂,原来陆地上有意思的动物这么多。你看,狮子是群居生活的,但老虎却习惯独居,蛮有意思的……” 泠月笑了笑:“爸爸,你最近在这里还算习惯吧?饮食什么的,合你的心意吗?” “你不用太担心我,我一切都好。泠泠,这半个月没见你,我还以为……他又把你关起来了。” “没有,爸爸,他对我很好。我前两周生了个小病,只是普通感冒,但是怕传染给你,所以就没敢来。” “你不是生病了,你是怀孕了。” 应深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拿起床边的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调成了静音。 偌大的病房瞬间安静了下来。 “因为你想讨好他,让他给我找医生治病,你……” 他说不下去了,这对一个父亲来说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你怀孕了。” 泠月有些局促地站起了身:“爸爸,你别这样想,我——” 她知道,人鱼在怀孕之后身上会散发出一种只有同族人才能感受到的气息,就像当年她凭借气息认出了韩千河和姐姐认出她来一样。 但应深尚在病中,大部分时间甚至还需要佩戴吸氧机器,而且泠月怀孕的月份又小,她以为父亲不会及时发现的。 应深的目光变的灰暗沮丧起来,他明白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赌气的话,诸如“这个病我不治了,你送我回去送死吧”之类的是没有意义的。 一个他,如果能活着回去,对一个族群来说会是如虎添翼的助力,所以他必须活着回去。 他的命是有价值的,不仅对他个人来说,除了对族群,他还要保护自己的母亲,妻子的父母,还有他的妻子和女儿。 可转念思及女儿为他做出的牺牲,他根本感受不到鬼门关前捡回来一条命的喜悦。 “爸爸,我自己都没有一点点委屈,你不用因为我给自己这么多压力。我今天上午做了检查,医生说,我怀了双胞胎。” “我很期待我的两个孩子出生。而且,你也知道我没什么大的能耐,让周明川做我孩子的父亲也没什么不好的,他有那个本事可以保护孩子们平安长到成年。即便我以后回到海里找其他人结婚,说不定我还没有那个毅力抚养孩子几十年,直到他们幻化人身呢。” 人类的生产水平和整个社会的物质资料丰富程度远超人鱼不止一星半点。 所以随着社会的发展,大部分人类开始对生育有了更深层次的思考,他们会考虑自己是否有必要养育一个孩子。 甚至于“早生贵子”对一部分人来说早已不是一种祝福了,社会的进步是一件好事。 但人鱼不同,他们依然会满心欢喜地期待每一个新生命的到来,因为只有新的生命,才能为这个不断濒危、失去生机的族群注入新的生气和希望。 所以泠月从小到大都没有怀疑过将来的自己会成为人母这件事。 然而在经历了和千河那段还没来得及开始就结束的失败感情之后,泠月早已对找一个和自己共度余生的伴侣这件事灰了心。 她没有要求自己一定要成为某人的妻子,对那个人忠贞不二。 所以尽管她怀上了一个自己没有预料到的孩子,她也没有产生什么“我和一个人类有了孩子,以后回到海里还怎么嫁给别人”的悲伤心情。 既然有了,那么她会很爱她,当她发现这是个双生子后,她确实心情愉悦。 应深最终无奈地地说了个“好”字。 泠月安慰他:“等您赶紧养好了身体,您就当祖父了,也可以帮我带宝宝了。” …… 周明川趁着泠月看望父亲的这段时间里,和应深的主治医生之一的劳伦斯医生交谈了一番。 劳伦斯医生表情复杂地看了看他,说道:“如果您真的考虑清楚了的话,我和我的团队将对您开展第二阶段的药物疗程。” 他面色平淡:“好,我希望你们的工作进度可以加快一些,我可以全力配合。” 人鱼终究和人类是不一样的,在生理特征的某些数据方面,他们的差异很大。 而应深恰巧在人鱼中又是不一样的存在。 他的凝血机制和心脏供血都有一定的问题。 劳伦斯医生针对他的病提出了一个最终解决方案,就是对他的心脏进行一些较大的手术。 那些学术名词周明川不是很清楚,但他可以确定的是,应深最后的这场手术需要准备好和他血型相同的储备血液。 简单来说:把他全身的血液都换一遍。防止他在手术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 如果有必要的话,他甚至需要换一个心脏。 这种手术其实目前在临床中根本就还没有得到权威组织的认可和大规模实践,风险不是一般的大。 而且还有很多他们以前从没有使用过的药。 劳伦斯医生提出,在特效药物刺激的情况下,让另外一个人来替应深“以身试险”。 而周明川的血型又恰好和应深的血型非常相似——并非他一个人,想找出其他相似的人也并不难,虽然这种血型稀少,但绝不至于罕见。 劳伦斯医生见识多了这些有钱人为了续命会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来,只要砸下够多的钱,他们甚至可以买到任何一样他们想要的人体器官。 所以在他的预判里,周明川会去找到其他和应深的血型相似的人,用金钱驱使他们心甘情愿地做实验。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编号为001的实验对象,会是周明川他自己。 第一阶段的药物实验之后,他来验过一次血,目前看来一切正常。 只要被证明了可以在人身上使用,那么他们就有把握逐步对应深展开此类型的治疗。 从医院出来之后,周明川回了一趟公司。 他的私人律师按照他的要求为他拟定了一份遗嘱。 在他死后,他的所有财产都将由泠月和他们的孩子继承。 —— 最后一劫,给周某人一个台阶和补偿的机会。 放心吧,他真的真的不会死的,也不会老去。 永远年轻,永远陪在泠月身边。 番外001:七夕之吃醋 泠月是个很有母性的母亲,两个孩子生下之后,她坚持要用自己的母乳喂养。虽然周明川和她提过不止一次用奶粉喂宝宝,但都被泠月拒绝了。 他提的多了,她隐隐还和他生起了气:“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在乎宝宝?” 后来他只好作罢。 一年过去了,他们俩也从一开始面对两个小生命的手足无措再到日渐得心应手起来。 从泠月过完她产后的第一个生日开始,周明川就催促她赶紧给宝宝断奶。 她有些不舍:“可是女儿还小……” “不小了宝贝,她都快一岁了。你给她断了奶,她才可以多吃一些辅食,身体才能慢慢长大起来。” 周明川循循善诱让她下了决心,“等她再大一点了,你想让她断奶就更难了,宝宝只喝母乳,营养也会跟不上的。” 思虑再叁,泠月还是同意了。 七夕之前,周明川带她出去度假,把宝宝们留在家里给保姆照料。 既是出去游玩,也是让宝宝在这段时间里学会断乳,习惯和奶粉。 自打生产后,泠月便从来没有和孩子们分开这么长的时间,她好几次都想开口说她要留在家里继续陪着她的孩子们,可一抬头又对上了周明川那双幽怨的、湿漉漉的像一条大狗狗似的眼睛,她又犹豫不决了起来。 他将脑袋埋在她肩窝处,小声诉说着自己的情绪:“你现在眼里只看得见宝宝,已经装不下我了吧?可是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重要的,我害怕你觉得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所以从来不敢和你说我心里的委屈。” 泠月无奈地沉默了。 她每天除了给宝宝哺乳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做。而周明川理所当然地承担起了其他的一切责任,并且从来都没有过一丝怨言。 他的确是个很好很好的父亲,对孩子也有无限的耐心。 比如说,当宝宝们的身体没入水中之后就会出现一条小小的可爱鱼尾,因此他们从来都不让保姆给孩子们洗澡,每次都是周明川尽心尽职地轮流带两个孩子沐浴。 除了事无巨细地照顾孩子,他更没有忘记要去照顾泠月。 他永远都把泠月放在首位,时刻关注和照顾着她的情绪。 所以即便生育了两个宝宝,在她身上也几乎没有留下过什么操劳的痕迹,她的容颜依然年轻姣美,身段窈窕玲珑。 他注视着她的时候,眼里永远盛满了爱意,她从来没有见他对她流露出一丝半点的不耐烦和疲倦。 ——哦,她想起来了,那倒也不是没有。 在哺乳宝宝的这一年里,她几乎没再让他……尽兴地吮吸玩弄过她的双乳。 即便是在床事上,只要他的双手或是唇瓣碰到了那处,她一定会把他给推开,那时候周明川就会十分烦躁地附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道:“就让我吃一次,行不行?宝宝有奶粉喝,不碍事的……” “啊——不行不行、不要吃那里,我等会还要喂宝宝的……” 他能理解泠月的母性,所以即便每次都不得尽兴,他也忍了下来没有发作。 可那总不是一个长久的办法。 所以他一忍再忍,忍到让她给宝宝断奶。 但去过七夕之前,他陪泠月回了一趟海里,因为那是她老祖母的生日。 宝宝还小,当然是不能带他们回去的,但她需要亲自去向老祖母报个平安,告诉她自己分娩之后一切安好。 泠月放进周明川心脏前一寸的那枚鳞片,让他变得和人鱼几乎一样,除了不能长出一条鱼尾来,他的衰老被无限的延迟,而且可以在水下呼吸。 他跟随泠月一起踏入了她所在族群的藏身之地。 其中的震撼和种种别样的体验自是不必说的,只要不涉及到泠月的时候,周明川的心理承受能力都很强大,虽然有不少的人鱼向他表达了排斥和不满,但他都回报以和煦如春分一般的微笑,久而久之那些人鱼也就习惯了他了。 这趟深海之旅,给周明川留下的最震惊的回忆,还是泠月房间里的那口贝壳储物箱。 泠月去找她的老祖母说说话,他不便打扰,也不敢出去乱走,就呆在了她的房间里。 周明川一点一滴虔诚地观摩着她曾经生活过的痕迹,从中想象她幼年时的模样。 她房间里还摆放着韩千河送她的八音盒和唱片机,不过那男人早就被他踢出局八千里远,他自认不是那种不知好歹到处乱吃飞醋的小气男人,也不会去斤斤计较这些—— 妈的!直到他打开了那个贝壳箱子。 他控制不住自己低咒了一声。 一封封情深意切的告白情书简直快要把这口箱子给撑爆了! 周明川一个不下心弄翻了这口箱子,里面密密麻麻的海带叶子哗啦啦全被倒了出来,他颤抖着手去捡,每一片叶子上都刻着他情敌的名字,气的他快要吐血。 他不想让泠月发现自己去乱翻她的物品,只能一片片地把它们拾起来。 他不敢去想,如果当年自己没有从韩千河那里发现泠月还没死的消息,她和他会怎样就此错过一生,她又会被这里面哪片海带叶子上刻着名字的男人给骗走…… 原来当年的自己,地位又是如此岌岌可危…… 等一下,这满屋子精巧玲珑的摆件,其中又有多少是她的那些追求者们送给她的? 思及此,他大脑一下子天旋地转了起来。 “周明川,你好像很生气呢。” 他猛地抬头,发现泠月早已回来了,正用尾巴支撑着身子站在门口俯视着他。 不怪泠月一眼就看出来,主要是他手臂和太阳穴上突起的条条青筋实在太过明显和可怖。 他闷闷地说了一句:“对不起,不小心弄翻了你的东西。” 听那语气,显然还在吃醋和不高兴,很不情愿。 泠月却来了兴致逗他,她靠在贝壳床上甩了甩尾巴,把他刚刚收拾好了的一整箱海带叶搅得到处都是:“这怎么能算是我的东西呢?都是别人硬塞着送给我的。” 她一手托腮,眼神故作落寞,“要不是后来被某人给抢回了陆地上,我将来的丈夫就会从这里面被挑选出来,想想那时候我似乎就正忙着找个男人订婚——” “泠月!” 他顿时怒不可赦地低吼了一声,眼神里装满了受伤,从她当年回到他身边之后,他就从未在她面前这样愤怒过。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们都有了两个宝宝了,你怎么可以、还留着别的男人送你的情书!” 周明川学生时代也不是没有收到过别的女孩子的表白,但他基本上原封不动地把每一封情书、每一件礼物都退回了。 “诶呀,真生气啦?我记得我当年挑选丈夫的时候,对他们的一条要求就是不可以小肚鸡肠、不可以对我发脾气、不可以……” 他一把将她压在了那张床上:“我不小气,也舍不得对你发脾气。我很大度,在你追求者们送你的情书面前肏你一……” “伺候我的妻子高潮一次,好不好?”话到嘴边,他立马换了个说法。 “不、不止一次,我可以让你舒服无数次。” 而且一想到这是泠月曾经的闺房,而他将在这张陪她长大的床上占有她,他便兴奋地浑身的血液直冲身下。 …… 骚凹瑞,和七夕还没扯上关系……但也差不多哈,小情侣的打打闹闹…… __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番外002: 番外002: ——那滋味的确是让人销魂难忘的。 …… 他随手抽了两片海带将她双手绑在了床头。 不过是一时的犹豫,她就让他得逞了。 泠月大约也是没想拒绝的,否则在水里她完全可以甩动长长的尾巴反抗,然而她只是耍赖般地哼唧了几声就半推半就地顺从了。 贝壳床里铺着柔软的编织物,周明川拉下了上面的那扇贝壳,贝壳合拢了起来,遮住了外面的所有光线,不算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四目相对。 他指尖的温度游移至她后颈处,解开了她身上唯一一件遮蔽衣物的衣带子,浑圆饱满地像胖兔子般的双乳跳脱了出来。 内部的壳顶镶嵌着一颗夜明珠,散发着淡淡的柔和光辉,如月光一般皎洁。 她的眼睛明亮而清澈,依旧宛如少女一般,周明川可以从那里面清楚地看见他的影子。 这让他很满足。 “泠泠,你出生之后的那么多年里,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在这里和我上床?” 泠月:…… 她感到一阵无语,甩了甩尾鳍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周明川其实还有一句话想问:“当年你就是从这里偷偷溜出去玩,最后却遇见我的吧?” 