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失渡1v1h(港风/黑帮)》 1.重庆大厦 残阳如血,余晖如一张腥红的地毯逶迤一地,包裹着破败的建筑,似乎正努力包藏这里散发的腥臭,重庆大厦,不同于行港繁华迷乱五光十色的形象,位于全港心脏,九龙尖沙咀,弥敦道36-44号繁华中心的平民窟,藏污纳垢的好地方。 衰败的楼宇却有着高挺的身姿遥望暗流涌动,辉煌浮华的维多利亚港,似乎映射同样属于行港的黑暗,腐朽糜烂,却又欣欣向荣。 这里是滋生黑暗的天堂,纸醉金迷的背面,最低级的享乐,黑暗里常常隐匿着白日人们看不到的虫。 饕餮般贪婪的赌徒发狠的抖动着筛子,年轻的古惑仔光裸上身露出浮夸的纹身,低腰牛仔裤,耳边夹着廉价的香烟,手提马刀挨家收取保护费,心里却做着变成社团大哥的梦。 红姑凤姐[1]轻佻的夺过搂着她的男人点燃的烟,猛吸一口,吐出的烟雾与一旁点燃百粉的产生的烟汇聚成一片…… 意大利定制小牛皮玛丽珍鞋,格格不入,即使是低调的黑色也不能融入这里,这双鞋的主人步调轻轻,宛如灵巧的猫儿,走进这黑暗的丛林,黏腻的地面恍如深林中腥臭的沼泽,但似乎对她毫无影响。 低调的白衬衫扎进绀色百褶裙里,本就纤细的腰肢愈发窈窕,不学其他女仔爱美又叛逆,公然和Miss[2]对抗卷起裙子露出皙白的大腿,规规矩矩的遮在膝盖上一点,笔挺的小西服温顺的搭在臂弯,一副资优生的模样。 纤细莹白的小腿羊脂般滑腻莹润,正发育的胸脯微鼓,青春朝气十足,引得无数饿狼暗中窥伺。 先是一阵酒气扑面而来,一只饿狼终于按耐不住,只记得有个通红的酒糟鼻,其余五官被被膘肉挤得难以辨别,刚从一楼一凤[3]那里出来,骂骂咧咧拒付票资,说对方下面松的像个口袋,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学生 妹。 转头碰见真正的学生妹,不由觉得下面生热,丝毫不记得刚才全靠鬼佬[3]那买的壮央药,总之,咸湿佬一个。 “妹妹仔第一次援交?叔叔开宾利。”邪笑着大言不惭的鬼扯,想着先骗到手,一张红杉鱼[4]算作施舍,不给更好。 不想对方不卑不亢,眉眼弯弯,红唇带笑,故作天真状,“sorry大叔,飞哥约我到这,说要和我正式拍拖,改天喽。” 未等她回神,那咸湿佬早已不见踪影,令人惊奇的是,这么逼仄的过道,那庞大身躯奔向出口,竟一点也没碰到她。 许是她的声音在这狭窄的地方显得有点大,先前不怀好意的窥伺早已不见,转头追上先前进入大厦时跟踪自己的古惑仔。 先微微低头鞠躬,谨记女校Miss对淑女的教导,两个麻花辫调皮的摇摆,露出细白净修长的后脖颈,如天鹅饮水般自然优雅,落落大方的问,“excuse me,请问飞哥住在哪?” 那古惑仔竟有些痴,忘记得知自己跟踪新义安飞哥马子的恐惧,回答完,才记起恐惧,逃之夭夭。 1403,还未敲门,就听见屋里传来嗯嗯啊啊的暧昧声音,乍听好像是男女欢好,再细听原来是DVD,盲猜是《玉蒲团》,以前的爹地最钟爱,她在熟悉不过。 礼貌的敲叁下门,没应,再敲叁下,里面终于传来友好的问候“我叼你老母!” 过了一会,门才缓缓张开,屋里有好多古惑仔,开门的是一个古惑仔[5]低着头骂骂咧咧,肩上的纹身随着他提裤子的动作一动一动。 “哈喽,请问飞哥在吗?”眼睛却是已经探向屋内,众人围着一台老旧的电视机,叶子媚[6]着叁点内衣,胸乳大的吓人。 bingo果然她猜对了,不知为何心里竟然升起一股小得意,眼神无意扫向窗边,竟站着一个男子。 上身光裸,蜜粽色的八块腹肌,堪称师奶杀手,肩宽窄腰,人鱼线向下延伸附着着扭曲的青筋,她竟不知自己视力何时这么好,不想承认这肉体的确性感,便再不敢细看。 向上,五官深邃立体,没来由想起画室里那座反复临摹的大卫,夕阳镀上金红色的光晕,似万神殿的神袛,又似炼狱的修罗。 一层薄唇勾起的笑透着痞气。修长的指间夹着香烟,青色的烟雾遮挡住眼睛,与她遥遥对视。 顷刻,屋子里报复出一阵哄笑。 “飞哥,你马子好正点!” “学生mei,飞哥居然好这口! “飞哥好犀利[7]!” 那人离开窗户想她走来,关门,隔绝屋内不怀好意的试探。 他伸手弹飞烟头,火星稍纵即逝。 金属碰撞,火苗升起,纪梵希的打火机,细长摩尔薄荷烟,显然不是他的,借着火光注意到女孩胸前的细小的英文刺绣——庇理罗士贵族女子高中。 “来一根?”黄金烟盒碰撞,她纤细白嫩的手指间一点星火,却毫无违和。 “女人烟。”他皱眉,不知为何她的眼睛在昏暗里格外明亮,透着碎钻般的水光,直直看着他一副天真的呆傻样,不知为何与记忆漏出的细碎零星片段重合。 “怎么找到这的?” “骗人说你同我拍拖[8]喽。”烟波流转,她终于露出些小狐般的狡黠得意。 “实在想不出达叔的契女,庇理罗士的乖乖女资优生,九莉小姐,来这平民窟找我一个古惑仔干嘛?”他看着她,一脸玩味。 “我偷机密传情报,求你杀了吴华达,好不好?”她笑眯眯的看着他,冷静的好像拜托他帮忙切一块猪肉一般。 他挑眉,饶有兴趣的弯下腰和她对视细细打量,又捏起她的下巴,她几乎要以为他要接吻,耳尖发烫,不想这流氓做派的家伙突然凑到她耳边,气息暧昧的喷在耳廓,有点痒。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嗯?砍大哥,上阿嫂,我不过一个四九仔[9],做了这些可是叁刀六洞,你凭什么认为我要替你出头。 她看清了他的眼,单褶却又狭长,眉骨一处斜穿着一枚眉钉,劈断眉毛,七分邪气叁分狠戾,透着一丝阔落不羁的桀骜样。 她望着他也笑,不徐不疾,娓娓道来。 “是替你自己出头。” “我知你过几天就升为红棍[10],这么年轻的红棍,不知有没有压力,也不知你得罪过契爷的心腹独眼叔会不会视你为眼中钉。” 语闭,摊手,叹口气,故作深沉。 “九莉小姐真是孝顺,不知今日为的是哪义要如此灭亲,只是您未进洪门,可知做了二五仔[11]的下场?。”他神情转为防备,冷冷看她,散发着戾气。 “明人不说暗话,你知契爷[12]就是利用你,社团两个势力最大的搞起内斗,收渔翁之利的是他,你和独眼叔他都要除,甘愿坐以待毙?”她呼出一口烟。全喷在他脸上,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 “杀了他,你就是这兴义安的龙头[13]。”看向他,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 “你想要什么?”他摸了摸下巴,看着她,眼神深深。 “放心,社团的资产我不会染指,我只要邵家原来的资产。”像是为了让他信服,她举叁根手指做发誓的动作,看着他的眼睛亮闪闪的,湿漉漉的像只小狗。 他伸手忍不住想触碰她那双灵动的眼睛,她快速闭眼,指尖只触到薄薄的眼皮,一不小心沾染上她的体温。 “像玻璃弹珠……”他喃喃,莫名的熟悉感令他不安。 “嗯?”她看着他一脸疑惑,他庆幸对方没有听清,不然就要被当做咸湿佬[14]了。 “成交。” 注释 [1]红姑风姐:从事性工作的女性 [2]Miss:香港把女老师叫做Miss [3]鬼佬:粤语中对外国人的蔑称 [4]红衫鱼:港币500元的俗称 [6]叶子媚:香港着名艳星 [7]好犀利:粤语好厉害的意思 [8]拍拖:谈恋爱 [9]四九仔:黑帮底层小喽啰 [10]红棍:很厉害的打手 [11]二五仔:叛徒 [12]契爷:粤语干爹的意思,同理,契女就是干女儿的意思 [13]龙头:黑帮顶头老大 [14]咸湿佬:变态又好色的人 2.交谈 赵奕飞站在庇理罗士的教学楼内,嘴里叼根烟,手抄裤兜打量着张贴在楼道中央的光荣榜,正居第一的是个眉眼精致如洋娃娃,气质清冷的女孩,和昨晚散发着和昨晚狡黠灵动如狐的女仔孑然不同。 这个与英皇书院齐名的学校自然人才倍出,能在这里排上第一,这人绝对很有实力。 反而越趋近记忆里那人的气质。 世界上会有这么相似的人吗?也许,那人还活着?怎么可能,下一秒他又对自己的想法嗤之以鼻。 这时一阵突兀的铃声响起,在空旷的楼内十分明显,他看了一眼号码,眉头一皱,接起电话。 “卓sir,你一个CIB(刑事情报科)的差佬用私人电话call我,很容易让我误会啊?” “之前的行动多亏你的提醒,我们的卧底才能保住性命。” “拜托,差佬给古惑仔道谢,叫人听了笑掉大牙,还有不要再派那些新扎差佬送命了,我不是每次都那么好心,阿sir。” “当年的事情,是我们没有做好,Oliver,回警局好不好,我只当你还在继续卧底行动好不好?” 赵奕飞眸色闪烁,半晌才开口, “拜托了阿sir,什么卧底差佬,我只是尊纪守法的良好公民,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有事找我律师好吗?我有权保持沉默。”说罢不给对面人机会,果断收了线。 下午3.30分,庇理罗士贵族女子中学正值期末考,期末成绩将决定是否顺利升学,考场上静若寒蝉,只有蚕食般的沙沙声,每个人都恨不得钻进卷子才好。 邵九莉只剩小论文便可交卷,论文题目俗气的可怕,居然是“I heve a dream”,不知出题老师是不是刚看完马丁路德金的演讲词兴奋过头。 笔在指间无聊的翻飞,就是迟迟未停在纸面,梦想什么? 九莉的理解却是白日想做梦,这世界,光是活着就要很努力了,哪有时间做梦,想着心里冷笑一声。 “juile,你家里有急事找你。” 耳中传来监考Miss的低语,回过神,人已被带出考场。 抬眼便看见楼道站着穿黑夹克的男人,这人双手插在牛仔裤兜,嘴里衔跟烟低头斜倚在墙边,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走近,才发觉才发觉这个男人居然高自己一个头,平视只能看见男士背心下各外突出的胸大肌和隐隐露出的纹身。 “lady,你在学龟爬吗,乌龟也没你这么行动迟缓,差劲。” 赵奕飞与她对视,声音懒洋洋的。 “劳烦飞哥有事不要直接找到学校好吗?” 九莉蹙了蹙眉,十分不满他打断自己考试的行为。 “你老豆[1]叫你去浅水湾参加派对。” 说完看着她嗤笑一声。 “细女[2]升学考,却被老豆命令打断考试也要参加狗屁pretty舞会,真是奇怪,我要有这样的老豆也想宰来泄气。” 邵九莉听出他的讽刺挖苦,决定置之不理,转身就向外走去,有时对付嘴贱的的人,鲁迅曾说过沉默是最大的蔑视。 赵奕飞眯眼看着那远去的娇小背影若有所思。 邵家航运业起家,前些年随着本港经济腾飞,成为亚洲中转站的行港机遇无限,多少人乘风暴富,邵家更是借此蓬勃发展,一家占据航运市场一半份额,积累了大量财富。 行港正值黑帮社团横行,多少行业底下藏有黑暗,邵家婉言拒绝黑帮势力加入,尽管处处避让,低调行事。 却不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终是难逃觊觎,八年前终酿成灭门惨案,凶手据说是合胜授意,结果只是推出一个烂仔[3]便撇清关系,也无人敢深查合胜。 邵家子女中,邵小少爷惨死暴徒之手,只有出国留学的长女和在外因病疗养的幺女侥幸存活。 邵家长女寻求帮助彻查,众人避之不及,又因为无法撑起偌大的家业,选择与追求者之一的吴闻聪也就是吴达华的儿子,兴义安的太子结婚。 从此邵家产业悉数由吴达华代为管理。也是由于这个原因兴义安有小社团快速做大。 表面上吴达华很满意这个儿媳妇,还认了邵家幺女为契女,小报上也总是一家人其乐融融,背地却不止于此。 最令赵奕飞感到有趣的是,他在跻身社团上层后听说吴闻聪实际是个基佬…… 赵奕飞刚晋为红棍,今日本也要随行参加派对,之所以主动承揽接邵小姐的任务不过是为了试探合作伙伴的虚实,却不想这人一上场变这般不给面子。 无他法,只得跟上再想办法。 劳斯莱斯飞速行驶在公路上,也不知今天为何没有司机,开车的家伙是个狂妄至极的家伙,邵九莉也懒得提醒他超速行驶,总觉得跟他讨论交通法规甚至能扒拉出他连驾照都没有。 那人仿佛看出她的心思,吸一口烟,随口说今天这路没有阿sir巡查,让她放心自己开赛车赌博从没输过。 愿耶稣保佑,无知是福。 “吴达华不给你零用钱花?”赵奕飞瞥了一眼后视镜,这女仔自上车一言不发,那双灵动的眼睛空无一物恍如入定的老僧。 “为什么要杀他?若想要钱,没有他,夺回邵家家产你也守不住,何不维持合作关系。” 赵奕飞单手操作方向盘,另一只手有节奏的扣响上次她走后掉落的纪梵希打火机,耐心的像匍匐在草从中观察猎物伺机而动的矫健的美洲狮。 “不过各取所需,你无需知道。”意料之中的冰冷回答。 “合作最重要的是信任与诚意,你又不是我girlfriend,我无需为不可信任的盟友冒险。”他同样逢上冷笑,作为回应。 沉默良久。 终于,在快到达浅水湾别墅时,她启唇,淡淡道:“家姐最近怀孕了,我想你应该知道吴闻聪是gay。” 他听闻,呆愣了片刻,随即思绪调转正常,倒车入库,停放妥当。 赵奕飞回头,挑了挑眉,嘴角挂着轻蔑的笑。“这么说这贵妃与明皇的故事是真的喽?不知这双燕入汉宫的传闻是否有根据?” “啪” 话音未落,皮肉被撞击的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内回响,赵奕飞竟被这一耳光扇的偏过头去。 邵九莉的手被震得发麻,怒火使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还未反应过来,手已经挥向那人的脸。 堂堂兴义安双花红棍,庙街围杀百人都能全身而退的战神飞哥竟被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仔打了脸。 再回过神,喉咙已被大手扼住,呼吸开始急促,溺水般的恐惧与求生的本能使她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缺氧使她视线扭曲,好像看见男人嘴角上扬,用阴鸷的眼神死死盯着她, “当我不知你是个捞偏门[4]的假千金?谁不知兴义安龙头玩弄姊妹花,别和我摆小姐的架子装圣母玛利亚,我可没有耐性。” 忽然新鲜空气涌入,赵奕飞松开了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趴在地上狗一般狼狈地粗喘。 “快点起来,派对就要开始了。” “合作愉快,亲爱的盟友。” 他的声音在车库回荡,宛如殉葬的礼钟在头顶敲响。 [1]老豆:粤语称爸爸为老豆或爹地 [2]细女:女儿 [3]烂仔:底层小混混 [4]捞偏门:不正当手段敛财 3.识破 那天两人几乎不欢而散,后来赵奕飞听说那天派对邵小姐突发高烧,严重到以至于甚至无法开口说话,露了一面边匆匆离场。 他以为经历了那天的事后所有的合作大概都over了,哪知后来只要他去吴达华的别墅做事,她对着他依旧笑意盈盈,每次都能以出其不意的方式交给他信息。 哝,这人幸亏生成女仔,若不是,出来混江湖,够胆够狠又能忍,定是个扛把子[1]。 这些信息里有吴达华个人名义私自交易毒品的时间地点,也有很多社团元老话事人私底下被他握在手里的龌龊。 因为吴达华的忌惮,分给他手下的都是些得罪过社团其他话事的刺头,原是想以给他招恨,借此达到掣肘的目地,却不想他正好利用这些人对他的依赖庇护,才能使他们在帮他做些反骨的事时守口如瓶。 这些天吞掉好多货,估计是打倒牙齿往肚里咽的日子过够了,这日在码头交货,居然主动举报找来一群O记[7]和差佬[8]企图瓮中捉鳖,利用他们揪出黑吃黑的反骨仔[2]到底是谁。 多亏他警惕性高,一发现交收货的人都更变了就立即停在了原先的计划,飞速遣散手下,自己则留在一处废弃仓库暗中观察,谁知此时电话响起,瞥了一眼,是串陌生数字,按下接听键。 “我是九莉,带着你的马仔[3]快走,不要被人看见,离码头越远越好。”或是因为紧张,女孩呼吸急促,声音竟颤抖不停。 痴线一般,赵奕飞拿着电话,有些无语,咔嚓一声,心里有什么冰好像微微裂开了,不过是个冒名顶替的假货,大概率还是吴达华的姘头,就因为和那人的一点相似,他就心难再平。 还是无法说法自己相信,她和细妹永远留在了那天。 “我这里无事,你放心,我们已经撤离。”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轻柔。 或许仓库信号不好的原因,因为电流滋扰,邵九莉听不清他讲什么,又害怕这人被发现难以脱身,思来想去,决定亲自接应, “你讲咩,听不清,你听我说,你想办法逃到码头北门那个废弃的公路,公路旁边有个士多[4],你去里面等我带你走。” 交代完一切,邵九莉只觉得心脏爆炸般狂跳,打开卫生间,就看到眼前身着小洋装看着她一副八卦样的少女,今天吴华达与她本是来拜访的船王,哪料被她无意听到马仔向吴达华汇报。 无法,以免露馅,她向来不用自己的电话直接联系赵奕飞,只好借用船王的千金,眼前这个勉强算作朋友的少女的手机假装联系男友。 “和你boyfriend讲不讲的完啊,没想到juilly你个铁树也会开花。”少女向她挤眉弄眼。 “送佛送到西,你的摩托可不可以马上借我一辆,还要两个头盔。”边说边拉着marry的手自己往车库走。 “哎哎,我有答应吗?” “哦对了,我契爷问起我去哪了记得给我打掩护。” “九莉啊九莉,什么男人让你这样发痴,千万不要是个‘之雍’[5]啊。”marry看着狠不得拉着自己飞起来的九莉,不由感叹爱情的魔力。 “放心我可不是张爱玲笔下的悲情女主。” 到达车库后九莉换好衣服,随手骑上一辆红白相间的摩托飞驰而去。 赵奕飞到了她所说的士多,买了一包烟,可不知又随手买了几瓶酒自酌,当做打发时间。 混迹街头谁没有练就一身好酒量, 可当远处传来摩托的轰鸣声时,他抬头,只一眼,便觉得醉意上头,仿佛那人撕破回忆,从泛黄的画报中走出变得鲜艳明媚。 远处飞驰来一辆摩托,铃木RG500,很难想象驾驭这辆大排量顶级赛车却是单薄的身影,头盔下只露出那双灵动眼睛。 紧身皮衣牛仔裤使这人曲线毕露,紧跨在车身两侧的美腿修长,像个混迹街头机车飞女[6],燎起街边烂仔们的欲望,吹哨忍不住飚出一句:“叼,这妞好靓!” 机车离他越来越近,她伸出一只手,他顺势握住,跳上,揽住纤腰,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仿佛彩排上百遍自然默契。 “事情怎么样了?”她拎起头盔向后扔去。 他接过她扔来的头盔,戴好,也许是酒精的 作用开始挥发,他盯着她头盔下漏下的被风吹的乱飘的细发,久久不语。 “你不说,我就当没问题喽。”邵九莉明明刚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才松下气。可还是故作冷静。 是,他飞哥能混到今天,这点情况还不能应付,终究是她的错觉,明明他和她早已面目全非,她却总一厢情愿的认为对方还在从前。 到重庆大厦,她停下车,刚想下来,身后揽在她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使背贴牢那人灼热的胸膛,她被死死锁在他的怀里。 “你发什么神经?”她挣扎了一会,才逃出桎梏,回头他却死赖在车上不肯动。 她摘掉头盔,僵持了一会,他依旧无动于衷。没办法,她只好先上前帮他摘掉头盔,一瞬间扑面而来都是酒气,他盯着她,眼神迷离。 “死醉鬼!”她没办法,硬是把他拽下车,一路拖拽着终于到了1403,他的房间。 房门关闭的那一刻,他突然反身把她抵在门上,她的背砸在门上发出咚的一声,鼻尖撞上他的胸膛,她闷哼一声,细眉紧蹙,“你又发什么神经?” “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他开口,喑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她心头一怔,却故作镇定,用调侃的语气道:“兴义安飞哥,谁人不知。” 突然他伸手用力捏起她的下颚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她才发现他深色的眼眸中波潮涌动,几种说不清的情绪同一时间爆发,眼睛熬了宿夜般发红,“说!我们是不是认识!” 他敏锐地她眼里闪过的一丝慌乱,心脏割裂般剧痛,随之而来的恨意几乎要使他窒息。 从九龙寨的底层北姑[9]的女儿到如今的邵氏千金,她可真是步步为营,好心机。 他突然嗤笑一声,真是讽刺,原来一直被自己藏在心底的人反捅一刀是这样的滋味。 见沉默她不答,他嘴角闪过一丝诡异的笑,下一秒,他突然凑近她的脸,撬开她的唇舌,用力亲吻,她奋力挣扎,挥向他的巴掌被他识破,双手反被他牢牢举过头顶。 而他像是被猎物挣扎激发出兴奋的野兽,亲吻变为撕咬,他嗅这腥从唇舌撤离,在她脆弱的脖颈发出袭击,不知过了多久,滑入他唇舌的泪珠把 他从这场不知餍足的盛宴中唤醒。 他停下,眼中炽热的欲望逐渐在喘息声中冷却。 “滚!” 他松开她,眼中的火焰慢慢熄灭,转而变为覆满山雪的深林,冰冷,疏离。 “下次见面我不会放过你了。” “乔莉,从此我们互不相欠。”她听到声音落荒而逃的背影突然踉跄一下,又跌跌撞撞的跑去。 [1]扛把子:也叫做揸fit人或坐馆,黑帮社团最高领导人是龙头,扛把子是龙头之下的小头目 [2]反骨仔:也叫二五仔,叛徒的意思 [3]马仔:小弟 [4]士多:便利店,杂货铺 [6]飞女:女混混 [7]0记:香港专门调查黑帮的部门 [8]差佬:粤语警察 [9]北姑:性工作者 4.初遇 夜色浓稠,空气咸湿黏腻,狂风也搅不动这死水般的城,冥冥之中仿佛孕育这什么骇人的兽,压抑厚重黑云压城,是基督降下神谕天谴。 本埠最强台风将于今晚登陆,注定是个不太平静的夜,有人在追忆中难眠,有人却陷入梦魇。 五年前,1990,又是一个台风夜。 那晚他浑身是血,跌跌撞撞的闯入九龙寨,身后是几个提着西瓜刀紧追不舍的古惑仔。 九龙寨,着名的叁不管地带,亚洲人口密度最高的地区,穷人最后的庇护所,犯罪者的天堂,甚至没有阿sir敢独自踏足这里。 每天都有人被这里滋生的阴暗吞没,居民早已麻木,骂骂咧咧一句,“死扑街长眼!”变钻进窝棚,谁知这破屋挺不挺得过台风。 乔莉今年15岁,早已来过例假,七姑的女儿朱朱与她同岁,昨天刚挂牌,初夜卖给一个肥佬,那人出手阔绰,两张大金牛[1],一共花用不到五分钟便完事,合算的买卖。 妈咪看着眼前故意满脸得意的七姑,抽了一口烟,继续摸牌。 吐出烟圈挡住了她白脸红唇充满艳俗的妆容,神情不明,可乔莉还是感觉背脊仿佛攀着吐信毒蛇般的阴冷。 乔莉用崭新的医用纱布缠住眼睛以下的半张脸,那是半张长满红疹微微发涨的脸,九龙寨里人人都知,寨里最勾人的北姑[2]却有个面相骇人的细女。 她很有眼色的收起一兜避孕套,印度神油,乱七八糟的小玩具,语气乖巧,“妈咪,我去做生意了。”说罢推门而出,身后搓牌的声音未变。 明知台风夜不会有多少人出来买i春,连七姑和妈咪都歇业打麻雀[3],可她知道若她不表现的积极些,客人都走了自己免不了一顿毒打。 自记事以来,爹地天天酗酒赌钱,妈咪为了生计做了北姑,夫妻动辄打骂姊妹两人是赔钱货,家姐刚15岁被逼去卖,两年后却染了脏病,死相难看,无论乔莉和哥哥乔屹怎样乞求,两人都不愿替她收尸。 底层哪有人性。 除了哥哥乔屹,靓过华仔,本该穿制服上国中引起无数痴女尖叫的年纪,却早早辍学入了帮会做事,肩上纹条过肩龙,提着马刀挨家收保护费,只为能带着细妹脱离那个家。 那个时候她和哥哥独自在外面生活,住在笼屋[4]里,却觉得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都透支在那里。 乔屹早上会替她扎好马尾,晚上放学又远远等她从学校出来,一边牵着她的手一边捏着她的脸蛋,絮絮叨叨的为她规划未来,好好念书考上港大将来到中环坐格子间当个office lady又或者考上警校变成madam。 再后来,乔屹死了,死于街头帮派火拼,是被人砍死的,尸首早已被对面毁尸灭迹,最后只有一笔指定有她继承的安家费[5]被帮派成员送到自己面前。 父母为了安家费将她接回,没了哥哥的保护,为了逃脱和家姐一样的命运,她只得每天偷偷服用小剂量的致敏药物改变面容,每日卖力向周围来往的客人兜售避孕套,却还是无法避免虐打。 台风将来的前夕,狂风似要把人揉碎,乔莉拖着步子往娼馆走去,好在平时为了生意与那的姐姐们都打好了关系,现在只得在那将就一晚。 突然拐角冒出一个人影狠狠撞向她,她被撞的一个趔趄,塑料兜里的避孕tao也因此洒了一地。 她稳住身子,眼中带着愠色,抬头看向那人。 那人似乎与哥哥岁数相仿,透着一股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矜贵,面容俊郎,眉眼锐利,薄唇紧抿,也有一张好皮囊,却不知为何因脸色苍白,脚步虚浮。 她下意识以为这人该是生病才不小心撞上自己,怒气具消,赶紧前去搀扶。 走进一看才发现这人腰间竟然血肉模糊,像是被利器刺伤,这人身穿黑色衬衫,所以刚才才没有发现,等走近才注意到被鲜血洇得深黑的布料。 有听见远处传来喊啥喊打的叫嚣声,心下一惊却又了然——江湖恩怨被烂仔追杀的戏码在九龙寨屡见不鲜。 底层人的生命顽强如蟑螂,卑贱如污泥。 马刀扫过如切烂瓜菜帮,这九龙寨的地里埋了几层尸骨,鲜血浸透了多深的土壤,这里无人会在意。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为麻木的灵魂绘好千篇一律的面具。 此时她应该放手转身,躲进楼里,听骨骼碎裂的声音卜卜脆,肉体撞击的声音如闷雷,听血液流淌的声音如下水口的污水黏腻缓慢,这才是九龙寨的合法公民。 佛说,一弹指六十刹那,一刹那九百生灭间。 乔莉想要转身离去的瞬间,眼前鬼魂似的冷不丁闪过哥哥的脸与眼前少年的脸重合…… “毁尸灭迹,死无全尸……” 又一刹,她终是下定决心,当一回可笑的慈悲善人,全当为哥哥积德。 刚才的撞击无疑撕裂腹部的刀伤,左臂骨折的剧烈的疼痛袭击着神经,使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影影绰绰一个女孩的身影,无疑是罪魁祸首。 邵逸斐明白即使没有女孩撞裂他的伤口,自己也已是强弩之末,这幅身体显然无法支持自己躲避追杀,不甘与怨恨的情绪吞噬着他的心。 今夜九龙寨的污泥里再多一条深埋的尸骸,蛆虫腐食尽他溃烂的身体,谁又能提刀为爹地妈咪讨回公道? 思及,血液凉透,灵魂仿佛已在阿鼻地狱受烈火沸油煎熬。 突然一双纤细小巧的手搀上他的臂膀,把他躬着的残破身躯上一半力卸下,一点樱唇凑近,呼出湿暖的气息如暖流过港,阴霾尽散,那一刻她是加百列撕开地狱的黑暗,为受难的耶稣朗诵福音。 她说:“别怕,我会救你。” 声音略略发颤,她费力拖拽着他的身体登上娼馆的台阶。 身后越来越接近的喊杀声像是狞笑的魔鬼,她身上拖一个160磅高过180的“包袱”,又用全力去推娼馆老旧厚重的大门无疑是自不量力。 倒害得身上这个沉重的“包袱”轰然落地,连带把她自己坠倒在“包袱”上,“包袱”毫无自觉,闷哼一声,强撑着剧痛驮着娇小的躯体,化身为“肉垫”。 “肉垫”邵逸斐模糊的视线与女孩相对,可以抵额的近距离终于使眼睛一直处于虚焦状态的他可以窥见女孩的真容。 缠着绷带的半张脸并未使他害怕,因为那双好看的杏眼里像掬着月色下潋滟的香江水。 不知为何,昔日冷眼看痴妹,端一副玩世不恭样的顽劣少爷,一眼,便心神摇曳,他不知,这一眼,从此以后,半生沉沦。 如此,他更不想连累害死这个无辜的女孩,他开口,喉咙干辣辣的疼,“已经来不及了,你快走吧。” 谁知下一秒,她突然一手撑在他胸口,暧昧地骑坐在他的腰胯,另一手扯下紧束着马尾的皮筋,长发轻曳,青丝缱绻,散落肩头,像极了解除封印的妖精。 “娼馆门口,给他们做场戏,说不定能蒙混过去。” 他还未反应,那明眸含水,却越来越近,几乎让他溺毙,气息放肆地交缠,邵逸斐只觉得有躁热燎得他嗓子干哑,不由得喉结微动,突然唇边多出一丝凉意,湿漉漉的,唇舌生涩小心地探寻。 他自然地迎接那份青涩,引诱她深入,更加大胆的试探,只是未曾想自己先被诱惑的昏了头,唇齿间轻柔的交换变成大幅度的掠夺,追逐纠缠勾连,不允许她喘息,又极具顽劣的逗弄。右手拦过她的纤腰,轻轻揉弄。 喊杀喊打的烂仔们路过娼馆,看见这浪荡的北i姑压倒那急色的嫖客,眼睛都直了,只贪婪的汲取着香艳的画面,却无人注意女孩黑发遮挡下隐约闪现的俊容。 “叼你老母!”压下欲火投入工作,要不是“清洗”未完成,他们不介意围观一场活春宫,只盼着早点砍了那衰仔,找最靓的北i姑一次叼[6]个够。 [1]大金牛:港币1000元的俗称 [2]北姑:从事性工作的女性 [3]打麻雀:粤语打麻将的意思 [4]笼屋:香港地价高,笼屋是面积只有5/6平的出租屋 [5]安家费:黑帮成员死后的抚恤金 [6]叼:草 没错,咱飞哥才是真正的邵小少爷~ 没想到吧,男女主都是美强惨 5.较劲 九龙寨,城西 晨曦避开密匝如骨殖的建筑,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将一缕朝阳送进微微发黄的小窗,使这间房成为这“层峦迭嶂”的笼屋鸽房中的奇迹。 若说行港是钢筋混凝土构成的城市森林,那么这里则是在房屋狂野生长的雨林,阴暗潮湿,泥沼遍布,黑暗邪恶的温床。 ——尤其是九龙寨这种遍布建筑奇迹的地方,没有楼间距的概念,一天之内,白昼与黑夜没有明确的界限,阳光是奢侈品,除了德古拉伯爵,无人会心怡这里。 乔莉支着下巴,坐在床边静静打量着那人,不由为自己错认他是被追杀的古惑仔而好笑,拖还在上学时借阅过几期时装杂志,她还是认出了黑衬衣上低调的博柏利标识。 而衬衫胸前的口袋里是一枚小巧精致的镀金校徽。 红底色校盾正中有炽热的黄太阳一个,太阳之上原有双白箭咀。红色“KC”置于黄太阳及白箭咀之前——king's colleague,英皇书院,名流显赫子女聚居地,当然,也盛产政商名流校友。 就算没有靓衫加持,哪个落难的烂仔不是如丧家之犬般惴惴不安,谁人像他一般落难也一身矜骄气,分明是显赫之家出身,上着英皇书院的少爷。 低矮的小床上,那人薄被滑落至腰腹,肌肉紧实,块块分明,就算被几道绷带缠绕,却依然矫健有力,散发着城寨罕见的鲜活的生命力,毫不吝啬的展示着青春的美好。 全身被来之不易的阳光染上昏黄灿金,浓密的睫毛为眼底渡下一湾浅影,光影的作用下,五官显得更加立体深邃,多了一丝异域风情。 乔莉不自觉的放轻呼吸,生怕打破眼前这细腻美好如精致的油画般的画面。 突然一声声连续不断的暧昧声音透过老旧单薄的墙壁直直穿刺过来,女人的调笑告饶,男人的淫词浪语,让人恍如身临其境,不必说也知道隔壁的楼凤开始工作了。 乔莉早已对这些习以为常,甚至可以熟视无睹,卖东西到时候,常在娼馆穿梭,什么场面没见过,遇到顾客卖乖讨巧,蜜语甜言各路吹捧一一逢上。 遇到咸湿佬言语调戏,故意露出绷带下红肿的脸,再换上妩媚的笑,足矣吓退一切盲目自信的雄性生物。 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学得炉火纯青。 可精明的市侩面对从另一个世界走出的少年是否有用,未可知。 只是看到床上的人眉头微蹙,又想到若是这人醒来两人孤男寡女挤在这小小的房间大眼瞪小眼听人家的床事岂不是很尴尬。 若让娼馆的姐姐们知道被她们带着阅片无数从来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乔莉会因为这种问题感到局促,定要笑她个够。 犹豫再叁,伸手欲捂住那人的耳朵,指尖快要触碰的瞬间,那双眼睛倏尔转醒,目光毫不避讳的与她对视,又向她挑了挑眉,嘴角噙着坏笑。 “妹妹仔,不用担心,英皇的miss有上生理卫生课,你知道的我都知。” 声音慵懒而沙哑,像百年前名匠手下所产的大提琴奏响,音色醇厚悠扬。 乔莉故作镇定,神色冷淡,手指越过那人头顶,稳稳夹起窗台上随意摆放的一盘磁带,又在他面前淡定的晃了晃。 “你说什么?” 她抬了抬起小巧的下巴,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挑衅。 他亦从容优雅的向她颔首,继续对视,两人莫名其妙产生些针锋相对的意思来。 隔壁似乎战况到了最激烈,女人简直到了忘我的地步,男人也愈发激动,皮肉撞击的声音似乎要穿透墙壁。 乔莉睨了他一眼,轻哼一声,随手把磁带丢进窗台上的老旧收音机里。 随着一阵明快的前奏,一个明艳的女声压过隔壁的欢声。 …… 练习为乐但是怕熟人 你爱路过去索取见闻 …… 乔莉看着那人脸上越来越张扬的笑容,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 看着那人得意的轻哼着歌,熟悉的节奏终于唤醒她的记忆——《处处吻》。 …… 似花瓣献技叫花粉遍地oh~ 你在播弄这穿线游戏 …… 然而她反应太慢,歌曲的高潮已经开始。 …… 你小心一吻便颠倒众生 一吻便救一个人 给你拯救的体温 总会再捐给某人 一吻便偷一个心 一吻便杀一个人 一寸吻感一寸金 一秒崎岖的旅行 Ah~~你为何未曾尽兴 这塑胶的爱情跳蚤的旅程 延展铺天盖地好本领~~ 这吊诡的爱情播种的旅程kiss 别了他他吻她他吻她吻他吻她 延续愉快过程 下个他他吻她 他吻她再亲你结束这旅程 多得你这煞星 …… “放心,我会对你的kiss负责的,不用放歌提醒我。”邵逸斐看着女孩僵硬的身影,笑地恣意。 他坐起身,轻笑着,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还有,我叫邵逸斐。” 乔莉耳尖微红,心脏传来一阵悸动,这副样子怎么能被那家伙瞧见,于是下意识准备的转身逃出门去。 这次角逐显然以乔莉丢盔弃甲告终,这人在学校定是拍拖过无数女仔的花丛老手,乔莉愤愤地想。 关门前却听见那人懒散又欠揍的声音,“嗯?记清楚了吗?my girlfriend.” 作者废话: 作者非粤语区,全靠看港片得来的一些知识,有些对话可能在粤语区读者看来很奇怪……QwQ请谅解 有个bug,杨千嬅的《处处吻》是2004年发布的,但是因为感觉这首歌比较适合情节,所以还是写进去了。 还有一个bug是当时没有诺基亚,在此之前只有大哥大和呼机,所以我前面的情节里九莉给飞哥打电话那段也有个小bug 最后感谢各位的珍珠(/ω\),本书有存稿,不会坑,每天更叁章 6.哄她 邵逸斐目送女孩走出去的背影,仿佛已经能脑补到这个老是端一副冷静持重样的女孩背地里露出气急败坏的小表情,但又顾忌到照顾她的面子,只好忍住,无声的笑笑,心里莫名生出一种恶作剧得逞的顽劣与得意。 身上的伤都已经做了处理,虽说小疼小痛是免不了,但总不会像昨天一样连路都走不稳。 对于这个救了自己的女孩说不好奇都是假的,他也不知为何身体向不受控制般站起打量女孩的房间,忍不住想去了解她的一切。 整个房间里家具寥寥无几,陈设虽然破旧,但胜在干净整洁,房间里只有一张小床,一个上半部分是书架的书桌,还有一个只剩下半个门的老旧的衣柜。 比起家姐那间漆满粉红色上面贴满各色明星的墙面,还有满床的玩偶,放满各种可爱摆件的书桌,挂满各色靓衫的衣帽间。 这里只有整齐的书籍做装点的书桌,还是衣柜里寥寥无几的几件洗的发白的衣裤,大概只有窗边晾晒这的纯白是的内衣裤才能证明这是个女仔的房间。 泛善可陈可偏偏又那么特别。 撑着桌子的手无意间撞到了什么,他侧目,才发现倒在空无一物的桌面角落上那只有巴掌的的相框。 照片上的女孩大约十一二岁,眉眼带笑,酒窝深陷,皮肤白皙,带着那个年纪少女特有的清涩,着一件白色的小洋装。 邵逸斐倒没有过于意外,毕竟只是那一双滟滟明眸就足以颠倒众生,女子身处底层,美貌就是原罪,他想,这个道理她早已知悉。 这人,纯情时胜过老派爱情电影里的玉女明星。 妖媚时,又如兰若寺内白衣倩影,明明带着未入红尘的冷冷仙气,故作妩媚勾引书生时却偏偏那么娇艳无绝。 就如那晚,两人唇齿缠绵,明明上一秒欲色燎原,可下一秒她便立即抽身,起身冷瞥他一眼,唇边却还有水泽明灭。 她附身去捡拾地上散落的各种成人用品,头也不抬。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带着惊异的目光,她冷笑一声:“怎么?嫌我脏?” “不必说了,若不是,我猜你要劝ji从良好自我感动?”他未开口解释,她便冷冷的打断。 “临近21世纪,英女王都提倡男女平等,港女们现在个个流行女权,怎么到我身上,妹妹仔便如此狭隘不公。” 他半开玩笑,语气故作无奈带着些半真半假的委屈,看着她的眼睛倒是十分认真。 “我从未看不起你,我只知你救了我一命,若不嫌弃,我倒可以以身相许。” 他不着调的调笑着,一副混不吝的样子。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口气的确有点冲,她愣了愣,语气变得平缓,解释道,“我只是卖这些东西,并不做那种生意。” …… “你个赔钱货,扑街啦你,生块叉烧都好过生你啦!”女人的尖叫咒骂伴随着各种东西砸地的破碎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怀你到时候我去黄大仙庙求签,说你贪狼星入命宫,会吸了身边人的运,果不其然,你克死了你家姐大佬还不算,现在又要克死我是不是!” 这恶毒的话语里间邵逸斐分明捕捉到了清脆的耳光声,不由心头一紧。 “你爱烂赌便烂赌,爱食粉便食粉,但休想打哥哥安家费的主意!要是打死我你也别想得到一分钱。”女孩虽然语气强硬,可他分明听到了断断续续的抽噎。 下一秒,惊天动地一声巨响,她跑回房间,狠狠摔上门,完了不忘拉上防盗扣,然后背靠着房门身体无力的滑落下去,抱紧双膝,头低埋下去无声的哭泣。 单薄的肩膀一耸一耸,鼻头通红,不顾形象地用袖子不停揩着鼻涕眼泪,毫无形象可言。 谁敢相信眼前的女仔是刚还与自己暗暗较劲,傲气十足。 楼下的辱骂一波接一波,并且越来越难听,邵逸斐不知为何心脏会有闷闷地钝痛,只是看着眼前的女仔满身狼狈,自己也不由自主的心疼。 他轻轻走过去,修长有力的手掌轻柔的捂住女孩的耳朵,眼眸低垂,里面是无尽的温柔,用哄小孩的轻柔语气慢慢说着。 “傻女,这些才不得听。” 7.惊梦 8号风球于后半夜强势来袭,整个城市仿佛陷入疯狂。 高耸密集的大厦楼宇是兽扭曲枯槁的爪牙,缀着霓虹熠熠生辉不甘蛰伏于压抑厚重的黑云,笼屋鸽房腐朽的昏黄,格子间疲惫的惨白,夜宗会旖旎的粉红,它们叫嚣着积蓄力量,妄图对抗。 只有半坡平顶深浅水湾零星的别墅高傲的伫立于黑暗,冷眼端坐于方舟,天谴又如何,他们自会是天选。 半山别墅。 暴雨猛烈的拍打着落地窗,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窗而入,闪电拖着刺眼的长尾划破黑夜,惨白电光毫不费力地透过朦胧轻透的白纱窗帘,一下一下映照着女孩的脸。 那是一张苍白无力的脸,额发濡湿,细密的汗珠在电光下折射出零星破碎的细小光芒,秀眉紧蹙,黑暗中断断续续传来呜咽呓语。 可不知为何,像得到安抚一般,却又慢慢平静下来。 无人不会好奇这柔弱如西子的美人遭遇了什么梦魇,在黑暗中窥伺她已久的人也终于忍不住向她出手。 粗黑的大掌如冰冷滑腻的毒蛇缠上露在被子外的白腻纤细的小腿。 小腿的主人像是察觉威胁,开始挣扎那图谋不轨的手掌。 邵九莉从梦中惊醒,还未从记忆里温情的画面走出,转眼便对上那堆满褶皱令人油腻作呕的脸,瞬间惊栗不已——是吴达华,她近四年来如影随行的梦魇都是由他一手造成,已记不清自己多少次经历这种画面。 “你发什么癫,不知阮以泽钟意我?还敢来招惹。”深呼吸压迫自己过快的心脏,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装出怒意十足的样子。 吴达华毫不退却,反拉把椅子,坐到床边,一脸狞笑的看着她。 “这么快就勾搭上船王长孙了,听说都准备向你求婚了?你说如果他知道你根本不是什么邵家千金,会怎么想?” 邵九莉嗤笑一声,眼里是满满的嘲讽。 “告诉他?难道你舍得当年邵家小公子手里那叁分之一的股权?若这么多年没有我在邵家和阮家直接牵线,你连邵玉茉那份股权都得不到。” 吴达华眼神狠戾阴毒,恨不得立即扑上去扑上去撕碎她。 “若不是你这贱人手里有邵逸斐的私印,邵逸斐的股权打理人是阮以泽,你早就被卖去东南亚叼过不知几回了。” 邵九莉靠着床头,气定神闲,毫不在意的拨弄着头发,丝毫不惧怕那人淬了毒的目光。 “谁叫你这般贪婪,不过我想你也明白,我们都是同一条船的人,你许我嫁进阮家半生富贵,还怕我抓着那一点股份不放?” 听她怎么说,吴达华心里暗暗轻蔑鄙视,也是,一个捞女,钓到凯子后还有什么野心,乖乖在家做个师奶,心机全放在怎么对付服小叁情人便是她的一生。 便是有什么,拿他的身份做威胁也不怕她不乖乖就范,想到这儿不禁为自己怀疑过她是内鬼而摇头。 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怒气冲冲地敲了敲床头。 “阿聪爱玩男仔,邵玉茉那个骚祸管不住腿,也不知被谁叼了,现在成了大肚婆到还处晃,外面都传我玩你们两姊妹花,她这样让我的脸往哪搁?改天你看着她把杂种流掉。” 邵九莉眯了眯眼,眼中暗暗闪过一丝惊异,“一个孩子而已,何必呢?若是想我们合作下去,就不要去伤害她,更何况你怎么确定你说的杂种不是你的种?” 吴达华粘腻的眼神如蛆般附了上来。 “我怎么可能叼那种癫婆,谁知精神病会不会传染?唉,不像你,要不是要留给阮家那小子,我是不会介意就叼你。” 又看床上那人冷挎着张脸,看垃圾般毫无波澜,连嫌恶都没有的眼神,顿时丧失兴趣,暗自啐了一口, : “九龙寨出来的表子还装圣母,明天阮以泽那个傻佬在砵兰街的酒吧开派对,专程请你,估计向你求婚,你可要给力,不过明天我的人可能在那收拾些不安分的家伙,你注意避开。” 说罢终于离开了房间。 邵九莉知道所谓“不安分”的人很有可能是指赵奕飞,拿出那只Marry上次借给他还未来得及还的手机,输入那串早已烂熟于心的数字,之间却在确认拨打的按键上久久停留。 “乔莉,从此,我们互不相欠。” “下次见面,我决不会手软。” 她顿了顿,最终还是改为简讯发送了出去。 8.相遇 台风过境的后的早晨,空气意外清新,整晚狂欢造成的一系列后遗症还没有过去,唯有从白天睡到黑夜的深眠才能减轻症状恢复元气。 重庆大厦,1403 北仔大剌剌赤躺在房间里的唯一一张床上,床边的矮桌上堆满了吃剩的盒饭,金麟食坊的叁头鲍,金丝鱼翅,拼盘刺身……很难想象这些需要提前一月预订的珍馐居然会以打包外卖的方式出现在重庆大厦这间毫不起眼简陋的单间。 一片杯盘狼藉的景象,各色扑克,骰子,散落一地,地上东倒西歪随处可见各色的酒瓶,品种从白酒,黑啤,红酒,伏特加,XO……几乎让人以为主人将夜总会的酒品都搬到了这里。 显而易见,彻夜的疯狂才能造就这里混乱的一切。 满室烟雾弥漫,朝阳的光芒入室,足以生动的展示真正的丁达尔效应,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斜倚在窗边,面色沉沉,沉默的食完一根又一根烟。 烟灰缸里竖起的烟头形成密集的从林,并呈野蛮生长的趋势,几乎无法把它们囚在烟灰缸这一隅之地,合力挣扎着四散奔向自由。 众人再酒精中狂乱,而男人在尼古丁里沉醉了一夜。 先是一声金属扣响的咔哒声,后又接二连叁的响起,火苗并未升起,打火机的主人显然早已不耐烦,暴躁地将它甩向墙角。 随身翻找其他打火机时不慎将深藏最内层的久不问津的东西——镀金的纪梵希打火机,精致小巧华而不实的奢侈品,拿在久处刀光血影的男人手里,说不出的违和。 犹豫片刻,还是用它点燃了一只烟。 可能是房间烟雾缭绕,屈指可数的一点氧气终于使躺在床上的北仔在梦中睡死的剧烈咳嗽出来。 男人听声皱了皱眉,回头环视后终于注意到丁达尔现象,这才后知后觉的大大打开了眼前的那扇窗。 晨间带着冷湿潮意的风一股脑灌进房间,瞬间间将北仔唤醒。 “叼你……” 起床气巨大的北仔被冷风和二手烟轮番袭击后自然脾气暴躁,粗口随口就要冒出,惺忪的睡眼不知怎的和那双锐利而压迫感十足的目光相对,舌头瞬间闪了般截停,一瞬间睡意全无。 “飞飞……哥。”虽然跟了他这么久,但北仔显然还是没有适应自家老大那杀神般犀利的气质。 “您您怎么在这?” 男人皱了皱眉,宿夜的躁郁之气全然显现在脸上,语气冰冷不耐, “你发什么痴?我不在我家在哪?” 北仔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独占飞哥床铺的自己,又看了看直立在窗边身穿黑色风衣,脸比风衣还黑的赵奕飞,吓得一个激灵,立马从床上跳下来,会不会自己睡得太沉了,霸占了床,导致老大一夜没睡。 夭寿啦!身为小弟,不但霸占了老大的床,醒来还出言不逊,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吗,完了,突然害怕自己会被浇进水泥柱盖楼。 北仔哭丧着脸,等候着命运的制裁了。 这几天飞哥扶了北仔和手下其他两个小弟做了揸fit人,虽然明面上飞哥还只是个红棍,而实际上已经暗地里成为整个油尖旺的话事。 就为庆祝这个,他们几个昨天硬拉着飞哥庆祝,飞哥不知怎的兴致不高,临晨看了眼手机后更是只沉默的食烟,看着他们嗨,而自己因为太高兴直接喝断了片,最终乐极生悲。 “飞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挑衅你的意思,你就应该直接把我踹醒,该睡觉睡觉,我绝不会有不服。”北仔哭丧着脸说道。 男人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揉了揉额角,语气十分烦躁。 “收声收声,我晚上睡不着而已,不然用你提醒我踹你?” 北仔看着男人一副火气上头的样子,不敢再废话,“今天照例该去砵兰街,听说正好阮家长孙在咱们新盘的迦蓝酒吧向达叔契女求婚,咱们也可以凑凑热闹。” 只是不知怎的他觉得自己说话间房间里的温度好像降低了很多,连带着气压也低了下来,压的她有点喘不过气。 男人压着怒意,沉声说道,“有人今天在那等着给我们下套。” “那我们就不去了。” “去,怎么会不去。” …… 一路上,赵奕飞的脸阴沉的可怕,脑内不断回响着北仔刚刚说的话,好一个乔莉,真是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明明身份已经识破,在被自己威胁后,昨晚还主动发吴达华要下手的信息,原来是想让他不要来破坏她攀高枝的好事,亏他想了一夜为她所做的事开脱的理由,以为她真的对自己…… 想到这儿,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失落不甘转瞬即逝,最多的还是强烈的恨意,不由牙咬切齿,恨不得立刻就结果了那个女人。 这时候北仔还一直没有眼色的一句一句火上浇油。 “飞哥不是说邵家的两个千金都是达叔的姘头吗?怎么阮家那位还向她求婚?” “难道达叔的契女波大腿索,床上技术了得?这才把他的魂儿都勾了。 “啧,有钱人真是来者不拒。” 赵奕飞终于忍无可忍,一脚毫不留情的踹在北仔的屁股上,“收声,在多话信不信我送你去油麻地兰姨那好好教教你向基佬卖屁股的技术,再把你送给那个吴闻聪。” 尽管委屈,北仔还是识相得立马闭紧了嘴,一个人独自纳闷,明明平时都好好的,怎么今天一提达叔的契女就跟吃了炮仗似的。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 不是吧,不是吧?该不会飞哥也看上邵家那位了吧,什么时候的事,飞哥,不是中意那天那个穿校服的妹妹仔吗? 一路上北仔都沉浸在天人交战中无法自拔。 …… 砵兰街,迦蓝pub 围绕高台分布着不同等级的卡座,中间又穿插者舞池,加上初期大量的宣传,这里已经俨然成为年轻人的宠儿。 所以阮以泽没有选择更高级的处于兰桂坊的pub而是在这,赵奕飞一点都不意外,就算这么多年过去,两人的眼光和默契还是那么一致。 今天的迦蓝完全没有往日的热闹,不用想也知道这里今天已经被阮以泽包了场。 所以,赵奕飞带着一群马仔大大咧咧的进了场,自然引起了阮以泽身边那群精英人士的侧目和私语。 阮以泽自然事先知道这里有人看场,虽然视线没有注意到赵奕飞,也猜到看场的人到了,便与身边人解释,不过一会儿,全场的人都清楚怎么回事,不再惊奇。 这时邵九莉到达pub直接去了厕所换装,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无袖挂脖鱼尾裙,因为算是礼服,穿上街难免有些夸张,所以先去了厕所后才姗姗入场,所以并没有与阮以泽和赵奕飞碰面。 她不知自己入场的瞬间就被赵奕飞盯住了。 赵奕飞远远注视着她,往日规矩的麻花辫如今高束在脑后烫成一溜溜弹簧状的罗马卷,随着她的脚步调皮的摇晃,无袖的设计露出那白皙细长的玉臂,露背的设计更是令她那诱人的蝴蝶骨大方展露。 正面看是清纯,背面看是性感。 阮以泽看到她进场,很自然的与她拥抱打招呼,她自然没有拒绝。 而这恰好正对上赵奕飞阴冷的视线,他就静静坐在她对面,看着她靠在别人的肩头,两人就这么面面相觑。 北仔站在赵奕飞身后也看的一清二楚,叼,妹妹仔和邵家那位居然是同一人,想起自己来时管不住嘴说的那些话,顿时冷汗狂冒,心说自己能好好活到现在,没有被浇进水泥里当柱子真是应该好好给关二爷上柱香。 9.心乱 躁动的音乐,跳跃的光影,年轻的都市男女们早已沉浸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之中,糜丽浮华的风格是黑夜中行港的缩影。这场party的真正主角存在感却恍如空气,此时正默默缩坐在角落。 阮以泽敏锐地察觉到她心情不愉,脸色苍白,体贴入微的带她在僻静处休息,而她面对眼前温文尔雅的男人无微不至的关切,麻木的应答着,而她的灵魂早已不知何时被剥离体外。 阮家与邵家素来交好,邵家没有遭受称重打击之前,与阮家合作密切,两家几乎共同缔造了航运界的传说。 彼时,邵家公子与阮家长孙的友谊更是当时全英皇皆知的事,邵逸斐当初正值叛逆,不想按部就班接受家里的安排继承家业,父母为了促他上进,早早属于他的把公司股权交给他,希望他上进。 而他倒好,整日照样赛车泡妞夜蒲样样不落,听说比他大一岁的阮以泽在港大修的是金融与工商管理双学位,更是直接把自己的股权甩给他打理,自己则用醉生梦死的生活向家里反抗。 阮以泽知道他本不是表面上那个整日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从前能在精英云集的英皇独占鳌头的人能有多差?所劝无果并知道他背地里也并没有荒废学业便有他去了。 而邵九莉当初正是知道这一点,尚被追杀的她费力见到了阮以泽,假称自己是邵逸斐长期在美国疗养从未示人的妹妹,并以年幼为借口把邵逸斐托付给她的私印交给他代为保管。 正是以此为筹码,她成为联系沟通邵阮家的桥梁,完全得到那叁分之一股权的关键钥匙,才能与吴达华博弈,换来自己与邵玉茉这么多年的性命无虞。 只可惜当初她逃命时并未保护好他的妹妹,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在逃亡途中毫无征兆的发作,她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羸弱的女孩轻唤着她逐渐在怀里冰冷。 可她为何不向他解释,可能是尽管做了这么多,她也无法否认自己在面对自己被认作是邵九莉的那些日子,逃脱底层梦魇般生活的诱惑使她在犹豫间错过把自己收集到的有效证据曝光的最佳时间。 等到做下决定后,才发现为时已晚。 她不知道如何向为了自己毅然赴死的所爱之人解释自己的懦弱和贪婪。 可能是上帝对自己的惩罚,这么多年,与吴达华的第一次交锋创造了她一直逃不开的梦魇。 知道他还在这个世上的那一刻,她天真的以为为上帝终于肯向她施舍一些怜悯。 他误会她是爱慕虚荣为了金钱不择手段害死自己妹妹取而代之,不顾廉耻出卖身体,又勾引自己兄弟以攀高枝的恶毒女人。他说双燕入汉宫,他满眼恨意的质问她,他说他们互不相欠。 在见到赵奕飞的那一刻,邵九莉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只的冷笑着望向她,那一刻,凛冬已至。 以他的谨慎,她段然相信他今天不会到来,还暗自庆幸自己可以躲过这场难堪的遇面。 这是第一次,赤裸裸的将她剥尽送上,直白的暴露在他的眼前。 无论是当年九龙城狼狈困窘的乔莉,还是现在表面光鲜的邵九莉,都从没有机会平等的堂堂正正骄傲的与他对望。 以前她小心维持着自尊高傲,生活的窘迫使她无法向他开口,现在身体和心灵都染上污秽绑架了她的自尊,紧紧堵住了她的嘴。 她不断的回想着,麻木的自残式的凌虐着自己,到最后尽生出一丝快意。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身边的阮以泽不知何时被身边的人起哄推上台献唱。 …… 盼望你没有为我又再度暗中淌泪/我不想留低你的心空虚/ 盼望你别再让我象背负太深的罪/我的心如水你不必痴醉 …… 忧郁低沉的音乐响起,才将她唤醒。 …… 你可知谁甘心归去/你与我之间有谁 是缘是情是童真还是意外/有泪有罪有付出还有忍耐 …… 听着这歌词,不知为何,一串冰凉发涩的液体无意识的滚落。 …… 是人是墙是寒冬藏在眼内/有日有夜有幻想无法等待 …… 赵奕飞隔着人海与她对望,从看见她与阮以泽亲昵模样的那刻他再也无法从她身上转移视线,他分不清嫉妒还是仇恨,但无可否认,她就是午夜盛开的艳丽的罂粟,他一不留神,就中了她的毒。 beyond乐队的《情人》,那男人似乎在向众人宣誓他和她才是最登对的情人。 可为什么她却一直哀愁的注视着他,泪眼朦胧。 这晚,他与她皆心乱如麻。 |ω?)谢谢各位的珍珠,小小加更回报一下~ 10.求婚 阮以泽一身剪裁得体精良的深蓝色西装,金丝眼镜下那双含情的桃花眼正看向party的女主角,嗓音低沉温和,一曲唱毕,台下的众人无一幸免,都被这个散发着成熟儒雅的魅力的男人折服。 然而邵九莉的心绪早已游离,她木木的坐在角落不起眼的卡座上,直到一道光打在她身上,刺眼的白光硬生生将她拉回到现实。 阮以泽接过早就准备好的白玫瑰,在众人的欢呼下向她走来。 追光灯下的女孩肤色白的几乎透光,眼眸中碎光闪烁,白裙黑发,更衬地她身影单薄,像误入尘间的天使,单纯无措。 无端使他想起两人初遇。 没有预约的她独自坐在公司门口等了他一天一夜,神情执拗又哀伤,可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却又笑意粲然,那一刻他决心守护这个美丽单纯身世坎坷的女孩。 他知道怎么多年来她也许一直那他当哥哥看待,可他也知道她在学校从未答应过男仔的追求,既然如此站在她身边的为什么不能是他。 他觉得红玫瑰艳俗,只有这从大马士革空运进来,代表纯洁,花语是初恋的的白玫瑰才配得上她。 邵九莉看着男人微笑着一步步走向她,最后也来到追光灯下,满眼深情地望着她,缓缓低下身子,单膝下跪,从身后拿出一枚钻戒。 “九莉,我爱你,嫁给我,让我替你哥照顾你好吗?” 如此浪漫旖旎的时刻她却异常的冷静,虽然她总在吴达华面前说要嫁进阮家,但那不过是为了震慑他。 她一直清楚这些年以来阮以泽的帮助,并且也十分感激,正是如此就更不可能随便答应他的求婚。 更何况她对阮以泽没有那种感情。 但是她也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拒绝,否则让吴达华看出端倪,定不会放过她。 白玫瑰?真是可笑,那人分明是群山恶水里开出来的白罂粟,赵奕飞不禁对昔日兄弟看人的眼光嗤之以鼻。 好一对璧人,阮以泽那个傻子向来喜欢清纯乖巧的类型,想来根本没看清过她的面目,才受了蛊惑。 赵奕飞舌头抵过牙齿一圈,恨恨的看着眼前画面,看着那女人低垂着眼眸故作娇羞,倏尔,他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等着吧,他怎么可能让她如愿。 北仔默默看着自己老大的表情,不禁打了个寒噤,今天这妹妹仔完蛋了。 “阮生,我今年中六,联考还未过[1]。”她沉默片刻,低头与他对视,眉眼弯弯,露出满是天真的笑容。 “你若同意,我们可以先订婚,结婚的事等几年后你完成学业之后,你可愿意?” “她不愿意。”一个语气张狂至极的男声打断了这场浪漫的求婚。 没人敢相信谁会在船王长孙的求婚现场捣乱,众人皆十分震惊,纷纷环顾四周企图找到始作俑者。 邵九莉心中一顿,转头正好与那人充满压迫感的眼眸在昏暗中对视,他叼着烟,大马金刀的斜坐在沙发上,一副桀骜至极的神色。 突然幽暗的空间里传来一阵连续不断的枪响。 人群纷纷尖叫着四散疯逃,人流顷刻冲散了阮以泽和邵九莉。 邵九莉立刻警觉的意识到是吴达华的人来了,毕竟那人没有听她的话,反倒正如他们所预计那样按时到场。 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她昨晚向他通风报信,已算是做到了仁至义尽,至于他赵奕飞听或不听,被废胳膊断腿,亦或被枪打成筛子,都与她无关,。 此时以她理性的头脑,应该缩在阮以泽怀中,故作可怜,激发那人的英雄主义,上演一段俗气的罗曼蒂克的情节,让他对她情陷更深,好让她成为豪门阔太的路更加平坦。 可他却分明看见她蹲下身子,靠着卡座的阻挡慢慢向自己这边挪动。 这时她的裙角似乎被什么东西勾住,她使劲的拖拽却依然没有什么作用。 腿部紧收到鱼尾裙和它那华而不实的拖尾本就不便行动,此时显得愈加碍事,邵九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抓起倒在地下的一只空酒瓶狠狠向地下一摔,巨大的响声后,玻璃片在地面四散。 她随手捡起一片锋利的玻璃碴,毫不犹豫的割向那昂贵的高定礼服,腿部收紧的部分连同那华丽繁复的裙摆拖尾如蝶蛹般剥落,鲜红的液体从她指尖滑落,她没发现一般,连眼都不眨。 她刚想站起来,突然一个矫健的身影向她扑来,紧紧从身后把她拥入怀中,大手按着她的头,使她被迫缩在那人怀里,周身被那结实的肌肉护紧。 突然头顶传来那人的闷哼,接着一声肉体被撞击的闷响,紧接着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温柔粘稠液体的顺着那人的肩颈留到她的脖颈,血腥气四溢。 她从他松懈的臂弯间逃脱出来,转身才看见那张熟悉的俊容,只是少了往日的神气,只有因痛苦咬紧的牙关和紧蹙的眉头,而肩头的布料更是被鲜血浸透。 她看到本应该高悬在头顶巨大的镭射球此刻正浑身破碎的躺在脚边,色彩斑斓的碎片上却染了一层统一的殷红。 她猜到应当是刚才连环的枪声中其中一枪正好射到了这颗悬挂的镭射球,而他则为了救她生生替她挡下这致命一击。 这时北仔才后知后觉的跑了过来,看见这副景象,吓得脸色发白,自己刚才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老大就像箭一样嗖的冲了出去,而他在人群中寻找了半天,才发现他们俩。 “阿嫂你别哭了,大哥他没事,你扶着他去后门那,哪里有接应的兄弟,我和场子里的兄弟都有准备,现就去追砸场子的那些人。” 邵九莉用手背抹去脸颊两侧的冰凉,深呼吸一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站在他未受伤的那一侧,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身上,拦过他的腰,沿着墙根支撑着他向外走去。 酒吧在二楼,但她生怕被暴徒发现,不敢坐电梯,只能撑着他从安全通道走楼梯下。 短短的两层楼梯他们走的跌跌撞撞,耳边不断响起他压抑的闷哼和抽气,她终于忍不住从喉咙深处发出小声的呜咽,像极了无助的小兽。 “喂,我说,。” “老子他妈还没死,你哭个什么劲。”他语气暴躁,十分不耐烦。 没想到她反倒哭的更放肆了,泪珠不要钱似的直往下掉,倒是不哭出声了。 “叼,我……没事了,刚才不是有意的,你别哭行不行。”他束手无策,只好放缓语气轻声说道。 “赵奕飞,你今天害我损失了一条很贵很贵的高定礼服,这是你欠我的。” “没赔我之前你不能有事。” …… 以后每天中午12点,晚上6点,9点各更一章卖萌打滚求珠珠(〃?ω?) 11.绅士 从昏暗的酒吧出来时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求婚,枪击,被他救命,这么多事情接连被压缩发生在不到短短两小时的时间里,莫名有种时光错位的迷茫和虚无感。 夕阳还是如那日她第一次进重庆大厦那日一般绚烂,靛蓝的天空上堆砌着层层红霞,金红的光晕透过云层显现,颜色层层堆砌,像极印象派的油画,落日余晖将两人的影子裁剪的冗长,让人误会光阴已老。 港岛特有的潮湿咸腥的夜风拍打在脸上,性感妖艳穿着暴露的小姐们准时出街,临街商铺响起那首火遍大街小巷的《千千阙歌》,逐渐闪烁起来的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牌是夏夜来临的前奏。 几个着黑衣提长刀的马仔从她身上接过赵奕飞,又不忘偷偷打量她,搞得邵九莉怪不好意思。 她看着众人扶他进了那辆黑色的私家车,准备离去,这时一个马仔终于憋不住,拦住了邵九莉。 “阿嫂,你这就走啊?” 邵九莉未尝不担心他,只是现在阮以泽和吴达华的人可能都在找她,若她跟着他,很大概率会给他带来麻烦。 她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看着对面像是执意想让她留下的马仔,礼貌的笑笑,“我不是阿嫂,你们马上送他去医院,我就不添乱了,不过还请你替我谢过飞哥。” 拦着她的马仔还是不动,却不好意思和她对视,“今天场子里开了枪,若是去了医院,怕是会有差佬找上门,只能叫私人医生到飞哥住处帮他瞧,飞哥脾气不好,我们几个大男人恐怕不能照顾周到。” 刚说罢,果然应验了脾气暴躁,车里传来那人的声音,他怒呵, “叼你妈个嗨,给我收皮[1],跟个过桥拆板[2]的有什么好讲。” 那个马仔向她摊了摊手,有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小声说道,“飞哥这个样子,别说我们照顾他,他连医嘱都嫌烦不想听。” 说罢半推半搡的把她送进了车。 她叹了口气,坐到他身旁,被她裁掉半截的礼服本就非常短,站着只到她大腿二分之一处,坐下来更是只往她腿根窜,隐隐露出打底裤的白色蕾丝边,她只好尴尬的用手拽住衣角,白皙的脸庞无意间染上一层绯色。 她悄悄转头看向旁边,那人堵着气一般,一直冷冷看着车窗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窘态。 她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和那上窜的衣角较劲。 然而她不知赵奕飞早已从车窗的反光里把她的动作和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赵奕飞哂笑一声,转过头轻瞥了她一眼,总觉得昏暗的车里那白的发光的双腿晃眼的烦人,又对上几个从四周探向索腿的目光,狠狠瞪了回去,瞬间车内气压低到极点。 一群麻甩佬[3],多久没叼过女人,一个洗衫板瘦骨仙[4],睇[5]的眼珠都要掉下,真丢架[6]。 邵九莉对此一无所知,忽然一件黑色风衣被粗暴的扔在她腿上,把她的双腿遮盖的严严实实,风衣上还粘着已经干涸变硬的深色血迹,不用想也知这是那人的衣服。 她转过头,看见他只着一件白色T恤,肩膀上干涸血迹上又洇出鲜红色,大约是脱衣服时又扯开了伤口。 她敛眸,未想到他会有这样的绅士风度,却又了然,他们初识的时候,他虽然性子顽劣,可骨子里仍是温柔的,不是吗? 她轻轻开口,“谢谢” 赵奕飞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 汽车很快驶到重庆大厦门口,赵奕飞被众人护拥着下了车。 车前的鱼蛋佬慌忙地推着车让道,车上盛好的一碗还未交到顾客手中的鱼蛋竟然从车中滚落,顾客也不敢出声抱怨,洁白的鱼丸在地上滚了几圈,正好停在邵九莉脚边。 啧,这人平日欺行霸市的行经可见一斑。 走进大厦,吵着拉客的南洋皮条客操着的那一口马来口音戛然而止,不远处几个茬架的印度佬也都纷纷停手。 众人觐见皇帝般惴惴不安地噤声,也无人敢向他们投来好奇窥探的目光。 邵九莉倒有些明白为什么那日她初来重庆大厦时编的那个蹩脚的谎话能够震慑到众人,吓退咸湿佬,让马仔们都那她当阿嫂。 可能他们都没有想到有女人能拿飞哥做挡箭牌,那更没想到拿他做挡箭牌还能全身而退。 当然后来她自己也没想到事后赵奕飞并没有否认过什么。 当然,这都是后话。 到了1403,众人将他放在床上,不久一位带着药箱的老者匆匆赶到。 马仔们似乎神经过分紧张,几把枪指着那老者头,凶神恶煞的盯着他的动作,吓得那手拿止血钳的老者手直打哆嗦,根本无法工作。 邵九莉有些看不下去了,轻声说:“你们都去门外守着吧,你们这样恐吓他,他也没办法好好给你们老大看病。” “是,阿嫂。”没想到这些古惑仔们竟出奇的听话。 “等等,你留下来吧。”她指了指刚才拦她上车的那个古惑仔,以备应对突发情况。 “是,阿嫂……嗯……我叫夜叉。” 被她点到名的古惑仔语气生涩,明明两人年纪差不了多少,可这人莫名给自己一种校园里青涩的少年学弟的错位感。 “你还真有阿嫂的架子啊。” “我这个大哥都自愧不如。” 赵奕飞看着两人莫名不顺眼,没记错的话睇她索腿的麻甩佬里也有夜叉那小子吧。 邵九莉很自然地无视了这人的阴阳怪气,主动到老者傍边充当助手。 T恤的布料与伤口黏连在一起,硬揭开肯定行不通,她只好拿着镊子夹着沾湿酒精的棉花仔细地一点点润湿那里。 酒精触碰到伤口肯定极为刺激,可他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弄好后她直接用剪刀减掉他身上的t恤,随着蔽体的衣物一点点离身,他精壮紧实的身体上从横交错的疤痕完全暴露在她眼下。 这些伤痕似乎是他这么多年从底层爬上如今地位默默无言的见证,她心脏似乎被狠狠攥紧,拉扯的生疼。 当年那个叫邵逸斐的纨绔矜骄的少爷早已死去,经历多年的苦难屈辱换来名叫赵奕飞的兴义安野痞的重生。 老者为他注射了麻醉,再拿着镊子仔细的一片片挑去镶嵌在他皮肉中的碎片,最后上好药仔细包扎。 等房里的人都走今,她默默守在他身旁直至黎明。 12.争吵 麻醉剂的药性慢慢在他身上发挥作用,只记得陷入昏睡前柔嫩的指腹划过肌肉微痒的触感,再后来好像有人在床边轻柔的给他掖好被角。 这么多年闯荡江湖,他早已养成就算入睡也只是假寐,枕下随时都有一把上过膛的枪,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身处黑暗就得时刻保持清醒,这是他时刻谨记的箴言。 局部麻醉的药效对上他那身经百战强悍健壮的身体应该不至于如此,可他还是沉溺于那种很久没有体会过的温暖,留恋难返。 他的理智想他发出危险的信号,可身心却连连告饶,对未知的危险甘之若饴。 自然的,他终于阖眼,陷入旧梦,无法自拔。 1990,九龙寨,南区 邵逸斐被那个女孩收留,伤口基本结痂,不过左臂仍然包成木乃伊状,伶仃的挂在脖子上。 两人话不多,多数时间都是他在惹她逗趣,这人明明年纪比他还小叁岁,相处间却总是端一与她年龄不相符的老成模样,冷冷淡淡,没有这个年纪女孩的天真气。 只有偶尔被他几句话激起脾气,那双眼睛才流露出一点生气,而他乐此不疲。 两人相处过叁天,他才知道她叫乔莉,他惊奇的说自己的妹妹比她小两岁,和她一样名字里也有个“莉”字,全名叫邵九莉。 本港受英国统辖,受外国文化影响,人们都喜欢根据中文名的读音来取接近的英文名当做小名。 他便猜她英文名叫Julie还是Lily,谁知乔莉冷冷瞥了他一眼,开口, “我与你不同,我妈咪是大陆来的灿妹,不识英文,根本没人会给我起英文名。” “说来可笑,就连我的名,都是爹地在听说妈咪又生了个女孩,想都没想,就因为他做流莺的姘头花名叫莉莉,便给我起名叫乔莉讨她开心。” 邵逸斐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无意间揭开了某个被小心隐匿的疤,他才察觉到乔莉不是没有少女的天真。 隔壁每天不定时的叫chuang,不见身影的父亲,时刻粗俗辱骂她的母亲,那份难以启齿的工作,没有少女愿意整日活得狼狈,一切天真在这里显得多余可笑,或许装作不在意降低期许,才能守护那最后一丝少女的天真。 他突然有些心疼。 他看到她拎起桌下的塑料袋,门外走去,他自然认出那是那天初遇时她装避孕tao的袋子,知道她又要去卖这些,他也悄悄跟了出去,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工作的场面。 她站在那条mai春一条街上,旁边是打扮艳俗搔首弄姿的站街女,她们共同招揽生意。 医用纱布装点的脸只露出眼睛以上和feng嫩的唇,饶是这样,她也努力笑弯一双杏眼,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努力推销商品,像是变了个人。 但他看的分明,她虽然笑着,那眼中却什么也没有。 纵使她的脸吸引不来任何雄性,但娇小瘦弱的身材仍有饿狼觊觎。 是买了朱朱的肥佬,mai春一条街的米饭班主[1],因为性功能有问题,专喜欢叼年龄小的借以证他明雄性动物的能力,是个不折不扣的金鱼佬[2]。 就算知道是这样,乔莉也无法避开他的骚扰,她深知这人是她惹不起的。 肥佬淫xiao着掏出一张大金牛,她今天着一件洗的发白的娃娃领衫裙,领口是圆领开的比较大,他便故意把钱塞进她的领子里,手放下时隔着衣服不轻不重的捏了她的胸i部一下。 她霎时身体僵直,又听见他带着兴奋的声音。 “叔叔带你去睇金鱼,你愿不愿意啊?” “她不愿意!” 突然一个清朗的男声从背后传来,紧接着只见站在她面前那座肉山轰然崩塌,少年一只手拎着条木棍,另一只手缠成木乃伊吊在脖子上。 少年满眼怒火,扔掉手里的棍子,上去拽过她的手, 他力气大的惊人,乔莉挣扎几次无果,直到他强硬的拉着她出来街才慢慢停下来回头看她。 乔莉不喜欢他那高高在上审判似的眼神,“你干什么?” “你要干什么?”少年怒极反笑。 “你知不知道你的冲动会给我带来多少麻烦?那肥佬罩这条街,得罪了他,我哪日被奸被抛尸都有可能。”乔莉也不甘示弱。 “若是你今天跟他走了会发生什么你能保证吗?”他的手依旧狠狠捏着她,生怕她跑了似的。 “那你也没必要动手,这样只会让事情更糟糕。”说着试图用力收回自己的手。 “好,今天的事情算我冲动,可是你以后得答应我不去卖哪些东西。”他的语气平缓下来,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认真的看着她。 “不工作我吃什么,你不会真拿我当girlfriend管吧?你以为我是你身边那些上贵族女校当淑女培养的girlfriend?就像你刚才见的那样,那才是真正的我,要不是这张脸,早就出去卖了。” 她尖酸的嘲讽,看着他微笑着说,往日隐藏的情绪顷刻冒了出来,她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的柔软,他又受惊一般拽着她的手收回,“朱朱卖了初次才换来两张大金牛,他不过摸了我一下就塞了一张大金牛,你要给我多少,只要钱给够了,别说管我,就是你想叼我也可以。” 她像竖起倒刺像胆小敏感的刺猬,不惜贬低自己,也要将一切接近她的人扎的鲜血淋漓。 她看着少年气的发红的眼眶里露出痛苦之色,却没有放开她的手,“哦,我忘了,你现在哪还是什么公子少爷,全家都被砍,要不是我装北gu,你早成被砍成几段的死扑街了。” 邵逸斐恍了慌神,松开了手,回过神再次看向她时眼神中满是狠意,“别忘你说的话。” 说完塞了一个冰凉金属制的东西在她手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也无力去猜他指的是哪句话,转身摊开手,赫然发现手里躺着一把闪着冷光的蝴蝶刀,她知道那是用来防身的利器,可他却把它留给了自己。 他为什么要这样,自己刚才明明…… 她猛地回过身发疯似的找他,可他的身影早已不知去向,阳光刺的她睁不开眼,上天似乎为了惩罚她,让她再也看不见他。 [1]米饭班主:老板,这里指管这条街收保护费的 [2]金鱼佬:恋童癖,怪蜀黍。粤语中对别人说“叔叔带你睇金鱼”,则是有点隐晦的“有色”笑话。 13.救赎 在周围找了一圈人不见邵逸斐的身影,乔莉彻底慌了神,他若被仇家发现怎么办?要是不小心碰到烂仔挑衅怎么办?他长的那般靓仔,被那个咸湿佬上了怎么办? 乔莉越想越慌,总觉得找不到邵逸斐的每一秒他都可能因为各种原因发生意外,心里也开始无尽的后悔和自责。 她摩挲着手里的胡蝶刀,努力比自己做深呼吸冷静下来,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理智,才不会陷入被情绪支配智商下线的怪圈,她对自己说。 一个人遇到麻烦事情首先回去什么地方?若是她,定会去自己熟悉的地方……对,熟悉的地方。 可他是一个身无分文的人,连巴士都上不了,她不认为他有能力去他曾经生活的地方。 既然他出不了九龙寨,除了自己那你里他还能去哪?对了,她有可能去嘉禾姐那里,九龙寨除了自己,他只认识嘉禾姐。 孙嘉禾是九龙寨一家私人诊所的医生,曾经也是乔莉的嫂子,他哥哥的girlfriend,哥哥生前两人十分恩爱,那她也当亲妹妹看。 而且她的致敏药也是嘉禾姐给她开的,正是因为这样,当初她才敢带着受伤严重的他去那治疗,之后复诊她也趁夜色偷偷带着他去那里。 想到这乔莉当机立断,马上向孙嘉禾的诊所跑去,一刻也不敢耽误,到了诊所已经是气喘吁吁。 孙嘉禾刚为一个流莺做完打胎手术,那流莺几乎把男人的祖宗八代骂完,还毫不重样,尖细的声音炸的她耳朵生疼。 见到乔莉面色焦急,嘴唇不停的翕动,可耳朵里还回荡着那流莺尖声发出的“冚家铲[1]”。 搞了半天才明白她是来寻那个差点被砍死的靓仔,一看便知两人吵了嘴。 