可是想了想他还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因为喂养宝宝,这一年来她的奶尖几乎时刻都是嫩红色的,隐隐有些肿起,像小樱桃一般诱人,她周身萦绕着甜腻的奶香味,即便在海里,他也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气息。 但周明川许久许久没有尝过那滋味了。往常,他只有在边上看着泠月满眼温柔地哄宝宝吃奶的模样,听着宝宝“咕咚”地大口吮吸的声音,让他也垂涎叁尺却不敢宣之于口。 在以前,她所有的奶水可都是为他产出的,只能供他一人独享,可是现在他却连一口也沾不到。 要是他敢说出来,只会被泠月冠上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的罪名。 泠月爱宝宝,所以他只能比她为宝宝做的更多、更爱宝宝,才能得到她的一点爱。 …… 他捏了捏她的下巴,满脸的心疼:“泠泠,涨奶了是不是?” 泠月本来不想和他说,见他问了,她也没有过分羞涩,点了点头道:“嗯。” 拇指摩挲揉弄了一只乳上的奶尖,顿时有奶白色的液体流了出来,融进了水里。 “你干什么!” 他倒是十分坦然:“帮你吸出来,你就不难受了。” “不要,不……”泠月拒绝,“你这样我还怎么断奶。” 撩人一片朦胧昏暗中,他的声音颇带有蛊惑之意:“可是我舍不得你现在难受啊,泠泠,我帮你吃出来,让你舒服一点,好不好?” 不等她点头同意,他已俯身下去,张口含住了一边乳上的顶端,极富技巧的吮吸起来。 其实哺乳对一个母亲来说是时常是一件不太美好的事情,尤其在宝宝长出乳牙之后,他们甚至会咬破母亲的乳头,这也是周明川极力劝泠月给孩子断奶的最重要原因,他实在见不得泠月受一点点的伤。 只不过泠月太溺爱宝宝,每次哺乳时都满心满眼的温柔,并不在乎那些痛楚。 但在情事里,吃奶这件事就换了种体验方法了。 周明川会一手轻轻揉弄她饱胀的乳房,一边用舌头和柔软口腔去挤出那些乳汁,动作轻柔地让她无比舒服。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呻吟和喘息。 纠缠之间,她尾巴上遮住穴口的那片鳞片不知何时也悄悄挪开了,甬道无知觉地张开,一翕一阖地吞吐欲望的蜜水。 泠月生产完之后周明川想尽了办法为她补充营养、好让她尽快补回那些流失的元气,她整日被各种汤药补品喂养下去,身子难免盈润了一些,赤裸相对的时候,那灵蛇一般扭动的腰肢让她躯体的曲线格外妩媚诱人。 等他细细地吃完了她两只奶儿里积蓄的奶水,抬起头来才发现泠月一脸委屈地捂着眼睛,似乎还被他给弄哭了。 周明川扣住了她的下巴,逼着泠月直视自己。 “泠泠,为什么和我在一起这么爱哭?” 他倒是恶人先告状,问地如此低声下气的,好像是他被泠月欺负了一般。 泠月不答,因为那感觉着实太刺激了,她只是被他吃了奶水,就快活地想要高潮一般。他自言自语地补充道:“因为现在你所有的心思都在孩子们身上,你很早就开始不在乎我的感受了……不过没关系,我本来也没有敢奢望过得到你的爱。但是现在宝宝们都断奶了,你还不能接受让我吃吗?” 两根手指伸进了她的穴道里。 “等我们多尝试几次,你会找回、我们曾经的感觉的。” 他握着泠月的手,不由分说地让她为自己解开皮带,掏出早已坚硬的那物。 被他这样一说,泠月也有些心动。 周明川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除了在床上之外,他总是会把自己的身段放的很低很低,把她捧得像个公主一样。 泠月不是那种跋扈张扬的性子,时间长了,有时也真的会生出几分“我是不是对他太过分了”的感觉,在床上也就愿意随着他胡闹,全当作是补偿了。 他摸了摸她的鱼尾,将它压在了自己身下,急不可耐地握着自己的分身顶入了她体内。 真的太久、太久没有用过她的尾巴了,她的心理生出几分生涩的胆怯,身体也格外紧致了起来,毫无经验地绞着没入的异物。 “放松点,好不好?你听话,我会让你舒服的。——啧,怎么这么会吃……” 周明川抚着她的鱼尾,轻笑了一声,被爽得头皮发麻。 泠月费力地抬起尾鳍的末端,丝绸一般的尾巴挠着他的腰,酥酥麻麻地痒意传来。 他腾出一只手抓住了她作乱的尾巴:“你再乱动,我把你的尾巴也绑在床上,你信不信?” 128:枪响之后 探望过父亲之后,泠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安心地待在了家里养胎。 周明川越来越“正常”了起来,在她面前永远是和颜悦色的,无微不至地照顾她,泠月连带着对他的态度也温和了起来。 某天,他忽然带回来了一大摞的文件,说要让她在上面签字。 泠月不解,她随意翻了翻上面的几份文件,孕早期的她难免有些无精打采的,可是仔细看了几段文字之后,却发现居然是遗嘱之类的东西。 她没接周明川递过来的钢笔:“你现在让我签这个干什么。” 他淡淡道:“反正总要有那么一天的,我不能陪你走到最后,只能先把我能给的东西给了你,我死了以后,有这些,你和宝宝才能无忧无虑地生活。” 其实人类的寿命虽然不如人鱼那样长,但周明川肯定能活到七老八十的,这其间还有四五十年的时间,他完全犯不着这么着急,至少他还可以陪伴孩子出生到成年。 但泠月想了想,实在犯不着和他客气矫情,便在签字栏上签下了自己身份证上的名字,并按下了指印。 他将文件夹放进了保险室里,转身回来像只大狗一样蹭了蹭她的脖颈。 室内的温度暖如春日,暖风吹的人昏昏欲睡,加上她现在也正是嗜睡的月份,不一会居然就靠在周明川怀里睡着了。 他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吻,将她抱回了卧室的床上。 在周明川的计划里,如果他在给应深做药物实验的过程中不幸死去,那么泠月和孩子们就可以拿着他的财产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倒不是他自私到不去尽一个父亲的陪伴责任,只是他以为,泠月本来也不是很想看见他,他的存在没有什么意义。 这样的死法,就当他为补偿泠月做出了点什么贡献。 从更阴暗的角度来讲,在很久很久以后,泠月或许也能在看见她父亲的时候恍惚想起他的存在;即便她以后忘了他,他在她心里也不全是一无是处的。 如果他没出什么事,活到了白发暮年,可以将两个孩子培养的出色、能承担公司的责任的话,对泠月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她免去了教养孩子的责任,以后由孩子们来照顾她,他也能更加放心。 眼前这一段温馨平淡的生活,他已经满足之至。 林女士左等右等,等不到泠月点头答应和周明川结婚,她只好在自己的社交平台上发布了一条简单的博文,告知了她儿子已婚、妻子已经怀孕的消息。 她附文解释道,为自己的儿子能和这样优秀的一个女孩结婚而无比欣喜,但考虑到不给对方的工作带来压力,所以尊重对方的意思,暂且延缓婚礼举办。 这算是为自己还没出世的孙女找到了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让看客们不再为孩子的身世做过多猜测。 也正是这么一条博文,给周明川险些造成了杀身之祸。 泠月怀孕刚过两个月,烨星的生日也到了。 这年姐姐的生日只能在医院陪着病重的父亲,泠月眼看自己的孕肚很稳,没什么太需要小心的,就和周明川说想去陪姐姐过生日,周明川起初有些担心,却不忍见她满眼期待落空,只好答应了。 应深已经可以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出来转转了。 这栋医院的绿化做得极好,内部还有一个空间很大的玻璃温室,头顶几层楼高的地方盖上了半透明的玻璃顶,下面的园子里种植着不少高大的树木,即使是在冬日里,几颗旅人蕉依然郁郁葱葱的,池塘里的莲花一年四季也没用凋谢。 烨星推着应深从病房里出来呼吸些新鲜空气,在温室绿园里转一转,泠月扶着肚子跟在他们边上,周明川看她一个人走路都觉得胆战心惊的,虽然知道自己有些多余,还是厚着脸皮陪在了泠月身边,扶着她的腰身。 看上去,倒还很是一副和乐美满的画面。 直到枪声响起。 一颗子弹几乎是擦着应深的轮椅腿飞了过去,那枪声由近及远的传来,周明川很快就判断出这个人是个新手,而且情绪过于激动,枪法很是不准。 烨星和泠月被吓得魂都丢了,因为第一颗子弹打得十分靠近应深,她们下意识地靠在父亲身边想要保护他。 周明川一把拉过了泠月,低声在她耳边厉喝了一声:“去池塘里,里面最深的地方有个通道连着外面的人工湖,躲到那里面去不要出来!” 他们一时间都不知道这人是为何而来,真正的目标是谁。 此刻他们正在一片茂盛的树木后面,位置较为隐蔽,四周都没有埋伏点,所以那人前几发都没有瞄准,给了他们一点喘息的时间。 姐妹俩还有些犹豫,因为应深坐在轮椅上根本走不了,他身上还带着一个医疗机器。 又一枪,直接打入了应深轮椅的一个轮子上。 周明川又说:“他用的手枪,子弹不会太多,你们走,我会保护好你父亲的。再不走还想一起出事吗!” 最终是烨星狠下了心,带着泠月一把跳进了池塘里。 人鱼天生对水流的流动十分敏感,她们很快找到了那个通道,躲在了里面不敢出声。 泠月听见外面的枪响还没有停止,时不时地打出一枪来,每一次都让她浑身颤栗一番。 医院里的病人不是很多,周明川本来带的保镖们都在医院外面,即便赶过来都要点时间——而且他们能不能听到里面的动静还未知。 医生护士们平时是救死扶伤的,而且由于这是一家高级的私人医院,来往皆权贵富豪,那些人都会自行做好安保措施,所以这里在这之前从未发生过什么纠纷,这时候听到了枪声,他们一时间也束手无策起来,只能先拨打了报警电话。 周明川隐约听见了子弹换膛的声音,如他所猜想的,这把手枪一次只能打出四发子弹。 他此刻真的焦头烂额了起来,身上什么防身的东西都没有,还带着不能行动的应深,这里离最近的医院大楼都还有一段时间,保镖和警察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过来。 而且轮椅坏了,想带着应深走他都走不了。 他护在了应深的身前,忽然看到了轮椅边上放着一条挂水时医生用的皮筋,他额上冷汗直冒,转身拧下了一颗松散的螺丝。 “砰”的一声响起,子弹直直没入周明川的肩膀里,锥心的疼痛立马传来。 如果他没有挡在应深身前,那么这枚子弹最后会打进他的身上。 周明川听到了那人的脚步声从某个方向传来试探性的样子,每一步都走的十分小心谨慎。 还有一个原因,手枪的巨大后坐力,让这人根本无法控制,恐怕现在他的手已经被震麻了,所以他的“刺杀”行动并不如他预料之中的顺利。 旁边正好有一团密密的高大花丛,和垂下来的树叶遮挡,紧要的关头他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拽起了应深,将他拖到了花丛里,争取了那么一点点的时间。 等那个人拨开了层层隐蔽来到花园中心时,很快便顺着飞溅出来的血液找到了周明川和应深藏身的地方。 周明川本想躲在暗处,用皮筋制作一个简易的弹弓,用铁螺丝打中他的眼睛,暗伤他。 但这个人居然带了面具,这就难办了。不过当他看到他的右手不断颤抖时,忽然又计上心来,嘱咐应深躲在草丛中不要发出声音。 他在一瞬间从草丛中窜了出去,面具又举起手枪朝他开了一枪,他的动作不像专业接受过训练的枪手那样快速敏捷,周明川其实抢先一步看清了他开枪之前的准备,那一枪根本不足以命中他,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他躲过了,那就会打中草丛中的应深,最终他几乎在面具人开枪之前就侧了侧身,迎下了那一枪。 子弹再次没入了他肩膀内。 面具人被后坐力带的差点没握住枪,他费力的抬起手想要再补一枪,这时他们的距离只有七八步左右,周明川咬牙从地上扑起,死死压在了他身上。 他忍着钻心的痛,终于制服了面具人,用皮筋捆住了他的双手,绑在了那人身后,打了个死结。 面具人蹬着腿反抗,一时两人扭打在一起,周明川忽然把他的枪抵在了自己胸口,开了第叁枪。 那时候他的手已经被捆住了,只是身体还在扭动而已,从应深的角度看过去,的确是周明川在制服此人的过程中身中两枪。 他做完这一切后,早已疼的没有力气去揭开这个人的面具。 被他压制的面具人虽然做不了什么了,还是在不停蹬腿,拉扯着周明川的伤口剧烈疼痛。 好在两分钟后,他的保镖们赶到了这里。 周明川用最后一丝力气拉住了他最信任也最会办事的一个保镖杜会军,趁乱在他耳边轻声道:“不管是谁,想办法,翻供,不是杀我的。” 看到杜会军点了点头,他才放心,又说:“昏迷之后,让我最快时间内醒来。” 他旋即被剧痛疼的晕了过去。 …… 枪响之后,赢家只有一个…… 面具人是谁,前文出现过,随意猜~ 129:(真的很无聊的剧情章) 七个多小时之后,周明川醒了过来。 他一睁眼便看到他父母和张恣权正围在他床前。 父母关心他的情况,周明川摆了摆手让他们别过多担心,他此刻最关心的事情并不是自己的身体。 “是韩靖松。” 张恣权看出他的疑虑,先开了口。 这个答案虽然让周明川意外,但他脸上也没有露出过多的惊讶。 他声音嘶哑地开口:“泠月和她姐姐呢?” “没事,这姐妹俩也真是有本事,躲在池塘里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来。现在都好着呢,还有她们父亲,虽然受了惊吓,但是也没什么事。” 林女士连忙道。 这是一个只有她儿子受伤的世界。 周明川这才放心地舒展了拧起了眉。 “爸、妈,剩下的事情我和恣权单独聊聊。” 他现在并不想听他爹妈的哭哭啼啼。 周父和林女士嘱咐了他几句照顾好自己,居然真的也毫不留恋地就要走了。 “对了妈,我有件事和您说。” 他在林女士耳边低语了几句,林女士的表情很是丰富,然后便一脸喜色地离开了。 现在受了伤,周明川每说一话都扯着伤口的痛。 张恣权替他先开了口,他冷笑道: “你这条命还真够值钱的,人人算计着,你知道今天闹这一出有几家人掺和在里面吗?” “我找了关系,把人扣了下来,越过了警方,咱们自己处置。