她说那靓仔进了门便从兜里掏出块柏德翡丽名表摔在桌上,问她有没有地方可以把表档掉,她就告诉他去城东暗巷找豁牙佬,然后他边去了。 乔莉听完之后脸上发白,“阿姐你可知道那一块柏德翡丽最便宜的表也要超过70万元,他一个生面孔去那里档表不是去送死吗?” “叼,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我哪里晓得一块破表值这么多钱。”孙嘉禾也被惊吓到。 “那他走了多久。”乔莉转身去了杂物间,翻找着头盔和哥哥当年所用的那把甩棍,一边找一遍问。 “刚好一场人流手术的时间,不超过半小时。”说罢转眼看到乔莉头戴头盔,手提甩棍杀气腾腾的出来,吓得一个哆嗦。 “嘉禾姐,哥哥那辆机车接我一用。” “你……你小心啊。” 乔莉应过一声,跳上那辆黑色的重型机车绝尘而去。 …… 邵逸斐多方打听终于来到暗巷豁牙佬的店面,窄小的店面被烟熏的昏黄,店里墙上挂一尊关公像,一张破败不堪的办公桌上面放一只鱼缸,里面游着一条病怏怏的金鱼,几个弹出弹簧棉絮的沙发,就是整个店的全部。 店面里几个着牛仔裤,上身未着衣,纹满花哨纹身的烂仔正围着一个跪倒在地的男人i拳打脚踢,“没钱还借贵利,找死。” 原来这里还兼放高利贷,感觉不是很靠谱。 烂仔们见有人进来纷纷停手看向他,“搞咩?没有看见我们在工作?” 他冷声道,“来典当东西,柏德翡丽可以当吗?” 烂仔们皆面面相觑,无人知 柏德翡丽 是何物。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邵逸斐回头,看见一个身材瘦小,面容干枯,尖嘴猴腮的男人笑得开怀,一颗金牙闪的耀眼,想必这就是豁牙佬了。 “可以档多少钱。”邵逸斐单刀直入。 豁牙佬眼睛滴流一转,一脸贪婪,“只要是正品,20万一次付清怎么样。” “好,那就这个价。”邵逸斐皱了皱眉,这表是爹地送给他的成人礼物,全球限i量,刚发售时一只价格都超过120万,罢了,又想到除了这也没法去正规典当行,也就作罢。 豁牙佬盯着他,笑得谄媚,“等等,这位客人,你是不是得让我查验查验真假。” 邵逸斐从里衣掏出手表,递给他,豁牙佬拿着翻看了半天,笑容越来越兴奋,终于,他抬头使了一个眼色。 烂仔们马上回忆,瞬间包围邵逸斐,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只听见豁牙佬阴毒的笑声,“哪里来的扑街仔敢找我豁牙要钱,给我往死里打。” 邵逸斐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强忍着伤痛,扯开固定手臂的夹板,挥臂扫下桌上的鱼缸,劈啪作响后,一地玻璃上只有那病怏怏的金鱼好在垂死挣扎。 他捡起一片锋利的玻璃,找准时机,扑向正洋洋自得的豁牙佬,一只手臂紧紧夹住他细小伶仃的脖颈,勒的他直翻白眼,另一只手攥着玻璃碎片抵在他脖上的动脉。 “给我拿钱!”邵逸斐狠狠的瞪着烂仔们。 “没听到他说的吗,快去啊!”豁牙佬咆哮着。 等到满满一箱钞票摆在他眼前后,他拖着豁牙佬退到离店面200米的地方,让烂仔把钱箱摆在他脚下,然后全都退回店面。 这一切做完,他一把推开豁牙佬,弯腰去提箱子,没想到豁牙佬从袖管抖出一把匕首,爬起来一脸狠毒地向邵逸斐的背心刺去。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见轰轰的发动机嗡鸣声由远及近,然后一条伸长的甩棍直直向他挥来,下一秒一辆黑色的重型机车停在邵逸斐面前,黑色的头盔下露出一双光彩动人的眼睛。 她向他甩来一个头盔,他立马会意,戴上头盔拎起那箱钱跳上车,另一只手牢牢搂紧她纤细的腰,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成呵,像两个抢劫惯犯,默契十足。 接着机车发动,眨眼便不见踪影。 …… 乔莉的母亲这几天被人包了,几日不见踪影,两人进了门,都松了口气。 “我这里有20万,现在,你可以遵守你说过的话了吗?”他忍住痛,坏笑着看向她,嘴角鼻梁上的淤青和血迹让他莫名生出一种痞痞的邪气。 “你这个疯子!你知不知我担心你担心的要死!”她红着眼眶看着他。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担心。”他小心的把她揽入怀中,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眼角,将那颗未来及绽放的泪珠带走。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今天不该那么说你,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你,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妈咪说的对,我就是个丧门星。”她瑟缩在他怀里,发出小心的呜咽。 “听着,我从没有怪过你,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因为我钟……” 突然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打断了他的话,外面的人见没人应,更加放肆,拍门改为踢门,疯狂的架势似乎让整顿楼都在颤抖。 乔莉脸上一变,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她从他怀中脱身,把他搡进她的房间,然后突然用哀求的目光望向他,“无论待会你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不对,你要捂紧耳朵,什么都不要听,求你了。” 说罢她转身而去,刚打开大门,迎面便是一个狠狠的耳光,扇得她偏过了脸。 紧接着一双抹着红艳丹蔻的枯瘦似鬼爪的手扯住她的长发,狠狠将她向墙上撞去,嘴里是世界上最恶毒的毒咒, “你个赔钱货,冚家铲,谁给你的胆子惹肥佬,还有脸呆在这,真倒霉没叫他手下烂仔抓到奸死你,倒害的我白挨了巴掌还要伺候他,那肉山差点没把我压死,都是你个丧门星害的。” 乔莉被她撕扯着转过身去,对上那未关紧的门缝,她绝望的看着门,颤颤的向他摆手。 是了,这些摆托不掉的从不会允许自己端庄的站在他面前,它们迫不及待的把她弄得一si不挂,狼狈不堪,把散发恶臭的腐烂玫瑰扔给他看。 那人打累了,斟了一杯茶,fu摸着胸口喝下,狠狠瞪了她一眼,发泄完不满,自然又回去找她那个短期的姘头。 他默默从房间出来,慢慢抱起她,缓缓放到那张小床上,又轻轻吻了吻她淤青的额角,拿起药箱放在床上,半跪在地上为她上药,手下轻柔而仔细,眼神专注,像在修补一件传世的珍贵艺术品。 她亦敛着眸替他上药。 待伤口处理好,他们在沉默中遥望,最后是他霸道的揽过她,紧紧搂在怀中,安抚似的轻拍着她的背脊,他仔细的吻净她的泪,她在他怀中安静睡去。 [1]冚家铲:挖人家祖坟,很恶毒的骂人的话 [2]柏德翡丽:即百达翡丽,感觉亦舒的翻译更有美感,顺带提一句,博柏利就是巴宝莉啦 本文都是免费,所以说各位的留言和珍珠不要吝啬哦(〃?ω?)啾咪 14.解释 赵奕飞醒来时天已经微亮,他睁开眼睛怔了几秒,发觉怀中的女孩早已不见身影,转过头却看见身旁趴在床边枕着胳膊酣然入睡的女孩。 他才反应过来一切都是回忆旧梦。 他起身望着女孩,她还穿着昨天那件单薄礼服,罗马卷凌乱的坎坎掩住她洁白脆弱的脖颈,头枕在自己胳膊上,脸微侧,露出精致的侧脸。 一片静谧中他甚至能听到她细小均匀的呼吸声,耳侧的碎发的随着她的气息调皮的向他招手。 当视线稍微移动,他呼吸突然一滞,洁白纤瘦的背脊毫无防备的向他展露,一对漂亮的蝴蝶骨呼之欲出,仿佛下一秒便要破茧而出。 他心里莫名生出燥意,喉结微动,赤着上身,迅速下床,从桌上拿起一根烟,随意一扔,衔在嘴里,摸到火,却又放下,推开窗户,晨风抚过他紧实清晰的肌肉线。 他低头手拢过点燃香烟,尼古丁游过肺叶,喉结轻轻滑动,待吐出烟雾时才足够使他冷静。 他回头看她,却发现她浑身微颤,接着把自己缩的更紧。 他皱了皱眉,摁灭只吸了一口的烟,关上窗户,从柜中翻出一条毯子,几乎没用过般簇新,散发着薄荷皂液的清爽气息。 走上前替她披上。 …… 昨天医生走后没多久,邵九莉发现他有些低烧,守着他变为马不停蹄的照顾,用酒精擦拭他的全身,又不停更换浸湿躺在他额间的毛巾。 他似乎在做梦,她忙碌着,突然听清了他的呓语,他说, “听着,我从没有怪过你,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因为我钟……” “钟意你……” 谁也不会想到,时隔多年未说完整的话却在今天以这样的方式说出,邵九莉睫毛微颤,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少年吻过她眼角的模样。 回忆总是美好,可人只能活在当下不是吗?有些梦终归会醒,她想。 …… 醒来时,早已天光大亮,她睁开眼,发现他早已不在床上,下意识起身去寻找,突然什么东西从身上滑落,掉在地上,她低头拾起那条散发皂香的绒毯,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为她披上的。 她出了房间,看到他靠在沙发上,长腿随意张开,嘴里衔根烟,茶几上放着几罐空了的啤酒,散发着不属朝气蓬勃的早晨的慵懒颓废的气息。 他似乎很专注的看着电视机,也没有发觉她的到来,电视里演的是那部时下最热的警i匪片,讲警方与黑帮互搏,各自派自己的人到对方手做卧底的故事。 而此时正演到混入黑帮当了十年卧底的警察遇到自己已为人母的前女友。 “我想要一个解释。”他也不看她,自顾自的啜饮一口啤酒,声音在酒精的灼烧下有的沙哑。 “我向你发誓,九莉的死不是我造成的。” “至于其他,没什么好解释的,也许就像你看到的那样。” 她身影有些摇晃,咬着唇看着他说。 “呵,有了邵氏千金的身份还不满足吗?告诉我,你这次想要多少?整个邵氏?”他冷笑一声,远远看着她。 “是,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她轻笑着看着他。 “提醒你一句,早点收手,就是想要钱,你也跟错了主,怕这钱你没有命享。”他也笑,只是眼里藏着冷意,那一直收敛着的戾气终于显露。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这个道理赵生怎么不会懂?何必劝我。”她语气里满满嘲讽。 气氛一时陷入沉默,空荡的房间中只听得见电影对白。 ——我结婚了,你呢? ——还在道上混。 ——你的女儿? ——嗯 ——几岁了 ——五岁 “劝妓从良,我不会再干这么蠢的事。” 他声音再无任何波澜,看着她一脸平静。 “随意,没有其他事,我就走了。” 她有半秒恍惚失神,不过很快那标准的微笑又把一切掩藏的无懈可击。 ——我丈夫的车子快要到了,所以…… ——啊,我也赶时间 ——拜拜 ——妈咪,我今年六岁了 ——Sorry呀,妈咪真健忘 电影里女人戴在食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等等,待在这里,叁天,500万。”他哂笑一声,低头又点起一支烟。 “油尖旺暗里由我话事,不必担心我在骗你。”他抬起头,长长喷出一口烟气,眼神似乎很笃定她会答应。 她忍住将酒泼到他那张混气十足的脸上的冲动,银牙快要咬碎,可不到一秒,立刻笑靥如花, “好啊,你出500万买我叁天,我怎么好拂飞哥的面,当然答应,不过这钱我不会收,当我给你,买我们恩怨两清。” 他轻睇了她一眼,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忽而开口,“去买饭。” 见她一脸惊异,不耐烦的说道,“500万买你当小姐供着,lady,你当我痴线?” 邵九莉忍住怒火,向门走去。 身后又传来一阵阴阳怪气,“这里是重庆大厦,你穿这么清凉是要和隔壁楼凤抢生意?” 她径直走向他的衣柜,随手抓起一件黑色夹克,套在身上,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刚下一层楼便发现好像有人跟着她。 她转身钻进一处楼道的角落,那跟踪他的人才加紧脚步,四处寻找不见踪影的她。 待经过她身边时,被她叫住,“夜叉,你跟着我i干嘛?” 这个叫夜叉的古惑仔被她吓得一个激灵,才看到走上前的她,他呆呆盯着她身上的夹克,似乎有些诧异。 邵九莉被盯的有些尴尬,“我没有衣服,临时借他的,不要误会,不过,你跟着我做什么?” “飞哥说怕你骗他钱跑路,让我盯着你。” 邵九莉听了颇为无语,摊摊手,表示无所谓。 两人来到菜市场,想起那人空空如也的壁橱和冰箱,她甚至好不怀疑他家里连碗都没有,于是先买了电饭煲炒锅,餐具若干,一副街头烂仔打扮的夜叉跟在她身后拎着东西,频频引起路人侧目,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社团阿嫂带着小弟出街,可转念一想,谁家阿嫂出街来菜市场,大波索腿,穿靓衫提名包,扭着腰在商场shopping,这才是阿嫂该有的样。 邵九莉来到菜摊边,认真挑选番茄,拿起一颗,红过身旁这人的脸,十分满意。 “夜叉,我以前有见过你?”邵九莉低头装着番茄,也不看他,淡淡来了一句。 “阿嫂说笑了,我一个烂仔那有机会见过你?” “四年前,警察局总部,我见过你。” “我这种烂仔时不时被关进警察局,不是很正常吗?” “我见到你时你站在参观警署的警校学生队伍里,在听卓sir训话。” 邵九莉回头看向他,嘴角泛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眼里一副了然的神色。 眼前男人的脸由红转白,沉默不语。 “何必害怕呢?你不是一早就知道我线人的身份吗?不然为什么要急着把我往赵奕飞身旁推。” “你是差佬也是卧底,而我只是以自愿的方式充当你们的线人。” “逼我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 这时男人才抬眼,神色激动,“你知道我们的卧底行动风险有多大,若是因为你一个人的私人情感问题受到影响,谁替那些卧底的性命负责。” “这么多年,你跟在吴达华身后,为我们送了很多有用的情报,但我不希望因为赵奕飞的出现,这一切就此打破。” 邵九莉看着他,轻蔑一笑,“我自有我的分寸,倒是你,我一激将便把所有的东西都脱口而出。” “你们所谓的卧底的水平不过如此。” 北仔:老大区别对待不要太明显,为什么只有我睡觉被烟熏被风吹!!!ヽ(≧Д≦)ノ 电影是《无间道》,不过2002年上映,时间上从在bug,就没有直接提到电影的名字 珠珠还请摩多摩多~笔芯 15.新扎师弟 邵九莉和夜叉一同回了重庆大厦1403,发现房间里空空如也,早已没了影,只剩桌上几个东倒西歪的啤酒罐。 电视仍在孤零零的讲述着故事,那部电影已到结尾,卧底警察因公殉职,葬礼上前女友带着女儿参加葬礼——卧底警察到死也不知道前女友当年并没有流掉他们的孩子。 而认为混社团的男朋友不能担负起责任而离去前女友到出席葬礼时才知道自己的男友原来是警察。 邵九莉摇了摇头,不知不觉中,情感被早已带入电影,错位的人生使每个人都生活在身不由己的痛苦中,如入无间地狱,永受轮回之苦。 回过神才想起赶着要吃饭的人如今却没了影的人,受伤第二天变赶赶着到处晃,祝他伤口感染发炎肿成猪蹄膀。 两人刚才因为争执不下闹的很不愉快,夜叉不想多待,进门径直去了厨房放下手里东西,就想要出门,却被女孩轻笑着拦下。 “阿sir你紧张什么?飞哥,又不在这儿,你给他打个电话再走也不迟。” 夜叉无他法,只好拨通号码,电话那头半晌才接通,“飞哥,我接阿嫂到家了。” 电话那头充斥着躁动火热的音乐,男人们喝酒吹水,女人娇笑连连的声音,很明显这些都明显都来自某家夜总会。 “飞哥,你都好久没来看人家了嘛~”电话那头清晰的传来女人的娇嗔。 邵九莉已经能想象的到那穿着低胸装搔首弄姿也不怕走光的女人挂在那人身上调情,而这位受了伤也撑着亮相的男人强撑着痛意也不愿拂开女人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还真是姣婆遇上脂粉客——一拍即合。 男人轻笑一声,声音带着低沉的哑意,说不出的性感,不知是在同谁谈情,而后才慢慢反应过来电话里所汇报的,懒懒答到,“知道了,你继续看着她直到我回来。” 夜叉皱着眉挂了电话,看向她,“看来我走不了。” 转眼却见邵九莉端着两杯斟好的茶过来,一杯放在他面前,自己端另一杯到对面,笑意盈盈的坐下。 “你早就知道他会派我一直守着你?” 绍九莉低眉轻啜一口,小叶苦丁,苦涩到舌头发嗦,可谁知片刻竟然是无尽的回甘, “我不确定,他今天应该是临时有急事必须忙,我怕他忙起来忘了你我,所以故意让你打电话,好让他记起来,吩咐你留下看着我。” 夜叉有些错愕,没想到一切都在她的计算。 “难不成你以为我让你打电话是为了查他岗拈酸吃醋?”邵九莉一手放在桌上,一手撑着下巴,慵懒的像只猫,偏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这里是他家,一定不会有人监听反而最安全,而你和我现在是名正言顺的相处一室,要谈什么光明正大谈变好,有的是时间。”这时她突然由猫变成狐。 夜叉一脸严肃,“你为什么要把关于吴达华的很多告诉赵奕飞?他现在的实力不容小觑,我可不想我们好不容易除掉了吴达华,紧接着他便又成了下一个吴达华。” “他是我成为你们线人的原因之一,具体的卓sir都知道,还有,我只是你们埋在吴达华身边的线,而不是他身边的。” 她看着他,眼神坚定决绝,“我不会让吴达华威胁到他的安全,但我也不会让他变成下一个吴达华。” “不暴露你线人的身份,不透露你在吴达华身边的目的,你想怎样都随你。”夜叉看着少女,有些无力,终是妥协。 突然想起卓sir说的话。 他说那个为他们交了四年情报的线人远胜过受专业训练过的卧底警察,除了性子格外执拗,偶尔不受控制。 “新扎差佬,我做线人的资历可比你长,轮到你一直教训我?”她双手抱胸,故作嗔怒,笑着打趣。 “看人就如品茶,不要总赶着妄下定论,无论什么东西,若你不去仔细了解,就像喝这小叶苦丁,不多喝几口,谁知道它越喝味道越甘甜呢?” 说罢笑着又为他添一杯茶,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我承认一开始我的确是待着有色眼镜去看你,为此我感到抱歉。”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这是你对自己职责负责的表现,但我觉得你有一点说的不错,我并不认为除掉吴达华整个事情就结束了。” “我有一种感觉,到那时恰恰是阴谋的开始。”她指节敲击着桌面,眉头微蹙,陷入沉思。 “以我这四年来对吴达华的观察,我并不认为以他的能力,智商和手段足以造成当年的灭门惨案整合当时临近解散的兴义安。” “而且你不觉得这些年,兴义安的发展快的不可思议,几乎很少有麻烦和阻碍,一路顺风顺水,在许多社团都忙着转型的时候,它却逆向发展,你不觉得很反常吗?” 听了邵九莉的怀疑,夜叉只觉得身上生出冷汗,如果这一切都是表象,那么,吴大华背后的人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 空气突然变得有些凝重。 九莉看着一脸正经严肃的他,怕他多想便摆了摆手,“这些也只是我的推测罢了不必太过当真。” “话说,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吗?阿Sir。”九里有些受不了这样凝重的气氛,只好岔开话题。 他的思绪被打断,突然又被问到名字,像以前在警署无数次回答那样,脱口而出,“pc66823叶畅元。” 打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看着对面努力憋笑的少女,不由得红了脸。 “有没有搞错,我又不是你leader,新扎差佬,你这一股严肃认真劲,卓sir是怎么想到让你来办古惑仔做卧底的?” [1]新扎:就是新上任,新手,菜鸟的意思。 我明明记得6点更新了,,,看来是我记错了,奉上补更~ 接下来的叁日之约的情节是我整本书最喜欢的部分,嘻嘻(?˙︶˙?) 16.谈判 砵兰街,国王夜总会。 一楼的舞池里贯彻享乐主义的男男女女贴身劲舞,沉迷于声色犬马的寻欢作乐中无法自拔,纸醉金迷是这里的写照,在这里夜蒲不分白天晚上。 暧昧的灯光映在高级应召女郎性感妩媚的身体,今天是夜总会角色扮演主题日,她们着各色制服,足矣满足男人各色隐秘的想象,口味多样,包君满意。 她们或蜷缩或依偎在男人怀里,添酒耳语,扭动着身体,空气里弥漫着欲望发酵的味道,糜烂而香艳,没有男人能抵挡住诱惑。 除了二楼顶级VIP包间里的那两个男人。 如果仔细辨认,包间里以元老安坤叔为首的各方势力赫然在列,代表着老一辈话事,兴义安叁分之一的势力。 砵兰街在油尖旺区,这里自然是男人的主场,会面洽谈虽不是由他提出,但地主之谊该由他来尽,以示对老一辈的恭敬尊重。 酒局持续了近叁个小时,却依旧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两边的人或被酒精麻醉,或被欲望支配,剩下清醒的都是天生的领导者,顶级推拉的高手。 一面是宝刀未老,深谋远虑的社团初代白纸扇,另一面是曾经的双花红棍,如今新晋的尖沙咀揸fit人。 当然谢安坤当然明白眼前的年轻人真正的实力不止于此,据他暗中调查,油麻地和旺角的话事对他言听计从,根本就是他手中操纵的傀儡。 野心昭昭却会藏拙,这样的城府显然不是凭拼杀与义气换来地位的那些人可比的。 吴达华发觉得太迟,这枚毒草早已根深蒂固,难以拔出,谢安坤越老越看的透彻,义字当头的年岁早已过去,不如早些站队,还能多捞些“利”。 谢安坤摇摇头,笑得一脸深意, “兴义安插旗的地界油水多的地界阿飞一人便占了叁个,还能打理地井井有条,真是英雄出少年,我们这些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伙想帮点忙,也没有用武之地,算是彻底没用喽。” 赵奕飞自然明白这老狐狸话中有话,却不接,兀自把玩着一只镀金的打火机,笑道, “安坤叔哪里话,油麻地和旺角自有北仔阿k他们话事,我哪里能插手,都是托您的福。” “再说入了洪门,头都别在裤腰,每天能睁着眼那都感谢得是关老爷的庇佑,能活到退休,我们都羡慕不来呢,您说是不是?” 说罢又起身奉烟,恭恭敬敬又不失气度,叫人挑不出一丝错。 待他接了烟,后有开口,语气无比诚挚。 “安坤叔今日能来找我,便是还能看的过我也信的过我,还请您开口答应往后多加照顾!” 谢安坤在血腥黑暗中安然无恙这么多年,自然炼粹了一双毒目,看人眼光毒辣,透着皮看得见芯。 眼前的男人,年纪轻轻便有杀伐果决的魄力,又有一步叁算的智谋,更重要的是那份宽宏的气度,是这里无人能及的。 不日必能成大器,相比阴狠毒戾,见识浅薄,只想着踩着众人的头弄权的吴达华,他才适合做一个上位者。 只是吴达华这些年收权,虽得罪了不少人,但也的确有扩充了很大一份势力,眼前的男人毕竟年轻…… 而且吴达华有独眼这个结实的臂膀,自己也一向低调,看样子男人也不愿现在分利给他,自己有必要冒这个险这么早站队吗? 赵奕飞见他迟迟不语,明白他有顾虑,便借口放水,出来给他单独时间考虑。 北仔也跟着他一块出来,走远一些便开始骂骂咧咧, “谢安坤那个老狐狸,只想我们割块肉喂他才肯挪洞,明明是他来找我们,还推推扯扯个没完。 赵奕飞斜睨了他一眼,“我和他刚才说的话,你居然有听进去?我还以为你被那个‘护士’的大胸捂死了。” “老大你又拿我说笑,不过我想不通,你干嘛不直接把从吴达华搜集的那些他的把柄直接甩出来,同他鬼扯那么久搞咩!” 赵奕飞哼笑一声,递了根烟给他,又拿起烟盒向过道的墙面撞了撞,待烟丝因为撞击变得紧实,再抽出一根烟含在自己嘴里, “你单那根烟用力压它,想让它变紧实,毫无疑问,烟会断,但你把它装进烟盒给它一层保护,就不会那样。” “办事做人也是,我若直接拿把柄逼他给他施压,那我同吴达华有什么区别,他为什么要放弃吴达华选我,我与吴达华最大的区别便是,我再怎么做,都会保证他有一层‘烟盒’做防护,你懂了吗?” 北仔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当然,也不忘拍老大马屁。 这时一个马仔走上前附耳在北仔耳边说了什么,北仔听了大发雷霆,但碍在赵奕飞在,才没有发作。 看着北仔一脸凝重,赵奕飞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北仔使劲抓了抓头发,说道,“那老狐狸的宝贝细女在我们场子里,我生怕出什么幺蛾子叫他们好好盯着,哪知道那几个扑街仔连一个女仔都看不住。” “你叫人好好找找,再怎么说这里也是我们的场子。” 北仔点点头,下楼亲自去指挥。 赵奕飞慢慢走进卫生间里,二楼是贵宾区,普通顾客上不来,再加上每个包间原本都带有卫生间,这里根本没人。 他进门边脱下衣服,看着自己红肿发胀的伤口,从兜里掏出喷剂给自己上药。 他的身上的伤本不适合在喝大量的酒,本来早上喝那几瓶啤酒是没用事的,谁知道会有这么重要的酒局。 社团的酒局,自然是贵的,醉的往上招呼,叁个小时下来,他的伤口开始因为发炎变的肿胀,似乎伤口也开始渗血,但他愣是强撑痛意着坐下来没被人发觉。 突然,最里面厕所的隔间发出一阵阵撞击声,悉听还有人呜咽的声音。 赵奕飞感觉到不对,立马上前一脚踹开了门,只见里面的马桶上绑着一个穿着性感暴露,眉眼间英气十足的姑娘,嘴被胶带粘着,泪眼婆娑的看中他挣扎。 “哪里来的扑街仔,我看中的猎物也敢抢。” 赵奕飞转过身去,看见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他不屑得看了男人一眼,“你要在国王闹事?” 男人看他无动于衷,仿佛被他的眼神刺到,挥着拳就往前冲,没想到一下就被赵奕飞一脚踹倒在地,难以动弹。 赵奕飞蹲下i身子替女孩揭开绳子,又撕开嘴上的胶布,女孩立刻对着地上的男人骂骂咧咧,抬起高跟鞋就往男人身上踹,一点不见刚才被绑架的可怜样。 “冚家铲,死扑街,敢对本小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信不信我告诉我爹地砍了你的手给我赔罪?” 活脱脱一个八婆样。 赵奕飞皱了皱眉,不想理会,谁知这时男人突然爬了起来拎起身旁的拖把棍,就要往羞辱他的女孩身上招呼,那女孩突然蹿到赵一飞面前,而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背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棍。 赵奕飞黑着脸忍着痛转过头狠狠给男人肚子上来了一脚,男人瞬间昏死过去。 “哎呀,你没事吧,对不起啊,我以为可以躲过去的,害你受这么重的伤,我替你包扎吧” 女孩说着手伸向他的肩背,赵奕飞厌恶的躲开他的手。 这时恰巧安坤叔的一个手下进到厕所,看着上身赤i裸的赵一飞和自家大小姐一同出现在男厕,一脸震惊, “小姐,你怎么在这?” “有个死扑街想绑我,是他救了我。”女孩说着看向赵奕飞,一脸骄气。 “今天谢谢你,我以身相许,做你girlfriend的好不好?” 17.呷醋 回到包间,暗里风起云涌的酒局气氛因为女孩的到来一扫而过,再狡猾老练的人也有被人吃的死死的时候。 前一秒还气定神闲,谈笑风生的和包间里其他几个元老谈事情的谢安坤在看清跟在赵奕飞身后进来的,一身热裤吊带欧美辣妹打扮的谢安琪后马上暴跳如雷。 “死女仔,谁让你来这里的,还穿成这样,来叫麻甩佬揩油?” 谢安琪掏了掏耳朵,嘴里嚼着口香糖,活像个街头飞女,一脸不耐烦,“老豆你很鸡婆唉,你自己在这搂大波妹,还不允许我出来和同学蒲,一点也不justice(公平)。” 谢安坤指着她的鼻子,一脸恨铁不成钢,“我花钱是让你去庇理罗学学怎么当贵族淑女的,你到好,只学了一副番婆样天天各处蒲[1]。” 谢安琪似乎根本不在怕,翻了个白眼,但又怕老豆教训起来没完没了,让她在靓仔面前丢脸,假意服软,“老豆,sorry喽,下次不敢了还不行吗。” 谢安坤这才平心静气,重新变回来那个社团里令人生畏的白纸扇,转眼又想起刚才的窘状似乎都被人看去了,不由尴尬。 赵奕飞脑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人在光荣榜上那张一脸清冷的照片,都是庇理罗上学,怎么人与人差别就这样大,不知不觉中莫名生出欣慰之意。 但仍很识趣的替谢安坤解围道,“谢小姐年轻,难免有些叛逆,也是正常。” 北仔之前一直在偷偷憋笑,早听说谢安琪刁蛮任性,是个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偏偏谢安坤只有这一个女儿,宠的很,更加惯得无法无天,敢在老虎头上拔毛,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谢安坤摇了摇头,无奈的笑笑,“家门不幸啊,让各位见笑了。” 又想起自己女儿是跟着赵奕飞一起进来的,看向谢安琪,问道,“你怎么和阿飞一起进来的?” 谢安琪笑嘻嘻看着赵奕飞,“原来你就是飞哥啊,我一直以为战神飞哥是个油腻肌肉怪,没想到是个靓仔。” 然后又看向自己老爹,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神色,“我今天差点被一个咸湿佬占了便宜,多亏了飞哥,爹地你可以砍了那死扑街的手,为我报仇啊。” 赵奕飞看那女孩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那人已经被我打晕,安坤叔要在这里让他见血,怕是会引来差佬寻麻烦,不如交给我处理?” “这里是阿飞的场子,当然你说了算,今天还要多谢你啊。” 谢安坤本想搪塞过去,不想因为这件事就承了赵奕飞的情贸然站队,可谢安琪倒好,一点也不给自己老豆面子,完全无视他老豆让她收声的眼刀,自顾自的说起来, “老豆你光说谢有什么用,看样子你们是不是在谈什么事,要是飞哥有什么地方要你帮忙你就答应就是,谈什么也都赶紧按他的意思谈拢,这才能展现出诚意嘛。” 谢坤安骑虎难下,赵奕飞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谢安琪还嫌不够添乱,继续火上浇油,摇着谢安坤的衣袖,“老豆,你怎么不说话啊,” 赵奕飞一脸悠然地把玩着那只镀金打火机,打火机在他修长的指尖翻飞旋转,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北仔,把准备的‘礼物’给安坤叔。” 北仔立即拿出一份包装严密的档案袋递给谢安坤,一脸严肃的说道,“请安坤叔务必亲自打开。” 谢安坤接过档案袋,打开看了几页,脸上立马大变,拿着袋子的手气的发抖。 赵奕飞一脸兴味盎然,补充说道,“这是我从达叔的人手里得来的,想来是安坤叔的,现在物归原主。” 谢安坤抬头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深意,大声宣布道,“今天阿飞不但帮我救了女儿,还帮我找到弄丢的东西,以后有什么事只管找我谢安坤便是。” 众人纷纷附和,赵奕飞举起酒杯向众人进酒致谢。 这时赵奕飞兜里的手机开始振动,他皱了皱眉,看都不看准备挂掉,但又想起两小时前夜叉打来的电话,鬼使神差地瞥了一眼手机来电,那电话号码没有署名,显然不是夜叉,但那串数字却是早已烂熟于心。 这似乎是这串数字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二次出现在他电话的来电显示上。 他站起身来,走进包间自带的卫生间。 谢安琪自始至终一直看着对面的男人,很敏锐的捕捉到了男人看向手机时那一丝一瞬而逝的笑意,女人的第六感让她察觉到了什么。 她冷笑一声,也起身偷偷跟了上去,但愿不是她想的那样,这个世界上还不存在有人在他眼皮底下抢她看上的男人。 赵奕飞接了电话,那头响起邵九莉冷冷的声音,“晚上要回来吃饭吗?” 他皱着眉,脸色逐渐开始暗沉,“怎么不回来,你可别想偷懒。” “不是,你打我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赵奕飞突然生出一丝不满,怎么说这伤也是为她受的,这人怎么就怎么没良心。 “不然呢?问你的肩膀是否有肿成猪蹄髈,还是问你夜总会的小姐波大不大,腿索不索?”那边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呷醋了?”赵奕飞发出低而沉笑声,烟嗓撩i人,俊眉轻挑,性感的出奇,若有女仔站在他面前,定会被撩得双颊泛红,激动的几近晕死。 “你痴线?你拿500万包我,要的就是称心如意,你几时见过小姐会呷客人的醋?这点职业素养我还是有的。”对面的女仔牙尖嘴利,丝毫不受蛊惑。 “你收皮,既然这么想做小姐,我不介意今晚就教教你怎么才能让客人满意。”还没等他说我电话便响起嘟嘟忙音,显然电话那头的人早早收了线。 “我顶你个肺!”赵奕飞气的正想一脚踹开门,没想到门先自己开了,谢安琪自顾自的进来,一脸怒意的看着他。 “给你打电话的人是谁?你之前拒绝我是因为她?”谢安琪看着着他,走上前,可以把自己的吊带往下拉了拉,使那令她引以为傲的地方更加明显,并试图在男人眼里找到一丝欲望。 男人眼里一片冰冷,连眼神都吝于给她,一脸嘲讽和嫌弃,“没想到安坤叔的千金如此掉价,沦落到和街上的流莺一般搔首弄姿的勾引男人 。” “从小到大,我谢安琪看中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男人也是。”说着她突然扑过来,揽住他的脖子,企图咬住他的唇,可惜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推开了她。 “很好,最好藏好你那宝贝,别人我知道那女的是谁,我是不会就这么放弃你的。”她站稳,挑衅地了看他,转身离去。 …… 酒局结束,回家的路上,北仔一脸贼笑的看着他,“飞哥,老实交代,你和那谢安琪一起去卫生间做了什么?别人没注意,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别提那个疯女人了。”赵奕飞一脸厌弃与怒意。 “老大,我就知道你心里只有阿嫂,不过你没有在她面前提阿嫂吧。” “她偷听我和……”北仔还不知道她的名字,赵奕飞想了想竟然发现好像无法向别人阐述他们之间的关系。 顿了顿,才说道“……和你阿嫂打电话,怎么了?有问题吗?” “有问题,有大问题!” 北仔一脸严肃,“别看她才和阿嫂一般小的年纪,可她的手段绝对不比男人狠毒,只要哪个女的感染指她看上的男人,她就会搞的哪个女的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听说她以前喜欢学校里一个男生,那男生有女朋友,她就叫烂仔轮了那女生,还拍下照片,让那个女生身败名裂,最后跳楼自杀了。” 当然之后这件事都被谢安坤用钱压下来,不了了之了。 “谢安琪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也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赵奕飞听了脸色沉了下,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1]蒲:有游荡的意思。 在香港,很多时下的年青男女都喜欢过夜生活、蒲就是用作形容年青人晚上到此等场地留连消遣。“夜蒲”就是指喜欢夜生活的一类人。 谢安琪就是那种被宠的无法无天狂妄自大的女生,她未必喜欢男主,那充其量只算狂妄之下自私的虚荣心占有欲 18.三日之约(1) 幽暗逼仄的楼道,随着脚步声的接近白炽灯应声散发出昏黄的光,又因为线路老旧发出丝丝的电流声,灯光也微弱的闪烁跳跃。 上班族穿着一丝不苟鬼鬼祟祟敲着楼凤的门,一看便知是背着自家师奶[1]出来偷吃,印度佬在自家开设赌局,嘴里飙着咖喱味的印度英语,隔着门都能听到哗哗的摇筛子声。 楼下寡居一辈子的阿婆一如既往的在门口放只盆,为她早死的丈夫儿子烧纸,香烛噼噼啪啪的燃烧,从下映着那张干枯瘦瘦瘪的脸,整个场景像是邵氏出品鬼片的开头。 乏善可陈的重庆大厦的傍晚时分的写照,可也许因为在家有了期待,才觉得人间烟火气原来这么鲜活。 港人重风水,讲迷信,附近住户对这样的行为很是忌讳,阿婆有老年痴呆,制止过几次转眼就忘,于是白眼谩骂欺辱,丝毫没有因为老人的身份而减少。 后来直到赵奕飞入住,派人放话,谁的运被挡了直接来找他,便无人再敢找阿婆的麻烦了。 这些本就是有的没的,生活不如意,总要拿个事当借口和发泄,谁想过自己从自己身上找毛病,便交给上天鬼神,鬼神不灵,便开始埋怨人,否则,为什么会有个词叫做怨天尤人呢? 赵奕飞经过阿婆家门口,照例问一声阿婆好,阿婆喃喃自语,又点点头回应,赵奕飞走过时随手悄悄塞一张大金牛在半掩着的门缝隙里。 抬眼对上带着惊奇的眼,像墙头路过的野猫,因为好奇驻足,琥珀瞳圆睁掩不住好奇,天真的可爱,偏偏不敢上前,带着防备端坐墙头故作高冷,舔舐着毛发偷偷睨你。 邵九莉端碗猪蹄海带汤,站在楼梯往下,把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你怎么在这?” “我来给阿婆送碗汤,你呢?”可能因为看见了刚才那一幕,她对他少了电话里的针锋相对,语气变得柔和。 “我路过回家喽。”他声音懒散,绝口不提刚才的动作,她也识趣未追问。 邵九莉昨天晚上留这里照顾他,晚些时听见楼道里隐隐约约的哭泣声,正好看到捂脸哭泣的阿婆,耐心听完哭诉,送进家门,回到家有用阿婆交她的方法用酒精给他擦身,效果显着。 今日在家专程为赵奕飞炖了两盅汤补身,料放的足,不可避免做多了量,正好送些给阿婆作为感谢,便乘满一大碗,怕变凉,围裙未脱,便送下来。 赵奕飞看她着轻笑着把汤端进屋,又露出罕见的温柔神情哄着阿婆进了门,临走前阿婆依依不舍,硬塞个东西进她的口袋,推脱再叁,终于收下,阿婆这才心满意足的进了家门。 他看着她,柔软的发侧编作一股,斜放在耳畔,少了几分活泼灵动,多了温柔低婉,身上围一件淡色围裙带着荷叶边。 庇理罗的资优生的形象在他脑中消失,取而代之是出现一个年轻师奶,年轻靓丽,丈夫宠爱,便早早结婚,温温婉婉如一支晚香玉,幽幽暗香浮动,萦绕人心间,勾的的人心痒。 他走在她身旁,距离近得侧身便能吻到她额顶,“阿婆给了你什么东西?” “一根红绳坠一颗金刚菩提作护身符。”顿了顿,又笑道,“阿婆说完贪狼星入命宫,少时坎坷,命途多舛,后遇一劫,得渡,便一世稳健,让我一直戴着这个,保我渡劫平安。” 赵奕飞摸了摸下巴,突然想起阿婆年轻时好像是个着名的风水师,试探着问她,“那你信不信命?” 她耸耸肩故作不在意,“妈咪那时也说过我是贪狼入命的孤星,一路走来,好像也是如此,不过我只看眼前能抓紧的,命好命坏,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关系。”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家门,夜叉早把一桌子菜布好。 夜叉不会做饭,四菜两汤,是邵九莉忙了一下午的成果,可能昨晚没有好好睡觉,有些低血压犯晕,后腰不知怎的也犯酸,做出这些属实辛苦。 海带猪蹄汤,蛋白质和胶原蛋白是组织再生的关键营养素,猪蹄和海带两样都兼具这些营养,拿来煲汤给病人喝再合适不过。 冬瓜排骨汤,冬瓜有利于清热散淤,对于有炎症病患也十分有利。 其他菜也都是合他口味的清淡菜系,一桌菜里满满的心思,赵奕飞都察觉出来了。 不禁为早上拿500万故意使她难堪的事感到后悔。 叁人都不是话多的人,一顿饭吃的安静,若是北仔在场,定然是另一个画面。 吃完饭,夜叉离开,邵九莉很自然的收拾碗筷到厨房洗碗,正端着碗,突然小腹感到一下抽痛,紧接着开始一阵阵的疼,身子一个不稳,差点把一摞碟碗丢出去。 幸好赵奕飞身手敏捷,飞身揽住了她,才免得一地杯盘狼藉,,“你没事吧!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邵九莉已经察觉出来不对,心里暗叫不好,逃似的从他怀里跳出来,心虚的睇自己刚坐的椅子一眼,果然见原木椅上染着小小一块暗红,尴尬的要死。 她例假向来不准,每每来时疼的死去活来不算,还顺带腰酸背痛,找中医看过,说她气虚体寒,又思重气结,吃了几副药不见作用也没有再管。 没想到这月偏偏就挑在今天来,眼下没有卫生棉,她也没想好怎么开口帮自己买,思来想去,咬咬牙,决定披上自己早上向赵奕飞借的那件长到大腿的夹克赶紧下去买。 赵奕飞也瞥见了椅子上的暗红,再看了看那发红脸,瞬间明白了什么,刚想问问她需要买什么牌子时,突然看到,披着衣服就要着急飞出门去的邵九莉,目光一沉。 叼,她当自己是什么?母金刚?求他一声就这么难吗? 越想越气,一堵墙一样拦在她身前,黑着脸,“哪都不许去。” 邵九莉也压抑着怒火,“你让开,去哪是我的个体自由,兴义安飞哥就可以践踏人i权?”说着去推搡他。 然而男人山一样的体格哪能那么容易推倒,反被男人搂着腰揽进怀里牢牢禁锢。 “麻甩佬!”邵九莉边说边瞪着他。 “是,我是麻甩佬,但再怎么饥渴,你也得等到那几天过去,你说是不是?”男人坏笑着接近,在她耳畔低语,语气轻佻浪荡,故意吐出湿热的气息逗她一般在她耳廓打转。 “我都知道,你在楼上等我一会行不行?”说着放开她,顽劣的挑了挑眉,再使坏趁她呆住的时候捏了捏她的脸,飞快地出了门。 [1]师奶:已婚女性 明天的叁章是我写的很满意的叁章!敬请期待哦~收藏留言珠珠不要吝啬哦(??ω??)?? 19.三日之约(2) 邵九莉趁赵奕飞外出的间隙,擦干净椅子上的血迹,又仔细检查了各处确认没有在其他地方染上痕迹后才舒一口气,又不禁无奈得想,是什么样的运气让她每次窘态都能被那人撞见。 又想起楼下阿婆看着她一脸叹息,说那人还魂借气命,命格顶好,遇贵人借气,扶摇而上,而她贪狼入命宫,八字单薄,却单单与他合契,他借她气,缠她命,不如早断际缘。 似乎又算出她舍不得,放不下,赠她护身符,看着一边唏嘘着傻女,一边摇头。 邵九莉向来不信鬼神,可回顾往事桩桩件件,又怎么能不算作一语成谶,可谁是谁的劫数,谁又是谁的救赎,港岛被四海围没,又有谁妄想独自一叶扁舟渡离逝去,了寄余生。 合该正月初一,半晚起早,带上顶级香线,或乘轮渡去大屿山宝莲寺,或在摩肩接踵黄大仙祠大道挤破头,总之要争抢一柱头香,为他们的解不开理还乱的因缘际遇祈祷。 她无言地笑笑,从冰箱里搜出一瓶汽水,拧开瓶盖,将里面的汽水倒干净,灌上热水,隔着薄薄一层衣物放在小腹上。 坐在马桶上,小小缩成一团,生理痛来的猝不及防,不一会便攻城拔寨,大有摧枯拉朽之势。 她听到卫生间的门被轻敲,倏尔又归于平静,起身,走了几步,竟然觉得步子有些虚浮,无意间转过脸对上镜子里那张苍白如纸的脸,零碎散乱的发,微微起皮发白的唇,险些被下一大跳,以为是与贞子的表亲深情对望。 她打开门,另一面的把手上系着黑色塑料袋,鼓鼓囊囊一大包,解开来带进卫生间,打开来看。 看着最上面大喇喇地放着一包一次性内/裤,不知为何,面颊无端微微生热。 又有一件黑色T恤和一条灰色沙滩裤,不用想便知道是那男人的。 里面林林总总十几种卫生棉,日用,夜用下,网面柔面,卫生棉条,面面俱到,一应俱全,里面甚至还混入了一包纸尿裤,足可见瞥见兴义安飞哥尴尬纠结又严谨的心路历程,着实让人唏嘘。 她换下昨天那件礼服,垫好卫生棉,拿水冲了冲双腿,又拿毛巾沾湿简单的擦了身,做了简易的清洁——让她两天不洗澡,是万万做不到的。 然后才换上他的衣服走了出来,发现天早已黑下,一室一厅的小屋,客厅黑漆漆没人影,房间的灯灭着,只有厨房有袅袅一缕白炽灯散发的昏黄光线散散漫漫映照到她脚边,竟毫无理由的觉得那光散发着暖意。 她打开客厅的灯,餐桌上的餐具杯盏早已收拾不见,挑一个直对厨房的位置坐下,打开电视机,却不看,只缩着身子偷偷看厨房里那男人的身影。 这男人惯常是只点外卖的那类人,所以听到厨房不时传来碗碟相撞乒乒乓乓的声音,邵九莉并没有多意外,只是听见男人夹杂在其中带着愠怒的粗口和依旧不绝的碟碗碰撞声,嘴角不经意微扬。 心头暖洋洋的竟生出些名叫归属感的陌生缱绻之意。 好不容易碟碗交响曲落幕,又听见刺啦一声,是尘封已久的煤气灶吐出蓝色火焰。 夏末的空气湿热,开着火的厨房更盛,男人耐不住闷热,撩/起上衣舒展身体,与她身上同款的黑体恤骤然从身上消失,慷慨的向人们展示那美好的肉/体。 可惜观众只有她一个,厨房是剧场,流理台作舞台,播的是是师奶们最爱看的厨艺节目,而主持人却像是从深夜色/情节目或者健美先生秀场的走错了门,幸亏观众买单。 握惯砍刀的手不合时宜的拎把菜刀,随着凸隆的肱二头肌随切下的动作一涨一缩,索性刀技一流,行云流水,也算赏心悦目。 一排巧克力腹肌早已被昏黄的光线染成蜜棕色,薄汗为其点上高光,背过身时宽肩窄腰构成0.168的黄金分割比例令无数艺术家尖叫。 若是夜蒲的女仔见到这画面合该搭讪索吻,少/妇见了该娇笑着求一个成人的约会,就是流莺见了也该为他免了价钱。 可见的人是邵九莉,那人看过来时只感认怂的扭过视线,无视脸上一抹绯色,装出学究般严肃认真的表情盯着正在播的TVB电视剧。 可能看的太认真,也有可能是太心虚,连何时身旁的茶几上何时放了一碗红糖姜茶也没意识到。 “喂,煮了碗夜宵,尝尝看?”男人不经意的话语才把她从伪装中叫醒。 哪有刚吃过晚饭不过两小时就吃宵夜的,她暗自腹诽。 赵奕飞头枕着双手,翘着退懒懒摊在沙发上,也盯着电视剧,余光偷瞥了她一眼,只见她端起碗,小口小口啜饮,像只觅食的小猫。 姜茶暖甜微辛,里面加了栗子紫薯软糯香甜,一会功夫,一碗见了底。 TVB里正在演《异度凶情》,灵异恐怖的电视剧,邵九莉小腹依闷痛,无法集中注意,赵奕飞看着她难受心头也一阵心疼,两人都看的兴致缺缺。 僵持了一会邵九莉先提议,“要去睡觉吗?”说罢才察觉到话中歧义。 抬眼果然对上那人谐谑的眼神,这人本就眉浓且压眼,压迫感十足,微微一扬再配上那十分不正经的笑,更是邪气横生,“嗯?睡觉?” 偏偏后面两个字咬的极重,不着调的从喉咙深处闷闷哼出,暧昧至极。 邵九莉心脏抑制不住狂跳,面上依旧淡定,“先回房间。” 进了门,冷不丁又开口,“把衣服脱了。” 这次轮到赵奕飞心下一惊,但也未表现出来,只抬了抬眼,盯着她,故意动作缓慢地脱下衣服来。 修长有力的手慢慢划过腹肌一路向下,一直到诱人犯罪的人鱼线向下不断延伸,按住皮带扣,喉结滚动,莫名的燥意席卷,燎的人嗓子发哑。 咔哒一声,锁扣弹出,声音清脆,刚要继续下面的动作,一只白皙的手拉住他的小臂,声音明显是憋着笑的, “没让你脱/裤子。” “转过去,我给你上药。” 赵奕飞一愣,还是乖乖转过去,红肿发胀的肩头暴露在她面前,她心脏被狠狠一攥,“都这样了还喝酒,看吧,真成了猪蹄髈。” “你当揸fit人这么好做?” 邵九莉忍不住脱口,“一定要混社团?” 他笑了笑,“一定要跟吴达华?” 两人皆缄口沉默,心照不宣。 上完药,她要去客厅沙发睡,被他拦下,语气不容拒绝,“你睡床,我睡沙发。” “你受了伤,沙发那么小,你这么大块头,哪睡的下?”她看着他,记忆里倔强的神情又浮现脸上。 他并不打算和她多说,直接拦腰抱起她放在床上,取下拖鞋,盖上被子。 转身要走时,手却被她的小指勾住,她从被子里探出头,眼神飘忽,“一起?” “没问题。”他答应的干脆利落,眼里一闪而过一丝得逞的笑。 他没有马上上/床,从抽屉里取出一板药,摁下一片,又倒一杯温水,给她递上。 “这是什么?” “放心,只是普通止痛片,你先应一下急。” 等她喝下,他才熄了灯,药效发作慢,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疼的无法入眠。 这时她感到腰被他揽住带向他的怀里,他温热的呼吸在她耳畔响起,“别动。” 或许是没来由的信任,她乖乖所在他怀里,等到他的手跨越衣摆,拂过她如脂似玉般滑嫩的皮肤,粗糙的指腹在带来的触感,酥麻,微痒,令人无法抑制的颤栗,向前,向前,向前,像缓慢游移的蛇…… 她僵住,突然感受到身后他胸腔的振动,耳后传来低笑,湿热的气息喷在耳廓,薄唇翕动时擦着耳尖,像烙铁,灼在那一块皮肤,直灼地耳尖发烫生出绯色才肯罢休…… “madam害怕什么,放心,我不中意今天同你深入交流……” “我技术很好,madam只管好好享受……” 然后手只停止在她小腹,便不在向前,只慢慢揉着那里,粗糙温暖。 不知是药效发作还他揉弄的作用,疼痛尽然真的慢慢消逝,而她亦蜷缩在他的怀里安然入睡。 今晚,他赠了她五年来从未有过的一夜安生,一夜好眠。 20.三日之约(3)微h 繁华的行港没有夜,你看这夜场迷离灯火刚熄,夜蒲游荡的游魂刚从彻夜狂欢抽离,凌晨四点的袅袅粥香慰籍迷失欲望金钱的红尘男女。 属于乔莉的夜晚那样长,她愿沉溺于美梦,成为荆棘庇护下蔷薇簇拥的睡美人,盼望没有王子的骚扰,若有,call阿Sir告他性骚扰。 若不是那碗香醇浓厚的生滚粥勾的腹中馋虫大动,谁愿意就此清醒,揉眼,一脸幽怨地看清端一碗靓粥伫立床头边的“王子”。 一脸邪痞样,浑身都散发不安分的罪恶因子,哪里是什么蓝血贵族王子,分明是大航海时代横行海上的海盗头子,风浪中搏命,浑身戾气,女皇都那他没辙,只有在收取赎金时,顽劣坏笑,学王室贵族优雅躬身致意。 恶狠狠的捏捏她白嫩的脸蛋,半威胁地叫她起床,习惯日日早起温书的资优生赖床不起,午饭当做早餐吃的飞哥起早去生记买招牌生滚粥,这魔幻的早晨,真真奇怪。 两人共用一个卫生间起床洗漱,方寸之地容下这两具成人躯体,毫无剐蹭意外,出奇的和谐默契。 食罢粥,她接起电话,那沙哑狞笑着的声音仿'佛要从电话钻出,毫无疑问便是吴达华,难为他终于记起失踪快超过24小时的自己,从不知哪个情妇身边醒来,打一通电话。 “你什么意思?前天诚心破坏我好事,这也罢了,为了弄一个古惑仔要阮家长孙牵扯进来,得罪船王,谁给你的胆子。”她先发制人。 “砵兰街那么多pub,我哪里料到他单单和你在一家,阮家对阮以泽保护严密,从不在媒体前露面,搞不到一张照片,那群四九仔自然认不出。”对面那人忙撇清关系。 “不过放心,一切丢到和赵奕飞进来有冲突的4k社了,不会透露一点风声,你在赵奕飞那边先忍忍,他不过拿你向我示威,不会真对你做什么。” 怕是真的有什么也不会管吧,邵九莉冷笑。 “我若出什么事,阮家岂会白白把邵氏便宜给你?”说罢便算做警告,立即收了线 。 赵奕飞听完整段对话,眼角微动,终究没有开口,沉默的喝粥。 恰巧这时一个电话打进来,这才换他讲电话。 “什么事安坤叔?” “吴达华早有预谋,把一切都推给4k帮。” “无事,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这时一个笑嘻嘻的女声霸道的闯入,“爹地,不要那么小气嘛,靓仔,你的伤好了吗?” “无事,多谢关心。”冷冰冰的语气,连名字都不肯加,九莉就来都替对面女仔委屈不平。 不平归不平,谁傻到开口,为谢家小霸王求情,只叹这物质的世界,什么都看阶级出身,连社团都开始爱搞政治联姻。 你看这两人,多么默契,绝口不提的样子如出一辙,联想的东西都一样:既然无法说服对方改变,不如装聋作哑,维持和平。 无法改变的是突然沉默变质地气氛。 直到打开电视,里面正播四年前轰动一时的电影,华仔扮演的古惑仔身着从砸开婚纱店抢的白西装,骑机车在公路狂飙,身后载一身洁白婚纱的条女私奔,去教堂参加一场只有上帝见证的婚礼,然后狠心留下女主赤脚在公路狂奔,自己踏上注定有去无回的复仇之路。 记得两人第一次去戏院,便是看这部电影。 彼时的他正年少,身揣20w巨款,莽莽撞撞请心怡的女生看电影,俗套又真实。 漆黑的电影院,拒绝过数不清多少女仔告白的的轻狂少年竟然也会心如擂鼓,青涩的像未涉世的毛头小子,情爱这东西,一向毫无道理。 电影到达高潮,煽情音乐响起,周围多少年轻男女早已按耐不住,在黑暗中旁若无人的接吻,暧昧的声音不断。 他掌心泛起湿意,终于一鼓作气牵过她的手,黑暗里她的眼睛微微发亮,似在勾引,才生出吻住她唇的勇气。 “这结局好现实。” “古惑仔坏小子爱上富家千金,在爱未被巨大差距造就的一地鸡毛打败前,将爱意定格在最高潮,浪漫又残酷。”她似乎意有所指。 妈咪当年从大陆追随身无分文的爹地来港时,又何尝没有怀揣满腔热情。 如冷水兜头下,他停下动作,却执拗的仍不肯放手,看着她,“可女主说了,爱你无悔,不是吗?” 她只笑笑,没再说话。 出来电影院,他似乎与赌气,故意与她保持一段距离,在后面跟着她。 一辆黑色机车停在她面前,上面下来一个男人,不到1.65米的,只比乔莉高一点,却端一脸凶像,肥佬的手下,昨天刚从嘉禾那抢了哥哥那辆机车。 “妹妹仔想好了吗?哥哥免费为你开苞,附带赠送一辆机车,多合算的买卖。”男人看着他一脸淫笑。 乔莉心里冷哼一声,不愧是肥佬的养的好狗,主仆口味一致,恶心的金鱼佬,总喜欢把自身缺陷的自卑通过欺辱女人,不,正常女人也使他们自卑,便挑纯洁懵懂的小女孩欺辱,恶心至极。 乔莉面上娇笑,看着他带着少女特有的稚气,眼里转瞬即逝闪过阴冷,“你可不能骗我哦。”说罢跳上机车后座,未看邵逸斐一眼。 “你那死衰鬼哥哥要有你一半明事理,也不至于被上面做掉。” “你说哥哥怎么了?他不是因为社团火拼……上头又是谁?” 男人自治失言,立即打住,嘴守的紧紧,只道,“哥哥床上仔细告诉你。” 男人骑车得意的扬长而去,邵逸斐看着瞬间远去的小小身影,眼眶熬的痛红,眼神带着狠意。 快经过暗巷,她突然撒娇)软声,“我去帮阿妈向豁牙佬还妈咪欠的贵利,哥哥等我一会好不好?” 男人早已被哄的五迷叁道,把车明晃晃停在典当铺门口,只应声,“好好好,快去快回,好去我家做客。” 店里的烂仔看到昨天那车,有看到车上身量与乔莉差不多带着头盔的男人,不由分说,提马刀钢棍便冲了出来。 老大发话,见了昨天骑这车的人两个人,尽管往死里弄。 可怜那金鱼佬未沾上便宜便被突如其来棍棒伺候,马刀更是差点把他矮小的身子一劈两段,来不及管邵九莉,骑上车逃命,烂仔们发动汽车,也紧跟不舍。 好一出狗咬狗,待乔莉慢慢悠闲踱步,回到自家所在的小街,卖春一条街换米饭班主的事已经传遍。 肥佬和手下烂仔得罪豁牙佬被砍死街头的事沸沸扬扬,乔莉没想到这些人效率如此高,也丝毫没有因为间接死在自己手里两条命害怕忏悔。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怪谁,反正不怪她,这就是九龙寨,而她,怎么装,也摆不脱九龙寨的烙印。 “回来啦。” 到家竟然罕见看到妈咪笑着端坐在沙发,斟一盏茶等她,稀奇过火星撞地球。 乔莉妈咪一脸慈祥,眼前这双眼睛像极了十五年前那个可恶的男人,他便是这样深情注视着她,哄得她失了智跟了他,半生凄凉,一家讨债鬼,她越看越厌恶,慈祥的面具下毒蛇在恶毒的吐信。 喝了茶,喝了茶,女人兴奋的祈祷,喝了它,初夜卖个好价钱,女承母业,喝了它,自己好拿着钱甩掉这拖油瓶,与包了她一个月就承诺娶她的那位gentleman私奔。 你看,这就是女人,只要碰上爱情,恍如失智。 “妈咪,你为什么给我下药。”为什么,因为她死不松口的安家费,因为那位包月的姘头,你瞧,她什么都知道,却依旧像个失智的赌徒,拿全部身家押注,赌虎毒不食子,赌自己还有人爱。 可买定离手,世间没有那么多如果。 你看,这就是女人,无论爱情亲情,只要沾上一个情字,便瞬间降智。 乔莉面色绯红眼神迷离,浑身无力,任由她牵着往门外走,去哪?不想也知,娼馆,她也熟悉。 突然眼前拉着自己的人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她没了支撑,也向前倒去。 忽然被揽进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这无疑引的药效发挥的更加剧烈,她八爪鱼似的缠上去,掂起脚攀住少年宽阔的肩,颤抖着红润异常的唇不管不顾的索吻。 低级鱼蛋档也不屑用了的春药,劲大效力强,同时也伤身体,流莺凤姐们拿身体赚钱,谁敢拿自己身体冒那个险,而这位狠心的北姑可不这么认为。 她觉得自己十月怀胎不知招惹那路精怪狐鬼,生下心思深沉还招灾招怨的丧门星,偏偏命硬,克死其他阿姊大佬,不下点狠招怕治不了她于下起药来丝毫不带手软。 那人躲的辛苦,像避一个瘟神,她越是变本加厉,柔软的身体全然缠上他的身上,隐藏在棉布裙下青涩未熟的一对贴紧他滚烫炽热却僵硬如铁的肉体。 似一只无骨的猫儿,伸着不安分的爪,开始四处游移,探进T恤宽松的下摆,指尖划过劲瘦腰腹上一级级钢琴键,奈何奏不出悦耳的奏鸣曲。 她仍不死心错落有致的线条间游走,终于听到粗重的喘息,原来是圣保罗大教堂年久失修的管风琴,未听见福音赞歌,只有带着热的吹得暴烈的风在她耳边呼啸,差劲…… 无人愿为她唱一首圣诗,洗礼赐福,洗净浑身层层裹攘着的腥臭泥污…… 罪恶愿全能的天主垂怜我,赦免我的罪…… 眼神里清冷褪去,欲色燎原,燃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丝缱倦,娇媚动人,前一秒似嗔似笑,后一秒静池浮波,泣涕涟涟,泪水氤氲顺着晕着绯的粉腮滑落,滚烫的体温也无法熨热的泪滴在他胸口…… “唔,好痛……” 她泪眼迷蒙,看向他,水光粼粼,眼尾染着桃花,尾音轻颤,委屈埋怨,撒娇示弱,想叫他帮她拿走抵在她腰腹间的“棍棒剑匕”,又像是等不及,自己伸手去捉,坚硬滚烫巨大的凶器,那凶器狡猾居然在她手里微动企图挣扎,却被她识破攥紧。 只听见那人痛苦闷哼一声,却不想罪魁祸首恶人先告状,鼻音浓重轻哼嗫喏, “邵生……我好难受……” 那人似乎忍无可忍,拎着她的衣领粗暴的拽进浴室,丝毫不怜香惜玉,抬起一桶水便狠狠泼向她,似乎有作用也似乎起作用,她愣一会,却又继续扑向他。 他粗暴的拽起一条毛巾,系住她的双手,把她的手栓在浴室水管上,湿透的白裙黏少美好的曲线,像希腊神话里藏在开满睡莲幽泉中诱惑凡人的妖精宁芙,他怕多看一秒都会中她的蛊惑溺死在冷泉中…… 在关上门,顺着那扇门滑坐下来,他觉得快要脱力,一只膝盖微曲,修长有力的手缓缓下移抓住硬的生疼的那物……他开始喘息,汗珠从他鬓边顺着锋利的下颌线滚落经过翻滚的喉结…… “邵生……邵生……我怕”她啜泣低吟在他耳边环绕,他喘得厉害,眼中欲色更浓,半晌,低沉的闷哼从鼻腔溢出,漆黑的瞳孔微缩,倏尔大雾四散…… 他站起身,出去接一杯水,又进来,打开花洒继续用冷水冲她,一只手那杯子硬给她灌水。 她左扭右扭就是不肯喝,他只好把花洒架起,伸手用力捏开她的嘴巴,给她灌水,折腾了足有叁四个小时,她慢慢清醒过来,他也搞的一身湿,好不狼狈。 “肥佬和豁牙佬的事是不是你设计的,他们械斗死了10条人命。” “是又怎样,难不成我坐以待毙等他们来叼我杀我?你知不知这里是九龙寨,少爷。”她看着他一脸嘲讽。 他看着她一脸心痛,倏尔一种透着狠意的冰冷浮现在他脸上,又消失不见,他看向她,眼里的火似乎要把她烧死,他低头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发狠似的拼命吻她,她也昏了头,不要命的回吻,像两头蛮荒里的野兽。 “我带你私奔。”唇舌缠绵中露出他不容拒绝的霸道话语。 “我愿……”他自信的笃定她答应,把她未来及出口的话语堵在嘴里。 21.黑警 两人似乎都陷入回忆,有默契一般看向对方,相互对视一眼后又别开头。 赵奕飞不自然的摸了摸下巴,点只烟,眼睛瞥像别处,装作不在意,开口打破奇怪的气氛,“带你去飙车?” “今天全天不在家,怕你无聊又乱跑。”说罢又添一句多余的解释。 “没问题。”她倒答的干脆,又是个行动派,直奔向他的衣柜旁,挑一身皮衣窄裤,挽高过长的裤脚,头戴一只蛤蟆镜,又变身为街头机车飞女兼小贼,不问自取,偷人衣服。 “走吧。”邵九莉整装待发,跃跃欲试,却被一只突如其来的手领住后衣领。 抬头是赵奕飞那张挑着眉又一脸戏谑的眼神。 “不要搞错了,今天是我载你!这么爱做飞女(女混混),不如来做飞嫂?” 邵九莉一脸无所谓,摊摊手,好整以暇,笑着用打趣婉转挡去他的试探,“有幸坐上靓仔飞的后座,不知社团多少飞女商量着同仇敌忾长裙下藏长刀钢棍暗杀我,要是做了飞嫂,那还不得倾巢出动自发组织一场街头火拼械斗。” “怕是到时阿Sir们加班加点,集体咒飞哥这个元凶,带一班O记同事天天给飞哥添堵报复,为了港岛治安和飞哥的社团事业,也不得应下啊。” “油嘴滑舌。”赵奕飞只附和着笑笑,只是眼里的笑意分明淡下,又打电话给手下小弟吩咐些买衣服带上来,不用说也知是给她准备的。 不一会夜叉拎一袋洋装跟在北仔身后进了门,北仔看见邵九莉穿一身赵奕飞的衣服,大大咧咧叫一声飞哥飞嫂好。 心里暗叹不愧是老大,钓女仔都怎么雷厉风行,昨晚刚哄上床,今天便买靓衫,飙车约会一条龙。 而身后的夜叉则一脸幽怨的也唤一声飞嫂好。 邵九莉笑着摆手,“你们误会了,我真不是飞嫂,和飞哥只是朋友,不信你们问飞哥。” 赵奕飞眼神冷淡,从喉咙深处闷哼出一个“嗯”算作附和。 “叫我九莉就好。” 邵九莉笑笑,接过装衣服的纸袋,回房间换衣,吊牌未摘,姬仙蒂婀的小洋裙价格比她那日在pub着的礼服不相上下,纯白无暇,长度只到膝盖上一点,裙摆却设计的巨大,像极了流行过一阵简约款婚纱。 换上衣服刚开门便与正准备敲门的赵奕飞撞面,直白炽热的眼神扫过她全身,只差一声流氓哨便与街口烂仔无差别,只听见他哼笑一声,“好索好靓。” 说罢大咧咧的进屋,换上她刚脱下带着体温的黑t恤,再穿上她先前穿在身上的皮衣,走过来低着头看着她压迫感十足,“以后借了衣服记得还。” “还有那么多衣服,非我身上的不可?”邵九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想这人还是一副无赖样,故意回答些引人遐想的话。 “没错,非你不可。” …… 重庆大厦楼下 由远及近一声过一声高的嚣张的呼啸,炸得整条街不得安生,一听便知是狂妄至极的暴走徒炸街,漂移甩尾,最后划一个完美的弧停在邵九莉面前,一条长腿支地,若飞女们见了都要尖叫好劲!好有型! 赵奕飞骑一辆黑色哈雷重型机车,头戴黑色头盔,胸前和腰间戴几条银链窸窣碰撞作响,眉骨间的眉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浑身匪气。 霸道的不像话,拎起另一个头盔无视她的反抗,直往头上扣,九莉反抗专制,“我不要戴!哪有洋装配头盔!” “安全第一,lady,再反抗就抓你去见阿Sir,告你违反交通法规。”边说边认真帮她扣好下巴上的系扣。 乔莉不情愿的跳上车,赵奕飞反应迅速,帮她掩住快使她走光的裙摆,又强硬的抓过她的手环抱过那劲瘦有力的腰,发动机车,飞驰过街头,引起路人侧目,脑补一个乖乖女仔为爱逃婚的罗曼蒂克故事。 赵奕飞带她直飙飞鹅山,在郁郁葱葱的林海中跑山,只听见几声鸟叫,恍如隔世,不怪本埠富豪都爱在山中建别墅,久经名利场的纸醉金迷谁不希望有出世外桃源避世。 也许是久处含氧量极高的山林,邵九莉从未如此心智高涨,身心愉悦,不自觉的一路絮絮叨叨起来。 “想模仿电影的罗曼蒂克情节又束手束脚,搞得四不像low到爆,赵生你好老派。”赵奕飞听着她在背后小声抱怨,又似娇嗔。 “赵生,哦不,这里没人,我该叫你邵生才对。” “邵生邵生,你知不知你好像我哥哥啊,一样的年纪,一样的靓仔,一样骑车好厉害,一样的……爱我。” 赵奕飞或者说邵逸斐目不转睛看着前面,嘴角扬起抹笑,“还算有点良心……乔莉。” “邵生,你不要恨我没有保护好九莉,吴达华派手下烂仔追杀我们,我让她留在原地躲起来,她很乖一直在等我,可我回去的时候她已经心脏病发作去了。” “我拿着你的私印去找阮以泽求助,以你叁分之一股份为筹码,威胁吴达华,他太贪心,所以这么多年我才……没事。” “你放心,玉茉姐也没事,吴达华没碰过她,她亲口告诉我孩子是她男朋友的。” 赵奕飞缓声,声音是未曾有过的温柔,“我不怪你,细妹也不怪你,现在我没事你也没事,离开吴达华,以后我照顾你好不好?” 邵九莉原本铸牢的心防差点决堤,“邵生,如何我答应你,你也答应我不要混社团了好不好,把你我这几年搜集的证据交给警方,不要使那些见不到光的手段自己复仇了好不好?” “我本来已经搜集好充分的证据指证吴达华,可我发现他和我哥哥的死也有关系,没查到之前我不能让他进去,也因为我贪婪妄想脱离九龙寨,犹豫间错过了警方怀疑他对他下调查令的那段抓住她的最好时间。” “这一切都怪我贪婪,你就算怪我也好,恨我也好我不能眼睁睁看你为了报仇也被腐蚀同化成像他们那样的人。” “傻女,警察里有他们黑警,根本不可信,无论你当时提不提交那份证据,都是一样,正真的幕后黑手不是吴达华,他可能只是枚棋子,这个血债只有我自己才能讨回。”机车速度飙到180,赵奕飞眼神坚定,看着眼前崎岖回转的道路。 “我们帮差佬找出黑警,再交给他们处理好吗?不要再错下去了好吗?”邵九莉扯着他腰间的衣物声音凄然。 “抱歉,我只相信自己。” …… 因为在修文的缘故更新没赶上,修文就是把尺度些大点QwQ 图片是吴彦祖,一边写文一遍脑补他嘿嘿 不会坑的放心~上章没开车是因为女主还差几天才16岁,,而且少年飞哥不会趁这种情况做坏事的 21.诀别 明明刚才阳光明媚,透过林间棕榈榕树漏下细碎的光点,明明灭灭,又在遮天蔽日林荫浓重的深林劈开黑暗如星光般耀眼,可转眼机车疾驰至山顶时,却又黑云压顶,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山林中泛起潮湿腥气,大雨将至。 记得看过一本书说,港岛的天气就像港岛的女孩。明明上一秒发姣告白,下一秒一脸倔强决绝,只看你在一旁束手无策,也无法改变她分毫。 机车停在观景台,两人背靠栏杆,身后是漆黑幽森密林编织深渊百尺,与暗沉的天幕纠缠勾连一片,吞噬一切。 山风扬起的发丝纠缠不清,轻盈纤瘦身体上白裙灌满风,起起伏伏,下一秒仿佛要被狂风卷入身后山崖下。 赵奕飞掏出烟盒,抽一支烟,斜咬在唇边,掏出镀金打火机,单手拢过烟,火苗明灭跳跃却始终映不亮他眼中一片消散不退深云。 一只纤纤细手夺过他的烟盒,抽出一只又丢给他,内地的熟烟,不像惯抽的万宝路薄荷烟,劲大味冲,她吸烟尚未成瘾,焦虑烦闷时点一只权当排解,他早看出,伸手阻拦, “这烟劲大,你抽不惯的。” 她只笑笑,看着他手里那只熟悉的打火机,细指夹住烟往嘴里一送,身体贴近他,轻嗅着他身上皂液混合烟草的独特气味,踮起脚,未燃的烟堪堪对上他叼着的烟上一点星火,红唇翕动,一开一合,烟气混合水汽氤氲遮挡她的脸。 下一秒风散尽迷蒙,露出双眼尾泛红水光滟滟的含情目,被烟呛得流泪,也不愿松手歇口,真真固执的无药救。 “邵生呢?不也用惯了那小巧玲珑的镀金打火机了吗?” 他摁灭自己手里的烟,抢过她手里的烟,又衔在嘴里,看着她自嘲的笑笑, “这么多年,能从底层马仔爬到如今飞哥的地位,‘邵生’早就死了,被我亲自杀死埋葬,现在站在这的只是兴义安飞哥,污水泥淖里趟过的次数两只手数不清,从肉到骨透着黑,你又在奢望幻想些什么?” 远处传来机车的轰鸣,听声音数量很多,飞鹅山本就是飙车的好去处,两人没有多注意,邵九莉不由得放大声音,颇有种声嘶力竭的感觉。 “邵生,港片里有句说烂的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我知你血海深仇不报难眠,可你也用他们那些手段杀仇敌后之后呢?” “他们倒死得干干净净,留你染得一身脏,一摊腌臜留给你收拾,再使他们使过的手段,走他们走过的老路,一不小心又和他们一般被人寻仇横死街头。” 赵奕飞背过身,不再看她,只望着山下漆黑一片幽林,弹下烟头,一点火星流星般闪逝,便被吞没在黑暗中。 在只听见沙哑沉闷的声音夹杂在巨大噪声中,语气夹杂一丝嘲讽, “不过才出了九龙寨几年,怎的退化的这么天真,乔莉‘小姐’。” “叁日之约到此为止吧,如今我说不动邵生,邵生亦讲不动我,就算渡过余下的一天又有什么用呢?”邵九莉倚靠在栏杆上,浑身如抽去脊梁般无力,缓声道。 她又何尝不懂,四年来除了学着去相信还有什么办法,相信总是有希望查清哥哥的死,相信自己能为自己的牺牲报仇,否则,这暗淡压抑的日子她靠什么渡过。 他沉声道,“继续回吴达华那里?说我自取灭亡,你又何尝不是在与虎谋皮。” “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我不会放弃寻找证据,揭穿他们面目的机会,再说我若先你成功,才能帮你脱离社团不是吗?当年意气风发的邵小公子,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变成和灭自己全家的匪徒一般的货色,邵生你的谎言太拙劣。” 那队机车似乎已到达山顶,在不远处熄了火,只有车载音响中的音乐在不断回荡,期间夹杂各种吹水玩笑声。 前路没法看得清/再有那些挣扎与被迫 踏着灰色的轨迹/尽是深渊的水影 我已背上一身苦困后悔与唏嘘/你眼里却此刻充满泪 这个世界已不知不觉的空虚/Wo 不想你别去 赵奕飞突然转过身,大力揽她入怀,几乎把她揉进身体,头抵在她肩头,寻求安慰般轻蹭,突然又狂笑起来,慢慢抬过头,与她对视,眼里却满是野兽般凶狠,又像淬了毒 “当你是圣母玛利亚吗?我飞哥需要你自做多情的帮助?说了这么多,你就是舍不得邵家千金这个身份吧,宁愿被吴达华的叼,往阮以泽床上爬。” “过不了多久,等我宰了吴达华变成龙头,一定尝尝你这个阿嫂的滋味。” 他说着轻佻地勾起她苍白无血色脸,薄唇微动,含住她冰凉的唇,他企图撬开她的唇舌,却又一次尝到那苦涩的液体。 这次换她主动推开他,眼神依旧倔强,抹一把脸,笑比哭难看,“邵生,别了。” 他亦没有挽留,目送她由观光道走下,直至白色的小小一团身影消逝在黑暗中不见。 …… 感觉喜欢beyond乐队的事实已经藏不住了,歌曲《灰色轨迹》,刘德华吴倩莲主演的《天若有情》的插曲,这几天的几章内容一直在致敬《天若有情》哈哈 自从知道有配图这个功能后,逐渐肆无忌惮(○?ε?○) 日常求珠珠,求评论~ 23.绑架 密林间一条小道构成的观光道直通山下,石板铺成的小路结一层水汽,空气黏重,邵九莉独自走在这无人的僻静处,偏偏天色幽暗,让人觉得鬼气森森,她不自觉的摸了摸皓腕间坠这金刚菩提的红绳。 山风吹动浓荫海草般左摇右摆,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树影映在白裙上是一层跳跃的绿,仿佛幽冥鬼火,更像鬼片开头,诡异的氛围情景中有东西暗中窥伺,伺机而动。 “跟我这么久,也该现身了吧!”邵九莉转过身,冷冷道。 “我就喜欢聪明的女仔,腿索波大赛过叶子楣又能怎样,大脑还不如波大,白搭,若你愿意甩掉阮家那个细蚊仔和吴达华那个麻甩佬跟了我,我可以考虑今天放你一马。” 密林深处跳出个年轻俊朗的男人来,身手矫健如豹,鹰隼般的眼神盯着她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你好大的口气,兴义安都不放在眼里。” 那男人轻笑着朝她步步逼近,“你们兴义安无端泼污水给我在先,再说勾义嫂是江湖大忌,赵奕飞都不怕,我怕什么?” “你是4k社坐馆雷厉靳?”邵九莉也微笑着看向他,不动声色的向后退。 男人把她的小动作全看在眼里,也不拆穿,从腰间掏出把枪,故意抬枪骚了骚眉头,逗弄宠物般,陪着她游戏, “有趣,你是怎么发现我跟踪你的?又是怎么认出我的?” 邵九莉明白对方故意拿她开心,压抑心中恼 怒,依旧微笑同他周旋,“兴义安有靓仔飞,4k社有靓仔雷,两人还都不对盘。” 又指了指他腰间的链子,“雷哥飙车忘记取这个了,刚才那队机车也是你的人吧。” “你很聪明,应该知道现在逃不掉吧,说实话我很喜欢你,但是可惜了。” 男人朝她脚边示i威性的开了一枪,似笑非笑,欣赏着猎物最后放弃挣扎的表情,慢慢走近,突然掏出手帕,迅速捂住女孩的口鼻,待她停止挣扎完全没有意识之后往肩上一抗…… 静谧的林间,有什么在石板路上弹跳几下,翻滚后终于停歇,当然,这一切无人注意…… …… 山顶那群机车车队已经出发,赵奕飞斜坐在机车上,咬一根烟皱眉低头甩了甩见底的烟盒,暗骂一声,下一秒空瘪瘪的烟盒被可怜巴巴撇到脚边。 摸出手机查看再叁,终于拨通电话,“你有没有在山下好好盯着,都过去这么长时间,她还没下山?” 电话那头北仔盯着观光路出口两个小时,眼睛都快盯得掉下来也没见阿嫂下来,又听见老大的质疑,连忙叫苦:“我眼珠子都快睇得出来了,阿嫂还是没下来啊!” 赵奕飞心跳一滞,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飞快跳下车,一边往观光道跑去,一边打电话,“我现在从观光道下来,你继续好好盯着,有什么不对马上打电话给我!” 沿途一路找下去,始终不见人影,幽寂的深林里只听得见他粗重的喘息,突然青石板上一抹红色闯进他的眼帘,那是个坠着普普通通一粒金刚菩提的小小一圈红绳,足可想象这手链的主人手腕有多纤细。 他拾起来,红绳的结非常紧,就好像被人硬从手腕拽下一般,几步之外又躺着一条金属链,vivian westwood小众朋克品牌设计,一看就是那人的品味。 “雷厉靳……”手中紧握的金属链深深嵌进肉里,男人目眦欲裂。 “叫上所有兄弟,4k社总部,雷厉靳。” …… 邵九莉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幽暗的地下室,双手被绑,侧躺在一张破旧的架子床上,而雷厉靳正翘着腿坐在床前一把椅子上一脸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看到她醒了,他俯下i身拾起脚边的录像机,对准她,“来,笑一个。” “你明明有枪却不直接去找没有防备的赵奕飞,反而劫走我,是怕落实酒吧袭击误伤阮家人?” “明明是你们兴义安的内斗,却偏要拉我入局,呵,我怎么能辜负你们的期望。” 邵九莉努力坐起来,冷静地看着雷厉靳,“把一切甩给4k社的都是吴达华,你找错人了。” 雷厉靳拿着手持摄像机,起身坐到床上她旁边,笑意森森,“你现在在赵奕飞手里,而我若是这时拍一段你的不雅视频放出去,岂不就成了兴义安飞哥玩弄阮家准孙媳。” “阮家来找我麻烦,我早就说了你是吴达华的姘头,可阮家细蚊仔不信,有了视频,也好让他顺藤摸瓜查清吴达华和赵奕飞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才伤了阮家孙少爷,一箭双雕,还4k一个公道是不是。” 话音未落,像是触及了什么不愿回忆的东西,邵九莉面色惨白。 而雷厉靳并未注意,眼神迷离,似乎陷入回忆,“我也没想到你和她那么像,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很开心,所以你放心,视频我亲身上阵,怎么样。” 邵九莉浑身冰凉,血液仿佛凝固,她强行找回理智,可还是声音还是控制不住发颤,“你和赵奕飞根本不像,这样的视频骗得了人?” “视频里男主角当然要打码,反正你在赵奕飞手里,无论是不是他都逃不了责任,是不是?不过我得快点才行,要是他找到我身上你故意扯掉的链子找过了可就不好了。” 说着一把扯向她胸口的衣服,邵九莉终于戳破冷静的面具,面色痛苦,不堪的回忆与现实重合,隐秘的伤口被剧烈撕开,疯狂挣扎也于事无补。 “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这种事就得慢慢享受,可你非逼着我快速又粗暴的完事。”他像嗜血的野兽,挣扎只会激起兽i性。 双手被举高过头顶,粗粝手如毒蛇般在她身上游弋,她的脸颊被泪水打湿,喉咙止不住的干呕,可仍然唤不醒魔鬼的一丝怜悯。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门被人从大力破开,几个身着警服的警员持枪闯入,才打断了快要开始的暴行。 “不许动,我是警察,有人举报你涉嫌非法拘禁,你现在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24.病中 夜晚黑暗未至,油尖旺区各大赌场饭店娱乐场所古惑仔们齐齐出街,甩棍长刀银亮亮,翔龙伏虎夜叉奇珍异兽纹身满街跑,直向铜锣湾。 鱼蛋佬推车跑不急,沿街冰室餐馆收紧钱箱,生怕硬升保护费,新扎的小巡警警棍还未拿利索,哪里见证过这古惑仔倾巢出动茬架的场面,哆哆嗦嗦躲进电话亭联系O记。 夜叉借口放水,被北仔骂骂咧咧关键时刻尽甩链(掉链子),躲进间冰室,凭借一身烂仔打扮成功借到电话,又躲进卫生间,猫腰小声打电话,电话接通后语速飞快。 “卓sir,你能追踪定位一下吴达华那的线人在哪吗?她被4k的雷厉靳劫走了,怕是现在有危险。” 外面很快传来北仔的呼喝。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真的没时间了,你找到她后直接问本人。” “总之,赵奕飞带他手底所有下的人要去端铜锣湾雷厉靳的老巢,要是不赶在他之前找到那个线人,很有可能爆发大规模火并,那里商业区人流密集,一定会造成人员伤亡。” 说罢仓促收了线。 下秒由CIB总督察卓铭批准调出“灭焰”卧底行动档案,根据其他卧底情报调查出具体位置——铜锣湾一家夜总会地下室内。 卓铭飞速以调查涉及女性不正当营业为由强行封锁现场,终于赶在赵奕飞带人赶来之前成功营救线人邵九莉。 …… 人对痛苦的感知总是过分敏感,新旧梦魇般的记忆重合,在梦中不断重演,时而是四年前昏暗糜粉色包间内光裸的身体被粗暴揉捏的痛觉,时而是昨日那毒蛇缠上身体的阴寒,如在无间永生炼狱轮回,没有尽头。 然而现实中不过从白天到黑夜在到白天的功夫。 她慢慢苏醒,胃酸烧灼喉咙火辣辣的疼,腕间被麻绳摩擦的细小伤口隐隐作痛,乙醚的作用似乎还有残余,只觉得头脑眩晕,眼前白茫茫一片,折射一大片光芒似要把她从头到尾照的通透,几乎以为自己已经上了天国觐见亲爱的天父接受最后审判,所有秘密无所遁形。 最后还是冰冷刺鼻的消毒水把她拉回现实——睁开眼先下意识去看身体,还好,蓝白条纹病号服。 粉刷的惨白发蓝的特护VIP病房,宽大厚重散发消毒水味的白被重重压在伶仃娇小的身体上有些喘不过气,病房里电视机正放新闻,明艳照人女主播着大肩垫西装,声音甜美讲:昨日铜锣湾聚集大量社会人员引起居民恐慌,目前警方已介入疏散…… 护士推门进入来换吊瓶,脸上砌一层厚厚粉霜,听到电视里的新闻播报,眉紧皱眼角斜挑,脸上细纹裂开,扑唰唰的掉粉,唇又艳红,翕动间吐出些刻薄话,“1999世界末日预约还未到,港岛便已经要陷落,年初明晃晃社团掳走不愿合作的女明星,现直接街头纠集,皇家警察每每装瞎,高层白道倒比黑dao还黑……” “咳咳。”一阵咳嗽打断护士对话,一个身形高大,面庞黝黑的中年男人跟在护士后面进了门,虽只着常服,可那一脸严肃公谨,浩气凛然的好似警视厅开发布会现场的脸还是出卖了他。 “好巧,原来是卓sir。”护士从鼻腔冷哼一声,嘴角勉强一咧。 检查过邵九莉吊的水,径直出去,门甩的巨响,邵九莉几乎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传染病,让人避之不及。 卓铭坐在病床旁,尴尬的笑笑,“4年前卧底行动失败,其中卧底之一是她弟弟。” 邵九莉轻哂,“难怪,那情况不同我一般,我是大佬(大哥)牺牲我这个再细妹(小妹)续,哪敢有什么怨言。” “放心,我向你保证,不会再出现以前的那种情况,无论如何都会保证线人卧底,只是,这次的事,你该得出教训,不要再接近赵奕飞了。” 男人皱眉边说边低头翻看病例。 邵九莉怒极反笑,白被单两角被攥的不成样子,“你别忘了,你以为他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他也是当年行动失败的受害者,信仰背弃他,你们放弃他,连他自己都放弃了自己,你要我现在放手,看着他独自在泥潭越陷越深?” “你为他做的够多了,你这应激性心理障碍是怎么回事?” “早些年,被吴达华那个麻甩佬揩油猥亵,我以为这么多年,早就忘了那些事,今天还亏卓sir及时到场,否则还未与雷厉靳同归于尽,就已经呕吐叁斤胆汁出来先惊死对方了,没法给阿Sir卖命喽。”邵九莉轻描淡写几句带过,倒不给对方一丝慰问同情的机会。 卓铭在职数十年,什么难缠角色没见过,偏偏眼前这位是个例外,十几岁脆生生的女仔,却底层摸爬染一身奸诈老成鬼马气,表面温温常常几句话,其实暗暗夹枪,老辣过旧姜。 “我不是没有劝过Oliver,他早就决定一条道走到黑,谁都拉不回,你比我清楚,现在的他就是兴义安赵奕飞,你若执意要用情报帮他扩展他的社团事业,我是绝不会答应的。” 卓铭脑内闪过当年警校那张意气风发的脸,眼中脸上闪过一丝怅然,手抄进兜,下意识摩挲那张多年来从步不离身的警员证,语气坚定。 “你别忘了,我当初答应当线人的目的是为哥哥和他报仇,要是吴达华或者社团里其他成员对他下手我肯定会保护他。” “但你们警方的行动我不会干涉,目前来看他的目的与我们并没有冲突,而且您知道的,他和那些人不一样,给我时间,也许我能努力争取到他与我们合作。” “而且想他不要错下去,应该做的是先他一步找出始吴达华背后的作俑者,而不是把他当做首要敌人。” 邵九莉敏锐扑捉那一闪而逝的神情,陈述利弊,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抓住那片刻的动摇,终于争取到警方的暂时让步。 事情谈闭,临走前像是想起什么,卓铭叹息一声,“吴达华不愿意再得罪雷厉靳,以你监护人的名义撤掉了对他的控诉。” “坚持控诉又怎样,推一个抽到生死签的烂仔出来,还不是一样,打蛇打七寸才有用,阿Sir。”邵九莉语气淡淡。 今天病房送走卓Sir没多久,北仔,夜叉,阮以泽,船王千金阮兰珍……探病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鲜花果篮几乎将病房放满,松垮下微笑了一天有些发酸的脸,直至日暮,藏在心底的小小期盼的火苗终于熄灭,自嘲的笑笑。 突然病房门声一响,心下一动,却见一双长桶马丁靴包裹着的索腿走进,短至大腿根的热裤,热辣露脐小背心。 眼线与眉毛画的过于飞扬,故而眼神攻击性十足,黄昏的斜阳更加拉长她的五官,显得愈发刻薄。似挑衅看着邵九莉,故意的吹破嘴里的口香糖,发出啪的一声。 经历了过夜总会事件后,谢安琪算是彻底惹恼了他老豆,谢安坤终于下定决心好好改造她,以停掉所以银行卡零花钱为威胁,刚开学直接把她丢进庇理罗强制住校。 庇理罗离职培养名门淑女,看管教学一向严厉非凡平时生活只在学校,住校生更甚,平时若无假期不能出校门半步,对于谢安琪来说与坐监无异,少了夜蒲的乐趣,痛苦异常。 尽管暑假结束刚开学,邵九莉也不过病假为由才请几天假,仍引得各科老师牵肠挂肚,早早打包好各科讲义,迫不及待派遣学生代表以探病为由送去,实则监督学习,生怕资优生落下一点功课。 两人虽然同班但凭时几乎未说过话也毫无交集,甚至谢安琪隐隐有些讨厌邵九莉这个有些分去自己在男生中人气的女生 。 但因为想借送讲义的片刻逃离监狱,便主动请缨异常热心,老师们懒得戳穿心思,不过耽误一个不学无术的学生的时间没有丝毫可惜,何乐而不为? “隔壁班暴发户土包子叶美娟暑假和人乱搞打胎大出血开学请假修养,那脸色也和你一样苍白难看,Julie你可以好好养病,免得回去大家误会。”谢安琪假意关心,明里暗讽,笑得嚣张。 邵九莉真实年龄虽只比同班女生大两岁,但看谢安琪也只当嫉妒引发的小女生间恶意诋毁行径,再加上心情不佳,懒得理会,只点点头,道一声谢,连眼神都吝于给。 谢安琪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便气急败坏的出了门。 邵九莉从讲义里随手拿出一本,是国文讲义,正好不必费什么脑子思考,适合她此时兴致缺缺的状态,便拿在手里随意翻翻看看,打发时间。 也许心不在焉,也许应付那么多访客有点累,看着看着不知不觉便阖了眼,感觉到书从手间掉落到地上也懒得睁眼捡起。 再醒时天已完全黑透,邵九莉揉揉眼,低头在地上寻找那本跌落的讲义,遍寻不见,抬头无意间视线扫过床边立柜,发现那讲义款款端放在上面。 若不是它自己长翅膀,定然是被人拾起,邵九莉只当是护士捡起的,没有多想,拿起讲义想继续看,却发现书页间夹着一根红线,书签似的,从书中伸出,尾端坠一颗熟悉的菩提子。 心脏不知为什么突然狂跳,环视左右想找出那个暗中来访的客人,可惜希望终究落空,打开夹着手链的那一页,上面写着半阙词,似乎是那人最后的留言和剖白, ‘常是闻君山南我亭西,各抖襟上雨。’ 国文老师写得一手瘦金体字,劲瘦独决,割金断玉,配上那几句话偏生一股寥落孤寂。 偏偏她固执的拜托护士借一支笔,硬要在后面加上后半阙内容,‘某夜烹茶雪初沸,十里迎马蹄。待到来年并辔过江南,春风酿桃李。任它白马踏芳归,廊下戏池鱼。’ 写得那样认真,当然也没有注意到立柜上卓sir看完后随手放下的诊断书早已不见。 …… 谢安琪刚下医院楼,便与一个熟悉的行色匆匆的高大身影擦肩而过,回过头才发现是自己这几日在学校坐监期间心念好久的靓仔飞,刚想叫住他,一回头却发现那人早已进了电梯,冲过去时电梯早已上升。 电梯里只有他一个,看到电梯停在自己刚刚下来的13楼,谢安琪想都没想乘上另一部电梯又上了13楼,却不想电梯在13楼开门的那一瞬间她居然看到赵奕飞刚从邵九莉VIP病房内出来。 想起那日夜总会那通电话里那个女声,她脸色阴沉,又偷偷跟着他来到精神科室门口,透过小床看着他眉间紧锁拿张诊断书不断向医生追我些什么。 待他一脸凝重得走后,她踹开门,冷笑着在桌子上拍下厚厚一摞钱,嚣张的提过医生的衣领威逼加利诱,终于搞清两人刚才有趣的对话——关于邵九莉,关于应激性心理障碍以及那有趣的病因。 她弯眉止不住上扬,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拍着手,嘴角扬起阴狠的笑。 …… CIB:刑事情报科,主要负责搜集、侦查、监听、分析有关刑事活动、社团、有组织及严重罪行的情报。常与其他部门一起行动,与O记、扫毒组(毒品调查科)并称为香港警察的叁大王牌部门 感觉评论区好凉(○`ε′○) 25.交锋 作案手法残忍变态至极,本港连环杀人案中,继“雨夜屠夫”之后,广为人知,引起令无数靓女胆颤的‘屯门色魔案’终于在九月初,一片骂声迎来终审,彼时爱美的女仔才敢放心换上短裙热裤。 而差点与色魔干出相同行径的雷厉靳虽被逮捕,却只是警局悠闲品过一杯审讯咖啡,无视各位阿Sir们的眼刀,还不忘嚣张的调戏过警校刚毕业的未褪去青涩的madam几句,惹得那madam面上染绯,然后才大摇大摆出警局。 邵九莉在医院吊几瓶水,开几瓶安眠药和没什么必要的稳定情绪的药物便匆匆出院,带上一堆讲义,重回庇理罗的课堂,热火朝天一头扎进书本中,为不久之后就要来临的联考奋斗。 刚来时必然少不了各科miss们和蔼的关怀,当然这些都是昙花一现,往后的日子各种加强训练照样层出不穷,还得提早准备主持圣诞舞会,忙忙碌碌 许是满是同性又纪律严苛的尼姑庵太过无聊,女生们照例围坐关切慰问,施展些浮夸演技,眼角挤出几滴泪上演姐妹情深,当然或真或假就无从辨别,只为能给自己所在的小团体拉的一员人气。 唯有船王千金marry真真关切,听说她今天来了学校,便赶忙从隔壁班跑来看她,挽过她的手出了教室门,一同背靠在走廊窗台一会说说笑笑,一会又替她忿忿不平,讲miss们毫无人性,让她刚大病初愈便施加课业压力,实在可恶。 转头又一脸八卦戏谑的问她与那位飙机车着急去见的男士进展如何。 邵九莉只得无奈地摊摊手,笑着打趣,“好衰,遇见个之雍喽。” marry拍拍她的肩膀,朝她俏皮的眨眨眼,故意打趣,“其实,也可是可以考虑一下我侄子的,他不是之前都向你求婚了吗?” 船王与大太18岁结婚,20岁便有了长子阮天晟,再过20年阮家长孙出世,期间阮太体弱早逝。 恰逢叁太怀孕,船王膝下只有一个长子便再无所出,便十分重视,叁太便顺理成章扶正成为阮太,不久就诞下千金,取名阮兰珍,小名marry,因为只有一个女儿,船王很是宠爱她,这才成就了年龄差距怪异的姑侄二人。 “想得美,谁想做你侄媳妇。”邵九莉伸手去挠marry。 两人嬉笑引得其他人偷偷侧目,纷纷向投以或艳羡或嫉妒或鄙夷或不屑的目光,众人眼里两人亲密的关系更加印证了船王长孙求爱邵家遗孤的传闻。 如果说以前的邵家能勉强与阮家比肩,刚能踏入第一阶级,那么现在支离破碎的邵家便不过和那些new money没有两样。 谁说人生而平等,连九龙寨那样的泥潭都将强弱贵贱分地清晰,何况这里。 可笑她曾天真的认为爬出九龙寨便是扬眉吐气挺直腰板做人,行港这样的欲望都市,站的高些看哪里都矮,抬起头来哪里都高。 财阀出生的女仔自然不屑往上攀高枝的,律政和学者家庭的女仔艳羡中掺杂嫉妒,而暴发户出生的女仔更是赤i裸i裸的嫉妒。 其中之一便是谢安琪,虽然她的嫉妒来自于另一个男人。 虽说校内女仔们阶层分明,各成集团,泾渭分明,但自谢安琪转来的短短半年时间,这种森然有序便被打破——又有一群特殊的从在,便是以谢安琪为首的一群人。 无论身处何种阶层,有优秀卓越的精英势必也会有叛逆不学无术的极个别作为陪衬,而谢安琪则把每个不同集团的不同等级的纨绔粘合在一起,以她为首,成为校园里最猖狂的从在,成功为治学严谨,人才倍出的庇理罗添一抹黑。 猖狂是因为真正的精英淑女不屑理睬制止,态度冷漠。而猖狂也仅限于地位比他们低的存在,完美诠释什么叫欺软怕硬,恃强凌弱。 彼时的谢安琪的妒火在她几次撩扰赵奕飞无果,又听说邵九莉因为阮家长孙而出尽风头而燃至极点,透过半敞的教室门看着走廊里笑吟吟的面孔越觉得她在嘲讽自己。 贱人,婊i子,骚i货,她咬牙暗骂。 那天医院遇到赵奕飞以后,她便派人查了邵九莉,结果却出人意料的精彩。 跟在她爹地身边多年,在社团里小有资历的马仔告诉她明里邵氏只是龙头吴达华的姻亲,背地里邵氏姊妹花都早是吴达华床上的玩物。 被吴达华那般老丑猥琐的人按在床上叼,不怪她有心理问题,可拒马仔说这事在社团上层是人尽皆知的,也就是说赵奕飞也可能知道,就算他以前不知道,那份病例报告他既然也看了,一定都知道。 可他还是未给过她一个眼神,她居然比不上那婊i子? 耳边又传来走廊二人的欢声笑语,似在挑衅,但挨在船王千金在场,她没法像往日那般嚣张,只得憋住怒气心里肮脏的咒骂。 不巧,更倒霉的事接踵而至,一摞厚重的书摇摇欲坠直向她撞来,纷沓而至噼啪砸在她的身上,“叼你老母!” 锋利狠恶眼刀直刺罪魁祸首,叶美娟跌坐在地上吓得发抖,脸色发白,嘴唇哆哆嗦嗦,“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么巧撞到枪口的人,谢安琪当然不会放过,更何况这人是和邵九莉那个贱人一路货色,勾过自己前前任暧昧对象的婊i子。 “哈哈,道歉?不急,我们去卫生间,在那你有的是机会好好道歉。”谢安琪笑着,眼神却如兽般凶狠。 从堕胎被谢安琪传开,叁人成虎,总是他被自己辩解,泼来的脏污粘满身,又有谁会信? 班里每个人都对她充满鄙夷,避之不及,再加上谢安琪带头孤立霸凌,像发放课本这种需要几个人合作的活都没有人帮助叶美娟,更别提现在。 见她跌坐着不动,谢安琪上前一把狠揪住她的头发,硬从地上拖拽起来,教室里众人的视线甚至未在二人身上停留,继续说笑相谈。 谢安琪揪起她的衣领,拖死狗般拽着走出班门,又放下手,眼神示意她跟着自己,走廊里照样没人搭理二人,大家还是照例各做个事,没人为这一小小插曲止步。 邵九莉率先注意到脸色灰败一脸恐惧的叶美娟,想到那天谢安琪在医院里所说的,意识谢安琪要干些什么,抬手拦住二人,看着叶美娟,笑着说, “Miss陈之前约你谈话,你怎么忘的一干二净?刚才她正急着找你呢,你怎么还在这悠悠闲闲?还不快去。” “她现在尿急,上完厕所就去,不牢邵小姐费心。” 谢安琪狠狠剜了她一眼。 “你怎么替她做决定?Miss陈若发火可就不好收场了,到时候挨骂的是叶美娟。” 邵九莉面不改色,深色的眼眸毫不避讳的与她冷冷对视,语气淡淡,丝毫没有退缩,手轻轻拍了拍叶美娟的背脊,似在安慰她不要害怕。 “你走不走?”谢安琪咬着牙恶狠狠挤出几句个字。 叶美娟害怕的眼泪在眼眶直里打转,身体抖如筛糠,可还是颤颤巍巍走到邵九莉身旁。 谢安琪的怒火终于彻底激起,伸手就要去抓扯叶美娟的头发,手却被marry一把打下去,生气的看着她,“人家都说不想和你走,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安琪终究是忌惮船王千金,忍下怒意,转过头嗤笑一声,别有深意的盯着邵九莉的:“我劝邵小姐还是离她远点,她小小年纪肚子里可是死过孩子的。” “我听说她还有一个朋友被富人包养,是一对姊妹花,出来卖给富人叼的时候才十叁四岁,和雏鸡没区别,更可笑的是,这种人居然也在我们学校上学。” 邵九莉只是眼皮微微一抖,神色如常,抿抿嘴又噗嗤一笑,“那好歹也有人喜欢,哪像有些人,天天各处夜蒲猎艳,发起情来不分场合,看到人就往身上扑,白白求人叼自己还没人愿意应答。” 谢安琪气的几近晕厥,差点不管不顾的就去撕烂那人的嘴,抓花她的面皮,有又看见marry警告的眼神,呼出一口浊气,牙缝中挤出一句,“邵九莉,你给我等着 。”便恨恨的离开了。 …… 1972年香港颁布《婚姻改革条例》后,一夫多妻制度才变得不合法。不过虽然废除了旧律,但老派香港人仍旧将一些旧习俗沿袭了下来。比如过去明媒正娶的纳妾被禁止了,没有登记文书就对外改称“摆酒”。(来自百I度) 想写一本古惑仔同人,也是港风,不知道有没有人感兴趣 26.帮助 女生的友谊总是来的奇怪的叫人摸不着头脑,有时同性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都能成为战争,有时又因为具有同一个特质或同一个喜欢的明星成为统一战线。 邵九莉与阮兰珍是这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是在一场晚宴,那是邵九莉第一次告别乔莉的名字站在浮华圈子的第一次露面。 拘谨又严肃掩饰磕磕跘跘与不知所措,众人直当邵家小姐大病初愈不太适应,并无人在意异常,只有阮兰珍趁她不注意提着裙子悄悄走到她身边,偷偷附在她耳边轻语,“你似乎不属于这个地方。” 邵九莉虽也心惊,却依旧微笑,悄悄褪去那双刀叉运用尚不自如的手,优雅地搭在双膝,不卑不亢,“阮小姐说笑。” 无人知,如今受尽万千宠爱的船王独女阮兰珍曾也流放民间生长在市井多年,只因自己的母亲叁太和影星身份的二太皆是趁阮太留恋病榻之时上位,叁太更是因为怀孕身价一路水涨船高。 可怜东南亚巨富小姐出生的阮太,到死也未能咽下这份屈辱,阮太的娘家自然不会姑息,向船王施压,决不允许船王承认独女。 叁太私下接受阮太娘家的谈判条件顺利被扶正为阮太,条件即把自己女儿养在外面直至十岁后才可接回,目的不过是想将这个独女养废,不威胁长子地位。 传闻李嘉诚都公然带明星回家,气死原配,剥开亲情的面具,不过利益的角逐。 事实证明 内地小渔村长大的灿妹突然摇身一变,麻雀变凤凰,本该欣喜若狂,向上帝感恩才对,可浮华虚荣的名利场是未经训练未开眼界的她好待的吗? 公子小姐们暗笑阮家独女,船王千金上不了台面,粤语中夹杂土掉渣的国语,不知西餐礼仪,也不知姬仙蒂婀、喧默斯为何物,好不容易晚宴着礼服懂得搭配首饰,居然是全套卡地亚。 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暴发户的女儿。 …… 虽然后来的后来阮兰珍早已学会自如应对,当一个得体的千金,也再没人敢像从前那般看她,可她早就厌烦了无休止的浮华背后的勾心斗角,这时她却在邵家这个从前未曾示人的小姐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影子。 虽然她显然比以前的自己更冷静更会隐藏,也能够快速适应这种生活,但还是忍不住想去接近她,虽然那人显然很有戒备心,总是礼貌疏离的样子…… 今天两人能一起坐在天台上一起食云呢拿雪糕,是她未曾想过的,晚风将少女们的裙摆猎猎作响,白色半袖衬衫从袖管灌进风,吹得鼓鼓,发丝飞扬被夕阳细细镀上金晕。 忽略旁边还有个哭的脸像花猫,抽抽噎噎不能呼吸,时不时冒鼻涕泡的叶美娟,一切还是很完美。 阮兰珍抱着臂不满的看向一脸无奈安慰叶美娟的邵九莉,“搞咩?” 又转头又从冰袋取出一只云呢拿雪糕塞进哭包嘴里,秀眉一厉,故作凶像威胁道,“打住,再哭把你扔下楼信不信?” 叶美娟似被吓住,噤了声,委委屈屈眨着眼,抹着泪,点点头,举着雪糕乖乖舔了舔。 看着两人的样子,邵九莉揉了揉额角,无奈的笑笑, “还记得早上那个谢安琪吗?她今天晚上放学要找叶美娟的麻烦。” “哦?虽然我也很讨厌那个什么安琪,但是她找别人麻烦又关我什么事呢?我可不记得juile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管闲事。” 阮兰珍说着偏过头去不想搭理,也并非她真冷血无情,只是女仔间那毫无道理的关于朋友的占有欲突然作祟。 “呜呜……marry,juile你们不帮我的话我……我就是从这跳下去也好过去见谢安琪他们……呜呜。”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如大水决堤,哭的喘不过气,身子一晃,手也开始颤抖,可怜那雪白香甜,细腻可人的云呢那雪糕跌落在尘土中,狼狈的滚几圈沾满灰黑的尘土泥泞。 “她讲要带相机过来好好给我拍照……报复我今天早上没有乖乖听她话让她丢面……” 听到这邵九莉神色忽然一变,眼神又悄悄变得温柔,掏出手帕替女孩轻揩去泪,笑着安慰, “放学你同我和marry一起去看Leslie的新电影吃饭逛街shopping,然后再送你回家好不好?” 听到Leslie少女两眼放光,邵九莉见状送一口气,果然这年头没什么能比Leslie能让傻女忘记烦心事。 “你们当真愿意陪我看《金枝玉叶》?”少女瞬间感激涕零,又破涕为笑,好不滑稽。 “重点不应该是我们答应帮你吗?痴线。”阮兰珍伸手在女孩光洁的额头一弹,一脸嫌弃样。 放学后边出现么一幕往日学校里活的似孤狼的邵九莉阮兰珍两人有说有笑,一左一右胳膊挽着一个鹌鹑般缩头缩脑的女生。 仔细一看既然是那个传闻中堕过胎的女生……当然,如果船王千金都肯赏光和她一起的话,说不定只是个传闻…… 谢安琪看着叶美娟就这么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又听见旁人窃窃私语,气的头脑发昏,好个叶美娟,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勾爹地手下的最有型的马仔,被奸也不死心,现在还勾搭上邵九莉那个表子。 对了,像是想到了什么,谢安琪冷笑一声,倒是提醒她了,她掏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得意张扬的神情又重回脸上。 …… 去皇后大道逛街扫货一通,直换了身上稚气十足的制服,阮兰珍自诩前卫,喇叭高腰裤,紧身小背心,结下皮筋披散下海藻长发,戴厚圈发箍,夸张大圈耳环,画上烈焰红唇,好sex。 有回头嘲笑一身烟粉旗袍,耳戴珍珠坠子的邵九莉好老派古板好像老姑婆,又说着一身月白缎带塔夫绸小洋装娇俏十足的叶美娟好幼稚。 叶美娟小嘴噘得鼓鼓,邵九莉不动声色,手移到阮兰珍腰间狠捏一把,听着对方连连告饶,眯着眼轻笑一声,“你说谁是老姑婆?” 阮兰珍忍痛挣开她的魔爪,跳出一步转头看着她一脸嚣张,“就说你!” “还有你,小哭包幼稚鬼!” 叶美娟穿小细跟依旧跑的飞快,邵九莉居然也没有被旗袍绊住步子,叁人一路打打闹闹,管他手捧咖啡的西装革履的商务精英,妆容精致的OL一脸鄙夷,也毫无顾忌,你自持成熟,故作老成,洋洋自得,我青春靓丽无所畏惧。 直至值班的阿Sir发声训斥,讲要做文明市民,一二叁相互使眼色,抿着嘴偷笑,数到十四散跑开,留阿Sir原地气的跳脚。 叁人来到电影院看《金枝玉叶》,直呼Leslie好靓,爆米花吃了一桶又接一桶,到底时叁人手指相触,黑暗下叁双亮晶晶的眼睛相互对视,又莫名其妙发出窸窸窣窣的嬉笑。 看罢电影,出来见卖钵仔糕的阿公推着车步履蹒跚白发苍苍,心有灵犀的掏钱各买下一个,在霓虹逐渐亮起的街道晃着身翘着手小口小口品尝。 阮兰珍突然出列,笑嘻嘻的在街边拦下一辆的士,又推搡两人上车,一脸神神秘秘, “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邵九莉蹙了蹙眉,“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也该送叶美娟回家了。” “拜托拜托,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一定要尽兴嘛~”阮兰珍双手合实,故作可怜的看向邵九莉,顺便向叶美娟挤眉弄眼,寻求帮助。 叶美娟自上学期转入庇理罗士后一直被孤立,从未与同龄女生有如此亲密玩乐的经历,兴奋又激动,开心的附和,“juile没事的,我一会call我爹地就没事了。” 邵九莉拗不过两人,只好笑着摊摊手表示同意。 未曾想过阮兰珍让的士直直驱往尖沙咀一家门面设计感十足的bar。 有预兆般的,邵九莉心脏突然不受控制的乱跳,那人不就是尖沙咀的揸fit人吗?这bar说不定是他名下的,要是遇见可怎么办…… 邵九莉表情僵硬道,“我们换个地方吧,去酒吧不好。” 阮兰珍一脸痛心疾首,拍了拍邵九莉的肩膀,“我们都快成年了,不要给我说你没去过酒吧。” “倒也没有……” “那不就对了,赶紧进去吧,这家bar的龙舌兰很原汁原味,我带你去尝尝,就当话别少女时代,走向性感成人世界!” “是呀,这种bar就是单纯喝喝酒,没有那么乱的。”叶美娟也一脸期待,附和道。 邵九莉无法说服两人,自己则被两人挽着进了酒吧。 邵九莉始终提高警惕,没有喝度数高的龙舌兰在,只点一杯果汁,看着叶美娟笨拙的学着阮兰珍的样子在虎口撒上盐粒,轻啜一口酒,又丢一片柠檬在嘴里。 几杯下去两人的醉醺醺的成了醉鬼。 阮兰珍趴在吧台上晕晕乎乎,叶美娟则抱着邵九莉的脖子眼神迷离,委屈的抽噎,小声嘟囔, “我真的没有堕胎,我也不知道阿耀那晚有没用强要了我。” “虽然他讲的那些话好伤人,但我还是忍不住喜欢他,我去医院检查只是想看看自己会不会有了bebe。” “他明明说过中意我……我一点也不在意他辍学去混社团,可是……” 邵九莉听着女孩的呓语,眉头紧锁,好嘛,又是个被电影里古惑仔形象骗昏头的傻女…… 却未曾注意到黑暗里,一道视线正默默注释着她,眼神复杂又深沉。 “飞哥,是阿嫂。” “悄悄盯着,别让她们遇到什么危险。” 突然一个年轻的侍应生端着鸡尾酒不小心一个趔趄把酒撒在邵九莉身上,忙神色慌乱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小姐,我真不是故意的。” 邵九莉摆了摆手,拿了几张纸低头去擦酒渍,因此未曾注意到自己的果汁里被人丢进了什么。 待抬起头那侍应生早已不见。 叶美娟也趴在吧台傻笑,“阿耀,那人好像阿耀啊。” …… Leslie:张国荣的英文名 云呢拿:粤语香草的叫法 姬仙蒂娜:Dior 喧默斯:Hermes 依旧参照师太亦舒的奢侈品喜好与鄙视链 27.危急 邵九莉敏锐的捕捉到少女微醺中呓语,细眉轻蹙忽又不见,要来两杯温水两只汤匙,细细喂给两个醉鬼,任劳任怨好似老妈子,忙活半天,终于照顾妥帖。 随手拿起倒着柳橙汁的鸡尾酒杯,饱满的唇像缀着晨露的玫瑰花瓣,嫩的好似能掐出丰i盈的花汁,轻贴上晶莹的玻璃杯壁,留下一个暧昧的唇印。 叫暗中窥伺的人或是松懈下一口气或是心跳加速肾上腺素飙升,分秒之间,抬首间不经意便是风情。 都怪这酒吧气氛太热,酒精气息太浓,熏的人面红心跳,夜叉看着邵九莉默念一遍自己的警号,压下心绪。 下一秒却见她揉着额悠悠眼神迷离,挣扎片刻又如这在场的众多烂醉如泥的酒客般趴伏在吧台似烈酒上头不醒人事,脸侧枕在白细的臂弯,与那一抹可爱的绯色形成鲜明对比。 在暗处观察的夜叉瞬间明白不对,无名之怒涨得胸口发闷,瞬间叛变,什么皇家香港警察都忘的一干二净,冲动狂怒与社团烂仔无异,只随手抄起酒瓶推开眼前烂醉的男男女女大步走上去。 而当事人仿佛感应到什么,指间微动,在吧台扣出一连串凌乱的节奏,普通人当然无法注意,未念完中五的古惑仔也亦然,而优秀的警校毕业生叶畅元不会认不出。 摩斯代码,她叫他不要行动,见机行事。 不一会就见刚刚那笨手拙脚的侍应生从暗出走来,扫过趴在吧台。 “阿耀……阿耀……” 侍应生垂眸看着口红被吃的溢出嘴角迷迷糊糊呢喃出细语的叶美娟,眼神复杂,停留片刻,又低下头下意识将那张俊秀的脸深藏在昏暗中,拉起邵九莉一只胳膊搭在肩上,扶住纤腰,从后门走出去。 夜叉紧跟其后,酒吧后门接一条暗巷,幽暗深邃,长的看不见尽头,不知何处自有野兽磨砺爪牙兴奋异常。 平日只有流浪猫流浪汉光顾,间或不知天高地厚满怀热血的烂仔在此械斗,在墙面上留下一串迭一串赤红迭赭红,似古老壁画,记录些不为人知的蛮荒史诗,不知今夜又添谁一笔。 黑暗里一双明眸微睁,却并未有人欣赏。 “反骨仔陈兴耀?你这几日可真让达叔好找啊?”许是不甘被忽略,邵九莉悠悠开口,好整以暇。 陈兴耀偷走吴达华部分“把柄资料”的反骨仔,吴达华最近最大的心病,白道黑道各方面入手都没能揪出这人,吴达华几乎每天都拿这人照片骂娘,所以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邵九莉就认出了他。 对方显然不是俗套的反派喽啰,深谙言多必失,并不想多话,揽在她腰间的手明显一僵,后又迅速反应过来松开手,改反剪过她,一记刀手直要向她脖颈劈去。 邵九莉只觉得耳后一阵风,腕间桎梏也已松懈,揉了揉发酸的关节,转过身去理理旗袍,看见夜叉冷张脸用匕首抵住男人的后腰,笑出声, “多谢夜叉哥出手相救。” “邵九莉,不要什么都由着性子胡来!” 邵九莉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却不看他,转身打量被夜叉劫持动弹不得的男人,眼神冰冷。 男人也冷冷与她对视,不难看出这人生就一副好皮囊,是能进TVB艺人培训班的那种程度,加上社团势力渗透娱乐产业,请俊男靓女拍了许多美化洗白黑帮的讲古惑仔兄弟情义的电影,骗得许多小女生想体验当阿嫂的滋味。 不用想也知道叶美娟也是其中之一。 “是谁指使你给我下药?谢安琪?” “你对叶美娟,迷i奸还是诱i奸?” 男人只冷笑,依旧不为所动。 “原来现在校园霸凌都需要社团古惑仔做帮凶?好好一个女仔,你们一个害她怀孕堕胎,一个散布谣言又出手欺凌,是要在庇理罗开设堂口!?” 听到最后一句,陈兴耀脸色大变,“她怎么会怀孕!!谁欺负她?” “叼!”咬着牙怒意上头,声音颤抖,冷峻神色终于被打破,眼神流露出欠悔之意马上又被浓烈的狠意替代。 “谢安琪那个贱人。”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充斥恨意,竟无视指向后腰的利刃,向后转身欲走,却被夜叉从身后扑倒制服在地。 “不许动!” 邵九莉看着夜叉以典型的制服凶犯的姿势将男人双手反剪押解在地,颇为无语。 “说吧,资料在哪?还有,你究竟对叶美娟做了什么?”邵九莉蹲下i身沉声问。 “哈哈哈,不好意思打断社团阿嫂 。” 突然,空旷的深巷响起肆意的笑声,尖利的笑声被回音无限拉长,邵九莉抬起头正看到从远处走来一脸得意的谢安琪以及她身后两个烂仔。 谢安琪睨了陈兴耀一眼,开口“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敢在我老豆手下做事。” 被夜叉押解的男人青筋暴起,看着她眼神似淬了毒,“你明明讲好我离开美娟你便不骚扰她的!” 谢安琪瞥了一眼,露出嫌恶的表情,“拜托,我现在不想跟你玩了,你现在想同谁在一起管我屁事,我教训贱人要你指教?真把自己当我条仔?” “之前和你说强了叶美娟再拍照,你只给她下药,睡一间房又招来凤姐拍些没用的照片给我真当我不知道?” 趁两人说话期间,夜叉皱着眉向邵九莉递眼色,小声质问,“你又自做主张做了什么招惹了这些人?一天只知添乱。” 邵九莉挑眉耸肩,谁有空研究披着叛逆期不学无术二世祖皮的混混飞女的心理历程,但看着来找她的这阵仗,不用想也能猜到,无非是围作一团,放狠话,扇耳光,严重一些扒衣衣服拍裸i照。 回想到对方为自己下药举动,拍裸i照上升为拍不雅视频,学校不良大姐头上升为混社团的女混混。 “阿Sir啊,维护正义阻止校园暴力怎么能说成是乱来,就是发了良好市民锦旗都觉得委屈。”邵九莉红唇翕动却不出声,笑得狡黠,本是为了帮叶美娟却不想居然歪打正着找到资料的线索,一扫之前低落的心情,竟然有心开个玩笑。 夜叉觉得黑暗里那人越发明艳生动起来,避开眼神视线的交互,不自然的调转视线。 谢安琪这时注意到两人视线流转,想当然的认为是在眉目传情,突然笑得诡异, “飞哥知不知你勾他马仔?” “婊i子就是改不了性,达叔和飞哥都满足不了你,又找个四九仔,今天我便替他们教训你。” 邵九莉嗤笑一声,心下了然,原来是我们的靓仔飞哥招惹上这朵战力不俗的烂桃花,平白连累自己,“清清白白的正常不过关系被你诬陷的这般腌臜,一句话便坏了戚爷,飞哥和我叁个人的名声,谢小姐好厉害啊! 眼睛直直盯着她笑出声,“应激性心理精神障碍,谁知清清白白邵家千金因为什么变成神经病呢?” 邵九莉不答,笑容不变,眼神阴冷地可怕。 应激性精神障碍?夜叉闻言一愣,大脑反应继续下降,只言片语蛛丝马迹终于艰难拼装成因果,难以置信,愤怒,百感交集直拉扯着神经。 卧底在社团内部,有些流言他不是没有听过,可他知道她是线人后跟本没有信过那些,或许是下意识的选择,虽然那人牙尖嘴利倔得无可救药,他始终觉得她就是那个重庆大厦初见时乖乖巧巧穿着校服的天真少女。 谢安琪不耐烦地向身后烂仔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行动,“动手,给她拍点视频让达叔飞哥看看她的真面目!” 夜叉刚下意识想起身保护,肩膀却被一只白皙的细手用力按住,“看好自己手里的人。” “敢问谢小姐是否进香堂拜过关二爷入兴义安?什么座次?管到我头上?如果真是那样,我算是阿嫂——达叔的也好飞哥的也好,他们都并未发话便越过大佬欺负家小,你们好大的胆子!” 邵九莉看着那几个走上前的烂仔厉声道。 就算是在谢安坤手下做事,赵奕飞和吴达华无论那一个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人物,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无论这个女人与谁有关系,都是大佬们自己的事,不归他们插手,烂仔们之前显然十分清楚,只是迫于谢安琪的淫i威不得已。 如今被邵九莉点破,更是迟迟不敢上前。 “一群废物!”谢安琪咬牙切齿,突然她上前抢过其中一个烂仔随身的腰包,掏出什么,猛地向邵九莉冲去。 “新到货的四号,便宜你这个贱人第一个尝。” 然而当邵九莉看清那阴寒的针头时却已是避之不及,脸上终于罕见地露出惊慌与惧意。 来自深深掩埋的腥臭的旧时过往被挖掘出来,九龙寨鱼蛋档,瘦脱相的女人不安地骚着隐藏在衣下的已经开始糜烂的地方,向不知剩几天寿命的瘾君子推销自己…… 污水肆意的街尾随处可见摊在地上乞丐不如的人似贪婪的野狗趴伏舔吸那唯一洁白的粉末…… 她离炼狱只有咫尺。 一声枪响终于强势打破暗巷的寂静,子弹擦过面颊飞驰而过,谢安琪吓得跌坐在地。 “冚家铲!谁敢动手,我叫他立刻横着出尖沙咀。” 暴怒的吼声粗重的呼吸直冲耳膜,她为来及回头便被男人粗暴的重重拉扯着带入怀里。 …… 男女主双处,不要担心|ω?) 28.警告 今夜在尖沙咀的场子做东请社团一众老人,谢安坤牵线,面上庆祝在赵奕飞新在4k地盘插旗,实则暗中勾结,达成合作共识。 北仔嘴里斜叼跟根雪茄翘脚斜坐在沙发上,戴着金劳的手臂揽一位大波靓女,暴发户气质一览无余,各路马仔纷纷向他这位名义上的旺角揸fit人进酒,一时间得意忘形,飘飘然忘乎所以,竟没有看到一旁飞哥皱着眉一脸烦躁不断向他丢来的眼刀。 直到一道金色的抛物线稳稳降落,才把某人从云端砸落,脱口而出的“叼你老母”这次终于成功刹住车,相比上次,肉眼可见的长进。 拿稳砸到自己的东西定睛一看,可不是飞哥平日最宝贝的那只打火机嘛,顿时冷汗涔涔。 识趣推开身上的靓女,借口放水出了门,出门便见赵奕飞叼只烟斜倚在窗边等候多时,有眼色的递上打火机,开始汇报工作:“那些老狐狸和我们谈事的照片都有拍好,有了这些照片,不想上我们的船也得上了,不怕他们以后做墙头草。” “干得不错,还有呢?”赵奕飞吸一口烟,沉声问。 还有什么?北仔一时语塞,竟被问住,脑子一时转不过弯,半晌才明白过来他在问的是阿嫂的事,自那日阿嫂被4k掳走后,飞哥带一群弟兄去铜锣湾,可惜阿嫂早一步被差佬救走,大概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阿嫂的事,救人这才改为端场子插旗。 可那以后飞哥却对阿嫂的事只字不提,医院都没去探望——夜叉那小子都去看望了,问了一句话,眼都不抬,没所谓地回答说玩玩而已,还有什么然后。 今天见了阿嫂和几个女仔来酒吧,又吩咐看着点,着实让人搞不懂,莫不是前几日谢安琪缠的紧被阿嫂发现了。 北仔笑道,“放心吧飞哥,我叫夜叉一直跟看着阿嫂,夜叉的身手你知道的,不会出什么事。” “下面只有和她一起来的喝的烂醉的女生,夜叉也不见了。” “别担心,有可能是阿嫂去洗手间”北仔不以为意,末了又补一句,“我派人找找,肯定什么没事。” 说罢一通电话吩咐下去。 赵奕飞不安感愈发强烈,自从上次她被雷厉靳劫走后,他终于说服自己不再报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注定是一条走到黑的绝路,只能他自己走下去。 还有她的病……赵奕飞狠狠摁灭指间的烟,一切计划提前,过不了多久,吴达华必死! 北仔终于接到电话,下一秒却脸色发白,“飞哥……吧台调酒师看见……看见阿嫂喝醉被一个男人扶着出了门……” “那个男人不是夜叉……夜叉那小子也不在酒吧……” “顶你个肺!”男人瞬间暴怒,拳头撞上墙面一阵闷响,“带人,出前门找,我去后门。” 雷厉靳,吴达华,咸湿佬……所有可能在脑内划过,赵奕飞飞跑出,终于瞧见一个烟粉色的玲珑背影,气还未松下去,又看见拿着注射针管发疯般冲向她的谢安琪,全身血液瞬间冷到极点,身体率先做出反应,从腰间掏出手枪,扣动扳机…… …… 邵九莉从他怀中抬首,却终是错过他揉杂各种情绪如卵石入塘般波澜激荡的眼神,男人眼神冰冷,语气更冷, “纵使邵小姐你是达叔契女,也请不要来我的场子捣乱。” 又看向跌坐地上的谢安琪, “你若与这位邵小姐有什么个人恩怨大可去别处解决,在我的场子吸毒又杀人招来差佬,就别怪提前我下手解决麻烦。” 邵九莉走出男人的怀抱,看着他的眼睛,亦疏离的笑笑,“给飞哥添麻烦,是我不对,sorry喽。” 男人微微颔首,眼神扫过夜叉与制服在地的男人,眼神凌厉。 许是刚才的枪声惊动了其他人,谢安坤循着枪声音找过了,便看到了见自己那本该‘禁足’在学校的宝贝女儿此刻正跌坐地上,手里还拿着一只注射,身后两个马仔见到他恨不得将头埋进土里装作不从在,又见偷偷收过来的反骨仔陈兴耀被大咧咧被人押在地下了。 “给人下药,收磕药烂仔,谋杀,安坤叔你该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我场子的规矩安坤叔合该知道。” “寻仇今天那一枪不过警告,换作其他人的场子,怕不会像我一样好说话。” 谢安坤被自己女儿坑也不是一两次了,颇为无奈,指示烂仔扶走谢安琪,转头才看见一旁阴影中的邵九莉。 “安坤叔好,安琪与可能与我有些误会,安琪的这位朋友搞大我朋友肚子。”邵九莉露出人畜无害的招牌淑女式笑容,指了指陈兴耀。 “我找他去给我朋友负责,不想他好像以前与安琪拍拖过,安琪相信他护着他,见不得我说他不是,一时冲动……” 谢安坤有些狐疑,但心里也未把邵九莉看在眼里,决计不会想到他认为的金丝雀早知道陈兴耀是吴达华手下的反骨仔。 “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那个不肖女。”说着又向自己身后马仔挥手示意从夜叉手里带走陈兴耀。 “安坤叔,可以让他见过我朋友再说嘛?”邵九莉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这恐怕不行,这小子带偏安琪,在阿飞场子捣乱非得执行家法,让他借见人逃跑可就不好。” 邵九莉还想开口,却被赵奕飞打断,“这小子不知怎么混入bar,不如交给我处置。” 这么一来谢安坤自然不好拒绝,不过又想到既然自己与赵奕飞已经是同一条船的人,也不怕他知道陈兴耀是反骨仔,便答应下来。 待谢安坤走远,赵奕飞再未看邵九莉一眼,示意夜叉带走陈兴耀,便转过身欲离去,却被邵九莉从身后拽住衣服。 “他和我朋友有关,你不能就这么带他走。”男人身体一僵,半晌,转过身去,大力捏住邵九莉的下颚,拇指按过的地方蔓延出绯色。 他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眼中是冰冷刺骨的绝意,再无一丝情绪,“邵九莉,不要再自作聪明掺和到社团的事情里来,也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盲目自信地妄图改变我。” “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说罢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去,夜叉向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硬来,邵九莉苦笑一声,点点头。 就在夜叉押着陈兴耀与她擦肩而过时,她突然听到那人低沉的声音, “我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帮我照顾好叶美娟,吴达华手里那些你的照片,如今也在我手里。” 29.照片 夜总会隐蔽角落处地下室门开一角,以此为分割,门外灯红酒绿,笙歌曼舞,彻夜狂欢的疯狂气氛到达高潮,酒精挥发氤氲把颓靡发酵到极致。 门内潮湿阴暗,粘腻的地面上斑驳暗色印记深浅不一,层层迭迭,恍如误入变态连环杀人犯肢解人体的犯罪现场。 铁锈摩擦声刺耳,沉重的大门开合迅速,沉稳的脚步由远及近,尚未听不出有几人,未等到几个男人走近到他面前幽暗的光线无法使陈兴耀看清楚几人的面容。 忍受了多少折磨毒打死不松口,才换来这位昔日战神,如今的尖沙咀话事肯亲自面见。 脚步最终停在绑缚着他的椅子前,眼睛被额头留下的血液黏连,费力睁开眼,勉强瞥见大佬真容。 为首的男人无疑就是飞哥,咬一根烟,下颌线紧绷,打火机开合的刹那火花绽放也驱不散眼底令人生颤的寒意,压迫感十足,向身后的人微微勾手示意,居高临下,冷眼旁观接下来的对话。 “是。” 默契般的,男人身后走出另一个人,那人身影似乎有些像新扎的旺角揸fit人黎耀北,走上前,似笑非笑地开口, “陈兴耀,吴达华手下大圈仔的马仔,前段时间大圈刚因吸i毒过量而死,他的马仔随后就变成反骨仔被悬赏。” “当然,不会有人知道大圈的死是因为得罪独眼被报复而死,更不会有人知道大圈是因为为了自己的马仔,也就是你出头,得罪了独眼,而你大约是从大圈那知道了这些年大圈为吴达华搜集的把柄腌臜事,为了报仇,偷了把柄资料。” “这些我们都知道,甚至还包括你为了庇理罗的乖乖女仔与谢安琪周旋的事。” 说到这里,北仔看着眼前不自量力的少年轻蔑一笑,“除了现在落在谢安坤手里的把柄资料,你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陈兴耀声音沙哑,扯出一个笑,断断续续发声,“我知道,有关于谢安琪要我加害的那个女仔的事。” 北仔瞬间噤声,霎那间万籁俱寂,似有无形威压笼罩,温度都下降几度。 “我自知于你们无用,要取我烂命一条又手不沾腥大可交给达叔,或放我给安坤叔,让他处理——资料我已交给他,拿我何不买他个人情?但飞哥你却仍然把我扣了下来,莫不是怕那个紧咬我不放的女仔冒危险去接近谢家父女。” 短短几句话,陈兴耀忍痛抽气说的断断续续。 男人冷哼一声,终于发话,“继续。” 陈兴耀却不说关键,视线缓慢扫过他身边几位,赵奕飞了然,回头示意其他人出去。 “那份资料里有迭四年前的照片,照片上全是那女仔。” 大圈仔早期掌管庙街皮肉生意,出现在他相机里的女人,自不必想,定然不可能是淑女艺术写真照。 指尖未燃半截的烟轰然滑落,火星黯淡,转瞬即逝,映出男人错愕暴怒的神色,不过片刻,似红日坠逝,万物俱灭,昭告1999世界末日预言提前来到,尼古丁气味弥漫萦绕也无法发挥镇定作用,直勾引人深陷危险的沼泽。 “你什么意思?”陈兴耀衣领被粗暴揪起,男人盯着他怒意燃烧,非浮尸百万,流血千里不可平熄。 “社团抓女仔的把柄,无非拍裸i照,飞哥该明白,那资料在谢安坤并不安全,谢安坤自然不会把那些照片当做重点,不过若是谢安琪瞧见可就不好说了。”陈兴耀成功赌对那女仔与飞哥关系不浅。 …… 谢安坤混迹社团坐到元老,人人料定他受白龙王点播,再不济偷偷供养小鬼,否则怎么可能身处血雨腥风近半生未受过一点伤,顺风顺水几十年。 却未有人知多年前仇家绑票,连累妻女,妻子惨死尸骨无存,女儿虽最终获救,亦因此留下心理阴影,从此性格大变,变得乖张狠戾起来。 看着被面前一脸不忿在书房接受罚跪的谢安琪,谢安坤眉心拧成蜘蛛,不停按揉太阳穴。 虽然谢安琪如今这副模样脱不开无底线的溺爱,到底是自己的孽还在妻女身上,下药,收磕药烂仔,逼得同校女生自杀,仍舍不得重罚。 忽然又记起赵奕飞索要把柄资料,从保险箱拿出放在桌上等对方马仔来取——既然自己的把柄已完全销毁,其他人的放在自己手里倒不如交给年轻人成就一番事业。 一个来电唤走谢安坤,说码头新货出问题,需要白纸扇出面与差佬周旋,临走前交代谢安琪继续罚跪,并看好资料,除北仔来访,其余人一律不准碰——谢安琪最近新钟意赵奕飞天天去人家地盘纠缠,他自然全都知道。 走前留下最后通牒做结,“你同谁拍拖我都不过问,混社团不行,赵奕飞更不行。” 谢安琪百无聊赖,老豆没影后自然立刻起身,哪知跪的太久腿麻,下意识扶向桌面的手不小心将档案袋推下地,霎时,里面的纸质文件四散。 她蹲身捡拾,却在其中四散零落的照片中瞥见一张意想不到却又万分熟悉的脸。 …… 时间倒转到昨晚。 call过自家司机开着劳斯莱斯送两个醉鬼回家再回半山别墅已经是深夜,一辆平治嚣张跋扈稳稳停在大门前,蛮横的挡住道路,劳斯莱斯只好屈居停放平治身后。 邵九莉无心在意,身心俱疲的她根本无心在意其他,拖着疲惫的身体下车,无视平治车上下来的女星,目标明确,直奔床铺。 不记得那女星是哪一年港姐出生,红唇黑发,明艳生动,黑色抹胸裙性感魅惑,抬眼轻蔑地打量眼前打扮清汤寡水素面似的妹妹仔。 本以为是完胜的局面,哪知对面抬首是张嫩的掐出水的脸,未施粉黛,弯眉杏眼,清纯乖巧似初恋。 女人的胜负欲就是如此奇怪,未必不如人,却总想在别人擅长的领域全方面碾压对方,好贪心,女星分明以明艳性感路线出道走红,此刻却突然后悔自己为何不走玉女路线。 咬牙跺脚,扭着摇曳生姿的步伐抢一步进门。 邵九莉依旧无心探究这莫名的敌意,亦无心与她争什么。 进了别墅里面女星轻车熟路从酒柜捞一支红酒,摇晃这的上了楼,到了吴达华卧室门外,不忘回眸报以挑衅的一眼。 邵九莉总算明白自己被认做什么,无语又无奈,脑海里又回响起陈兴耀所说的话,也对,是不是又有什么区别。 熄灯上i床,未来及阖眼,娇柔暧昧的吟哦穿透墙壁,似乎魔音贯耳,邵九莉突然记起那位不就是以3i级片大胆搏出位,如今炙手可热的女星。 自知是个难眠夜,索性下床取一片安眠药,直接咽下,却不知有可能又回到许多年前那个亦真亦幻的梦魇。 刚获得阮以泽信任就敢单枪匹马闯进丽豪夜zun会找吴达华谈判的乔莉不知该说是无知还是无畏才好。 四周莺歌浪语,吴达华左拥右抱,毒品早已麻痹神经,只剩欲望清醒。 “没有我扮作邵九莉博取船王长孙同情牵线搭桥,阮家的老狐狸绝不会让你捞到一分好处。” “不如合作,我只求替代邵氏千金首饰靓衫用不尽,快快活活享受有钱人的生活,将来嫁入豪门做阔太,同九龙寨那个鬼地方彻底话别。” 一个没心没肺薄情寡义,不择手段往上爬的拜金女仔的形象被生动塑造。 叫他们好难寻的邵家公子居然折在这种女人手里,好一个美人乡英雄冢,吴达华突然起了兴趣。 “想合作得讲诚意,九龙寨出来女仔,你让我叼一遍录成影像,我才好相信你不会中途边做反骨仔嘛。” 乔莉顶着对方淫靡的目光,不动声色,“大家小姐家教严,如阮家长孙一般的,发现自己妻子第一次不属于他,免不得大动肝火。” 一大波索女坐上吴达华的大腿,波大过波神叶子楣,再睇一眼对面洗衫板,顿时兴趣全无。 “大圈,领这位靓妹去拍‘靓照’喽!” 乔莉脸色苍白,企图推门逃窜,然而吴达华也早已在心里料定这是笔合算买卖,不愿听她道后悔之言,极力推销变强行征买。 几个马仔抓过她粗暴拽往另一个包厢,昏暗中只有暧昧的粉色灯光映亮少女的泪珠。 大约是家中也有姊妹,大圈好心提醒,“既然已经找上达叔,自然不可能脱身,你来之前一定想过这些才来,放心只是照几张照片,你配合些,他们不会为难你。” 当然回答只有呜咽啜泣。 下秒夜总会客人闹事,大圈被唤去处理,交代其他烂仔只准拍照,其余不许做,便离了包厢。 其他烂仔早就蠢蠢欲动,等不及剥净这待宰的羔羊,只记得说过不让叼,其余什么谁愿意记得。 两人无视绝望哭喊与抵抗,合力将她钉在沙发上,其余人淫i笑着,一层层剥去衣衫…… “邵生……邵生……” 是洁白的雪原留下斑斓的花,是传世画卷上恶意的涂鸦,一块块是丹青,一块块是红梅,诡异的冶丽妖艳,凄凉绝望。 闪光灯响起,白嫩的脖颈间的银坠折射出闪亮的光,当然最后也被无情拽下…… …… 为自己无力辩解几句 遇到乔妹肯定是飞哥这一生的幸运,可乔妹遇到飞哥究竟是缘还是劫呢?这个不好说,最起码可以知道的是如果不是飞哥带她离开九龙寨,那乔妹肯定会被她妈抓去当妓女的…… 有铺垫的刀怎么能叫刀呢,不要怪我刀,不要怪我刀|?ω?`) 感觉我刀的话就用珍珠表达你们的愤怒砸死我吧lt;(`^′)gt; …… 30.何求 床头壁灯僵立着白惨惨照了半夜,邵九莉从梦魇中挣扎惊醒,似溺水里刚捞出,淋淋漓漓一身汗,心跳似要超百,手背胡乱大力的揉搓面颊,湿湿滑滑的泪滑乳唇边,舌尖似附着一层粘腻咸涩的水苔。 “邵生……邵生……你知不知我那时……好怕。” 手指微颤,从头顶插入乌黑散乱的发间狠狠拨弄,急促的呼吸渐趋平缓,推掉厚重的被子,素白的手臂捞过一条薄毯拢在身上,双手环膝蜷缩在床边,目光停滞,盯着窗外,双眼再未阖过,捱过一夜直至天边泛起青白。 落地窗前白纱帘被风吹胀又收缩,天是阴沉沉的铅灰色,远处山林绿森森的,只过滤出些幽幽的光慢吞吞映进室内。 换上校服裙,无视眼底乌青,下了楼,唤菲佣把杯中温热的牛乳换为咖啡,饮罢一杯便出了门,上劳斯莱斯,大开车窗,企图让山风吹人清醒,但好似直到学校也未能如愿。 …… 许是昨晚的梦,思绪一时纷乱难理,竟在严厉着称的讲授国文的Miss张的课中走了神,多亏身旁有阮兰珍小声提醒,回答正确问题,才得以在威严的注视下坐下了身。 “我知在坐各位皆出生不凡,人生的路怎么走也许早被规划平整宽阔,可若是想把命运攥在自己的手里,一刻都不能松懈。” 邵九莉自知miss张点到为止,内向叹息一口气,起身道歉,“sorry,miss张,我明白了。”说罢按这位向来古板严格的miss制定的规矩,起身拿起书走到教室后面站着上完一早上的课。 中午放学,阮兰珍和叶美娟两人皆因为她的反常表现而担心,日日上课打起一百八十分精神,曾得灭绝师太miss张点头首肯的资优生邵九莉居然上课走神,真真稀奇。 叁人自昨夜一通叛逆胡闹,革命友情仿佛又得到质的升华,当下决定中午食饭也要伴在一起,邵九莉本想找机会问清关于陈兴耀有关的事,自然随她们安排。 叁人进一家茶餐厅,邵九莉和阮兰珍都点一杯美式咖啡加叁明治,叶美娟要一份冻鸳鸯外加菠萝油,就算午间也阻止不了女生间的茶话会。 “陈兴耀与你是什么关系?他就是与你拍拖过的那位?”邵九莉看着叶美娟,单刀直入。 “你怎么知道阿耀?”听到‘拍拖’两个字眼少女面颊生绯,扭扭捏捏一副娇羞情态。 “这些都不重要,要想让谢安琪以后不总是欺负你,你就要仔细告诉我你和他,他和谢安琪之间是怎么回事。”邵九莉一脸严肃的说道。 “阿耀是谁?就是让你怀上bebe的那个小子吗?”阮兰珍依旧处于一切未知的状态,表情发懵。 “我没有怀bebe啦!更没有流过产。”叶美娟咬唇解释。 在未转到庇理罗之前叶美娟与谢安琪都在在智仁中学上学,谢安琪在那里更是无人敢得罪的从在。 陈兴耀是大她一级的学长,与曾有同学见他与古惑仔有来往,传闻他混社团在大哥手下做马仔,正因为如此即使他个性冷淡,长相好靓仔,在学校行事低调,却仍受大家忌惮。 叶美娟本和这两人没什么交集,可一次走路时不小心撞到谢安琪,对方故意为向她挥来耳光时被陈兴耀挡下替她解了围,却不知高峻挺拔的身资挡在少女面前那一刻却是心动的时刻。 不想从此被谢安琪记住,日日欺负找碴,不料向来独来独往的陈兴耀居然主动陪伴保护了她一阵,期间两人感情迅速升温,她主动告白,他答应做她条仔(男朋友)。 可后来不知怎的他突然与她分手,不到一天便和谢安琪出双入对,叶美娟约他出来欲问个清楚,他约她到酒吧,她哭的伤心喝的醉醺醺被他带到宾馆,一夜醒来她身上原来的衣服早已不见,换一身陌生的衣裙,而宾馆的床铺凌乱,他自然也没有身影,听闻他退学,她也再也没有见过他。 再后来她转学到庇理罗,生理期迟迟未来,她去医院检查碰上谢安琪,她对她冷嘲热讽,恶语中伤,然而实际上自己只是生理期紊乱…… 邵九莉结合陈兴耀和叶美娟二人的话大概得出事情的原委,一切不过古惑仔陈兴耀维护叶美娟的妥协之举…… …… 许是今天天气不佳,早上阴沉沉乌云密布,下午便风雨大作电闪雷鸣,人们纷纷到骑楼下躲雨,窄窄的通道瞬间摩肩接踵。 卖油甘子的阿婆见机卖力招揽客人,半生积蓄被游手好闲贯的儿子骗去全买股票,说什么捉住牛市钱自己排着队进口袋,谁知一路飘绿,似隐隐为1994年底席卷全球的墨西哥金融危机埋下伏笔。 半生辛苦付之一炬,只好重头来过,可怜半截身子埋在土里还要与鱼蛋佬争一席之地。 被原公司裁员,西装革履仍掩不住大肚腩,发蜡打得锃亮赶去面试的中年大叔被车溅一身水也未能赶上最后一班巴士。 人生无常,港岛最不缺失意人的叹息。 弥敦道,重庆大厦。 天气恶劣,隔壁楼凤尚未开工,房门半开,期待着出其不意的来客,独自闲坐家中看早年大火过的TVB电视剧《义不容情》,看主角达成飞黄腾达的梦,可偏偏原来拥有的都落空,楼道里不断回响主角们的对白。 赵奕飞毫无形象的瘫坐地板上,背靠沙发,一只手捶搭在曲起的膝盖,地板上是被大力摁灭的烟头,身边是几个七零八落的酒瓶,眼睛因为宿夜而泛红。 楼道里响起急促有力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年轻男人发出的,楼凤有些雀跃,以为生意终于上门,正准备扭着身子出门迎接,却来一阵风吹得门上挂的廉价珠帘子旋转,飘摇,分离又纠缠。 原来是对门匆匆进了人,白高兴一场,暗骂一句,又重新回屋看电视。 北仔进门后迅速将文件袋交到赵奕飞手中,赵奕飞早已恢复往日的模样,但北仔分明看到地上的酒瓶,又想起自己大佬独自讯完陈兴耀后发起怒的样子,料到又是和阿嫂有关的事,也并不敢多问。 临走前忽又被赵奕飞叫住,只听见他家大佬声音低沉,“北仔,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混社团?有没有后悔过?” “老豆死的早,老妈辛苦在饭店洗碗供我和细妹读书,细妹又被小社团烂仔纠缠调戏,我一时冲动拿砖抡到他头上被差佬请去喝咖啡留了案底便索性辍学做工供妹妹上学。” “可那群烂仔死缠不放,搞黄我好几份工作,搔扰我细妹,没办法只好来兴义安进香堂拜过关二爷,再后来遇到了飞哥你。” 北仔说的轻快,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飞哥,你是不是上次4k的掳走阿嫂是你连累的,过意不去,不想在混社团?我懂你的感觉,当初我收拾了那帮烂仔,拿着钱给阿妈和细妹的时候她们都哭着不认我,说要和我断绝关系。” “分明当初我害她们被烂仔报复时她们毫无怨言,可我并不后悔,如果我当初没有来社团,迟早有一天他们会被那群烂仔逼疯,阿妈被气出病,细妹和我一样也退了学,最后只能去骨场做骨女出台。” “如何阿妈住上最好的疗养院,细妹出国留学,尽管她们都不认我了,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所以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后悔,而且,除了死,所谓金盆洗手是不是真的从在,入了社团有没有归路,飞哥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赵奕飞沉默不语,但北仔知道他早已清楚,摆摆手出了门。 赵奕飞终于从档案袋中翻出一迭照片 ,摊开在面前,照片上那熟悉的面容却都面露痛苦,泪眼婆娑的狼狈模样,那他从未了解过的她的全貌就这样直白地刺入他的眼。 照片中的她从惊恐,害怕,反抗到麻木的神态都被记录,身体也由素白到暴力撕捏的青紫斑斓,只有双手紧紧护着胸前茉莉花造型的银坠,银坠闪耀的光芒透过照片竟刺的赵奕飞的眼睛和心脏血淋淋的痛。 未来及反应耳边已经响起他自己大声的喘息,巨大的痛苦居然使神经麻木,反应迟钝。 直至最后一张照片,那脖颈的银坠消失不见,赵奕飞好像听到银坠掉下地的声响,嘭的一声,他内心的什么终于在那一刻尘埃落定,无法收回。 他面无表情的拿着这些照片来到阳台,掏出镀金打火机慢慢点燃这些罪恶与她痛苦的见证,火光肆意绽放,连同他的过去,未曾来及留恋便一同付之一炬,消失殆尽。 对面楼凤电视剧正好看完一集,片尾曲陈百强低沉哀伤的歌声奏响, “ 一生何求/常判决放弃与拥有 耗尽我这一生/触不到已跑开 一生何求/迷惘里永远看不透 没料到我所失的/竟已是我的所有。 ” …… 存稿快见底了QwQ,明天开始一天一更,大概晚上九点到十点(如果当天珠珠多的话会加更) 最近看了《狱中龙》和《学校风云》,只能说很多像北仔,陈兴耀当然还有飞哥,都只能用身不由己来形容吧 31.私奔 1990年6月,难捱的酷暑已初见苗头,离月底25日还差不记得是四天还是五天乔莉便满16岁,妈咪被邵逸斐击晕后终于悠悠转醒,面对早已人去楼空的破屋破口大骂,哪里还记得那位gentleman夸她娇媚可人的话语,更妄论女儿生日。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踹门进了乔莉那窄小的卧室,房里似乎一切未动,女人见状松一口气,未注意到床边两兄妹合影早已不见。 尽管以前不记得翻过几遍都一无所获,但却仍不肯放弃,直至所有东西面目全非,似强盗洗劫,依旧不见那笔可以换作好几包白粉但却浸满自己仔鲜血的安家费。 毫无形象的啐一口,骂骂咧咧,自然不见掉落不知那个角落沦为垃圾的写着绝别话语的单薄纸片。 一阵风灌进小窗,终于将纸片翻面,只是无人注意那硬瘦的字体:“妈咪,我走了,勿挂念。” 紧接着是笔尖停顿太久似冷泪滴落锦缎沿纹理散开一大滩,暗蓝的墨在纸面发散洇开一大片。 接着又加一句,似无可奈何的低叹,“不要再相信那些男人,也不要再食粉了。” …… 长夜黯淡,夜色无边。 谁趁月色出走,宁做亡命天涯的匪徒,也不带一丝留恋。 今夜角色调换,邵逸斐戴头盔半伏机车上,今晚不做野车场充斥狂野荷尔蒙狂飙的赛车手,甘愿低调隐藏真正实力,平驶在公路上,但仍觉得来日多的是公路狂飙,纵横四海的机会。 乔莉揽抱少年劲瘦的腰腹,偏头凝望渐渐远去的九龙寨的身影,千万家密密匝匝的窗户中透出曈曈的昏黄灯光构出九龙寨的轮廓,如漆黑膛炉炉灰里未熄的煤火渣子明明灭灭。 从未想象到自己会是在这么一个情形下又一次离开了家。 叁年前哥哥轻轻摸了摸她爬着青紫掌印脸后弯腰背起她决绝地走出家门的情形似乎浮现眼前,与缠吻过后少年横抱起她出门的身影交迭,眼前的画面蒙一层水雾,朦朦胧胧看不太真切,百感交迭,微不可查的叹息消散在夜风里。 第一次出门又独身悻悻而归,第二次出九龙寨又能走多远。 忽有什么温热的触感拢上腰间的手,倏然收紧,交迭握住自己的手似在安抚她的不安,停留后又收回。 “不怕,我在。”耳畔却又紧接着响起沉稳坚定的声音。 “嗯,我知道。”女孩收紧搂住少年腰的手,身体逐渐贴紧坚实的背脊,似在夜色融为一体。 邵逸斐感受到她的依赖,眉间神色飞扬,未察觉间低沉的笑已经回响起来,“我们去离岛区,大屿或南丫岛,你中意去哪?” “大屿吧,去凤凰山看日出好像挺不错。” 两人好似蜜月旅行的情侣,全然没有出逃私奔的狼狈。 要让后知后觉反应来被相互利用摆了一道的肥佬和豁牙佬知道,不得气的七窍生烟,原地升天,好在二人看到上面人拿邵逸斐靓照四处搜下时暂时达成和解,同仇敌忾,中途又加一个盼女归家,卖女心切的北i姑,各自出力,分外团结。 …… 幸运赶上最后一班轮渡,因快到端午,渡口有阿婆卖粽子,两人买过两个红豆粽拎在手里,阿婆看着邵逸斐笑着夸他好靓仔,好似电影明星,又违心夸半张脸红疹未消的乔莉同他是女仔俊男靓女好般配。 邵逸斐笑得开怀,不由分说揽过乔莉的肩头直往怀里塞,低头在她耳畔哑声低喃, “我也觉得我们好登对。” 说罢坏坏一笑,去亲她发烧的耳尖,旁人看了只觉得两人不过亲密耳语,其实温热气息相灼,“啵”的声音似在耳边炸裂,无限回响放大。 乔莉反应过来,转头看过去,这人却狡猾的早抬起头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又买了几个红豆粽,偷眼睇她被抓包。 “买这么多吃不完!”听着口吻好像埋怨丈夫花钱大手大脚不知辛苦的师奶。 “她说送我们那个。” 只见阿婆喜笑颜开递上几个红豆粽,又送上两个系在丝线上小巧可爱的香囊。 邵逸斐接过香囊与粽子,低下头仔细把丝线系在乔莉衬衫的纽扣上,修长的食指翻飞,眉眼低垂,满是认真。 心跳不可抑制的狂跳,别扭的撇过脸去。 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艾草香,撩的人心痒。 他终于系好,笑着问,“喜欢吗?” “还行。” “下次争取让lady十分喜欢。” …… 上了轮渡,两人趴在栏杆吹着海风,捧着红豆粽,所有烦恼仿佛都被遗忘。 “老实说,你以前同几个女仔拍拖过,同几个女仔接过吻?”乔莉似不经意间问起。 “起先试着拍拖过几个,可惜都没有感觉,后来有女仔和我告白都直接拒绝,至于接吻嘛。”他挑挑眉,看着她眼神暧昧。 “被人压在身下强吻,那人好粗暴,我的唇都被咬破,于是从此痛失初吻。”说罢做出一副痛心疾首样。 乔莉轻哼一声,“大话精!谁信。” 某人被看穿,尴尬的摸摸鼻子,又看着她认真的说道,“虽然我以前每天飙车夜蒲泡妞样样不落,可那都是逢场作戏,装装样子骗我老豆,转移视线。” “他想我以后念商科,继承家产,我故意假装堕落,气他不想管我,实际未自己争取一年时间偷偷念警校预科,若不是后来……你以后说不定见我就要叫阿Sir。” “你不要呷醋,我当真只亲过你一个人。” 心里升起不易察觉的雀跃,乔莉偷笑一声,又故意作势打他,“邵生好自恋,谁为你呷醋?” 两人一路笑笑闹闹,到了大屿岛已过凌晨,随便找了一家旅店,哪知只剩一个房间,了。 老板电视里正放映的碟片看到一半,直盯着屏幕上周润发上演美钞点雪茄的经典一幕,根本无暇关注两人的尴尬,不耐烦的催促:“附近的旅馆就这一家,到底住是不住啊?” 两人无奈交过钱上了楼。 洗澡的事自然是女士,乔莉拿着旅馆提供的浴衣直进了浴室,随后便是潺潺的水声环绕耳边连绵不绝,萦绕耳边。 邵逸斐喉结微动,只觉得室内气温好像有所升高,连忙起身开窗通风,回过头却无意间瞥到浴室毛玻璃上映着的若隐若现的身影,顿时如烈火烹油,一发不可收拾。 之前她把他藏在自己房间养伤,他也曾无意间见瞥到她的美好,或是瓷白紧实的小腿,或是一缕未着圆润可爱的肩头,或是修长白细的脚背,或是光洁的蝶背,深陷的锁骨。 此时竟无师自通的想象拼接融为一体出现在脑海中,挥散不去, “叼!”他看向自己的某处暗骂一声,为自己定力不足而懊恼不已。 虽然知道那是在正常不过的生理现象,可还是面染绯色,板着脸,好不别扭,多少女仔投怀送抱仍能不动如山淡淡推掉的邵公子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 幸亏乔莉不过一会就洗好,关了花洒,结束了那磨人的乐曲,邵逸斐才松了口气。 邵九莉穿好浴衣,披散着湿发走出浴室,差点被要急冲进浴室的邵逸斐撞倒。 只记得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古怪,只一眼便关了浴室的门,乔莉也未多想,合着浴衣便躺进被子里准备入睡。 耳畔模模糊糊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不知持续了多久,终于渐渐停歇,邵逸斐眸色深深,腰间系条浴巾出来时发现乔莉早已进入了梦乡。 看到她湿漉漉的发又不禁皱眉。 回浴室取回吹风机坐到床边,把人从被窝里捞出来,狠心无视她半梦半醒里那些可爱的呓语, “不嘛。” “求你了,让我睡觉好不好。” 不用想也知乔莉第二天醒来记起自己说过这些蠢透顶的话,几次泛起了杀人灭口的心。 “乖,吹完头发,不然会着凉。”他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乔莉困的东倒西歪像个不倒翁,最后索性枕在他的胸口舒服的眯眼睡去,像个餍足的猫儿。 温热的鼻息轻拂过肌肤惹得他发痒,他神色暗了暗,终究只是无奈一笑,仔细吹干她的每一缕长发,最后撩开她的额发,唇轻轻贴上去,良久,才离开。 盖好被子,从背后揽过她的腰,头搭在她的肩膀满意的睡去。 32.破灭 1994,大屿山,宝莲寺 禅房里,沾染铜绿的香炉里幽幽袅袅冒出蓝青的细烟在参天深林中渗透下的一缕阳光下无所遁形,檀香快燃尽,留下一摊白色灰屑。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面对满院草木森森久久不语,让人误以为参禅悟道,打坐修行。 “当年冒险救你一命,现在看来真不是白救,我本以为你适应不了社团丢了命是早晚的事,不想仅仅四年,你就快坐到龙头的位置,真是后生可畏。” 说话的是一个儒雅随和的老人,着藏蓝色羊绒衫,低头轻嗅杯中香茗,银架眼镜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在荫翳中闪光,若无视他身下空荡荡的裤管和冰冷是的金属轮椅,真可算作一位温文尔雅的英伦绅士。 “周叔说笑了,您知道,做不做龙头对我来说是无所谓的,您想要,尽管拿去便好。”赵奕飞语气恭敬,应答道。 “哎。”周宏山笑着摆摆手,“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残废,苟延残喘这么多年,社团上下谁会服我一个废人,要那个有什么意义。” 周宏山低头摩挲着紫砂壶,为他斟上一杯茶,“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知道我们是同一种人,死过一次的人,应该明白自己要什么,当然我想你也知道我想要什么,你如今肯来找我,完全想清楚了吧。” “我一直都很清楚,您也应该知道,四年前的发生的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赵奕飞指尖敲打着黄花梨桌几,未接那杯茶。 “不,你不清楚,身边出了穿红鞋的(警察卧底)你居然轻易就放过去,邵生,你不会妄想要让差佬替你报仇吧!?我救你可不是让你立功做督察!” 周宏山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拊掌大笑起来, “当年吴达华闯进你家,一枪解决你老豆,你阿妈被他手下几十号人一个接一个轮,还有你细妹被冒牌替代尸骨无存,阿姐现在还陪他父子玩双飞!这样的耻辱你是不是还想着把他交到差佬手中不痛不痒关几年就好?” “社团的恩怨当然要以社团的方式解决,把吴达华大卸八块,卖了他的妻女到南洋做鸡,宰了他的仔填海,我告诉你这才叫做报仇!” 说着像是完全陷入癫狂,这双手扶着轮椅企图站起,挣扎的同时神经质地盯着赵奕飞狂笑,茶杯被他撞翻在地,滚水泼了一地,在青石板上洇出冒着热气的似鲜血般的深色印迹 。 赵奕飞额间青筋突起,枪口直抵周宏山额头,终于使人冷静,恢复初时儒雅的模样,周宏山仍笑, “差点忘记了,那时你带你细妹本能逃过吴达华的,可你最后联系差佬,让其中的黑警知道,泄露行踪才被逮到,我不信这么多年你没有想到有黑警的事。” “如果猜到了,为什么还会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难道是因为没有确切证据不想相信逃避现实?那我替你找到了证据。” 说着把一迭照片甩在他面前,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照片上正是cib总督察卓铭与一人握手谈笑,那人的脸被马仔挡住,但在旁边鼓掌的吴达华却被拍的清晰。 “本人仅以至诚作出宣言……遵从支持并维护行港的法律……”入职演讲,男人的宣誓掷地有声。 “你作为本届警校最优秀的学生之一,我对你抱有很大的希望……”向来不苟言笑的男人拍着他的肩微笑着鼓励。 “当年的事情,是我们没有做好,Oliver,回警局好不好,只要你肯回头,我们保证这些年只当你还在继续卧底行动好不好?” 记忆彻底化为齑粉,纷纷扬扬雪片一般冰冷刺骨,刀片般划过,鲜血淋漓仍不停止。 一瞬间赵奕飞面上颜色归无,却又迅速转变不见,他用枪粗暴的翻弄着那迭照片,没心没肺样,一脸无所谓地嗤笑起来, “周叔大费周章弄这些完全没有必要,我来找你就是下定决心来联手合作的,社团账簿给我,我必会让吴达华死无全尸,当然怎么个死法,都由周叔说了算。” 周宏山露出长者的慈笑,拍了拍手,两个训练有素的菲佣进门,瞬间收拾好面前一摊狼藉,恍如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幻。 “不要觉得我啰嗦,我还有一句要提醒,拥抱仇恨才能激发人最大的能力,千万不要让其他的情啊爱啊影响你的潜力。” “我明白。”说罢转头便要离去。 周宏山心情愉悦,开口作挽留姿态,“宝莲禅寺很灵验,不上柱香再走?” “以前和别人来过,进香磕头,虔心祈愿,到头看来,也不过如此。” 男人头也不回,出了禅房消失在幽径阡陌之中。 香火缭绕,云气雾岚,熙熙攘攘红尘香客中,注定有人从此信仰缺失,少一对善男信女… …… 今晚有车,虽然我还没写完|?ω?`) 33.礼物(h) 1990,六月二十五,大屿山,宝莲寺。 纤细的手指紧紧握住叁炷香,虔诚的望向身前那座巨大的佛像,释迦牟尼宝像庄严,悲悯慈祥,莲眼微笑,眉如新月,螺发复顶,气势非凡,好似世间所有烦恼他都能一一度化。 走到巨大的青铜巨鼎前,生疏的插下香,青烟缕缕中,少女跪在蒲团上,双眼微闭,双手合十胸前,默默祈祷, “神佛在上,信女乔莉,只求邵生平安顺遂,事事如意。”