没花什么功夫,他就全都招了。 今天和他一起进医院的,是裴文之的姑姑裴佳芝。裴佳芝嫁给了我一个堂叔,后来裴家出了事,我那个堂叔对她也不好,养了一堆小情人在外面,再加上上次游轮拍卖会的事情,你杀了裴文之,她是彻底怀恨在心了。” 裴佳芝的目标是周明川。 虽然地位不再,但这么一位夫人想进医院做个什么体检,也没人敢拦下她来搜身。 何况国内现在对于进医院之前做安检、这一群众呼声极高的事情也没有落实到位。 周明川点了点头,原来韩靖松是这样混进医院的,居然就是这样简单。 “那你猜,他们是怎么知道你今天就在医院的?” “韩千河。韩千河告诉韩靖松,今天是陈烨星的生日,王小姐肯定会来陪她,而她怀了孕,你这么在乎她,必然也会随行。至于韩千河是怎么知道王小姐怀了身孕呢——因为伯母发的动态。” 周明川点了点头,这些他都知道。 “韩靖松是陈烨星的前任,性格极端,易被人怂恿,并且两人分手的时候闹得很不愉快。他偶然得知,你和王小姐复合了,而且爱屋及乌对陈小姐很不错,因此在公司里时常打压他。甚至还想裁员,让他中年失业。 还有,韩靖松现在的老婆章枫是应深主治医师之一霍华德医生的学生。他们俩有个叁岁的儿子,一出生就有先天性心脏病,霍华德医生答应过章枫,本来他这段时间应该为韩靖松和章枫的儿子做治疗,可是因为你的安排,霍华德医生被迫毁约,去投入到应深的手术中。 错过了这次档期,他们的儿子可能就没有机会再得到治疗了,而有人把这内部消息故意透露给了韩靖松,告诉他这一切都是陈烨星在背后搞的鬼,几天之前他们见过一面,陈烨星和他还发生了点言语冲突,是让他情绪彻底失控的导火索,所以……这是他的杀人动机,他是奔着你和陈烨星来的。” “我没有在公司打压过他。” 事实上周明川早就忘记了这号人物。 “你没有,有人会替你去做,而且会告诉他这是你的意思。” 周明川心下了然,集团内部的内鬼也不少,这场局是蓄谋已久的。 “韩千河是王小姐的前未婚夫,得知他的未婚妻又被你抢了回来,还怀了孕,他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他认为王泠月现在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她父亲的病,她不得不向你妥协。 所以他认为,倘若杀了应深,王小姐虽然会伤心一段时间,最后还是会回到他身边的。” 应深也是目标之一。 “主谋是韩千河,是他找到了韩靖松,联系到了裴佳芝。几个人策划了这一出。那把手枪是走私货中的劣等品,而且韩靖松没接受过专门的训练,所以才让你有了一线活命的生机。” “为什么韩靖松愿意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杀人?” 周明川问道。 “你那早就死了的大伯母的哥哥,答应他,只要他一个人送死,他们家会想尽一切办法保住章枫和他儿子活命。而且在他眼里,如果他的儿子没了活命,你也是杀人凶手之一。” 这种人特别的死脑筋,在他的认知里,他当年向周明川告发了陈烨星和泠月的关系,告诉了周明川泠月背叛他的种种,周明川也确实勃然大怒了,那么他认为他们就站在了同一个阵营里。 现在周明川又开始挽回泠月,给她父亲找来最好的医生,还即将间接害死他的儿子,那么他就是遭到了周明川出尔反尔的“背叛”。 他要用周明川的命去给他的儿子陪葬。 而所谓的伯母是周明江的母亲,也是豪门出身的千金。 当年周明川不择手段杀了他们,必然引起了她娘家的不满,只是这几年碍于周明川的势力,没有轻易表现出来而已。 半响,周明川抬眸沉思了一会儿,叫来了杜会军:“你去告诉韩靖松,让他改口,把这一切推到韩千河的头上,我可以保他不死不伤,连一条胳臂都不用卸给我,就看他自己知不知道好歹了。” 张恣权陪他待了半个多小时左右也离开了。 这会正是下午五六点,有一个护士给他端来了晚饭,周明川问道:“我夫人呢?” 小护士说:“夫人她今天受了惊吓,医生交代让她卧床休息。” 他说了个“好”。 伤口是真的疼,身上被打出了叁个血窟窿,一片血肉模糊的,方才林女士就在和他各种哭诉,她看见伤口的时候差点要吓死过去了云云。 好在那把劣质手枪的杀伤力不是很大,他勉强还可以挺过去。 看望完了周明川之后,林女士和她丈夫又去探望了陈烨星和应深,最后他们夫妻俩去了周明川的别墅里看望泠月。 林女士和周先生既礼貌周到又不失亲热的询问她的身体状况,泠月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回答的反应有些迟钝,看上去就怪让人心疼的。 夫妻俩送上了许多珍贵的补品和好几样价格不菲的首饰作为见面礼,其中尤其是那对玉镯,还是林女士的祖母送给她的结婚礼物。 说了几句话之后,周先生就借故先行告辞了,留下林女士和泠月聊聊天。 泠月披着柔软又保暖的白鼬貂皮坐在沙发上,她神经紧绷状态还没有恢复过来,根本没有多少力气再摆出得体的样子应付周明川父母的好心慰问。 林女士声音柔和地告诉她不要太紧张,就当作平时一般随意即可,毕竟她现在怀着两个宝宝,可想而知的辛苦。 “谢谢您。”泠月接过了她端来的一盅牛奶燕窝,费力扯出虚弱的微笑点了点头。 “没事了泠月,你不用这样紧张,你父亲和你姐姐一切都好,放心吧。”林女士重复了很多遍这句话来安慰她,其实她是一直在等泠月问周明川的情况,可泠月始终没有问。 她只好自己开口道:“周明川他以前,对你很不好吧?肯定让你受了很多委屈。哎,他这个孩子从小就和我们亲近不起来,成年之后我也没多过问他的私事,我要是当年知道有这样的事情,一定打死他!” 泠月摇了摇头:“您别这样说,都过去了。而且他现在帮我父亲找医生治病,救回了我父亲的生命,我很感激他。” 只是过去了,心里到底还是有点怨气的,她甚至也没有说一句原谅。林女士心下了然。 她恨铁不成钢般地叹口气,递过了一张医生开的单子放在泠月面前的茶几上: “我倒真希望他现在就死在医院好了,也算了结了他的心愿,让他为你赎罪! 之前我就知道,因为你父亲的那个病实在复杂,很多药物还没有经过临床试验,医生们还拿不准,他自己就自作主张要去做实验,本来我是有点心疼我的儿子的,毕竟你知道这个过程中,动不动就会死人,会发生的意外简直不要太多! 可是我知道他以前干过的那些下作的事情,恨不得自己先上去给他来几枪,才够给你解气的! 你看,他现在虽然受的枪伤很严重,可是很多药因为药性相克,医生也不敢用在他身上了。 泠月,你别怕,就算他死了,你和孩子们也不会受一丁点委屈的,到时候……” “您刚才,和我说什么?周明川他……?” 林女士滔滔不绝的一大堆终于让泠月抓住了重点。 见她主动问及,林女士就开始细细地说起了这些事情。 她的目的其实很单纯,只是想通过描述周明川的“惨”,让泠月减少一些对他的坏印象,能对他多点接受就可以了。 泠月沉默地听完了,许久才问出一句来:“那他会死吗?” 林女士抹了抹眼泪,情绪一下子到达了顶峰,哭泣道:“那可是身上被打出了叁个大窟窿啊,伤及内里,我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反正死了也好……” 130:打动 她的心脏颤抖了一下,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 尔后又转移话题随便说了些别的,让她好好养胎,林女士便离开了。 泠月就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沙发上两叁个小时没有动,安静地像一樽瓷器。 林女士给她的承诺都是美好的,她说即便周明川死了,她依然可以享用他生前留下的一切财产来养育宝宝,应深依然会得到有效的治疗,而他们夫妻俩也不会干涉泠月以后的生活,她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来去自在如风,无忧无虑。 可是他快要死了,她开心吗? 在经过一天一夜漫长的纠结之后,泠月叫来了王姑姑:“我要去一趟医院,请您去给我安排车吧。” 王姑姑似乎不是很想让她出去,婉转地说:“夫人,医院那边已经确认过了,您父亲和姐姐一切都好,您现在的月份还小,恐怕不好多挪动。” 泠月发现她浑身抖若筛糠的,十分害怕的样子,便随口问了一句:“姑姑,您这是怎么了?” 王姑姑被她这一问,居然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吓得泠月直接站了起来。 她想把王姑姑拉起来,可王姑姑执意不肯,流着泪哭诉道:“夫人,虽然我那个侄子实在是……可是这些年我在周家从未做错过任何事,您过阵子也要生产了,身边不熟悉的人总归照顾不好您,请您千万别嫌弃我这把老骨头,让我留在这里照顾您吧……” 泠月不解:“你侄子——他怎么了吗?” “难道您还不知道,这次的刺杀是他被人蒙蔽,做出来的傻事吗?我、我在周家叁十年小心谨慎,却没想到到老了所有的脸面都叫这个侄子给败光了,幸好您和先生都没事,要不然我……” 她更疑惑了:“你和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姑姑随后就将周明川教给她的那套说辞声泪俱下地表演了一番,台词功底一流。 一边说着,她还注意着泠月的情绪,扶着她坐了下来,躺靠在沙发上。 泠月指尖发颤,如鲠在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千河最后要变成仇人,她更不明白,周明川为什么就愿意以命换命,救了她父亲。 即便那个人早就让她伤心失望,她也不再期待和他做夫妻恋人,可是她也没有想过要和他去做仇家…… 故事的开始,明明一切都是那样美好,她永远都忘不了那日姐姐告诉她,她和千河来这里找她时候的心情。 经年过去,昔日的未婚夫险些成了她的杀父仇人,无辜被卷入这场乱局的过客也疯癫痴狂了起来,居然敢持枪杀人。 她的心思有时过分的单纯,只希望每个人的生活和命运都不会被打扰,可是现在…… 这一切颠倒的像是梦境中的场景。 王姑姑适时地给她算上来一碗安神的药膳粥,让她好好休息一下,泠月却推开了,她说:“我要去一趟医院,我要去见周明川,给我安排车。” 一个半小时后,泠月在病房里见到了周明川。 他其实是醒着的,只是刚刚换完药,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养神而已。 在听到泠月推门进来的那一刻,他忽然有些不想睁开眼睛,想听听泠月面对昏睡中的他会说些什么。 她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下他的手腕,又很快收回了。 泠月一言不发地坐在他边上,就在周明川觉得她是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她忽然小声地开了口: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把事情搞砸成这样。” “如果当年我没有贪玩离开家,所有人的命运都会不一样,所有人都会好好的。” 一滴泪落在了他的手心,让他心的剧烈疼了起来。 他见不得泠月这样伤心。 “如果不是因为我,千河不会兜兜转转成为我的杀父仇人,爸爸妈妈和姐姐这几十年来也不会为我操心不断,你也不会受伤,韩靖松更不会变成一个杀人犯,裴文之和周明江也不会死,还有其他好多人……” 不知是不是孕期的缘故,她越来越多愁善感了起来,前几天还伤心十九已经七岁了、明显见老,而狗狗的寿命普遍不长,她伤怀自己还没有好好地陪陪它,它就已经这么大了。 周明川睁开眼,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她。 泠月被吓了一跳,只听周明川对她说:“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人性向来如此,每一次命运的转折,对有些人来说都是向恶而生的绝佳契机。” 他在她耳边循循善诱地哄骗着:“如果你当年没有遇到我,那么你会死的。如果你没有偷偷出来玩,你觉得你会和韩千河结婚,然后生子。可是泠月,那你父亲的病又该怎么办呢? 除了我,没有人能为他找来这么多医生和医疗资源,如果你没有遇见我,那么这个冬天你将会永远失去你的父亲。 这个问题,你考虑过吗?” 他的本意并非邀功,只是想劝她看开事实。 “你心知肚明的,即便你不给我生宝宝,我也依旧爱你,在你走后那几年,我是守着一张皮过下去的!你的美貌和身段,你的子宫,都不是我衡量对你爱意的标准。 甚至,哪怕你一直都只是一条鱼,你也是在我全心全意在乎的人。可是韩千河呢?他对你的图谋,你还没有看清吗? 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和他结婚了,如果你不能顺利怀孕,如果你不幸流产了,如果你生下的宝宝不慎夭折了、如果你不在了……他会不会抛下你再去找别的女人?” 周明川所举的那些例子,对一条人鱼来说,确实都是生存中面临的巨大挑战,其中每一样她都可能遇到。 所以她又沉默了。 见她隐隐被他打动,周明川又说道: “你家人在你身上花费的精力和情感,是我的错导致的,往后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你们。除此之外的变故,也都不是你的错。 韩靖松有错,可另一方面他的确是因我入局,牵扯了这些事情,所以我也没打算要他的命,我会把他撵到肯尼亚野生动物保护区里干苦力,终身不得出,算是对他的惩罚,同时也是让他多保护几个濒危动物给自己赎罪。 他的妻子孩子我不会去动,还会免费给他的儿子找医生治病,不会让那个孩子因我而失去生命。 你要知道,我都没有报警,如果我报警了,他和他以后的孩子,还都会因为这个父亲留下一生的污点。 难道这还不算优待他们? 再者,至于裴文之和周明江他们,本就是死有余辜。你知道,他们这种累世高官家庭出来的人,利用政治、享用了不知多少其他人的资源,又把多少无辜的平民百姓踩在脚底下过。 我给你随便举个例子,裴文之她曾经和她的几个朋友酒驾,撞死了一个民工的孩子,可他们连赔偿都没有、就有人替这些高官子女把事情压了下去,后来那孩子的父母不堪痛苦、双双服毒自杀了。 这种人,死不足惜。 泠泠,你说是不是?” 泠月知道,自己被他说动了。 说了这么多话,周明川已是口干舌燥,伤口隐隐作痛,他还是趁热打铁,继续道:“如果你没有遇见我,那么博恒药企我是不会把它送给你姐姐的,你家族里又会有多少人因为中了蛇毒而失去生命呢?” —— 我好像也被他说动了…… 131: 131: 虽然伤口还在作痛,周明川面色平静地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了自己怀里,一下下地抚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好像那个受了重伤的人是她一般。 泠月抽泣了许久才慢慢平静下来,她往周明川的肩膀上蹭了蹭,发觉他额前的一滴冷汗滴落了下来,才后知后觉他的不适。 “明川,你……” 她是真切地感到惭愧了,暂且不提他过去对她做了些什么,这次他的确是凭一己之力救下了她们父女叁人,让他们毫发无伤,自己却为了保护她的父亲身中数枪,如今他伤势如此重,她却只顾着自己的低落心情,完全忽略了他! 周明川摆了摆手:“你不用担心,我没事。” 他的唇色发白,面容憔悴,还是强打起精神来对她,泠月心里就更愧疚了。 “你的伤……很严重吧?” 这句话她早就该问出口的。 周明川却依然平静地道:“我真的没事。宝贝,你现在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保持心情愉悦,不用太担心和在意我,好吗?” 她没法点头说“好”,眼中含泪,凄凄地望着他。 他让她靠自己坐的更近一些,用拇指轻轻抹去了她欲掉不掉的泪珠,从容不迫地和她说起了话。 “我在全世界有很多房产,已经让我的助理整理出来了,你怀孕无聊的时候拿出来翻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可以搬过去住,也算是换种心情,总是待在一个地方,会想起很多不好的回忆。” “宝宝出生之后呢,我的打算是让他们接受正常人类的教育,我希望他们可以被培养的很出色,将来接管我手里的企业,赚钱给妈妈用,保护好妈妈。如果你也赞成的话,我父母会安排好一切,不会累着你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你的意见。 如果你希望把他们培养成出色的人鱼,想回到海里居住,我也绝对不会让包括我父母在内的任何人干涉你的选择。” “还有……” 泠月越听越心凉,他像是在交代自己的遗嘱一样淡定,有条有理不慌不忙的。 可是她没想过他会这样死掉! 她慌忙站起,颤抖着唇瓣问他:“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你快不行了!你会不会死?你会不会死?!” “我没事。泠泠,你坐下来,别激动,我真的很好。” 周明川终于从她眼里看到了切实的在乎,是真的,他能感受到,不是从前的欺骗和伪装。 他问心无愧,自己确实没有骗她,他真的不会死。 泠月不相信,瞪圆了的眼睛满目哀伤,只匆忙对他留下一句“我出去一会儿”就离开了。 她去找了她姐姐。 陈烨星看见她的时候显然有些抑制不住的愤怒。 “你知道那个凶手是谁吗?!” 泠月慢慢地点了点头。 烨星很不能理解的样子,她被气到发疯:“刚刚有人带我去和他对峙!我真的不明白,他想杀我、想杀周明川就算了,为什么这背后还有千河牵扯在里面?他怎么敢的啊?他怎么敢这么对我们?我……我真的不愿意相信、我……” 她妹妹抚着肚子,漠然道:“人与人之间,为了什么纷争反目都是正常的。” “陈小姐,我很能理解您的愤怒,不过我倒觉得您这时候还可以分出一点点的同情和哀伤给您的妹夫。虽然他以前做过很多让你们一家人怨恨的事情,现在也能算——勉强还清了罪孽吧?” 楼梯转角处走上来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路过她们时,手里还有模有样地捧着一大束白色的百合花。 这是很适合送给病人的鲜花,可是此时却无端生出寂寥的悲凉来。 等人走远了,烨星告诉她,那就是周明川的一个朋友,姓张,方才就是这个人带她去见了被扣押的韩靖松。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他大吵了一架,仪态全无,而那个男人就叼着一根烟烟好整以暇地站在墙边看着他们。 她又去看望了一下父亲。 应深还不知道凶手和幕后主使的那些事,烨星和泠月暂时也不打算告诉他,说了这些反而让父亲在病中难受,只推托说是那人眼神不好搞错了目标、险些杀错了人。 应深这次倒真的被她们骗了过去,没察觉什么异常来。 他问及周明川的情况。 泠月低头不语,烨星也装起了痴呆。 病房内一片寂静。 他抬了抬手让泠月到他身边来,握着泠月的一只手,意味深长地问她:“泠泠,告诉爸爸,如果他就这么死了,你心里还会有恨吗?会不会让你开心一点?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泠月被这些变故折磨地筋疲力竭,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我不知道。” …… 张恣权装模作样地把一大束百合花放在了周明川病房的桌子上,故作忧伤地叹了口气:“你要是够争气,说死就死,这花我还能直接摆在你坟上,都不怕枯萎的。” 周明川连一个白眼都不屑给他。 他倒也不介意,看热闹般地嘲讽:“方才在走廊听见嫂子和其姐闲谈,似乎两人言语之间更介怀的不是你快要没命了,而是我嫂子前未婚夫的背叛啊。” 他的话果然有用,一下子就让周明川苍白的脸色更加白了起来。 “你给我滚!” …… 回家后,泠月久违地进室内泳池玩了会水。 她摸着自己的鱼尾,一手放在肚子上,一手放在了那片她最后生长出来的鳞片上。 它的花纹十分精致繁复,美丽的不得了。 家族里的人都会有这么一片鳞片,在人鱼活着的时候将其取下,用小刀割破人的胸腔,放入心脏之上,这片鳞片会迅速和人类的心脏融合在一起,皮肉伤口也会完好无损。 这不是什么长生不老的神仙药,也不会让人有什么刀枪不入的金刚身,但它可以把人类的身体变得和人鱼一样,无限延缓衰老的速度。 她只有这么一片鳞片,也只会生长这么一片。 就在刚才,她生出了把这片鳞片送给周明川的想法。 这想法让她自己都感到无比可怕。 古往今来,送出这片鳞片的人鱼都不会得到所爱之人的真心以待,他们无不是被辜负、被背叛、被自己心爱的人类出卖,最后含恨断尾而死,保留族群的秘密。 她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她对他说不出那个爱字,却居然敢相信周明川是真的爱她,不会背叛她的。 如果他一直活着陪在她身边,有这么一个人永远捧着她,照顾她,会不会很不错? 132:happyending1 这天晚上,她想了很多很多事情,眼前走马观花地快速略过了生平的种种。 幼时父母常年忙碌,她一个人呆在洞穴里,时常来陪伴她的姐姐和千河,还有其他叁五好友。 贪玩离家之后被周明川带走,养在小小一方玻璃缸里的时光,有惶恐、有新奇,还有吃饱喝足的懒散,因为那个人很爱给自己投食,于是也很快掌握了饲养她的方法。 最不愿回首的,就是自己懵懵懂懂地被他拐上了床,后来一度成了他的禁脔。 她的过往虽然跌宕起伏,可也足够单调,但就所谓爱情来说,她只经历过千河和周明川。 前者,是从小父母家人就告诉她,她长大之后要去爱的人,她有什么排斥地就接受了他,不过这段感情还没来得及真正发生些什么,便戛然而止了。 有时她也会想,当年他不愿接受已经“怀孕”了的自己,真的就那么罪无可恕么?真的就不值得他们重新开始么? ——是,她知道,自己很介意,介意到不会再对这个人有半分幻想。 至于后者,她只能说,她知道那个人很爱她,爱到愿意捧着一颗心在她面前。 可是从前他求爱的方式太过……直白且扭曲,如果你不能顺从,那必然会让你感到窒息。 就像是一个滴酒不沾的人,被人硬生生日日灌下大杯的烈酒。 你的确知道那烈酒是珍品,是他自己都舍不得喝的佳酿,可是你不喜欢,他奉献的再多也是徒然,得不到你半分的爱。 不过现在那个人似乎意识到自己从前错得离谱了,开始尝试着改变自己的风格,想让你适应他。 周明川错再多,至少,他从来没有背叛过她。 …… 泠月主动约见了一次千河。 那时候她的肚子已经满叁个月了,周明川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但并没有阻拦。 他确实如他所说的那般,尊重她的所有选择。 “那件事和你有关系。” 她用的是陈述句。 “泠月,我都是为了你好,我只是不希望你再受制于人。” 如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泠月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 他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他们的将来,最终只是沉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并没有阻拦。 从咖啡厅出来后,泠月让司机将她送到了医院。 周明川正在换药,即便两叁个星期过去了,那些伤口看起来还是十分吓人。 见泠月捧着肚子进来,他皱了皱眉想让医生送她出去,免得吓到了她。 泠月冷着眉眼摆手让他闭嘴,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他。 病房里安静的有些诡异,即便是换药的护士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直到泠月开口问道:“他还能不能活了?” 医生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和自己说话,故作犹豫的姿态,委婉道:“请夫人放心,我们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放弃过最后一丝希望。” 这是林女士交代他们的,如果泠月和泠月的家人问起,通通这样回答。 虽然装是装不了多久的,人死不能复生,活人也不能为了骗人而去死,可是多装一会儿,说不定就能多换取一点点泠月的同情和愧疚呢? 处理完毕之后,其余人不发出一丝声响地离开了这里,病房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泠泠,过来,让我看看你,好吗?” 周明川扯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泠月面无表情地坐在了他旁边的椅子上,把一只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里。 掌心向上对人,多半是乞求施舍,是卑微的那一方。 她忽然想到了很多相似的回忆,周明川对着她的时候,经常掌心向上,讨好般地让她搀着自己的手。 “宝宝长大了不少。最近很累吧?” 那天她离开之后,她就再也没来过。不过这也是周明川的意思,让她待在家里安心养胎。 他爱怜地轻轻摸了摸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双生子,自然比寻常的孕肚要大一些的。 周明川知道她刚刚才去见过她的那个前未婚夫,心里是憋着委屈和火气的,可偏偏他还不能表现出来。 他只能发疯似的寻找泠月的细微表情变化,来找出她心里也在意自己的作证。 可惜泠月的脸色一如既往的漠然。 泠月直视着他的眼睛:“你说过,如果是为了我,你可以选择去死。” “是,我说过。”他含笑应下。 “那你现在可以选择放弃治疗,和我回家么?在家里,和我在一起,你现在受了重伤,奄奄一息。我会用锋利的小刀划开你的胸腔,插到你心脏里面去,你害怕吗?” 她见过了韩千河。 那个人不知对她说了什么,不过差不多也是些挑拨之语,让她重新想起了和自己不愉快的过往,她孕期情绪本来就不稳定,所以…… 周明川是这么以为的。 “好,我和你回家。” …… 结局的前奏,是否有些仓促? 嘿嘿 133:happyending2 周明川和泠月回到了那个他们的家。 他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混沌和清醒,极度复杂的各种情绪将他牢牢笼罩住了。 原本,他是死不了的,他自己知道。 可是在泠月说出希望他死,更希望她能亲手杀了他之后,周明川竟然十分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结局。 他甚至生出了一种“算了吧,就这样死在她手里,让她解气就好了”的从容心理。 几十年的光阴在一瞬间从指缝间漏走,彼此之间是是非非的对错怎么都算不清了。 他救过她,可是也强迫侵犯过她。 他挽回了她父亲的命,可是他还害她怀孕,断送了她往后和别人在一起的机会。 …… 周明川有些绝望地想,自己已经叁十五岁了,不是十四五岁心高气傲目空一切的少年,总有使不完的精力和厚如城墙的脸皮去纠缠一个明明很是厌烦自己女孩。 他看开了。 到家后,他就拖着还疲倦疼痛的身体进了书房,提笔写下了几封信件,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好了。 但凡是他能想到的,他都为她安排好,让她在他离开之后也依然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 那晚直到夜深时,他们谁也没有睡着。 