磕头起身的瞬间悄悄睁眼看向身旁,却对上一双懒懒注视着她带着笑的眼。 “你许了什么愿?”少女耳尖泛红,偏作正经状问。 “一许大仇得报,二许乔莉无忧,叁许一生一世。”他声音低笑着,声音沉沉。 上过香,天色还未亮,二人趁西斜的月影,进入幽径,向凤凰山顶走去。 两人正式开启大屿岛的生活要从邵逸斐通过旅店老板介绍,租到一间位于临海小渔村中的小院说起,住在那里的第二日,邵逸斐便把在还未有人知道一个月前已从美国转到大屿山疗养的妹妹邵九莉接来。 白日里大部分时间邵逸斐都在外面不知忙碌什么,乔莉只见过一次他与几个衣着皆与普通岛民无异,可神态身姿皆与常人不同的人谈什么。 只是每次她问,他都笑着略过。 可这段日子,她确确实实体会到从未有过的温情和快乐。 今天天还未亮,她便被他唤醒,他笑得神秘,说要带她看日出。 清晨寒气未退,丛林浓荫笼罩宛如黑夜,周围静的只听得见虫鸣和二人的呼吸脚步,让人不由冒出些森森寒意,乔莉未察觉便不由自主勾起邵逸斐的手,对方轻笑一声,紧紧回握。 忽听见远处传来悠扬的钟声,在空林中回响,空灵神圣,让人心情不由平静下来。 “你今天好幸运,宝莲寺每日敲钟共108次,以供人“解除108种烦恼”,第一声钟响都叫你听到,这是代表所有烦恼都要离你远去啊。”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不加掩饰的笑起来,眼神柔得像水,“邵生也是,以后要天天快乐啊。” 话语间,不知不觉已到了山头,朝阳还未破地平线,淡金的流光已经给周围山林镀上一层金粉,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她看向他的眼里,亦是熠熠生辉。 下一刻,旭日东升,赤霞满天,将林间雾岚染成绯色的轻纱,她看的入了迷,未发现他绕到她身后的动作。 再发现时,他的手轻轻绕过她的后颈,把一条银色的项链戴在她细白的脖颈,项链上坠着一朵小巧的茉莉,花心是一颗钻石。 “生日快乐,lady。” 原来今天是她生日,好像自哥哥去世后,再没有人未给她庆过生,往后的生日里妈咪没有在那天打她,她都觉得是生日那天带来的福气。 到后来,她自己也变得渐渐淡忘,也从未因为这些感到过哀伤,明明,她是向来不会在意这些的。 可是这一刻为什么她的眼睛居然有些酸涩呢? 而他站回她面前,满脸得意张扬,痞痞一笑,修长的手指拢起她的脸,与她对视,不经意间轻揩去她快要掉下的泪珠,“生日要快快乐乐才吉利,lady,这个礼物你喜欢吗?” 她突然掂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开口吻住他的唇,以行动还回答他的问题。 他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木木的像个傻瓜,这副表情要被他以前那班与他一同夜蒲胡玩狐朋狗友看到,准要怀疑他被人下过降头…… 下唇却早被她生涩的轻咬,慢慢磨吮,勾人的痒,直至被她轻轻巧巧挑起的欲火燎得嗓子发哑难以发声,他才反应……可她似乎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一股脑热的冲动行,眼尾绯红,羞赧得不敢看他,想也不想欲转身逃去。 却被反应过来的他捉住手臂用力按在怀中将她牢牢桎梏,对上她闪避不及的眼,黝黑深邃瞳孔充满浓烈的欲望,似要把人卷入其中溺毙,低头吻了吻她红的发烫的耳尖,湿热的气息落在耳背一片敏感的皮肤上,灼得她忍不住轻颤, “lady好狠的心,只管放火,不管灭……”语气轻佻,嗓音却是喑哑粗粝。 紧握住她抵在胸口的上移再上移,直至监督她自觉勾住自己的脖颈,再弯下腰配合着她,搂住她的腰紧紧拥入怀中,咬住她的唇瓣,吮含轻蹭,狡猾地用温柔攻势掩藏他来势汹汹的欲望。 她终于被他引诱地张开了唇,他立马欺上,热烈地缠绵吸吻,舌灵巧游移,划过上颚舌底,徐徐图之,层层深入…… 一手握紧她纤细的腰肢,一手在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抚摸她单薄敏感的背脊,划过蝴蝶骨一路行至深陷的腰窝轻轻画圈,最后不忘在她饱满的臀轻揉引发阵阵轻栗。 像品尝一只饱满多汁的水蜜桃,一口咬下,汁水迸溅,清甜汁水肆溢,一口口优雅品尝势必演变为忙乱的吞噬,谁叫蜜桃软烂,桃汁越流越多,怎叫人舍得浪费一滴…… 她被吻得眼神迷离,眼尾与唇角的水泽惹人怜惜,可他偏偏天生坏种,毫无同情,继续交缠不清,直叫她舌根发痛,把她的娇喘和溢出的轻吟尽数吞吃,再添无尽的动力。 她不愿再被动下去,与他交缠,是要分个高下,抵不过他便亮出利齿,咬上他狡猾的舌,尝到丝丝血腥。 他闷哼一声,却不想这使他更加兴奋,突然托住她的臀将她抱起,她惊得抱紧他的脖颈,双腿不由自主缠在他腰间,姿势暧昧…… 而刚刚为迁就她身高和隐藏叫嚣的欲望而弓着的腰终于直起,坚硬滚烫的凶兽终于显性,大大咧咧抵在她柔软下腹, “色情狂!”她瞬间涨红了脸,咬牙说道, 他坏笑着懒懒解释, “它好gentleman(绅士)的,刚才是在同你打招呼,现在是点头致意。”说着那凶兽居然挑衅地动了动。 把她抱到旁边一颗低矮横斜的榕树杆上坐下,湿热的舔吻迅速袭向她敏感的耳背再一直顺着优美的下颌、洁白纤长的天鹅颈,当然也不忘在她深陷的锁骨细密的啃噬,留下密密匝匝的红点。 浑身似流过细细的电流,酥麻的感觉麻痹全身,她只能微张着唇轻喘微微,眼神迷离,就连他何时一颗颗解开她衬衫的纽扣也未察觉,直到他简单粗暴的将她胸衣推上去,使她温软滑腻,挺翘白嫩的乳暴露在晨光中…… “你知不知,旅馆那天晚上我为了忍着想吃掉你的冲动有多辛苦,在浴室里呆了快50分钟才勉强压下来,你也不知道感恩,今天还敢来主动招惹我……” 说着轻轻咬住她伸过来阻止的白嫩手指轻咬舔吮,盯着她,眼中浓烈欲色和偏执的占有欲使她无法脱身,只能共他一起深陷沉沦。 他一手握住那可爱的乳,粗粝的拇指按在颤动的樱桃拢捻揉搓,娇羞挺立,再附加她娇弱的婉转的轻哼。 “唔……邵生……嗯……不要”她断断续续开口,幼猫一般弱弱叫着,不匀喘息,似求饶又似邀请,传进他耳中,像是一记猛烈的春药,要他一步退化成发情的兽,勇猛精进。 揉捏过一团白嫩大口吞吃,舌尖故意在樱果大力吮,牙轻蹭慢咬,趁怀里的人舒服的软声哼唧,忽然大发兽性,大力噬咬拉扯,惹得她搂在他肩头的爪儿无力地抓挠…… 她被情与欲的浪潮一波接一波拍打,却无力逃开这翻腾的浪花,只有一点点下沉下沉…… 他似被猎物挑衅的凶兽,凶相毕露,薄唇离开香腻的乳, 看着殷红肿立的樱果坏笑,低沉带着欲色的声音轻轻传进她耳中, “ Look, it's a small cherry...” Cherry樱桃,又有童贞的意思,她是酸甜青涩的樱桃,被他采撷品尝…… 有衔住她丰润多汁的唇,用力吮吸咀嚼,辗转缠绵,一只手大力蹂躏这娇嫩的乳,趁她昏沉另一只手探入裙底,从细腻滑嫩的大腿一路抚上,指间勾住她早已粘腻湿透的棉布内裤,终于触到她那块未曾开拓的净地,越过饱满的山丘,光溜溜只有几棵稀稀落落的树…… 分开那隐秘的缝,剥开层层迭迭的花瓣,不着急将指间探入,而是找到花心那颗凸起的珠,拨弄按压,轻拢慢捻,带起一阵阵颤栗不止和嘤咛婉转的哭泣…… “嗯啊……放过我……唔”,她在两人唇舌缠绵追逐中寻机告饶,却被他无情堵回, “大话精,明明感动到西(逼)流这么多泪……” 他的手指重重按压,逼的她那本就敏感多情的小西泪水汩汩,大手完全被被缓缓吐出的花蜜浸湿,甚至一点点蔓延流淌到手腕……而她颤抖着抱紧他的身体。 他乘胜追击,修长的中指探到禁闭的穴口,一点点钻进去,那穴口像是感知到他的到来,吐着水邀请着他的到来,他终于一点点探进那紧窄的穴,温热湿润,紧紧咬着他的手指一点点蠕动收缩,像欢迎又像排斥…… 她被这奇异的饱胀感弄得不知所措,他指尖的任何动作都被她敏感的接收,引发一阵蝴蝶效应,酥麻酸涨的感觉自小腹升起,弄得她忍不住大口喘息,呻吟…… 他被她的反应激得亢奋,手指开始不顾一切的曲蜷,抽插,翻搅,搅的一池春水荡漾,搅得她眼中春情盎然。 而手指抽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一下一下深深浅浅,手指顶弄的越来越重,突然指尖无意间碰到一处凸起,像是打开电原开关,刺激的电流通往全身,激得她那凉鞋露出的白嫩脚背不住得蹭他的小腿,白嫩饱满的脚趾曲蜷…… 花穴开始用力的收缩推搡着依旧艰难抽插手指,在越来越快的节奏下终于招架不住,水泽倾泻而下,顺着腿间缓缓流下。 他终于罢休,抽出手指,对着晨光捻了捻手指,淫靡的拉丝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又吻上她的唇。 两人在红日斜阳中纠缠不休的剪影被拉长,是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家也画不出的罗曼蒂克画作。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分开,他看着她气喘吁吁笑个不停,伸手揉了揉她红肿饱满的唇,修长的手指擦去她唇角的水泽。 “看来终于争取到lady的十分喜欢了。” 这时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美好的气氛,邵逸斐皱着眉接起电话,下一秒脸色立马变了样。 他挂下电话,拉起乔莉的手把她带到来时的小径。 “你跟着我,待会下了山马上回家,我现在有急事。” …… 香港法律女生16岁可以结婚,所以…… 34.合作 皇后大道,The angle拥有有本埠最着名的英式下午茶,高入云霄的摩天大楼顶部,着燕尾服金发碧眼的侍者有条不紊,从容穿梭于食客间,阳光透过360o全景窗照入,映得侍者手套雪白,餐车中的银制餐具发亮。 邵九莉支着下巴望向窗外,天空仿佛伸手便能触碰,低头是浮华摩登都市尽收眼底,维港航船来往,人潮汹涌,熙熙攘攘,管你是坐拥上亿市值的老板还是潦倒失意身材发福的中年职员,坐在200米高空俯瞰,辩得清谁是谁。 约会的另一方不知因何时迟到,时间一点点流逝,邵九莉不知不觉竟在等待中进入浅梦。 “你回家到我的房间,床边的抽屉里是我的私印,拿着它去可以去银行可取出邵氏的叁分之一的股权,然后带着九莉感觉离开那里,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是之前追杀你的人对吗?”她甩开他紧握在腕间的手,“要走一起走。” 邵逸斐看女孩一脸倔强,叹口气,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便随她一起先往鱼村赶,心里却暗暗另有一番打算。 “你不是之前一直好奇我这几天去了哪里吗?” 邵逸斐突然看向她,眼神晦暗,乔莉像是察觉到什么,心头忽然一沉。 “邵氏航业受到社团势力觊觎已久,我父母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因此受扰已久,而上个月我说动父母接受社团与邵氏私底下的合作。” “本意不过上是我作为卧底配合警方趁合作后对方放松警惕一举拿下他们,哪知道他们突然反水,杀了我们一家。” “我前几日联系的是警方便衣,可不知怎么回事,刚才是警方的电话,提醒我行踪已经暴露了 ,在警方赶来前我们的情况很危险。” 说罢一语不发,直往渔村小院赶去,到底则是带上九莉一刻未敢停便要离开。 不想未出渔村便远远瞧见一大群带着砍刀的古惑仔涌了进来,直向他们所在的小院走来,现在走出去是只会和那群人撞个正着,如果不出去就只能等着瓮中捉鳖…… “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就带着我的私印去找船王长孙阮以泽,他会帮你,还有,记得替我照顾好妹妹。” 邵逸斐用力拉开她抓在自己手臂上死命不放开的手,故作轻松,眼中是深情翻涌,到口却改了话语,“你的一生还很长,离开九龙寨,离开这里,开始属于你的崭新生活,” 说罢狠下心大力推开她,推门冲了出去,外面一帮烂仔立即被他吸引,追着他向渔村背后奔去。 邵九莉拉了拉她的手,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只看着她眼里满是泪水,乔莉这才如梦初醒,擦去面颊的泪珠,拉着跑出了村口,躲到停泊在渔村前海岸便堆满因为各种原因被丢弃的渔货,散发着难以忍受的腥臭气味的破船上。 过了不知多久,忽然听见男人说话的声音夹杂着脚步声渐渐逼近。 忍受着周身冰冷湿滑,腥臭无比的死鱼,乔莉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算那小子走运,害老子今天不眠不休找他,还没捅他成骰子发泄发泄火气,就直跳到山崖下面就死了。” “那么高的山崖,下面就是海,死的透透的,尸体被鱼吃个精光,也差不多啦。” “就是没找到乔屹那个反骨仔和刚才那小子的细妹,因为乔屹那二五仔着红鞋给差佬做线人折了多少兄弟,找到他细妹一定要好好‘招待’。” 乔莉死死捂住嘴,才不至于呜咽出声,泪水不断滚落…… “邵小姐,邵小姐,醒醒……” 一个温柔的女声轻轻将她从梦中唤醒,睁开眼,眼前黑森林蛋糕散发甜美略带清苦的朱古力味,哪有什么鱼腥味。 再看眼前看着她的女孩,弯眉浅笑,柔柔弱弱,白衬衫配黑色一步裙,明明是一身职业套装偏叫她穿出一种温婉可人的感觉来,当然最让人惊讶的是她那张与邵九莉有七分像的面孔。 “对不起,我这几天课业有些重,睡眠不足。”邵九莉不好意思的笑笑。 女孩连忙摆摆手,“是我该道歉才是,今天模拟法庭,对面同学难缠,花好大功夫好多时间才搞定。”邵九莉点点头,表示对港大法律系的严苛与压力的理解。 “还记得当年我们的约定吗?我如今需要你的帮忙。”后又补充一句,“我知道这件事像在为难你……” “你以前帮我逃离他的掌控,还给我新的身份,资助我念港大,让我重获自由,我都不知如何感谢你。”女孩一脸认真,又说, “我们当初就有说好,比起被那人禁锢一辈子,你让我做的那些又算什么……” …… 下了大屿山,乘上回去的轮渡,赵奕飞含一根烟双手抄兜站夹板上,眼神复杂,望着船下波涛汹涌的海浪,若有所思。 当年他跌下崖后被吴达华暗地里杀害那位兴义安前龙头的弟弟周宏山所救,这位双腿因社团斗争被废,在吴达华手下忍辱负重多年的元老当然不是出于好心救他,不过自己的残疾无法报复。 救他不过利用他成为自己手中棋子,为他报仇,当然现在的他早已不是能任他摆布的傀儡棋子。 只是看如今那人模样,怕是没等到复仇成功,自己怕已疯癫进入精神病院了吧。 所谓仇恨就是个无人能生还的沼泽,呵…… 腰间手机响动,他接气电话,是北仔,讲4k社雷厉靳到尖沙咀的bar,说要找他谈合作,他应一声,却并不惊奇。 到达尖沙咀已是一个小时后,刚进楼上VIP包间,里面正放黎明的《相逢在雨中》,雷厉靳喝的烂醉,左拥右抱好不快乐,偏偏又要故作深情状,拿着反了的麦克风,嗓音低沉,唱道, 愿再度相拥/你却冷冷说句好吗/叫我心冰冷 今天跟你分手/他朝不再拥有 赵奕飞坐下来冷冷看他作秀,一曲唱罢,雷厉靳才开口,“我知你过不了多久就能成为龙头,提前来讲合作。” “我知你现在恨不得把我活剐了为你马子报仇,但你不久就要忙着收拾吴达华那个扑街,两头顾怕是不过吧。”能做4k坐馆,这人脑子一直都是清醒的。 “再说我也没做什么她就被差佬救走了,而且以前你不也多管闲事,放跑过我马子吗,一报还一报,就当两清喽!” “那女仔什么时候答应过和你拍拖,分明是你缠着她不放还限制她人身自由。”赵奕飞冷哼一声,嘲讽道。 “不,她爱我,她爱我……”雷厉靳被踩到痛处,怒不可遏的大声重复,眼神被满满的偏执占据。 不过又忽意识到什么,马上恢复为平日运筹帷幄的4k坐馆,“我终于知道当初你为什么要帮她,原来你中意的人和她那么像。” “你看,我们分明就是同类,同样的手段魄力,同样的智谋,连钟意的女仔都好相似。” 赵奕飞毫无征兆地突然大笑起来,眼神却是一片冰冷与空洞,“我和你是一路,我同你们注定是一路。” 雷厉靳未听懂他说的话里更深一层含义,为合作达成而附和大笑起来,引得身旁陪酒妹连连嗔怪发姣。 …… 想要珠珠QwQ,100珠加更加肉 35.扫墓 北仔觉得自从自己大佬同阿嫂分手后,越发沉溺于社团事务,一门心思全扑在处理事情上,24小时不停歇,全然化身为工作狂,若中环那些坐班的上班族看到了都要汗颜,羞愧到无地自容,自己竟不比一个古惑仔工作认真。 更可怕的是全程面若冰霜,不说一句话,便表明手下所有人都需想他一样不停歇办事,好好履行自己职责。 若不便如夜叉一般,只因为上次在bar里为看好阿嫂,便被罚去不知哪个地方收租,整日早出晚归不见踪影。 好处自然所有计划提前实施,离成事又近一步,坏处无非新买下多家电影公司,筹拍几部电影,当红女星主演,他连面都未来及见,更妄论席梦思床深入交流。 今早从重庆大厦出来,楼下阿婆在烧纸做的衣服——原来今天是十月初一寒衣节,要给故去的人烧寒衣扫墓祭奠。 他看见飞哥停下脚步,看着燃烧跳跃的火焰微微出神,眼里是他看不懂的落寞。 然后突然转性,宣布放假一天,手下烂仔集体欢呼,当然这一切还是与北仔无关。 上楼褪下一身烂仔打扮,换过一套深色西装,好庄重,开一辆低调的黑色平治车,俨然一副社会精英模样,停在一家花店外,北仔也跟着他下了车,看着他要买两束白菊,全程面无表情,一语不发。 店里打工的花痴女仔看着他说话结结巴巴,讲今天白菊买脱销,眼下刚没货,悄悄看赵奕飞一眼,鼓起勇气,说道, “先生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留个墓园地址,我们花店有送达服务,半个小时后补完货可以给您送达。” 北仔心里默默翻个白眼,丝毫不怀疑那女仔就是想套到自己大佬的联系方式。 赵奕飞眼神冷淡,微微颔首表示同意,那笔飞快在预订单上签下地址姓名联系方式,后从皮夹掏出一张大金牛一齐放下,又看北仔一眼, “你看中的女星前些天送上门好几次,我一直拒接,她还是不死心,今天你代我去,当放松。”说罢头也不回,出门驱车离去。 阿嫂也不要,送上门的女星也不要,就连谢安琪也因为上次被大佬警告后被他老豆关了禁闭,两个月没来骚扰大佬。 他家大佬立发誓要做性冷淡者。 但一想到那位因性感走红的女星,这一刻北仔所有的腹诽似乎都抛到九霄云外,哼着小调正要出门,衣角却被花店的女仔拉住, “先生,钱还没有找。”话音未落,几张零钱被塞到手里。 “妹妹仔,电话号码可有抄好?钱算作小费,单据给我拿走喽,免得你在透露给很多花痴女仔。”北仔回过头打趣道,看那妹仔连连摆手不肯承认,又认真加一句, “我大佬(老大)是混社团,妹妹仔若是还没想好要不要做枪林弹雨里来去的阿嫂,就不要随便call。”说罢将钱插在身旁一捧玫瑰花中,转身摆了摆手,笑着离去。 花店打工的女仔收过零钱,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嘟囔,“那人官仔骨骨(形容男士一表人才、气质出众),靓过TVB警匪片里正义警员男主角,怎么可能是古惑仔。” 北仔出门走到垃圾桶出,掏出单据,瞥见风骨遒劲不同与自己鬼画符的字迹,忍不住多看两眼,又见收货地址却是和合石坟场,不禁奇怪自家大佬要去那埋差佬的地方干嘛。 …… 赵奕飞开黑色平治驶至墓园,白菊未至,便泊车等待,未到一根烟的功夫,却见远处走来两个熟悉的身影。 眼中首先跃入一个灵秀的少女,着高领白色开司米衫配黑色高腰裤,乌发乖顺地披散在窄而单薄的肩头,臂弯中抱白色百合花。 正如那所歌所唱,“美丽印象似初恋,默默地伫侯亦从来没怨”,身后正跟这样一位默默守候的男士。 11月底的行港气温已降,今日又未见阳光,故少女鼻头被冻的有些微红,赵奕飞蹙眉看着夜叉体贴的将身上风衣披在少女肩头,随后过分自然的接过少女怀中的花束。 呵,好一对佳偶天成,好一个忠诚的马仔。 赵奕飞本就糟糕的心情更甚。 却仍记得与她保持距离,再不加联系,他仍坚持,她哥哥的事也好,他的仇恨也好,既然已经深入黑暗,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一切黑与白的往事都由他亲手揭开。 …… 邵九莉已经快两个月未再见过赵奕飞了,只有夜叉被他指派来每天暗暗跟着她,成为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 她知道他是真的下定决心抛弃过去的一切,甚至包括她。 今日寒衣节,她来和合石坟场本是来看哥哥乔屹和真正的,早已长眠的九莉,可即便是这样,她身后那位仍然要紧跟不舍。 这位做差佬时绝对服从上级命令,做卧底当古惑仔时又严格执行大佬任务的奇葩,死脑筋可见一斑,纵使她自己生一颗七窍玲珑心,叁寸不烂舌对他也完全无用。 邵九莉叹息,“夜叉哥,畅元哥,阿Sir,求求你别再跟着我好吗?” 叶畅元一板一眼,毫不容她讲情,“不看好你,赵奕飞不调我回去,我就没法完成卧底任务。” 邵九莉罕见地被人逼到这么无奈,“他早就知道你是卧底,派你过来不过让你有自知之明些!顺便告诉我不要再插手调查社团的事!” 叶畅元依旧不为所动,“我看着,你以防你再反水帮赵奕飞也算任务。” 以上几乎是两人两个月来每日必定不断重复的对话。 今日两人罕见没有争辩什么,下车后两人并肩行至墓园口。 邵九莉未注意到对方瞥见黑色平治车牌察觉到车主人的从在后异样的神色,只觉得这块榆木为什么今天这么反常,居然也会学绅士,为女士披衣,真真稀奇。 叶畅元接过她怀里的花,故意与她并肩走得很近,做给那人看,意图十分简单,不过想借机让赵奕飞产生误会,让这两人早生嫌隙,免得让这在他看来本该对立的男女在互生旖旎,生出更多麻烦。 却绝不承认自己自己的私心。 两人走过不知第几座坟茔,终于缓下脚步,年轻俊秀的男孩,看着她满眼温柔,仔细一看却是被定格在漆黑冰冷的大理石碑上的残影,一共两束百合,她垂着眸取下一束放在碑前。 没有尸骨的衣冠冢,不知哥哥是否会知道她的来访。 叶畅元看着女孩落寞的背影,欲开口安慰,到嘴的话却变了模样, “如今赵奕飞已经联合争得很多势力的支持,过不了多久就会做掉吴达华成为兴义安的龙头,为保障你的安全,卓sir让我告诉你,如果不愿意骗取赵奕飞信任负责他这条线,就马上从吴达华那撤身。” “赵奕飞收购电影娱乐公司洗钱,这几日都传他与其中的女星打的火热,你真无必再在他身上浪费感情。” 邵九莉终于转过身,拿清亮的眸睨着他,一面水晶镜,玲珑剔透,照地人自惭形秽,原型显现,讽刺的勾了勾唇,终于开口, “你讲小报那篇‘密会新东家一夜春宵战力强’的女主角?阿Sir你做卧底不找有用信息,每天天关注社团大佬感情八卦,真是太屈才,不如去做狗仔,保准负责的八卦杂志够劲爆,加印百万仍卖脱销。” 持靓行凶,毫不留情,又轻哼一声,眼神冷冷,皮笑肉不笑, “四年前卧底行动因为黑警泄露信息而失败,时至今日黑警身份仍然不明,背后操纵的人明显不是赵奕飞,只有趁吴达华倒台,那人才有可能露面,这种关键时刻你们叫我要么去盯赵奕飞,要么就直接下线?” 一通话下来,叶畅元被说的哑口无言。 邵九莉拿过他手里另一捧百合花,走到旁边的没有名字也没有照片的墓碑前放下。 和合石坟场为因公殉职公务员和及见义勇为而牺牲市民而建,哥哥自然有一席之地,而她不想用吴达华所给予的脏钱安葬九莉,便提前申请使用自己的那片埋骨之地,拜托卓铭安葬了九莉的骨灰。 这时叶畅元走到她面前,像是鼓足了勇气,眼神不再躲闪,终于开口, “乔屹还读书时我与他是好兄弟,后来他辍学当古惑仔,我不知他是为了养你,误会他自甘堕落,便与他绝交。” “后来他来找我,说他准备改邪归正,我看他还是古惑仔打扮只当他寻我开心,到死也未相信他。” “后来我考上警校在cib任值,整理牺牲的线人资料时才发现他,才知道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我后悔不已。” 邵九莉蹙了蹙眉,看着他眼神复杂。 “我承认,我说那些不是因为正义,完全是出于个人情感,我想弥补自己的过错,无论是社团的事还是赵奕飞,都危机四伏,我不想他唯一的妹妹陷入危险。”还有,我好像有些钟意你,叶畅元还是未说出口。 邵九莉轻叹,“既然你都知道,就该明白我不会放弃调查的。” 叶畅元皱着眉,手轻摸着下巴思考,“当年的任务的详细情况只有警署的十位高层知道,其中一位宋德广督察在那次行动中牺牲,照你所说,应该在其余九人之中。” “那卓sir是不是也在其中?”邵九莉作貌似不经意状问道。 “……的确是” …… 赵奕飞把自己关进车里焦躁的抽完快一包烟才看见两人悠悠走出墓园,待两人走远,才开车门出来,怀抱不知几束白菊,呼吸新鲜空气。 当年被灭门后,他的父母尸骨无存,凶手为了掩盖犯罪证据,一切早被一把火烧的干净,他每年也不知去哪祭拜,祭拜什么。 后来妹妹也因心脏病突发离她而去,乔莉告诉他,她将九莉的骨灰葬在此处。 走到没有任何注名的墓碑前,沉默的在百合旁放下一束白菊,声音清冷低沉,“放心吧,哥会替你报仇。” 又在旁边乔屹墓前放下一束白菊。 寻寻觅觅,来到僻静处终于寻到那人的长眠之地,大理石碑上的照片中精神矍铄老头,分明其他警官拍证件照个个正襟危坐,严肃非凡,而他却笑的脸颊的肉堆起,一脸慈祥,无怪资历那么高也镇不住警校一群后生仔。 宋德广警督,广其一生,德配天地,破获多次国际组织犯罪,是社团势力的眼中钉,可最终却在自己人手里翻船。 赵奕飞献上白菊,又点一根烟放在坟头,当为昔日的老师敬烟。 “宋sir,我今天换了装扮才来见你,但我知道肯定骗不过你,索性先坦白。” “抱歉,这么久才鼓起勇气来看你,那些人让你失望,可让你最失望的会不会是我,昔日得意门生变社团大佬,做那些你最痛恨的事,我没想我也会变成他们中之一。” “但宋sir,我不会后悔,亦不会奢求你原谅我的决定。” 一阵风吹落香烟,火星明灭,似在诉说什么话语。 “臭老头,谁许你抽烟?”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挎个竹篮,蹒跚走来,只是眼神空洞,混混沌沌神志不清的模样。 赵奕飞记起,老太是宋sir的夫人,得知宋sir死讯后受到打击,才变成这个样子。 “靓仔,你长的好像被老头捉弄的后生仔,总被他说传授经验骗来帮加班办案的那个斐仔?” 赵奕飞瞥见老太眼中一丝清明和狡黠一笑,一愣,没有否认,“师母,我是。” “嘘!靓仔,我等你好久了,跟我回家,老头生前有东西留给你。” 36.表白 左拐右转,右转又左拐,兜兜转转不知穿过几条陋巷,长而狭,幽而深,如暗绿色薄荷酒里插着的吸管,走在其中流淌的都是冷凉的风,提神醒脑,混沌的大脑终于被吹的清醒。 街巷内停放着几辆破车,男人皱了皱英挺的眉,眼神复杂,别过头正好瞥见车窗里的自己的身影——西装革履,官骨仔仔正经好似ICAC(廉政公署)探员,无怪令人误会。 “师母,我不在联署工作,也不是差佬。” 宋太背过手走在他前面,篮子一晃一晃,脚步一点也没慢下来的意思,“看你那么光鲜也知不吃那碗饭。” 他以为宋太又误会他是中环坐班的精英人士,想开口解释,却莫名烦躁,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察觉眉骨间眉钉不知去处,才想起是自己换装时一顺被取了下来,故暗自暴躁, 叼,平白无故换什么正装,谁说古惑仔没制服,皮衣背心牛仔裤,伏龙卧虎肩上跑,管他什么人见你都绕行百里。 从烟盒里倒出烟丢到嘴里叼住,用手拢住烟挡开风,眼眸深沉,啪嗒一声,金色打火机开合声音清脆,火苗窜起,蓝青色烟喷出后瞬间被风吹散。 待尼古丁过肺,终于开口, “刚才忘说,我早改混社团,现在是兴义安堂口揸fit人,师父怕是把东西留错人了。” 哪知宋太头也不回,腿脚麻利,一刻不停地在前面带路,“留不留错人是他的事。” “走快点,管你是揸fit人还是龙头,等会进屋都给我把烟掐掉。” 风风火火,丝毫不给人面子落,记忆里师母的样子好似丝毫未变,赵奕飞无奈,步伐却未落下。 即使多年未至,这条熟悉的路却早已深刻在脑海中,循着熟悉诱人的卤肉味,闭着眼都知道尽头已离的不远,老旧的二层小楼,一楼作店面租出卖猪脚饭,二楼才是住处。 上楼进屋,拮据的空间只有简简单单几件家私,虽然布置简单但胜在干净温馨,宋sir只有一个女儿,如今在银行上班,为支持女儿买房在寸金寸土的行港有自己的立身之处,夫妇两一直居住在此多年未换。 宋太点叁支香插在屋子正中香案上黑白遗像前,然后转身去书橱埋头寻找什么。 赵奕飞走到遗像前深鞠一躬,起身时宋太已寻到东西,“斐仔,过来,东西找到了。” 他闻声走过去,却见宋太从书橱中拿出一本封皮古旧的老书,暗红色的封面,烫金花体英文—— William Shakespeare ,厚厚一本大部头书,原来是本莎士比亚作品集。 宋太把沉甸甸的书交到他手里,又送他出门,在他转身离去时才听到她说话。 “你是那老头看过眼的人,我相信他不会看错人。” 赵奕飞身体一僵,终究没有回话,亦没有回头。 回到车上,赵奕飞仔细翻看那本书,可惜翻遍每一页都没有留下什么信件或是有用的信息文字。 若说字迹,除了扉页几句摘在莎士比亚作品原文的话之外再无其他。 第一句是: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 除了知道这句话是出自复仇王子哈姆雷特,赵奕飞暂时未能看出其他什么。 他蹙了蹙眉,修长的手指翻动纸面,来到书籍中记述这句话的地方,铅字方方正正,散发着淡淡的油墨味,纸面洁白,并无异常。 突然指尖在书页角落停留,那不显眼的本该标注页码的角落,却缺了小小一角,当然根据前一页很容易推出这一页的页码,所以那小小一角丝毫不碍事。 赵奕飞像是察觉到什么,急忙翻找其他几句话所在的位置,果然句子所在那页都缺失那无人注意的小小一角。 把所有缺失页码数字还原,按照扉页写下句子的顺序排序,居然得出了一串数字,一共5位。 书籍摊开在腿上,赵奕飞双手交叉,陷入沉思。 …… 离圣诞节还剩不到两周,大街小巷早装饰的到处都是又红又绿的圣诞配色,节日氛围早早拉满。 夜色还未至,各家商铺门前一棵棵小圣诞树上缠绕着的七彩小灯串闪烁不停,彩色的光映在装饰在树上建成拉花小人的电镀金箔上,一闪一闪,五光十色,璀璨夺目,几乎把广告灯箱发出的光都要黯然失色。 M记推出圣诞套餐,赠品自然是麋鹿与圣诞老人,小孩牵住大人的衣角甩来甩去,终于换来父母松口,高喊一声“妈咪万岁!”一家其乐融融进了快餐店。 这样祥和的节日气氛中自然有人欢喜便有人忧。 又轮到杂志报社初入职场的菜鸟编辑加班,这周也不知重复轮到他第几次,却敢怒不敢言。 一来早早结婚,受父母资助,才付下首付,接下来是漫漫无期供房之路,每月除去房贷花销所剩无几,没有这份工作怕糊口都成问题。 二来当初签订劳务合同时不知老板有社团黑dao背景,道上都叫他肥斌,据说是兴义安揸fit人,这样的老板自然不甘轻易忤逆。 当然造成他加班的主因还是一个今日突然闯到办公室大闹的一个女仔。 那女仔露脐短装,性感短裙,画烟熏妆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闯进编辑部,从包里掏出一迭照片重重拍在桌上,定睛一看居然是半裸不雅照。 她拿染黑地指甲不断一下一下扣打在照片上的女孩身体上,眼神阴狠,笑得却颇为得意,“圣诞节那天,我要她成为你们杂志和报纸的头条。” 诚然他们公司确实也做桃色成人内容的刊物,可内容都得经老板许可批准,更不用说眼前这有些神经质的女仔随便的要求。 她许是看出其他人眼中的犹豫,从手袋掏出电话拨通,不久后电话里传来老板谄媚的声音,“死扑街,没一点眼色,还不照着办。” 有人问,“那女明星堕胎的新闻还要不要跟进了?”潜台词及是两方内容都做怕是赶不及。 “食屎啦你!当然要跟进,不然哪来钱赚,赶不及就加班喽!”资本家怎么可能不会放过一丝压榨员工剩余劳动的机会,更何况是比资本家还黑的肥斌。 …… 进入12月,圣诞加庇理罗校庆,注定是个热闹不下来的月份。 邵九莉负责主持圣诞节当天的校庆和晚上的圣诞舞会,届时各方校内精英学子带商政名流父母前往,校方自然对此次活动倍加重视,反复排练预言,她几乎每天忙的脚不沾地连轴转。 阮兰珍吐槽同她天天见面好似没见,打个招呼还未说一句话的功夫她人便鬼影似的不见了踪影,叶美娟也在旁边附和,说在学校看见灭绝师太miss张的时间都比看到她的时间多。 好不容易这天下午放学得闲下来,非拽着她要一起逛街玩乐不可,毕竟这段时间太忙,也是需要轻松时刻,她欣然答应。 自从有上次两人喝的烂醉的经验,邵九莉事先与她们约法叁章,两人答应的清脆,直言今天有更有趣的项目,才不会像上次那样喝的醉醺醺什么都不知道便回来家那么败兴。 这次叁人皆换了洋装,先去尖沙咀一家最近口碑人气不错的扒房用餐,据说主厨以前是法国米其林餐厅的主厨,更重要的是长相帅气,气质非凡。 向来吃不惯西餐的阮兰珍于是硬拽着两人吃过一餐,帅气的主厨到未见到面,趁邵九莉没注意开了瓶香槟一饮而尽喝的面色酡红才是真。 还好只是上脸并未上头。 听闻港海城购物中心新立起一棵约6层楼高的圣诞树,缀满礼物和各色彩灯,只要在次消费的客人都可以随意挑选一个礼物。 而且据说树顶那个金灿灿的五角星是黄金打造,当然是不是真的就不知了。 叁人来到圣诞树下,果然热闹非凡,随处可见一对对挽手搂肩,举止亲昵的情侣,叶美娟看着他们,眼神里满是落寞。 邵九莉自然敏锐注意到她的情绪,自然知道她是因为陈兴耀而神伤,她倒是想向赵奕飞问清楚陈兴耀怎么了,只是她与赵奕飞已经有快叁月未见过面。 当然,上次他已经把话说的那么绝,就算自己与他见面,他也未必会搭理。 邵九莉正想着,为注意到远处一个十六七岁长的俊秀斯文的男仔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她,而身旁的阮兰珍正悄悄背对着她朝那男仔打手势。 男仔看到阮兰珍发出时机成熟的信号终于鼓起勇气拿出藏在背后的两只手,一只手拿一只泰迪熊,另一只手捧一大束红玫瑰,火一般在冬日燃起少年情窦初开莽撞冲动的爱意。 男仔曾和邵九莉在同一个画室学画,又生的腼腆秀气,心怡邵九莉许久也未曾鼓起勇气表白,邵九莉自然未曾注意过他。 直到邵九莉请了家庭教师,不再去过画室,男仔才为自己的懦弱后悔。 本以为从此错过抱憾终身,未曾想上个月机缘巧合下随父母去船王家中做客,无意间看到船王千金桌上她与邵九莉的合照,这才得知了邵九莉在哪上学,家住何处等等信息。 阮兰珍本不打算告诉他,但她看邵九莉刚和那个神秘的boyfriend结束,正直伤心期,又看那小子一片痴情认真的样子,便答应帮他追求邵九莉,于是才有了今天这个样子。 他来到邵九莉面前,突然单膝跪地,于是一大束红玫瑰硬生生打断邵九莉的思绪。 邵九莉看着他半天,脑海中浮出一个模糊的映像,才想起他好像曾与自己共同学过画。 男仔看着她,眼神灼灼,火一般炙热,“Julie,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我是child,曾和你共同在一个画室学习油画。” “可自你走后,我才认识到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你就是我的缪斯,你是宁芙仙子,我注定被你吸引沦陷,我爱你,请你做我girlfriend好吗?” 这种表白留着给十六七的妹妹仔或许效果显着,可用来给拥有少女形姑婆心的邵九莉表白只会让她觉得这个弟弟幼稚可爱,更别提心动的感觉。 这时十分应景的,商场广播里放起两年前周慧敏那张爆火的专辑《冬日浪漫》中的其中一首《自作多情》。 “不要自作多情去做梦 /给我尽献殷勤管接送 /不必一再问我恋情可有渐冻 /时时追击如烈风 /因我没有心情去做梦。” 她一时有些尴尬,也不知怎么拒绝才能即委婉得体又不伤了这个小弟弟的心。 正当她想先扶男仔起身再说时突然感觉到一道锐利又火热的眼神正紧盯着自己,气势强大,如芒在背。 她抬起头,一眼看见围观人群中那个熟悉的身影,体态颀长,即便是懒散随意的站在人群后面,也没法无视他的从在。 他与她隔着人群相望,他眼神清冷,向一汪深潭,幽深却无一丝涟漪,淡淡地望向她,一个明艳性感,魅力动人的女人几乎贴在体身上,他也不拒绝,任由她蛇般缠上来。 邵九莉看清那女人正是叁个月前在半山别墅向她示威的女星,两人也是‘ 密会新东家一夜春宵战力强 ’的男女主角。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退一步。 37.鱼与熊掌 终究是邵九莉先破功,拉起眼前单膝跪地的男仔,微笑着拒绝他的告白,尽量照顾男仔的心灵,语气温柔。 后才望向他却觉得那人脸色更冷,几欲开口,却未想到该用如何表情面对新欢旧爱拉扯不清的关系。 故作成熟,抬头挺胸走上前,学电视剧中那些独立自信的港女微微一笑,一句“好久不见,你的品味不过如此。”把对面一句话噎死,很是解气。 可下一秒立马转念否定——不行不行一看就知好假好浮夸做作,不用思考立刻pass。 泪光点点,脉脉含情,看着对面一脸心痛,企图唤醒对方一颗猪油裹严的心,苦情剧女主角般发出振聋发聩的质问——不行不行,好傻好俗套,一看便知不是她的风格。 卡卡卡,不知打过几次板,罕见平日里逢场作戏信手拈来,可入围金像奖做影后的邵九莉频频卡壳,幸亏没有导演,不然都要指着她鼻子气的大骂顶你个肺。 虽然知道港媒娱记的耸人听闻的标题向来内容掺假,也不相信对方是随便四处留情的人,可看见吊在他身上女星烈焰红唇,D cup 性感撩人,魅力不假,不禁想,本埠能有几个男人不倾倒。 分明只是想打个招呼,问清楚陈兴耀的事情才是最终目的,谁知近人情怯,到最后却南辕北辙越跑越偏,一颗心沉沦的如此明显。 最终居然是那女星先开口,打破僵局,亲昵地挽着赵奕飞的胳膊,扭动身体水蛇一般,立起身子,吐着红信子,倒像示威,娇笑道, “这不是那天午夜在吴先生家遇到的那位小姐吗?怎么?这么快便被抛弃,不过我看你这才找的小弟弟又靓仔又有钱,也算因祸得福喽。” 话里话外不过都在示意邵九莉和自己差不多,都是靠男人爬床,生怕这个自己诱惑多次都未能得手的男人被她清纯的外表骗去。 殊不知她一番话语早已触动赵奕飞的逆鳞,男人冷笑一声,看似亲密无间地拉过女星细腕拽向自己怀里,薄唇贴近她的耳边笑得风流恣意,亲昵耳语。 邵九莉看着两人只觉得刺眼,胸口莫名生出些酸涩胀痛之意,偏偏不想表现出来,也不屑于和无关之人多费口舌,便一语不发看向赵奕飞。 当然只有女星自己知道男人此时磨牙吮血,语气狠戾,越听越背脊发寒,心惊肉跳, “若是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要是非要说,我不介意送你去东南亚的场子里好好学习讨好男人的技术。” 赵奕飞今天本是出来和北仔谈事情,哪知那家伙自从上次那女星睡过之后,两人便打得火热,就连和他出来,都带着这女星。 谁知女星仍对他不死心,找准机会趁北仔去开车,又开始在他面前找机会勾引。 正在他不胜其烦女人的骚扰是却看到圣诞树下那个小巧的身影,白色小洋装,长发披散洋娃娃般精致,身前那捧红玫瑰衬托得肌肤雪白,细看才发现原来是一个白斩鸡、细蚊仔(小孩)正向她告白。 他冷哼一声,wow,他居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这么charming(迷人)!夜叉,阮以泽……都为她着迷。 却未意识到自己埋怨的心理像极了有一个风流不着家丈夫的师奶(家庭主妇)。 转眼又看见她居然在对着那白斩鸡微笑,嘴角酒窝深陷,如牛乳上打着旋的,轻浮旋转着的红玫瑰花瓣,让人沦陷其中无法自拔。 不,他瞬间清醒,是的,那笑并不是为了他,她是否看到报纸上的花边新闻对他失望,所以转头接受那白斩鸡? 之前赶着把女仔往外推的兴义安飞哥终于迟钝的感受到了危机。 可那又怎样,周宏山似乎知晓她的从在,他若再表现的对她在意,她就必定会成为要挟他的筹码,上次雷厉靳的教训还不够吗? 他树敌无数,独自一人才是最好的归宿,他不能让别人知晓她是他的软肋。 就算在她面前,他也必须用冷漠伪装,阻止她再为了他一次次深入危险,也许她误会他才更好。 可是,夜叉也好,眼前这个白斩鸡也好,看到她与别人亲密无间他还是难以忍受。 你看,男人就是这样贪婪的生物,鱼与熊掌都想兼得,可世间哪来那么多双全法。 他终于抬头,悠悠对上她的视线,扬了扬眉,一副浑不吝的样子,开口是漫不经心的调调,“sorry啊,打扰到lady谈情说爱,真是该死。” 邵九莉眼神黯淡一瞬,却又马上不见,眯着眼轻笑着,像只灵巧的猫儿,看他说道, “不比飞哥好福气,女明星在怀,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我朋友的boyfriend陈兴耀还给她?”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社团的事与你无关?”男人立马变脸,眼神冰冷,毫不留情。 果然,善变才是男人的本质,乔莉想,又想开口追问,却见对方早已转过身搂过身边女人细腰,扬长而去,自然不可能再追上去自讨没趣,只好作罢。 …… 待走远,赵奕飞立马放下女人腰间虚放的手,冷瞥一眼,“北仔是旺角揸fit人,你跟着他少不了你的,不要再打我的注意,我对贴上来的女人向来不感兴趣。” 女星早被他刚才的话吓得没有一丝胆量,只是不断的点头。 这时北仔终于开车敢来,黑色平治稳稳停在二人身边,赵奕飞上了副驾,女星不敢说什么,小心翼翼坐在后面。 北仔单手驾驶,一只手从烟盒里取出一只雪茄递给赵奕飞,赵奕飞看了一眼,Louixs雪茄,从手边找到雪茄剪细细剪好,叼在嘴里点燃,待享受地喷出一口烟,才笑着开口, “又有什么事麻烦我?” 北仔也不客气,直接开口,“飞哥,我和后面那位搞出bebe,那天她去医院打胎被肥斌手下的杂志社拍到,由她主演我们投资的那部电影快要上映,要是过几天爆出这事,怕是影响不好。” “我明白,我过几天带些兄弟亲自交涉就好,不过到时候给肥斌的补偿可得由你自己出。” “叼,早知道下次做好措施,谁知道睡一次明星要花这么多钱,还不如夜总会阿霞好。” 38.向死而生 噼里啪啦,乒乒乓乓,癫狂的音乐家挥斥方遒,交响乐奏响了半夜,家私胡乱翻倒在地板上,博古架上瓷器古董碎片落雪般铺满地。 谢安琪没用痛觉一般赤脚踩在上面,着闪着冷光的瓷片上留下一连串殷红,精致新潮的妆容被泪水融化,墨般在苍白的脸上洇开一大块一大块,像聊斋走出的画皮鬼,午夜褪去浮华皮囊,露出骇人疮疤。 午夜时分歇斯底里的尖叫叫响彻别墅,客厅早已面目全非,满目狼籍中只有中央一张小小香案未经荼毒,遗世独立,案上黑白遗像中的女人笑得温婉,丝毫未受影响。 别墅里的佣人躲在门后胆战心惊,都知道小姐得躁郁症,时不时发疯,可暗里都传是这家老爷贩粉杀人无恶不作,枉死的冤魂不散,附身到小姐身上报复。 生怕发了疯的小姐的他老豆真传,提刀砍人一砍一个准,届时冤鬼附身再拿他们做成人肉叉烧包到死也无处哭诉。 这时一个步履蹒跚的阿婆背着手一脸焦急的闯入,众人看她如遇见救星, “六姑啊,你可总算来了,快去看看小姐吧,她又发疯,看见人就砸,我们都拿她没法。” 六姑听到歇斯底里的发泄和哭泣,干枯的手抹了抹泪,她年轻时自梳[1]未嫁,用尽一生照顾了谢安琪母亲林宛芝家族叁代子女,可她一生最悔恨的事就是未能阻止林宛芝嫁给古惑仔。 林宛芝本是橡胶大王林家的千金小姐,奈何年轻时爱上还是底层古惑仔的谢安坤,为了与他在一起甚至不惜与家人断绝关系,陪谢安坤吃过多少苦才等来他爬上社团高层。 可未享几年福便因谢安坤树敌太多而被报复绑架,残忍杀害,更不要提全程被尚是年幼的谢安琪全程目睹,从此心理扭曲。 六姑刚拿温水药片进了客厅,迎面便飞来一只花瓶,擦面飞过,撞在墙壁上散落一地花。 “滚,谁都别想伤害我,谁都别想抢走我的东西。”谢安琪像杀红了眼。 “安琪,我是六姑啊,最疼你的六姑,怎么会伤害你。” 听见老人悲拗的声音,谢安琪终于被唤醒,赤脚跑过来抱住六姑的腰,“今天是妈咪的忌日,爹地又去忙社团的事。” “我看到他们说要趁爹地不在又来抢妈咪,还说要杀了她。” “他们还要抢走我的一切。” 六姑颤颤巍巍地抚i摸着她的发顶,轻拍她的背,“安琪乖,没人抢的走你的东西,喝了药,那些人就不在了。” 谢安琪闻言目光呆滞地抓起药塞进嘴里,六姑把她扶到沙发坐下,许是药效发挥,谢安琪慢慢平静下来。 过来好一会,六姑见她眼神恢复神采,扫了一眼空荡荡没有一丝人气的 200 平大屋,叹一口气,道,“安琪不怕,明天圣诞节,六姑留在这里陪你你好不好。” “对对对,圣诞节,要不是六姑提醒,我都快忘了。”谢安琪突然笑起来,拍着手,笑得直不起腰。 又在一片狼藉中翻出电话,拨通,宛如鬼魅附体,笑得妖娆。 “明天庇理罗校庆舞会的节目精彩,飞哥一定钟意,一定赏光到来,看我排练好久的表演哦。 “忘了说,邵九莉负责主持明天的校庆哦,就算不为我,为你的小 honey 加油打气总……。” 话未说完,对面已经粗暴的挂断了电话。 ……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杂志社下的 711 便利店传来圣诞歌,小编辑啃冷饭团听了一夜圣诞歌终于熬夜加班赶完稿。 杂志凌晨发至印刷厂,此时大约刚印好,正一批批码好等待分销到各型各色咸湿的男人手里,还有一批特别叮嘱首先送去给那日闯入编辑部那位时髦女仔。 如今只剩把样稿给老肥斌板过目,就可以提早下班陪家人过圣诞。 检查看样刊,这是是肥斌自己定的不成文规定——劲爆内容自然要自己第一个过目,剩下男人只配看自己看剩的内容,这极大满足他某种咸湿变态的心理。 “斌老虎也有低眉顺眼,弯腰斟茶的时候,倒是真成了‘病老虎’。”去办公室的路上嬉笑和窃窃私语不断,原来今日有社团重要人物到访,无怪平日嚣张十足的肥斌难得礼貌。 本该等人走后再送样刊,可实在等不及想要早早归家,便叩门直接进了办公室。 本属于老板的真皮转椅上坐着一个眉目英挺的男人,懒懒靠在椅背上像只休憩的狮子,漫不经心得把玩着一只金色打火机,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见有人进来,才抬头瞥来。 冷的眼,淡的眸,可再平淡的表情也无法敛去男人散发的压迫力和戾气。 肥斌见这时有不长眼的人进来,刚要开口辱骂对方全家老小,就被赵奕飞挥手制止。 接着开口,声音冰冷低沉,“既然事情已经谈妥,贵社损失我会照单赔偿,但是我们公司艺人的照片……” 肥斌反应迅速,立即接话,“阻兄弟财路五雷轰顶啊,要知是阿嫂,拿相机追着拍靓照,上头版都来不及,哪敢挖料造谣哇。” 面上笑盈盈,脸上堆起层层迭迭泛着油光的肉,谁不知赵奕飞如今风头正劲,这面子当然得卖。 赵奕飞微微颔首,起身准备离开,与小编辑错身而过,瞥见他掏出那本样刊交到肥斌手中。 封面上女孩单薄苍白的身体一闪而过,纸页翻飞,如小小一只白蝶轻轻翕动尾翼,却不想会掀起怎么样的惊涛骇浪。 桃色杂志上不堪入目的字眼烧红的烙铁一般印在他的心脏,鲜血淋漓,烧的他疼痛难忍,悲,怒,悔,愧轮番袭击心底最后的柔软,一分一秒如在无间地狱,轮回反复,没有尽头。 终于理智慢慢恢复,他抬起头,眼睛熬得煞红,眼神冷得透骨生寒,却是在笑,“这靓女好绝色,我想签她拍电影,这些杂志我一并买了,然后浇油烧得干干净净。” 肥斌一脸了然,“这些照片都是谢安坤的细女送来的,本就不赚钱,也不收飞哥钱,权当帮忙喽。” 很明显,肥斌并不知情,他知道,谢安琪的那些惯用手段,终于要使到他身上了。 赵奕飞应下,转身出了门,脸色变化,眼神狠戾,打开通话记录,回拨昨晚打来最后一通电话,几乎是一秒接通,对面却故意不说话,只听见电话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是个熟悉的女声,清清冷冷,难听出情绪。 “往我演出用的大提琴上里倒水,这就这些计量?” 谢安琪终于说话,声音难得温柔,却是淬了毒的蜜, “当然不止这些,只怕到时候你受不了打击,从天台一跃而下,上社会新闻头版,标题我都替你想好:贵族女校千金名媛变失足少女,羞愧难当一跃而下自行了断。” “冚家铲!谢安琪,你要是动她,我保证你活不过明天!”赵奕飞一拳打在墙面,暗红随指缝流下,暴怒无处发泄,呼吸颤抖着,异常粗重,恨不得立刻弄死那个疯女人,可最后都化为罕见的惧意拉扯着笼上心头。 哪知对方似在报复昨晚他的行为,挂断电话好干脆。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飞快跳上黑色平治,速度加到最大直向庇理罗女校驶去, “乔莉,拜托,千万拜托,不要有事好不好!我不能……我不允许你有事!” 粗粝喑哑的声音一遍遍在车里回响。 …… 庇理罗大堂,校庆舞会后台。 邵九莉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脸得意狂妄的谢安琪,声音异常冷静而笃定, “那些照片果然在你手里。” “你刚在和赵奕飞call电话?” 谢安琪未能从猎物眼中欣赏到惊慌与绝望,不免大失所望,但绝不会就此罢休,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当然,你说若是他看到那些会怎么样?” 邵九莉神色一滞,却又马上恢复,嘴角拉开一抹讽刺的笑,轻哼一声,眼里满是轻蔑与同情, “还能怎么?当然恨不得杀了你,难道你不知他中意我钟意的发狂?” “不过有一点我是知道的——我知就算你脱干净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看你一眼。” 轻轻巧巧几句话,四两拨千斤,转眼看对方早已被激得发狂,看着她一脸怨毒。 反将一军,赢得毫不费无吹灰之力,谁高谁低一看既知。 谢安琪仍不死心,盯着她的脸企图看出一丝破绽,可惜眼前这位邵九莉小姐完美无瑕,无可挑剔,金马影后不过使出十分之一演技,便已让观众陷入疯狂。 你要是现在跪下来求我,再离开靓仔飞,我兴许会大发慈悲你一马,等哪天我和他玩够了,会大度再把他让给你。”谢安琪依旧选择负隅顽抗。 “这可难搞,我从来没有和他在一起过,怎么让你啊。”邵九莉一脸无辜。 谢安琪坚信她只是虚张声势,“你演技很好,就是不知道一会到了台上,会不会发挥失常。” 邵九莉看着她,轻笑一声,笑声清脆,腮边酒窝深陷,笑容甜美过周慧敏[2],随风摇曳的白罂粟终于大方展示身姿风韵,足以秒杀一切。 “那就拭目以待喽!” [1]自梳:粤闽地区女子盘起头发以示终身不嫁,19世纪30年代后多成为港澳显门富户的“住家工” [2]周慧敏:香港歌手演员,荧幕形象清纯甜美,是一代玉女掌门人,图就是周慧敏啦 38.似有故人来 庇理罗女中的校庆一如既往的盛大,礼堂里衣香鬓影,赌王,港督,太平绅士……本埠商政名流难得齐聚一堂,比起校庆现场更像是老友重逢的茶话会,足可集齐一本名人杂志访谈目录。 首先由着名校友分享人生经验,港督夫人春风满面,优雅鞠躬致意,衣装低调,只有颈上一串祖母绿古董项链低调诉说它曾在英国皇室的奇妙际遇,这就是典型的庇理罗立志培养的名媛淑女。 温温缓缓的声音从台上传来,“庇理罗校训校训‘登高见博’…… 与之相对应的是后台miss琳的咆哮,一手不断抚摸胸口,呈西子捧心病弱状,而精心画好的红唇却因激动显得狰狞可怖。 “校庆已经开始你现在和我说你的琴坏了,节目不能照常进行?你知不知今天来都是些什么人?搞砸了不但丢学校的份,也丢你的份。” 邵九莉当然知道,但她更想知道若是miss琳知道谢安琪的疯狂计划会不会激动到原地犯心脏病眼翻白需要call白车拯救。 她强压下心底的烦躁,作势低下头,满脸真诚与歉意,再面不改色地扯一个弥天大谎, “sorry,miss琳,我为自己的失误道歉,不过我先前为应对突发情况做了两手准备,还请您给我个机会。” 可怜miss琳自然被她演技里信誓旦旦的成份折服,以为危机警报解除,不必为自己工作不保,下月所供房贷发愁。 此时电话响起,邵九莉轻声说句抱歉,转头接过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轻柔的女声,“邵小姐,你之前吩咐我查的事情都已经查好了。” “今天计划可能要提前实施,而且是在一众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前,你……” “不必说了,邵小姐,是在天后庙道对吗?” 邵九莉垂眸,半晌才道,“谢谢你。” …… 谢安琪站礼堂无人的最后一排,似黑夜里暗中窥伺的毒蛇,阴冷的眼神舔舐邵九莉全身,企图发掘一点猎物瑟缩的神态激发她嗜血的兴奋感,奈何台上白裙黑发的少女主持依旧明媚大方。 谢安琪嗤笑一声,默默在心里倒数,她知道最后一个节目是属于邵九莉的压轴节目,所以相当期待随着谢幕礼花飞出的一张张精彩照片。 台上那一身真白裙真是白的碍眼,引得她愈发想看看邵九莉被拉下神坛跌入泥泞,再也嚣张不起。 眼看着节目一个个过去,邵九莉早早拉来叶美娟替她换上芭蕾舞衣,她知道叶美娟从小就学习芭蕾,且天赋极高,会跳无数芭蕾舞者趋之若鹜难度极高的黑天鹅32鞭转,让她表演天鹅湖的片段而阮兰珍钢琴伴奏作为压轴节目在排自己前面再合适不过。 而原本由自己和阮兰珍的大提琴钢琴合奏则改为由她独唱的歌曲,最后一个节目由压轴改作校庆和圣诞舞会的过渡。 在越来越激烈的音乐声中黑天鹅越转越快,黑天鹅妖冶骄傲,野性难驯,无怪能轻易蛊惑王子,精巧的舞步,无休止的回旋引起台下满堂喝彩掌声,叶美娟轻易做到压轴效果。 而台下邵九莉频繁看向礼堂大门,然而那厚重的大门依旧纹丝不动,心脏一点又一点下沉。 待邵九莉走上台前,蠢蠢欲动的蛇终于出洞,谢安琪从座位坐起,与邵九莉遥遥对望,笑得得意,举起手里的遥控装置晃了晃。 邵九莉看出那是控制礼花远程遥控器,心下了然谢安琪的把戏,与她坦然对视,不露一丝破绽,弯腰提裙,笑容依旧,“最后为大家带来一首歌曲。” 谢安琪眯了眯眼睛,遥控器在掌心抛了两抛,双唇开合缓慢,深红色唇釉在黑暗中反射诡异透亮的光,无言中用唇语下达最后通牒,:在这首歌唱完前在台上当众下跪向我道歉,否则我叫你的照片撒遍庇理罗,登载你靓照的情色杂志传遍全港。 邵九莉当然读懂,轻睨一眼,报之无所谓一笑,十万大军未至,就算是诸葛孔明也得先唱一曲空城计,心里默默倒数,祈祷兵临。 追光灯打在少女纤细单薄的身体,眼眸低垂,睫羽因为光影显得更加纤长,在眼睑下投下一弯清浅的弧,粉唇轻启,空灵的声音在礼堂回荡, “同是过路 同做过梦/本应是一对/人在少年 梦中不觉/醒后要归去 ” 台上的人风采依旧,谢安琪恨恨地看向她,举起手机到耳边,终于接通一直坚持不懈响不停的来电来释放自己无处发泄的怒火,语气恶毒,“你就等着看她毁在我手里吧!” “但凡未得到 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 “台下你望 台上我做/你想做的戏/前世故人 忘忧的你/可曾记得起/欢喜伤悲 老病生死/说不上传奇” 赵奕飞发疯般狂飙车,电话里女孩的歌声像是无形的锁链将他的心锁起,他无力抵抗,束手就擒,看它不断收紧又收紧,绞得胸口心脏生痛。 终于到天后庙道,他跌跌撞撞跑下车,庇理罗校门口警卫被他煞红的眼和眸中凶光戾气吓退,未敢阻拦,任由狂徒逍遥而去。 台上少女音色虽与梅姑完全不同,可居然同样唱出《似是故人来》这首歌里那种苍凉意境,歌声中邵九莉心中默数的数字快到尽头,台下谢安琪胜券在握,得意的笑容快扭曲。 这时礼堂厚重的门终于打开,大军未至,却有神兵天降,劈开黑暗,如他以往每次,带着光向她走来,是神袛拯救他的信徒。 她抬眼,眸中有滟滟情波,她唱, “恨台上卿卿 或台下我我/不是我跟你/俗尘渺渺 天意茫茫/将你共我 分开/断肠字点点 风雨声连连/似是故人来。” 他行动如风,头顶似跟两团乌云,不知何时相撞,生出惊天动地的雷霆,眼神犀利,终于寻到专心倒计时谢幕的谢安琪,身手矫健如豹,似猛兽苏醒,獠牙亮出,要痛饮挑衅之人血腥。 谢安琪喉咙被死死扼住,属于兴义安飞哥暴戾狠辣终于被无所顾忌不加掩饰地彻底释放,脸颊涨红刻薄恶毒的唇再吐不出一个字,而手中遥控器早被男人踩得粉碎。 随着一声礼花巨响,腥红的幕布一点点放下,然而闹剧并没有完美收场,随着四散的礼花,一张张照片也四散开来,像在热油锅里溅一滴水,瞬间沸腾炸锅。 异样的眼光刺一般投向台上。 谢安琪挣扎着发出癫狂的笑声,“没想到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你们!” 突然,沉重巨大的闷响打破一切喧闹,礼堂的门被大力推开,两扇门大大张开,阳光把礼堂内一切映亮,一个女孩带领一群差佬闯入,打断一切不怀好意的揣测。 那女孩长的与台上少女异常相像,与照片上的面容有些模糊的女孩更是相似。 女孩终于开口,“阿Sir那人就是这里的学生谢安琪,她不但派人强制猥亵我,还涉嫌谋杀致人死亡。” 赵奕飞从疯狂中醒过神,看着一大群差佬四处搜寻谢安琪,才缓缓收了手。 谢安琪难以置信的看着门口的女孩,疯疯癫癫指着她的怒吼,:“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明明不是照片里的人,你不是,你不可能是。” 谢安琪难以接受峰回路转,自己输的一败涂地,崩溃逃离,嘴里不断重复“不可能,不可能”,像得了癔症般癫狂。 39.反转 庇理罗的繁荣美好化为虚无,闯入礼堂的女孩像一把锋利的剑轻易戳破黑暗,即使在坐各位是所谓上流人士或鄙夷或怒目或不屑也一点也不俾面(给面子)。 已经可以想象到明天社会新闻头条大肆报道治学严谨淑女名媛聚集的庇理罗女校竟出杀人犯,为全场在坐各位宝贝女仔金灿灿履历添一抹脏污——贵族女校竟然教出杀人犯,含金量自然大打折扣。 无人关心受害者如今怎样,加害者是谁,又是否归案,看一眼四散的照片轻蔑冷笑,只恨突然跳出的女仔好不长眼,被奸居然还敢光明正大作声,闹得场面如此难看。 不必招手示意,自有会看眼色的密斯上前交涉,虽有阿Sir出示警官证,端的是彬彬有礼,可语气却是趾高气昂,“我们当然尊重阿Sir您的工作,可办案都办到庇理罗,不知会不会是不是有心来抹黑。” 说着斜睇女孩一眼,“照片未必能说明什么,谁知不是什么特地找人拍的‘桃色写真’来诓人。” 温薇安自然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薄薄一张素白面皮被染一层绯,却是因为愤怒,奈何平素未与人起过争执,咬了咬唇,却是说不出什么狠话。 她不明白,自己按九莉给的线索调查那个叫谢安琪的女孩,查出她仅仅因为自己的私欲便带头校园暴力,找人轮i奸同学,逼人自杀……可这种人为什么还能安然无恙得待在这里,就算到了这种时候也有人袒护。 她眼神坚定,未曾露怯,不甘示弱,“我已经把所以证据都交给阿Sir了,有什么都等找到嫌疑人再说。” 密斯见跟在女孩身后的差佬点头附和,并拿出逮捕令,只得悻悻而归,谢安琪早乘赵奕飞分神时挣脱不知道跑到哪,满场一片混乱。 温薇安穿梭在混乱的人群,蹲下i身把跌在地上的照片一张张拾起,拍去沾染的尘埃,叹息一声,再过叁个月她就要去英国留学,那些流言蜚语自然伤不了她分毫。 但她未敢想象如果今天自己未帮九莉认下,媒体会不会拿她邵氏千金的身份大做文章,她最终会不会和自己所调查的那几个女孩一般结局悲惨。 叁年前她真心错付,招惹了4k社雷厉靳,那人说钟意她,却只践踏她的自尊,禁锢她满足自己的私欲,她几次逃跑求助未果,只因那人是社团大佬无人敢得罪,绝望之时只有邵九莉愿意帮助她逃离,给了她新的身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无论邵九莉因为什么目的帮她,她都会全心全力回报。 …… 邵九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台的,礼花散开的那刻台下一片惊呼和鄙夷的目光像是被笼罩一层毛玻璃。 她被装在毛玻璃做的罩子里,视线所到之处像是失焦,朦朦胧胧模糊一片,所听到的声音像是被淹进深海里,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听不太真切。 她披着罩子,麻木的离开前面喧嚣与纷争,从后台离开,真是奇怪,明明温薇安及时赶到,早为她洗清一切,原来自己用以摆脱吴达华的牵制而布下的棋子今天最大程度发挥作用。 ——不但摆脱吴达华牵制,还使谢安琪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接下来不出所料谢安坤会不会为了证明那些照片并非出自谢安琪而不惜与吴达华彻底翻脸,在本就混浊的兴义安里再搅一棍。 分明目的已经达成,她应该得意开心才对,可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或许是感官丧失,大脑也变得迟钝起来,她漫无目的走在悠长的回廊,竟然连身后直冲向她的气势汹汹的脚步都未察觉。 直到被人从身后狠推一把,力度之大怨愤之深,欲把她直推下不远处楼梯,在数十级阶梯不断翻滚,脑袋开花,血淋淋流一路血就此去见上帝才好,可惜她运气够好,只跌坐在离楼梯七八英寸处。 紧接着一迭照片纷至沓来,照片锋利的边角割破面颊,她的罩子终于被粉碎,感官终于恢复,面前杂乱记录着那段屈辱的照片生生刺入眼底,瞳孔微缩。 旧忆又被连根粗暴撅起,洪水般涌入泛滥,将她彻底淹没,无法呼吸。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她咬紧打颤的唇齿,努力克制因病出现的生理现象。 耳边传来谢安琪尖利的声音,“贱人,看清楚这才是你,这才是你!” “你们这些贱人,想抢走我的东西,都该去死!! 邵九莉终于回神,缓缓抬起头,对上肩膀剧烈抖动,似哭又似笑的谢安琪,眼神冷的透骨。 她起身倏地起身,扬起手,狠狠甩向谢安琪的脸,皮肉碰撞的声音在走廊回荡,“你给我清醒一点,究竟是你一直在以夺人所爱为乐还是全世界都欠你,与你为敌?” “就因为你受过伤,凭什么把所有痛苦仇恨注加给别人。” “因为社团的事你妈咪被他们杀死夺走,你就要在从折磨别人身上得到安慰?”邵九莉早让夜叉私下问过陈兴耀所有始末,自然知道谢安琪身上发生过的事。 “你爹地如珠如宝的疼你你不曾看见过,也不曾珍惜,你就是个一直活在黑暗里的可怜虫。” “对,照片里是我不假,拍那些的自然是吴达华,可惜礼堂里我的人早把脏水泼给你,要想还你清白,还得请你老豆去O记当热心市民喝咖啡帮忙指认才好。” 其实目前只能找到有些关于校园暴力,侮辱人格,等轻微的罪证,像派人轮i奸同学之类的,给谢安琪定罪的关键证据早被当初谢安坤帮她摆平时一并销毁,只有她今日光明正大用来羞辱邵九莉的那些照片起了关键作用。 “吴达华那么记仇的人,不知你老豆为了给你脱罪说出那些照片的来源会不会被杀了弄去公海喂鱼。”邵九莉毫不留情的戳破真相,居高临下冷眼看着独自发疯的谢安琪。 谢安琪没想到自己才是被完全掌控玩弄于鼓掌之间的那个,更没想过这件事会发展到牵扯到她老豆,滔天的怒火喷涌,几欲把眼前女孩烧死,她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发疯一般像女孩扑去,一双手直向女孩纤细的脖颈。 邵九莉反应迅速,闪身躲过攻击,却不想脚下一个不稳直向七八英寸外的楼梯倒去。 与此同时,只听见噗通一声,眼前僵尸般百折不挠向她扑来爪子直挺挺划一条线向下坠落,接着刚还在眼前发疯的女仔直挺挺栽倒在地,露出身后男人高大欣长身材和一张英挺俊逸的脸。 手腕被用力扼住,接着整个身子被男人狠狠拽往自己怀中,粗粝的大手死死扣住纤细小腰无限贴尽男人紧绷的身体,他将自己化为铁索将她死死缠住,霸道的桎梏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觉他将头弯在她的颈窝,耳畔只剩他的粗重的喘息和颈边肌肤灼人的热意。 罗曼蒂克的桥段终究不从在,她开始反应过来,不再贪恋那宽阔的怀抱,抵死挣扎,可终究不抵男人的固执,只得一下一下无力地捶打男人坚硬的背脊。 自然,都是无用功。 直捶到手腕发酸,不知是捶到第几下,怀抱终于有些松动的迹象,她趁机挣脱,却对上男人因情绪起伏而熬的猩红的眼,却是眼神木然,表情麻木。 她转过身蹲下,一张张拾起散落在地的照片,她宁愿直视那些照片里的画面,也不愿意面对他,更不愿意他看到,指尖颤抖,快速收拾,小口小口调整愈来愈急促的呼吸。 谢安琪还能强忍剧烈的反应,可在他面前仿佛一切所有都无所遁形,她再也无法坚强。 “麻烦飞哥白跑一趟,事情我都已经解决,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 她站起身。 男人声音低沉嘶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乔莉……” “你都已经看见了,这些事我完全有能力解决,你推开我,不要我调查完全是无用功。” “还有,我不是从来不是九莉,更不是什么邵氏千金,我是乔莉,从小生长在肮脏黑暗的九龙寨里的乔莉,你不该忘记我最初的样子……” 话未说完却被男人狠狠从背后拥住,完全拥入怀中,这次,任她怎么样挣扎都未放手。 “你为什么要颤抖。” “我问你,在我第一次抱住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颤抖。”男人声音带着狠意,毫不留情的发问。 “我知道,一切我都知道,医生告诉过我什么是PTDS(创伤性应激障碍)” “你疯了。”她冰冷的声音终于被打破,哽咽的声线终于被放出。 “是,我疯了,我早就疯了。”男人转过她的身子,粗糙的指腹笨拙地擦去她的泪痕,胡乱吻着她的脸,又把她搂在怀里,似诱骗小孩一般语气轻柔。 “把所有事情都交给我好不好。” “所有的一切,我会通通一个一个讨回。”男人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狠辣与乖戾,片刻后又化为漆黑冰冷归于沉寂。 …… 求珠珠,求评论,求收藏|?ω?`) 41.打扰 邵九莉的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自虐式的咬紧唇瓣,直至唇舌见血腥气息弥漫,鲜血淋漓,用疼痛提醒自己,以免沉溺于这片刻的却也是致命的温暖怀抱与依靠。 她睫羽不断的闪动颤抖,在他的逼视下惶惶不安,撇开脸,沉默着,拒绝与他对视。 他松开她,伸手想去捧她的脸,却被她一只细手轻轻巧巧打开,又见她顺势向后退几步,躲闪不及,他仍是紧逼不放,亦步亦趋。 直到把她逼到退无可退,单薄的背脊撞到身后冰冷的墙体还不肯停下,直到把她困在自己身体前方寸之地,无限接近,霸道地将她囚于一隅。 所有情绪他都要敏锐洞察,他是铁面无私的大法官,非另她当庭陈述。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掩藏眼底叫嚣的凶戾,在眼中注满深情,像是窖藏九九八十一天的陈酿,醇厚清冽,缠绵诱人,以此为陷阱,欲引诱她深陷沉醉,温热的呼吸勾连缠绵,他知道对她不能来硬, “把一切交给我好吗?” “我知道你读书好犀利,我送你去留学好吗?你中意英国还是美国?” 他说着举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低头轻吻白i嫩的指尖, “答应我离开这里,离开社团纷争,好吗?” 邵九莉眼眸低垂,尽力避开他的目光,仍不作答,她知道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取代吴达华成为新义安的龙头,而那时很有可能就是幕后操控吴达华的人浮现之时,她必须待在吴达华身边才行。 她知道他现在手段雷霆,完全有能力以他的方式解决一切,可她做不到看他在歧途越陷越深,看着他成为下一个吴达华,沦为被人操纵的棋子,自己却享受他的付出置身事外。 她忍住心脏的抽痛,故意露出嘲讽的微笑, “这甜言蜜语不知道飞哥说给过多少女仔,手下女星还未哄好便来寻我开心吗?” 她终于看向赵奕飞,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当初说好各走各的路,你现在又是以什么身份说这些话,干涉我的事。” 她抽回手,无视他眼神里的痛苦, “以后,不要再互相打扰了。” 她推开他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离开,却仍是感觉到炽热的紧粘着她牢牢不放的视线,她的脚步越来越虚浮,刚才那种感官丧失的感觉又找了上来,呼吸也开始越来越急促困难。 她扶着墙缓慢的走着,似乎听到他在叫她,却是越来越朦胧,直至眼前变黑,所有一切归未沉寂。 …… 弥敦道,重庆大厦 隔壁楼凤还未上工,手拿一只啃过一口的苹果,闲闲的斜倚在门框旁,斜睨着眼打量长长走廊里来来往往形色各异的男人。 有的是开着玩笑趁机揩油的咸湿佬,只占便宜却不肯花100元买一个钟,奈何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的顾客,只能忍受,待人笑嘻嘻却不买钟,才当面啐一口,尖声骂一句死扑街,孤寒鬼(吝啬鬼)! 于是再无男人敢接近,顿时才觉懊悔,翘首以盼,终于见远处走来一个身高过一百八十公分的高大男士,身形健硕,好威武——不用想也知床上表现一定好劲。 这才捋一捋头发,准备使出毕生实力,勾到手,做一笔合算买卖。 “靓仔,100块包你满意哦!”话还未说完那男人,完全无视她的存在,耳聋一般,飞步经过,带起风卷起门上珠帘胡乱摇曳。 楼凤才发现男人原来是她的邻居,那位如雷贯耳,名声赫赫的社团大佬,面色坚毅,冷的出奇。 再细看才发现怀里横抱一个娇小的女仔,被黑色风衣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细细两条索腿和制服裙边。 早先她不是没有主动过勾引,结果当然是被冷冷拒绝警告,说来也古怪,做邻居这么久从未见过他碰女人,这楼里房间隔音效果差,有什么动静自然听的一清二楚。 没想到原来是口味刁,好乖乖巧巧妹妹仔这一口,可怜这妹妹仔看着柔柔弱弱,不知待会儿承不承的住。 等一会却未听到什么响动,却看见一个手提药箱的老头敲开对面门,真真是奇怪。 …… 赵奕飞看着老头为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安静地像就此睡过去的女孩挂上葡萄糖,眼神深深,沉默不语。 直到老头忙完,自觉地向他报备,先叹一口气,后又开口,“因为睡眠不足导致过度劳累,还有病人似乎有精神疾病史,有部分原因是精神疾病的相关并发症。” “我会一点中医,从中医的方面来说,这女仔思重气结,气虚体寒,长久下来必然会落下病根,小小年纪,不应该如此思虑过重啊。” 男人看着女孩,利眉紧皱未曾舒展,但还是向老头道谢。 待老头走后,他坐在她身旁,低头吻过她的唇,看着她,又嗤笑一声,一脸自嘲, “叼。” “乔莉,你要是不想我打扰你,倒是过的好一点啊……” 42.下药 尖沙咀的赵奕飞手下夜总会依旧灯红酒绿,声色犬马,恰逢新晋以性感出名的女星光临,整家夜总会人山人海,人头攒动。 女星本是来找北仔,明艳的五官怒气冲冲,刷那人的卡连摆几座香槟塔也难解两人干柴烈火难解难分之际那人突然因一通电话就把自己丢在床上的仇…… 转头看见人群中那个与自己春宵缠绵的熟悉身影一闪而过,立马踩着高跟鞋怒气冲冲的跟了上去。 黎耀北到了叁楼VIP包间推门而入,刚开门满屋的酒气扑面而来,再往里看赫然发现桌面乃至地下到处都是东倒西歪的酒瓶。 而瘫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烂醉如泥,可手里仍提着一瓶酒不断往嘴里灌,看到他来才抬起头,眼神像发狂的兽,散发着阴寒透骨的狠意,比起往日浑身戾气只增不见。 “陈兴耀那小子带我找到了证明谢安琪找人轮奸,谋杀的证剧,所有证据都交给对这类案件很有经验李大状,谢安坤那条狐狸最多撑一阵子。” “谢安琪还没有成年,要是被判有期徒刑,监狱那边要不要……” 男人抬起头,被喉咙被烈酒灼烧,未开口,而是费力的抬起胳膊,冷冷在脖颈前比了一个划刀的动作,威压十足。 黎耀北冷汗涔涔,一时间忘了还有什么要汇报的,便点点头出了门。 一出门便被气势汹汹的女星劫住,质问他是不是和这里的小姐厮混,又说是场里新到了大奶番婆还是未成年雏儿学生妹叫他这样心急。 “叼你老母,里面是我大佬,你爱信不信!” 黎耀北不屑地瞥一眼女星,冷漠甩开女人紧拽不放的手,反正睡都睡过,女明星的滋味同夜总会珍妮,芬芬也没区别,贯彻古惑仔浪荡绝情。 女星气的眼冒金星,伸长那涂满赤红寇丹的爪直向北仔的脸抓挠,可她哪里是打仔出生的北仔的对手,手还没伸出去,就被对方粗暴的擒住手臂又被推搡的毫无形象的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看对方头也不回的离去…… 恰好送酒水的女服务生推着装酒水的小车经过,女星眼里闪过一丝阴寒,勾了勾唇,起身从手袋里掏出几张大金牛塞在服务生手里,从对方手里推过小车,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眼神狠毒, “冚家铲!叼你妈嗨,我今天他妈就睡了你大佬,让你恭恭敬敬跪下来喊我阿嫂!” 一边说着一边从手袋里掏出一包白色粉末,上次陪吴达华助兴用的春药还剩了一些一直装在手袋里,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 桌上的酒早已被男人喝地一滴不剩,被酒精麻醉的头脑发沉,眼眶发红,眩晕和无力轮发侵袭,可无论如何还是洗不掉脑中女孩绝望的眼神和决绝的背影。 无论怎样肮脏黑暗,下流无耻,哪怕从此堕入无间地狱,受尽永无轮回之苦,他只想换她一生顺遂安宁。 