周明川轻声问她:“你是一时生气想发脾气了,还是真的想要我的命你才能开心?” 泠月的回答十分平淡:“你是想让我开心呢,还是像以前一样,觉得我一时的脾气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你哄好?” “我希望你开心。” 他说。 卧室里没有开夜灯,因为泠月怀孕之后的睡眠状态不太好,稍有不适就让她难眠,所以整个房间现在是一片漆黑的。 她离他很近,看到了他眼中微光,一如既往是面对自己心爱之人的晶莹和纯净,好像他的世界很小,小到永远都只能看见她一个人一样。 泠月从枕头下面摸出了几片安眠药,递到他嘴边。 “那你现在就把它们都吞下去,我可提前告诉你了,是毒药哦。” 她听见他在黑暗中轻笑了一下,丝毫没有迟疑地从她手心里吞下了所有的药片。 而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他最后在她耳边说道:“最后一晚,好吗?在我身边陪我睡最后一晚吧。” 如果泠月真的对他杀心不死,那么死在她身边也是一件好事。 卧室里在这之后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两个多小时后,泠月想着大约药效开始发作,便尝试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他搂着她的双臂力气依然没有消散,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逃出他的桎梏。 她跳进了泳池里,用早就准备好的锋利匕首割下了自己的那块鳞片。 不是很痛,也没有见血,她还可以忍受。 这把匕首是周明川的藏品之一,是英国某大师的绝笔之作,被他收在了别墅叁楼专门的一间房间里,出于防盗和安全的考虑,唯一能打开门的钥匙在他自己手里。 前几天泠月让管家去找周明川要钥匙和动态口令密码,随后取出了这把匕首,他当时就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依然没有阻拦。 泠月的所有任性在他眼里都是可爱的。 她一只手抓着自己的鳞片爬出了泳池。 周明川的呼吸已经十分微弱,但人还没死。 泠月费了些力气把他的身体摆平,随即扯下了他身上的睡衣。 肩膀和胸口处的叁个大窟窿看起来那样的突兀和瘆人。 因为其中一个伤口离心脏很近,又被纱布牢牢裹住,泠月只能用刀割开了它们。 还未愈合的血洞呈现在她面前。 她手抖了下,努力让自己握着匕首的手稳下来,用一个适中的力道划开了他的胸腔。 微微跳动的心脏离她如此近,她甚至只要一刀捅下去,他的生命立刻就在这一瞬停止。 可是她没有,她将自己的鳞片放在了划开的伤口上。 那片鳞片和鲜血相融之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成了一滩流动的浅金色液体,没入了他的胸腔中。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血流出了不少,但自从泠月的鳞片放进他的身体之后,血液便不再涌出。 床单被血染红了一大片,看上去活像凶案现场。 泠月去卫生间洗干净了双手,打了内线电话,让厨房值夜的阿姨送上来了一碗八宝鸡汤。 文火煨好的鸡汤炖的十分入味,她怀孕之后倒没有任何厌食、想吐的反应,相反胃口还更大了些,每晚必要起来吃点夜宵才能安心睡下。 所以厨房一直都备着几样她爱吃的菜品,方便即时送上来让她吃的高兴。 泠月一下下地把羹匙里的汤吹凉了些才喝下,慢悠悠吃了近一个小时才放下汤碗。 她不慌不忙地擦了擦嘴,回到卧室去看周明川。 不过是这一会的功夫,方才被她割开的伤口居然恢复的一丝痕迹都看不出了。 甚至受了枪伤的窟窿都在快速地被治愈。 她把手放在他胸膛上探了探,他的心跳果然也在逐渐回到正常的频率。 泠月有些得意:看来她的刀法的确不错,没有一个不小心直接捅死了他。 ……………… 不可尝试! 134:happyending3【胎动】 接下来几天周明川大约都不会醒来,他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来做身体改变的过渡期。 泠月就将他一个人扔在了那张床上,自己懒得去收拾那些血迹,去了隔壁的一间客房睡。 家里的佣人知道周明川回来了之后再也没下过楼,但他们也不敢过问。 泠月安心期盼着宝宝的出生,在家里和金毛玩一玩打发时间,倒也很是惬意。 四五天后,周明川的父母带着几个保镖再度找上了门。 彼时泠月正在花园里陪十九玩耍,懒散地抚了抚自己餐后有些饱胀的肚子。 她还来不及换一身合适的衣服去见他们,林女士和她的丈夫一脸平静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忧伤已经准备上楼。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林女士看了看她日渐撑起的肚子,想到儿子在遗书中的深切嘱托和恳求,想到她至少还愿意生下孩子,终究掩饰下去了其他不该有的情绪,凑到她耳边轻声道: “周明川告诉我和他父亲,如果他不在了,让我们来为他处理后事。你去休息吧,好好照顾孩子,这一切和你都没有关系。” 言下之意是他们会为他的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公之于众,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牵连。 “他还没死。你们可以先回去了。” 泠月挑了挑眉,语气十分随意。 但林女士显然不相信:“他失踪了四五天,董事会的人都要急疯了,如果他没死,为什么谁都联系不到他?” 个中的缘由,泠月当然不能仔细告诉他们,但她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理由来解释周明川莫名失联的事情。 她用自己的身体堵在了楼梯口处:“我说了,他没死,不需要你们上去。夫人,您和先生带着这些人请回去吧。” 他们当然不可能去拉扯一个怀着身孕的单薄女人,可是在周明川父母的心里,他们的儿子早已心甘情愿地让她杀了,她现在只是在拖延时间,不愿意让他们去见自己儿子的尸体。 甚至,她杀人的手段还十分残忍,尸体都被毁得让人不忍直视。 僵持之中,泠月自己都快放弃了,想着要不然就让他们上去看看那一滩干涸的血迹现场吧,反正周明川真的是没死,可是就在这时,楼梯上方传来了一阵平稳的脚步声。 周明川简直堪称是“衣衫褴褛”地下了楼。 他还披着那天占了血的睡袍,一连几天堆在那里,衣服早就皱皱巴巴地像从垃圾桶旁捡回来的,尤其是上面那沾染的片片血迹,更添恐怖。 他发丝凌乱,声音嘶哑:“爸、妈,我没什么事,你们先回去吧。” 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周明川看起了年轻了许多,明明叁十多岁的人了,看起来倒是和他二十叁四的时候差不多。 从前他眼角的那点碎纹,也消失不见了。 泠月被他温柔地搂了过去,他低声问她:“吃过午饭了吗?” 透过午后的阳光,她几乎可以看见他发丝透着金色的一层光。 她低低嗯了一声。 周先生想询问他这一声的血迹是怎么弄出来的。周明川摆了摆手:“番茄酱。” 这个答案并不能让人信服,可是他眼神中对他们透露出来的不耐烦已经说明了,他希望他们离开。 既然他没死,那他们也没有必要来做什么。 林女士最后高傲地哼了一声:“那你在家里照顾好泠月和孩子,要是让泠泠受什么委屈和不舒服了,我第一个先锤死你。”而后便离开了。 等到其他人都走了,泠月嫌弃地推了推他:“去洗澡,换身衣服,你身上的味道真的是……” 他笑了笑,没说什么,听了她的话去了浴室,并且顺手把那一床泠月弄出来的狼藉给收拾掉了。 一个小时后,周明川四处找她没有找到,最后还是听见了两声狗叫,在婴儿房里看见了她。 …… 冬日午后的阳光温和又热烈,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撒进了屋内。 别墅外几颗梧桐树的树影摇晃,被投射在了房间的一扇柜门上,这一切都是如此静谧而温馨。 当年泠月离开他之后,周明川从未想过他人生中还会有这样恬淡宁静的幸福。 他唯一心心念念牵挂不已的女人肚子里有了他的宝宝,此刻正盘腿坐在房间的厚厚羊毛地毯上,专心致志地玩着他曾经给孩子准备的小玩具。 成熟又稳重的大黄狗趴在一边打起了瞌睡,还时不时舒服地摇了摇尾巴。 泠月好奇地摆弄着那架遥控飞机,让飞机一次次擦过黄狗的脑袋。 大黄狗终于不耐烦了,重重地用鼻孔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像只好吃懒做的肥猪一样甩了甩毛绒绒的尾巴,钻进了婴儿床下面,继续睡它的觉。 她被它的反应逗得咯咯笑了两声。 周明川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在她身边蹲下:“泠泠,我有些不明白,我这是是死了还是活着?” 如果他死了,那为何这一切如此真实? 如果他活着,他何德何能可以享受这一刻的温馨? 泠月刚想回答他,忽地皱了皱眉,执起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皮上。 “你摸到了吗?宝宝动了……” 135:happyending4 不轻不重的一下,似乎是一只还未发育完全的小手触碰到了她的肚皮。 明明不是多么有力的动作,却仿佛春日枝头新生的嫩绿新芽,带给人无限的希望,同时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震撼感。 不知是不是周明川的错觉,他觉得泠月似乎一夕之间变得格外淡然,她的眼睛里时常平淡得几乎泛不起一点波澜。 那不是心如死灰的平静,而是在历经波澜之后重归于安宁的淡然。 她其实很快乐,也乐意去享受生活了。 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至少说明她对他没有了那种深刻的排斥和厌恶——她不再恨他。 可是平时能让她兴奋、激动且展露笑意的,多半属于她肚子里的宝宝。 她是因为孩子才接受他的吗? 他想大约是的吧。 “嗯,我摸到了。泠泠,我们的孩子会动了。” 初为人父,他声音难言颤抖。 周明川参加过很多朋友孩子的满月酒,也抱过几个尚在襁褓中的小小婴儿,可说实话,他那时候心里只有提心吊胆的轻微恐慌,唯恐小婴儿在他怀里大声哭泣起来,那只会让他厌烦。 那时候泠月不在,他孤寂万分又痛苦非常,自然更加不能理解旁人得子的喜悦。 现在他懂了。 十九从床底钻了出来,用它毛绒绒的脑袋轻轻蹭了蹭泠月的肚子。 “不用怀疑,你没死。你眼前所看到的,都是真的。” 她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用一种陈述事实般的语气告诉他,“因为我忽然觉得,好像和你生活在一起也没有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泠月,你救了我,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以为你会杀了我的。” 睁眼醒来,发现自己并非身处地狱,而是依旧完好无损地躺在卧室的床上,他内心是震惊的。 身旁的衣服上满是血迹,他以为泠月好歹是经过了一番纠结,将刀抵在了他心口又放下的,所以才会留下那些痕迹。 然而并非如此。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轻盈,几乎是岁月倒流般的年轻和畅快,甚至就连那些伤口,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能想象到,肯定是泠月对他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我前一刻才回答过。” 泠月不愿多谈,他却忽地提出要带她去水里玩水。 她拒绝,周明川的眼睛更亮:“你身上是少了什么,怕让我发现吗?” 一闪而过的惊讶被他捕捉到,他一手握住了她的肩头:“是你的鳞片。还是很漂亮的那一片,对吗?” 身体的年轻让他的思维速度更加敏捷和活跃,电光火石之间他很快就想明白了泠月做了什么。 ——他的苦肉计确实打动了她,她不忍心他就这样死去,用自己身上的一片鳞片换回了他的命。但真正让泠月舍不得他死的,更多是因为他对她无微不至的精心照料,让她过惯了那样养尊处优的生活。 只要他在,他可以满足她一切要求,解决她的所有烦恼,让她一生顺遂无忧,而且不用付出任何的代价,这是其他人甚至她的父母都可能做不到的事情。 以前,他唯独做不到放她自由,所以在她的心中,天平的另一端倾斜向了离开他去换回自己的自由。 如今他装的太像太像,低声下气的苦苦挽留和退步,让泠月产生了一种她在他身边可以想走就走想来就来的错觉,所以她也没那么排斥他了。 在做出决定之前,泠月再次试探了他,问他愿不愿意为了自己去死。 周明川的回答让她满意。 他愿意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她手中,甚至还未雨绸缪地给她做了以后的打算,让她不被自己的死牵扯到。 那一刻有没有过再次动心,只有她自己知道。 …… ——后来直到婚后许多许多年,周明川才无意中得知,其实泠月很久以前是喜欢过他的。 那时他十六七岁,正是最少年意气的时候。 他对泠月自然是极好的,无微不至地呵护着她,眼里也只看得到她一个人。 作为一条初初长成的鱼,面对一个长相清俊、无比出色优秀、待她礼貌温和又周到细致的人类少年,一人一鱼常年的相处之下,若说不会相互产生什么异样的情愫,那都是假的。 可当那样的情愫产生在泠月心里时,她更多的是不知所措的恐慌。 从小,父母就告诉她,她应该忠于自己的伴侣。 