哪怕留给她的只剩他的信仰,他的爱…… 包间的门打开,眼前又摆满各色酒精,他毫不迟疑地又拎起一瓶,将整整一瓶烈酒灌入喉中,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嘴角流下顺着不断滚动的喉结轻轻滑落,随着见底的酒液,他的身体突然变得燥热难耐…… 于是单手解着衣扣,大力扯松领结歪歪斜斜挂在颈上,黑色衬衫敞开着,露出结着细密汗珠的蜜粽色肌肉,额角滴下的汗珠顺着锋利的下颌线和滚动越来越急促的喉结缓缓流下顺着紧实有力腹肌和人鱼线最终隐匿于脐下,引人浮想联翩,口干舌燥。 下腹像是燃熊熊烈火一般灼热躁动,全身的血液像是沸腾一般,不知怎的深埋记忆里晨光下那雪白酮体依靠在自己肩头娇喘微微的画面如雪崩一般袭来,男人粗重的低喘在包间里响起…… 女星躲在角落里看的心猿意马,眼见时机成熟,毫不犹豫的扑上去,抬腿跨坐在男人腰间,手轻轻下滑要去安慰抚摸那躁动的巨兽,可指尖还未触到便被男人粗暴的拽起手臂掀下身去。 “滚!” 赵奕飞额头青筋暴起,鼻尖萦绕得浓烈的香水味挥之不去,让他异常暴躁,他已经察觉自己发生了什么,哪怕浴火越烧越旺,理智差点被侵吞殆尽,可她的样子刻进骨血…… 女星吃痛的揉了揉手腕,仍不死心,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正要发动第二轮攻势的时候,包间的门突然的打开。 记起还有事未汇报完的黎耀北原路返回走了,刚打开门就被包间内衣衫不整的两人吓了一跳,但看着赵奕飞愤怒与难忍杂糅的神情和一脸惊恐的女星,走上前去又瞥见掉落在地上的残余着粉末的纸包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阴沉着脸上前一记耳光抽在女星脸上,又拉起赵奕飞的一只手搭在肩上,架着他向外走去。 此时的赵奕飞神志模糊,体温搞得吓人,黎耀北知道要是不马上找个女人怕是不行,可他知道赵奕飞心有所属要是被他找了随便一个女人泄火怕是清醒之后要宰了他。 黎耀北之后硬着头皮准备先送他回重庆大厦,在打电话给阿嫂…… …… 邵九莉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躺在那间熟悉的房间里,身上盖的还是上次那条带着薄荷皂液气味,环顾四周,居然发现几个月前由她重新布置的房间内的一切陈设一分未变,就连放在桌上的一套杯子也未挪过位。 她起身寻找,而那人早已在她醒之前离开。 她逗留这里,看着两人共同留下的点滴,贪婪的想记住更多,可终究还是得离开,回到她真正该去的地方。 可当她刚打开门,便被眼前倚在黎耀北身上面色潮红,衣衫不整,粗喘不止的赵奕飞吓了一跳。 …… 男德学院优秀毕业生的倔强,明天有肉嘻,期待珠珠 43.沉沦(h) 黎耀北看见先是一脸惊讶,紧接着却是松下一口气,扛着神志不清的赵奕飞进了门,放在沙发上, “你……怎么了?” 邵九莉神色担忧看着瘫倒在沙发上面色痛苦的赵奕飞正准备上前去查看,却被一脸莫测的黎耀北拦住。 黎耀北一脸愧色,叹一口气,面对看着他秀眉紧蹙的邵九莉,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挠了挠头, “飞哥他被人下药了,还请阿嫂你好好照顾他……”说罢未生怕对方拒绝,逃似的飞出房间。 邵九莉被他搞得莫名其妙,可此时她一心都系在赵奕飞身上,还没来急细想,便被男人充满压抑的低喃唤了过去。 她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紧锁的眉头间密集的汗珠便想伸手替他拭去,指尖刚触及那人额头,腕间忽然有力收紧,接着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顺着那力倒了下去。 她另一只手撑了下去,却是正好撑在了男人光裸、健硕的胸肌,那剧烈而密集的心跳却通过手掌隔着那紧实灼热的肉体向她袭来,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心脏。 她惊地刚要挣扎起身,下一秒纤细的腰肢直接被大掌粗暴的握住狠狠拥进那炽热的怀抱,她被带着跨坐在那人的胯间,短裙被大幅度的动作卷上火热坚硬的巨物只隔着内裤抵在她的娇嫩上,不住故意的顶蹭,硌得生疼, 她终于意识到发生在男人身上可怕的事情,可再做出反应抵死挣扎显然已经来不及,那要霸道的药效此时才算在男人体内发挥到顶峰 他们谁都不知道女星的这些药都是吴达华为了满足自己恶心的性癖,专程从泰国进口的特效药,虽然起效时间长,但药效一旦发挥完全,却比一般的春药霸道数十倍 男人感受到她逃离的意图,欲火和兽性被瞬间激发,一只手控制着怀抱越收越紧,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 耳边湿热粗重的呼吸越来越一下一下喷在她耳廓,眼睛被欲望烧的发红像叫嚣着即将发动侵略攻击的野兽,另一只手粗暴撕扯着她衬衫的衣领,柔弱的织料发出尖锐刺耳的破裂声…… 再大力扯拽单薄的胸衣,直至脆弱的白色蕾丝胸衣化作残破的布料被丢弃扔落在脚边,两团白嫩的幼兔终于瑟瑟的暴露在野兽爪下,她呜咽着捶打在男人肌肉绷紧的背肌,却只是徒劳 男女之间悬殊的势力被残忍的展现。 大手如粗粝的蛇快速游进,暴力的因子完全的药力点燃,狠狠抓住那温软滑腻的乳用力捏搓揉压,再使劲拉拽送到唇边,低下头野兽一般露出獠牙低吼咆哮吞吃撕咬,在雪白的肌肤留下青紫斑红, 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引人崩溃的惧意,使她的身体不断瑟缩发颤,隐藏在记忆里折磨着她痛苦不堪的记忆被无限放大,现实与脑海中的幻象交迭放大,引发一系列山崩海啸…… 冰冷的泪水一串串砸落在火热的胸膛,终于砸出兽性大发的男人一丝清明,仅仅一丝,单薄脆弱的一张纸,却浸满女孩绝望的泪水和痛苦断续的啜泣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似乎是病情发作,梦魇重现,她发出绝望痛苦的哀拗,浑身被冷汗浸湿,衣衫残破,狼狈不堪。 他如被子弹击中心脏,愧疚和后悔席卷全身暂时奇迹般的战胜猛烈的药意,他粗暴地推开身上的女孩, “快走,我快支持不住了……” 他使劲咬破唇让痛觉刺激着神经,强忍着下体硬到爆炸的痛感,颤颤巍巍的挣扎起身,高大的身躯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进了卫生间,飞速反锁 花洒开到最大,冷水兜头而下也浇不灭他的折磨着他痛苦不堪的欲望…… 邵九莉跌坐在地上,颤抖着抱紧身体,听着卫生间传来男人痛苦的喘息低吟才渐渐恢复清明。 他居然为了她强忍痛苦也不肯在她身上发泄,就像当年他从肥佬、阿妈手里救出自己时一样…… 反正自己已经是这副样子,九龙寨的乔莉有什么好舍不得的……除了那个把她带出城寨的少年,不是吗? 邵九莉自嘲的笑笑,从腕间解下坠着金刚菩提的红绳歪着头用牙咬住,两只手捞起披散在肩头乌黑的发,在头顶拢成高高一束,又空出一只手取下红绳绑住头发,从桌上的茶具的杯盘下取出卫生间的钥匙…… 赵奕飞靠着墙跌坐在地上,意识朦胧却还是听到了门锁转动和推门的声音,下一秒一个柔软冰凉的身躯抱住他的身体,纤细的手托起他的脸不顾一切的吻了上去,吮净他唇边的血腥,他睁开眼,看见她浑身淋地湿透,乌黑的湿发粘在雪白诱人的酮体上,衣衫不整,正忘情的亲吻他…… “快走吧,我不想让你再受伤害……”男人嘶哑低沉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丝乞求。 “邵生,这条路太冷太寂寞,哪怕尽头是阿鼻地狱,我也愿意陪着你一起沉沦……” 话音刚落,赵奕飞的理智已经被女孩任性的轻易摧毁,他探唇勾吻,吸着她的舌用力翻涌搅弄,勾连缠绵,舔舐上颚,又重重滑过舌底恶意的逗弄,引发一连串娇喘连连, “呜……邵生……Oliver……我喘不过……”淫靡的拉丝在唇齿萦绕,他却愈加凶猛,一只手滑入她的裙底隔着薄薄一层内裤轻戳重摁,另一只手抓起她白嫩的小手放在自己高昂的巨兽上下撸动安抚 不过片刻隔靴搔痒的二人欲火越烧越烈,赵奕飞大掌托着浑圆挺翘的臀,邵九莉顺势紧紧把两条索腿勾在他的腰侧,白嫩的乳紧贴在他的胸膛,红润的唇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舌尖一点点滑过男人的耳廓引发一串粗重低喘。 他忍住把她摁在身下一下一下狠狠贯穿她的欲望,抱着她来到床边,轻轻放在床上,眼中欲色燎原,死死盯着她,她被他看得不自然,本能的缩着腿向后退去,却被他捏起纤细的脚腕,匪气十足的轻拽着向他移去,直把她身体带到床边, 他额上青筋暴起,喉结滚动强忍住欲望,粗劣的手顺着纤细的小腿一路游移直敏感娇嫩的大腿内侧,勾起雪白的内裤边缘一点一点轻拉着褪下待两只脚穿过,粗暴的撇在一边,膝盖顶开交缠的双腿强势穿过,又蹲下身拉起两条细腿架在肩头,湿漉漉的舔吻从小腿一路而上,引发娇弱敏感,未经人事的身体喘息颤栗不已…… 邵九莉被情浪冲荡的不知所措,只能呜咽轻吟地被动接受,酥麻的电流通往全身,突然一阵刺痛从大腿内侧娇嫩的软肉传来,原来他恶意的轻咬啃噬…… 他却还不满意,伸出修长的中指拨开她害羞多情对他禁闭的花瓣,伸舌吻了上去,舌尖重重顶弄着那颗娇嫩的珠蕊,引发甜腻的呻吟低泣, “求……你,呜……不要舔那……嗯啊” 上面泣,下面也泣,甜腻的花蜜被他尽数侵吞,故意发出水泽叽叽咕咕巨大声响,引得她娇羞难耐,大腿开始不住的扭动,而他硬硬的发碴蹭着大腿内侧嫩肉更加微痒难耐…… “好多水,lady想淹死我吗?”他声音低沉带笑,湿热的气息喷在花蕊上,又引起一阵颤栗 ...... 今天有事耽搁了,写完已经到了明天呜呜(┯_┯),当然明天还有肉 别问为什么他被下药了还能来段前戏!问就是真男人,就是中了春药也要认真做前戏!(请为为真男人投珠打call!) 44.带它进去(h) 她被他叁言两语撩拨的面红耳赤,咬着唇强忍住即将溢出唇边的呻吟,半支起轻颤不已的身体看向身下那人,却正好对上男人野性十足的灼热目光,看着她情欲翻腾,薄唇沾满晶莹的水泽。 “唔……咸湿。” 她像是被他的眼神点燃,浑身燃烧,雪白的肌肤仿佛被投进窑炉里煅烧,煅出妍肌玉骨,煅出一寸一寸染上嫣粉色细腻的薄釉。 “好嫩个西在前,几多男人不变咸湿佬……” 他长长喟叹,欲望却愈加来势汹汹,伸出舌突破层层嫩瓣,强势挤进紧窄的小穴, “啊……不要……不要进去。” 她被前所未有的湿热柔软刺激得弓起背,无助的哼吟,而那粗粝舌苔故意重重刺戳嫩肉,引得穴内层层内芯也敏感的绞紧收缩,层层蠕动,如石入平波,激起一层又一层春潮翻涌…… 她如离了岸的鱼,无论怎样拍尾挣扎也无济于事,反倒生出一层淋漓香汗,额间的碎发濡湿粘在颊边,终于忍不住,伸手去拨他在自己腿间舔舐亲吻,孜孜不倦深入探寻的头。 柔弱无力的掌埋进浓密茬硬,没过指缝的发间却无法撼动一分,反倒激起男人更加猛烈快速吸吮戳刺,又仍觉不够,大掌滑上蕊间,粗粝的拇指重重的按压涨硬的珠蕊,只追求更快更重来换取嘤咛婉转求饶与猛烈的哭泣声…… 酥麻的电流传遍全身,一点一点溺死翻腾在欲海,推着她走向崩溃的边缘,白嫩圆润的脚趾蜷缩不断磨蹭着床单,男人皱了皱眉,舌被绞的发麻,却仍不顾一切抓紧时机加重加快, “嗯啊……受...受不了……呜”快感如潮水般涌来,仿佛置身于天堂。 银瓶乍破,春水迸溅,脑内绽开一阵白光,红肿的花蕊一缩一缩无力的倾吐着汩汩的蜜水,男人抬起头,晶莹甜腻的液体从唇边流下顺着下颌线一路淌过滚动的喉结…… 男人起身拉过她放在自己头顶玉手纤纤,一手抓起细嫩的手指缓慢而色情的舔舐,一手粗暴的扯下颈间摇摇欲坠的领结撇在地上。 慢慢起身,居高临下低笑着睨向她,又拽起她的另一只手摁在皮带扣,金属开合的声音异常明显,紧接着着是拉链…… 下一秒他一丝不挂地闯入她的眼,硕大的巨兽昂扬挺立,大剌剌向她问好,突然天旋地转,她被男人抱起,光滑纤瘦的背脊紧紧贴着男人紧实有力的胸膛,双腿驾在男人结实的臂弯,大大分开,耳背湿热的含弄激起无力的轻颤。 “lady,只想着我,什么都不要怕好……” “嗯,我信你……”她无力点了点头,任由他带着自己坐在床上,而她依旧背靠着他,坐在他的胯间。 他的手臂穿过她的腋下大掌搓揉着站立的樱果,大力拢捻搓揉拉扯,另一只手探向娇嫩的花蕊,拇指摁压蕊珠又分出修长的中指探进小穴狠狠抽插激得水泽叽叽作响…… 巨兽股见磨蹭顶弄也顺着节奏,她完全沉溺在着前所未有的舒爽和快乐,嗯嗯啊啊的甜腻浅吟唇边荡漾,忘记一切只想追求性爱欢愉 “额……嗯好……舒服” 下一秒男人却停止动作,扳过她的肩转向自己,凶狠的吻堵住她所有声音,大力吮吸舔吻,大手带着她的手握住巨兽,低沉喑哑的声音响起,“lady,它很难受,你为它领路,带着它进去你身体里,好不好?” 45.情潮(h) 大脑五感被巨大的欢愉占据,已经无力接受处理讯息,她努力睁开迷乱的眼,醺醺然隔着薄薄一层朦胧水雾,眼角染上桃色,红唇微启不住地喘着,看着他眼神好像能拉丝,往日清冷的眼神早已被丝丝入扣的娇媚神态,娇喘微微, “你……头先讲乜……”转过身软软趴伏在他肩头耳边不住地轻喘,声音颤颤,似在诱惑人亵玩。 赵奕飞被她勾额头青筋暴跳,欲火越焚越烈窜起巨焰,呼吸越来越沉重,情欲如决堤的洪水般涌来再多坚守的意志力都成徒劳,他咬住她的耳朵,湿热色情的含弄,湿喘着在她耳边恶狠狠说道。 “我讲我要用只大屌叼坏你个小西(小逼)” 紧绷酸胀的小腹,硬的发痛的巨兽,这些为她忍耐着的折磨终于要还击释放,他大掌掐过她不过二尺纤细妖娆的一截小腰,一手大力揉捏那娇嫩白腻的臀肉,巨兽昂扬前行,抵在穴口重重揉磨, “啊嗯,好奇怪的感觉……” “呜啊...不要” 又一波高潮即将来临,她不知所措,只能抱紧那健硕有力的身体以求安慰。 而那人却偏偏故意耍坏,提腰顶胯,快速耸动劲腰,放任巨兽在穴口淫靡的划圈,再乘她不注意,在珠蕊上狠狠顶撞,终究激得她在怀中瑟缩呜咽,一大股蜜水兜头淋下,淋的龙首激灵微动。 他托着她的臀,让她一缩一缩无力的花穴对准跃跃欲试的巨物,她似心有灵犀,或是天性使然,居然缓缓压下臀坐了下去,湿润瑟缩又渴望的微张小口的穴触到那滚烫烙铁般的物件居然开始主动勾引,小口蠕动收缩,一点点艰难吞吃。 却只是堪堪吞下一个龟头便再难前行,只能不知所措的绞紧收缩。 赵奕飞被她绞的头皮发麻,而巨兽却被这湿热温软的裹挟感激得愈发兴奋,又胀大一圈,怀中的小人儿显然感受到,被突如其来的撕裂般的疼痛弄的面色发白,紧咬下唇,在粉嫩的唇瓣上留下清晰的齿痕,泪珠终于溢出顺着粉腮滑落男人胸膛。 可又看见忍耐的男人艰辛痛苦,突然凑过唇热烈的伸舌用力吻着,用力沉下臀狠狠坐了去,下体向被劈开般疼痛,她疼的倒吸凉气,居然仍没有完全吞吃下巨兽的全部,只是进去了叁分之二。 小穴内的媚肉似乎察觉到巨兽的危险,开始剧烈反击,突然一阵一阵收缩,不断蠕动绞紧,一下一下往外推搡,妄想叫凶兽缴械投降 赵奕飞被花穴包裹的紧致的绞弄和火热湿软触感弄的差点精关失守,还好他向来有强大意志力,此时便不管不顾,眼眶发红,完全失去理智,发疯般的极致兴奋,药力在这时终于发挥作用。 他像蛮荒中嗜血的野性十足的狂兽,兴奋地按着她的雪臀用力向下,劲腰狠狠向上顶去,直顶到最深住,顶的她尖叫,却被他全数狠狠封在口中,只听得见沉闷的哭泣和鼻音深深的哼叫。 他压着她的臀,只追求身体严丝合缝的亲密无间,他闷哼低喘着,声音喑哑,性感的出奇,含着她烧红耳朵,一声声唤着, “乔莉...乔莉...乔莉...乔莉” “我的小阿莉……我好我好钟意你……钟意到死……钟意到为你去死” 情话甜腻一丝一丝瓦解是要她的意志,而下身大力抽插却一下更比一下野蛮,只捣得的丰盈的汁水飞溅,力道又凶又狠,发誓要将这些年的深藏心底的痛苦,思念,爱别离,求不得,全数奉还。 …… 肉写着写着收不住了,明天还有,不过会小小收30币(最低的每章定价),因为写肉真的好累,比写剧情费脑QwQ... 求珠珠,求评论,求收藏 46.求我(高h) 暧昧的声音一声声一阵阵透过隔音效果极差的墙体,若隐若现,在楼道中回荡,楼凤刚送客人出门,媚眼斜飞,边系上衣扣边挥手,“先生好劲好威猛,记得下次光临~” 男人被恭维的全然忘记自己靠吃药也没坚持多久便匆匆交代的性事,色眯眯捏一把楼凤的奶,“隔壁是你姐妹?好会叫,改天叫过来一起双飞~” “先生真会说笑。” 楼凤拍掉男人的手,待人走远暗啐一口另外再附赠白眼,也不想想分明隔壁大佬先打的火热,完事的时候隔壁战意依旧,双飞你妈嗨…… 夕阳渐斜,透过窗将两个暧昧纠缠的剪影拉的狭长,粗重的呼吸低喘,皮肉碰撞闷响,唇齿纠缠的水泽盈盈,甜腻的吟哦无助的泣声一浪更比一浪高。 吱呀作响并不怎么牢靠的床变作帆舟载着他们在浪涛汹涌的欲海里翻涌颠簸,他是掌舵的船长,前进前进到达暴风眼之前突然转舵,引起一片水花四溅。 邵九莉不知已经高潮几次,浑身瑟瑟,攀住他的脖子颤巍巍呜咽,“邵生……我受不住了” 却不知道这温软娇媚的一生“邵生”像是强效春药,把男人脑内的一切燎烧殆尽,大脑中只剩一个念头,他要狠狠叼她,完全占有,吞吃殆尽。 下体填充完全,吞咽下巨物的小腹发胀发酸,那巨物直顶着她体内最深处的柔软,大力操弄,一下接着一下,毫不留情的鞭挞着她。 蜜水濡湿两人镶接的地方,甚至身下的那一块床单也被打湿,“哇好热好湿,小嫩西好会流水~”飞他发出餍足的赞叹,声音性感低哑,引得花穴又开始一阵缩绞。 他感受到,身下愈加发狠挺进,狠狠捣弄毫无章法,只求更深更快,雪白的乳被大幅度顶弄顶的上下摇晃,香艳至极,花穴中的蜜水因为快速抽插居然泛起夹着丝丝处子血而呈乳粉色的沫。 她已经被巨大的快感淹没,除了哭泣和呻吟完全不记得其他事情。 男人似乎各位钟意在这种情况下看她在他身上婉转娇啼,看往日清冷骄傲的样子被情欲一点点磨去,留下只他一人独自享受欣赏她因为自己而意乱情迷,缠绵如水的可爱模样。 男人想到这突然起来坏心思,大手移到滑腻白皙的小腹,感受到自己的肉棒在她薄薄没有一丝赘肉的肚皮上凸起的形状,故意按压揉弄,劲腰上顶弄的动作却丝毫未挺,引发一连串发颤的惊叫。 却被另一只大掌捂住唇,拇指揉着红肿的唇瓣,又趁她迷乱低吟之际在小小檀口中探入两指缓慢抽插搅弄,那香软的小舌只能蹭弄着他粗粝的指腹引导,舔弄翻转,喘息之际在唇边流下淫靡的拉丝。 她眯着眼看见男人俊郎的脸上顽劣的坏笑,气的咬住那在她口中作恶的手指,露出幼小尖利的虎牙磨咬 男人似乎感受到了细小的刺痛,手指从她口出撤出,却突然抓起她缠在自己眼上纤细的脚踝,又握住她纤细的小腰突然一扭,穴道骤然紧缩咬着肉棒不放,然而身体已经被转向前面,肉棒则在她绞紧的体内旋转了叁百六十度,敏感娇嫩的花穴被这巨大的刺激记得不断收紧咬嗦。 这时巨物突然被抽出,巨大的空虚感涌上心头,花穴被撑出的圆洞还未收缩,像嗷嗷待铺的小嘴,一下一下翕动,大股蜜水涌出,顺着股缝流下,她不满地下意识哼唧出声。 男人轻笑着取过一只枕头,抱着她趴俯在上面,又捞起那妖娆的小腰,使她雪白的臀高高翘起,对准自己,附身虚压在她纤瘦的背脊,舔弄她白嫩圆润的肩头,巨兽则抵在她红肿的收缩的花穴口淫靡的打圈磨蹭,想方设法制造无法忍受的痒意和诱惑。 他在她耳边低喘着蛊惑,“阿莉还想不想要了?求我求我就用它狠狠叼你。”说着突然戳进湿热红肿的花穴,可又飞速抽出,勾的她的渴望愈加凶猛。 “呜……邵生...求……。”她颤巍巍呜咽,话还未说完花穴便被气势汹汹的强势贯穿。 紧接着是九浅一深的磨人操弄,花瓣被操的外翻,露出红嫣的媚肉,而她全然被欲望支配,居然扭动着臀主动迎送,一下一下的磨人的深入,完全没有了之前简单粗暴的样子。 他起身握住她的要一下一下深深浅浅的操弄,不知怎的突然戳到一处凸起的软肉,激的身下女仔放声娇吟,“别……别碰那里……” 男人岂会如她愿,突然收紧卡在她腰间的大掌,沉着腰发狠的刺戳这那处新开阔的娇嫩的敏感出,她高吟一声,突然大股温热的蜜水全数浇在他的巨物,显然又达到了高潮。 花穴收缩一阵一阵,咬的越来越紧,男人咬住牙开始最后的冲刺,春袋拍击着雪臀留下红印,突然脑中闪过一丝白光,他猛地抽出巨物,将乳白的液体溅在她的臀上…… 47.择主 从赵奕飞怀里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透,男人睡的很沉,手臂紧紧环在她的腰上,她抬手轻轻描摹男人的英挺的五官,最终还是像一只无骨猫般缓缓从男人怀里钻出,捡起零落一地的衣衫穿上。 匆匆看一眼显示着好几个未接来电的电话,叹了口气,迈着有些不太自然的步子来到男人身前低下头在薄唇印下一吻,便悄悄出了门。 或许是不想回到那里,她并没有call司机,也没有乘的士,只是不紧不慢地赶上最后一班巴士,慢慢驶向半山。 到半山别墅时天已是深夜,菲佣玛利亚焦急的在别墅门口左顾右盼,见到她时恍如看见救世主,肥胖的身子左摇右摆,来到她身旁时,早已气喘吁吁。 未等她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玛利亚确实拉着她的手直往别墅去,抢在她之前说道, “哦我的上帝,九莉小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老爷一回家就大发雷霆,嚷嚷着要找你。”可能因为事态紧急,说话间竟然暴露了她那东南亚味的英语。 邵九莉蹙了蹙眉,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玛利亚连连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但又说家里晚上有贵客来访,如果是邵九莉做错了什么,现在去道个歉,看在客人的面子上,应该不会为难她。 邵九莉点点头,跟着她进了别墅。 玛利亚说客人和吴达华都在会客室,邵九莉端了茶让玛利亚退了下去,才走进会客室,打开门才发现会客室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正与吴达华相谈甚欢。 那男人大概四十岁左右,没有沾上一丝混迹黑/道的那种江湖气,反倒有一种独属于欧洲贵族慵懒优雅,但眼睛却像豹一般警觉,让她莫名想起《教父》中危险迷人的马龙·白兰度。 男人察觉到她的存在,抬头向她微笑示意,绅士有礼,倒是吴达华,一看见她来,骂骂咧咧,一脸恶毒,起身就要揪她头发, “臭婊/子,吃里扒外的东西,联合赵奕飞那个扑街,给他传信息,你以为那些照片被偷,我就治不了你吗?今天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邵九莉心中一惊,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早先给赵奕飞传信息的事。 眼看着吴达华肥厚的巴掌就要落在她的脸上,这不想被那个男人拦住,笑着说,“她再做错了什么也没必要打女人。” 吴达华他轻轻巧巧的一句话震住,不情不愿的收了手。 邵九莉心头划过一丝异样,直觉告诉她,一直等待出现的人或许就是眼前这人。 男人看着她笑得温和,他向吴达华挥了挥手,“这女仔真有趣,让我和她单独聊几句吧。” 吴达华竟也不敢多说什么,全然不复往日嚣张至极的模样,点点头,除了会客室。 如此,整个房间只剩下她和男人两个人,或许是因为不想轻举妄动,两个人谁都没有先说话,只是互相打量与对方,房间里的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终于,男人先开口,“韩信投奔刘邦,红拂夜奔,使人能达到成功的,并不是因为他的才能智慧,而是因为每次都能做对选择。” “从九龙寨北姑的女儿到邵氏千金,乔莉小姐,你很会做选择。” 男人说着接过她手中的茶,悠闲的轻呷一口,无视她眼里的震惊,微笑着说。 “你选择出卖吴达华,是不是也发现有更好的选择。” “那个风头正劲的尖沙咀揸fit人赵奕飞?的确,以他的实力取代吴达华坐上龙头是迟早的事,而且他肯为你出动所有力量挑战4k社,自然是个很好的选择。” 男人抬头,看着她一脸赞赏,“可是和我比起来,可他最终也不过是下一个吴达华,依旧在我手下,我想你应该知道如何做选择。” 男人说着从衣服里掏出一迭照片,摊开在她面前,照片是在新界拍摄的一家诊所,小巧的门店内是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靓女,而这靓女邵九莉自然认识,她正是他哥哥的女朋友孙嘉禾。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邵九莉看着他笑道,“我这人一向唯利是图,您这么犀利,我当然毫不犹豫的选择您,只是您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待在赵奕飞身边,帮我控制住这颗很容易脱离掌控的棋子。” 稳坐高位,暗中布局,几年就轻松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社团变成港岛叁大社团之一,在警局内部安插黑警,一手推吴达华上位,眼线遍布社团,众人都是他的卒子。 比起吴达华的明目昭昭的阴辣狠毒,这绅士外表下看不透任何弱点底细的男人才是最可怕的。 邵九莉明白虽然眼前男人看似温文尔雅地找她合作,实际上无论男人提出什么要求,她都只能乖乖照做。 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他一见面就放出的礼物——男人早就暗示孙嘉禾在他的监视与掌控下,以此为要挟,笃定她一定会乖乖听话。 这些年她只为了帮孙嘉禾和她的诊所搬离九龙寨暗地里找过她几次,就算是这样,每次见面都是十分小心谨慎,也从没被任何人发现过,却不想男人对这一切都洞若观火。 而她这时与其反应剧烈,倒不如表现的自然些,似乎现在他认为是她刻意勾引的赵奕飞,不过这样更好,无论是在吴达华还是这个男人面前,贪婪,虚荣,拜金的形象为她的隐藏提供了不少便利。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男人为什么笃定赵奕飞对她是动了真心,明明之前还有小报还大肆报道赵奕飞和女星之间的风流韵事,而赵奕飞本人也对他们之间的事向外人藏的很深…… 除非赵奕飞身边也有他的眼线…… 邵九莉脑内思绪翻涌,托着腮看着男人,装作思索半天,才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这当然没问题,只是……” 男人轻笑一声,“不妨直说。” “他现在好钟意我,不久便要送我去国外留学,不想我离他很近,沾社团的事。”邵九莉说着摆出一副伤脑筋的样子。 “这些不用担心,到时候你自然会在他身边。” “不过,绝情的女仔,这次你又想要得到什么?”男人笃定地看了她一眼,又玩味地摸了摸下巴。 “就看uncle舍不舍得把邵氏一半的股份作为回报送我喽!”邵九莉装作贪婪的样子,只是她生一副干净皮囊,不让人觉得厌恶,反有种天真的感觉。 “哈哈,无怪不愿嫁给阮家那个未掌权的细蚊仔,不想你这女仔胃口这么大,不过我答应你,只是若是被赵奕飞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我可不能保证你能不能再完整地见到那个开诊所的靓女。” 明明男人神色未变,她却只觉得寒意森森,她眨了眨眼,掩饰自己的惧意。 男人知道事情都已谈妥,起身欲走,不知怎的又回身,在自己刚才喝过的茶杯底下压下一张名片,“有什么事就call我电话,不用担心,现在你对我来说可比吴达华有用。” “还有我今年不过44,叫uncle显老,下次见面就叫陆生吧。” …… 叔控福利,陆生是个迷人的反派 珠珠和评论是对作者最大的鼓励哦(′-ω-`) 还请不要吝啬~ 47.解密 谢安坤被自家女儿的事情拖的抽不开身,无暇顾及其他。 而随着约定动手的时间越来越近,这一边赵奕飞反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而原先跟在谢安坤身后那些拿乔做势的老家伙们倒先开始坐不住了,隔叁差五就往赵奕飞那里跑,哪还有原来的傲气十足。 这样的转变自然全在赵奕飞计划之内,早在之前,他早就把这些老狐狸和他谈事时共聚的照片偷偷交到了吴达华手中,使得吴达华早就对他们生出嫌隙,痛恨程度不亚于自己。 再加上谢安琪擅自爆出那些原本应该在吴达华手中的照片,更是坐实了他们这些人都不臣之心。 原本想躲在他这个出头鸟身后分一杯羹的如意算盘自然打的落空,不但如此,如今还得全力帮着他才是。 而如今的赵奕飞也不再收敛锋芒,开始原型显现,像一头露出寒光闪闪的獠牙,凶狠嗜血的狼,在黑暗中匍匐。 他暗中派人占了吴达华不少场子,搞黄和截胡了他几单油水丰厚的大生意,当然明面上是挂着他的合作伙伴4k社的名做的,吴达华又找不到证据,只能闷声吃亏。 女星堕胎的负面新闻被及时压下,投资的新片爆火,稳超同期上映电影,连带娱乐公司也蒸蒸日上,十分给面,他又出手收购院线公司,一举成为行业新贵,兴义安终于由他开头开启了转型之路。 看着被自己做的风生水起社团的事业,他只觉得讽刺多过高兴。 为了逃避因那人生起的低落无力的情绪,这几天他几乎一直泡在场子里没日没夜的忙碌,好像时间被填满便无力去想其他。 可始终会有物极必反的时刻,就如现在。 许是看烦那些黑烂账,他以手支额,揉了揉眉心,可心里的躁意仍未平复,只听见纸页哗哗作响,紧接着是文件四散的声音,一桌东西被他推了个干净。 定睛一看,也有例外,只有一本暗红色古旧封皮大部头书不动如山,稳稳屹立在桌子一角,原来是宋sir留给他的,不过自从他回来后不是没有仔细翻,除了那串数字一无所获。 他拿起那本书,翻开,第一篇文章便是《哈姆雷特》,薄唇轻启,声音清冷寥落,“ To be, or not to be?That's a qestion.” 说罢无声的笑笑,宋sir难道是提前提醒他,仇恨最终会让他变得和哈姆雷特一样失去所有? 但又有什么所谓呢,他早就一无所有了。 宋sir啊宋sir,你留给我的那五个数字究竟是什么呢?你究竟又想告诉我什么? 宋sir……五个数字……突然间他反应过来,行港警察的警号正好就是五位数!所以这说不定是串警号,而警号背后的这个人,很可能知道当年所有事情的始末。 如果是这样,那宋sir也一定知道什么,而他之所以这样把一切事实隐藏起来,就说明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这一切公布出来…… 那么宋sir的死是不是……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 只见穿一身定制西装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北仔大大咧咧进了门,见面就说, “飞哥,你让我去办的英国移民身份和护照身份都已经办好了,不过飞哥,你突然要这个干什么,离97年还有叁年,用不着这么急见女王吧。” 赵一飞看着他神色晦明不定,自他去见周宏山时,对方无意间说漏他知晓自己与邵九莉的情感,他便隐隐察觉到他身边有人是有问题的,按目前情况,无论怎么看,都是北仔的嫌疑最大。 他自然不想去怀疑四年来和自己共同从底层患难与共的兄弟,但有些事情并不是一句感情就能说过去的。 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很少再去让他插手自己最重要的事情。 他未作正面回答,只在北仔临走前说了一句,“把陈兴耀那小子叫来,我要事让他去办。” 在他看来,陈兴耀有把柄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且通过他之前找自己的对峙表现来看,这人绝对算得上有智谋,而且从他和谢安琪的恩怨,还有对女友还是对大哥的态度,足以说明他可以信得过。 而且这件事不能让社团的人去查,又因为他看得出陈兴耀要和他一样,最初都是被迫加入社团,本质上都是厌恶这里的,所以再怎么看它都是最佳人人选。 其实如果他让夜叉去查,可能更加方便,毕竟他是警方卧底,想要查哪个警察的档案简直易如反掌,但是警察中有黑警,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 不一会儿,陈兴耀便来到他面前。 没想到的是,当他说出他要对方查的内容时,陈兴耀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提出向他提出要求,要自己在他完成任务之后给他准备一个新的身份,还有去国外留学的费用。 他明白过来,陈兴耀是想彻底脱离社团,脱离黑暗。 他自然答应。 而陈兴耀走前,突然回头,“您一定好奇我为什么没有惊讶吧。” 他顿了顿说,“因为我知道,飞哥你,和我一样都有很钟意的人,而待在社团,是不能轻易去爱的。” 49.全貌 邵九莉展开从报亭买过的一份报,在霓灯闪烁,暧昧昏暗的中仔细读起来。 而她对面是唱卡拉OK也能唱地鬼哭狼嚎,惊天动地的阮兰珍,一首欢快轻松的《Monica》也能唱出粤剧《帝女花》般的哀怨悲戚。 而叶美娟正抱怨她唱Leslie的歌唱地好难听,几欲从她手里抢下麦克风可始终抢不下,奈何一百五十五公分出头的身高十分有限,踮脚也难够到坐高脚凳上的阮兰珍高举的手,只能看对方哭花一张脸还要梗着脖子强装唱地欢快。 包间几个男生面面相觑十分尴尬,各自在心里暗叹一声失恋的女仔真可怕。 他们中有的是喜欢阮兰珍,听说她失恋便想主动出击,希望趁此机会送上温暖怀抱,借此上位。 有的则是被阮兰珍邀来的喜欢邵九莉的男生。 谁让自从圣诞节阮兰珍知道那个让邵九莉魂不守舍的“之雍”原来是小报上同女明星打得火热的浪子,便发誓无论如何也要拉她回头是岸。 那天表白的小男生child也赫然在列,眼神炽热,痴痴看着报纸上边露出的半张小巧精致的脸发呆,标准的青春期纯情少男一个。 当然这一切邵九莉都未注意,仍旧低头看报,第一部分是财经版块,介绍最新的票房黑马以及背后新兴崛起的娱乐电影公司,而那人的名字,堂而皇之的上了报纸,被挂上行业新贵之名。 而社会版面则是谢安琪。 自从校庆那天谢安琪大闹庇理罗,后又因为犯罪而被警察逮捕,这段时间,这件事几乎占据社会新闻头条。 毕竟是涉及到社会上层,大众舆论变的格外敏感尖锐,更是有胆大的媒体披露出谢安坤黑帮成员的身份,成功将谢安琪推向风口浪尖。 而谢安坤如今就算想拉出吴达华也早来不及,这件事一出,当时参与拍摄的人员早被吴达华灭口干净,所以这个载,谢安琪非认不可。 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讽刺的,害得他们深陷其中,有口难辩的,反倒是这些谢家父女俩惯用的手段。 谢安坤也不知道花了了多少钱,案件审判最终被拖至两个月后,可这样的行为更加引起普通市民的不满,纷纷谩骂社团当道,社会没有公平可言,一时间群情激愤,自然无人会仔细揣摩细节,也无人会在意真相到底如何。 人们一向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所以才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邵九莉摇摇头,神情晦明不定,末了却是讽刺地笑笑,放下手中的报纸,一抬头便对上少年湿漉漉的眼,不由得蹙了蹙眉。 Child见她看向自己,眼神闪烁,慢慢向她坐的位置挪了挪,“Julie,我买了两张电影票,《红玫瑰与白玫瑰》,不知道你……” “我没有时间,而且Child…… “我觉得看电影这种事情你应该同你girlfriend一起做才更合适。” 少女反应迅速,快速拒绝少年还未说出口的邀约,微笑中带着疏离。 少年很是不甘,终于再也忍不住,“Julie,我知道你没有boyfriend,难道不能考虑一下我吗?” “你钟意我什么?钟意我恰好长一张巧符合你的审美的脸,钟意我相比你身边那些娇纵蛮横的小姐们更恬淡安静? “还是说你要俗套的同我说:‘我觉得你清纯可人超过龙女。’”邵九莉说起如今男仔向女仔告白时千篇一律的话术。 许是刚看的小报内容还未从脑内完全消失的原因,邵九莉语气不免不受控制的带上些刻薄,说出口才察觉到,语气才变回平时,带着歉意道, “sorry,我不是要故意伤害你,anyway我真的不中意你这一类型。” 说到这她顿了顿,眼前浮现出一个少年嘴角眼尾都带着伤,却勾起一抹邪气的坏笑,黑沉沉的眸紧盯着她, “现在,你可以遵守你说过的话了吗?” “听着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因为我……中意你”仿佛少年温柔吻过眼角的湿热的触感和敛眸为她上药时指尖的温热还在肌肤残存。 她半天回过神,才继续说,“而且真正的我也并非你看到的那样,你对我的喜欢,也许是掺了假的。” “如果你愿意再向四周看看其他女仔,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可惜她直白的话语像一尖锐雪亮的尖针,已经将少年心中名为初恋的缤纷梦幻的泡泡毫不留情的戳破,只余干瘪的残片毫无生气的落满地。 Child垂头丧气,眼神暗淡无光,小声喃喃自语,“真正的Juile?那一定更加温柔可爱吧。” 突然一阵疯狂的砸门声打断了包间内情绪各异的少男少女。 众人以为是服务生,有人开口喊,“这里不需要服务。” 可砸门声生愈来愈烈,砸门已经变为拳脚相加的发泄,踹门加砸门乒乓乓一阵乱响,噪声竟然盖过阮兰珍撕心裂肺的歌声。 社团烂仔泼红油漆气势汹汹上门收账怕是也没有这架势。 有几个脾气比较大的男仔已经爆发,大骂仚家铲,撸起袖子我准备开门,好好教训门外那个不长眼的家伙。 只可惜刚到门口,大门便承受不住门外的人疯狂的折腾砰的一声大大张开,在最前面的男仔被门撞到鼻子,捂着鼻子痛的尖叫,好不狼狈。 门外突然闯进一个面色苍白,神情狰狞的男人,他面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着,跌跌撞撞的走向那捂着鼻子骂骂咧咧的男仔,突然发狠地抓住男仔的手臂,疯狂的摇晃着,嘴里模模糊糊念叨着, “道友(粤语yin君子们的互称),有粉吗,没有的话丸也行,求求你了,实在不行,叶子……叶子也可以啊!” 那男仔自然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不耐烦的想要推开他,却不料那男人力气异常大,就是拽着他不放,一副神经质的样子。 “小心,那个人啪过丸食过粉,现在犯瘾了!”九龙寨最不缺的就是这类人,邵九莉自小耳濡目染,在熟悉不过。 她看着那男人,脸色沉了下来,眼睛紧盯着男人,身体却悄悄移动,慢踱到角落,藏在背后的手悄悄拿起桌上未开封的酒瓶…… 50.试探 邵九莉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惊慌失措,一下子恐慌起来,却无人敢上前解救被困在男人手中的少年,不知谁尖叫一声,指着那男人,声音颤抖, “他好像在掏什么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集中在那男人身上,直接男人从兜里掏出一个不知用没用过的注射器,“你就拿出来嘛,我们一人一针,绝不多占你便宜。” 那男仔看着眼前晃来晃去不知何时会不小心扎上自己的针头,吓得快要晕过去。 而其他众人更是吓得不敢靠近。 “啪”的一声巨响,一只酒瓶在男人头顶炸开,情节,这是液体四溅的声音,酒香混合着血腥味瞬间四散弥漫在空气中。 男人轰然倒地,赫然露出他身后提着没有瓶身的酒瓶碴的邵九莉。 几个男仔的眼光瞬间集中在她身上,眼中的诧异和恐惧甚至超过刚才那个男人在时。 邵九莉无视他们的眼神,蹲下i身子探了探倒在地下男人的鼻息,后又抬起头,面无表情的说道:“还活着。” 想了想又干巴巴补充了一句,“不要担心,我下手是有分寸的。” 这是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最后几个古惑仔打扮的男人闯了进来,为首的男人看了一眼地下瘫倒的男人一眼,厌恶的挥挥手,“叼,给我把他丢出去。” 又抓起身后瑟缩的烂仔的衣领,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食屎啦,场子里出来啪丸闹事的,你是做什么的!” “北哥是我的疏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烂仔低着头语气颤颤巍巍不断道歉。 教训完烂仔 ,男人转过身低头像受惊的顾客道歉,起身时却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会轮到男人惊的合不住嘴,“阿……嫂你怎……” 女孩看着他微微一笑,食指抵在唇上,暗中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北仔扫了一圈周围瑟瑟发抖的“细蚊仔(小盆友)”们,心下了然,点点头,不再说话。 邵九莉回到阮兰珍和叶美娟身边,阮兰珍除了刚才担心邵九莉外倒是没太大的波澜,到是叶美娟刚才吓得后退几步不小心崴到脚,疼的泪眼婆娑。 刚好他和赵奕飞今天约在对面清吧见面,想起这几天脾气异常暴躁的赵奕飞,北仔见状趁机提议道,“不如对面清吧休息一下,正好那边也有药。” 邵九莉自有打算,答应下来,阮兰珍自然也无意见,不过其他男仔受到这种惊吓,都不想再待下去,忙推脱掉,四散离去。 到了清吧,邵九莉接过烂仔递过的绷带和药品正要帮叶美娟处理,突然听到阮兰珍凑到她耳畔,“我看到他叫你阿嫂了,他是不是和圣诞节那天那个男人有关?” 邵九莉看着她无奈的点点头。 “你呀,你跟他到这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弄清楚?剩下的交给我吧,你忙你的。 ”阮兰珍说着接过她手里的药品绷带。 “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待会儿在他面前问你几个问题,你照常答就好了。” 待教训完手下,北仔才来到邵九莉所坐得吧台前,恰好赶上两个少女的对话。 “你知道陆伯仁吗?” “你是说那个蓝星实业的老板?我爹地说他表面是一个企业家,其实他所代表的陆家和本埠许多官员,驻港特使都有密切联系,你怎么会认识他?” “我戚爷的朋友,我管他叫uncle。” 话语间邵九莉透过光滑如镜的黑色大理石吧台的反光偷偷观察北仔的神情,却发现对方好像在听到那个男人名字后并没有什么异常,就算如此,她仍旧没有打消疑虑。 北仔看到两人的对话结束后再没有说什么,才把吧台下紧握的拳渐渐松开,眼底闪过一瞬而逝的愧色。 北仔端一杯百利甜酒放到邵九莉前,又看了看她身旁的阮兰珍和叶美娟。 邵九莉当下了然,端起那杯百利甜酒向一旁走去,待离那两人有一定的距离时停下,拿起酒杯轻啜一口。 朱古力和浓郁丝滑奶味在在舌尖绽放,甜美香醇,本就是酒精度数极低的酒品,对方更是在此基础上减少了里面的酒的含量。 “阿嫂你千万不要相信小报上那些狗仔胡诌杜撰的八卦。” “飞哥,真的一直都很洁身自好,这些年我除了见过他时常会看随身带的照片上的那个女仔,还有你,就没看过他的眼神在其她女人身上停留超过叁秒。” 人就是这样,在一个地方亏欠了别人,便总是想着在其他方面拼命弥补,北仔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现在是抱着这样的心理。 邵九莉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什么照片啊?” 北仔后来才猜到照片上的女仔可能就是邵九莉想,于是故意装作说漏嘴,“就是一个十一二岁着白裙的妹妹仔的照片,四年前我们还都是四九仔的时候,他那时每天都带在身上,未曾离过身。” “虽然飞哥从没说过,但应该是他的青梅竹马吧。” “后来有一次我们被合一堂的烂仔算计,围在庙街遭群殴,原本是有机会逃出去的,可是关键时刻那张照片掉了下来,他便头也不回不管不顾得转头去捡……” “虽然最后还是伤了对面一半的人逃了出来,但他也因为这个受了很重的伤叁个月下不了床,你上次看到的他背上的大多数疤就是这样来的。” “没想到吧,成就他战神称号的,传说中的庙街‘百i人i斩’是这么来的。” 邵九莉霎时表情全无,心脏像是剥去皮的橘子,一点点冒出酸涩的液体,灼蚀心底一点点的由酸楚变为疼痛难忍,她试图勾起唇却无力扯出一个笑,张了张嘴又说不出什么来。 那时她除了和哥哥的合照,就只有那张十一岁生日时拍的照片,于是被他理所当然的收走…… 真是个傻子……一张照片而已……不是吗? 他那时甩开她的手,坦然赴死,把希望留给自己后又在绝处逢生后听闻自己的‘死’,是怎样的绝望痛苦才能使他将一张小小的照片当作寄托,发了疯的拼命也要守护。 她好像听到少年故作轻松的语气极尽温柔的说着诀别的话语,明明每个眼神都在诉说缱倦深情,到口却舍不得说一句我爱你, “你的一生还很长,离开九龙寨,离开这里,开始属于你的崭新生活,” 他不愿以爱为牢笼,控住她的往后余生,他想她做自由的鸟,就算没有他,她的生命亦能活的精彩,却不知道她早已被他驯服,甘愿被他俘虏,为他的爱恨嗔怨铺路。 “飞哥是个长情的人,他现在既然喜欢你,就一定是放下过去,一心一意的喜欢。” 邵九莉垂首,拿吸管搅动着透亮玻璃杯内百利甜,看着里面的冰块加速融化。 “嗯,我知道。” “我刚才已经call过司机电话,现在要送她们俩回去。” 北仔看她面上依旧不起波澜,暗叹一声,抬头看向看看店外,依旧不见飞哥的身影到来,却也无法开口阻拦少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 街边停着的一辆劳斯莱斯,早已开了车门默默等候,邵九莉看着两人上了车,叮嘱司机把两人安全送到家,便下了车。 阮兰珍没有问她为什么不同他们一起乘车回家,她知道她需要自己独自待一会,只轻叹一口气,“傻女。” 便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长街上,影子被街灯无限拉长。 …… 黑暗里的一点星火显得格外耀眼,男人拨通电话,叼在嘴里的烟随着他吐出几个简单的字上下翻动,“来长巷打扫。” 话音刚落烟头便被弹飞,星火一瞬而逝,所有一切归于黑暗,无形的威压逼得人喘不过气。 “跟了我这么多天是时候该现身了吧?”男人冷厉的声音像是悬在头顶,摇摇欲坠的斧,直叫人寒毛倒竖。 赵奕飞独自走在幽暗的深巷中,去往清吧的路径有那么多条,他却偏偏选择最危险的一条,行差踏错便是死路一条,可这么多年,他早已明白主动出击才能一劳永逸。 藏匿在阴影中的人终于下了决心准备出击,生死签一旦签订哪有回头路可走,哪怕对方是战神,也要硬着头皮拼死一搏。 附近有差佬巡逻,而且在一片漆黑中只有退化到冷兵器时代才能战斗。 于是马刀,甩棍凌空跃起,轮番上阵,划破空气,不断摩擦,在耳边响起凛冽的响声,却不想这更加激起男人疯狂沸腾的野性,肌肉紧绷,灵巧的闪避,他是强悍的绝缘体,一切武器都难近身。 他回身提起脚边钢管,金属曳地的冰冷的摩擦声像是死神镰刀,草菅人命,毫不留情。 狠辣果决的反击带出一地血腥,粘腻腥热的液体溅他一身,他喘着气,肾上腺素激素分泌,刺i激心跳兴奋过速,眼底赤红,活像炼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他转过头,却看见长巷尽头有人目睹这一切,他似乎看见她清泉般的眸中映出自己野兽般嗜血凶狠的眼神。 如冰冷刺骨的寒潭水兜头浇下,浑身灼热躁动的血液瞬间被冻结,凉意袭便全身。 …… child:真正的Juile?那一定更加温柔可爱吧 邵九莉提着酒瓶踢了踢被她放倒的男人:不好意思,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child:我什么都没说,嘤嘤嘤…… 51.全貌 邵九莉正站在街灯下,暖橙色光映在她的发顶,每根发丝都被照的剔透,整个人像被包裹在琥珀糖里。 博柏利风衣开司米衫呢子裙,温暖优雅,像不谙世事富家女与家人走散,站在原地看向远处傻傻等待。 她终于不想僵持似的等待,转过身,一步步离开街灯,向幽深黑暗的狭巷走去。 巷子里面没有街灯,没有店铺,只有野猫趁人未留神时呜咽一声,嗖的擦人腿边跑过,鬼森森的气氛。 还好有一弯斜月,透过云撒下些惨白的,毛毛剌剌的光,让她看清眼前人满身血污,和他背后满地血腥。 他眼中的嗜血疯狂凉透不见,看着她眼神瞬间清醒凉透,那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她是目睹了一切的,她看到他出手狠辣果决,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像炼狱里爬出来的修罗鬼,令人闻风丧胆,颤栗不已。 她自然不会因为这些便被吓到,这些场景对于以前的她司空见惯,她只是难以相信,或者说难以接受这些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 发生在一个曾经不惜装作顽劣堕落也要念警校,得知是在她的设计下让豁牙佬和肥佬反目,双方械斗间接性害死人命后,看着她蹙着眉一脸不认可,后又细心想改正她冷漠扭曲思维的的少年身上。 男人看到她的神情,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与落寂,最后索性避开她的视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绕过地下横七竖八躺着烂仔,笑着向她走来,神情却是冰冷。 不得不感叹,四年的时间里,潜移默化中,他们的举止行为越来越像以前对方的样子。 男人走到她身前,伸出手想要拉她离开这里,却在伸出手的瞬间,目光触及到掌心指缝中缓缓往下滴的,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血液,恶心和自我厌恶又促使他移开手。 还好另一只手是干净的,他想,可随后又自嘲的笑笑,不,这分明是在自欺欺人,他没有哪是干净的。 他把手放在衣服未沾血的地方擦了擦,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不用分说地拉着她出了长巷。 “你来这干嘛?” “你没事吧?” 两人同时脱口而出,却都一愣,气氛不自觉得有些尴尬。 赵奕飞先开口,语气冷淡,“你都看到了,有事的是别人。” 邵九莉也轻轻开口,“我和几个同学出来玩,刚还遇到了北仔,没想到出来又能遇到你。” 说话间,两人的距离不由自主地凑近,自然,他闻到了她身上浓烈的酒味,他皱了皱眉,又想起这条遍布酒吧迪厅街,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 “谁让你在这种地方喝酒的?” “我没有喝酒,是你场子里有啪丸的闯进来拉着我同学不放,我就绕到他身后,一酒瓶把他砸晕了。”这种危险的事,偏偏被她说的轻描淡写。 “男同学?” “嗯?嗯。”邵九莉不满地挣了挣被他捏的有些疼的手腕,却发现怎么也挣不脱。 赵奕飞脸色更黑,她还真把她当做看场子的烂仔,有什么人闹事就第一个冲上去?还是为了保护一个男仔,现在的男仔都这么没用的吗?需要女生保护才可以。 “今天的这些人,多半是吴达华派的,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对他下手取而代之,做兴义安的新龙头。” “我是绝对不会把你放在我的身边,你想去英国哪个学校留学,还请你提早想好。” 她闻言抬起头,甩开他的手,“你能尊重一下我的意愿吗?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要出国?” 他看着她嗤笑一声,“我以前给你的尊重够多了,从现在开始,我不管你怎么想,你只要听我的就好了。” “反正你刚才都看见了,那才现在真实的我。”他看着她眼神颓然,一副自暴自弃的无赖相,懒得和她废话,语气却是认真的,“乔莉,你明白吗?我现在就只剩你了,所以拜托你,不要再有什么事了。” “不然的话,我真的会疯。” 她没有回答,在心里苦笑,她明白,她怎么不明白,她又何尝不是只剩他了。 “你现在立刻马上打的士回去。”说着推了推她,示意她去沿街的地方打车,而自己则停下脚步,站在街边招牌无人注意的阴影下。 他倒是想陪她多走一段,但低头看看衣上染着的骇人血迹,还是算了的好。 他看着她重新走向路灯琥珀似柔和的光线里,目光生涩,可嘴角仍是噙着笑的。 可这时那个娇小的身影又慢慢出现在他视线,一点点放大放大,当他以为自己看错时,那人却已经气喘吁吁的跑到他面前,怀里抱着一瓶矿泉水和一堆酒精棉签纱布之类的东西,原来她刚才并没有回去,而是去街角那家711买了这些东西来。 又拉着他走到路边商铺下的台阶边不顾形象的坐了下来,自己则半跪在他身前,也不看他,从怀里拿出那瓶矿泉水拧开,细白的手抽过他沾满血污的掌细细浇淋冲洗,低头垂眸,只露出一截白嫩脆弱的后颈。 血腥气被她一点一点洗净,取而代之的是她发间和身上有点清甜微酸的香味代替,一点点引诱他的欲望——经过暴力血腥后未凉的原始欲望。 待冲干净,她掏出手帕抓过他的手细细擦拭,然后拿起酒精纱布准备帮他包扎,却被他拦住,拾起地上的酒精瓶,声音喑哑,“去车里吧,我后背也有伤。” …… 明天会有车的 52.车内缠情(微h) 黑色平治停放在路边,赵奕飞开了车门,替她接过怀里了一大堆东西,先上了车,一进车门便把东西丢在车座,自顾自旁若无人的脱下身上黑色夹克。 黑色背心被肌肉撑的鼓起,完全暴露衣下荷尔蒙爆棚的肉体,性感紧实的肌肉,是贝尼尼也塑不出的艺术品,夜色太深,只有街边红绿杂糅的灯箱,与街灯琥珀糖色灯光映射其上,是只有她一人欣赏的艺术展。 他身上无法忽视压迫力在狭小的车内散发,眼神灼灼直直盯着她,炽热的视线缠绕,眯了眯眼,隐藏眼底的欲色,匍匐隐蔽,往往是凶兽捕食的前奏,朝站在车门外的她勾了勾手,声音低哑带笑,像是刻意压着什么, “进来,帮我。” 是不容拒绝的语气,边说边脱黑色背心,臂间肱二头肌随着掀衣的动作贲起,牵动臂上蜿蜒缠绕的一条过肩龙趴在胸口威风凛凛与她对视。 露出劲腰窄瘦有力,腹侧倒v人鱼线性感蔓延影没在牛仔裤,引人遐想连篇,只知兴义安靓仔飞,一张俊脸靓过华仔,谁又知脱下衣身材劲过情色片男优,若肯舍身下海出片,定然引无数师奶基佬抢购脱销。 邵九莉面上渐渐泛起绯色,心跳密集如鼓点,小鹿快撞出心脏,偏偏装作若无其事,目不斜视的淡淡点点头,抬脚跨入车中,敛眸避开那道侵略性十足的眼神,不想脚未站稳直挺挺向前载去。 幸好一只大掌及时揽住纤腰,又牵过细细一只腕,直拽她倒向一处,这才堪堪倒在皮质后座,只是脸却枕向他的紧实的小腹,刚硬的肌肉,肌肤居然有种灼人的热意。 无端想起那天意乱情迷时肌肤想贴时的灼热躁动,一瞬间气血翻涌,一张脸红得滴血,手撑在他大腿上终于起身。 赵奕飞眼神微暗,刚才被那细手撑在大腿根处,巨物已经隐隐抬头。 邵九莉却未曾注意,眼神专注的扫过他的身体寻找伤处,却被他一把拉住细腕,牵引着白嫩的手抚在肩胛靠近背脊处,眼神波涛暗涌,压着浓烈的情绪,薄唇轻启,“这儿” 紧接引着细手顺着滚烫的肉体抚过滑动喉结慢慢向下滑至左胸口,再轻轻摁住,让强劲有力的心跳透过掌心传向她,笑着说,“还有这。” “没有留下大伤,但是会凝血淤青,还请lady好好帮我用药酒推拿。 邵九莉被撩得耳尖发红,还未待他说罢便急急抽开手,“知道了,飞哥都受伤了,怎么还这么好没正经。” 说着她拧开活络油倒在手心搓揉直至掌心生热,药香肆溢,再偏着头认真按揉泛着青紫的伤处。 赵奕飞被着温柔轻抚勾发痒,直直看着她,大脑开始直直浮现那日缠绵剧烈的情事,食髓知味,他本意不再纠缠她,他的不堪已被她直白的戳破,那便带着血腥远离,还她那个她一直向往的洁净的世界。 可她偏偏远去又带着洁净的清水出现在他眼前,替他慢慢洗净一切,那一刻他承认自己是自私的,他只想占有她,让她陪着他捱过去那些举步难行的道路。 当那双细白的手揉按到胸口,他再也忍不住,揽她入怀,捏着那小巧的下巴,宽厚的掌穿过乌黑的发迫使她的身体迎上,兀自霸道地攫取她柔嫩的唇瓣,敲开唇齿,重重含吮。 邵九莉用力挣扎,男人的怀抱却仍旧纹丝不动,索性回吻上去,趁他放松警惕,拖住肆虐的舌狠咬下去,只听见那人吃痛的轻吸一口气,抬起头,含住她珠润的耳垂,厮磨含弄,低沉喑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看了我的不堪,我给过你几乎离开的,可你又返来,这不怪我……” 说着眼神里的欲望汹涌而出,不加掩饰的袭来,他湿热的吻袭过她的下颌,引得她优美的颈线绷直,给他乘虚而入的机会,顺着脖颈一寸寸侵略,一直到深陷的锁骨,啃噬狠吮,强烈占有欲摧毁理智,固执的留下属于他独有的印记。 粗粝的大掌,炙热的触感滑上纤瘦的背脊,摩挲着凸起蝶骨,慢慢游移,感受轻颤脆弱的美,手指划过脊椎,引发一连串敏感的战栗,接着摸住内衣系扣,两指向内一聚,完美的解开拘束,放出一对可爱的兔。 大掌滑向前面,揭开单薄的底衫,一直推前再推前,直至露出一对滑腻白嫩的乳,双手齐齐握住,大力揉弄,直叫那红樱挺立,又轻拉慢拽,搓揉弄捻,直逼出敏感的娇喘才满意。 抬眸看一眼她水雾朦胧,动情的媚态,轻笑一声,抱过她跨坐在他腰间,恶意地用昂扬挺立的凶兽抵着裙下的花穴的位置。 低下头拖着两个白腻细嫩的乳,仔细品尝,大口舔弄吞吃,催促乳尖绽放出粉嫩的桃花,身上人的战栗是最佳期许,欲望攀上高峰。 “几多嫩的奶,勾的我好馋。”狠揉过几下,终于舍得放开一只手,探入裙底,隔着湿透的内裤撩动搓揉。 …… 本人比较喜欢情感和节奏都很细腻的肉所以写起来比较磨叽,也很容易卡……明天接着肉 53.引诱(h) 女孩的气恼的眼神被水光潋滟敛,落入男人眼里只有柔波似水,更加激起他想厮磨蹂躏一番兽性。 “邵逸斐,你乱发什么情......这里是在车里,外面是大街我……” 低喘附着轻笑带着暧昧的湿热气息灼烧着她的耳廓,胸腔震动的频率透过那无力地抵着男人胸口的手直抵心脏,却是无济于事,修长的手指抚过花丘,薄薄棉质内裤已然被蜜水打的湿透 “那又能怎样,难道lady不中意?” 哪怕身体占尽下风,邵九莉嘴上依旧不饶, “谁中意同你做马路变态,色情狂魔,飞哥如今话事电影公司,娱乐界新贵,矜贵万分出行都有狗仔追踪,我可不想被怕成叁级片主角……” 可惜这位小姐不谙情事时挑衅是大忌,引得男人坏笑着的一连串报复 勾起布料边缘指尖刚触碰到花穴便引起剧烈反应,湿热的蜜缓缓流出湿润了手指,他伸出手指,捻了捻晶莹的拉丝,在她面前展示,再邪恶的涂抹在她唇角,似口涎流出,色气满满 “不中意怎的你个西流那么多水,瀑布似的我的裤子都快要打湿,大话精。” 说着恶的顶了顶胯,又来回蹭弄,把她那的蜜水尽数蹭在自己高高撑起的帐篷顶。 “不要……不要顶。” 她红唇微喘,撑在他胸口的细手用力按下圆润的指甲陷进他皮肉,留下暧昧的红痕。 他蹙了蹙眉,轻微刺痛引来不悦,拉起她不安分的手霸道的环在自己的颈上,柔软的乳被可怜巴巴的挤在一堵墙一样坚硬的胸膛,但仍能感受到微硬的樱果,他身体的坚硬与她的柔软如此合拍 大掌在纤细的背部流连,在尾椎反复滑动,又不忘在腰窝打圈搔弄,一步步点燃她身体各处的敏感,最终抵达挺翘白嫩臀部,毫不吝啬的揉弄,唇舌一点点舔吮颌线至耳廓,那一把被欲火烧得发哑的嗓说着荒诞不经的荤话, “不要顶?不要我顶怎么同你拍叁级片?不过哪能叫狗仔看去我就小阿莉的身,只我自己做导演兼男主,自导自演同你一起拍,连拍24小时,拍成一二叁四五六部,各种花样轮番试,一定火辣劲爆。” 说话间手又游到裙下,被花液充分润滑的手指在外面来来回回,细细研磨揉弄,拨开细缝,撩动连片害羞多情的花瓣,找寻到已经红肿的花珠,粗暴的按压磨擦 常年持枪练拳在手指指腹形成一层薄薄的茧,粗重的按压揉捏,粗糙的触感与刺激带来几乎摧枯拉朽的酥麻刺激牵动所有感官和神经一同沉沦色欲欢愉。 “啊……嗯……24小时我怕你精尽人亡……到时候阿Sir找我进班房……”邵九莉眼神迷离,却不甘落败,贝齿咬着唇,断断续续溢出反击的话。 他听了兴意更浓,手下力道加重,弄得她全身泛起玫瑰色潮红,一直倔强抿紧的唇在男人恶劣的亵玩下声声溢出幼猫般无助娇柔的哼吟,麻痒的电流在全身奔涌,一点点蚕食这理智,身体渴望与贪恋得到快感和欢愉的表现那样明显。 “叼你就是磕丸仔吸白粉,你什么时候见过道友会嫌吸粉太多,越食越起劲啊,只叼得你连连求饶爽到潮吹也没用,非得大战叁百回合才尽兴!” 他将中指抵在花穴口感受着那张翕动贪婪的小嘴,伸指探进,感受着那里紧窄暖热的贪婪吸吮,销魂的紧致似电流使他头皮发麻,下身热血直涌,硬得发疼,明明下面这张小嘴这样诚实,可上面那张偏偏爱与他叫板, “嗯啊……咸湿……色魔……”她泪眼婆娑,断断续续哼吟抽噎。 可他是耐心的猎手,非得等到猎物沉溺到顶峰才肯吞吃殆尽。 恶劣的浅浅刺戳,无视幽穴不断吮吸拉入的渴求,拇指重重按压花珠,引起一阵颤栗,引得那挺翘的臀不由自主的靠近挺弄,颈间缠绕的臂弯抱得越紧,想得到更多爱怜的意图那样明显,忍受不住这样刻意的撩拨,额头轻轻蹭着他的颈,终于松口泣诉 “哼...嗯,邵生……我……好难受” 小腹升起奇怪的热意与酥痒,心中居然升起奇怪的空虚感,引着她不由自主的不断靠近男人炽热充满雄性侵略性的身体,所有羞耻与自尊都被抛诸脑后 他迷恋她在自己面前意乱情迷,不能自己的模样,他是伊甸园的毒蛇,偏偏喜欢引诱纯洁无暇的圣子堕入色欲无法自拔的样子,深深没入中指无视吸力与外压,模仿交合,快速旋转抽插,引发一连串娇吟轻泣, “乖,你拉开拉链放它出来好不好,我让它给你打针看病,再喂你的下面小嘴吃白色药剂,保证药到病除,一点都不难受……” 说着拉着她白嫩的手拉开牛仔裤拉链,放出穷凶极恶的凶兽,又握着她青葱一段纤指,勾下包裹世间名剑的剑鞘,像名铸剑师欧冶子铸炼的太阿剑出鞘,粗硕坚硬,直至向天,狠狠弹拍在她白嫩是手背留下一道红。 ...... 我认为我一开车行文节奏就边慢和飞哥张口就来的骚话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54.私人专用(高h) 昂扬着的巨兽耀武扬威,顶部在黑暗悄悄吐水,晶莹的液体在顶部渗出,染湿了她的指尖,白嫩的手被他带着包裹住巨兽,灼热的触感,柱身虬盘的青筋,还有那一手握不住的尺寸,都让她颊边飞霞,忍不住在心中惊叹一声, “好大啊……”却不想,无意识中居然惊呼出声。 “不大怎么喂饱lady那张嘴是不是?” 边说边勾着她下身那片小小的布料,猛的拉下扯褪,看着她含羞带怯微微颤动的睫羽下身热血直涌,一用力猛的拉下扯褪小小一片内裤。 “呜啊……贱格……你该去牛郎店……失意少妇师奶最钟意你这一款……生只巨物精力旺过蛮牛种马。” 刚说罢,只觉得下身一阵凉意,还未反应过来双腿已经被男人大大掰开,花穴紧贴着那跃跃欲试的巨物引起一阵收缩,小腿不由自主缠绕男人劲腰两侧。 “我这只大diao只给lady专用,概不外借,不需要花钱包养就能让lady爽到眼翻白,只需要lady定期“上油”保养。” 男人低笑着捏住她的下巴,发狠的激吻,霸道的舌掠过上颚,纠缠着她的舌推搡,缠的她舌根发痛,分不清是谁的口涎自唇边流下,银亮淫靡的拉丝随着两人情意汹涌的吻不断丝连缠绵。 更要命的是下身男人故意的蹭弄,属于巨物的灼热灼烧着嫩肉,花珠被柱身青筋造成粗粝不平的触感激的红肿发硬,把酥麻的爽感和贪婪的渴求的欲望传遍全身,激得小穴空虚感不断侵袭攀升,无助的痉挛翕动。 激得她大力抱紧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发出无助的低泣和娇喘。 “不要蹭了……我好难受……嗯啊” 男人用硕大的柱身上下大力蹭弄着那花穴与嫩瓣,蹭到花珠更是狠狠蹭弄挤压,只为逼迫出更娇媚的喘息呻吟,压着欲望眸色灼然,明知故问 “哪里难受?” “呜嗯……下……下面……” “这里?” 男人坏笑着托起白嫩的臀对准硬得发疼的巨物,狠狠按下去,小穴刚触碰到硕大的龟头便开始迫不及待的吞咽吮吸起来,只是刚进了一个头再往里加深时那花穴却是才知道那巨物的可怕,开始不断收紧向外排斥这凶猛的野兽。 “啊啊……好……痛……” 男人将手探下,寻到花珠磨蹭捏拉,此时加倍敏感的花穴立刻被酥爽的电流充斥,汩汩的花蜜也倾泻而下,花穴开始不畏艰险大口大口艰难的吞吃巨物,一点点蠕动咬含。 男人被极致的紧致柔媚的包裹的头皮发麻,再也忍不住,狠狠掐着纤腰大力插到最底,直到龟头碰到内里最深处的柔软才停住。 “嗯啊……好胀……好深……”过份的酸麻饱胀感侵袭着下腹,浑身充斥着的酥麻电流叫她四肢酸软无力只能软软攀附在男人健硕的身躯,发出惹人怜爱的嘤泣。 男人温柔的吻了吻她濡湿的鬓发,浅声低语似在诉说情话, “lady舒服吗?还想不想要?” 劲腰挺弄,慢慢抽送,引起身上之人一阵阵喘息哼吟,像是小猫得到爱抚后的咕噜声,眼角微红,眼神迷离,主动捧起过男人的刚硬的下颌,送上湿吻,眼神里是丝丝缕缕说不尽的媚意风情。 “呜嗯……舒……舒服……还要……” “乐意至极为lady服务,不过现在该lady保养我了……好好受着” 男人露出得逞的笑,被她的主动取悦,突然用力一记深刺重捣,狠狠碾压花心,刺戳捣弄,引得交合出湿润泥泞从步难行,撩动水声叽叽咕咕响个不停, “啊啊……慢点……受不了了”换来哭泣求饶和娇柔的高吟。 男人低头欣赏着她春情昂热不能自己的模样,花穴被绷圆,完全严丝合缝紧贴男人尺寸,低头甚至能看到那隐隐的轮廓,兽性彻底被激化,眼眶发红,开始了疯狂的顶弄抽送,放肆发泄欲望。 猛烈的抽送,故意重重顶弄穴道那块不为人知的敏感点,一下有一下越来越快,越来越狠,激的花穴不断收缩紧咬,终于在最后一次重击下翻涌至高潮,烫热的花液全身淋在巨物上,发狠的绞紧蠕动不住,湿热精致的穴层层含弄。 她被巨浪滔天的快感拍打的几乎神志尽失,雪白圆润的脚指蜷缩,无助得蹭着他的脖颈,面颊,缱倦青丝蹭的他说不尽的痒 身下巨物愈发兴奋,她感受到巨物在她身体里又胀大几分,直激起一声声高吟在狭小的车内回荡,却被他捂住嘴,把娇吟全数堵了回去。 听见他在她耳边兴奋低喘,咬着她的耳朵,语气顽劣,“lady小声点,这时在大街,会引来围观……” …… 突然想起电影里的古惑仔开车梗……开完车记得保养哦(′-ω-`) 55.小声h 听见他在她耳边兴奋低喘,咬着她的耳朵,语气顽劣,“lady小声点,我知道我们小阿莉最怕丑(怕羞)车放在在大街,会引来围观……” 说完这话,像是马上印证了一般,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骂声,叼你老母和冚家铲叫骂声齐飞,以及一系列亲切又恶毒地问候对方祖宗声音。 赵奕飞抬头向窗外瞥了一眼,一共十几个烂仔,叁叁五五分成两队,低腰牛仔裤,飞禽走兽爬满身——古惑仔中的低级品味,一看就是交不上名号的矮骡子。 另有真空穿大翻领西装带金链,身上纹得都是更加高阶般若夜叉,用近期社团流行风向来看勉强合格,不过再厉害也不过四九之上草鞋之流,两方各提着钢管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外面有古惑仔要打起来了,不错,起码他们还要忙着打架,不会围观,或者我露面与他们谈谈道上规矩,让他们化干戈为玉帛,在外面替我喊加油如何”男人轻笑着舔弄着她的玉润的耳垂,不断开口撩拨。 “嗯啊……闭嘴……你几时这么……咸湿下流……”娇软的嗔怪惹得男人兽性更旺,却不想一只颤巍巍的手堵住他的唇想把那些荤话全堵在口中。 男人伸出舌色情的舔弄着白嫩的掌心,引得皓腕扑簌簌抖个不停,最终无力地滑至胸口耀武扬威的龙首。 “lady既然不中意我与你交谈,那便是更钟意深入交流喽?也对,从下面交流更深入彻底。” 说着又开始剧烈深猛的抽插,又凶又狠,直撞最深处那娇软的肉,大开大合,深入浅出,毫无节制,辗转研磨,整个车都带着摇晃起来,像开启电动马达,机械运作,超长续航。 撞的邵九莉小腹又酸麻发胀,呻吟也被撞的破碎的不成声,断断续续,与浅泣抽噎声万分合拍。像要把她贯穿直顶心脏,下体出的蜜水被飞速的抽插打出白沫。 她好像他手底一杯茶,先把茶叶重捣碾碎化为抹茶,后杯中自然蓄起水,他再不断搅弄,调羹,击拂,直搅得水乳交融,浮雪白沫,才成就他绝世的点茶手艺。 她已经高潮过,却被他暴力的抽插搞得又升上天去,花穴插的灼热滚烫,花瓣外翻,用力的挤压绞紧蠕动,终于使男人拔出巨物射了出来。 …… 寒假前的最后一天,有阿Sir到庇理罗女中做预防犯罪宣传,邵九莉照例做助教协助阿Sir完成宣传教育。 学校里的miss只以为是最近出了谢安琪的那些事情才让社会的过分关注他们学校,居然派督察级别的人物亲自来学校做宣传教育。 她们当然想不到令她们骄傲的资优生居然是潜伏在群凶极恶之徒身旁警方线人。 所谓宣传教育只不过是用来掩饰的手段。 空旷的教室内少女低头整理教具,CIB督察卓铭推门进入,向来不修边幅的他居然破天荒穿正装,打领带,好正式。 邵九莉见状打趣到,“卓sir今天好隆重。” 卓铭尴尬的笑笑,用手松了松脖间系着的领带,领带上那枚精致的银制领带夹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邵九莉被闪得眯了眯眼。 “做戏要做全套嘛。”说着摆弄了一下领带夹,补充道,“我弟弟送的。” “没听说过卓sir还有兄弟啊。” “以前因为一些误会,闹得断绝兄弟关系,不过现在已经和好了,他也是个警察,领带夹也是他送的。” 你想沉默寡言的卓sir难得多说几句话,邵九莉也看出他是真的高兴。 只是接下来的对话可能会有些败兴。 “卓sir,我改变主意了,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去赵奕飞身边潜伏。” 卓铭一愣,没想到之前说的那么紧,绝对不去帮他们盯梢赵奕飞的她这么容易就松了口。 “好,但我希望你不要带进自己的个人感情,我不希望存在你包庇他,我也希望你明白,你是在帮他。” “两周前在有市民在旺角的僻巷里发现被打成重伤的,吴达华手下的烂仔,那片地界是黎耀北揸事,而黎耀北原来是赵奕飞手下的马仔,说到底就是赵奕飞的人。” 邵九莉自然知道,她那时可是唯一目睹了全程的目击者,也算是那些马仔命大,流那么多血,居然还活着。 “他们两个的恶战在所难免,你夹在他们两个中间,千万要小心。” 邵九莉垂着眸点点头,半晌,突然抬起头紧紧盯着卓铭的眼睛,“卓sir,你能保证你们警察内部真的没有一点问题吗?” 卓铭沉默不语,过了一会,郑重的抬起头来,看着她,“四年前的那件事的确是警察内部的问题,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卓铭做过的事绝对对得起我身上的警i徽。” …… 半山别墅,夜色将至。 邵九莉一进门就听见吴达华教训手下,狂暴的怒喝声,“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都去食屎吧!” 看见邵九莉回来脸色更是臭到极致,在他邵九莉居然背着他居然勾搭上赵奕飞,本来准备好好教训她,然后卖到南洋做鸡。 谁知这贱人不知什么时候又勾搭上陆伯仁,被他警告不要想动不该动的人。 而前些日子他派人去杀赵奕飞失败,眼看着事情早晚会暴露,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把握先机。 他先假意和解,叫社团里的老人出面牵线,明天聚集社团所有人员,明面上摆和头酒亲自向赵奕飞赔罪,实际上收拢手下所有人拼死一波。 本就是穷途末路,不如赌上命,拼一把,成王败寇,在此一举。 他在幕后扶他上位的老板陆伯仁也答应明天帮他,但是奇怪的是,陆伯仁却叫他明天把邵九莉也带上。 真是奇怪,打打杀杀的场面,带一个女人做什么,莫不是陆生等的性急…… “喂,明天社团堂会,你也得跟着去,穿靓一点,别让我看见你穿一身白招晦气。” 邵九莉冷瞥他一眼,只敷衍地点点头便头也不回的上了楼,看来交锋那一天真的要来了。 第二天一早刚醒,果然,看见玛利亚那一迭颜色艳丽,样式性感的礼服过来,邵九莉盯着一副,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吴达华那个家伙,果然把她和陆伯仁想成那种关系,迫不及待的把她奉上,想借此换取利益。 却不知道自己早已是被弃的棋子,无论怎样挣扎,都逃不过执子人无情的抛弃。 旁边玛利亚还不忘提醒,“老爷叫你换上这些衣服好好化妆打扮。” 邵九莉自然不会听,大玛利亚走后,便把那些衣服都丢在地上,连自己平时所穿的那些常服都不穿,只如平常一般换一身校服。 只抓起梳妆台上一瓶未开封的香水喷了一点,这是阮兰珍送给她的礼物,圣洛朗的黑鸦片香水,个人风格与侵略性极强,如此她便构成她坚不可摧的伪装。 55.斗蛊 西贡向来被誉为“港岛后花园”,在邵九莉看来这种描述显然是不准确的,称作富商名流的“后花园”还差不多。 西贡繁忙鼎沸属于码头,热火朝天的海鲜档,简陋纯朴的渔村。隐秘僻静则是上位者独享的超凡脱俗。 就如眼前被碧水幼沙,丛林森森环绕的离岛别墅,坐落在西贡不知名的小岛屿上,背山环水,萧索避世,隐私性极高,原本是英属官员花大价钱买地改造成的一处桃花源。 后来港岛情势有变,未到97,那人便早早处理资产回国,而这处离岛别墅则被吴达华接手,平时若看上哪个小明星便带往这里金屋藏娇一段时间,即便是鼻子灵敏过警犬的港娱狗仔也拿他没辙。 而如今堂会选择开在这里,吴达华的心思可见一斑。 邵九莉站在游艇甲板上,双扶着栏杆,半个身子危险地探出去,却毫不在意。 朝阳照得小小一张脸透着粉白光泽,给脸上细细地绒毛镀上一层金,颊边细软下垂的发丝随风调皮的摇晃,清晨的海风亲吻过她微微翘起的,莹白光洁的小腿。 眉眼低垂,清透的眼眸带着一丝愁。 突然眼前光影不见,邵九莉直起身,刚想摘下那顶未经她同意便被带在头顶的巴拿马帽,身后传来低沉而磁性十足的声音。 “戴着吧,就算是冬天,海边的阳光也很毒辣。语气温和,她却听出了里面的不容置疑。 她转过头,果然看见陆伯仁温文尔雅含笑看着她,他今天着一身做工考究的白色西装,贵气十足,风度翩翩,无端令人想起《情人》中梁家辉饰演地富家阔少。 而她此刻仿佛变成那个头戴男士平帽落魄却倨傲的法国女孩,只是此西贡非彼西贡,这里没有湄公河,而陆伯仁更不是软弱的南洋少爷,唯一相适应的大概只有被当作情人转手于人的自己。 “谢谢uncle关心。”她故作卖乖讨巧,却似完全不记得他要她见面叫他陆生这件事。 “叫陆生这么难吗?放心,是吴达华那蠢货曲解,我对你没有那种意思,只是你叫我想起一位故人。”陆伯仁轻易看穿她的心思,笑得无奈。 后也来到她身旁,斜靠在栏杆上远眺,眼神柔和,“我曾有过一个女儿,若顺利长大,应该和你一般年纪……” “是陆生同那个‘故人’的女儿?。”邵九莉貌作不经意地问道,在此之前她曾委托过阮兰珍帮她调查过陆伯仁,而调查得到的仅有的一点资料显示这个神秘男人无妻无子,而从当事人这里获得更多的信息,对她来说很重要。 “今天不是个适合讲故事的日子。”陆伯仁笑着看向她,轻轻巧巧一句便避开她探寻的,眼底却是瘆人的阴冷,似吐信的毒蛇冰冷冷盯住猎物。 邵九莉不自觉得打了个寒噤,用乖巧识趣的表情过渡,故作无所谓地摊摊手,“OKOK,如果赵奕飞真的坐上了龙头,你要怎么把我放到他身边?” “不要心急,只要他能变成龙头,那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邵九莉看着他运筹帷幄的样子,忍不住问,“这盘棋你究竟下的有多大?多少人成为你玩弄股掌之间的棋子?我也早在你的计算之内吗?” “误入陷阱的兔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你只要记住自己的任务就好。”游艇已经停泊在岛边,陆伯仁绅士地搀住她,登上海岛,却发现原来他们是最后一个到的。 各个社团元老各大地盘话事都已经到全,黑压压一片,凶神恶煞好不威风,而吴达华正同他们握手言欢,此时姗姗来迟的陆伯仁和邵九莉二人像乱入其中走错片场的演员——参加完舞会的绅士淑女错入黑绑片高i潮,真真滑稽。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在场各位“老鬼”都是风雨里来去,泥淖穿梭练就一身油滑,洞明世事的能力无人能及,自然不会因此傲慢轻看。 当然,这自然不包括邵九莉,头顶那男性化十足巴拿马帽足矣讲明一切,一片暧昧的眼神自然谈不上尊重,向来“疼爱有加”的契女都送出去陪客,足可证明陆伯仁的见其分量——而她也被物化的明明白白,成为男权证明的华丽配饰。 吴达华见两人过来,忙向其他人介绍,“这是陆生,往常我们社团最大的主顾。”陆伯仁顺势与其他人寒暄。 邵九莉自觉地退后转身让出主场,转身前一秒突然听到陆伯仁在她耳边轻声说,“叁只蛊虫相斗,你猜你压不压得对宝。” 转身那人已经与其他人谈笑风生,像是午夜恶鬼骤出,一秒的出场便赠人人冷汗尖叫无限梦魇。 赵奕飞此时被社团几个早已站好队的包围住,一句一句恭维个不停,“飞哥最近生意兴隆,电影公司节节红,上女明星好艳福啊!” “不比斌哥杂志社浴场夜总会样样拿的出手,头牌仙仙、芬妮勾人魂,滋味赛食粉。”他轻佻的附和,语气却是冷的,眼神淡淡,一动不动盯向前面着熟悉衬衣百褶裙的女仔。 肥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那个彼时差点出现在他的桃1色杂志主角而现在却赫然变成吴达华契女的女仔, “飞哥钞票错花喽,我也没想到那女仔是原来是吴达华的契女,现在据说被送给那个陆伯仁换泰国,越南两条线。” “看来是我错过了,这位陆生好大手笔。” 邵九莉隔着人群对上他投来的眼神,只向他微微点头示意。 …… 穿过棕榈丛丛,芭蕉狂野生长的密林幽径终于来到离岛别墅。 白色缠花大理石柱,让人想起神圣庄严的万神殿,纯粹的欧罗巴风情,可惜没有地中海明媚灿金的阳光和茵蓝澄澈的天空。 只有热带林木带来的郁热阴沉的环境,绿沉沉树荫映在洁白的大理石上,映成灰灰绿绿似霉菌腐蚀一样的斑块,墙边围栏旁连片的胭赤色杜鹃开的浓艳妖冶。 神圣气质被压下,倒像座野狐呦呦鬼气森森的深山古刹。 邵九莉独自站在院内僻静的角落一棵不起眼的缅栀子下,仔细想陆伯仁所说的话,今天在这的争位者难道不是只有赵奕飞和吴达华两个人吗,可他说叁条蛊虫……她思绪纷乱,越想越觉得背后寒意阵阵。 却未注意到不知何时身后伫立着的高大身影,先是头顶传来一阵枝叶窸窣声,接着扑簌簌残花片叶花掉落,一看便知有人毫不手软的做起采花大盗。 还未回身,头上帽子已被人已被人揭去,又被随意的丢在杜鹃花丛。 她转身,果然看见他在看着自己。 他紧盯着她,发出低沉沉的笑,幽暗的眸阴冷地出奇,像忍耐着什么,颚线紧绷,舌抵过牙齿一圈,极力压抑着戾气。 粗粝修长的指间违和地攥一朵缅栀子,黄芯白瓣,娇娇嫩嫩低垂着头,他冷一张脸地近再走近,强大的压迫感直逼地她不由自主向后退几步,直到背脊撞上身后树干无路可退 。 他捻起她颊边因被他摘去帽子而弄乱的一缕发,捋到耳后,压着性子地把花别在她耳边,语气中的怒意却是掩饰不主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那个陆伯仁又是怎么回事!” 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自然不可能向他解释自己因为孙嘉禾而被威胁的事,更不可能透露自己线人的身份, “我是吴达华契女,他要带我来我能有什么办法……” 说着伸手抵住他过分迫近的身体,却被男人反握住腕, “吴达华拿你做代价换和越南泰国的生意?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早说过要送你出国” 邵九莉自然不会相信陆伯仁因为她会花这么大代价,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陆伯仁放出这样的话,但能肯定这不过是陆伯仁为了让她留在赵奕飞身边的铺垫。 当然,这些她不可能叫赵奕飞知道,她抬头突然主动贴近,那那双清亮出奇的眸睇他, “邵生就不能相信我?” 可惜男人好不识情趣,利眉紧皱,仍要固执开口,却未想到眼前女仔突然大胆行事,踮脚揽住他的脖颈,贴进他的怀里,男人也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压下燎人的火,哑声道,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未说话,突然放开揽住他的手,而身体失去支撑,自然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男人反应迅速,紧紧揽过腰,最终还是落个温香软玉满怀,再作出反应时嘴早被柔软的唇封住,他怎么可能逃得过她精心所下的套? …… 一点点小细节,为什么初夜男主要让女主女上男下,且女主主动进去,以及后面几次do都喜欢女上男下,因为女主以前不好的经历,希望这样能让女主更有安全感 56.惹火(h) 她的生涩还是和四年前一般无二,做那么多虚张声势的戏,舌尖却只敢在他唇峰浅浅描摹,虔诚圣洁膜拜一般,虽然不中意这般纯情的吻法,他却依然燥血难凉。 被那细细的触感勾的心痒,他隐约听到隐藏内心名叫欲望的不断叫嚣着的野兽,嘶吼咆哮,欲挣脱桎梏,毫不留情的咬住她这只狡黠的灵狐脆弱的脖颈,控制她,以满足他火热的欲望,疯狂的占有欲和偏执的爱意。 欲望的弓弦早已拉满,以粗重的呼吸为最后的暗号,铮鸣一声,开弓再无回头可能,他终于反客为主,霸道地撬开她含露的玫瑰唇,吮吸勾连,辗转冒进,露骨却又赤忱。 她的背被逼得死死抵在缅栀子树干,花叶簌簌抖落个不停,落了她满身,她被吻得眼神迷离眼角绯红,小兽般发出呜咽,“邵生……邵生……” 却不知这无异于烈火烹油,他眼神暗的可怕,扣在腰间的手不断收紧,手指在她发间穿梭,引逗追逐,无视她的脆弱。 终于他放开她的唇,像一只餍足的兽,懒洋洋的舔爪,而不加掩饰得赤裸眼神却依旧紧紧盯着她,而怀抱却丝毫没有放松,紧紧将她娇小的身体纳入怀中,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般。 他身上灼人的热意透过薄薄的布料传抵到她的皮肤,一点点将她被海风吹的发凉的身体捂热,而小腹那里更是有一根灼热的烙铁大咧咧同她问好。 她撇过头去,耳尖泛红,伸手去推开,“你该去冷静冷静……” 他哑笑着亲了亲她发烫的耳尖,极力压抑着粗重呼吸声在她耳边说道,“lady,你好像忘了是你先勾我的,嗯?” 边说边抓起她的手覆在高高支起的帐篷上,又自顾自解开皮带,放出那凶猛的巨兽,带着她纤如无骨的手握住,上下撸弄,挑眉看着她,眼神侵略性十足,“小阿莉,帮帮我,嗯?” 语气似在询问,实际却是不容拒绝的,邵九莉指尖微颤,最终还是握住那烫的惊人的铁棒,上下揉弄撸动,男人被那酥痒难耐的触感激得愈发兴奋,从喉咙深处发出难耐的闷哼,眼神迷离, “两只手,再快一点……” 他在她耳边低喘,粗重压抑的呼吸越来越快,大手覆在她的手背上,紧握着她的手快速上下撸动,另一只手抓着她的小手捧起春袋那两颗卵丸轻轻揉弄,“这里也要照顾到……” 他是简直是最耐心的老师,认真严谨过学校里的miss,终于示范完毕,放下手耐心检验测试,少女很快掌握要门,两只手一起发功,只叫巨物兴奋的颤动,青筋跳动, “我们阿莉不愧是资优生,学什么都快……” 邵九莉羞愤,抬眸与他对视,美目含嗔,男人被爽得忘乎所以,眼神懒散,反应也慢半拍,还没来及看清少女的动作,便锁骨下湿热的舔舐带来的酥麻激得浑身一颤,还没等他细细回味,紧接着刺痛接踵而至,低头一看,锁骨那一块多了一个可爱的月牙形的弧,渗着点点血珠。 她看着他眼神多了些戏谑挑衅的神色,唇边被他的血染的鲜艳欲滴,伸柔软的小舌轻轻舔过唇侧,说不出的欲…… 这下他的血被一下子激得沸腾起来,欲火越烧越旺,而她也注意到手里越撸越涨大的巨物, “本来想这样就好了……但是lady自己点的火,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 求珠珠嗷!吃完这顿肉迎接不久之后的刀吧…… 57.手枪上膛(h) 这下他的血被一下子激得沸腾起来,欲火越烧越旺,而她也注意到手里越撸越涨大的巨物, “本来想这样就好了……但是lady自己点的火,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膝盖强势的抵开她的双腿,粗粝的大掌顺着紧致细腻的大腿一路滑上,打着圈来到腿根处,指尖隔着内裤刺戳摹画那细缝,轻薄的布料早被蜜水浸透濡湿. 她被激得轻吟便要脱口而出,幸亏及时咬住粉唇,狠狠的瞪着这个过分孟浪急色的饿狼,声音发颤却仍作厉色状,“嗯……啊这里是离岛别墅,吴达华的地盘,拜托飞哥搞清状况……” 却不知自己瞪出的厉色都被春色潋滟的杏眸滤去威慑力,缠绵多情丝丝缕缕勾人魂的眼波,叫男人心智立马退化为人猿,只剩欲望汹涌。 “怕什么,这里是死角,楼上看这里什么都不见……你要我顶着根棍去见他?他要以为我裤裆别手枪,未喝和头酒便吓得抱头跑路可怎么办?” 眼里压着火,混气十足的邪笑一声,湿热的潮气蹭着她耳廓,“lady好狠的心,不为我消火,等着看我今天失败被斩成几段丢去公海喂鱼是不是?” 邵九莉却被“失败”的字眼激到,浑身一僵,旖旎春情消失殆尽,脑内只有陆伯仁看着她厉鬼般阴恻恻的声音,“叁只蛊,你压哪个……” 男人却以为她未加阻拦的身体是默认和邀请,手指灵活早解开衬衫,迫不及待地用大掌包裹嫩乳,拉扯揉弄起来,湿热的吻不断侵袭香滑可口过卤水鹅脖的白颈,水声啧啧不断,“你身上好香,酸酸甜甜像梅子……勾的人咽不完口水……” 大手慢慢扯落裙底的湿透的内裤滑到膝盖,大手猛得托起挺翘的雪臀,嗓子灼的低哑干燥,轻轻含一下小巧的耳垂,哑声道,“搂紧我的脖子……” 不容置疑的语气,和失去依靠的不稳定感使然,她勾紧他的脖子,细两条索腿无师自通,自然的缠在男人劲瘦有力的腰身,蛇般缠绕盘踞。莹白滑嫩的乳紧贴着男人蜜色胸膛,对比鲜明。 男人粗喘一口气,顶端吐水的巨物直直往花穴口顶去,龟头被猛烈收缩翕动的穴蕊一点一点吞咬,男人忍着紧致湿热的包裹感,层层迭迭花瓣蕊肉,狠狠碾压进去,记得身上的少女惊叫一声,声音却被霸道的舌吞吃进嘴里,只留下声声难耐的闷哼。 紧接着着大手托着臀,狠狠,破开一层又一层湿润滑嫩的媚肉,狠狠撞进最深处。 少女被突如其来巨大的冲击迎击,霎时热烫的花液汩汩喷涌而出,兜头浇在体内横冲直撞的巨兽头上…… 娇吟一浪更比一浪高,女孩这是却极力压制下口中不断溢出的呻吟,颤着声哀婉的问道,“嗯啊啊……我……我问……你这次……是不是有……失败的可能……” …… 过节出去野了,回来之后在凌晨默默码字 我想象中的飞哥,气质陈冠希,颜值追吴彦祖哈哈 积极投猪的小可爱个个都是貌美心善的靓女! 58.花叶满身(h) 男人不满意她这种时候的分心,大掌轻拍在她臀上,身下也重重捣弄,酸胀难耐的感觉激得少女口中再难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只有娇媚的吟哦随着顶弄的节奏断断续续,像只叫春的猫儿,嘤嘤成语,婉转甜腻。 环在窄瘦有力的腰上那双纤白的颤抖不止,终于从腰间滑落,男人吻了吻她散乱濡湿的鬓发,猛的抽出巨物,带出紧致的唇腔一片水色淋漓和含情不舍。 轻轻将她放回地上,大掌握住纤腰转过身,拖着腹将她的臀带向他的身体,湿吻落在她纤细脆弱的后颈,大掌不忘从身后环过,捞起一对靓奶大力揉弄,直到感受到少女不由自主挺翘扭动的臀蹭弄着自己的二弟,才故意慢慢蹭弄着挤进臀缝。 “社团做的都是刀口舔血的买卖,难道你不清楚?不过放心,我已经给你的名义置办了信托基金,还有全新身份的英国护照,过会儿我让陈兴耀想办法带你离开这……” “不过现在你的时间都属于我……” 说着灼热躁动的巨物猛烈的抽插,仿佛要把所有的爱与欲一次发泄, 身下的进攻也越来越狂暴,大开大合的操弄,直激得汁液四溅,一次比一次深入,无视层层迭迭吸紧收缩的媚肉阻拦,直直破开,狠狠操弄,直肏的花瓣外翻,汁水变成细腻绵密的沫。 而男人狠狠拔出或再狠狠挺入,少女在声下放肆的哭饶呻吟直激起更加激烈的占有肏弄,满树花叶随着二人的运动剧烈摇晃,花叶散落,飘洒二人一身 少女发出尖叫,浑身被欲潮碾压过,直直到了顶,犹如一叶孤舟被浪潮卷上翻下,沉沉浮浮最终沉溺在欲望中 事后她埋头在他胸口,掩藏眼中的坚定神色声音带着闷闷的鼻音,“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相信我。” 他懒洋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应你,我都应你。” “放心吧,过了今天没事了。”他低头看了看她,声音低沉平稳。 港岛被海水围没,香江滟滟随波,却有孤舟飘零,远离避风塘远渡,不知归际…… …… 别墅内恢宏精致的巴洛克风格内饰装修风格被横插乱入的几张麻将桌搞的支离破碎,社团老老少少成员齐聚一起打麻雀,在牌桌上交流感情,胡牌声吹水声混杂一片。 不伦不类,活像被德军侵占的凡尔赛宫,花生壳瓜子皮纷纷扬扬,粘痰随意粘连,烟头落在波斯羊毛地毯烧出一个丑陋的赖疮,散发出蛋白质焦糊所散发的焦羽臭。 心怀鬼胎的在场给位成员们打量着这大屋豪宅,掩藏欲望带来的不甘和嫉妒,肆意搞着幼稚的破坏,这里一切都仿佛提醒他们吴达华通过独占油水丰厚的肥差捞的多少。 心底恶毒的暗咒他被暗中窥伺的野狼噬咬放血,然后轮到他们紧随其上,作鬣狗狮鹫坐享其成分一杯羹。 几位元老叔公年轻时都是票友,听戏自然是爱好,故意打翻正播交响乐装模作样自诩上流的留声机,全球限量的,被吴达华买来在情妇面前装格调的黑胶唱片惨烈的破碎一地。 吴达华脸色差极,可依旧大度笑着叫管家仆从寻来播音机和几盘磁带放戏,可这萧索避世的小岛上哪里找粤剧磁带,只有大陆来的园丁有几盘京剧磁带,便放了起来,总好过没有。 西皮流水唱段,老生咿咿呀呀,唱的正是马派《鸿门宴》,张良早见过左尹项伯,此时正叮嘱刘邦,戏里唱道: “ 顺说那诸侯叛楚归汉心所向,纷纷来投保汉王。\此一番我把那兴汉灭楚元帅访,臣以角书荐贤良。” “若有人呈角书,即刻拜他为大将,/定能够率领叁军保主东归、力破强敌楚霸王! ” 与噼噼啪啪搓牌声合成一片,分外和谐。 可偏偏有人作对找碴,听着戏直摇头,看吴达华一眼,故意尖声道, “吴生到底是拦惯金叁角,墨西哥大生意的人,赚的钱我们活几世也想象不到,这品位自然是高雅,今天难得迁就我们,把京剧当粤剧放自然不会是故意,还好,我们平时也听京剧,不然可不就糟蹋了吴生一片心意……” “不过说到这京剧,梅程荀尚好没意思,听就要听《游龙戏凤》……” “胡了,大四喜。” 黎耀北笑着,粗暴的扯了扯勒的他差点喘不过气领带,随声附和,“叔公今天好彩啊。” 他第一次觉得做有钱人这么辛苦,谁能想到Versace的西装有一天会披在他一个古惑仔身上,曾经庙街的泊车小弟摇身一变成话事人。 飞哥有事出去,应酬的事自然轮到他,于是收起平时那副不着边际的样子,一边与一众兴义安高层在牌桌上大杀四方,一边应酬来欲意投诚的成员话事的奉承,一边也不忘不着边际的悄悄放水,惹得一帮老狐狸的眉开眼笑。 大约是胡了几把牌,牌桌上的人愈发飘飘然,心思逐渐不再集中,黎耀北乘机出去喘口气,来到别墅的露台,泄口气欲抽一根烟,掏遍全身却找不到打火机。 这时窗台另一头滑来一支威尔登打火机,他拿起点过烟,吸一口才抬头开口道谢,却不想是个熟悉的面孔。 陆伯仁意味深长地笑着着看向他,“现在什么状况?” 黎耀北眼神闪烁,低下头,语气没有平日生为古惑仔时的嚣张,态度前所未有的恭敬,“周宏山和赵奕飞今晚都要动手。” 陆伯仁点点头,“周宏山那边不到最后不要暴露。” 说罢转身欲走,却被黎耀北叫住,威尔登打火机被送还至他手中,他笑笑,停住脚步点上一支雪茄,靠在窗台旁朝他颔首,等待对方开口。 “陆生押谁的宝。”黎耀北与他对视,眼神流露出坦荡的欲望终于骗过对方,“好不容易坐上北角揸fit人,如果今晚赢的是吴达华或者周宏山……” 陆伯仁拍拍他的肩膀,“我自然钟意什么都不知道,乖乖听我话不生反骨的……” 说罢轻笑着优雅转身离去。 60.生死签 黎耀北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脸上伪装一秒破碎,一拳大力打在栏杆上,“叼!” “黎耀北啊黎耀北,你个反骨仔(叛徒),飞哥这次要是真把你浇成水泥柱子也是你自己活该。” 他低喃自语,回过身走去,不是回牌局,亦不是去找赵奕飞,反准备去见今天唯一没有露过面的社团成员,那位吴达华之前,死于仇家暗杀的兴义安前龙头的亲弟周宏山。 当年他因为不想再忍受烂仔的骚扰也为了保护小保护细妹自愿加入兴义安周宏山手下做小弟,可他一个刚入社团的四九仔,自然没人会愿意替他出头。 后来却是陆伯仁主动找上他,帮他摆平了一切,代价自然是让他在周宏山手底下监视,尽管她知道陆伯仁帮他是出于利用,但他仍然很感激,每次都会尽心尽力完成任务。 可直到赵奕飞的出现,这个被周宏山亲自带进兴义安后又不管不问,从不和任何人交流,只有遇到挑衅和敌人才会露出不要命的狠的孤狼一样的男人。 他出于好奇接近这个男人,却不想经历庙街围杀的事件却让两人结下深厚情谊,而他也随之见证了兴义安战神的崛起,可没想到,正是因为如此,陆伯仁和周宏山同时让他潜伏在赵奕飞身边。 陆伯仁的恩他没发不报,可兄弟情义使他无法做出出卖大佬的事情…… 快到周宏山房间门口,却不想长长的走廊里突然出现一个端着餐具杯盏的侍者,和别墅里其他侍者一般无二,只是在两人擦肩而过时,侍者却突然大力撞向他,杯盏翻滚碎裂一地。 “刁你老母,走路没有眼睛吗?”黎耀北作势骂骂咧咧,眼睛却是一直盯着侍者塞过来的纸包,侍者贴近他耳畔, “这是致幻剂,今晚想办法让赵奕飞吃下去,等到发作的时候悄悄带到吴达华所在的套间门口。” “周叔的安排?要是被吴达华的人发现怎么办。”黎耀北低声问道。 “吴达华死人一个怎么发现?放心,他在的叁楼所在的保镖烂仔都被买通了,放心,到时候就是尖沙咀揸fit人赵奕飞不满吴达华派人刺杀他,寻仇故意宰了他……” 黎耀北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接过纸包,点了点头,心下了然周宏山这是想把吴达华的死嫁祸给赵奕飞,来个一石二鸟。 他知道赵奕飞虽然也欲在今晚解决吴达华,但是想在开堂会摆和头酒时把他得到的吴达华亏空社团财务的账本摆上面,再执行家法杀了他,后有社团各个叔公推举,名正言顺坐上龙头。 却没想到周宏山想把这两个对手推进都厮杀,自己变成最后赢家。 每个人都以为自己会是今晚最后的赢家,殊不知一起都是陆伯仁种下的蛊…… 黎耀北想到这只觉得冷汗涔涔,他捏着那包致幻剂,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台旁,打开窗户,撕开那包粉,把里面的致幻剂全数撒了下去。 “北哥,你看到大佬去哪了吗?”突然身后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声线没有任何起伏,转过头才看到像平时一样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陈兴耀。 他手里拿一本《Teddyboy》,站在离他身后好几不远的距离看着他问道。 黎耀北在心中默默估算,知道他那个位置看不到他的动作,于是松一口气,故作轻松的耸耸肩,“我也没看到他,去找达叔的契女也说不定。” 陈兴耀点点头,突然来了一句:“北哥你看过《Teddyboy》吗?” 不等他回答又接着问:“最新更新的内容讲生番居然是陈浩南安插在东星的卧底。” “真不知道作者怎么想的,什么时候黑社会也搞差佬那套,在对手马仔里放卧底内鬼。” “你说对吗?北哥。” 黎耀北愣了愣,心头莫名划过一丝紧张,掏出烟盒倒出一根烟甩向陈兴耀,自己也叼一根在嘴里,半晌,才记起自己没有打火机这件事。 好在陈兴耀上道,上前替他点烟,火光明灭后,尼古丁过肺,他才恢复几分理智,眼神莫测,朗笑几声,道,“是啊,不过哄哄细蚊仔,何必当真。” 对了,顿又道,“这鸟不拉屎的别墅里你怎么弄到这些的?” 陈兴耀嗅了嗅,空气中,或者说,黎耀北身上残留的雪茄香,准确来说是cohiba雪茄,今天全场的成员里只那位抽的是这款雪茄。 他轻笑着,也点燃叼在嘴里那根万宝路, “开游艇的船员的儿子,看几本漫画就热血沸腾,被大佬看见教育一番,说混社团哪里会人人都是陈浩南,多的是碰上乌鸦那样大佬的,推出去送死砍成几节变成尸体都无人收的死扑街……” “之后那小子把这些书都给了我……” 黎耀北点点头,呼出一口烟,眼神看向窗外,飘忽游移,渐渐没有了聚焦,似乎陷入什么记忆中。 虽然很多事情,赵奕飞从来没有向他提到过,但陈兴耀还是敏锐的察觉出来,今天的一番话,他希望黎耀北能够听出来。 指尖的香烟燃到尽头,一点猩红终是灼的食指和中指间的皮肉绽开,白烟散冒,这才将他眼前男人的思绪拉回现实。 他看到黎耀北突然回身看着他,开口, “你知道庙街百人围杀吗? …… 1991年,黑道社团依旧嚣张,启德机场发生本港开埠以来最大宗巨额劫案,25钟搞定手法老练,超过一亿港币瞬间无影。 着名摇滚乐队Beyond乐队,首次登上红磡体育馆,举办Beyond乐队第一次大型演唱会,无数粉丝为之痴狂。 但黎耀北虽然不追星,可他却对beyond乐队记忆深刻,因为抽生死签的那夜身为乐队粉丝的酒吧老板彻夜放的就是那首曲风怪诞的《亚拉伯跳舞女郎》。 那个光怪陆离的夜晚,男男女女搂作一团纵情笙歌,诡异怪诞,充满异域风情的歌曲,镭射灯投下的霓光像变幻莫测飘忽不定的鬼眼,搞得他头昏脑胀。 那张代表了他将要踏上九死一生刺杀旅程的签,即使被揉的破烂不堪,可仍然被同门却向来不对盘亚荃一脸嚣张得意的从手中夺取去“,向全场展示,他看出这多半是亚荃背后搞的鬼。 只记得当时的他紧紧揪着亚荃的衣角任他的小弟怎么拳打脚踢也不放手,甚至引来酒吧老板阻拦也无济于事,他反抽出手给了老板两拳,怨他放了一晚衰歌。 最后周宏山道貌岸然地出面,拍着他和亚荃的肩,讲一起入香堂进洪门时都在关二爷面前发誓说过,遇有兄弟困难,必要相助,不拘多少,各尽其力,如有不加顾念者,五雷诛灭,何必相互为难. 表面当众斥责了亚荃,实际不过是暗里向他摆明,叫他认清楚自己,照规矩办事。 他还想辩驳,说这几颗子弹怎么可能够他活着回来,那时他天真,不知道就算给他再多子弹,这也注定是条有去无回的路。 刺杀对象是最近与兴义安抢走私生意的合胜元老,而且是兴义安早早就放过话的,所以对方早有防备,保护的人里叁层外叁层,不知有多少烂仔原地待命,非要投入大量人力火拼才能得手。 正是看重这次行动所费人力巨大,所以刺杀的任务交由周宏山执行完全是吴达华削弱其势力的做法,而周宏山选择安排单人去突袭接近,进行这场有去无回的刺杀,主要目的不过减少自己的损失。 周宏山面色变沉,未开口回答,亚荃已经叫嚣着替他回答,“要不要给你配个装甲车?你扛个火箭筒直接KO对面?” 他听了火气更甚,举起的拳头还未轮到亚荃脸上,却被一人握住,硬生生逼停了他,赵奕飞接住他一拳,皱眉冷瞥他一眼,摇了摇头,眼神示意他呆在在一边。 “大佬,北仔不懂事,您不用同他一般见识。” 说罢又拿起揉皱的签纸,拿过笔在上面加上自己的名字,“我自愿同北仔一起去,为社团分忧。” “多个人,多分赢面。” …… Teddyboy:古惑仔漫画,电影《古惑仔》就是翻拍自《Teddyboy》漫画 求珠珠~ 61.庙街风云(1) 注:[1]马房:为嫖娼提供场所的公寓 [2]陀地:保护费 [3]门生:大哥收的小弟 [4]大底:揸fit人之下,白纸扇,红棍,草鞋,都属于大底。大底已经是大人,可以自己收小弟,发展自己的势力,有事是要自己抗,再不能考依靠大哥的。 飞哥的晋升之路:四九仔—(双花)红棍—揸fit人—龙头 [5]近身:大哥的保镖心腹 周宏山眼神莫测,半晌未开口,他当初救了赵奕飞回来是存了利用他的仇恨,扶他成为傀儡龙头的念头,可谁知他一年来不思进取,完全被荃威压过势头,如今又要自寻死路。 赵奕飞走到他身前,看了荃威一眼,周宏山了然,挥手示意荃威退下,赵奕飞无视荃威恶毒的眼神,低声道,“请周生给我这个上位的机会。” 虽然这次行动风险巨大,可如果得手,并且能全身而退,从此,一定能名声大振,更何况都是为社团做事,不可能不论功行赏,赵奕飞知道只有这么说,周宏山那只狐狸才会答应 周宏山答应下来。 最终分得两把伯莱塔,两迭安家费,入了社团不过一年,便只挣得这些……从左轮换为伯莱塔,赵一飞已经很知足了 黎耀北对赵奕飞的出手相助很是感激,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兄弟送死 “飞哥……我死后拜托把这些钱交给我细妹和妈妈……” “这次行动肯定有去无回,你没有必要为了我去送死,那次帮你是我自愿的,你帮我我那么多,我心里一直拿你当大佬看……” 赵奕飞低头拿起桌上两把伯莱塔,却无意间碰倒桌上那与破旧唐楼里简陋至极的房间格格不入的精致相框,他小心的拿起相框,轻轻地把照片从相框中取出放进贴近胸口的夹克内层口袋。 然后开始熟练地拆卸配枪检查,房间里只剩下金属碰撞的声音回答,全程行云流水不过几秒,当然,这些未得到黎耀北的关注…… “你这么钟意去送死?谁说我是为了帮你?如果这次我们能够成功,别说压过荃威,就是双花红棍也有人举荐……” 说着抬眼看他,却掩饰不了眼神中的狠意,“我想扎职,想出人头地……” “好,管他周宏山还是亚荃,从今天以后你就是我的大佬……” …… 庙街位于油尖旺区的油麻地,南北走向从上海街直达佐敦道的不长一段路,却是着了名的鱼龙混杂之地,这里流莺道友搭伙做伴,打架耍狠屡见不鲜。大排挡,影碟摊……熙熙攘攘的摊位挤满街,更不要说隐藏暗处的马房[1],浴场,麻雀馆……陀地[2]自街头收到街尾油水丰厚,全是合胜的地界。 南街多粤曲艺人,琵琶嘈切,戚戚艾艾,圆润清亮,唱《禅院钟声》,全然与庙街哄闹气氛格格不入的哀…… 秋月怕留形/情心早化灰/禅心经洁净 为爱为情恨似病/对花对月怀前程/徒追忆花月证 未演奏一半又变为《叁笑姻缘》,忧欢悲喜中,芸芸一众明显更钟意欢与喜,比起落魄书生对负心人的怨哀都更愿意听唐才子与秋香的风流韵事,有时变与不变并不由个体决定…… 赵奕飞早在附近转过几圈,塑料打火机被攥紧在手心被汗浸地湿滑粘腻,滑溜溜似一条鱼,操作几下才燃起一只烟,笨拙可笑。 脑内不断回想的是念警校射击课是的要领:叁点一线,准星缺口平正……念经一般翻来覆去,像什么宝贵箴言,领悟便可羽化登仙,分明在警校时绩优全A,尤其射击,连对学员向来吝于点头宋sir都要夸一句神枪手。 讽刺的是第一次实战居然是帮社团做事,策划一场精妙刺杀,只是不知道警校优秀学员错放位置变身杀手古惑仔成绩是否还能稳定发挥? 半年前他被周宏山救下,那人本意是想扶他上位杀了吴达华,高调亲自带他入的香堂,虽然一样是从四九仔做起,但周宏山却在他手下其余门生[3]面前宣布他是自己的近身[4]。 要知道能被选做大佬近身的,一般都是武力不俗,好勇斗狠出了名,且都是非大佬的心腹不可担任的,做了近身也等于默认那人会在选任扎职大底[5]时受到自己大佬的举荐。 如此的职位却落到他这个刚入社团名不见经传的后生仔身上,自然引起以周宏山另一个近身亚荃为首的其他同门古惑仔的不满,常常处处挑衅为难。 这是周宏山对他的考验,周宏山希望看到他满心复仇,抛下过去,用自身实力为他解决棘手问题来证明实力,可半年来他却一直浑浑噩噩,消极逃避 周宏山当然不会白养颗不出力的卒子,之前指名让他去灭生意上的对手潮汕佬一家的门已经是对他最后的警告了,也正是那次,让他彻底看清现实,彻彻底底明白自己已经身处黑道完全回不去了,不往上爬就是死…… 差佬不可靠,如果这次自己不抓住机会立功上位,让周宏山彻底对他失去耐心,便永远也没有机会报仇成功…… 赵奕飞自嘲的笑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狠,随后弹落烟灰,烟头落地,重力碾压,再不见一点星火。 “啊救命!有咸湿佬!”这时突然一阵尖利的女声在哄闹的人群中炸开,赵奕飞抬眼看向离他不远的卦算摊,只见一个女人慌乱的指着身旁扭打在一起的两个男人尖叫起来。 原来这女人和男朋友出来求签算姻缘,却被路过收保护费的合胜古惑仔揩了油,他男朋友血冲脑门,居然和古惑仔扭打起来。 背靠合胜这港岛叁大社团之一,古惑仔腰板挺直鼻孔看人,搂大波鬼妹横行过市,路过算卦摊看见有白领丽人求签问卦,趴在桌子上,半身裙包裹紧紧着的翘臀诱人,一时间色心大动,狠狠捏了一把,却不想被女人的男朋友压在身下暴揍,却不想他丝毫不紧张,恶狠狠的盯着男人,“死扑街,你今天完了……” 男人挥拳刚想让他闭嘴,可下一秒自己却被不知从哪里窜出的二叁十个古惑仔团团围住,刚抬上去的手,下一秒就被吓得软了下去,几个古惑仔撕拉着一脸惊恐的女人和瘫软在男人离去…… 当还被打倒在地的古惑仔起身,嚣张的向围观的众人叫嚣:“这几天别挑衅老子,否则下一秒我就能招来百来个兄弟好好教训教训你……” …… 世界观,香港黑道规矩啥的都有参考《古惑仔》电影和漫画 说实话,哪有那么多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我还是觉得两个差距巨大的人只有设身处地经历对方的生活和不易才能互相珍惜 62.庙街风云(2) 夏日余温还未退下,庙街潮热流动的风中载满烧腊味与廉价香水味,余晖透过黄黄红红的云霞散下,依旧耀眼,照在油亮的铜钱龟甲,晃得客人眼睛微眯。 正为顾客求签的仙姑神婆趁机飞速换掉那根衰到爆的下下签,老态龙钟身手却敏捷,只因暮色下客人腕间不经意露出的那只金劳也同样晃眼。 睇一眼原本的下签,签上写亢龙有悔,问的是姻缘,是个要在情字上栽跟头的预兆,然而却违心的在嘴里翻来覆去念叨好彩,面相桃花旺,展开行动一定马到成功之类的话,把眼前男人哄的十分满意。 一双桃花眼难得显露喜色,只是其中的倨傲不减,微微颔首,丢下大额钞票飘飘然离去,4k坐馆社雷厉靳难得被人唬骗未发觉还乐在其中。 …… 站街女站在芬妮按摩院门口补妆,夕阳的光线都嫌太明艳,像探照灯把她脸上细纹沟壑,雀斑褶皱照的纤毫毕露,却不肯承认在这庙街做鸡过十载,提前消耗完青春,过几年怕是去果栏贱卖也无人肯要。 只能发泄似的拿粉扑当腻子往脸上粉刷砌墙,只刷的发白发灰,一动缝里有粉掉落还不肯停 只盼望夜色快点降临,满街被灯箱五颜六色的光笼罩,暧昧粉红色灯箱的光打在脸上,过往男人只看的见花白的大腿和白腻的胸乳,欲望自然而然模糊了五官,野兽无异,只想交合哪还有其他,天生下贱。 这时却被对面向她走过来的女仔吸引,准确的说是她那未施粉黛仍能莹润如脂玉的肌肤,余晖给是她肌肤上一层薄釉。 吊带背心和膝盖上二十公分的迷你裙,走起路来步履奇怪,没想到前几天上工还遮的严严实实按部就班只肯做淡水的23号这么快就下了海,也不知初夜卖了多少。 “23号,我那里有药,你需不需要?” “丽珍姐,你说……什么药?”温薇安被对面女人突然叫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23号是指自己,一周前她被人介绍忽悠到来这家骨场(按摩院)工作,而工号正是23,而眼前这个女人正是这里的领班。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都是过来人,你的腿都抖成那样,我一看就知,我那有涂下面的药,很管用的。”女人意有所指,看着她眼神暧昧。 温薇安的心脏疯狂跳动,在女人把注意放在自己腿上时达到高峰,紧张的捏着裙角的手指微微颤动,再听到她把自己的奇怪之处归结向其他时提起的心才算放下。 “谢谢丽珍姐。”温薇安轻笑着道谢,露出对小酒窝,可爱的打紧,流露出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稚气。 “你条仔不介意?那天来这里找你的靓仔,看样子也是个古惑仔。”女人笑着轻瞥她一样,看她一脸慌乱的样子,只觉得是面皮薄。 温薇安愣了愣,摇了摇头,反应过来她应该是看到了那天自己与赵奕飞碰面,却也不敢多说什么,生怕言多必失。 “男人不介意,那才是真的不在意你,真要下海,就趁年轻去大富豪一类的夜总会,不要用辛苦钱养姑爷仔。” 女人似乎从少女身上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不知为何突生善意,意味深长的提醒。 温薇安自然知道他从来不钟意自己,她原先在他看场的夜总会打工时,听那里的小姐说他从来没碰过场子里的女人,因为沟通小姐工作向来由北仔负责,所以就连交流也是鲜少的。 也没有什么女仔出现在左右,而从来不过问这些事的他之前却在她被客人为难时帮自己解围,人人都以为他一定是对她有有意思,可她分明能看出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像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女人看她一副黯然的样子,心下了然,安慰说, “我睇那天天带个金劳,出手阔绰,日日来堵你的靓仔也不错,虽然看得出不是行正行的,不过捞偏门就捞偏门吧,起码舍得为你花钱总比花你的钱好。” 温薇安知道她在说雷厉靳那个轻浮浪荡子,只尴尬的笑笑。 女人边说边着陪着温薇安进了按摩院的门,马上又两个烂仔上前要搜她的身,这几日每每那位大佬来这里消遣时,所有进到这家店里的人都要被搜身,店里楼下每每都站满。 分明她今天为了躲避搜身穿的格外清凉,一看便知是没地方藏东西的,本以为可以不接受搜查,却没有料到这两个烂仔见色起意,都想借此揩油。 眼看着那蠢蠢欲动的已攀上她的小腿,一步步向裙下蜿蜒蛇行,想上演白日宣淫调情的限制级场面。 她的咬住唇,努力让自己慌乱的心脏镇定下来,她明白若那手滑上她大腿,那么在短裙遮掩下用胶带紧紧缠在自己大腿上的枪便会完全暴露…… 这时一只涂着寇丹,指甲纤长的手重重拍掉那向她探来的狼爪, “我们这里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哪有叫你们白占便宜的道理,200一个钟,价格公道,几位靓仔付钱先。” “叼,臭八婆,又不摸你又老又丑松松垮垮个西。” “威爷来这里消遣都要付钱,你们几个算什么难不成比威爷面大?”女人一针见血直击要害,知道合胜那位正在楼上,量他们不敢太过。 烂仔自觉无趣,眼前一个女仔,量一身清凉的着装的确也带不了什么,临走前又问下女仔工号,便挥挥手放行。 …… 向丽珍道过谢,温薇安未来及换按摩店制服,便匆匆进了走廊尽头最不起眼的那个包间,谨慎的环顾左右,确定周围无人,才迅速拉开门钻了进去。 转过身只见房间内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一个表情凝重,拿个烟盒抛来抛去,紧张焦躁的内心活动暴露无疑。 另一个眼睛微眯,似乎在闭目养神,听到动静迅速抬头睁眼,黑色T恤下肌肉贲起,像只警觉性十足的美洲狮,暴戾潜藏在慵懒的表象之下。 对上男人那双深邃锐力的目光,温薇安不自觉敛眸低头,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柔,“飞哥,东西我带进来了……” …… 提示一下,雷厉靳是之前绑架女主那个,温薇安是和女主长的像的那个,原本是准备开的另一本小说的男女主,因为是个古早味十足的强制爱追妻火葬场系列,现在又犹豫要不要开…… 63.庙街风云(3) 又是浅眸低语,又是匆匆来见,北仔全看在眼里,心想,如若没有看上飞哥有拍拖的心思,又怎么会有女仔肯冒着生命危险替他们运枪,这么豁的出去,不知这索女做不做成阿嫂。 “闭眼。”冷冰冰语气,听不出喜怒,命令的语气像阿Sir突袭查场的命令,北仔没反应过来,却已经照做。 少女背过身,解下缠在大腿上的枪支,心下却惊异于男人观察力和缜密心思,未也开口便早猜到她如何带枪,染着体温的枪被她小心翼翼取下。 偷偷瞥一眼男人阖起的狭长眼眸,英挺的侧脸隐匿在阴影里却依旧生出凌冽之感,像淬尽烈火后浸过寒泉水最终炼得的一把清光流溢的剑,太过锋利所以特意剑鞘加身只为收敛隐藏锋芒。 男人似有所察觉,突然睁眼,看向她,眼神依旧清冷, “你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Vivian……今天的事真的谢谢你了,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尽管开口,我会尽我所能……” 点到为止的关心,恰到其份的疏离。 温薇安摇摇头,笑笑,“那天飞哥你肯替我解围,我真的很感激。” “看场不让人闹事是我的职责所在,但今天的事,我会记得。” 男人说着,低头拿起枪仔细拆卸检查又重装,金属碰撞发出卡卡的声音,眼神却一恍,想起那日夜总会被一脸狎昵的客人当做小姐强行搂在怀里,泪光涟涟摇着头无力挣扎,犹如被野兽撕咬住后颈的弱兔。 七八分相似的五官,却是完全不同的神情性格,她虽然会掩藏爪牙讨巧卖乖,但却是个睚眦必报的暗地叫嚣谋划的小兽,永远不会沦为别人手下的猎物,她不是她,他一直清楚……出手帮温薇安只是对自己当初无能为力的补偿。 温薇安眼神微黯,点了点头,“那人一会会到这间隔壁……我会尽量配合的。”说罢开门离去。 …… 两人站在窗边,静静等待隔壁温薇安给他们行动信号——待到时机成熟,温薇安会打开隔壁的窗户,按照赵奕飞的计划,两人从这里的窗户爬过隔壁,不必惊动守在门外的烂仔,就可以成功刺杀。 这几天两人一直都在庙街周围从早流连到晚,只为提前踩点跟踪,尽量多的搜集有关陈威情报信息,反复修正核对计划,过程中赵奕飞展现出来的缜密简直让北仔有一种他们是以打击黑帮势力为己任的O记差佬。 其实这样来说他应该庆幸这次行动有很大成功概率才对,可事实恰好相反,他怕赵奕飞在关键时刻下不了手,因为他知道赵奕飞进社团来手上还未曾沾过血,此时也不得不给他做起心理工作。 “飞哥,今天的行动没什么好留手的,合胜的陈威是做买卖人口的营生起家,清清白白的女仔自大陆拐骗到红港做北姑,性子烈的送去东南亚红灯区被人来来回回折磨基本活不过叁十岁,他现在的一切可不是靠着压榨女人得来的,否则庙街的皮肉生意凭什么他一家独大?” 赵奕飞没有说什么,吸一口烟,吐出的烟雾遮挡了他的眼睛,只听见淡淡答了句,“我跟你说过,我想扎职,是认真的……潮汕佬那次之后周宏山同我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我早都明白了……” 又嗤笑一声,“兴义安毒品,军火哪样不沾?谁知道哪天又有其他社团的烂仔像我们今天这样,自诩黑道里自己所占立场的所谓正义大杀四方?” “不过利子当头,哪有那么道理。” 其实对于赵奕飞的身手北仔从来不会怀疑,当初赵奕飞刚来时就做了周宏山的近身,自然引来一众烂仔的不服,可看不惯是一方面,干不过又是另一方面,在他鲜有几次出手教训挑衅的烂仔的情况来看,这人必定是受过训练。 做古惑仔,械斗火拼是家常便饭,比得就是谁更凶狠谁更不要命,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可黎耀北发现赵奕飞却不是。 混社团的,说话得算话,要它全家死就让它全家死,周宏山之前派人去砍与他争赌场生意的潮汕佬一家,亚荃带头,连躺在婴儿床里的bebe也不放过,捏着脖子直直从别墅二楼直直扔下,面团一样软,猫一样弱的生命就这么变为一团血肉模糊的烂泥。 而潮汕佬不过八九岁的细女却在没人察觉中不知不觉被逃了出去,当时其他古惑仔都以为是绑那女仔的绳没系好,才抛开的,但只有北仔知道,是赵奕飞故意放了那女仔。 可最后仍被抓了回去,虽然最后的确抱住了性命,但却被周宏山用来讨好社团里有恋童和性虐待癖好的叔公而转手松了过去,每天都接受非人的虐待,真真生不如死。 而赵奕飞也被莫名其妙上了家法,虽然周宏山没有向众人说明原因,但北仔知道周宏山绝对是知悉了赵奕飞的小动作,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警告和敲打他。 …… 明明说好叁年,可叁年之后又是叁年,等你快潜伏成大佬,还要硬头皮撑下去,每天睡觉都不敢说梦话,怕嘴里跑出什么词,睁眼黑洞洞的枪口顶在脑门,所以各位未来的阿Sir,做警察谨慎去当卧底…… 警校教员扶了扶帽沿,同阶梯教室里神采奕奕的少年们开玩笑,赵奕飞突然想起那时的他也是坐在下面的其中之一,只觉得伪装潜伏好困难。 却没有体会到一个卧底在社团最难的并不是隐藏身份,而是为了目的眼睁睁看着一些事发生却只能隐忍,努力把自己也变成见不得光地下一员,冷眼旁观一些事的发生,无可避免心灵日日遭受自我质问折磨,长此以往,分不清自己是警还是匪,好在他们还能一遍遍坚定信仰才不至于迷失自我。 更可悲的是他,行尸走肉般活着,警与匪两面都不沾,不人不鬼不知道以什么立场活下去…… 这时的周宏山犹如撒旦对他展开逼诱,他仍然忘不了那天周宏山对他的惩戒。 那日一直对他设防的周宏山却罕见的带他去和社团几位高层谈事,中途却突然拿枪顶着他的脑袋逼着他来到那个叔公房间门口,听在那畜牲一遍遍凌虐那个他救下的女孩,欣赏着他的怨毒仇恨,痛苦崩溃。 然后又在他耳边恶狠狠的说,“是你,都是你,多可爱的女仔,她本来可以走的轻松体面,是你让她活下来,天天忍受这些生不如死的折磨,知道吗……” 说完又语重心长教诲,一点点麻痹摧毁的防线, “阿飞,你还不明白吗,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只有上位者才能制定规则,掌握别人的生死,你当初让你老豆做线人假意合作,却被吴达华反应过来灭了门,你难道认为一切都是因为黑道做的恶?” “如果不是你动了那些警署内部甚至还要上层的人的利益,那些计划会轻易被吴达华知悉吗?记住,黑道和白道不是对立,而是白道的伴生品。” “手无寸力者盲目追求正义是最愚蠢的,你自己都被牢牢掌握在别人手里,还想拯救别人,潮汕佬的细女可是为了报答你生动的为你上了一课,你怎么还不明白。” “你好好想想如果等你掌了权,自然有构建新的秩序,审判他们的权力,都是为了一样的善恶有报的结果,何必拘泥于过程。” 那天周宏山阴恻恻的笑和女孩的凄烈地惨叫声成为他深深烙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梦魇。 他终于承认了那个改变不了的事实,他已经身陷这个泥潭无法逃离了,不遵守这里的规则,他只能变成滋养黑暗的肥料。 善恶有报的结果,何必拘泥于过程…… 他冷漠的将行动和思想割裂开来 可在他独自一人时总会想起那个人对他严厉的聩问:正义分明是明确的!它怎么会任你扭曲?它是永远不会以任何形式屈从的。 …… 两人各怀心事等待行动的讯号,时间的流逝似温水慢沸,一点点加热暗流使之不断汹涌,表面却未掀起一丝波澜。 隔壁窗户吱呀作响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那样明显。 守在门外的几个烂仔还在暗里讨论做注,赌陈威今天不用壮阳药,交代在那个索女身上的时间超不超得过5分钟,却不知就在陈威色心大动的下一秒,却是交代在两个男人手里,全过程总共不超过一秒。 …… 其实这本的男女主的设定本来是简单的大佬和心机girl的相爱相杀的故事,全员恶人,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可是当初首发在绿江,男女主不可以是反面角色,我还因此被锁文了,所以中途改了人设大纲,剧情因此复杂了亿点…… 如果觉得警匪卧底部分写的拉跨,那真是我脑子不够用QwQ 64.街头火拼 把两章并一起了,今天更的在后面 陈威年过半百,年轻时不安分在对岸做个渔民,欲望被隔着海也挡不住的,港岛五光十色的腐朽气息无限放大,出手打死几个同乡找终于凑够人头费交给蛇头。 男男女女人挤人压臭烘烘的船舱底,肮脏混乱,沙甸鱼般挤在腥臭肆意的腐烂罐头里,狂风暴雨漆黑夜色中,红卫小兵枪火刺破黑暗,却只是短短一瞬,最终灿舟还是飘摇过港。 来港自然不可能本分揾钱,当时港岛社团独属背靠五亿探长的利群最为当红,可他却风风火火入了被压在后面的合胜,先试过在石硖尾开字花档(赌档)起家,后又开鱼蛋档马栏,拐他同源的大陆灿妹疯狂压榨价值,靠皮肉生意赚的盆满钵满,逐渐在合胜立稳,后来总探长失势,合胜乘势发展壮大,陈威的身份也随之水涨船高为叔公一辈。 自此成为合胜的威爷,一时风光无限,他为自己搏出的命数沾沾自喜不已,还曾请大师算过,却被告诫,色是刮骨钢刀,财是下山猛虎…… 可笑,他陈威前半生靠色,后半生为求财,公然和兴义安抢四仔生意什么时候怕过。 陈威喝过眼前水灵灵的按摩妹递上来的虎鞭酒,僵尸般干瘪的脸逐渐变得容光焕发,红光满面,大脑过度兴奋,往事桩桩浮现,愈发骄横得意起来。 什么色是刮骨钢刀,财是下山猛虎,死蠢!他只知无色路断人稀,无财世路难行,得意猖狂一时尽览无余 却不知自己回光返照似的生气全靠手下为讨他欢心偷偷下在酒里的药,而些猛药是以透支他的生命来发效…… 他故意放缓步子慢慢逼近,享受女孩脸上恐惧带来的刺激着兽欲,他看着女孩儿退到窗边,突然猛地一下打开窗,还以为她要跳窗逃走,难得遇上个烈性,说不定还是雏儿,想到这儿,愈发兴奋…… 然而下一秒却未来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从窗户向里已经闪进一个人影,接着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对准他,他还未来及开口,扳机却早已扣响。 装了消音器的手枪,送上死亡时是静谧的。 子弹发射瞬间是飞速的,足够一秒贯穿他的心脏,可又是缓慢的,缓慢到他足矣想起那谶语,没有悔恨过去为欲望杀人如麻,只有无尽得怨愤。 色是刮骨钢刀,财是下山猛虎!出来混,不为财色生,便是被其他为财色而生的狠狠踩死在脚下,他不服。 许是那颗子弹稍微偏离了他的心脏一厘米,他居然没有立刻倒地,血腥已经堵严他的喉咙,他发不出声,却眼神凶狠地重重推翻放在一旁堆满精油瓶瓶罐罐的推车 玻璃碎裂的巨大声响情况炸起,在安静的环境内似惊雷炸起,这时又一颗子弹直直穿过他的眉心,肉体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更加惊心动魄,合成命运交响曲,终于唤醒门外一班烂仔闯入…… 进门是才闻到劣质精油与浓重血腥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的味道,一个矫捷的身影在,众人眼里只闪现一秒,便飞出窗不见。 陈威的头马细超隐藏住眼中的兴奋,踩过满地鲜血,未再看陈威尸体一眼,直至奔向窗边,看见带着按摩妹狂奔的两个身影, “把藏在庙街的所有的弟兄们都叫出来,宰了那两个扑街为大佬报仇!” 杀了那两个扑街,这大佬的位置名正言顺就是属于他的了,细超露出阴戾的笑。 …… 不出赵奕飞所料,他们逃下楼不过片刻,隐藏在庙街各处的古惑仔手提马刀们倾巢出动,银亮亮的刀面上映着烧得殷红的霞色,烂仔们眼中杀气腾腾,叫嚷着从四周向他们来。 然而庙街人流摊贩密集,受惊的人流沸腾着四散,暂时冲散了古惑仔追击的脚步,街上小贩纷纷弃摊逃窜,人头攒动,异常混乱,把庙街围得水泄不通,赵奕飞抓住这个机会,奔向那辆提前藏在庙街的机车。 而跟在赵奕飞和黎耀北两人身后的温薇安却被人突然狠狠扯住,慌忙挣扎却更本挣不开,反被男人紧紧桎梏在怀里不得动弹,眼睁睁看着自己与赵奕飞他们距离越来越远,却不敢开口发,怕引起其他古惑仔的注意。 幸好这时赵奕飞终于发现异常,回过头对上桎梏着女孩的男人眼中的怒火,他毫不犹豫,迅速拔枪指向男人,又让北仔先去找车。 男人却丝毫不惧,眼神阴冷死死盯着他,冷笑一声,“你要她陪你一起送死?”熟悉的声音在温薇安头顶响起,她挣扎着转过头,才看见一脸阴寒的雷厉靳。 “飞哥,这是我朋友,他没有恶意……”温薇安赶紧向同样气势汹汹的赵奕飞解释,赵奕飞这才放下枪来。 “我是4k坐馆雷厉靳,我出面不怕合胜不给我叁分面?她现在跟谁安全你他妈还不清楚吗?” 时间紧迫,赵奕飞未犹豫,放下枪,他清楚男人说的对,“Vivian,一会一定跟紧他。” 赵一飞不敢做停留,刚开始,一群古惑仔被慌乱的人群冲的四散,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已经开始渐渐回过神来,驱散人群, 是随着人群疏散,古惑仔们寻到两个身影,叫嚣着包围过去,“那两个扑街在那!” 随着一阵阵越来越激越叫嚷此起彼伏,“杀了他们为大佬抱仇!”四散在庙街四周的古惑仔彻底暴起,挥舞着刀向同一个方向追击聚拢。 突然前面跳出两个古惑仔突袭,举着刀向他直直砍来,一左一右同时发动夹击,只听见耳边凛冽呼啸的刀风直直劈来,可他先一秒做出反应,像一只敏捷的豹,动作迅速,快速向右侧身。 左边的古惑仔以为自己就要得手,还未来及兴奋,就听见什么东西破风之声,下一秒腰腹已经中了男人重重一记重踢,被踢飞在几米开外,倒地不起。 而与此同时,只听见砰的一声枪响,几乎在他踢向古惑仔的同一秒,另一个古惑仔的手腕被子弹打穿,手中长刀脱落,向只断了线的风筝无力瘫倒抱着手腕哀嚎着瘫倒在地。 固然,他没有伤到分毫,可这两个古惑仔也拖慢了他的脚步,更多的古惑仔前仆后继的举着刀向他扑过来,放肆的吼叫,群起而攻之,他此刻像陷入一群愤怒的毒蜂,耳边充斥着杂乱的嘶吼怒骂,刀刃与空气剧烈磨蹭的噪声。 两把伯莱塔此刻都在他手里,除去刺杀陈威时耗费的两发子弹和刚才用去的一发,此刻还剩一共27发子弹。 下一秒枪火爆裂,他双枪齐发,一枪接一枪,密集的连射声震耳欲聋,不浪费一颗子弹,一波又一波烂仔倒地痛苦抽搐,却又有新的一批压在他们身上,夕阳下鲜血将周围一圈地染红,在他脚下形成迤逦绵延的红毯,肃杀诡异,像地狱修罗临世。 弹壳叮叮当当流水般接连不断落在地上,在脚下聚集的血泊中贱起一朵又一朵血花,妖冶诡异。 最后一发子弹终于射完,枪声不再响起,古惑仔们爆发出肆无忌惮的得意笑声,无数把钢刀朝着他直直砍来…… …… 说实话,一向不是太怎么擅长写什么打斗之类的,尽力了 65.落跑天后庙 赵奕飞无他法,只得飞速俯身躲避,迅速拾起地上落在血泊中的刀,横刀格挡住眼前的利刃攻击,狠狠直逼他面门的几道刀锋被他硬生生横刀抵挡住,金属碰撞发出尖厉的嗡鸣声。 忍着虎口巨大麻意,他咬牙翻腕转刀,刀芒闪耀如雷霆,在空中划过一个弧,顺着向他再次袭来的刀力度的方向,巧妙的借力。 微微偏转刀身,一引一接间反改变化减了刀砍来的力道和方向,乘胜追击,提刀指向前面几个烂仔的手臂砍去,只听见金属当啷落地,几个烂仔抱臂哀嚎,无暇顾及。 其他人见此也不敢贸然进攻,而刚才的这也使他在前面开了一个缺口,他朝最薄弱的地方攻去,很快突出重围,可就在这时,之前被围攻时背上狠狠划开的刀伤带来的疼痛开始侵袭。 虽然刚才看似是他占了上风,可一切不过他苦撑所营造出来的假象,挡住了前面直击要害的攻击,可他的背后数道深深刀口也不假,血花四溅,皮开肉绽,几欲晕厥的剧烈的痛意硬生生被他扛住,未展现在脸上,激烈战斗引起肾上腺素飙升,灼烈难忍的痛意被暂时压制。 可终究有限,这时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使他步履逐渐不稳,尽管极力掩饰还是看得出跌撞之态,古惑仔们见状又开始跃跃欲试的砍杀过来。 好在,他已经逃出包围,至少身后再没有隐患,但早就埋伏在庙街百号人却源源不断向这里涌来,赵奕飞面对着他们的攻击狼狈闪避,却也不过堪堪躲过,身上的夹克也被锋芒划破。 古惑仔们看着他越来越缓慢的动作,越发兴奋,砍刀挥来的速度越来越快,挥刀时霞色映在锋利的刀面带起赤红的刀光四射。 不时闪过他的脸,却衬得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愈发明显,汗水几乎浸透,像从水里捞起,也分不清究竟是因为耗费体力过多还是彻骨的疼痛造成。 此刻的赵奕飞早已是强弩之末,苦苦支撑也撑不了多少时间,但还是拼尽全力提刀抵挡左右。他挥刀的动作越来越缓,终于露出破绽,未抵挡住左面向他脖颈飞来的刀锋…… 眼看那刀就要砍上他,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巨大的轰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足矣将整条街炸翻的噪音隆隆作响,一辆机车像暴怒的斗牛不顾一切像古惑仔们冲来,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一直不要命似的不停加速…… 机车终于在最后一秒赶到,刹车时烂仔被撞飞,手里的刀几乎是擦着赵奕飞的脸飞过……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后,轮胎摩擦地面散发的灼热的烟尘味,黎耀北刹车停在他身边,他飞身上车,两人骑着车直直冲过围堵的人群,绝尘而去…… 可黎耀北还没来得及为从这才这次九死一生的刺杀中成功脱身而庆祝时,身后却传来赵奕飞低沉嘶哑带着慌乱的声音,“我要回去,我有东西掉在那里了!” 黎耀北以为他在开玩笑,便说,“飞哥你别开玩笑,这个时候回去,我们哪会有那么幸运再能成功逃出来……” “我要回去!”赵奕飞几乎是带着吼出声的,嘶哑的声音发颤,黎耀北才意识到他不是开玩笑。 但是他又听到赵奕飞的声音, “那个东西对我来说很非常重要,你只要放下我就好,我自己去取……”可以听出他这次是在压制住情绪对他说。 黎耀北停下车,眼神严肃的看了他一眼,问, “比命还重要?” “比命还重要。” 黎耀北从口袋掏出一排弹夹,放到赵奕飞手里,突然笑起来,语气故作轻松,眼睛却紧紧盯着他,神情少见的认真 “我说过,你是我大佬,做小弟的怎么可能让大佬冲在前面,只剩这15发子弹,从现在开始,我的命就交到你手里了……” 说罢两人跳上机车又飞速折回,古惑仔们看着远处又飙回来的机车下一秒停在他们面前,男人跳下车,低头在地上寻觅着什么,古惑仔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居然会有这么嚣张的人,简直就是公然挑衅,哪能忍得下这口气。 又提着刀气势汹汹的攻过来,男人开枪放倒几个古惑仔,一边低头寻觅,突然眼前一亮,低身去捡地上一张小小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十一二穿着白色洋装笑靥如花的小小女仔…… 在他低头的一瞬间,古惑仔们的乱刀猛的袭来,他把照片装进口袋,接连不断的子弹打入几个古惑仔的手臂,他们犹如断了线的风筝重重摔在地上,而一个古惑仔显然不甘心,把刀换到另一只手,用最后的力气向赵奕飞掷去。 他显然没料到,但身体已经飞速做出反应,迅速偏过身去,可那刀尖还是堪堪划过他的眉骨,在他英挺的眉宇间开了个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他捂住伤口,忍着背上的伤跳上机车,绝尘而去,机车行过几百米远,突然听见嘭的一声,远处射来一发子弹,紧接着枪声不断,目标自然是逃窜的他们 只是子弹没有打中他们,而是击中了机车的轮胎,机车突然失去平衡,发出刺耳的声音,向前飞倒下去,机车上的两人随机车翻滚了几圈,然后重重摔在地上,两人忍着痛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身后枪声依然不断,跑着跑着却到了尽头的天后庙。 而此时亦有一个脖颈间挂着相机,身穿校服的女仔从天后庙中出,一双杏眼微眯,像只灵动的猫儿,警惕的远远观察着远处两个危险份子。 …… 咱就是说还有多少人记得飞哥有戴眉钉,猜猜他为什么会戴眉钉 66.月被浮云翳「po1⒏homes」 天后庙坐落于油麻地,南北分别是庙南街与庙北街,合起来便是庙街,参天古榕旁修葺的天后庙被森森树荫遮蔽,似有些闹中取静的味道,但以灵验着称天后庙从来不缺香火信客,来来往往热闹非凡,悬梁间香塔慢燃,烟雾缭绕,香火不断,应了那句大隐隐于市。 邵九莉跪于蒲团之上,手里捏叁柱檀香,看着慈目宝相的天后像,虔诚跪俯,眼神却是平淡的,看不出一丝所求,好像进庙,上香只是完成任务一样的例行公事。 跪完起身,插下香,扔张钞票进功德箱,便迫不及待翻开一旁的功德薄,一页一页仔细翻看,好似她才是为替人成全愿望的天后娘娘。 不过,也对,也不对,天后娘娘普渡众生,她只替一人,解一念,听说人死后怨念太深,便难入轮回,她想渡他死后没有负累,不必被仇怨缠身,了无牵挂的离去。 可究竟是她对他的执念太深,还是其他,她也分辨不清,亦不想分辨清。 每页功德簿的开头第一个字连在一起,是一句话,是她做为警方线人,接近吴达华所要调查的。 CIB卓sir不似其他差佬,钟意同手下卧底线人在天台见面,一来邵氏千金去废楼天台太过奇怪,二来这也并非TVB警匪片不需要拿枪互指,天台搏命的drama效果,信息传递以有时间空间间隔的无距离传递为主,以减少意外发生的概率。 每每在此隔空碰面,她都带相机出去,借口完成社会作业。 谁能想到当年他哥哥因现实无奈进入社团,最终却做了线人,负责的却是和邵逸斐生前所调查的同一条线。 全港熙熙攘攘五十七万人,偏偏他们好像注定要有联系,像命中注定,可若是这样,为什么他偏偏要在刺破她暗不见底的人生,让她看见希望后又一瞬而逝再也不见,太俗套,太残忍。 在她一点一点的努力下,吴达华终于对她一点点放下警惕,而她既要整日在阮家,邵氏,社团之间游走,又要完美地扮演好名门淑女邵九莉,九龙寨的乔莉仿佛从此销声匿迹,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甚至连她自己都要忘记…… 她真正的喜,嗔,痴,怒,狼狈阴暗,只被那人轻笑着窥得,却依然眼神灼灼,未见迟疑犹豫……随着他的离去,她仿佛也将自己的过去彻底埋葬。 今天的天后庙过于寂静,不知为何,她的心脏跳得过分剧烈,心神不宁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转身时香案上的签筒被撞倒,一根签从中跌落,她拾起签,签上刻着的签文是月被浮云翳,可惜她并未注意。 刚踏出天后庙,香火袅袅地燃着,四周静悄悄的,可往日香客却不见踪影,邵九莉察觉到了异样,察觉到今日的气氛似乎隐隐有些不同,原本算命卜卦的姑婆道爷全部不见踪影,原本每晚都要在此表演的南音粤曲的艺人没有身影。 红日西斜,天边已经泛起蟹壳青,沉淀下黄昏时的余的些赤红色余晖,透过榕树密匝的漏下,榕树树根盘虬,气根错结,枝丫四散乱伸的剪影被拉长。 先是来了两个拉扯不清的男女,似乎是情侣吵架,吵得正激烈,但让她突然注意他们的其实是其中那个女仔,居然长得与自己分外相似,她眼神微动,鬼使神差的举起相机拍下了争吵的两人。 这时男人突然揽过女仔强吻,被女仔挣脱,甩了男人一个耳光,男人缓缓转过被扇得偏过去的头,笑容诡异,二话不说突然粗暴拽着女仔出了她的视线。 下一秒又有两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相互搀扶着到了这里,看样子是两个古惑仔,不过左面那个伤势更加严重,背上的衣服全破烂不堪,露出被利器所伤深可见骨的血淋淋的伤口,低垂面部也被鲜血染得可怖,血随着二人的脚步流淌蜿蜒。 可饶是这样,她的眼睛却一直被吸在那人身上移不开,那熟悉的身形,深深烙在记忆深处的人影在此浮现,见到那人的第一眼她的,心脏开始一直不住的狂跳…… 她不管不顾,向他们走去,快到两人身前时,其中一个伤势不太严重的他发现她, 看她的眼神眼神凶狠警惕, 她却不在意,道,“两位需要什么帮助?”然而那人却并未搭理她,丢下一句,“少多管闲事。”便头也不回离去,而他搀着的那个男人似乎因为伤势过种,接近休克,低垂着被血污染得几乎看不清五官的头,是她无法瞥见真容。 而刚才走上前时不管不顾似乎已经耗尽了她最后一丝的勇气,她甚至不敢跟上那人,拉住他看个清楚,空欢喜后的绝望最为致命,光是刚刚那些,足矣撕裂伤口,她懦弱胆怯,承受不起想象落空的空欢喜。 随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她也回过神来逐渐冷静,冰冷的血液又流回身体,那个人的身形的确像他又能怎样, 他已经死了! 他已经死了! 是为了救你死的!怎么这么不长记性! 她自虐式发泄,身体似有一个声音冷冰冷不耐烦提醒,希望她保持理智,可她脑袋空空一片,呆在原地,任由那声音发泄。 她突然捂住脸,只见肩膀细碎的抖动,指缝中有一连串咸涩的液体落,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从无声转为一吸一吸地抽气,再到呜咽最后泣不成声似乎很久很久。 最后甚至直接蹲坐抱膝,埋首在双膝见,丝毫都不再去在意自己暴露脆弱的一面,像茫然失措的孩子,只会以眼泪狼狈发泄无助。 情绪崩溃,失声痛哭不是在他离开的那一刻,因为那时她还要保护九莉,也不是在孤苦无依独立无援时去阮氏等叁天叁夜夜时,更不是下定付出代价的决心找吴达华而痛苦挣扎时。 迟来眼泪却是在这么一个不合时宜,意想不到的场景,只是因为幻想击碎,泡沫浮影,她自欺欺人的坚硬外壳被自己轻易戳破…… 只是因为无意间瞥见一个人,仅仅因为一点相似,便引起她的情绪天堂地狱极限反转,彷徨勇敢相继出现。 我意识到那天,所有的伪装都因为细小的缘由土崩瓦解,才知道一切故作镇定都是麻痹而已……情感似乎因你被判断为慢性癌变,千回百转,丝丝缕缕不知不觉蔓延全身。 “飞哥,你怎么醒了?” “我……好像听见她在哭……” …… 1991,女王诞辰,全港庆祝休假,陷入一片狂欢,维港烟火璀璨,尖沙咀花车游行万人空巷,一片庆贺声中,兴义安在关帝庙大摆大龙凤,举行新一届扎职典礼。 赵奕飞赤身跪在殿前,胸前背后一条凶煞的恶龙盘踞,遮掩住密不告人的透骨伤痕,对着神情烁然,美髯赤面威风凛凛的关帝拜上一拜,眉骨间银钉随动作闪闪发亮,手里叁柱香烟气缭绕,又有社团内德高望重的叔公,高声问他, “此乃何门?” “此乃洪门!” “来此何为?” “金兰结义” “是真心,抑或假意?” “诚心真意!” 赵奕飞眼神深不可测,声音沉戾有声,大声回应,关帝庙内不断回响着他回答时的回音一遍一遍,向深渊回荡的低喃。 此时众人高喊,“身入洪门,不得勾结官府,不得欺兄霸嫂,不得出卖手足,不得吃里扒外,不得调戏姐妹,有事不得畏缩不前,不得泄露秘密,不得勾结外人,不得叁心两意,不得欺师灭祖,否则叁刀六眼,势不容情!” 叔公又拿过洪门刀,一下一下拍在他的背上, “此刀本是非凡刀,昔日老君炉内造,七七循环圣火炼,方能练成叁把刀。头把掌在关公手,取名青龙偃月刀,二把落在晋王手,取名开国定唐刀,叁把落在洪英手,取名本是除奸刀。有仁有义,共结金兰,无仁无义,叁刀六眼! 礼成,兴义安红棍赵奕飞正式扎职上位,庙街百人大战,威名响彻黑道。 同年,邵九莉终于学会大提琴演奏,油画与美术鉴赏也分别开始学习,为做淑女典范而继续努力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67.雾锁离岛 听完那段尘封已久,热血激荡的往事,陈兴耀并没有因此而打消疑虑,依旧不动声色地试探,脑中还有疑虑未打消,却未表现出来。 他似笑非笑着看着黎耀北,点燃的香烟却不抽,只搁置在窗边,静待其燃烧殆尽,烟气随风散去,只剩碎屑似的烟灰飘零, “想不到北哥你和飞哥的交情这么过命。” 如今社团不似六七十年代,大大小小社团天天打来杀去似大混战,从街头砍到巷尾红红腥腥的血撒一地,好勇斗狠义气为先才能使收拢人心,多的社团转型,大佬们穿西装抽雪茄学绅士谈生意,现在说这些兄弟情义,义字当头未免虚伪,看他一眼,只简简单单道, “当年如果不是他,我恐怕早在庙街被一人一刀砍成肉酱,说到底,是我欠他一条命的,你明白吗?” 他知道自己有对不起赵奕飞,更不可能因为家人被陆伯仁拿来做威胁而为自己找借口开脱,这些年来,无论陆伯仁要他监视赵奕飞,他汇报的也只是些无关痛痒的事,牵涉到关键,危及到赵奕飞的事情他一概只字未提过,可就算是这样,还是改变不了他是反骨仔的事实。 “他是我唯一的大佬,我是他第一个马仔,有什么危险,我只会比任何一个人冲到前面!” 黎耀北说着说着突然激动,手狠狠锤在洁白的大理石窗沿,竟留下丝丝殷红,似惩罚又似发泄,良久却又垂下手,眼中翻涌的情绪一下子不见,眼神随即飘向远处。 陈兴耀眯了眯眼,确定刚才捕捉到的,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无奈的疲态是来自对方。 他轻笑着点了点头,“我相信北哥自然不会像今日到场的那些个话事叔公,为个利字同门之间也能随时翻脸……” 黎耀北也笑笑,弹了弹烟灰,突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最近飞哥很看重你啊……” 陈兴耀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如果不是我同小阿嫂认识,而大佬又钟意小阿嫂,眼珠子似的如珠如宝护着,想找我多些了解而已。” 说罢又开玩笑似的说道,“不过北哥,小阿嫂和大佬的关系你没有同外人说过吧……” …… 冬末春初的时纪,正是起南风的天气,离岛别墅又被海水凐没,有位作家曾说香港初春山上的雾是最有名的,可这里晚上的雾要比香港任何一个地方都浓稠粘沉,带着风拖着水,且有种穿过长满芭蕉棕榈密林特有的潮湿腥气,与黑沉沉的夜色一起,总不知要包藏隐匿些什么。 邵九莉忘了关窗,洗完澡回来时感觉到涌进屋子里的潮气,忙去关窗,无意瞥向窗外花园里的植物茂盛得出奇,棕榈,淡巴菰,菖蒲,苇叶……绿森森的,一丛丛一簇簇张牙舞爪,让人疑心里面是不是藏着个兽在暗中窥伺。 有人说面对伺机而动的野兽,千万不要向转过身将背心直直交去,然而当邵九莉体会到这句话时却已然是晚了的。 她绞了绞不断滴着水珠的发,才轻轻掩好窗,刚过身,却听见一阵窸窣碎响,接着只听见刚关好的木窗吱呀一声作响,下一秒却被人从背后强势的揽入怀里。 一个带着潮气和夜露的怀抱,沾着些淡巴菰的细碎的花瓣,淡淡的草木香,想必是在楼下埋伏已久。 而她湿漉漉的发还未吹干,水汽氤氲,玫瑰香波的气味仍然馥郁,引得那人将头埋在她的颈间深吸轻嗅,湿热的鼻息亲吻着她的颈项,像有小狗舔舐,酥酥痒痒。 这时这个不知是好色登徒子还是义侠佐罗般神出鬼没的人开口了,或许知道今夜凶险,语气竟然少见的温和,甚至带着哄诱的意味,“我叫陈兴耀带你离开,出海的船艇已经准备好了……去英国读书记得想我。” 她转过身,乞求的眼神看着他,“让我陪你好不好?” 回答是霸道缱倦的吻,撬开牙关,铺天盖地的袭来,勾连辗转,婉转吮含,不放过任何一丝喘息的几乎,低喘着告诉她否定的答案。 “这里不是你该待的……” 突然间阵阵敲门声打破僵持,门外传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阿莉,在吗?” 沉稳儒雅的声音,偏偏每个字都咬得那么亲昵暧昧,“帮佣说你没离开房间,我才过来的……” 邵九莉仍困在男人怀抱里的身体突然一僵,霎时,寒意布满全身,她隔着门似乎都能感受到陆伯仁蛇一般阴冷的吐着信笑着看向她。 男人也注意到她的极不自然的反应。 “陆生,什么事?” …… 今日份修罗场,日常求珠~ 68.暗生嫌隙 “没什么,只是我刚才发现这岛附近的隐蔽处突然多了几条不属于这里的船。”故作稀松平常的语调,却带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不知笑里嘲讽和轻蔑各带几分。 邵九莉一怔,立刻意识到他所说的船很有可能是赵奕飞带她离岛的船,而陆伯仁突然到访,究竟是怕她悔约逃跑,还是另有目的,她一时也没能分辨清。 却又听到门外鬼魅似阴冷诡笑着的声音传来,像邵氏鬼片里阴恻恻的鬼,出现只为制造蛊惑人心的迷瘴,勾出人最阴暗的臆想。 “你老豆怕那艘船里的人混入了岛威胁你的安全,让我来陪你……” 可笑,谁家老豆会主动让男人深夜来访自家细女,不像老豆,倒像马夫拉皮条 ——带着一副中环精英道貌岸然样的嫖客进马房,指好房间,推门而入,不必开口,自然有热情似火大奶靓女全套为你服务,悠闲地等在门外手沾唾沫数几遍钱,四六分账,听到里面吟哦呻吟逐渐变为痛苦惨叫也不管是不是遇上了爱好性虐待的变态,谁叫那贱货非要原本的叁七分账变四六,害人白损失利益,谁管那贱货死活。 “uncle陆,我还在洗澡不方便见……” 话语未完全脱口,却是因为腰间束缚缠得她喘不上气,缠绕在腰间的臂勒得太重,她未回头,却明显感受到身后男人无法遏制的怒意。 赵奕飞的脸阴沉的可怕,因为之前听到的流言,因为计划被打破,更因为门外雄性深夜到访,语气熟稔暧昧,谁说敏感多疑,狂爱幻想是女人的特权,更何况,以他的敏锐,怎么会察觉不到今天乔莉的异样。 “我不是讲过要你叫我陆生吗……真是不乖……”门外男人轻笑一声,肆无忌惮的火上浇油,像是故意。 末了,还不忘又补一句, “不要闹了,快开门吧,难道你不知道我找你是要谈什么吗……” 男人冷笑出声,眼神中的寒意透骨,咬肌绷紧,身上那股黑道特有的暴躁狠戾的气息再也收不住,体温骤升,肌肉贲起,像头暴怒的狮子,燃起的巨焰几乎要直直烧穿那扇门。 一下子松开少女的动作太过突然,大步走向前,欲开门,看看究竟是什么陆生,承不得住挑衅他的后果。 然而下一秒却被邵九莉大力拉住,他却执意要行动,怒气使然,力大过愤怒的西班牙斗牛,随处释放破坏性力道,毫不费力地挣脱,能量守恒,余下的力自然都施到她身上,甩得她嘭的一声跌在地上。 膝盖撞在实木地板,骨骼居然微响异常清晰,他终于理智回半,看见她眼中蓄着的水雾,看着他,惶然无助丝丝缕缕渗透,他终究还是回身妥协,蹲下身,查看她白嫩的膝盖上的青红的印记。 只是眼神深深,不愿看她。也不开口质问,冷一张脸,动作生硬。 邵九莉知道自己算是暂时稳住了他,也知道他在等自己的解释,可现在的状况太突然,她先想办法应付陆伯仁才是首要。 然而她却不知,赵奕飞愿意收手,门外那位可不会,且愈演愈烈,外面金属碰撞锁尺转动的声音太过清晰,很明显门外的陆伯仁手里竟然拿着她房间的钥匙。 紧接画风突转,灵异片变惊悚片,果真有心灵扭曲变态来访,门把手微动,登堂入室,不知要上演屯门色魔还是八仙饭店人肉叉烧。 陆伯仁猛的打开门,眼神扫过空无一人的房间,房间里繁复的欧罗巴风格水晶灯太亮,折射出晶莹刺眼的光,照亮房间里每一寸地方,自然,空无一人。 只有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潺潺水声隔着厚重的洗手间榉木门,浴室厚厚的玻璃,朦胧的水蒸气极易混淆一些声音。 陆伯仁走到窗边,潮湿的空气中还残留在玫瑰精油淡淡的余香味,窗沿粘着一朵小小的,不起眼的淡巴菰花…… 他自然没有进浴室,而是坐下来,自顾自的说着,他始终没忘,自己真的只是来找邵九莉谈谈而已…… “你老豆拿你从我手里换两条线,你却让我帮尖沙咀的话事反过来搞你老豆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他同我说了一些你的事迹,不得不说你很聪明,小小年纪,有手段,心也狠,做出那些事情,我一点也不意外……” “我会支持你的野心和欲望,眼光不错,你想要的我会给你……不过记得我们的约定……” 陆伯仁的声音幽幽的传入浴室,却被少女的婉转娇媚的呻吟掩盖…… “你到底瞒了多少……”男人愤怒的低沉在她耳边回荡。