同时,他们告诉她,她以后会嫁给千河。 可是现在,她却对另一个少年有了不该有的感觉。 她在这里没有朋友,除了那个少年之外,甚至都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心弦紧绷之下,再多的心动也消逝于无助。 直到某日,她半推半就地被那个少年亲吻揉弄了胸前水蜜桃似的乳肉,她动了情,产出了奶.水。 那些甘甜的汁水尽数被少年吞下,他很满意,还有些意犹未尽。 可她便愈发恨起了自己今时今日的处境,唾弃自己的水性杨花。 后来他的胃口越来越大,难免用起了蛮力强迫她,想要索取更多。 有一回泠月被他压在身下,几乎就要被他得逞了,还是她的眼泪让他生生止住了动作。 从那以后,她似乎找到了一个让自己厌恶他的理由。 她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这都是他的错,我不会喜欢他的。 她的排斥让周明川极度暴躁,也就做出了很多不理智的行为。 于是她便说服自己愈发厌恶他。 周而复始,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到最后俩人闹的最厉害的时候,她早就忘记了当年萌动的这丝初心了,只剩下水火不容一般的针锋相对。 番外:金丝雀时期的强制1 深秋,阴冷阴冷的。早上才下淅淅沥沥地下过一场雨,地面上落着不少枯黄的叶子。 周明川刚刚把手头他爷爷交给他的事情办妥当了,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公司回到他在林南小区的公寓里。 这里离他的学校和他们家的公司都不远,而且环境清幽,平时进出小区的人都要出示业主专用的证件,未被录入系统的车辆也不得驶入,保密性极强,尤其适合用来——金屋藏娇。 想到待在家里的泠月,他的烦闷情绪不自觉地好了许多。 正在小区一个拐弯处蹬着叁轮车清扫落叶的环卫老夫妻俩没有注意到周明川的车开过来,把他堵在那里许久,他按了下喇叭,老爷爷慌张地冒雨过来将车骑走,一边不停地向他点头致歉。 周明川今天心情很好,他瞥见副驾驶座位上放着的一条烟,随手摇下车窗,客气地递给他:“没事,您忙吧。” 将车驶入地下停车库后,他拎起后座上放着的芝士蛋糕和几样东西回到了家里。 泠月翻着一本厚厚的西班牙小说书,趴在沙发上听着窗外的秋雨声,倒还很是惬意。 她上身穿了件白色的宽松毛衣,衬着她雪白的小脸像一只猫咪一般。下面随意套了件纱裙,被她的动作弄得凌乱的堆在了一块儿,露着细细的脚踝和一双小脚。 这个时节,为着她畏寒娇气的身子,空调都已经打开了。 他到家不久就开始嫌热,脱下了外套扔在衣架上,将带回来的那束娇艳欲滴的风铃花插在了花瓶里,轻轻放置在了她能看得见的地方。 “泠泠,我回来了。你说你想吃的芝士蛋糕,我给你买回来了,不来吃点么?” “哗——”一声响起。 泠月烦躁地翻过了一页纸。 “我现在忽然不想吃了,没胃口。” “那我还买了别的。芋头蜜豆西米露、蜂蜜西多士、香芒双皮奶、红豆椰汁糕、水果千层蛋糕、桂花酒酿小圆子、还有……” 他早就知道她这个脾气,只差没把整条街上甜品店里的东西都买回来一遍备着。 果然,泠月的胃口被他勾了起来,她放下了书,朝他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全都拿给我。” 那骄傲又慵懒的神情,和被人高价购买回去后整日等着被投食的宠物又有什么区别? 周明川那时便是这么想的,他爱她,但这并不妨碍他将她当作他的私有物、他的宠物。 所以他后来犯了很多错,一度和她走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他满意地低笑了一声,将袋子挨个打开,把东西逐一摆放到她面前来。 泠月趴在沙发上吃东西,她在家里不喜欢穿内衣,而今天这件毛衣的领口又大,趴着的时候,胸前那起伏的沟壑都叫人一览无余。 几日未见她了,一见面,她又是这样一副样子,两叁下就简单地将他心下压着的邪火给挑了上来。 她吃东西的模样十分可爱,周明川一边看着她,一边在心里盘算着,等会找个什么借口把她拖到床上去和他滚床单,还是连借口都不用找了,直接办了她。 毕竟,哪有主人想要抚摸宠物之前,还需要征询宠物意见的呢? “我想出去玩。” 正吃着东西,她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 前半句是理直气壮的要求,后半句话应该是“你带我出去吧”,但泠月省略了。 只有周明川带她出去,她才可以去外面透一口气,周明川不在、不点头,谁也不敢放她到外面。 但她不想低叁下四地对他说出这种请求的话来。 “可以,你陪我做一次,我晚上带你出去逛夜市好不好?” 他想都没想地就借坡下驴,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泠月怒不可赦地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她扔下了手里的勺子,即便是美食在前,现在也不能让她忍受和他待在一个空间里了。 她抱着书想要把自己关进书房里,周明川一路都没有阻拦,直到她拉开房门的那一瞬忽然从她背后拽住了她,将她拖进了卧室里,书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响。 —— 等我全都写完了之后,会给这些番外排个序的,让它们不这么凌乱。【哭泣】 番外:金丝雀时期的强制2 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泠月便被他扔在了床上。 他利落地反锁上门,一把拉下了窗帘,隔绝了窗外的光照,房间里晦暗不明起来。 泠月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他几步追上来擒住了她的腕子。 “你跑什么?我又会不对你怎么样,不过就是……” 想到等下即将发生的事情,他笑着轻轻舔了下唇角,意味深长地戛然而止。 “你给我滚开,我不会和你上床的!滚!” 她都快要哭出来了。 周明川将她抵在门上,一手将她两只不安分的爪子扣在头顶,膝盖屈在她身侧防止她乱跑,另一只手直接将她下身穿着的半身裙从腰间扯了下来。 “知道我喜欢肏你,还整天穿着裙子,不就是为了方便被我脱么?” 他又将手伸进她毛衣内,握住了那一只浑圆的兔子,“连内衣都不穿,就这么着急勾引我?行啊,我满足你的心愿。” 泠月眼睛红红的,真的如一只兔子一般委屈:“我没有……你不要强迫我和你做这种事好不好?” 她不停地摇头求饶,眼泪都滴到了他手臂上。 他那时候年轻,难免浮躁,初尝情欲,做起事情来横冲直撞,让泠月吃了不少的苦头。 就如此时,也没有想着怎么去多哄哄她,反而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了一管药膏,单手拧开盖子挤出了冰凉的膏体,扯下她的内裤,涂抹在她紧闭的柔瓣处。 被温度低于自己体温的东西触碰,又是那样敏感私密的地方,泠月浑身紧绷了起来,扭着身子不停拒绝:“我不要这个,你给我涂的什么东西,不要——” 在药膏的润滑下,他骨节分明的食指已经探入了进去。 “乖啊,别怕,是会让你快乐的东西。” 周明川亲了亲她的耳朵,含糊不清地在她耳边解释了下,便专心拨弄起了她身下。 膏体触及她那儿的嫩肉后很快便融化成了一滩微粘的液体,所过之处引得她一阵难以言喻的空虚和痒意。 好热……她额间冒出了一层薄汗,双眸微微阖上,一副意识混乱模糊的样子。 雪白纤细的腰肢靠在门上不停扭动,先前还是拒绝,现在只能让人品出难耐和邀请的意思来。 他目之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白嫩的肌肤。 “啪——” 有滴水渍从她腿间落到了地上,在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他的拇指和食指捏住了慢慢娇羞挺起的小豆子不停揉弄,存心不想让她好过,逼着她主动向自己求欢,眼睛死死盯着她表情的变化。 泠月用最后一丝意识含住了自己的一根手指,塞住了小嘴不让她说出那些周明川想听到的话。 有唾液顺着她指尖滴落了下来,她的唇瓣也被染的亮晶晶的。 不过片刻的功夫,她的双腿已经发酸发软起来,实在撑不住了,只能继续向周明川求饶。 “去床上好不好?去床上吧,我好累的,站不了了……” 下一秒,她果真被人推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周明川欺身压了上来,脱去了她身上的最后一件遮挡物,却没耐心脱自己的衣服,只是解开了皮带,从四角内裤里把早就昂扬勃发的性器掏了出来,对准了她张开的蜜洞口,拍了拍她的臀算是提醒一下,随后便整个的没入了进去。 “啊——” 她几乎是在他进入的瞬间控制不住地尖叫,实在太大了,她根本吃不下,方才被药物催发下的情欲也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泠月蹙眉,小心翼翼地想用自己的甬道将埋在她身体里的异物排出去。 她是真的害怕,动都不敢多动一下,总觉得那东西就是一把插入她体内的利刃,随时都可以撑破她。 周明川不满她的不配合,两手压着她的肩膀将她抵在被子上,不许她乱动。 “别动,你乖乖听我的话就不会受伤了,乖,听话……” 泠月还是哭着拒绝。 “我不想,你为什么就不可以放过我啊,你那么有钱,又不是找不到其他愿意和你睡觉的女人,为什么偏偏不放过我?” 他胡乱摸了一把两人结合处,明明一片水润润的,他进出也格外顺畅,完全没有要撕裂和破皮的痕迹。 周明川想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随手抓过她刚刚被他脱下的毛衣,将毛衣的一角塞进她嘴里,不准她在说出什么不同意的话来,自顾自地挺送。 她分泌出的汁液格外甜美,蜂蜜一般诱人,裹着他的分身,爽得他几乎头皮发麻。 眼泪越流越多,泠月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在隐隐约约昏迷过去之前,她只能用一个仰视的角度看到他线条流程的下颚,他挺身在她身上不停地动作着。 他的汗水顺着脖颈流下,有一部分没入衬衫中,另一部分砸在了泠月柔软的胸脯上。 泠月一边哭着一边在心中不解:她不明白周明川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被他弄上了床之后,他越来越喜欢逮着她和他做这种事。 难道他以前对她好,只是为了方便以后被他睡吗? 他们没有上床之前,他会花全部的精力来想办法哄她开心,给她找来新奇有趣的东西;上床后,他却只喜欢她的身体,整天把她关在家里方便被他肏,不在乎她的感受了。 她无辜的大眼睛里盛满了让人心碎的困惑和茫然。 在家里,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关于性爱和交媾的知识。 在她脑海中,关于这一切的世界都是周明川为她构建的。 …… 好在他的确没有食言。泠月被他弄了许久,一觉睡醒已是第二天的下午了,他给她穿好衣服,带她去逛大学城边上的步行街,顺着她的心意给她买来她喜欢的东西。 卖花的阿婆给她做了一串桂花手链,金黄的桂花用白线小心的穿起,刚好绕着她的手腕一周。 幽香萦绕在她鼻间,泠月开心地弯起了眼睛。 人来人往的热闹街市上,周明川的目光只落在她一个人身上,从头至尾只关注着她。 她恍惚觉得,他还是爱她胜过爱她的身体的。 136:happyending5 “泠泠,你舍不得杀我,我会用我一生向你证明,我这条命留下来会对你有用的。” 泠月坐在地上腿有些酸了,他扶着她站了起来,坐在一旁的软椅上休息。 她望着他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失神。 …… 被一个人永远地坚定选择着,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泠月的身边不乏有形形色色的追求者,也有爱她的家人和朋友,可是她从来都知道,这种爱和喜欢是有节制也是有代价的。 诸如韩千河之类的这些异性,他们会爱她,但前提是她需要付出自己的肉体,并且需要为他们生下孩子,才能换得他们的“爱”,如果有一天她的美丽不再,也无法为他们孕育子嗣,这时候他们的感情就像蛛丝一样脆弱,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的考验了。 她的族人也爱她,不可否认的是,她从小就是享受着同族人的宠爱和呵护长大的,但这样的爱又承受不起利益的试探。 当周明川提出要用博恒药企要换一个泠月的时候,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是赞同的——尽管他们也经历过煎熬和痛苦,尽管他们万般不舍又无可奈何,可是最后,他们是同意的。 这也没什么好指责的,人性向来如此,没有人会无条件的爱着一个不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人。 姐姐爱她,父母爱她,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是怎么也不愿意放弃泠月的,但是他们又保护不了她。 父母在族内是颇得人心的长者、是德高望重的话事人,他们在爱她的时候,也必须考虑到全族所有人的利益;而姐姐更没有义务永远庇佑着她,她以后也会是别人的妻子和母亲,在另一个家庭里承担责任。 泠月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当她环顾自己身边的所有人的时候,居然不得不承认,最爱她的人其实是周明川。 