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69.浴室惩罚(h) 时间回转到几分钟前 陆伯仁欲闯进来的前一秒,她不由分说的强拉着他躲进了浴室,打开花洒,还原30分钟之前的情景,而男人自然不愿意陪她演戏,要演也只演拳拳到肉武打戏,对戏的自然是门外突然闯入的陆伯仁。 邵九莉自然不肯让他出去,唯恐怕两人见面再生事端,可惜男人没进过TVB艺人培训班,不是敬业的艺人,而是铁面严峻的重案组阿Sir,恨不得安排大风扇吹风,大灯照她48小时,叫她坦白从宽。 邵九莉还在脑内思索组织语言,在想如何不暴露线人身份的前提下解释一切,停顿迟疑让赵奕飞误以为她依然冥顽不灵,死性不改。 于是决定“严刑逼供”,拉过她的身体桎梏在怀里,大手滑入绿色真丝吊带裙底,拨开蕾丝内裤,拇指粗暴的分开紧闭的花瓣,按住花珠,重重的捏拉, 不一会便有水泽啧啧作响,粗粝的手指找到湿热紧闭的小穴,强势插入,快速的抽插起来,花道极速蠕动收缩,绞得手指寸步难行,男人却不打算放过她,又强行插入另一根手指,两根手指撑得窄小的穴道撑起,比之前更加紧窄难行 他找准那敏感的凸起,旋转抠挖,快速的抽插,狠捏着花珠,少女在他怀里瑟缩着颤抖着,死死咬住唇,忍受着一波又一波春潮,直至穴道痉挛,大股大股蜜液喷涌而出,顺着腿缝溅到真丝裙上,绿色的面料洇开一朵朵墨绿色的花, “嗯啊……”她失声娇吟出声,泪珠从眼尾滑落,却换不来男人同情. “你说还是不说……”男人声音喑哑,粗喘着在她耳畔问道,邵九莉未来及开口,却又有另一道声音替她回答 “你老豆拿你从我手里换两条线,你却让我帮尖沙咀的话事反过来搞你老豆?” “确实,你眼光不错……我帮你,记得我们的约定……” 浴室里水雾朦胧,花洒里热水潺潺浇下,浸湿两具紧紧交缠着的酮体,厚厚的玻璃上凝结了一层水汽,像隔着一层轻纱,只能看见光与影晃动缠绕,又像水墨丹青,留白写意恰到其分,仅仅以单调的黑白调和,就足以绘出盎然春景引人浮想旖旎…… 偏偏有人中意肆无忌惮搞破坏性,为达目的绝不罢休,一步步掠夺空间,逼着娇小的身躯贴在玻璃壁上,玻璃冰冷潮湿的触感像蛇滑上脊骨,不由寒噤战战。 男人凛烈寒冷过西伯利亚雪原的脸色的,港岛都能被他激起满天飞雪,眼神却是蓄着烈焰,熊熊燃烧,目光直直灼烧着她,好像要把她淬炼出真身本色一般 “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叼,你求他帮我?哈哈哈”男人突然放肆的笑起来,眼神狠戾,看着她。 “狂斩死一个吴达华需要你去一厢情愿自我牺牲?你就这么爱自轻自贱吗?” “好啊……与其这样,不如来求我……” 冰火两重天,激得她身体寒噤不断,震落湿漉漉的发尾上的水珠滴落流淌,滑过锁骨,从莹润挺翘的双乳间深深的沟壑流过,再向下再向下,流入已经被男人狠狠亵玩过强迫含水绽放过几次的花穴。 男人步步紧逼,逼得她慌忙退开欲逃,却被男人捉住手,转过身,手牢牢举高过头顶,白嫩的乳贴着玻璃,手被死死定在上在玻璃上,留下挣扎时拖长的手印,水汽水珠顺着那挣扎的拖长的痕迹一滴滴凝聚滑落,双腿被强硬的分开,暴怒的巨兽抵在她的雪臀…… 71.严厉惩罚(h) “那个陆伯仁,早些年是个在高层和黑帮之间游走牵线的掮客……廉政公署成立之后被人举报收监,直到叁年后特赦令下来,才从监狱里出来,成立了蓝星实业,平日里是企业家形象示人,但暗地里依旧和帮派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她两个纤细的手腕被男人一手紧紧扣在玻璃上,腰被大手男人勒向后面,不自觉弯出一个弧度,腰窝深陷,使得蜜桃般丰润的臀愈加挺翘,随着她挣扎的动作,能很清晰的感觉到巨物蹭在臀肉,滚烫的温度灼烧在肌肤上的触感。 “周宏山要杀了吴达华嫁祸给我,吴达华还在想着了策反其他人杀了我……你以为我对这些都一无所知吗?” 潮湿的气流紧紧纠缠在她耳廓,男人恶狠狠的语气和粗沉的鼻息萦绕她耳畔,她单薄光滑的背脊贴着男人紧实宽阔的胸膛,紧贴在一起的肉体使对方身体的一丝反应都逃不出洞察。 “呵呵,他来兴义安,不过又是要拾起老本行,你还真天真的寄希望于他?” 邵九莉心下不由得一惊,她没想到赵奕飞居然早她一步洞悉了陆伯仁的来历,又想起叁蛊相斗的说法,他知道的好像远比自己想象之中的要多的多,想起他之前暗巷激战时的狠戾,瓦解吴达华时的雷霆手段…… 她突然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他的巨大变化,现在的他要远比自己想象的深不可测,他变得强大,她其实应该为此放下之前为他的担心,可心底却莫名划过一丝恐惧……脑海中不禁想起卓铭曾对她说的话。 男人扑捉到怀里身体突然的轻颤,伸手捏起她秀气的下巴侧转向自己,与她对视,眸里的怒气似把她烧穿。 “你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轻颤的睫羽下掩藏得一丝慌乱被他尽收眼底,也令他想起她表现出来想参与进社团事务的举动…… “我都说了,吴达华要把我送出去我有什么办法!倒不如私下叫陆伯仁帮你……”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也不来找我!我都说过送你去国外,便没有这些事!” 为什么,因为她是警察的眼睛,帮警察深入事件的同时更是要利用接近陆伯仁的的机会,根据那次和叶畅元一起去和合石坟场祭拜时所得知的,查出她早已锁定的九位警署高层中潜藏的黑警,如果她退出,这解开多年前真相的机会就会白白逝去,可这些是不能让他知道的。 若是想在一切真相大白后洗清被迫成为社团大佬的他是无辜的受害者,警察的行动自然不能让他知道,否则就不算是脱离事外,所以她只能选择言不由衷。 “我不中意活在你的掌控里,我在这里有朋友,有学业,还有很多有未完成的……事情。”她面无表情的说着,垂着眸,却感觉到他喷薄激荡,火山般轰然爆发滔天汹涌的怒火。 盛怒之下,他一时间居然难说出一句话,被她的话语激得怒极反笑, “哈……哈哈……” “所以你宁愿被别人控制摆弄……也不愿意……也不愿意听我的是吗!” 未等她开口,他早已捏起她的下巴,侧着头,眼神煞红,咬住她的唇,野兽一般野蛮入侵,撕咬,凶狠的吻在她口中毫无顾忌的野蛮掠夺,拽着她的舌着肆意的重重含吮,嗦的舌根发痛,她的呜咽全被他堵在嘴里,只有闷闷的哼吟。 他的舌翻来覆去不知在多久,终于退了出来,她贪婪的呼吸空气,唇早已红肿微胀,晶亮淫靡的液体从唇边滑落,喘不过气,发软的腿间又有蜜液汩汩流出。 赵奕飞的心脏却仍因为怒意而跳动剧烈,肌肉紧绷坚硬,他一想起陆伯仁所说的话,暴怒因子便不可抑制的沸腾,他恨她的顽固不化,恨她不肯听自己,不肯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 欲火和怒火交织,越来越难压,胯间巨物勃勃挺立,催促着他给她致命的惩罚,他放下捏在她颊边的手,捞过她压在玻璃上可怜巴巴的乳,托起一只大力捏揉起来,粗粝的手指捏起那已然挺立发硬的乳尖,用力拉揉,引发一阵阵吟泣。 他却愈来愈变本加厉,原本抵着她嫩臀的巨物直接顶开她紧闭的腿根,猛地一下,直直戳入她深藏的花缝,一下子把细缝撑成圆洞,粗长的根整根没入 严丝合缝,狠狠顶在最深处的花颈。 只听见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叫,蜜水喷涌大股淋在龟头上,穴道开始绞紧巨物难以前行,她被一下子送上高潮 72.月色难掬(h) 花洒之下,温热的流水倾泻在两具缠绵的酮体,少女雪白的肌肤在男人怀里若隐若现,蜜粽色背肌隆起,随着沉沉的低喘和大幅度的顶弄一起一伏。 上面攀附着的凶煞十足的龙身盘踞在深纵交错的疤痕上,从肩膀处的垂下的狰狞龙首像要咬断少女高扬着的细颈。 男人炽热的体温高过流水,从背后紧紧拥着她,像要把她揉进身体,他噬咬着她后颈的敏感地带和圆润的肩头,青紫咬印和吻痕是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偏执的记号。 独属他的记号。 她像是映照在香江的一打掬潋滟月色,是维港一瞬而逝迷离粲然的烟火,是他黑暗里突然出现的一抹亮色,可当他欣喜的伸手时,却从指缝消逝,他抓不住的。 从再次见到她的那刻,失而复得的欣喜还未冷却,他就已经清醒的意识到,他抓不住的,可还是一次次打倒理智,忍不住去接近她,一次次纵容她放肆。 如果混社团也像念警校,那周宏山那个疯子一定是个合格的教员,无论是被斩得血肉模糊的潮汕佬,早被玩死在金鱼佬手里的潮汕佬细女,他早早让他认清了这里的规则,而她是他在这套规则里规避不清的漏洞。 这么多年过去,她反倒变得天真,但他不能陪着她一起做不切实际的梦,她恨也好怨也罢,一切都由他彻底了结斩断吧。 不甘,痛苦,怨愤交杂,积蓄了太久的情绪汹涌袭来,直使得男人欲望叫嚣,愈加亢奋,迎着火热软湿的不断吮咬绞弄的花道,无视她高潮之后的脆弱敏感,狠狠抽插,一下重过一下,带起汇聚在两人交合处的汁水合着流淌的热水四溅。 无尽的抵死缠绵。 “嗯啊……啊求你……轻一点……”她被他的巨物填满,层层迭迭花肉被戳开,拉展又重迭,饱胀酸麻,敏感的嫩肉已经完全被塑成他的形状。 “说……你以后不会再我行我素了……”, 野兽一般的粗喘在她耳边嘶吼回荡,男人咬住她的耳背,恶狠狠的威胁,身下的巨物深深的撞击着她的敏感点,凸起的软肉似要被捣烂,暴戾邪恶,非逼她就范。 可只有呻吟和哭泣回荡,她被他撞的头脑发晕,沉浮于欲望差点溺死其中,却奇迹般得还剩一缕意识挣扎,没有如他所愿。 他却仍不死心,一定逼她就范,突然捞起她两条白嫩的腿,架在臂弯,让她在她身前大大分开,身体里的巨物仍然深埋,他抱着她一步步走向镜子前的洗手台,每走一步,巨物便往最深处的花颈钻进一分,她便呜咽哭泣得更狠。 终于来到镜子前,她看见全身泛着不自然的红,眼神迷离,饥渴大张的腿间是男人耸动的深色巨物,淫靡无比。 男人放下她,又压下她的身子,让她伏倒在台面上,接着掐着她的腰,大开大合的肏弄起来,毫无章法,发泄一般,劲腰快速耸动,狂野汹涌。 她身体晃动着,酸软无力的承受,欲望快感支配,她只能沉沦再沉沦,被他托着脸颊望着镜子中淫荡的画面,只是本能的绞弄吞吐的更加厉害。 上百次肏弄下男人终于顶开她最里面的穴,把白浊的液体一下全喂到里面。 …… 膘肥油腻的身体瘫倒在厚重的羊毛地毯上,缓冲掉了巨大的重力,居然听不到意料之中的轰然巨响,自然也无人发现这里的异样。 冰冷的枪洞指着脑袋,语言神经功能显然完全被关闭,向来跋扈嚣张的吴达华粗肥的大腿连中几枪,鲜血穿过厚厚的脂肪层喷涌,摊倒在了他平日最不放在眼里的残废周宏山的轮椅旁,两股战战,哪有以前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哈哈哈,吴达华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周宏山神经质的盯着男人狂笑起来,“我大佬的命我的腿,通通都要折磨你这头肥猪,让你千百倍偿还。” 说着拿过手下递上的匕首,癫狂的跳下轮椅,举起刀狠狠扎的那具肥腻的肉体,几个烂仔压着吴达华使他除了嚎叫更本无力挣扎,周宏山削下几块肉撇在地上,杀猪般刺耳的叫声回荡不到一秒便被胶带堵回嘴里。 周宏山还要举刀扎进吴达华的腿,这时大门突然打开,一个白西装的绅士优雅踱步,跟着身后烂仔迅速开枪解决了压着吴达华的烂仔,吴达华见人,不管疼痛,狗一样爬到陆伯仁脚边。 “救我救我……” 周宏山狠狠看他一眼,冷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陆伯仁轻笑,拊着掌,蹲下身,看着周宏山,摇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可真是变了很多啊……” …… 想写个有故事的反派 73.俾面派对 周宏山无力地跌坐地上,表情因为激动愤怒而扭曲狰狞,欲挣扎站起,可惜空荡荡的裤管终究气力有限,凶狠的眼神狠不得生啖了眼前居高临下一脸悠闲的男人。 爆发再多愤怒的吼声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手里紧攥着的,仿佛连体骨肉般的剔骨刀被陆伯仁生生剥离去, “冚家铲……叼你老母……陆伯仁当年你那个廉政公署的马子为什么不害你再惨一些,为什么不让你坐监坐到死!!” “那样的话,当年她被报复大卸八块丢下公海喂鱼我兴许还会看在当年交情的份上花钱叫鬼佬的打捞船帮她收个全尸。” 周宏山神经质的狂笑着,为自己突然想起眼前男人的痛处而得意不已,刻薄尖锐地叫嚣着,眼睛狠狠盯着陆伯仁的脸,企图找到与自己同样的痛苦和愤怒来聊以慰藉,然而却没有在陆伯仁脸上找到一丝情绪变化波澜。 甚至那挂在嘴边笑容的弧度都一丝未变,周宏山难以置信,却仍不死心, “那位madam还真是狠心,明明都成大肚婆怀里你的种,还能丢下bebe不管,她那么嫉恶如仇,是嫌你脏,也嫌留着你一半血的杂种……” 话未说完,却被惨叫声接替,原来陆伯仁早拿起这间吴达华书房里放在一旁的高尔夫球杆,挥杆狠狠砸在周宏山另一条没有问题的腿上,随着骨骼碎裂的清脆,陆伯仁丢开球杆,狠狠的一脚又重重的补上去,动作凶狠,脸上却是一片平静,淡淡看着脚下的男人。 咔嚓咔嚓,骨骼爆响的声音格外明显,惨叫声中也遮不住,显然已经是断了无疑,陆伯仁死死踩着他绵软无力的断腿,俯下身,笑容依旧没变,那笑却令人发寒,毛骨悚然 “不是她,你以为当年凭什么留你一个活口……” “不过还要感谢你为我培养那么好的蛊……” 陆伯仁起身,拍了拍不从在的尘,下一秒甩出那把锋利的剔骨刀,直接截住欲爬向外面的吴达华,淡淡说道,“我叫你走了吗?” 吴达华果然不再有动作,瘫倒在地,等候发落。 他瞥了吴达华一眼,“和头酒应付罢,我要邵九莉和你一起出现在这个房间里,明白了吗?” 吴达华拼命点头,不敢有一丝忤逆。 陆伯仁看着奄奄一息的周宏山,示意手下烂仔将他拖下去,“你怎么还不明白,怎么多年,是谁纵容你变成黑帮话事,才让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有机会去宰了仇人。” “是我……但是你要明白,我既然能给你,那照样也能一件一件收回来。” 周宏山惨白着脸,忍着剧痛,可很快又恢复平癫狂,又是惨叫又是大笑, “所以这次是赵奕飞?是你想让他和你一样?” 周宏山摇着头,又哭又笑,癫狂万分, “你错算了哈哈……” “赵奕飞……赵奕飞,他根本没学会我让他会学的,他会让你……会让你再也翻不了身。” 74.波折横生 迷雾封锁一夜后,终于迎来天光大亮,1994的最后一晚,离岛别墅杂响各异,野心家筹谋,暴力分子施暴,无能者祈祷…… 好在四百平大屋,义大利设计师设计,施工建造却是德国人负责,严谨到一砖一瓦,隔音效果自然超凡,心照不宣为本埠秘辛颇多的豪门量身定制,才使暗结鬼胎的各位和谐共生在一个空间,相安一夜无事,平安过渡到1995。 然而谁曾想1995才正是风波迭起时,97迫近,移民潮狂热依旧不减,多得是富豪政客托家卷款,更有国际财经杂志辛辣预言港岛将死,面对不同体制的恐惧迷茫充斥全港。 新年第一天,离岛别墅背后祠堂,兴义安堂会,各大话事元老齐聚共讨字头今后发展,除白纸扇谢安坤最近行衰运,细女指使马仔轮奸,谋杀等罪证不知被谁翻出,舆论哗然压力下竟连律师都难寻见,谢安坤为此疲于奔走,并未出席,周宏山昨夜腿疾复发,也未露面。 其余人纷纷列坐,头顶神龛供奉着威严摄人,赤面长髯,眼神炯炯紧紧注视他们的关帝,却依旧震不住有人压制不住鬣狗般贪婪的眼神,叫嚣的低吠。 97近临,大局使然,赵奕飞欲极力推动社团转型,然而却有人坚持倒行逆之,依旧坚持按老路揾钱,不必多想,这人便是吴达华。 谁想昨夜被周宏山剜去几块肥膘,滚地狼狈嚎叫吴达华今天却却亢奋异常,神经质十足的眼神分外凶煞。 瘫坐长桌主位,因横肉堆砌而眯缝的鼠眼今天居然异常精光放亮,喘粗气,肥厚大掌直砸的长桌砰砰乱响,把所以平日看不惯的杂种全问候一遍祖宗,又叫嚣, 原来是新到货的高纯度四仔上头,疼痛恐惧全忘记,飘飘然眩晕过头,不过脊骨订钢钉强撑,像回光返照,表面风光。 赵奕飞冷笑,甩过一本账簿丢在众人面前,全然是吴达华侵吞社团的一笔笔烂账,一时间众声哗然,这时冷厉的声音又响, “当初入社团,都是对着关二爷发过誓的,谋害同门者五雷诛灭,前些天旺角我被几个四九仔追杀,其中就有达叔手下独眼的头马和门生,究竟是谁指使,我想各位心知肚明。” 说着又狠狠甩下报纸上差佬的关于案发现场的记录报告,配图里躺在血泊里倒地不起的几个烂仔,赫然就是独眼手下的烂仔。 吴达华自然矢口否认,指着赵奕飞怒喝他以下犯上,叫嚣着要上家法。 这时祠堂的门忽然被推开,进来一个年轻的古惑仔,手里拿着几挞牛皮纸档案袋,冷笑着打断吴达华,众人定睛,才发现来人正是前些天被吴达华亲下江湖追杀令的那个叫陈兴耀的烂仔。 “你抓同门的把柄企图以此要挟,作威作福,从不把字头里的兄弟当兄弟,要这样的龙头有何用……” 陈兴耀边说边把标注每个人名字,包藏污秽的牛皮纸袋分发,众人打开属于自己的那份,霎时面色难看,甚至已经有人恶毒咒骂。 一记一记罪证纷至沓来,足矣将吴达华打下深渊,众人纷纷叫嚷着重选龙头,然而吴达华却依然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看着赵奕飞突然阴笑起来, “缅越两条线,墨西哥一条线,上亿的利我全部拱手让出,只要各位明确龙头在谁,反骨仔又在谁,在场各位都有份。” 此言一出,全场轰动,原本早已一致口径瞬间被欲望打的凌乱,有人为利益又愿做回吴达华的狗,有人坚持支持赵奕飞,一时间 两戈相倒,混乱一片。 “我也累了,堂会就到这,我给各位一下午的时间考虑清楚,到时候我替字头清理门户,然后大家一起揾钱……” 说罢招来两个烂仔要他们搀扶着他欲回书房,却不知此时陆伯仁与周宏山两人又握手言欢,两人一同在书房饮茶,不过陆伯仁先走,留下一把格洛克手枪,一把剔骨刀,周宏山眼神又恢复癫狂模样…… …… 昨夜被男人要过好几次,邵九莉早上醒来时浑身酸痛到难下床,可却被吴达华手下马仔强制敲门唤醒,叫她去书房等待。 邵九莉疑心片刻,最终还是擦洗过腿间浊物,穿戴整齐扣响书房大门。 75.哗变 身上大块的血口引发剧烈疼痛,刀锯一般来来回回拉扯神经,疼的吴达华搅乱脑浆一般胡乱发颠,随行私人医生战战兢兢检查伤口,可仍逃不过被过百磅膘肉层迭的腿踹翻在地的结局。 最终,还是身边马仔极有眼色的递上一只加料的香烟,殷勤地弯腰点火,新到的四仔,品相极好,一口入肺循环几遍,飘飘然快要升天,瞳孔放大,亢奋跳动的心脏超负荷运作。 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却仍嫌不够,又夺过身旁马仔手里一次性注射器,尖尖针头扎入层层肥腻花肉,快感加倍,他神经错乱,只觉的此时就是赤手空拳拧了赵奕飞那扑街的脖子也毫无压力。 昨夜陆伯仁要他单独见邵九莉,起初吴达华未明白过那人是什么意思,后来陆伯仁又派人来带话,说邵九莉与赵奕飞偷情被他撞破,又提醒他要好好会教导细女…… 那人心思像来毒辣,吴达华自然领会到他的意思,得意地狞笑,这样的默许他自然求之不得,迫不及待想要好好“教导教导”邵九莉那个贱货,为此不惜先以四仔蓄力,到时候才好亲自全身上阵,不但要动手,还要让赵奕飞知道那贱人是在他胯下被狠狠干死的。 进了书房瘫坐在皮椅上,一边回味毒品销魂滋味,一边眯眼在脑内明列如何折磨贱人的具体步骤若干,发誓要上演大尺度性虐待表演,却没料想到下一刻耳边刀风凌冽呼啸的声音袭来,打断所以邪恶意淫。 许是四仔效力太过厉害,吴达华臃肿的身躯罕见快速做出反应,慌乱的大力偏身,皮椅下轱轮艰难旋转,椅背终于提前0.1秒转向,挡住利刃,同时也使得刀锋深陷于,难以拔出。 而此时吴达华却已然起身,捉住偷袭的人,狠狠甩在地上,看清周宏山那张神情癫狂的脸,不由分说地,便开始疯狂踢打狂殴,直踹得周宏山瘫软在地,呕出鲜血,可眼神里的仇恨却未减一分。 “当年早就该送你去见你那个分尸成几截浇进水泥里的衰鬼大佬,一同埋进青山湾为港岛填海造陆事业出力。” “不过现在也不迟……”吴达华揪起周宏山的衣领,刚要去拔插在椅背上那柄剔骨刀,书房大门此时却被扣响,因而打断了他的动作。 他眼神兴奋不已,今天好彩,难得两个心头大狠撞在一起送上门来,可以同时解决。 放下奄奄一息的周宏山,一步步走去,快速打开房门,一把拽过毫无防备的邵九莉,再狠狠关上门。 邵九莉快速反应过来,欲挣扎脱身,然而那肥掌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撕扯单薄的衬衫。 “陆生要是知道你这么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邵九莉不知陆伯仁突生变故,强迫自己压下颤抖的语气,冷声怒斥。 却被吴达华一掌狠狠掴在脸上,偏过脸撞在门上面颊霎时肿起,嘴角有丝丝鲜血流下。 然而眼神却还是逼视着吴达华,眼中怒火翻涌,拿出被仿佛真被陆伯仁惯出的骄纵样来,企图狐假虎威,然而她此时有怎么回想到自己早就掉入陆伯仁做的局中。 “你发姣勾赵奕飞的事被陆伯仁撞到,还想拿他压我?贱人!” 邵九莉闻言浑身的血液瞬间凉透,难以置信陆伯仁突如其来的变卦,然而欲继续向她施暴的行动却不会因此而停滞,然而再怎么挣扎却都是于事无补,先不说男女力量悬殊,现在食过四仔的吴达华更是勇猛无必。 她奋力挣扎,又捱了吴达华狠狠几记掌掴,嘴里满是腥甜的血沫,身上力气全然被男人的殴打作废,眼前吴达华那浮着邪淫神情的肥腻大脸分做叁个围着她狰狞邪笑,显然是轻微脑震荡的表现。 她几近绝望,眼睁睁看着上半身白衫被撕毁,不堪的回忆又重回脑海, “求求你,放过我……” 或许是她苦苦哀求的取悦,吴达华并没有采取下一步动作,而是把她按跪在他身前,解开裤子…… “过来,舔得我满意就考虑留你一条命……” 想到赵奕飞上过的女人被自己侮辱,被他射满全身的尸体出现在那人面前,不由的兴奋过度,那根腥臭短小的东西起立。 邵九莉低着头逐渐靠近那里,就当吴达华以为她就要给自己舔时,突然一阵剧痛从下体传来,仿佛折断的疼痛让他哀嚎一声,难以行动。 邵九莉抓住时机的致命一击有了成效。 她闪身飞离吴达华身边,然而也不过几秒,来不及她逃离书房,吴达华转身又她袭,她被逼到皮椅附近,躲无可躲,眼睛却突然瞥见插在椅被上的剔骨刀。 猛的一下伸手抽出那把刀,双手紧握着刀,刀剑指着吴达华负隅顽抗,吴达华却丝毫不紧张,认为夺下她手里的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当然,事实也是如此。 狞笑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正当他伸手要夺过邵九莉手里的刀时,突然一阵凶狠的力道狠狠撞向他的后背,撞得肥胖的身体平衡不稳,直直向前倒去,那把剔骨刀直直撞入他的心脏,顿时鲜血喷涌而出,溅了邵九莉满身。 下一秒喷的一声枪响,吴达华身后的周宏山也应声倒地。 邵九莉眼神呆滞,身上喷满粘稠滚烫的鲜血,站在原地,颤抖的看着眼前两具尸体,缓缓跌坐在地上。 …… 如果陆生年轻的时候长这样你会原谅他吗哈哈(?ω?)hiahiahia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76.罗生门 血腥浸透厚重的地毯,一点点冷却下下,在时间的沉淀下变得暗红粘稠,身旁吴达华肥腻的身体以一个及其扭曲的姿势僵硬。 一切都结束,他被仇恨支配地后半生,忍辱负重,几近疯魔的后半生。 幸亏子弹穿过他的肺叶,令他还不至于死的那么快,终于可以感受折磨他半生之久的执念枷锁消逝之后的须臾自由。 浅棕的长绒地毯,一点点吸饱温热的血液,像驯服一只妖冶的鬼魅,殷红刺眼的颜色一点点丧失,只剩低饱和的烟灰粉,温柔的色调仿佛二十年前湾仔冰室那碗红豆沙。 酷暑,蝉鸣,警校,训练,轩尼诗道冰室,红豆沙,madam……如一帧桢黑白菲林(胶片)闪过脑海,逐渐变得色彩斑斓,鲜明生活。 生命的最后一秒,周宏山忆起的却是构成他生命前二十年的光阴最美好,外表似六旬老人的周宏山去世时居然也不过四十岁。 谁又知兴义安前龙头的亲细佬,也曾考入警校,一身绿色警服靓到女仔失神,钟意的警校万人迷师姐,却被好兄弟陆伯仁捷足先登。 那年轩尼诗道小巴与叮叮车依旧川流不息,九龙冰室内冷气开的够足,陆家阔少肯为一女仔屈居于这家简陋的冰室。 高挺鼻梁架金丝眼镜,斯文俊秀,官骨仔仔的男人含笑看着身旁明媚清朗,飒爽生风的女仔,眼神里全是宠溺。 纤白的一双手却端碗冒冷气的红豆沙,亲自端到他面前,杏眼弯弯,脆生生的笑,“山仔我向你赔罪……我钟意你大佬……你不要生气……” “我赔你一个愿望,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帮你实现……” “我也系,应你一个愿望。”男人笑着附和。 …… “山仔,你的愿望可以应兑了,我虽然恨你骗我,可就算这样,我也不希望伯仁手上又重添血迹……” 香港高等法院,廉政公署探员全体出席,指控陆伯仁这个为黑金交易牵线的政治掮客。 女人却褪下了制服,着便服,低眸轻抚微隆的小腹。 “到底是我怀疑他,从来没有信任他……” “我知道,就算我向他解释,他也不会相信我没有害他……” …… 脑海中画面又转为粗粝的黑白画质,记忆里翡翠台女主持脸上惨白,两片刻薄的唇一开一合,一字字蹦出噩耗:“各位观众,据线报,今日有渔民在公海附近打捞到一具女尸,可能为前几日失踪的廉政公署探员,警方目前怀疑为叁合会(黑社会通称)所为。” …… 周宏山眼神涣散,虚焦的眼神对上少女那张惨白失神的脸,却从中看出一丝熟悉感, 当事人全不在场,迟来的道歉解释与辩白却终究是以错误的方式传达给了错误的人。 “madam……对唔住(对不起)……” “陆伯仁……黎芮从来没有对唔住你……” …… 窗户开着,满室血腥气味却仍然难以消散,黎耀北攀着阳台栏杆,躲在暗处,慢慢放下手举着的格洛克,脑中还在回荡陆伯仁魔鬼一般蛊惑人心的话语, “我自然钟意什么都不知道,乖乖听我话不生反骨的……” “周宏山精神时好时坏,吴达华那个蠢货早就坐不稳龙头了,我知道的你也更钟意赵奕飞,不想做反骨仔,那就把剩下两个知道太多东西的解决干净,嗯?” “尽量嫁祸给邵九莉,放心她不会有事,到时候赵奕飞就是龙头,保一个 女人还不容易? ” 祠堂里的人个个神经紧绷,熟悉到再熟系不过的枪声尽管隐隐约约,却仍旧被敏感的捕捉到,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出来,而黎耀北早已从二楼跳下不见,而那把格洛克被他从窗子里扔了进去,落在长绒地毯上,悄无声息。 …… 赵奕飞心脏跳动剧烈,不安的心绪饶得他整个人都暴躁不堪,疾步在一群人之首,直接一脚大力踹开了书房大门。 引入眼帘,满地的腥红蔓延,浓重的血腥呛的人喘不过气,他没注意到两具尸体是谁。 或者说,无论两具尸体是说,他都丝毫不在意,眼神扫到瘫坐在地上,衣衫不整,浑身是血的邵九莉,眼神一凛,呼吸颤抖,不顾众目睽睽,直接冲了上去把那,单薄的身体揽在怀里。 “不会是周宏山为了给他大佬报仇杀了吴达华吧。” “会不会是那个女仔差点被强奸,挣扎的时候杀了吴达华,被周宏山撞见,所以杀人灭口。” “不是说吴达华和她契女关系不一般吗,你赵奕飞那个样子,肯定和那女仔有一腿,说不定是他指使那女仔杀了吴达华……” 一时间纷纷扰扰,众说纷纭,被一个女仔杀了字头的龙头,这不是赤裸裸打了兴义安的脸吗,年长的叔公们个个怒不可遏,“无论怎样这事都得有个交代,那女仔都脱不了关系,按规矩做掉她便是。” 77.新晋阿嫂 “历史在发生时未被发现,被发现时已被重组。”[1] 幽寂孤岛上一间密室,叁个动机各异的人,两具尸体,一个衣衫不整满身鲜血的少女,足以给推理小说作家无限灵感想象。 可惜在场各位字头话事可不是热情研究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推理爱好者,亦不是CID差佬,不会保护案发现场搜寻物证,但那又能如何,凶手的概率不过叁分之一,为防止错判,杀了那女仔,尸体由两具变叁具,叁人都在地下相见,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绝不错放过一个——独属社团的公平正义。 这样一来,制裁真凶的概率大过去沙田赌马场赌马,更大过买六合彩,去澳门赌场潇洒挥霍,就算还有可能另有别人策划谋杀,增加概率,可明摆无人在意。 无人在意的真相便是虚妄。各执一词上演一场罗生门,不过人性的博弈。 耳边声音忽大忽小太过聒噪,乔莉本人,惯以柔顺掩饰狡黠利己的本性,虽然以前也曾用计使几条人命折陨,可向来泾渭分明,坚持自己的一套诡辩论,顶多在规则边缘漏洞处谋事,总体来说还是更钟意做奉公守法的良好市民。 可亲自看着以前一个活生生的人扑倒自己刀下,死在自己面前,是从未有过的。 刀锋插入肉体使皮绽肉裂的微响似乎还在耳边,拔刀片刻,血压泵爆,她才知道TVB金庸古龙武侠剧里,中了反派一刀的侠客拔出胸口的刀反插向对方都是骗人,心脏血压可以使鲜血一瞬间喷射叁四米远,喷得近距离的她像从地狱里捞出。 恶心干呕算轻,灵魂都要渐渐游离到体外,过手杀人,意外杀人,刀握住她手里,上面是她的指纹,讲吴达华被一个重伤的残疾人推的主动撞向她手里的刀?几人信。 不知明天会否有差佬“采访”,警署“咖啡”等待她,又或者不久后是不是会有头戴白色假发套的公正严明的大法官冷眼看她辩白依旧采取严厉的裁决,在或者还未等她见到这些便已经被古惑仔砍作几节丢进公海…… 没想到像她这样的人,有生命在手里陨落还会有如此反应,那他呢?那时候会不会比这还有剧烈…… 呆滞的状态下,她的灵魂突然闪过一丝疑问 …… 赵奕飞脱下外套仔细的包裹好少女,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以坚毅的表情强压过内心喷涌翻腾暴怒,心脏隐隐抽痛,却不能表现出来,可惜箍着少女双肩微颤的手终究是藏不住的破绽。 他夺过她手里的剔骨刀,狠狠撇在一旁,刀撞在旁边的那把格洛克上——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 她突然呆呆看着他,努力弯起一抹笑,“我没有杀人……” 然而身后要杀了她的叫嚣已然盖过一切——不管真相是什么,对上也好对下也好,对港岛其他社团也好,总要有一个交代。 “阿飞,杀了她,为前龙头报过‘仇’,这龙头之位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是啊,无论吴达华再怎么混账,可一个社团的龙头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是要被别人笑话的,总要有个交代。” 一时间,她仿佛成了他登上宝座的献祭品,他牙关紧咬,额头青筋跳动不止。 “你没必要为难,阿斐……” “去查一下周宏山,陆伯仁和一个叫黎芮的女警之间的关系……” 她轻笑着说,仿佛交代临终遗言,“还有,不要忘记自己是从哪来的……” 赵奕飞再也忍受不住,粗暴的扯着她站起身,强行揽过她的肩,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面向众目睽睽,掏出一把手枪抵在她的后腰,眼神凶狠,贴着她的耳朵咬牙切齿道,“你他妈没有资格擅自做决定……” 说罢突然疯狂的大笑起来,眼神却是冰冷凶狠,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从今天起,这就是我马子,大家以后见她记得叫阿嫂。” 众人炸开了锅,原本纷纷叫嚷着杀了她的人却渐渐平息了下来,眼神里却仍旧透着不满。 “各位,今天的事情疑点颇多,一个女仔怎么可能同时一次杀了性义安两位大佬……” “更何况龙头都发话她是新阿嫂,各位欺负阿嫂,可是要受叁刀六洞的啊……” 一个儒雅带笑的声音响起,正是陆伯仁。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一切都要向前看嘛,这样,大家今天放过那女仔,吴生生前谈的生意,那两条线还作数怎么样……” 利益与权力的双重威压,众人终于选择了妥协,陆伯仁看着邵九莉,眼神里满是意味深长。 …… [1]引用非原创 78.警署例外 离岛周围海水暗流涌动,一浪高过一浪的,搅动海底混浊的淤泥上翻,几经颠簸终于归于平静,1995刚过一天,港岛地下世界却早已生起风云巨变。 兴义安放出消息,称吴达华因为注射毒品过量死于西贡离岛别墅,同时雷厉风行即刻大办白事,焚尸炉因为有过量油脂,烧的格外烈,噼啪作响,两百磅死尸烧焦扭曲蜷缩,刺啦作响,发出最后哀嚎,蛆虫一般不甘心蠕动。 堂会第二天,被丢在尖沙咀看场叶畅元才珊珊收到兴义安易主,吴达华和周宏山两人都死在西贡的消息,慌忙联络上级,等O记一干差佬赶到,脂肪层全部燃起,业火灼烈,早已将尸体化得灰烬骨渣都不剩,将所有罪证都烧得一丝不剩。 不怨差佬办事效率低。 而后港岛地下世界开启新篇章,最年轻的兴义安龙头赵奕飞横空出世,成为港岛彼时最负盛名的地下霸主。 虽然未被差佬抓住把柄,可当时在场的各位元老揸fit人可都亲眼目睹了赵奕飞用枪抵着一位娇俏可人,身上校服散乱,衣衫不整的妹妹仔,又霸道的揽过她的腰笑着让大家认阿嫂。 认那个传闻中是前龙头吴达华姘头,有极大可能杀了吴达华的女仔作阿嫂。 他们虽然嘴上不说,但都心照不宣的默认了吴达华是由赵奕飞设计杀死的,否则一个小小的女仔怎么可能一次性杀了两个男人,又怎么可能在有这么大嫌疑的情况下还有人力保。 斩大哥上阿嫂,从此,无人不识兴义安飞哥。 …… 湾仔,梅里大楼,香港警察总部 O记,CIB所有督察以上的警部高层齐聚一堂开会,说是开会,不如说是低头挨训,会议桌前大Sir大发雷霆。 一份添油加醋生动记述了兴义安前龙头离奇非自然死亡经历的小报被狠狠拍在桌上,内容自然不作真,但明眼人都看出吴达华的死与赵奕飞脱不了关系,而卧底也传来了消息,可就是找不到证据,或者说证据早被对方消灭的一干二净。 新上任的龙头赵奕飞明显是个比吴达华棘手几倍的家伙,这一上来就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无怪大Sir气地眼睛能冒火,恨不得把他们生吞活剥。 卓铭未听进去大Sir的训话,只是盯着白板上钉着的赵奕飞的照片,以及旁边蛛网似盘旋的,桩桩件件自他开始在道上稍有名气到成为如今黑帮龙头的上位历史。 与之相反的是眼前闪过少年第一次着警服,意气风发向他敬礼的画面,深叹一口气,心中躁郁的因子难以压制,下意识摸出口袋里的烟,刚想叼在嘴里却被旁边伸来的一只手压下。 “大佬,现在还在开会,你以为你是技术组黄sir啊,能让大Sir包容你开会走神还抽烟,想要大Sir把你丢出去吗?”身旁那人出言提醒,卓铭才回过神来,无奈又尴尬的点点头。 而刚刚提到的那位技术部的黄sir似乎是心有灵犀,在轻睇了几眼白板上赵奕飞的照片后心不在焉的打了个哈欠,若无其事的伸了伸懒腰,站起身在众目睽睽下站起来走到大门旁推开门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大Sir看了他一眼,未阻拦继续训话,四年前那场任务失败,宋Sir离世后,这位与宋Sir齐名的王牌警员黄天生也从此陷入不振,自请调离O记转去技术组,可大Sir明白,没人能因此责备他。 “我这个当大佬的还没有你个做细弟的有觉悟,实在惭愧。” 刚才这人正是卓铭的弟弟O记督察韩琛韩Sir。 韩琛却不在意,示意他好好开会,又问他如果卧底线人有什么新消息不妨现在告诉大Sir让他少训些话。 卓铭摇摇头表示目前还没有什么,并未提到已经成功在赵奕飞身边插了线人的事,在没有确切消息之前还是不要透露太多的好。 …… 油尖旺,梳士巴利道,半岛酒店 今夜五星级酒店衣香鬓影,珠光宝气,落地窗外维港灯火璀璨,船王阮家长女在此庆生,几乎请便港岛上流社会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 而此时此刻此地,亦有香港叁大黑帮社团之一的兴义安龙头在此宴请香港黑道各大社团话事庆祝。 落地窗前一黑一白两个男人眺望维港夜景,手里举着香槟杯时不时相碰。 赵奕飞黑色西装冷戾十足,眉骨间眉钉微亮,一眼看去便知不是行正行的,而陆伯仁白西装依旧文雅有型,拿根文明棍便可化作英国贵族绅士。 “我之前不知道吴生细女原来与你有情,才叫吴生把她送给我,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实在是那女仔自私冷酷的不像那个年纪的女仔,我才对她产生兴趣。” 赵奕飞没有接话,只淡淡回复一句“无事”便跳过话题,无心多说。 然而陆伯仁却有意无意偏偏提起,貌若不经意间问道, “吴生以前可有告诉过你她的底细,如何不知道,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该告诉你才是,那女仔可不简单……” 这时陈兴耀突然走了过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附耳在赵奕飞跟前说了什么,赵奕飞脸色一便变,突然扔下陆伯仁,大步流星向场外走去。 …… 陆伯仁后面的不是具体的某个人,你可以把陆伯仁算成是最终boss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79.半岛酒店 自坐稳龙头,赵奕飞终于搬出鱼龙混杂的重庆大厦,住进吴达华原来的屋企。 北仔开完笑讲自己大佬原来是个孤寒佬[1],原来做揸fit人时日进斗金也不见换屋,原来是在等今天直接领包入住,语气熟稔,全然忘记那日的枪鸣。 北仔不知赵奕飞做早先做惯豪门公子,衣食住行皆求上品,怎么会舍得克扣自己。 更何况他够叻[2]够劲,几年来揾得钱怎会少,就是做揸fit人之后揾到的钱也早足够在赫兰道置套大屋,不过是心境改变,觉得落魄古惑仔合该配廉价混乱的重庆大厦,住上豪宅才是可怕扭曲的错位。 如今重回原属于邵家半生别墅,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当年的血腥气息,终究不算完璧归赵。 人人都道飞哥好计算,继承吴达华叁百平的半山大屋还附赠他清纯可人靓过玉女明星的契女。 不知那先前与他暧昧上报的性感女星是否也被带过去,从此白月光朱砂痣集全,夜御二女爽到眼翻白。 真是超值过去澳门豪赌,独赢有姣(骚)出汁的荷官推奶暗送,豪华总统套房想住多久便住多久,再诱你改日蓄力再战,利滚滚,大脑只有更多更多港纸(港币)美钞,似雪花,飘飘然。 欲望是叫嚣的野兽,非鲜血淋漓的杀戮不能满足。 今日从底层烂仔变成住半山别墅的富豪,明天便想着如何搬上太平山顶与李嘉诚做邻居,港岛第一社团兴义安的龙头怎么能免俗 就算他愿意做个超尘脱世的仙人,也无法像区议员把白斩鸡似的胸脯拍得巨响,恨不得承诺提议案让政府日日白发钞票才骗得底层选民纷纷投票,当选后便立马失忆,甩得一干二净,结交政客,自奔远大前程,边个(谁)记得你有无投票给他。 社团捞偏门手段五花八门,揾[3]不到钱做什么龙头,更何况如今叁条线齐全,贩粉这种一本万利的买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几日以来赵奕飞自然忙得前后不沾地。 邵九莉依旧住在半生别墅,家姐邵玉茉早秘密去美国养胎,偌大的别墅,如今只属于二人。 两人终于能共处一室,本以为必定是必然会是久别重逢,暧昧旖旎,互诉衷肠的场面,哪知两人皆是梗着脖子谁也不肯向谁低下头。 离岛那日之后,赵奕飞自然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可不论怎么问她,她都不肯说,争吵爆发自然是避免不了的。 犹记得那日雨下个不停,隔病房里的窗望去,灰蒙蒙雨幕连绵,根本看不清远景,可她却仍向外望去,不肯转头看向身旁那张英俊出奇却阴沉沉过外边天气的脸。 青紫可怖的指印在如珍珠白皙莹润的脸庞,赵奕飞心疼和怒气交杂,一时难分,犹记得上次她躺在医院,也是因为他的关系,如今他为保她,不得已将她全面曝光,以后破璧毁珪的事只多不少,防不胜防。 可绕是这样,她仍要对他隐瞒二叁,他终于忍不住,矛盾顷刻间报复。 “你同陆伯仁到底搞什么?求他帮你,你以为他是什么爱好做公益的绅士?要付什么代价你想过吗!” “我同他没什么你信不信,吴达华拿我做饵我能怎么办,我不甘心做别人嫁衣,能达到目的就行,现在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要管那么多做什么。” “乔莉,我拼了命也会护你,你没必要这样不择手段,自轻自贱。” “不择手段的是我还是你?如今吴达华死了,你呢?是要变成下一个他吗?” “是,你想要我怎样?金盆洗手,从头来过?要么我现在立刻去赤柱监狱,要么被斩死在烂仔刀下,要么倒在差佬枪口下,鲜血喷一地,同上帝去跪地忏悔。” 说到这,他嗤笑一声,语气讽刺, “不,不对,我这样的,哪能见到上帝,直接去了地狱才是正确归属。” 以语言作武器,剑拔弩张,非把对方伤的鲜血淋漓才好,自然不欢而散,一室内偶遇也不肯互让。 各住一间屋,似要老死不相往来,可明明她以前梦魇惊悸都如受惊的幼兔,泪珠不要钱似的打湿枕头颤巍巍唤,“邵生,邵生……” 午夜时分明明那么脆弱,可此时却不肯向他展露一分。 变了,可又没变。 每当夜色深沉时,她又陷入昔日难以脱出的梦魇,不但有贪婪难以脱离的藤蔓缠住她的四肢,更有冒着热气鲜血兜头浇下,腥臭粘腻,快将她溺毙。 可没当这时她却感觉到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将她紧紧包裹,柔软的轻羽抚过她的额顶,又轻轻拭去她滚落的泪珠,她如渴望光热的夜蛾,义无反顾的钻进拥抱那温暖。 可第二日醒来,床边依旧是空荡荡,谁知昨夜是否有幻梦鬼影来访? …… 油尖旺,梳士巴利道,半岛酒店 邵九莉穿白塔夫绸晚礼服,参加出席阮兰珍的生日宴会,随行还有穿粉纱小洋装的叶美娟。 自本埠开埠以来,已有百年历史的半岛酒店,无需多言,便是见证这弹丸之地被金钱浇注,成长为如今野蛮生长,欲望勃勃堆砌起的摩登都市的有力证据。 今天同样无言伫立,冷眼旁观里面百年来不变形容,欲望一致的宾客。 早些年润发美钞点香烟的经典一幕还未永记影史,红透港岛,便在此取景拍摄了《倾城之恋》,这里有巴洛克穹顶,洁白大理石复古罗马柱,古旧繁复的水晶灯流泻下香槟色柔光,暖熏熏的。 更有黑白交错的名利场,红男绿女,珠光宝气,衣香鬓影,淑女绅士,时光似乎停滞,像倒回民国旧影,香港还未沦陷,但仍多的是孤注一掷女人拼上一切寄希望于男人。 阮兰珍也知道了兴义安换主,龙头居然是那个惹邵九莉伤心的“之雍”,而邵九莉戚爷死去,而她无人庇护,居然又重回那人怀抱,而招惹过叶美娟的那个陈兴耀居然成了那人手下,于是叶美娟邵九莉二人共同为这两个男人失了智。 于是苦口婆心劝说她们,远离这种不靠谱的男人,然而说得口干舌燥,却效益一般。 正引用李碧华震耳发聩那句来教训:“爱男人到最高点,你也要自立。自己不立,谁来立你?” 却见“之雍”带陈兴耀向他们走来 …… 阮兰珍:我和我的冤种(大情种)闺蜜 [1]孤寒佬:吝啬鬼 [2]叻:聪明 [3]揾钱:赚钱 80.故人叙旧 有了警号,想查到一个差佬不是难事。一个黑帮大佬要查一个差佬的底细,可能有很多原因,并不奇怪。 或许这个差佬在交易现场突袭围捕,上千万新货只好就近丢进冰冷黑沉,波涛汹涌可吞噬一切罪恶的海水里,因此搅黄字头上千万生意,虽一九九叁之后,港岛这个英属殖民地贯彻人道主义到底废除了死刑,可大批量贩粉仍然足够你在赤柱监狱终身养老。 又或许这差佬许更可恶,插卧底进字头,隐忍蛰伏几年,欲把所有见不到光的生意都被掌握,再一网打尽,如此一来,你进我一尺,我进你一丈也不算过份,查你底细,抓你细路仔,斩你家师奶作回报哪算过分。 不过无论哪种情况陈兴耀都选择叁缄其口,默不作声亦不发问,十分清楚自己深得大佬器重的优势。 查到一个叫黄天生技术部差佬,早早与老婆离婚,独身至今,据说在警署迟到早退,像极了吸纳税人税金混日子的废物差佬,谁知大佬却叫他找人试探他是否认识宋广德的学生。 谁知个差佬却说认不认识见了才知道,还对那个找去试探他的人说如果有故人来见,不如约在天台叙旧。 陈耀兴得到消息第一时间便如实转述,赵奕飞正好借此摆脱陆伯仁纠缠,第一时间脱身离场,又吩咐他在这里撑好场,接着便要离场。 谁知没走几步边碰到小阿嫂和旁边两个女仔,两人视线相对,却皆未开口,眼神拉扯碰撞,似要互望到地老天荒, “我今晚回来迟,你睡前温杯牛乳,自己早些睡。” 终究是赵奕飞开口率结束这焦灼的视线拉扯。 暧昧的话语,偏偏说得语气冷淡,冰冷冷像交代任务。 邵九莉微微颔首,简单的一句话后,两人便错身而过。 而陈兴耀自己更是碰到那个放在心里未曾展露过的女仔如初见时痴痴的,天真的眼神望向自己,温室里未经风雨的娇贵的花,在他有能力脱离之前,怎么敢去招惹。 于是随着赵奕飞的步伐一走了之,干脆利落。 “一会多叫人看着,送她安安全全回半生别墅。” 然而这些自然不会被知悉。 赵奕飞所说的话阮兰珍自然接收的分毫不差,很难不浮想联翩,生出些糟糕猜测,因此往日难有正经色的脸难道严肃,左手拉过邵九莉右手带上叶美娟,来到远离人群的落地窗边, “你同他进展到哪步?是,新时代是提倡性开放,可要是你是否考虑过如果你怀了bebe他是否能承担起责任,如今不像七十年代前一夫多妻合法,他在外面那么多莺燕,你要怎么办?难道要像我那熬了半辈子才成为船王大房的妈咪一样一天疑神疑鬼神经质。” 诸如此类畸形的婚姻是什么样子阮兰珍再清楚不过,关于这类男人本性是什么样洞悉得不能再洞悉。 “或者你觉得自己是可以让浪子回头的特殊从在?九莉,不是每个人同古惑仔拍拖都像《天若有情》一样罗曼蒂克,多的人最终不过落得个《阿郎的故事》。” 邵九莉看着眼前少女一会严肃,一会担心,一会又生气的表情转换来转换去,却是忍不住酒窝深陷,啰啰嗦嗦的话语却未使她觉得烦,好似又重回九龙城寨,同样的反反复复的叮咛嘱咐,有多久没没再听到过了? 下一秒却是忽然抱住眼前看着她,恨不得将她被猪油蒙了的心抛光干净的少女, “大小姐教训的是,我都知啦。” 阮兰珍被她突如其来动作惊一大跳,见多邵九莉清冷的样子,突然遭遇这样一出,只觉得浑身别扭,破不适应。 “你搞咩,突然这样好肉麻,我可钟意郭富城,刘德华那一型男仔,暂时对同性恋不感兴趣。”阮兰珍钟意突然破坏气氛,可她一点也不在意。 “算了,你个傻女,我只当年你现在热恋,智商下降double又double,不和你说这些,免得你罗密欧朱丽叶情节爆发。” “反正有我,那“之雍”若对不起你,反正你还有我,船王千金,养你一辈子都没问题。” 谁说友情必然要为爱情让路,也许有天遭遇失恋天旋地转,眼线哭花,啤酒罐倒几杯还仍不肯放下,疯疯癫癫,连街上巡街的阿Sir见了也要骂声衰女,还会有人拎着你回家,耳提面命臭骂一顿,骂一句衰女却不忘嫌弃的递上醒酒汤。 81.卧底档案 赵奕飞抛弃往日座驾,从喝的烂醉的黎耀北身上摸到他的车钥匙,黑色平治变红色宝马,独自发动,跑车如一尾划破寂静的彗星,孤身拖着闪烁的长尾没入海底,又驶出红磡隧道,一头扎进香港岛的繁华中心,完美影藏融入铜锣湾的浮华街市。 铜锣湾夜色依旧旖旎,越夜越是生机勃勃。 着一步裙中环丽人虽拖着疲惫的身躯,可踩十寸高跟依旧健步如飞,典型精明干练港女形象,可惜即将褪去表面光鲜亮丽,又回去那间月供还到老的小屋。看见满桌杯盘狼藉,便当盒,杯面堆满桌。 还未来及发怒,倒先听见搞这一片狼藉的男人满腹牢骚,埋怨嘲讽她不顾家庭,快叁十岁还整日发梦,幻想发展事业,整日自我感动加班到晚,还不是叫爬上老板床的实习生捷足先登了晋升的机会,不如快些生bebe,早日回家做回师奶,不要白费力气,完全没有当初拍拖是甜言蜜语。 自然又是无尽争吵,过后又是身心俱疲地无尽后悔,后悔不该凭一腔热就结婚,后悔选择公司尽听老板空头许诺,未看清其背后面目,到后来甚至走火入魔思考该不该像实习生那样豁得出去…… 可惜人生无常,不过在一个接一个选择中辗转前行,一旦行差踏错,便没有后悔药令你存档重来,最多只有及时止损,还未必能令所有损失齐齐补回,不然什么叫一步错步步错。 …… 赵奕飞停车在世贸中心大厦时,告士打道正上演原配打小叁的狗血“伦理片”。 大腹便便,秃顶中年男人正跟在小他过一轮半的年轻妍丽的女仔身后自愿做拎包使者,喧默斯夏奈尔当季新品提满手还不知足,还要空出的部门经理位置,男人心下不屑,却垂涎那鲜嫩多汁的身体,勉强答应。 女仔逛到脚快抽筋,又因战果颇丰,终于打算打道回府。 你问回哪的府?当然是宾馆啊,难道去他家,叫他那个又老又丑的住家婆(保姆)发现寻死觅活闹出一桩社会版面头条丑闻啊,白痴! 秃顶男人看女仔终于醒悟准备舍生回报,喜笑颜开,语气咸湿,讲,我前几日得到盒进口特效药,今天一定叼得你个娇婆(骚货)底下那只淫西合不住。 谁不知你那叁寸丁的威力,呸,女仔想着偷偷翻了个白眼,可还未翻过,突然被一掌掴在脸上偏过身去,抬起头,原来是住家婆神兵天降,当街抓奸。 接下来自然是是俗套剧情,原配哭诉负心出轨男人,努打小叁泄愤,男人因家中叁岁独子当街下跪乞求原谅,说都是那贱人勾引我,又说细路仔无辜,不能离婚。 女人在家太久早与社会脱节,自然不过闹闹,见有台阶自然顺势而下,于是各怀鬼胎,两相和好,罪恶惩罚自然是属于小叁,围观者指指点点,她充耳不闻忍受着住家婆死猪扒的撕扯,也要捡起零落一地的奢侈品…… 你说选择是什么,是年轻肉体,是稳定优渥令人眼红的体面婚姻,是不劳而获的金钱与疯长的欲望,孰是孰非值与不值全在叁观,然而抉择只却在一念。 赵奕飞无心围观这场闹剧,快速错身而过,快步走进世贸中心大厦,登上天台时,发现那个叫黄天生的警察已经早早当场,双手撑在天台边缘的栏杆,远远眺望,大片钴蓝色夜空映衬一个寥落剪影。 然而就在他踏进天台的前一秒,那人已经迅速反应,转身提枪一气成呵,直指下面出现在天台的不速之客。 这洞察力与反应怎么可能是陈兴耀口中的废物差佬。 “差佬也没有权利随便射杀本埠良好市民吧!请问我犯什么罪,有无逮捕令,若都没有,我可要请本埠所有金牌大状组成律师团告的你身败名裂。” 赵奕飞被枪指头,依旧慵懒沉着,不换不忙掏出根雪茄,又拿雪茄剪慢慢修剪,眼睛都不带眨。 “黑社会反过来要告警察犯法,看来他们说港岛将死一点也不错,不用等到97去验证。”黄sir冷笑着回答,举着的手枪却是缓慢放下。 “这有什么,都有差佬勾结字头,就不能有黑社会告警察?这说明我们黑社会开始不再整天只知马刀砍人打打杀杀,都学会讲法治,这是进步啊,不像你们差佬,越活越回去,都晓得勾结外面,窝里斗狠陷害,精彩过社团话事争夺。” 赵奕飞叼着粗硕的雪茄,轻笑着向黄天生走去,打火机里灼热星红的火光窜起一瞬,却足以照亮他眼神里居高临下满是不屑的嘲讽。 “所以今天你到底是以兴义安龙头赵奕飞的身份来找我,还是以警校优秀学员邵逸斐的身份来找我?” 黄天生皱了皱眉,额间川字难以消退,手间枪身又被静静握成预备姿势。 “别自作多情了,谁想来见你啊,不过是想解开宋sir留给我的东西藏着的含义罢了,不要自作多情讨人嫌好不好?” 赵奕飞满脸嫌弃,大力抖落烟灰从摩天大楼顶部直直下坠,隐没于千串霓虹与深夜凉风中。 “宋sir当年留下的东西是一份有关于你的档案。” “这有什么稀奇,我的档案在你们差佬手里还少吗,横向纵向,订在白板上日日开会研讨。” “不,那是一份你的卧底档案。” 82.无间宿命 “哈哈哈哈……”赵奕飞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浑身剧烈颤抖,眼泪快笑出,眼神却是冰冷冷,手里雪茄烟都快拿不稳,反应夸张过看周星驰电影,谁能想到这样无厘头的情节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当年一腔热血,自愿出面说服父母与社团周旋,然后呢,警察高层里出黑警,害他父母被斩死家中,后来呢?可笑他被追杀还傻傻不忘联系他们,最后导致行踪暴露,细妹丧命,阿莉忍受这么多年的苦…… 叼,而现在居然还想让他重蹈覆辙…… 他笑无可笑,只觉得大厦天台的夜风异常的剧烈刺骨,吹得他高大身躯逐渐弯曲,醉酒般摇摇欲坠,全身力支在栏杆,弯腰垂着头,时不时发出几声低笑, “哈哈……哈哈……” 夜风依旧在吹,凌冽冰冷的风却仍难消弭他再难压住的暴躁与怒意,他突然扯住颈间领带用力扯松,衬衫衣领扣子都因为暴力撕扯掉落,领带被瞬间扯下,飞速狠狠缠在手掌几圈,后又攥紧拳头,扯下文明束缚的瞬间立刻化身野兽—— 反身一记飞踢向一旁黄天生胸口要害处,黄天生即刻反应过来,下意识伸手格挡,哪知还是慢反应0.1秒,被踢得后退几步勉强稳住身形,可一只手中握着得枪也脱手飞出掉落在远处。 赵奕飞像只暴怒的狮子飞扑过来直把他压倒在地上,按住黄天生一记接着一记重拳直直向他脸上头上身上狠狠招呼,拳拳到肉,砰砰的闷响在空旷安静的天台回荡,狠狠发泄,狂殴到对方脸青嘴肿,眼睛肿起,鼻血狂飙,几近要殴出内伤呕出鲜血还不愿停手。 边揍边笑,眼神发狠,后槽牙快咬碎, “阿Sir,你是不是白日发梦,要我看何必安排卧底身份给我?我直接解散兴义安岂不是来的更直接奏效?” “这样还省去你们再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计算制定A,Bplan。” “贱格,还是说我该早日准备钞票一箱一箱送进来,从此白黑互不干涉,和气生财平稳递进九七?” 被他殴打良久也未做反抗的男人终于暴起,梗着脖子红着脸瞪着他,爆发出怒吼和讽刺的笑, “你以为当年的事都是就你一个人不好过吗,你以为卧底档案是我为你准备的吗?哈哈哈……” “当年你出事之后,宋sir坚信你没有死,坚持不懈暗中调查搜寻你,得知你在周宏山手下做了小弟之后,没有上报,而是立刻秘密帮你准备里一份卧底档案,哪怕察觉到黑警在身边的事还不顾危险一意孤行深查下去,惊动了黑警,因此被盯上,被死前也不忘把所有事情嘱托给我。” “那个他引以为傲,深深信任着的,哪怕付出生命也要护下去的学生的真面目原来是这副样子,我现在真是后悔浪费这么多年的时间…… 听到黄天生所说,赵奕飞眼神愈发狠戾,猛地揪起他的衣领,提他与自己对视,语气狠恶,“你说宋sir是因为……” “不然呢?”黄天生从他颤抖不止的手里挣开,摇摇晃晃坐起身,抹去嘴角血迹,一脸嘲弄地反问。 “连宋sir都因为这个去了,你告诉我,替警署卖命最终到底是替谁在卖命啊?呵,都是殊途同归,还不如我自己话事。” 黄天生一脸不在意,颤颤巍巍站起身拾起枪,不咸不淡地丢下一句,“你做不做无所谓,最起码应该看看随着档案里那封他留给你的信。” “带我去……叼你老母,立刻带我去。”赵奕飞提起男人衣领却被他一把打开,塞给他一个地址。 “到这找我,不要开车,乘的士,别被人发现……”说罢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赵奕飞也飞快地下了世贸大厦,拦下一辆的士,朝所给的地址进发,司机爱向乘客吹水的毛病发作,刚想开口,却无意间瞥见后视镜里男人那张脸色阴冷发白,暴戾可怖的神态,马上闭住嘴,拧开电台,企图以电台里的歌曲平稳受惊的心脏,里面唱男声嗓音沙哑,沧桑感几欲让人流泪。 看过去 现已没法改变的 一双手 怎去作修补 冇对与错 但有因与果 冲不开 心里那心魔 若这 生得失不稀罕 只想不再躲 空嘘侵占我 下半生 剩下我孤影 永没尽头 再没自由 要继续承受 笑望长空 逆转一生天数 难定你是你 来负我是我的道 笑望人生路 爱恨最深 以道灭道 日后谁被操纵 深夜时分,港岛依旧精彩,夜色旖旎,灯火璀璨如钻,千串霓虹千串梦,太过迷离,冷风过港都找不到归处。 万幸电话悠长寂寞的嘟嘟声后终于拨通,电话那边的人依旧清醒,清冷的声线,喂喂几声后要不耐烦,蹙着眉欲挂断的下一秒终于有人开口说话,沙哑低沉,透着无尽疲惫, “阿莉,我今天有事回不来,晚上睡觉如果发噩梦了不要怕,一切都会过去的。” “嗯,我知道,你那边忙的事……也要注意小心……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你做事专心些……” “知道了……还有……” “乔莉,你知唔知,我现在真的真的……好想你……”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83.以命换命 按黄天生所给的的地址,的士驶离铜锣湾繁华的街市,越开越偏,越开越远,直到完全远离夜晚商业中心附近热闹街景,不知开多久,终于停在一处烟火气十足的居民区,闪亮的霓灯组成几个大字——富宇新村。 黄天生自从与妻子离婚后,所有财产一律留给妻女,自己则独自租住在公屋…… 赵奕飞想起之前陈兴耀所说,猜到这里便是黄天生的住处,放着即将升职的O记警司不做,却突然自行调去技术部,说不尽的疑点。 他蹙眉思索着,眼前涌进一栋栋紧窄拥挤的高楼大厦,齐齐组成排列紧凑的方阵,密密麻麻的窗户亦方方正正,抬头向上看又是割裂出的方寸钴蓝色夜空,显得置身于其中的人那么渺小,恍如置身于井底又或是牢狱,说不出的压抑。 临街拥挤忙碌的小摊店传出阵阵烧腊味道香腻的味道渐渐抵消这种感觉,进了楼里更是有各家各户风味各异的饭菜香气填充了压抑。 登上哪部老旧的电梯,吱呀吱呀声响不断,照明灯发出丝丝电流声,毫无节奏地忽明忽灭,不知何时冒出只披发女鬼,十分适合上演一出《电梯惊魂》,保证气氛到位,绝对卖座。 电梯终于到爬上,大张开门,终于盼得里面的人走出,目送挺拔身影走进逼仄走道尽头一间屋,才缓缓关门。 赵奕飞刚扣开门,便被人扔一身警服,还没反应过来,边听见黄天生不耐烦摆手,“档案在警署,换好,我带你去。”说罢转身拨通放在桌上的电话不再理会他。 洗净熨烫平整的的警服熟悉又陌生,这套衣服,曾几何时也将穿在他身上,后来又变到审讯室大灯下坐在他对面厉目凶神差佬身上,如今兜兜转转又回到他手里…… 一旁黄sir正call电话,草草捏起纸团堵住狂飙的鼻血,全身心浸入与电话对面人的对话,语气温和,眼神温柔,全然与天台上语气冷硬苛刻的男人有天壤之别, “多久没和爹地讲电话,有没有想爹地?” “有啊明天我生日,妈咪答应带我去游乐场,爹地也来陪我好不好?” “要好好听妈咪的话,爹地给你订了朱古力蛋糕还买了泰迪熊,明天都让你妈咪带给你好不好?” “不要~我要爹地陪我……” “爹地明天有事要忙,乖……” “不是还有你妈咪吗?以后……就算爹地不在也要听妈咪的话,知道了吗?” 话语间赵奕飞早已换好衣服,宽肩窄腰被一身制服衬得异常明显,腰间皮带勾勒出劲腰长腿,摘下眉钉,戴上警帽,官仔骨骨,靓过TVB警匪片里正义警员男主角,仿佛光阴倒流,又回少年意气风发的时。 “明天周末,我知道反正你在差馆也是个整日无所事事的闲职,为什么不陪细路仔去?”赵奕飞换好衣服,闲闲来了一句。 “我哪里还有陪她过生日的时间”黄天生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开口。 赵奕飞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黄sir终于挂断电话,回头看见他这副模样显然也被惊住,不冷不热轻讽一句,“真是乱套了,黑帮社团大佬倒比差佬还像差佬……” “对啊的确是乱套了,警署里的差佬玩起脏来倒一个比一个胜过字头白纸扇。”赵奕飞也冷笑着毫不留情面回呛道。 …… 梅里大楼,香港警察总部,档案室里只剩一个值班的小警员,杯中黑咖啡快见底也不见前后摇摆不停的头有所收敛。 这倒也不怪他玩忽职守,要进档案室隔一扇银行保险室级别的大门,更何况重要档案甚至都不是纸质,而是一份份封存于计算机网路的电子档案文件,查阅更是需要权限。 刚想继续与困倦抗争,却被技术部黄sir和另一个警员叫住,两位警员深夜加班,黄sir更是有督察级别,自然有权限进到里面。 不过待二人进到里面,小警员像是记起什么,拿起桌上台式电话拨通一个数字,电话那头是某个警署高层,曾嘱咐过一旦有督察级别以上的警员申请查阅档案都要向他报备,而小警员此刻便准备向他报告。 里面两人显然对此浑然不觉,顺利进到里面,黄sir打开一台电脑,厚重的机身缓慢启动,他打开那份影藏最深的文件,填好文件密码后,这份文件叁分钟后便会自动销毁。 黄天生立刻拿出软盘拷贝,接着立刻销毁了文件内容,紧接着又立刻起身从旁边档案架上隐秘的地方抽出一份文件,递给赵奕飞, “这副档案我和宋sir都签过,只要你自己再签下名,你的卧底身份就能生效。” “提前说明,当然,就算你是卧底,你之前做过的那些事还是要追究……差佬也不能犯法……” 赵奕飞快被对方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毫不留情的嘲笑, “叼你妈嗨,我看着这么像傻佬?” “怎么选择是你自己的事,我只负责把宋sir嘱托我的事做好……”黄sir看着他一脸平静地把文件递到他面前。 赵奕飞一脸嘲讽地接过文件,打开里面一页信纸,是宋sir留给他的信,然而光滑的纸面却还是那句话: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赵奕飞眼神明显有些失落,但还是仔细将那页信纸收了起来。 这时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原来是黄天生地随身电话,于是黄sir皱眉接通,电话里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听不出男女,明显是经过处理后的声音。 “我以为这么多年你早想明白不会再多管闲事,才留你安全至今,如今看了是你先食言” “不过现在斩草除根也不迟……” 黄sir明白只要自己动了那份宋sir留下的文件,注定会被黑警察觉,所以怎么多年来,私心使然,他一直没有完成那份嘱托,守着这份秘密,内心倍受煎熬渡过了这些年…… 直到赵奕飞以宋sir学生的名义来试探他,他才终于下定决心…… “快走” 赵奕飞在黄sir反常的催促下飞速的离开了警署,可二人没走多远,就在离警署两条街远的十足路口,突然一辆汽车毫无征兆地向二日人冲过来,一般的黄sir反应迅速,狠狠的一把推开身旁的赵一飞,疾驰的车狠狠向他撞了过来,身体飞起重重摔在地面,而下一秒那辆汽车毫不犹豫的碾了上去,又飞速驶离。 就在赵奕飞冲上去的前一秒,鲜血四溅,喷了他满身,而地上那人的眼睛都还未来得及完全闭紧,居然奇迹般的还有一息尚存, 他慌乱地跪在地上,像一个做错事手足无措的孩子,大脑早已麻木,行尸走肉般,看着这一切发生, “黄sir你坚持住……我去call白车……一定没事的……” 然而,周身的血却是不可逆的蔓延流淌一路,白生生的肋骨刺穿肺部顶出胸腔,随着呼吸上下移动,嘴唇颤抖,像有话要说,他不顾形象地爬伏在男人身边,想尽可能听清楚男人想要说什么,男人抽着气,轻颤着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宋sir……我完成……了” …… 我说下章有肉你信不信(=‘x‘=) 快来投珠! 84.梦魇难缠(h) 后半夜空气异常的粘重,说不出的压抑。 湿答答的感觉快要让人窒息,阴暗又潮湿像在蛮荒的雨林,这种环境总是爱滋生孕育出蟾蜍,毒蛇这等丑陋见不得光生物。 吐着信,从四方蜿蜒盘行,贪婪地向这里唯一可以得到温暖的热源缠去——光裸美好的初生乳羊般香甜可口的身体 湿滑粘腻的触感顺着小腿光洁如新瓷的肌肤一路缠绕游移而上,留下一路腥滑的粘液。 身体的主人显然感受到,她绝望地挣扎,却是无用功,身体上的束缚越缠越紧,越缠越紧,在瓷白的肌肤留下青紫斑斓。 冰冷吐信的蛇,瞳孔立成细线,在黑暗中微缩跳跃闪烁着,发出鎏金般的光,像闪光灯,捕捉猎物每一帧动作,为进攻做准备。 下一秒腥臭的毒牙完全暴露,然而在咬上鲜嫩脖颈之前,柔弱的猎物,绝望到极致的反抗,手边锋利的刀刃落下,蛇头掉落中还在剧烈挣扎,蛇身鲜血诡异不受控制的喷涌,满天的腥红,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竟汇成一片血红的海将她深深淹没。 血腥呛进口鼻,绝望的窒息,红色血海里沉浮翻滚的蛇头忽然化作吴达华临死前怨毒的脸…… 她崩溃的挣扎着,却是在腥红的海里越沉越深,彻底陷入绝望突然有一只有力的手拉住了她…… …… 熟悉的怀抱,紧紧揽住单薄的肩大力拥她入怀,体温相融,高大身躯完完全全将她覆盖,冒着青茬的下巴顶在她发间来回摩挲。 房间太空旷,心跳声被无限放大,她坐在床上轻颤着蜷缩在他怀里,白日里的故作冷淡与倔强早不见,眼里只有未消的恐惧。 沙哑的声音在头顶传来, “阿莉,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不要怕了好不好,一切都过去了……我不会再赌气让你受到伤害了……再也不会了……” 他疲惫的眼泛着红,可仍要固执坚持将她的模样却全收在眼底,让内心负累连连的债又添一笔,又深又狠,刻在心脏鲜血淋漓,然而这一夜经历太丰富,心脏承受到达极限,疼到极致却早变作麻木。 只是会后知后觉,不知何时突然尖锐地露刺,刺痛神经,痛不欲生,痛到丢去半条命…… 外面平地起惊雷,大雨滂沱,完全不像春雨,大雨浇淋冲洗,仿佛一切都能在冲洗地焕然一新,却洗不净那些伤与痕,罪与罚。 她未抬头,不知道身旁男人狼狈模样,英俊的脸疲惫丧然,衣服上大块大块粽褐色干涸的血迹,汗与血使衣衫黏连在身体上,脸上飞溅的一连串血,凶神恶煞可怖到极致,像刚逃离命案现场的杀人狂魔…… 他早已忘记自己是怎么如行尸走肉般回到半生别墅,又是怎么在听到她梦中痛苦绝望地挣扎呼喊后如梦初醒,奔到她身边…… 轻羽般温柔的吻落在汗水濡湿的额头,粗粝的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他恨自己能做的仅限于此却只能如此。 她感觉到他,像沙漠快要脱水的旅人,一找到水源的便凭本能疯狂的汲取,双手主动紧紧攀上他的脖颈,奉上柔软鲜嫩的唇瓣,颤抖着主动献吻,莽撞急切,香软的舌缠绵搅动,大口吞咽,从来没有过的疯狂,要吻要沉沦,要溺死在情欲中无忧无虑才好。 他也被点燃,热情回吻,低喘着,大掌探进她松垮的睡裙,大力揉弄着那对绵软柔顺的乳,直叫乳尖挺立,用力搓拉着,再把敏感的惊呼吞入腹中,只求更疯狂更用力。 她被他推倒半倚在床头,感受湿热野蛮的吻从修长的脖颈一路流连过圆润的肩头,深陷的锁骨,烙下密密麻麻的青紫红痕,再被他粗暴的撕碎睡裙,托起她柔软鲜嫩的乳,大口贪婪的吞吃,乳尖被牙咬蹭,大力吸吮,像未饱食过的婴儿重回母体,大力汲取补偿重获能量。 她纤细的指插进他茬硬的发间,抚摸着他,轻按着他,毫无掩饰着婉转娇吟,鼓励他再大力,再多一些爱抚缠绵。 他像饱食春药,抓起她两条光洁的腿缠在自己腰间,托住那丰润挺翘的臀,一把将她抱起。 她仿佛心有灵犀,纤细的手臂缠紧他的脖颈,咬住他的唇,香舌入侵,大力缠绵搅动。 然而却因起身时大幅度的动作撞到床头灯开关床头灯柔和的暖光一下子打在两人之间,彼此的狼狈一瞬间无所遁形。 她自然看到他身上血迹斑斑,褴褛不堪的警服, 他轻笑着,“夜总会制服主题派对……又碰上有人闹事斗殴……没吓到你吧……” 她不肯放过他眼底的疲惫和落寞,和他如抽去脊骨般的无力感,没有往日生气,褪去社团沉淀下来霸道气势,褪去所有再也无力支撑的表面…… “你之前call我讲那些,是发生了什么吗?” “没什么……我好想好想你……想得骨子里都发痛……”低沉嘶哑的声音从喉咙传出,闷闷的。 她拂过他脸上的血渍,没有戳穿,只吻了吻他的唇,轻声说:“去浴室……” 他点点头抱着她来到浴室,她挣扎着从他身上跳下来,垂着头,在他面前扯下那间破碎的睡裙,接着蕾丝内衣,白色棉制内裤接二连叁被丢在脚边。 她一丝不挂,大方向他展示那的光洁诱人的裸体,又伸手解开他的皮带,拉下他的裤子,放出那蠢蠢欲动的巨兽,低下身体,托住那只巨兽,缓缓张开柔嫩红润的唇…… …… 明天后天都有肉,肉之后还有甜的,毕竟按小说时间线都要过年了,大过年的总不至于为难人吧害 85.唇舌情挑(h) 入眼是纤弱的骨,莹润的肌,一截修长的颈半掩在乌木般墨黑的发间,半隐半藏的诱惑最是撩人,勾的人心痒难耐,想拨开细软的发,让纤细脆弱完全暴露。 赵奕飞反应慢半拍,看着少女突然跪伏在自己腿间,又突然伸手解开皮带,他后知后觉,捏住她的下颌,阻止她引诱着他直接陷入疯狂,声音却嘶哑微喘,“你做乜?”…… “你没有看过咸片[1],不识含捻[2]吗?” 她边说边抬眸,似挑衅又似诱惑,看着他,眼波温柔含水,如丝如钩, 颊边生霞,难得露出羞赧神色,却也是美的惊心动魄,睫羽蝶翅般扑闪轻带起细小的风燎起欲火熊熊。 她挣开他的手,眼神迷离,反托起他的掌,侧过脸轻柔的吻过,柔软湿润的小舌轻轻舔过他的掌心,引发一阵阵战栗。 赵奕飞被她妖媚的样子撩得耳尖红透,眼神暗的可怕,眼底翻涌着炽热与隐忍,最终却还是伸手拉住她纤细的手腕,欲让她起来, “你不用这样……”只是那越来越急促沉重的呼吸却怎么也无法忽视。 她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挣开他,双手握住那滚烫肉棒上下撸动,接着轻柔的吻顺着男人下腹脆弱敏感的地方出发,湿热柔软的舌轻舔过紧实的肌肉,男人难耐的闷哼一阵又一阵,手中那巨物兴奋地跳动着…… “你难道不中意这样吗?”她扬起头看着他眼神情欲燃烧的样子,轻笑,似有若无的勾引。 他伸手抚摸着她的发顶,又抚摸着她的脸,拇指按揉着那红润丰盈的唇,眼神里的火快将她烧穿,咬着牙,爽感从下面涌上,叫他理智几近丧失,只能梦呓般呼唤,低沉喑哑,像野兽低吟“阿莉……阿莉……” 而她乘胜追击,天鹅饮水般,甘愿低垂着头,跪伏在他腿间,素白的手轻轻捧住他早已涨得发硬发疼的滚烫,粗硕紫红的狰狞模样实在恐怖,青筋盘虬,兴奋的跳动,顶端吐露亮晶晶的液体…… 脑海中浮现出以前在九龙城寨被娼馆姐姐拉着看过的那些咸片,试探的伸出粉嫩的舌轻舔过早已流出清液的龟头马眼,海水般淡淡的腥咸…… 张开红润的唇,吃进那粗硕的巨物,只进了一个龟头便觉得寸步难行。 太粗太大,撑的她难受地蹙眉,却还是吸吮舔弄着柱头,艰难地吞咽着,香滑的小舌无意间舔吮过马眼处,男人却战栗,爽得头皮都要发麻,胯也有意无意的顶弄起来。 她努力放松接纳巨物挺送得更深,吞咽着吮吸着,嘴角控制不止流下晶莹的口涎,眼尾染上绯色,泪眼朦胧,淫靡又艳情,小舌舔弄着,无意间扫过冠状沟,牙齿又不经意剐蹭到肉棒,正中男人的敏感。 “嘶……”赵奕飞倒抽一口气,双眼泛红,四肢百骸像有电流穿过,酥麻难耐,爽到极致。 被湿热软嫩口腔包裹着,香滑的小舌含弄着,他再也忍不住,大力挺送抽插,白嫩的乳跳动着,在水泽叽叽咕咕夹杂着呜咽声中,终于达到顶峰,射出白稠滚烫的精水…… 他抽出太过兴奋依旧微挺着的巨物,拉出一串淫靡的拉丝,一只手探到她唇下,一只手拭去她眼角沁出的泪,语气带着心疼, “对不起,我没忍住,吐出来吧……” 她听话的张开唇,让那乳白的液体顺着嘴角流出,一部分落到他手里,一部分顺着脖颈慢慢滑落,一路向下,隐没在一对白嫩乳间…… 赵奕飞看着眼前的一幕,眼中的火又被勾起,巨物又在不知不觉中挺立,他抱起她,像浴室里那个超大的浴缸走去。 [1]含捻:口交 [2]咸片:A片 其实女主看过的片比男主多 86.下等情欲(h) 宽大的白瓷浴缸,似专为做爱设计,足容纳两个人在里面各种荒唐,温热的水缓缓注入,尚未注满便有人急色不耐一分钟的等待,急急撕扯碍事的衣料。 邵九莉被他放在浴缸里,却不肯老实带在那里,从水中缓缓探身而出,黑发微湿,贴片子般曲蜷的发湿答答粘在颊边,水汽氤氲,蒸腾温热的水汽映着小小一张脸,施以酡红微醺上好的胭脂色,褪去清纯的表象,说不出的娇媚。 起身带着水珠接二连叁从肌肤滑落,鲜嫩带露的乳,圆润白嫩的肩上还挂着红紫点点,引诱人邪念横生,欲望恣意,想再加凌虐的禁忌 像出水的蛇妖,分不清是青还是白,总之有颠倒众生的魅惑妖冶,法海见了都能被扰乱定力。赤裸带水,鲜嫩纯净的的酮体,蛇一般缠上来,缠在浴缸旁型容狼狈的男人,邀他在去欲海畅游。 谁叫下等情欲最是抚慰人心,沉沦忘我,抛却一切烦恼。 送上含露玫瑰唇,香甜多汁,需得满满舔舐品尝,足矣忘忧;软香绵密的乳,轻轻啜饮,乳香肆意,完全沉溺,更不要提纤细的小腰,柔美的蝶骨,滑腻的雪臀…… 他完全被她引诱堕入色欲中无法自拔,拥紧雪白的酮体,任由烫硬发胀的肉棒抵在她腿间,粗粝滚烫的棒体,抽插研磨饱满柔嫩的花瓣,顶弄小小细缝,揉压花核充血肿胀,在把甜腻的呻吟都吃干抹净。 她微眯着眼,满眼餍足,却还想要更多更多,扯开他脖颈见领带,随意撇在地下,吸满她身上水痕的淡绿色警服紧贴吸附在矫健结实的肉体,一颗颗解开扣,无意间碰到那质感十足的警徽,顿了顿,缩了缩手,继续放出性感诱人的肉体。 他终于除去一身枷锁,压着她一同倒进浴缸,浪花翻腾,水花四溅,潺潺流水声,分不清来自何处。 她背靠着缸壁,手臂攀着边缘,看着他眼神迷离,水波荡漾,他的身体也被打湿,洗去一切血腥粘腻,从水里霸道地捞过她细白的脚踝,从脚背吻起,虔诚又细腻,含过白嫩圆润的脚指,带着印记得吻顺着小腿一直蜿蜒到大腿根部,时不时抬头轻睇她微喘楚楚,眼神迷蒙的样子。 