不过这也没什么,就像她,除了对自己的父母和姐姐之外,也没有为了旁人付出过什么,谈何要求别人对她有真心呢? 但只有周明川和其他所有人都不同。 他给她的爱浓烈而真诚,像无垠的海水一样取之不竭,而她甚至并不需要付出什么,只要安安静静地待在他身边,去接受这些爱意就可以了;只是因为她是她,所以她就可以享用这一切。 她在他身边,可以任性、可以蛮横、可以不讲道理,除了离开他,她可以做她想做的任何事情而毫无心理负担。 不管摆在他面前什么样的利益或是压在他头上的威胁,他永远都不会放开那双抱着她的手。 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唯独不能放弃她。 也只有他,可以舍弃自己的一切,永远坚定地站在她身边。 而且他的自信并非毫无根据,他的确有那个实力,站在他那样的位置,早就看惯了世间的所有诱惑,钱财、名利、地位、美色,这些在他眼里甚至还不如过眼的云烟,不过是脚下的一粒尘埃一样不值得在乎。 如果不是为了变得更强大、可以更好的保护泠月,他也不会在这些身外之物上面浪费时间。 她爱他吗? 她不知道。 可是就这样和他一起过下去的感觉,似乎也不算太差,她可以接受。 这一点上,她和他说的是实话。 她摸了一会儿肚子,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声说道:“你父母和我说过,让你趁着我肚子还小的时候去筹办婚礼,这样以后我的孩子出生,会少很多不必要的压在他们头上的揣测和传闻。不过我不记得你有没有把我和宝宝们放在心上了。” 她有她的矜持和骄傲,故意讲话说的这样云淡风轻。 听到她说着话的时候,周明川正微微弯腰,捧着一杯刚刚倒给她的温水,手臂抑制不住的颤抖,有水滴都从杯口溢了出来,打湿了一片地毯。 半响,他才愣愣地开口:“泠泠,你说什么?我、我……” 泠月抬眸瞥了他一眼,眼波粼粼如一泓春水,竟然带了点娇嗔的意思。 他心都要酥化了。 周明川局促又颤抖地说:“我没有忘记过,我一直没有忘记过,我会去准备、可是泠泠,你愿意……你愿意嫁给我吗?” 137:happyending6【我相信你】 这话不经大脑的问出口之后他旋即便后悔了: 有些事情自知不配何必要去刨根究底,搞得彼此面上都难看呢? 泠月或许是看在他是孩子父亲的面上、看在他救了她父亲一命、他以后还可以照顾她和宝宝的份上,才没有要了他的命,让他活了下来,可他却不知足,还想要去索求更多,实在是太贪心了。 他见泠月神色淡淡,似是不虞,心中更加忐忑,正想着找个什么其他的话头将此事就此揭过,她却忽然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了窗边,背对着他。 “我说过,如果你一直能以现在的样子对我的话,我觉得和你一起生活下去也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更何况我们还有了孩子,等到孩子出生,他们需要一个正常的家庭,需要父亲和母亲,所以——你觉得我愿意用一个什么身份和你一起生活下去?” 或许是怀孕的缘故,她的脾气大了一些,有时候就喜欢把话说的云里雾里的。 周明川这回终于听懂了。 他从她身后环抱住她,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她的肚皮上,像只大狗狗一样蹭了蹭她的脖子。 “泠泠,你是真心的吗?这么多年来,我从未想过我们还能有这样一天,我害怕、你只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被迫留在我身边的,如果是因为孩子或者是你父亲的病的话,你大可放心,即便你对我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我也不会伤害他们,泠月,我不想强迫你……” 她在他怀里转了个身,细长的手指抵住了他的唇:“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相信你。” 泠月不耐烦地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我现在只想守着我父亲的病,等他身体好转过来,还有安心等着我的宝宝出生,把他们养大。可是最近的好多事情,真的让我精神疲倦,你会替我安排稳妥这一切吗?” 他懂,如果不是实在万不得已,她也不会选择他。 周明川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放心吧,你在乎的人和事,我都会比你更在乎。以后,你和我在一起,绝对不会再受委屈的。” …… “失联”数日,周明川再回到公司的时候,压在他身上等他去处理的事情已多如牛毛了。 秘书看见他时有片刻的愣住,他心情好,随口问了句怎么了,秘书小声道:“您最近的精神真是越来越好了……” 短短几天之中,像是一下子年轻了十来岁。 周明川当然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变化,他不置可否:“大约是遇到喜事心情好,所以显得状态年轻吧。你去给我发一封邮件到股东会那些人手里,告诉他们,我要结婚了,大约——两个月之后举办婚礼。再去拟一份正式的声明发在公司内部的报刊上。” 倪岳震惊了一瞬,还是保持着平静地点了点头,试探地问道:“那夫人的身份……?” 周明川看着他,微微一笑:“你见过的,应泠月。” 他更加惊讶,有些不明所以,周明川食指扣了扣桌面,将手中的一沓文件递给了他:“照着这个去写,我夫人的家庭背景。” 正儿八经的婚礼,那么泠月的家人他当然不可能让一个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挂名母亲来参加。他找了张恣权,让他给泠月和她父母、姐姐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改去了原来的那个姓氏,也是方便让她的家人来参见他们的婚礼。 倪岳的动作很快,两个小时后,他就将拟定的邮件交给了周明川过目。 因为周明川行事一向低调但霸道,这些年来但凡是他决定的事情,就没有人能左右他的想法,所以倪岳在邮件中只是简单地说明了一下他结婚的消息,其余的并未过多透露。 在邮件中,他按照周明川的意思,介绍泠月的父母是早年移居赤道地区某国的华侨,多年来生活在国外,她家中只有一个同胞姐姐。 周氏集团董事的婚事在坊间自然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尤其是他的妻子并非出身名门,这就让人联想她是有何过人之处才将周明川拉下马来。 更有好事者翻出了多月前周明川赠送药企公司给他夫人姐姐的消息,一度传为“借腹逼宫、姐妹双收”等不堪入耳之语。 周明川一向不太关注这些闲言碎语,倒是林女士常年混迹贵妇圈,尤爱打听八卦,自然比谁都先听到了这些难听的话,顿时怒不可赦,连发数文回怼。 有一次聚会的时候,不知被她听到了什么,甚至毫不顾忌地堵在男厕所门口将一个满嘴污言秽语的富二代揪了出来踹了几脚。 当晚又不知发生了何事,第二天,这富二代的爹直接在自家娱乐公司的头版上登了手写的道歉书,为自己儿子向泠月致歉。 至此,所有流言瞬间化为一堆死灰,再无人敢提。 但这些破算通通都不值得泠月操心,她整日好吃好喝地待在别墅里安心养胎,周明川把她伺候得好好的,前几天还将她母亲从海里接了回来,让她陪着泠月在家待产。 应雨闲不住,别墅里没什么值得她操心的事,周明川一个人照顾她女儿比所有人都周到上心,她便去医院看着自己的丈夫去了。 …… 周明川起先很担心泠月,怕她有什么严重地妊娠反应,身子会受不了,但他想多了,他害怕发生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发生。 泠月吃得好睡得好,去做了几次产检,肚子里的宝宝也长得格外健康,完全不用担心。 唯独一件,让他束手无策。 她过了前叁个月后,孕中极易情动得厉害,晚上睡觉的时候躺在他身边总喜欢蹭着他。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只是…… 138:happyending7 那天白天时候他陪着泠月去医院看望过应深,泠月告诉了他自己打算和周明川结婚的事。 后来两人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应深最终没有过多干涉她的选择,只是温和地说了一句支持她的所有决定。 夜晚,他们依旧是同床共枕。 怀孕之后照顾她必须更加上心,时刻备在床头保温杯里的一杯温水、给她擦汗的纸巾还有一些应急的药物等,周明川都事无巨细地亲自检查过一遍才敢在她身边躺下。 几年前他就做过要和泠月结婚的打算,一套婚礼的流程早就烂熟于心地准备好了,现在再把当时的策划捡起来,只要把一些细节的地方和泠月讨论一下,让她按照自己的喜好拿个注意,其他的交给下面的人去办。 钱砸下去了,效率什么的根本不用考虑,别说两个月,就是只有半个月他们也能安排妥贴。 泠月披着毛毯窝在他怀里,翻了翻那本厚厚的册子,和他逐一推敲一些琐碎的地方。 周明川对她是满心愧疚:“是我对不起你,把我们的婚礼弄得这样仓促,让你怀着宝宝还这样辛苦……” 她摇了摇头:“不仓促了,你大约——在心里早就斟酌盘算了很多很多年了吧?我觉得已经很完美了,没什么需要我再去改动的。” 她说的没错。 周明川恍惚起来,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想着和她结婚的安排的呢? 大概,在他上大学之前他就想过了,泠月是会唯一陪着他走完一生的人。 从他见到她之后,他就失去了可以看见别的女人的能力;在他遇见她之前,他也没有懂得过什么是陪伴和爱情。 小时候他在爷爷身边长大,父母一再告诫过他:“在你爷爷面前,你要给他展示的一面,是你对能力的向往,你必须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如何把自己变成一个更优秀、更完美的继承人。至于什么玩具、零食之类的小东西,还是什么其他的,都不要和你堂弟去抢,因为你不可以让你爷爷觉得你是一个耽于享乐和小小物欲的孩子,懂了吗?” 这话他永远记了下来。 所以他从未对任何人展示过他喜欢什么,久而久之,几乎也成为了一种习惯,失去了喜欢的能力。 直到遇见泠月,他明白了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占有欲。 他只喜欢过她。 泠月把册子塞进了他手里,揉了揉眼睛有些疲倦了,不想再看。 她只有她的父母和姐姐来参加婚礼,海里倒是有不少朋友,母亲说过几天她再回家问一次,如果有谁愿意来的话,就把他们接来。 关了灯,周明川贴心地扶着她的腰肢让她躺下。 他的五指插入她浓密的乌发中,轻轻按摩她的头皮,哄她睡着。 泠月被伺候得很舒服,嗯嗯地哼唧了两声,身体越发往他怀里钻。 这也是怀孕的缘故吗?她越来越不排斥和他亲近了,相反,还十分喜欢他陪在自己身边。 就如平时,每次周明川要出门上班的时候,她都会咬着唇低声问道:“那你今天晚上会回来吃晚饭吗?” 对上那样一双眼睛,如春水泛起涟漪的波澜,还是自己最心心念念的人,他心都化成了一滩水了。 于是便索性把能搬回家的工作都安排在家完成,除了不得不亲自露面的会议,周明川基本上不去公司。 再后来泠月肚子更大了,他甚至把一些会议都安排成线上的,将自己半退休隐居的亲爹搬到他办公室去为他打工。 周明川察觉到自己的睡袍带子被她抽走。 然后两只作乱的小手伸了进去。 他闷哼了一声,试探地问了她一下:“泠泠?” 过往做爱大多由他主导,别提拒绝,泠月甚至连迎合的权力都没有。 而她也甚少主动去触碰他的身体。 泠月没说话,将脑袋在他手心里拱了拱,双手在他胸膛上四处游移。 很不错的触感。 …… 多久没做过了? 他在她撩拨之下轻松地起了反应,呼吸也粗重了起来。 泠月向他身下探去,一手握住了那根硬物。 “呃——” 他短促地喘息了一声,手下给她按摩头皮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 “泠泠,你在做什么?不可以这样……” 泠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给我看看好不好?你不是说爱我的吗,连这个都不愿意?” 大约是大脑短路了吧,这个问题他居然没法回答,只能仍由她玩弄自己敏感的性器。 周明川不明白她今夜为何对这个起了兴趣。 以往,她不是最讨厌的么? 除了发情期之外,她从未如此主动的抚摸他那里…… 泠月毫无章法地拽着不断滚粗的肉棒撸动,没心思去顾及技巧之类的,只是这样就让他额上冒了一层汗珠,喉结滚动。 她听到了他吞咽口水的声音,在他怀里猫儿似的哼哼着,因为没穿内衣,周明川几乎一低头就可以看见呈在他面前的饱满胸乳,她隆起的肚子就这样抵着他的腰腹处,他甚至还感受到宝宝在她腹中轻轻动了一下。 宝宝…… 不知怎样下了艰难的决心,他终于意识到这是不对的,她肚子里还怀着宝宝,这样的情欲很可能会伤了她,小心使劲推开了她将她按在床上,自己爬了起来,狼狈地打算离开这里。 在他打开灯的一瞬间,泠月拉着他的手也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他蓦然回头,眼前所见却让他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身下。 泠月只披着一件薄薄的睡衣,系带也没有系上,完全是敞开的,里面也没有穿任何内衣,整个人白嫩的像一块无暇的美玉。 浓密的长发微卷,杂乱地垂在她脑后,有几缕落在了她的锁骨上,她双腿交迭,堪堪遮住了私密处,胸前呼之欲出的乳肉被一点点布料盖住。 虽然怀着身孕,可她依旧美得让人心惊,那不断被宝宝撑起的肚子,圆滚滚的肚皮,又无端给这样的情色画面刻下了禁忌的符号。 ——她现在可是个孕妇啊,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能对她起这样龌龊的心思? 她不能被人疼爱,那是泠月唯一的一胎,如果出了什么事,即便是杀了他也不能向她谢罪。 139:happyending8【含孕期play共1900+字】 泠月眼中的眼波微漾,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你过来抱抱我好不好?为什么要离开我……” 她向他伸出了双手。 一见她的眼泪,他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周明川轻轻抱住了她,泠月随即把脑袋搁在了他胸膛上,像撒娇的小猫咪一样蹭着他。 “我今天晚上特别希望你能抱抱我,好吗?医生说了,过了前叁个月就没什么事了,而且、你肯定不会让我受伤的,对吧?” 她纠结且痛苦。 作为母亲,她当然知道自己这样的贪欢对宝宝来说是不好的,她应该隐忍克制下去。 可是另一方面,她真的忍不了了,当周明川躺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就不自觉地为他湿润,希望那里的空虚被人填满…… 她也不明白孕中的情动是缘何而来,可她确实有了反应。 或许在那半年的发情期之后,她的身体就开始生理性地对他亲近,不再排斥他。 周明川无奈地抚了抚她的发顶,想要安抚她,他端起床头柜上的一杯温水想要喂给她,里面放了药性对孕妇友好的安神药。 “乖,宝贝,喝点水,然后好好睡一觉吧,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泠月不吃这一套。 她依然轻声啜泣着抱着他扭动身子。 甚至想到自己放下了她的矜持去主动找他,他却这样敷衍自己,怀疑他是不是在心里觉得她生性淫媚,脾气就更不好了,哭得越发伤心。 最终周明川无奈地捡起了他的手机,给医生拨去了一个电话。 “我夫人现在孕十四周,可以……过夫妻生活么?” 医生顿了顿,委婉道:“夫人最近的检查结果都很正常,胎儿发育得也很好。如果……不是过于激烈的话,应当是没有问题的。如果夫人有任何不适,您可以随时立即联系我。” 房间里很安静,医生的话从手机里传来,泠月趴在他胸口上听得也很清楚。 闻言,她竟像讨得了糖果的小女孩一般开心,眉眼弯弯:“我就说了,是可以的嘛。” 他耳根微红,嗯了一声,扶着她慢慢躺到了床上,抽出一个枕头垫到了她臀下。 他们现在也只能用这样面对面的姿势。 泠月这时候才想起来害羞,让他去关灯。 周明川捏了捏她盈润了些的脸颊:“现在知道害羞了?挺着肚子跟我求肏的时候怎么一点也不知羞呢?” 她呜咽了一声,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还是顺从她的意思关了灯,但窗帘缝隙中渗近来的莹白月光依然足够他看清她的身体。 还不等他动,她便自己主动打开了双腿。 他俯下了身,指尖从她的足尖一路滑到她张开着的腿心处。 那里以前轻易是不会主动为他绽放的,此刻却不断向他溢出温热的花露。 还有那诱人的香气。 他用舌尖接住了一滴坠落的露珠,擦过她微张的唇瓣。 泠月随即被刺激的浑身颤栗了一下。 她能感觉到久违的情欲像潮水一般席卷而来,顷刻之间就要将她溺毙。 周明川也察觉了。 害怕过于激烈的刺激会伤害她,他便收去了那些卖弄技巧的心思,只是温柔地轻轻舔舐她,让她习惯那些轻柔的爱抚,不至于过于激动。 在为她口交的过程中,他的欲望也膨胀地厉害,浑身冒出了一层的热汗。 泠月仍是不停地呜咽,她很喜欢他为她做这些,让她有如浮在云端一般飘飘欲仙,可是又开始想要更多。 她听见他的一声低笑:“宝贝,想吃更多是不是?” “嗯……” “那你告诉我,想吃点什么,我喂给你好不好?” 声声诱哄,周明川本来都没指望她会回答,可她却被他引诱地开了口。 “老公——” 她发情期的时候叫他也是这样的调子,可怜兮兮的,就想叫人去蹂躏。 他受不得被她这样叫,简直能让他当场射出来。 “想要、呜呜、想要老公的……肉棒,插我好不好?” 性器没入肉穴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顾及她的身体,他都没敢全部插进去,只是挺入了不到叁分之二而已。 泠月满足的一声喘息,咬住了自己的手指舔弄着,双眼快要翻白了。 那里……真的被人填满了。好舒服…… 抽送时,他依然没敢用力,一下一下地,余韵悠长,是她最喜欢也最愿意接受的频率。 原本寂静的卧室里,被媾和缠满的暧昧喘息声塞满。 交欢的过程中,他甚至感觉到了宝宝在她腹中的微微胎动。 不过医生说了,这都是正常现象,他才放下心来。 他照顾她的感受,力求让她满足,虽然那慢的逼死人的节奏完全不能让他泄火,反而更加磨他的意志力。 不知过去了多久,泠月才彻底满意地叫了出来,勾缠在他腰间的细长双腿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被人喂饱了,她才想起自己为人母的职责,双手搭上了小腹,护着自己的宝宝。 周明川没舍得射在她身体里,待会清理起来也会打扰她休息,正抽出来准备射的时候,对上了她迷迷糊糊的一张小脸。 那表情实在是……令他难忘。 她脸上带着事后的潮红和恍惚,却撑起清醒地模样抚着肚皮检查自己的孩子是否安好。 这种强大的反差感,让他一下松懈了精神,大股大股浓稠的白浊便落在了她微鼓的小肚子上,顺着弧度往下滴落。 泠月责怪地瞪了他一眼:“你怎么可以、可以弄在这里,宝宝刚刚好像都踢我了。” 嗯,真不愧是她,过河拆桥的本事越发有长进了。 周明川无奈地向她道歉:“对不起,宝贝,我去找热毛巾来给你清理一下。” 半个小时后,房间里的一切又重归于平静。 泠月这下心满意足了,躺在他身旁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 到底有没有人再看啊亲们 140:happyending9【完结了!】 他们的婚礼举办在一个天气无比明媚的四月。 婚礼前,周明川忽然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焦躁。 他驱车带泠月去附近的一个海港城市散心,在那里他有一栋临海别墅和一片私人海滩,风景绝佳,视野开阔。 夕阳西下,泠月躺在沙滩的摇椅上和他一起看日落,十九欢快地在一边刨起了沙坑。 四月的天,寒意早就被驱散了不少,但身旁的男人还是沉默地在她身上盖上了一件薄毯。 “周明川,你怎么啦?” 她看出了他这几日的心神不宁,只是之前一直没问。 过了许久,就在泠月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他却低声沉沉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害怕你不是真的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心里还委屈……” 金黄柔软的沙滩,踩在脚下几乎像云朵一般柔软。 就像现在他的心境,几乎有种不真切的虚幻感。 心心念念大半生的女人怀着他的孩子躺在他面前,而他很快就将成为她名正言顺的丈夫,他们还会有两个可爱的宝宝即将出生,脚下不远处则是一只摇头摆尾的大狗子自由自在地玩耍着。 这样幸福美满的画面,不管是在中式还是西式民众的普世价值观中,都已经可以算作是人间之最了。 但他就是无由地害怕,对自己毫无自信。 泠月沉默了片刻。 其实她知道他这样缺失安全感的原因是从何而来。 ——他实在是被她骗怕了。 她曾经大大小小骗过他许多次,每次都在和他承诺会给他爱情之后就狠狠背叛他,杀他一个措手不及,看惯了他被她欺骗和抛弃之后的狼狈模样。 虽然她一直认为这也算是他活该,谁让他一度限制自己的自由。 良久的寂静,谁也没有说话。 在最绚烂辉煌的一片晚霞也坠入地平线之外时,周明川对她说:“你现在后悔也还来得及,你现在依然可以杀了我,然后回海里去,再也不用回到人类的世界了。” 泠月恶狠狠地卷起身上的毯子扔向他。 “周明川,你又发什么疯,我看你是真的有毛病!” 他没躲,垂下了眼睫,一言不发。 泠月无奈地叹了口气,向他伸出了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她捧着肚子靠在了他胸膛上。 “你是不是就是想让我哄你?” “我没有。”他不愿意承认。 她仰起头,亲了亲他的下颚,伸手捏住了他的耳垂。 “明知道我怀着宝宝,只能待在你身边让你照顾我了,还说什么要让我回家的话,而且我早就说过要和你结婚了,你不就是故意想我哄你吗?” “周明川,以前你不让我回家的时候,我迫切地想要离开你,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让你去死过。 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你。 当年我的确每晚都会端给你一杯加了黑珍珠粉的牛奶,那是因为,那东西和牛奶混合在一起之后,即便毒素积累到一定程度会使人昏迷,但一段时间之后也会自动苏醒,不至于致人死亡。” “以前的事情,如果可以过去的话,我希望你能忘记那些不愉快的,未来我们的一生还很长很长,我不希望你总是这样,整日提心吊胆的。” 泠月果然是聪明的,也知道怎样可以拿捏他,简简单单几句就将他感动的热泪盈眶,似乎都快要哭了。 他说:“我觉得我配不上你,我以前对你做过的那些事情,难道你就这样原谅我了吗?我还怕,等你生下宝宝之后你就会离开我。” “当然没有。” 泠月冷哼了一声,在他身边近十年的金丝雀生涯,她在床上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等她生完了孩子再慢慢找他讨要他应付出的代价。 “所以你更要好好表现,争取让我爱上你啊。除了我,不会再有其他人愿意拿自己一生的幸福和你做赌注的。” 论起训狗,她自认当属第一。 闻言,周明川脸上果真露出了心虚和愧疚的失落感,不过转瞬他又鼓足了勇气。 “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用尽我一切,满足你所有的心愿和要求,直到让你离不开我的。” 夜幕降临后,海面上一片漆黑,没什么好看的了,泠月让他带自己回去,但周明川却带她上了一艘游艇。 无人驾驶的模式,一路航行到了很远的海面上,四周寂静黑暗,只有轻微的海浪碰撞游艇的声音。 泠月不明所以。 周明川带她在甲板上沾着,扶着她的手臂,朝不远处海面上方的天空轻轻扬了扬下巴。 “泠泠,看。” 第一朵烟花腾空绽放时,他捂住了她的耳朵,防止她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到。 泠月愣住了。 她看向天空,而周明川盯着她的眼睛,从她的眸中看到了一朵巨大的金色烟花绽放在空中,滑落比星河还璀璨的零碎烟星。 随后更有数朵烟花凌空接连而起,形态各异,辉煌璀璨。 直到半个多小时后,周围又从归于寂静,泠月突然笑了一声,撩起了脸庞的一缕碎发: “你带我来这里看烟花散心啊……” 她还没察觉到,在她身边扶着她的男人不知何时单膝跪在了她脚下,从怀里掏出了一枚戒指,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泠泠,你认得这艘游艇吗?” 泠月手脚一阵冰凉,脚下踩着的甲板在她面前忽然莫名熟悉起来。 她似乎能从这上面看见她当年鲜血淋漓的惨状。 往昔一念之差,改变了她一生的轨迹。 不过如果算下来的话,她也不算亏。 她好歹保住了自己的命,也因为他而保住了自己父亲的命。 “二十多年前,我就是在这艘游艇的甲板上捡到了你。那时我也没有想到,二十多年后我能有幸在这里向你求婚。” 他向前膝行了两步,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泠月,我知道,和我在一起曾带给你许多的痛苦和绝望,我选择在这你向你求婚,绝非想唤醒你那些不愿重新想起的记忆。 我只是想告诉你,只要你能给我一点点机会,我绝对会向你证明,我有能力加倍偿还你在我这里遭遇的不幸。” …… “我向你保证,和我在一起之后,你随时厌倦了我,就随时可以离开我。 当年我在这里遇见你,今天我在这里向你求婚,未来不管某日,只要你想离开,我就再用这艘游艇送你回家。” “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泠月脸上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将手伸给了他:“我愿意。” “即便没有这两个孩子。” 她和他在甲板上相拥而吻时,自然也错过了周明川眼里凶狠如恶狼一般的目光。 …… 他这个人,怎么可能永远都在感情里如此被动。 既然他几次叁番的给过了她摆脱自己的机会,她都没有使用的话,那么以后都再也没有使用的时机了。 什么“只要你想离开、以后我就送你走”,呵,这话也就她才会信了。 从今往后,他是她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父亲,她一辈子都别再想摆脱他。 就算她厌烦了他…… 想到会有这个可能,他的眼神更加冰冷起来。 就算她再度厌恶了他,他也只会用两根麻绳把人锁在自己的卧室里,半步不许她离开,生生困住她一生。 他想,即使是今天晚上,她真的顺从他的意思提出离开回到海里,他其实也未必会放人的。 不过当泠月看向他时,他眼中又瞬间恢复了满载深情的款款温柔,几乎将她溺毙其中。 四年精心饲养,十年默默相伴,七年强迫交欢。 还有他一个人走过的六七年孤寂绝望。 如今总算、得偿所愿。 ——全文完——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