低头又加一把劲,托起她的臀,两条索腿直接架在宽阔的肩膀,埋首于那青涩的丘谷,勤奋耕耘,那里早已湿润泥泞,粗粝的手指先去扩路,按压剐蹭,令花珠充血红肿,蜜水潺潺流出,眼角发红,沁出泪珠,娇喘着,嘤咛着,毫无掩饰得扭腰所求着。 “嗯啊…给我…邵生……给我好不好……”婉转娇媚的乞求,怎么能不满足。 他眼神愈发暗,喉结滚动,附身含住那多情的小西,同它接吻,绵长火热的法式热吻,粗粝的大深深的探戳,重重吮吸,轻咬,激得天真烂漫的穴绞紧蠕动收缩,与他亲密回应, “呜嗯……轻……轻一点……好不好……” 他偏生反骨,越发激烈的缠吻,狠狠探戳,加倍的刺激着,而她也不负他的努力,呜咽着,昂着修长的颈,喷出汩汩甜蜜的汁水回报他。 …… 晋江也有,名字也是《香江失渡》 87.低迷沉浮(h) 今晚的夜色似乎不同寻常,但更不同寻常的是他们。 “呜嗯……给我……给我……”她被送上顶峰,浑身轻颤,素手插入他发间,急切的催促着,甜腻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丝丝微不可察的哭腔。 他太过于敏锐,分辨清那不是欲潮翻涌间情不自禁的啜泣,抬起头,放下肩上颤抖不止的腿牢牢缠放在劲腰上,拖着她的腰,大力将她拽入怀中。 “怎么了?”他轻声道,撩开那粘在白皙面颊上凌乱乌黑的发丝,欲捧起那张小巧的脸与她对视,却被她偏头躲过,但还是看见那颤抖不止的睫羽和未来及擦净的泪珠。 她未回答,而是闭起眼,突然袭向他袭过来,咬住他的唇,撕咬着,不顾一切地吻在一起,搂紧他的脖颈,吻得难舍难分。 总是你方唱罢我方唱,滔滔不息的欲火将理智燃烧殆尽,反客为主 却不显突兀 互换津液,勾连缠绵,过分甜腻,加上粗重灼热的呼吸交缠越来越迷乱,完全把他的疑问堵住口中。 手也开始胡乱游移,探到抵在她腹部的硬胀灼热的巨兽,抓着它,轻轻抬臀,唇齿终于舍得分离,收回舌,却依旧有藕断丝连,依依不舍的晶莹的丝丝缕缕的纠缠不清。 她隔着一层水雾望着完全被她诱惑地失神喘气的男人,捏了捏手中烙铁般的巨物,听着男人难耐的闷哼,对准自己下面多情流泪湿透的小穴,划着圈蹭弄,接着极其缓慢的一点点进入。 湿热柔软的花穴一点点翕动吞吃着,贪婪迷恋那被填满的酥爽而吮吸着,却又因为过于粗硕而害怕的推拒着,过于矛盾…… 终于她下定决心,翘着臀狠狠坐了下去,浴缸内温热的水也随之一点点涌入,润滑效果更甚,减少劈进的不适感,只有多了平常几倍的饱胀填满穴道。 层层迭迭的软烂的媚肉被一下子冲破,摩擦着,拼命绞紧蠕动着,但最终还是一冲到顶,面对面紧密无间的姿势,令那巨物直直顶到最深处那块软肉, “嗯啊……”两人齐齐发出呻吟喟叹。 她撑在他胸膛紧实的肌肉上,巨浪翻腾几乎将她意思摧毁,她还是咬着牙,渐渐尝试着在他身上生涩地扭动着上下起伏,搅动浴缸里温热的水花起伏四溅,没出浴缸,倾洒在地面,满地狼藉。 赵奕飞眼底发红,看着她不同寻常的大胆妖娆模样,欲望恣意疯长,身下巨物有胀大了几分,终于再也忍不住,不顾一切掐着她的纤腰,一下一下又重又猛的快速顶弄起来。 她随着他的猛烈攻击沉沉浮浮,酥麻饱胀感席卷全身,舒服地轻颤喘息着,终于有勇气当面说出,从未敢直视过的东西, “嗯啊……那个时候……” “我……我真的很害怕……被那么多人抓着,眼睁睁看着衣服被撕去……” “除了插进来……他们狞笑着……揉捏,还有要人逼我口……我不肯,就虐打……旁边还有人拍照……” “过了之后……我洗澡洗的皮肤都起皮……虽然没有进来,可我还是很害怕……害怕变成阿姊那样……” “染上脏病……生不如死的熬着,死后尸体腐烂生蛆都无人敢收尸……” 88.事后解药(h) 她轻颤着,断断续续阐述着,眼神却因为沉溺与欲望而迷蒙,然而灭顶的快感却随着男人身下渐渐缓下来的动作如潮水般褪却。 她不满地扭动腰肢,妖媚勾人,含水明眸不解的睇向他,却发现赵奕飞把头埋在她的颈窝,久久不语,湿热的喘息一下一下重重灼在她敏感的肌肤,接着似乎又湿热一点点滑过,流淌,惹得她忍不住哼吟着。 伸手,捧住他的脸,与她对视,她看到他眼底泛着的红,也似乎还有水色残留,不过应该她看错看。 因为下一秒他又如常,只是厉眸中似潜藏着什么暗流涌动的决绝,她不解,欲开口,却发现眨眼之间早已不见。 “无论付上什么代价,我……不会让你再陷入那种境地……不会……再也不会。”耳边传来他嘶哑的低喃。 她掬起一捧水,沾水细细擦净他面上的血迹,“你今晚……发生了什么事对不对……那警服……是真……” 然而他身体却是僵了僵,置若罔闻,眼神闪过黯色,极力压住痛苦不堪的模样,不敢与她对视,猛的吻住她,又突然捞起搭在缸边的黑色领带,趁她被吻得发懵时乘虚而入,蒙住她的那双眼睛。 视觉突然被封锁起来,所有的感觉自然都集中起来,变得敏感无比,偏偏这时男人突然抱起她翻过身去,肉棒被抽出,刚才被填满的花穴瞬间空虚,带出层迭嫣红的穴肉外翻,不安的翕动着。 邵九莉被激得叫出声,双手被他引着撑住浴缸边缘,开口想继续刚才话题 可男人已经伏在她单薄的背上,托着丰润的臀猛地撞入,到口只剩娇娇柔柔的吟哭。 浴缸里的水已经溢出一半,满地的潮湿淋漓,水汽氤氲,湿热难当,像回荒蛮热带雨林里,采一朵阴湿里孕育的白罂粟,花蜜香甜微辛的花蜜,足够引人上瘾,麻痹所有神经,只想沉溺片刻的刺激快感,像忘忧的解药,甘之若饴。 “我好像什么都做到了……又好像输的一败涂地什么都不剩……” “我坚持自己觉得对的道一条走到黑,可为什么到头来,哪一条都是错……” 梦呓般的话语,轻喃着,话语轻地微不可查,很快便消逝,他转而不再言语,只是用力的开始挺动。 大力揉弄着滑嫩的乳,再握住纤细小腰一下一下迫着她撞向自己,严丝合缝的填满还不够,要更深,更深。 视觉缺失,她过分紧张敏感,软热多情的小穴越发绞紧,死死含咬着,层层交迭阻拦着凶兽肆无忌惮的进犯,太过紧密,压迫下敏感的触觉甚至能想象出那肉棒上凸起盘虬的十分狰狞青筋。 但也激得肉棒在花穴能又涨大一圈,太大,太烫,太硬,卡在花穴难以动弹。 该死该死,他舔弄着她敏感的耳背,故意呼出灼热粗沉的气息,一点点涌进脆弱的耳道,湿热酥痒,把刺激加倍放大, “嗯呢……太痒……不要……” 无视她的呢喃,将同时伸手探向两人身下紧密相接的地方,手指抚过撑圆的花穴,捻住红嫣的花珠,狠狠揉压刺激,“不要……我要不行了……” 花蜜越流越多,像流泪,花穴里面湿润软烂成泥泞,任由他操弄,他照着那一点软嫩的凸起用力顶弄,无视被嫩西吸弄的腰椎酥麻到极致难耐的爽意,深入浅出,水声泛滥,肉与肉碰撞的淫靡声音不决于耳。 “要什么……我都给你……”他故意曲解,大力操弄,深深的顶操,很快将撞得软紧的宫颈都要为他开出一点,最终撞入,惊呼着痉挛着,两人齐齐到达最高点,滚烫的热液一阵阵灌入…… 灼热滚烫炽热,她柔软而脆弱,却能将他的疯狂全部接纳,颤抖着收缩着,将他的所有的通通接纳。 疯狂的性事结束,她几乎没有了力气,任由男人挤压她的小腹,清洗腿间白浊泥泞,伸手将白浊扣出,再用热水细细擦过身才将早已昏睡过去的她抱回,在他搬来后第一次同床共枕,相拥而眠 …… 再多写几次这种不纯粹为快乐而do的肉我真的会萎掉(=_=) 89-90.一九七二 临近年关,繁华大都汇更加忙碌,一丝不苟精准像到拧好发条分秒必争的中环精英也罕见出错,年关最是繁忙,每天加班到晚已经够累,上司不知是被他家虎姑婆搞得神经错乱还是怎么,突然塞进个实习生,财务上最简单的账面都算不清,硬生生拖垮工作进度,还要连累她替实习生挨骂。 听说他家虎姑婆前段时间早就在告士打道当场上演捉奸大戏闹得好不狼狈,如今还不知收敛,不过她怎么知道那实习生是个难缠的主,吃了掌掴仍不死心,下定决心要捞够才不负自己为个油腻衰佬献身。 到头来倒霉的只有他们。 她心不在焉点头嗯嗯应和,耳朵漫不经心收听被离办公室最近工位那台广播新闻女主播播报晚间新闻,平日干巴巴播报从来没想今天这么悦耳。 喏,讲的也够骇人,技术部警司被撞死警署总部门口,车辆肇事逃逸,目前定性为谋杀,凶手至今尚未落网…… 晚间新闻快播完,还不见男人停嘴,这时突然有人闯进,原来是因实习生而被压下升职机会的May,手拿辞呈,听说她最近同老公离婚,如今看来果然勇猛无比,够果断决绝,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发现人生有错立马断舍离,不带一丝拖沓,是她羡慕不来的。 …… 深水埗旧唐楼林立,不同于中环湾仔繁华璀璨,摩登华丽,这里食肆作坊遍地,窄巷矮楼,横竖穿杂,时间仿佛在此停滞,浓缩满满旧时香港回忆,繁杂喧嚣的气氛更是因为新年到来而愈发浓重,满满市井烟火气。 桂林街烧鹅店食客络绎不绝,整条街最为热络,长颈肥鹅色泽油棕发亮,油脂在炙烤中滋滋作响,挥发醇香勾人,飘香百里,隔老远都能听见顾客点餐声,“老细,斩番只烧鹅左髀啊! ” 陆伯仁行走其间,白色西装笔挺,纤尘不染,生出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割裂感,而他显然并不在意,听到后,神情闪过一丝恍惚,突然生出一丝时光逆流之感。 仿佛光阴倒回,重返一九七二,港岛废除一夫一妻不过叁四年光景,仍有遗老遗少残存,他生自港岛老牌豪门世家陆家,表面门庭煊赫,其实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苦苦支撑罢了。 五六十年代混乱难行,英国佬占据港岛只知揾银,于民生管理几乎近无,对原住民不平处处体现,甚至五十年代初才废除华人不准踏入太平山半山以上富豪区地界的禁令。 当时黑帮四起混乱不堪,权利下放至华人官员,除着名的五亿探长,暗处还有很多此类人物层出不穷,陆家自是老牌,因此自早同英国官员有交往,信任更比华人官员 他父亲因此抓紧时机,在华人探长,黑帮,英国佬之间游走,做起掮客,一时风光无限,陆家因此又现回春之势。 而那时自己只是陆家二房所生不入流庶子,然而母亲却不甘于此,疯魔的执着于他事事做到第一受与大房长子争取父亲喜爱 后来大房长子偶遇意外离世,父亲的眼光才落到他身上,大力培养,陆家的掮客生意自此由他一点点开始接管,那时的才他不过二十出头。 母亲这么多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可他知道她不过是想要拿他博取父亲关注罢了,然而几房夫人一同争春自然轮不到半老徐娘的二房 他母亲因此彻底绝望疯魔,患上心理疾病,整日疯疯癫癫,每日寻死觅活让父亲彻底失去耐心,把这个麻烦全交给他处理。 而那段时间也是他生命中最灰暗难捱的时段之一,是那个叫黎芮的女人出现,陪他走过那段时间。 就算她后来背叛自己,可他却忘不了她。 就在刚才他仿佛又睇见她含笑凝睇,英眉微扬轻挑,明媚如夏日艳阳,牵着他走在深水埗街头,笑着问,“唔开心?我带你去食烧鹅左髀啊!” 爱恨嗔痴好像随着岁月流逝早已模糊,只剩一句往事不可追复。 他的叹息也随人声鼎沸凐灭。 走进旁边一家潮州风味茶楼,内不同于接近的店铺来往顾客络绎不绝,年关时生意那么热络,这里却空无一人,连老板都不见踪影,若不是地上没有桌倒椅散和血迹斑斑,几乎要让人误以为这里刚遭遇古惑仔械斗扫场。 老旧的的风扇悬于头顶纹丝不转,屋檐下高悬着数十近百只鸟笼,或叽叽喳喳或婉转啼鸣,总算有点生气。 当年港岛黑帮事业数潮州帮最盛,谈事也多在这种茶馆,那时他也曾在这里谈成一笔笔合作,不想多年仍有机会再临。 他盯着笼内上下翻越的鸟儿出神,突然有苍老的声音自身后响起,“Juilan,想不到我们会约你到这吧,哈哈。” “老了便最爱念旧……” “还记得当年你在监狱求我们为你那位madam报仇的样子,那眼神,旁边的差佬紧紧捂着腰间的枪生怕你干出什么事来……那场景仿佛在昨天一样历历在目……” “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阴谋自己编的,经不起推敲,勿考据 91.够劲够犀利 陆伯仁转过头,不动声色地笑着颔首,“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再提呢,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你说是不是,符叔。” 身后鹤发鸡皮的老人,着唐装,松垮的皮肤快盖着混浊不清的眼,笑纹深陷,像成了精的骷髅,当面低调挺过廉政风波的人自然是狐狸中的狐狸,谁人敢小看。 鸡翅木拐杖在地上敲出笃笃的响声在空荡的茶楼里回响,说不出的诡异,陆伯仁跟在老人身后,向茶楼二楼走去,老人吃力的行进,若不是有拐杖支持怕不知何时要摔下楼,陆伯仁直呼符叔小心,然而手却丝毫没有要搀一把的意识,只神情淡淡,手悠闲抄兜,冷眼旁观。 老人似发现又似装作未发现,慈祥沙哑声音响起,似长辈亲切问候小辈,温声道, “你能这么想,我自然很欣慰……从八五中英签定香港问题意向书后一直到现在,时间应该足够了吧,九七之前,我们的希望可都寄在你身上了啊” “Juilan,可别让我们失望啊,这才如果不成,连累我们这些老家伙事小,你们陆家这么多年的基业,还有你那个madam留个你个仔也无人知道下落喽……” 陆伯仁眯了眯眼,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的冷光挡住他的神情,唇边却也勾出笑随声附和, “符伯多虑,社团那边前几日早已整顿清洗好,都是同揸一条船,有什么可担心……” 话语间已到达二楼大厅,潮汕酒楼特色的红色地毯,巨大圆桌,叁头鲍炖盅,清蒸东星斑,卤水狮头鹅,红扒鱼翅,生腌闸蟹摆满桌,列坐各位都曾是那个年代商政有头脸的人物,只是归于一段时间归于沉寂,却不想今日这小小地方能聚齐这么多年。 见老人与陆伯仁的到来都起身,瞬间气氛热络起来,言语间的问候却是无尘的硝烟与糜烂贪婪弥漫,众人看到陆伯仁,都由衷地卸下一口气,黑洗白,白操黑的事无人能比陆家熟路,而陆家二房,如今的家主陆伯仁更是手段狠辣,心思深沉。 只是有段时间突然宣布不再做这些背地营生,而当年为让他再出手,可是下了一番功夫。 当然,如今已经完全与他们统一战线。 “本埠可是自由港,只要拿得出绿钞,哪国身份不是任你挑,明面上财产早早移去国外,各位不要担心,就算九七发海啸把香港淹了,关在坐各位有什么干系。” “叼你老母的自由港,如不是陆生,你们那些贿金,向投资黑帮灰色产业投资的钞票能带得走?” “如不是陆生黑白勾结,使黑作枪,官商为营的烂账谁为你清理得干干净净?” “对对对,大家都敬陆生。” 觥筹交错,野心家与贪婪啜饮,永远无法懂得所谓“饮酒不沉湎,耽欲适而止”的道理。 正在兴头,却有人闯入无视众人宴酣之乐,附耳在陆伯仁身旁说了什么,陆伯仁眉头微皱,片刻却消失不见,眼神已经沉着,低语嘱咐,“叫警署那边继续盯梢就是。”又投入人群的酣乐之中。 …… 今日邵九莉出行,目的地弥敦道新开的咖啡厅,短短一段路程,却由兴义安大佬飞亲自布防,抽调字头里最犀利的十几个打仔护送,伏虎降龙,黑衣猎猎,十足的社团阿嫂排场。 联考将至,她欲与阮兰珍叶美娟一切共同研讨题目全天,相约咖啡馆,再正常不过的借口用以掩饰她与卓sir接头,交换信息,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谁知赵奕飞神经过敏,生怕平地窜出匪徒将她劫持,上演惊天24小时,不论完不完的成对方过份要求条件,都将她撕票分尸扔入海里喂鱼。 还好其中有新扎青涩差佬叶畅元,大抵是听说她已经晋升阿嫂,十分怀疑她的立场变动爱上赵奕飞,全程一脸不愿,藏住自己已生出情愫的心脏,固执的认为自己只是不爽她有可能搞砸任务。 邵九莉拗不过他坚持,只好高调出街,一路不知接受多少眼神扫射,阿Sir盘查,一班古惑仔都猖狂至极, “阿Sir今天我们都是良好市民,冇(没有)枪冇毒,有没有搞错啊,陪阿嫂出街shopping而已喽,也算犯罪?” 巡警再看向中间被簇拥着的,难得露出尴尬到手足无措神情的少女,水灵灵卜卜脆的妹妹仔,也许正上中五的年龄,怎么可能是社团阿嫂,分明是被黑道劫持,不知是要被逼去砵兰街按摩院还是下海拍咸片。 想到这不禁正义感爆棚,怎么也不肯放行。 离约定时间越来越近,邵九莉不免开始焦急,可她无论怎么解释都说不动这位自负又热心的阿Sir固执的想法:好端端一个学生妹妹仔,怎么可能是花名在外黑帮大佬的情妇?更何况小报报道这位大佬偏爱身材火辣性感的大肉弹,连绯闻对象也是如今的最着名性感女星,怎么可能看上一个学生妹? 最后无法,邵九莉只好打通赵奕飞的电话,同时一撸头发,笑盈盈看向巡警,等电话接起,开口惊掉下巴,“飞哥,有位阿Sir觉得我不可能和你拍拖……” “阿Sir这是我条女,觉对的良好市民,差佬难不成抓不住犯罪分子就抓字头妻小充数吗?”慵懒低沉的声音,分明就是时常在电视娱乐采访中出现。 阿Sir无耐放行,末了仍不死心问一句,你为什么做黑社会老大条女啊。 邵九莉怕阿Sir再缠,一脸不屑,轻蔑一哼,彻底放弃清纯模样,故意答道, “当然是他够man够靓仔,身材够劲,床上表现也太犀利!叫人哭到眼睛肿,嗓子哑都停不下来。” 叁级片场面轻易说出口,面都不红一下,活脱脱一个飞女现世,阿sir为他看走眼而泄气,清纯学生妹大变街头古惑女,谅谁都难以接受。 待走远,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低沉的笑,接着揶揄的幽幽开口,“看来lady钟意我床上够犀利啊,以后一定再接再厉,仔细研究学够AV叁十六式,一天一种,日日喂饱你,让你叫都叫不出,哭也哭不尽怎么样?。” 邵九莉面色生霞,才想起自己刚才电话未挂,“谁钟意你个咸湿佬!” “你都说我身材够劲了,究竟谁是咸湿佬?” 话未说完电话已被挂断,邵九莉压制住狂跳的心脏,强行装作镇定,快速向咖啡馆进发。 92.何处不相逢 到弥敦道那家咖啡馆时已离约定时间过去二十分钟,邵九莉进店后以后点一杯咖啡一份西多士,便从包里掏出习题簿低头演算丝毫未见着急。 身旁的叶畅元隐隐微露急色,邵九莉面不改色依旧头也不抬继续写题,就在他忍不住要开口提醒时,纤细的指节突然轻轻敲了敲桌面,杏眸微抬,偷偷向他眨眼作信号, “阿Sir不要担心,一会看我行动见机行事。” 像只慵懒调皮的猫,静立着懒懒睨着你,却不知何时会挥爪冷血捕食眼前放松警惕的鸟雀。 叶畅元愣了愣,强行从少女身上移开眼,别扭的点了点头,强压下心脏莫名的悸动,又强行转移思绪,冷静分析现在的情况:跟过来的古惑仔也都在此点餐,零散地环绕在周围,寸步不离的保护,根本没有多余的机会甩开这些人离,开他们的视线独自离开,就不知她要怎么解决。 不一会waiter送上奶香肆意的西多士,邵九莉立马丢下笔,迫不及待的开口品尝,不加吝啬夸奖,笑着与waiter低语向在询问些什么,得到对方点头,突然起身跟着向里间走去。 当然不出所料,立马就有几个古惑仔跟上前,她转身笑地天真无邪,好会唬人,指了指盘中西多士,又低下头一脸为难, “我应了飞哥要给他做甜点……而这家做的西多士很不错,刚才求了半天人家才准许我偷师……你们一次这么多人……” 突然扮做清纯可人,温婉宜家师奶,低眉敛眸,突然抬眼,眼神水灵灵似含水,足够醉人,拔枪杀人一身血归家,谁不想温香软玉在怀,抚平杀戮带来的戾气。 无怪大佬飞放弃大奶女星,整日食惯叁头鲍谁不想换换鲜甜爽脆清新蜜桃尝一尝。 叶畅元在旁边皱着眉一言不发看着这位小姐惯常施展的精湛演技,两幅面孔随意切换毫无压力,演技自然过金马影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心里却是百味杂陈。 “毕竟是答应了飞哥的事,做不到我会很难办……问到了,我想不到如何如何应他……” 古惑仔们也十分为难,毕竟大佬交代下的原话是不许阿嫂离开他们视线,但谁都知道不想两面得罪,“我跟着阿嫂便好……一会的功夫而已,你们都在外面,不会有什么的……” 众人见是同样在大佬飞手下得力的夜叉开口,也没有什么异议。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向进咖啡馆内间走去 “乔屹走后,你多大,十叁还是十四?” “这些年……你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身后传来叶畅元沉闷的声音,邵九莉知道他多半还在为乔屹生前对他生出的那些误会自责,停下脚步,无奈的笑笑。 “我哥不会因为这个就怪你,你自责什么?” “我又不是孤儿,也不是没手没脚,就算我哥走了,还有……爹地妈咪不是吗?就是帮他们做的活多些辛苦些罢了……” “放心,你看我这么叻……” 笨拙又正经,青涩又热血,像极了喜剧片里每每弄巧成拙的新扎差佬,分明比自己大过几岁,可还是却有种涉世不深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可正因为这样,他才不会被污染,再适合不过做正义警员,何必让他多了对自己的怀疑…… 如果,当年能早些相遇,她意气风发的邵小公子也是这般模样吧……可若不是上帝开了一个不是错位的玩笑,他们此生怎么可能再会遇见。 然而,往事已然不可追,人生何处不相逢,奈何回首白云低,1995伊始,陈慧娴宣布重回乐坛,咖啡店又放起她的歌,那嗓音依旧纯净温柔, 你我在回望那一刹,彼此慰问境况 随浪随风飘荡,随着一生里的浪, 你我在重迭那一刹,顷刻各在一方 某月某日也许再可跟你,共聚重拾往事 无奈重遇那天存在永远,他方的晚空更是遥远 …… 咖啡店内间,卓铭身穿白衣带厨师帽,俨然低调化身为甜品师,根本无人能认出。 见两人进来,只是略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恢复如常,皱了皱眉,看了看两人,“你们怎么直接来见我了,不知道这样很冒险吗?” 邵九莉无奈地摊了摊手,“外面那些古惑仔看得太紧,我好不容易才找机会出来,再说……” 她疑惑地指了指流理台上的食材,“那份甜的腻死人的西多士不是你故意上给我的然后提醒我来这见你的吗?” 卓铭面色尴尬,想起自己随手做来想给自己吃的西多士好像的确被waiter错上给了店里的顾客,没想到居然是弄巧成拙恰好上给了邵九莉…… 自己以前某次执行任务意外受伤,虽然受的伤总体没什么大碍都已经痊愈,但只有味觉神经出现错乱,变得尝不出甜味。 不过他并没有提这件事,只是飞速地把一个档案袋给了乔莉,“这是关于陆伯仁当年被廉政公署调查的宗卷,还有关于自己走访调查到的关于廉政公署探员黎芮的资料,你自己回去慢慢看,有什么发现记得即使汇报。” “乔莉,还有一句话,我不得不提醒你。” “兴义安最近又开始蠢蠢欲动了,疑似又有一批货要来港……我知道你向来没有什么明确的是非观,如果Oliver他已经彻底改变了的话,我希望你不要被私人感情影响,如果变不成拉回他的绳我希望你可以变成一把刀。” 邵九莉眼神一震,顿了顿,缓缓看向他,满眼的难以置信迅速转换为熊熊怒意,“你知道,你知道的!明明造成这一切的错不在他!” “警署里那些人还好好的待着,凭什么要他先去!” 卓铭丝毫不顾她歇斯底里的愤怒,面色变得严肃威严起来,厉声道: “社团转正行只是你的自作多情,据现在能掌握的迹象,赵奕飞很有可能已经掌握了两条毒品运输供应线,娱乐电影投资转行不过是他们方便做这些事的遮羞布,我问你,这样的他,和吴达华又有什么区别?” “乔莉,你可以因为和他的感情装作熟视无睹,意气用事,但不要忘了你哥乔屹最后是在缉毒行动中牺牲的。” “至于他如今到底是什么样,你和他那么接近,我想心里应该已经有准确的答案了。” 邵九莉还要说什么脑海中突然闪过关于这几日沸沸扬扬的警察谋杀案最新爆出的细节,那个技术部的警察遇害当晚身边还有一个来路不明的警察陪同,以及那晚沾满血的警服…… 脸色霎时苍白下来,身体微不可查的颤了颤,突然不再说话,转过身走出来里间。 …… 回到咖啡厅谎称老板送给自己一份秘密食谱,未引起怀疑便把资料袋装进了书包,然后又进了卫生间,洗了洗脸,欲洗掉可疑的狼狈慌乱。 然而再回到座位时却发现那个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出现在她的座位上,长腿交迭,拿着她刚做的习题蹙着锋利的眉仔细看着,察觉到她过来,才慢慢抬起头,眼神依旧侵略性十足,不过是以深情款款做武器,挑了挑眉,开口,自使人溃不成军, “过来,刚才你讲我好靓好劲好钟意,下一秒便来看你,有没有惊喜啊。” 她看着他,吸了吸气,强忍住眼中温热的湿意,露出从未有过的明媚的笑容,轻嗔道,“少自恋,我分明讲你好变态好咸湿,几时有说钟意你!”却没注意盘中西多士不知不觉消失了二分之一。 …… 这文啥时候能完结啊 93.印痕 赵奕飞到咖啡厅时并未见邵九莉的身影,身边古惑仔怕被怪罪玩忽职守,连忙向他说明情况,他颔首,也并未多在意,只是低着头大马金刀坐在那,拿起桌上习题簿,认真查看。 在街头做古惑仔好勇斗狠混迹多年,如今从拾起书本,居然有种恍若隔世之感,好在英皇书院毕业,终究还是刻在记忆深处,扫过一眼便能看出她哪里薄弱。 拿起笔,垂着头,打开书包,手略略停顿,才掏出所要用到的课本,翻开,一一细心标注知识点,社团大佬拾笔指导,差点让人误以写什么暗杀列表。 狭长锐利的眸专注的看着书页,无暇顾及其他炽热探寻的视线,才让人有欣赏那张俊颜上美学与艺术的时间。 断眉间眉骨钉耀眼,压制不住桀骜野性,散发极其危险的吸引力,光露出一个英朗的侧脸, 危险的魅力足以引起小小咖啡馆内女性躁动,再加上面颊边一道长长细小的血痕,似纤长甲片划过的暧昧勋章,足矣让人浮想联翩幻想一段独属浪子的旖旎风光。 若将回忆倒转回几小时前,便可将所有暧昧旖旎粉碎,重新还原充满仇恨怨毒与残忍的现实纪实。 黑色平治低调停稳在幼稚园门口,静静看着天真无邪的细路仔一个个开心地扑向父母怀中再嗲声嗲气汇报日常, “爹地,我今天好乖,做手工最棒,又被园长表扬了呢。” “宝贝好棒,爹地带你去M记吃甜筒做为奖励好不好?”温馨有爱的画面,在这里似乎已成稀松平常,可这样的稀松平常却也是有人求不到得不来的。 有细路女偷跑出来,坐在马路上边,呆呆看着眼前的画面,嘟着嘴抱着手,一脸委屈地忘着远处,“爹地骗人……生日不陪我去游乐园,现在都不要我了。” 在原地站等几秒钟不见偏偏又不见妈咪来,便绝定独自开启冒险旅程,然而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拦住她的去路,高大身影蹲下身,“你妈咪要是回来找不到你会担心的,我陪你在原地等她好不好?” 细路女点点头,歪着头,天真的看着眼前男人,好奇地问道,“大哥哥你认识我爹地吗?” 男人僵了僵,缓缓点了点头。 “那可不可以告诉他我有好好听妈咪的话,让他也来接我,带我去吃甜筒?” 稚嫩的声音一字一句在狠狠进行无形的宣判,男人扯了扯嘴角,点点头。 “我带你去吃,好不好?”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红蓝相间的富豪雪糕车,流淌的《蓝色多瑙河》,远远散发浓郁的香草味,全港细路仔都无法拒绝。 细路女开心的点点头,拉住男人的手迫不及待来到雪糕车旁,在软雪糕、果仁甜筒、莲花杯和珍宝橙冰之间苦恼良久,终于选中香草味浓郁的软雪糕,男人付过钱,拿起雪糕轻笑着递给她。 “joy你怎么跑出幼稚园了,知道不知道妈咪会担心你的?” 这时背后突然响起急切的女声,名叫joy的细路女听到后抓着雪糕转过身摇摇摆摆向女人扑过去。 赵奕飞认出女人就是黄sir的前妻,紧张的摸了摸裤兜里的银行卡,犹豫再叁后终于上前。 “我是黄sir的朋友,黄sir生前有张卡暂时放在我这,我现在是来物归原主的。”说着低下头递上那张银行卡,却未发现女人眼里警惕害怕却夹杂着憎恶的眼神。 女人没有接,而是惊恐的着看着他,终于鼓足勇气,探出颤抖的手,狠狠向他甩去,一记耳光却是因为紧张而扇偏,但锐利的指甲还是狠狠擦过他的面颊,留下一道细细的红提醒着他自己的鲁莽愚蠢与不合时宜的现身。 “你以为我不知你是黑社会的吗?兴义安赵奕飞?都是因为你们,他才害怕我和Joy受到牵连,一定要和我离婚,现在你是来报复我的吗?来啊我不怕你...” 此时被女人拉到怀里的细路女突然挣开,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泪眼婆娑的抱住他的腿,“大哥哥,我不要甜筒了,你把爹地还给我好不好?” 最后一击往往致命,赵奕飞浑身力气像被抽走,努力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发顶,转过身离去。 …… 大佬难得认真,一边分析她的成绩,一边做起学业规划,像个认真负责抱着望女成凤思想的古板小阿爸。 时不时蹙眉写写画画,认真批阅,又十分熟稔地将盘中少女吃剩一半的西多士送入口中,眼神闪过一丝古怪,但又转瞬即逝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见脸色有些苍白的少女姗姗来迟,看到自己眼神闪过一丝惊异。 94.少女的祈祷 赵奕飞向她招了招手,似生怕她看不到,示意她来他身边坐下,嘴角微勾,噙着坏气的笑,挑了挑眉,眼中的款款深情足够溺杀本埠所有花季少女。 邵九莉地坐到他身边,看着他看向自己低笑的眼,像被注射一记绵长舒缓的镇定剂,突然间大脑放空,什么该死的普世价值观都不愿再想,反正她本就自私自利,只为自己谋食,本埠五百七十万人凭什么要她承担在全身,她又不是上帝。 上帝都不曾体恤好人,从来听不到她的祈求,凭什么要求她去拯救无关紧要的人。 找到害死哥哥的凶手,想办法报仇……然后离开这里,随便去哪都行,像多年前他带她逃离九龙城寨,这次换她带他逃离。 一时间所有荒诞不经的阴暗想法纷纷冒出,一发不可收拾,她好像又变成九龙寨那个不择手段的少女。 自然地凑过身在他薄唇印下一记浅吻。 赐他我的吻,如怜悯罪人。 短暂交缠勾连的呼吸,没有过多暧昧技巧,青涩单纯,不掺杂欲念,如同普通情侣之间的见面kiss。 然而难得主动,在赵奕飞眼里都是一样,无论她什么样,都似掺了罂粟的蜜,香甜蛊人,深深上瘾却无法戒断。 他突然凑近,近得她都能清晰的感觉到他低沉的呼息, “每次都搞强吻那一套,究竟谁是咸湿佬?” “一见面就勾我,lady这里是咖啡馆,注意得体,揽揽锡锡[1]去hotal才合适喽。” 见邵九莉果然露出羞恼气极的表情才觉得心满意足,然而这次却不像往向往常一样鬼五马六,尖牙利齿呛声回敬。 “你今天不是说要去见重要的人谈事吗?谈的怎么样,怎么突然有时间来找我?” “哪里那么多为什么,就是我突然挂[2]你,就来了。”他答得轻飘飘,撇过脸眼神暗淡,微微带着些恼意 突然感受到什么东西粘住自己皮肤,颊边伤口处微微刺痛后一片清凉,他要转过头,却被她制止,“不要乱动。” 但他还是瞥见她一脸专注地替他伤口上贴止血贴的样子,纤长的睫毛微微轻颤,清水般淡淡的眸里只映着他。 他看见她眼中只有他的模样,谁能想到心神摇曳居然能如此简单,一颦一笑,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就能做到。 是你,只要是你。 呼吸加速,心跳几乎停止,谁见过传闻中花名在外桀骜不驯的大佬飞心如擂鼓的样子,像极了文艺片里纯情男主角,该请他演电影,《重庆森林》,纯情深情过狂食罐头的金城武,心动片刻,王家卫式细腻告白都阐不尽那种奇妙的情愫。 “看来今天飞哥又大展魅力,太charming,引得酒局上靓女为争你大打出手,还被误伤抓破脸,才没有做成事。” 清清冷冷的语调,带着几分揶揄,他自然知道她对自己万分信任,不会生疑。 “我只知阿莉,自然轮不到那些八婆。”他轻笑,摸了摸脸上不伦不类的止血贴,突然有些窘,皱了皱眉,不满地抗议,男人变脸如翻书的可恶的嘴脸, “不过我好歹也是黑帮大佬,这像什么造型,出去要被马仔笑掉头。” 说着又想伸手去撕,却被邵九莉自然不会惯,毫不留情一巴掌拍掉,不留一点面, “笑你个死人头,我看这次太轻,下次活该被疯狂成痴的女仔情杀才好。” “我要死了,你不就成了寡妇,我的小阿莉几多咸湿,动不动便爱强吻,压倒,没了我,个个都是叁寸丁,几人能满足你?” “那我去夜总会,港纸当花乱撒,红牌“少爷”自动找上我,还怕没有你?” “你敢?那我做厉鬼也要缠着你,无论以后你和哪个男士尽兴到最后,都要出来败你兴……” “所以啊……邵生,就是为了我,少行古惑,就算彭定康已经彻底废除死刑,可黑道泥泞太深,我不想你有事……” 这两位似乎格外钟意这型别样的男女调情,酸溜溜互损,时不时冒出几句只有对方懂得的荒诞不经假设,透着些腐朽绝望感,来来回回,乐此不疲,好在港岛向来包容开放,无限包容这两个怪胎任意纵情玩乐。 来来回回几次,大佬飞终于记起重提要事。 “我刚才替你标注重点,回去温书时记得看。”说着又认真看她,“联考快到,你真的决定好不去国外留学,要留在港岛读港大吗?” “我留在这里日日都能见你难道不好吗?” 男人沉默半晌,似乎已经知道这已然不可更改,轻笑一声,“也好啊,听说你专门为我去学了这家店招牌的西多士,这样也能日日食到。” 邵九莉笑笑,浑然不觉不知其中弯绕。 赵奕飞牵起她的手,一脸认真严肃, “学艺术也好,学文学也好,就是千万不要学音乐,我听过你练大提琴,拉得太难听,鸭寮街修电器的钻响都比你练琴好听。” 邵九莉脸被气到发白,甩开他的手,颇为不服气,“邵生好大口气,庇理罗miss都夸我有天赋……” “不信?我弹钢琴都顶过你?不信,我现在就带你去见识见识。”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牵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向外走去。 [1]锡锡揽揽:搂搂亲亲 [2]港纸:港币 94.少女的祈祷 赵奕飞向她招了招手,似生怕她看不到,示意她来他身边坐下,嘴角微勾,噙着坏气的笑,挑了挑眉,眼中的款款深情足够溺杀本埠所有花季少女。 邵九莉地坐到他身边,看着他看向自己低笑的眼,像被注射一记绵长舒缓的镇定剂,突然间大脑放空,什么该死的普世价值观都不愿再想,反正她本就自私自利,只为自己谋食,本埠五百七十万人凭什么要她承担在全身,她又不是上帝。 上帝都不曾体恤好人,从来听不到她的祈求,凭什么要求她去拯救无关紧要的人。 找到害死哥哥的凶手,想办法报仇……然后离开这里,随便去哪都行,像多年前他带她逃离九龙城寨,这次换她带他逃离。 一时间所有荒诞不经的阴暗想法纷纷冒出,一发不可收拾,她好像又变成九龙寨那个不择手段的少女。 自然地凑过身在他薄唇印下一记浅吻。 赐他我的吻,如怜悯罪人。 短暂交缠勾连的呼吸,没有过多暧昧技巧,青涩单纯,不掺杂欲念,如同普通情侣之间的见面kiss。 然而难得主动,在赵奕飞眼里都是一样,无论她什么样,都似掺了罂粟的蜜,香甜蛊人,深深上瘾却无法戒断。 他突然凑近,近得她都能清晰的感觉到他低沉的呼息, “每次都搞强吻那一套,究竟谁是咸湿佬?” “一见面就勾我,lady这里是咖啡馆,注意得体,揽揽锡锡[1]去hotal才合适喽。” 见邵九莉果然露出羞恼气极的表情才觉得心满意足,然而这次却不像往向往常一样鬼五马六,尖牙利齿呛声回敬。 “你今天不是说要去见重要的人谈事吗?谈的怎么样,怎么突然有时间来找我?” “哪里那么多为什么,就是我突然挂[2]你,就来了。”他答得轻飘飘,撇过脸眼神暗淡,微微带着些恼意 突然感受到什么东西粘住自己皮肤,颊边伤口处微微刺痛后一片清凉,他要转过头,却被她制止,“不要乱动。” 但他还是瞥见她一脸专注地替他伤口上贴止血贴的样子,纤长的睫毛微微轻颤,清水般淡淡的眸里只映着他。 他看见她眼中只有他的模样,谁能想到心神摇曳居然能如此简单,一颦一笑,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就能做到。 是你,只要是你。 呼吸加速,心跳几乎停止,谁见过传闻中花名在外桀骜不驯的大佬飞心如擂鼓的样子,像极了文艺片里纯情男主角,该请他演电影,《重庆森林》,纯情深情过狂食罐头的金城武,心动片刻,王家卫式细腻告白都阐不尽那种奇妙的情愫。 “看来今天飞哥又大展魅力,太charming,引得酒局上靓女为争你大打出手,还被误伤抓破脸,才没有做成事。” 清清冷冷的语调,带着几分揶揄,他自然知道她对自己万分信任,不会生疑。 “我只知阿莉,自然轮不到那些八婆。”他轻笑,摸了摸脸上不伦不类的止血贴,突然有些窘,皱了皱眉,不满地抗议,男人变脸如翻书的可恶的嘴脸, “不过我好歹也是黑帮大佬,这像什么造型,出去要被马仔笑掉头。” 说着又想伸手去撕,却被邵九莉自然不会惯,毫不留情一巴掌拍掉,不留一点面, “笑你个死人头,我看这次太轻,下次活该被疯狂成痴的女仔情杀才好。” “我要死了,你不就成了寡妇,我的小阿莉几多咸湿,动不动便爱强吻,压倒,没了我,个个都是叁寸丁,几人能满足你?” “那我去夜总会,港纸当花乱撒,红牌“少爷”自动找上我,还怕没有你?” “你敢?那我做厉鬼也要缠着你,无论以后你和哪个男士尽兴到最后,都要出来败你兴……” “所以啊……邵生,就是为了我,少行古惑,就算彭定康已经彻底废除死刑,可黑道泥泞太深,我不想你有事……” 这两位似乎格外钟意这型别样的男女调情,酸溜溜互损,时不时冒出几句只有对方懂得的荒诞不经假设,透着些腐朽绝望感,来来回回,乐此不疲,好在港岛向来包容开放,无限包容这两个怪胎任意纵情玩乐。 来来回回几次,大佬飞终于记起重提要事。 “我刚才替你标注重点,回去温书时记得看。”说着又认真看她,“联考快到,你真的决定好不去国外留学,要留在港岛读港大吗?” “我留在这里日日都能见你难道不好吗?” 男人沉默半晌,似乎已经知道这已然不可更改,轻笑一声,“也好啊,听说你专门为我去学了这家店招牌的西多士,这样也能日日食到。” 邵九莉笑笑,浑然不觉不知其中弯绕。 赵奕飞牵起她的手,一脸认真严肃, “学艺术也好,学文学也好,就是千万不要学音乐,我听过你练大提琴,拉得太难听,鸭寮街修电器的钻响都比你练琴好听。” 邵九莉脸被气到发白,甩开他的手,颇为不服气,“邵生好大口气,庇理罗miss都夸我有天赋……” “不信?我弹钢琴都顶过你?不信,我现在就带你去见识见识。”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牵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向外走去。 [1]锡锡揽揽:搂搂亲亲 [2]港纸:港币 [3]挂:挂念 首-发:po18.space「po1⒏space」 95.花墟道 离情人节还有半月有余,太子花墟道白玫瑰却迎来销售狂潮,直卖断货。有一丝不苟黑面黑衣古惑仔去各家花店收购,交钱,拿花,装车,分工明确,秩序井然。 恍惚让人以为古惑仔上街收数,手提马刀,一家又一家,店家瑟瑟缩缩,不敢一秒迟疑,人过地,钱到手,也像这般有效率,不过今日相反,是人过地,钱出手,黑社会也要积极推动港岛经济发展。 每人抱一大捧白玫瑰,抱都难抱住,月光般净白柔和的花朵密密匝匝挤在一起,半遮住这些古惑仔的表情,只有抱着花束的臂间,夜叉凶虎的纹身清晰可见,一跃一跃,要拓上雪白花瓣层层组成的白绢卷轴。 奇怪的组合,别样的风雅。 谁能想到港岛黑道也这么讲罗曼。 馥郁的花香也一层覆迭倾轧一层,过地只有余香撩人。 花店商户都感叹今天本埠又有哪个大佬为博美人一笑大费周章,一掷千金,将白玫瑰都买断货,选美皇后,港姐,女明星……每个都引人浮想联翩,桃色秾艳。 然而爱情也不往往如愿,普通人为揾食奔忙,繁华港岛,最不缺芸芸众生下相互妥协,我与你半斤八两,各相对眼,最终不过落得合适二字——速食爱情,尤为普遍。 花墟道来往人流不息,带起清爽香风却也灭不了来往怨偶间生起的怨火,恰有男士同他条女吵嘴,一句接一句,一点不肯给女仔台阶下,原本为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吵起,非要翻阅旧账说尽女仔不是。 等过了嘴瘾,才发现过了头,又不得不拉下面哄——你以为他爱她,倒也不是,谁知下个在何处,追求到相恋上百步骤,过于繁琐,在香港这快节奏到恨不得放流水线不断复制制造的地方,格格不入。 辛亏拉下面转哄几句,女仔果然松口,但也不过和他一样都畏惧秩序崩塌与重塑。但还是不忿惦念几句,只因听说花店老板说起有大佬为爱买断所有白玫瑰的事不由生起怨来,说恋爱至今好似从没有这样罗曼蒂克的经历。 男士不屑一顾,说,刀口提命揾得几多银自然要早花早打算,谁知哪天吃枪子见上帝,沟女花钱都要轰轰烈烈才不算浪费生命,有什么好羡慕,穷途末路的狂欢罢了。 虽这么说,说罢还是买一束艳俗红玫瑰…… …… 油尖旺,某商厦一层常置一台白色叁角钢琴供来往顾客展现才艺,今日却被大佬飞提前与负责人打点过,堂而皇之全面宣布占有。 隐蔽处还藏有白玫瑰九千九百九十朵,足够罗曼,怎么大阵仗几乎让商场经理误以为是电影公司来拍戏,又是古惑仔又是黑社会,又是钢琴演奏又是玫瑰花,真不知这编剧想拍部怎么样的电影出来。 当然这一切起源于大佬飞,今日不知受何刺激,独自从见过重要人物后突发念头,心中猛然做下几个重大决定,首先从求婚开始。 令人暴躁的是时间过于仓促来不及空运大马士革玫瑰,那便要以数量取胜——原来他还耿耿于怀阮以泽那场在他眼下发生的求婚,原本嗤之以鼻的白玫瑰也要奉上,现在终于承认纯洁初恋这些花语的确该为她独属。 当然,必须是在他眼中,由他奉上。 没办法,大佬飞的偏爱一向主观过头。 至于那枚钻戒,却是很早之前,早到他与她叁日之约,同住期间,尽管两人最初还剑拔弩张,他也憋着气,可她不过不经意展露难得低婉的一面,足以令他神魂颠倒,从此失智,这么一支温温婉婉的晚香玉他怎么舍得再让她被别人先折。 于是她只知难得起早出去买早餐,却不知他一大早逛遍珠宝行,纠结再叁,堪比皇帝选妃,最终到看他靓仔极力介绍的店员小姐都懒得搭理他,挑到花眼才买到这枚钻戒,却一直没送出,今日他终于下定决心出动。 …… 出了咖啡馆,赵奕飞牵紧邵九莉穿行于川流不息的人潮中,如同本埠任何一对再普通不过的热恋期情侣,眼神触碰,便足以缠绵悱恻,俊男靓女,万分甜蜜吸睛。 晚风散漫,吹皱天边云霞,高楼林立的钢铁玻璃建筑难得柔情,映着夕阳浅金色碎辉绵绵无尽的跳跃闪耀。 从咖啡馆到商厦共用时二十叁分钟,今天是一九九五年一月二十八日,四年前那个矜贵的邵氏公子却终于再度亮相,黑色西装官仔骨骨,稳做琴凳,惯握枪支长刀的手,生涩的在黑白按键上跳跃翻飞,这双手曾经日日练琴微起薄茧,也曾握惯警察配枪虎口生茧,后来又在夜总会看场时不幸被对家长刀贯穿。 然而如今却在这双手下流泻出缱倦炽烈的音符,柔美低颤的曲调,如瀚海时而是多情温柔的碧波荡漾,时而翻滚汹涌的热情难当。 肖邦的《第二钢琴协奏曲》,传闻中这位伟大的音乐家为纪念自己青涩而炽热的初恋而作。 他肯定她一定知道这首曲子的渊源,边弹边低笑看向她,眼神炙热得欲将她点燃烧穿,过分张扬霸道地攥取她的全部视线,附以一双深情眼含情凝睇,足够将她溺杀。 此刻他在她眼中熠熠生辉,如神袛般,像一幅凝炼太多色彩,精彩纷呈的油画,再也无法忘怀。 …… 96.真爱永恒 上百多白玫瑰奉上,熏风阵阵,要把人迷的神魂颠倒,晕头转向,来往商场顾客亦是如此,都禁不住驻足见证全港第一罗曼史,本港娱乐产业向来发达,当街拍枪战都无人惊奇。 然而今天情景还是让所有人都禁不住恍惚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拍戏,男主角矜贵有型,女主角更不用说,靓过玉女明星。 这场戏也到高潮,男主角起身,款款走向女主,此时各打仔们上道无比,在二楼蛰伏良久,终于雄赳赳气昂昂操起武器,拿出像上街砍人的气势——大束白玫瑰花,疯狂摇甩,熟练过挥耍长刀,花瓣扑簌簌下落,淋得楼下一片雪花铺地。 花瓣自天上洒下,像雪,像月,像光,落了她满头,乌木般的发上似落满了雪,明明刚才还满眼惊艳难忘,心跳狂跳,可看到那人走来,面上却是端起的模样,波澜未起,轻撇过头,看向别处,不去看他。 因为多看一眼,都会彻底沦陷,而且毫无办法,亦毫无道理。 谁叫这人太狡猾太犯规,说要比试谁的乐理更胜一筹,还贬损她吃了很多苦,费了多少日夜辛勤苦练很久的大提琴……可他又弹《第二钢琴协奏曲》突然向她求婚,她没法不投降,就这么不战而败…… 赵奕飞轻笑一声,自然睇见这位骄傲小姐双颊泛起的可爱红晕已将她出卖,但他没关系,他自愿为她低头臣服,来到她面前,低语, “我认输,lady拉琴远胜过我,我不过一个古惑仔,哪比得过你,lady肯听都是奇迹。”兴义安龙头大佬飞说自己是四九仔,过于魔幻失真,邵九莉也差点哑然失笑,还好崩住。 “当年我在赌场看场,有人闹事,其实是同门之间相互倾轧,看不惯我,带大批人故意找事,可恰巧那天我手下烂仔都被借去晒马[1],场里无人,他们非要赖我手下烂仔在他们场里出千,其实不过是想借此端了我的场,我没办法只好与他们斗狠周旋,拿起匕首毫不犹豫当这他们面狠狠扎进了手里,几乎扎穿,才把他们唬住,再不敢生事……” “手虽然恢复,再弹起钢琴却很吃力,我想你应该也听的出来……” 赵奕飞低低叙述,自揭伤口卖惨,抓住她易心软的毛病,实在太狡猾,悄悄抬眼看她,果然见她眼中流露的诧异和心疼,又拉起他的手仔细查看的认真模样. “摆脱lady卖个面,好不好?”声音低沉醉人,慢慢蛊惑她。 一鼓作气,单膝跪地,刚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丝绒戒指盒,还未打开,一只细白纤柔的手已经递了上来。 “我愿意。”她终于看向他,眸中有星河璀璨,情波荡漾,笃定无比。 “傻女,我还没问你愿不愿意。” “那我收回重来,至于结果一不一样,那再另看。” 赵奕飞自然不许,早已迅速做出反应,将戒指取出套牢在她指间,再起身,恢复原来痞气十足的样子,一把搂过她,耍起无赖,“乔莉,我钟意你。” “我不在意问你几遍愿不愿意,反正无论什么回答,这辈子你都逃不掉的。” “你好可恶。”邵九莉轻嗔,眼里却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我求婚,不是为你嫁给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承诺,无论什么时候,过了多久,发生了什么,永远奏效的承诺。我承诺,我会永远爱你的承诺。” 他捧起她的脸,深深与她对视,语气严肃又认真,像要把今天的一切深深植根于她的脑海她的心脏她的骨髓。 “我不管你是九龙寨的乔莉,还是邵氏小姐千金邵九莉。” “我只知我想你做我的邵太,我只知我余生都钟意你。” 回答他的是柔软的唇,炽热而猛烈,缠绵不休,搂住他的脖子,当众热吻,如同她给他的答案,赤裸明显,爱意深刻,足够让他余生难忘。 …… 故事讲到这突然想到一句话,“真爱表现在男孩身上是胆怯,在女孩身上是大胆” 97.千千阙歌 傍晚时分的烟火气格外撩人,路过重庆大厦,破败的商厦门口有位印度人和巴基斯坦人争吵不休,却在商厦内饭店咖喱饭味飘出后,偃旗息鼓,奇异的和谐感。 夜色悄然降临,黑色平治经过弥敦道繁华闹市,恰逢高峰堵车,铁壳一个一个隔开不一样的际遇故事,亮着橙黄色暖洋洋的车灯,行时如橙色涓流。让人恍惚以为整个港岛慢下来,悠悠的惹人迷醉。 邵九莉看着车窗外街景,离求婚已过五十分钟零叁十秒,可心脏依然跳动不止。五颜六色灯牌闪烁,从来没有觉得霓虹有这么璀璨,万花筒般绚烂。 捉不住的旖旎心绪,如蝶般扑翅,惹来台风过境,卷起情波起伏,延深延伸拍打着心底,不断回甘返甜。 “怎么会这么突然……向我求婚……是不是出什么事……”她处于幸福中却下意识生出不真实感,隐隐意识到什么不同。 他一愣,不得不承认她的敏感和敏锐,自那夜之后,有什么在悄然改变,以往丝丝缕缕的线索终于串成线,展现在他面前,一切全赖他是否入局……他自私,想留住一点东西…… 赵奕飞做出好气又好笑的表情,伸手捏了捏她的面颊,另一只手把玩着她纤细白嫩的手,如同面容枯皱的阿嬷摩挲传家翡翠镯——小心翼翼,珍视无比,生怕是一场梦,醒来才发现一场空。 “傻女,我的阿莉太迷人,学生仔,成熟精英,连我手下古惑仔都为你着迷,我害怕我再不套住你……哪天你离开怎么办? 她转过头眼神认真,“只要邵生肯做个好乖仔,我怎么会离开。” “黑帮大佬怎么做乖仔,这位小姐不要白日发梦。”他看着她无奈笑笑。 “若我哪天恶贯满盈引得全港通缉悬赏上千万,这位正义小姐会不会拿枪指着我跟我say good bye?”他似无意问及,与开玩笑无异,看着她略略勾唇,笑容邪气。 她瞳孔微微一颤,却只是一瞬,摇头轻笑,眼神湿漉漉,看着他, “我还记得有人曾经有个人曾经耳提面命给我讲法律讲正义,但其实我只信奉实用主义,不讲道德和正义。” 他似乎忘记初见时,多年浸淫底层残酷生活的她远比他成熟市侩,像一只绿眼莹莹的野性未脱的野猫。 是他要把她驯服。 “因为你是邵生啊,不是大佬飞,也不是兴义安龙头,邵生就是邵生,这假设不成立……” 话锋又突然一转,勾起抹狡黠的笑,扬了扬眉,“不过说到魅力,我可比不过邵生又劲又靓仔,惹得女仔都愿意为你闯龙潭虎穴……” “你……我……”向来在掌握主导的男人难得语塞, “Vivian都同我说过了,邵生心虚什么,一切我都知道,我当年好不容易帮她脱壳,骗过雷厉靳,如今她也算求仁得仁了……” “那她还有给你说过其他什么吗” “嗯,飞哥当年做兴义安红棍的勇猛事迹劲过杜琪峰的黑帮电影,我怎么肯错过……” 听他几次入险境,险些难得生还,听他几次被对家陷害,危在旦夕,几次上演生死时速。 “我知道,这些年……你过的很辛苦……”她声音低沉。 华灯初上,他看到她,眼神迷离透着一丝哀,灯火透过车窗映在她微微红肿的玫瑰唇上,如一层亮晶晶的糖,邀人品尝。 “是很苦,但现在尝一尝糖就没事了。”他笑着,俯身验证,品尝那甜腻的糖,柔软多汁的糖。 轻轻描摹,无关情欲的纯情的吻法,轻柔的慢吻,犹如文艺爱情片的慢镜头画面。 甜的足以盖过他所有苦楚伤痛,丝丝缕缕的暖流弥漫全身。 一吻结束,还未来及再互诉衷肠,却有一个电话不知风情的乱入,赵奕飞吻了吻她的额头,才接起电话,对面的人哑笑着问候,“先祝大佬飞新年发财啊,刚收到消息,年后缅越那条线的货要来港……” “我知道了……”赵奕飞脸上沉下来,好在身旁之人并没有察觉,亦没有打破今夜美好。 电台男主持声音沙哑低沉,磁性十足,送上一首歌,居然与今晚如此合拍, 「来日纵使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来日纵使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 晚风散漫,音乐随风飘散很远又很近,近至情人心头缭绕不绝,远达绵延未来追溯过去的思绪,将愁喜悲欢一点点演进,只有痴心未变…… 「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因你今晚共我唱 」 …… 这张可能不太甜,就真的手生,下章我再努力,今晚凌晨多还有一章 98.除夕前夕 一九九五,农历廿九。 晨光熹微,窗外林木舒展着朝气蓬勃的枝叶,淡色的光滤过翠绿的叶再转投往白纱帘,像过筛后细腻的乳清,绵密的淡青色晨光映在房间中央大床上两个半露半隐的身体,分外和谐。 邵九莉向来醒的早,睁开眼时天色还未亮,被子已经半褪到腰际,真丝吊带睡裙染上晨间微凉的空气,细滑的面料有些冰凉,也不知这种状态持续了多久。 不过不必担心会着凉,因为腰身被男人霸道紧箍,这人就算还在睡梦中,都不忘无时无刻宣示主权。 后背紧贴男人过于炽热的肉体,肌肤相亲过分紧密,熨热的体温从身后坚实温暖的怀抱源源不断渡到她的身体,又有温热均匀的鼻息轻轻拂过她的后颈肌肤,微微痒意从心底盘旋,到顶是丝丝甜意。 但她依旧不会因此在叫他起床这件事上留情,明天便是除夕,她决心做一个合格师奶,制备一大桌丰盛年菜——当然也不允许有人坐享其成。 用力去掰赵奕飞在自己腰间缠紧的手臂,却是徒劳,这人吃什么长大,壮的像牛。 耸动肩膀去推,亦推不动,去叫也不醒,于是在牛前面再添一个字,得出一个词,蛮牛。 赵奕飞一无所知,睡梦中皱了皱眉,俊脸不耐烦地在她背脊上蹭了蹭,手臂收更紧,还嘴里喃喃不清,“乖,别闹……” 谁同你闹…… 邵九莉无语,叹息一声果然男人都靠不住,于是开始自行脱困,尽力蜷缩身体,一点点向下滑蹭,企图借此逃离桎梏,此法也甚是奏效,眼看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却突然被提过腰又往上带回原位,一切都成徒劳。 然而却惊觉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抵在自己臀部,后又听到身后传来带着闷闷鼻音的声音和懒散低哑的笑,“文明先生都同你say good morning,你不同他握手致意吗?” 原来叫醒他的是被她软臀蹭弄下提早发生生理现象,此刻邵九莉更加无语,谁曾想身边是一个变态色魔。 “say你个死人头[1],快给我起来,否则市场人又要增多……”然而身后色魔却抓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带向那里握住那巨物。 却不想邵九莉先发制人,狠狠捏了一下那硬物,毫不留情,赵奕飞闷哼一声,瞬间睡意全无,放开怀抱,大声控诉邵九莉谋杀亲夫。 没了桎梏,邵九莉很快起身,看见赵奕飞赤裸着身体,大勒勒直勾勾看着她的赵奕飞和他那顶帐篷,残忍的下了最后通牒,要他立刻起床收拾好自己。 说罢便去下床梳洗,赵奕飞叹气,看着自己高高支起的二弟,也穿衣下床。 等一切都收拾完毕,邵九莉换好衣服再去回看,发现男人也已经收拾好一切,只是西裤下那支起的帐篷依旧显眼,男人邪笑一声,“lady不同我好好晨练,我怎么出门。” “今天很忙……做完我哪还有力气……”邵九莉一脸拒绝,语气坚定。 “手也可以……”男人笑得狡猾。 …… 待终于出了门,赵奕飞一脸神清气爽,边morning kiss边与让她与文明先生握手致意,和谐礼貌的早晨,自然身心愉悦。 邵九莉揉着发酸的手腕,一路都不愿理他。 两人驱车先前往油尖旺区市场,鸡,鸭,鱼肉,猪排,牛肉,鲍鱼,花胶还有各色蔬菜都列表买全,当然全部都由赵奕飞拎拿,邵九莉冷眼旁观,捂着手腕,故意要给他惩罚。 偏偏还爱货比叁家,故意同精明过头的老板娘讲价,唇枪舌战,非要大战叁百回合才肯点头交钱购买。 一趟下来,赵奕飞深感比配女人逛街拎包更可怕的是菜场拎菜,又笨又重的蔬菜,长过他的胳膊猪腿扛在肩上,天王黎明都要变灰头土脸后厨帮工,毫无形象可言。 99.燕窝糕 今天全菜场的市民都见证一位高大挺拔的男士冷一张俊容,手提各色菜蔬,肩扛猪腿惊艳亮相,引来众多侧目,暗暗揣度是否《食神》电影再出二部,在这里进行隐秘拍摄,只是这位男士过于阴沉泛着些煞气,猪腿在他肩上倒像扛把长刀,动作标准过古惑仔扫场。 但也挡不住二人太过靓眼吸睛,买菜时阿婆都要多装一颗青菜给他们。 走走停停,终于置好食蔬,赵奕飞天真以为磨人的一切已经结束,好不容易捱回车里,卸下肩上扛着的猪腿,还未来及喘口气,手却被勾住。 抬头,一双饱含期待的清澈眼眸,单纯无辜过小鹿斑比,只是在暗处,唇角悄悄扬了扬,讲,“我还有很多东西要采买,邵生不想再陪我,这就打算回去?” 赵奕飞果然被她蛊住,反握住她的手,直起毫无形象瘫倒在车椅上的身体,又焕发活力,眼神认真,极力否认,“我什么时候有说,lady好会冤枉人,现在,马上,立刻,出发!” 只能说,对于女孩或者说女人这种生物的理解,尤其是她们记仇的的程度,更尤其是这位向来睚眦必报的黑心少女,大佬飞还是过于天真。 邵九莉已经想好要带他去买如今大排长龙的陈意斋糕点,排队超两个小时,以便好好消磨他无处释放的精力。 可谁想这人突然顺着两人牵着的手拉着她撞向自己的怀里,飞速在她颊边啄下一吻,眉目疏懒,故作若无其事的讲,“猪腿太重,费了不少力气,需要通过kiss充电,lady请谅解。” 一招便化敌于无形,大佬飞魔高一丈,惹得邵九莉耳际发烧,突然昏头,居然决定放下“仇恨”,宣布目的地临时更改,改为去旺角花墟的年宵花市,赏花再加轻轻巧巧买束鲜花增添年味。 都怪男色误人。 花市人潮汹涌好不热闹,花团锦簇,熏风阵阵,挑一束腊梅,讲好价,转头付钱的功夫,赵奕飞却已不见。 转身寻遍四周围也没有找到那人身影,差点以为大佬飞被仇敌暗杀于街头。 “赵奕飞......赵奕飞?”她谨慎到连真名都不敢唤出口。 无人回答,她不免有些慌乱。 热闹街市,余音空转,所有杂音如雨滴落海,全被喧嚣吞没,一丝不剩。 突然一捧百合花从她身后递过,强势闯入她的眼中,男人顽劣的特性依旧从在,看她露出焦急神色,才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像把她拥入怀中,低笑,“我在。” 邵九莉松下口气,冷静下来,却生出一股无名火,“你几岁,还开这种幼稚玩笑。” 清香馥郁的花也哄不回女仔一颗心,赵奕飞追悔莫及。 冷一张脸逛完花市,又转到金鱼街,街上都是小小豆腐块般紧紧挨连的小店,摆满湛蓝色四四方方铅玻璃鱼缸,阳光穿过玻璃壁照入水中,鱼鳞上散发虹般七彩的迷光,粼粼波光反射出流动的光斑,映在墙上,一瞬间,水的流动有了具体形象。 透明塑胶袋封印一个又一个水生精灵,摇曳红尾,冶丽灵动,像穿梭海底。 狮子头蠢笨可爱,斗鱼妖冶迷人,锦鲤像个慵懒美人,慢慢游动,懒得睇它未来买主一眼,好高傲,九莉小姐丝毫不嫌,宁可笑着认真逗弄它,也不愿理旁边男人。 赵奕飞又生新法,跟在她身后,邵九莉为哪条停留便买下哪条,付钞票的动作太过自然潇洒,一条接一条,等手里拎够五六个塑胶带,终于等得佳人回眸。 “你做什么买这么多,养不养得过。”邵九莉无可奈何,叹一口气,生怕他把这里搬空,终究先妥协投降。 “你都养的过,不就几条鱼,平时替我逗你开心,又有什么?” 说着霸道牵过她的手,“气消没有,快到中午,我带你去食甜品?” …… 赵奕飞自然知道她爱食甜食,爱食朱古力,黑森林蛋糕,更爱陈意斋燕窝糕,虽然知道由于年关的原因,店门前一定大排长龙,但大佬飞今天毫不退拒。 先买过一打蛋挞,带邵九莉回到车上等待,自己则去太子道的那家店去买,安排无比贴心。 谁想兜兜转转,大佬飞居然主动领了罚。 邵九莉笑靥轻现,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吃一口刚出炉的蛋挞,挞皮酥香,挞心嫩过杏仁豆腐,滑滑热热在舌尖胡乱窜跑,差点兜不住,只有浓郁奶香和醇厚蛋液香提醒追踪它在口中的轨迹,肆意在舌尖跳舞,心情愉悦过分。 李碧华曾以蛋挞喻做男人,说寻找蛋挞路上多是“不但永远不冷不热,还永远脸皮厚,又冷又硬,总叫人联想起整容失败贵妇的一张假脸,影响食欲「1」”的蛋挞。 而今她何其幸运,能找到属于自己“真真正正美味的可靠的酥皮蛋挞”。 …… 一九九五,农历叁十 赵奕飞依旧懒起,只是今日邵九莉大发善心,未粗暴叫醒,甚至温柔替他掖好被角,掩住劲过男模的八块腹肌,再偷偷在抚过他英挺面孔,情不自禁在他薄唇印下一记morning kiss。 难得柔情。 盘起发,穿上温柔过头的荷叶边围裙,这位小姐难得做起洗手作羹汤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背后突然有饿狼袭击造访,狼爪箍住她的腰,贴在耳边咸湿呓语,“lady,我好饿,给不给食……” …… 「1」引自李碧华《吃蛋挞的女人》 我谢了,写甜的好难,卡了半天,还是直接上肉吧,凌晨还有更 100.厨房缠绵(h) 赵奕飞早上刚睁开惺忪睡眼,习惯性去捞身边柔软娇躯,然而自然是空荡荡一片,为此不免生出起床气,挣扎从床上起来,只着条睡裤,赤裸上身洗漱,便要去找邵九莉,morning kiss还未盖章,这位小姐未免太不守信用。 刚到餐桌旁便见桌上有留给他的牛奶吐司叁明治,赵奕飞一眼便看出是邵九莉的亲手所做,生出莫名归属感,便来不及吃早餐,迫不及待就想见到对方讲一句,老婆好犀利。 不想来到厨房,便见到围着白色荷叶边围裙的邵九莉,露出两条白皙透光的索腿,两只纤细的胳膊也寸缕不着,看上去就像裸穿围裙一般。 其实邵九莉穿了一件吊带裙,裙长到膝盖以上二十公分,可惜男人太咸湿,选择性忽略,血脉喷张,大发兽性。 瞬间化身为暗中窥伺的饿狼,像猎物发起攻势,高大身躯居然也能轻手轻脚,来到邵九莉身后,突然揽住那纤腰,紧紧带向自己怀里,懒懒坏笑着,朝她敏感的耳背舔吻吹气。 “lady,我好饿,给不给食……” “快放开,锅快要起,你要饿的话自己去冰箱找东西吃……”邵九莉一心扑在食物与温度的奇妙艺术中,显然会错意 锅中水已经沸腾,咕嘟咕嘟冒出一连串气泡浮上,然而切好的蔬菜却无法按时放入锅中,饿狼觅食,在未吃饱前怎么可能让其他事情打扰他捕猎。 “我想喝奶,冰箱里的的奶冷冰冰,哪里有阿莉身上这对靓奶,又香又滑。”话语间大手已经滑进围裙,完完全全掀上那吊带裙的裙摆,掀至胸部以上,露出白嫩的乳,大手覆上,大力揉弄,拇指搓揉按压已经起立的乳头,湿润的唇吻着敏感的耳朵,舌滑入耳间,故意轻喘撩拨诱惑,催她与他共沉沦于欲海。 “我……不要……你去死!”然而已经为时已晚,男人炽热肉刃已经觉醒,抵在她两腿间。 赵奕飞不怀好意的手探了下去,从裙底探进,一点点拨开湿透的内裤,重重按了按敏感的花珠,插入手指,快速抽插起来,水声泽泽响起,他开玩笑,“不要?不要的话,为什么你个西水多的像发洪水” 穴肉翕动,被话语激得绞紧,含羞带怯,似在邀请 赵奕飞放出凶兽,在穴口蹭弄几下,等花蜜沾满肉棒,猛的一下挤了进去,便被湿热柔软的软肉裹紧,一点点吞吃着肉棒,热情的想让肉棒再深一点。 邵九莉浑身发烫,说话也软绵绵,全身靠在男人怀里,“嗯啊……不要在这里。” 赵奕飞怎么会听,拿过一般流理台上的剪刀,剪断了她肩上两个细细的肩带,再大力从她头顶抽着脱下那件阻碍人的吊带,扔在脚边。 此时邵九莉边为真空只着一件围裙,春光乍泄,半影半遮撩起男人欲望无限。 令她伏在大理石流理台,冰冷的大理石和体内火热的肉棒双重刺激,使她经不住颤抖抽搐,而体内凶兽依旧大力抽插,汩汩蜜水顺着二人交合出缓慢滴落。 101.士多啤梨(h) 绵软的乳被可怜巴巴都挤压在大理石流理台,与冰冷发寒的大理石只隔着一层围裙上薄薄的胸档布,又被身后人顶的不断向前,不免有乳肉溢出,触到冰冷冷的石板,撩拨敏感的触觉神经。 她过于脆弱,娇嘤出口, “不要……好重……嗯啊……” 激得炙热的肉棒更加大力贯穿她下面柔弱粉嫩的贝,吐出淡淡海盐味的液体,不断刺激贝壳内,忍受这难以承受的剧烈撞击,软嫩贝肉挣扎蠕缩,终于在刺激下结出珍珠,吐出海水淙淙。 锅中水沸腾不止,跳跃翻飞,都要溢出,浓郁的芝士奶味咸汤,乳白粘稠香浓,眼看快要涌出锅外,还好收住,但锅底焰火越烧越旺。 她全身都染上一层色气的粉色,在他身下颤抖不止的身体,都昭示她已被欲潮送上浪峰,再头脑迷眩,苏爽的快感挤占所有理智。 赵奕飞层层绞紧的媚穴中拔出肉棒,发出啵的轻响,随后又挤带出许多滑润的液体,从他依旧硬挺粗硕的肉棒慢慢流下. 邵九莉闷哼一声,只觉得下面一下子空缺了下来,翻出的嫩肉和巨物撑开的圆洞一点点收缩,淫靡无比。 他俯下身,捏起她小巧的下巴,对上她迷离失神,水光灵灵带着脆弱神情的眼,浓重的欲色在眼重新蓄积,看见那微张红润的唇实在诱人,伸舌滑入,缠着那小舌,粗鲁的接吻,那大舌在她口中大力掠夺侵吞,交缠着,像交媾的兽一样疯狂。 大掌探入她胸下,不忘蹂躏着那对白嫩的乳。 她呜咽着,快喘不过气,他才依依不舍的撤出,附在她耳畔,语气低哑轻佻,讲, “阿莉,你知不知你现在的样子几多淫?”他坏心地揉弄着她红肿的唇,将唇边的水泽揉晕。 “勾的我精神快失常,脑子里只想着狠狠的叼你,把你绑在身边,像现在这样,不穿衣服,只穿件围裙扮师奶,天天日夜不停同我做爱。” 话音未落,突然揽住她的腰将她拉起。 邵九莉双腿发软,毫无力气的软软靠在他胸口,“死变态,祝你精尽人亡……” 他斜着嘴角坏笑,眼神满是得意,突然抱起她,将她放到流理台上,面对着他坐下,才说, “只怕是你先爽死在床上……” 这样一来她莹白面上红潮未退,赤身着一条堪堪遮住嫩乳和丘谷的雪白围裙的样子便被他全收眼底,异常兴奋。 “你该去看病……同心理医生问为什么咸湿淫邪,不分时间地点发情?”她瞪他一眼,却掩不去刚才眼中余下的春情绵绵, “看男科医生?我也觉得自己太猛,太粗,太硬,不太正常……” 他说着,膝盖霸道的顶开她并拢的双腿,挤进她细白的双腿间,胯间屹立不倒的肉棍故意顶蹭着红肿的外穴。 “不过你的小西不是最钟意它,每次吃的那么深,里面那么软那么热,嘬得那么猛,我都难动弹,屁股扭的那么姣,分明是求我狠狠叼……”还要再说却被纤柔的手捂住嘴。 邵九莉咬着唇忍住快要溢出口的呻吟,颤着手堵住他的嘴,阻止他再说出色情过头的话。 他偏过头,躲开她虚虚掩住的手,挑了挑眉,侵略性十足的眼神盯着他,突然咬住她的手指,舌头色情的含舔一圈,才放开, “看来lady不中意听我说,那就直接做吧。” 说罢吻住她,而长臂却伸到她身后,从流理台上的玻璃碗里挑出一颗不大不小鲜红多汁的士多啤梨(草莓),然后探到她下面红肿湿热,泥泞淋漓的小穴,两根手指没入肉缝探路,挤进早已恢复紧致的肉穴,慢慢撑开,然后抽出,拿士多啤梨较小的那头对准穴口,一点点艰难地塞进去。 士多啤梨粗糙的外表激起敏感的花穴剧烈收缩,居然把才进了一半的士多啤梨吸了进去。 邵九莉察觉的下面冰凉粗糙的异样刺激,唇边溢出呻吟,“嗯啊……你塞了……什么” 赵奕飞坏笑一声,扶着肉棒一下子又挤进花穴,把士多啤梨抵到深处,突然托住她的雪臀一下子抱起她。 “啊嗯……不要……好深……” 她快速反应搂紧他的脖子,小腿也紧紧缠住他的劲腰,他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带着她走向别处。 “喂你吃水果好不好……” …… 飞哥的特殊属性:选择性聋子 102.果肉软烂(h) 他抱起她,关掉沸腾着的锅,托住她丰润的臀,两人的私处紧密结合,每走一步粗硕的巨物便向里面刺戳深入一分,里面的士多啤梨也被顶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深度。 邵九莉被这巨大的刺激激得快要发疯,男人热烫的棒身在花穴深抵,士多啤梨一半果肉已经被捣烂,香甜的汁水与蜜液融合,发出嗤嗤的水声,较小圆头被挤得一下一下深戳着她娇嫩的颈肉,敏感脆弱的穴道绞弄痉挛着,喷出一大股花液。 全身酥麻无力,却不敢发松,四肢紧紧,眼尾绯红,泪眼婆娑,紧紧缠在赵奕飞身上,抑制不住的娇媚喘息娇吟随着吞深的巨物,每走一步湿润紧致的内壁软肉便像小嘴一样挤压,含弄,交缠着肉棒,层层花肉蠕动紧缩 赵奕飞只觉得里面好紧好热,热情的吮吸激得他腰眼发麻,爽到眼发红,耳边无力的低泣哼吟像是一猛烈的春药,激起男人欲望燃烧更甚,深埋在穴里的肉棒又大一圈,撑得穴口娇嫩的肉瓣发白,硬的像烙铁。 “呜嗯……你拿出去……太涨太大,我下面要坏……” “乖,我还没开始叼你,离坏还远……” 赵奕飞抱着她一路又回卧室,来到立柜旁,单手托着她的小屁股,空出一只手,从里面取出一只早就就买好的避孕套,咬在嘴里。 抱着她走到梳妆台前,放她坐在上面,突然抽出肉棒。 花穴因为突然失去巨物的填补而翕张微缩着,翻卷的花瓣上因没有巨物的阻塞而慢慢流出的淡粉透明的汁水,明明那粗大的东西终于离身,可她却觉得下面被空虚寂寞侵蚀,想要更多的欲望开始升起。 她抬起头勾住他的手。 赵奕飞瞬间了然,看着被花液和淡粉色的士多啤梨汁水完全浸透水光肉棒,轻笑着用牙撕开避孕套的包装,衔出避孕套,单手套在柱身。 突然抱起邵九莉,让她的背靠在自己怀里,两条细白的腿搭在他的臂弯,抱着她面向梳妆镜。 邵九莉无可避免看到镜中自己,正以一个很色情的姿势,完全展露在男人面前。 雪白的围裙下是嫣红肿胀流着汁液的花穴,她眼神迷离,看到他镜子中炙热的眼神紧紧看向她的下面,眼神带着些邪气,含住她发烫的耳朵,轻咬着,引发她一串娇吟, 接着蓄势待发的肉棒狠狠从后面贯入,大力抽插起来,没一下都狠狠撞入,深入浅出,按着她敏感点用力顶弄,她受不了巨大刺激,足尖绷直,呻吟着,带着娇柔的哭腔着求饶,“呜嗯……我不行了……求你……慢点好不好……” “你求谁慢点……我怎么听不懂……” “邵生……求你……” “邵生是谁,我姓赵……我的小阿莉,好好想想……该叫我什么……”他带着浓烈的情欲,野兽般低喘着,在她耳畔吐着湿热的气,性感低哑的声音从胸腔震出,用言语大胆调情挑逗。 “老公……老公……”轻轻柔柔两个字脱口,他像是中了蛊,不管不顾之前说好的,带着她的身体更加猛烈的撞击,打桩机般不要命的抽插,皮肉相撞水乳交融的淫靡声音不绝如缕。 他像杀红眼的怪物,在她身上不停拼杀,“老公棒不棒……叼的你爽不爽……同我做爱满足不满足……” “好棒……我好爽……老公最棒……老公我爱你……”她已完全没有思考能力,全被他带着说出惊世骇俗的话语,沉沦与情色欲念,被他重重一顶送上浪峰,呜咽抽泣着溺死在欲海中。 他也完全释放,射出滚烫精液,同她一起陨落。 …… 赵奕飞抱着浑身无力的邵九莉洗完澡后对方已经因体力不支沉沉睡去。 他把猫一般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少女抱会床上,盖上被子,掖好被角,又独自返回厨房,收拾好两人激烈的战况,洗手持刀,继续同邵九莉留下的食蔬肉鱼做斗争。 还好这四年来邵公子学会了很多技能,除去火拼斗殴,还有与前面同样出色的烹饪技能。 否则都不知道怎么向乔莉小姐交代。 挥刀以厨房为战场拼杀直到暮色四合,终于完成整整一桌“珍馐”。 邵九莉一觉睡到晚,醒来发现天已经黑了下去,才突然想起年菜一道未做,拖着酸软的身体,压着怒火来到餐桌,却见赵奕飞正带一桌好菜得意的望向她。 冬菇、鸡肉、猪肉,花胶、鲜虾、发菜、蚝仔、鲍鱼,海参等食材炖煮焖制,每种食材最大程度锁住鲜汁又相互交融,形成香浓丰富的层次,压轴盆菜可打百分。 发菜蚝豉鲜美,烧鹅丰腴油亮,年糕软糯弹牙……摆满一桌,飞哥的秘密太多,她不得不折服。 食过饭,邵九莉挑碟,两人准备看电影消遣。 她平日收藏的影碟多是文艺片,挑挑拣拣终于选出两部,《重庆森林》和《白玫瑰》,纠结半天最终还是选择了《白玫瑰》。只因为这部电影的男主也是一个同时带着顽劣与温柔的矛盾特质的黑帮大佬,同他有一点像。 故事开头是黑帮大佬爱上平凡保险员小姐这种略有些俗套的故事,剧情发展也是两人坠入爱河又因为大佬被仇家寻仇离开爱人跑路的大众情节。 只有结尾真实而悲伤——保险员小姐作为普通人就算手里握着利器也无法下手砍向凶煞的仇家,只能颤抖的握着刀看着爱人惨死在古惑仔刀下而已。 看完电影,她枕在他腿上,叹一口气,抒发所感,“这戏有句台词,就是女主在男主表达好感后拒绝是说的推辞,说‘看戏都要讲搭配,张曼玉配张耀扬的’。” “一个是早期演清纯形象出名的女星,一个是演阴险反派出名的男星,我第一次看这戏是在1992,那时我就在想,这何尝不是在描述我和你……” 103.风云际遇 命运无际,谁都没法揣测它的延展走向,但人生很多却是可以预见。 鱼蛋佬的儿女卖鱼蛋,北姑的女儿做北姑,深水埗福荣街买叉烧的女人不过四十岁,整日起早贪黑揾银到头发花白,皮肤发皱似腐竹,因为上过美食杂志,偶有同龄贵妇屈尊前来品尝,与她对比鲜明。 立志培养阿女考上大学脱离原本生活,愿望实现,还未来及高兴,那女仔却坠入与游戏人间富家公子的爱情游戏,富家公子梦醒脱身,如同贵妇买叉烧,不过尝鲜。 而那女仔却为情所困从四十四层高楼一跃而下,尸体变形,血花溅起两米,都换不来忙碌人群肯停留一秒,第二天上报纸,标题劲爆吸睛,反倒是引起一阵舆论风暴。 嗳,围观不幸似乎是人这种生物特有的低级趣味,你说众生苦,到也还不是如此。 邵九莉当年看到这份报道,也曾怀疑过,他对自己的爱是不是也只是一时兴起,两人会不会因为差距太大最终也分崩离析。 罗密欧与朱丽叶,白蛇与许仙,杰克和萝丝,跨越太多的爱情大多悲剧收尾,如果没有命运的玩笑,她这辈子根本不可能与他有任何交集,本就敏感的骄傲更是因为那些事被人轻易揉碎。 所以这些年来除了做线人想办法复仇,她为追赶他留下的脚步,她一直过的很辛苦,扮演着,努力着,欲成为一个能与原本的邵逸斐比肩,能够自信的接过他邀请与示爱的女仔。 练大提琴练到手磨出血,茧生出一层又一层都只是咬牙坚持,更不要说高出几倍难度的课业,自从她知道他以前在英皇的辉煌,便以要超过他的高标准要求自己…… 一个残影,一个可能性成为她不懈追逐的执念。 “傻猪,俊男靓女怎么不登对?” 赵奕飞听完她这些年的内心独白,捏了捏她的面颊,阻碍她的幻想疯长,笑着说,“你当年都没有嫌弃我天真幼稚的过分……” “你不知,见你第一眼我就知道我逃不掉,我从没见过这样特别的女仔,又叻又劲,不但靓过周慧敏,还会飙车砍人,美救英雄,哇,边个男人见了不为你心动。” “而且这些年我也经历了很多,见识了本埠灰暗难以得见的现实,知道你的不易,也知道了自己曾经有多异想天开……” 邵九莉突然神秘的笑笑,附到他耳边,悄声道,“其实十叁岁之前我也有一样东西学的犀利过你弹钢琴……” “ 扑克千术,麻将千术,骰子千术,所有澳门赌场热门的的项目,如何出千,逢赌必赢我都知道,够不够犀利…… ” 原来九龙城寨有个千术高明的赌王,年轻时纵横港岛各大赌场,从无败绩,可惜后来沾上白粉,头脑和反应都因此下降,出千被抓,被古惑仔挑断了手脚筋扔到九龙城寨自生自灭。 孙嘉禾看他可怜,曾带她去帮他做过简单处理,因此认识了那个赌王,被他古惑学习了千术,用千术的手法来行窃,偷来钱二人对分。 邵九莉每次都能得手,因而胆子越来越大,有一次甚至把主意打到刚在公主道机车黑赛上赢得奖金的车手身上,但那一次她没有成功,却被车手抓到…… 104.陷落红港 彼时的她正是野蛮生长不服管教的年纪,哥哥乔屹刚因为她辍学离家,入了社团,每天为几张“纸”要卖命奔走。 与她天真无害外表下藏着的乖戾和反骨不同,或许是因为念书时书本上教条的道理他都有用心领会,又或许早就对身处黑暗麻木,乔屹始终是个温良俭让的人,懂得很多身处底层显得多余无用的道理。 或许是以放弃自己的未来换取她逃开被狠毒的母亲推向深渊的命运,乔屹对她总是用心教导,可她那时却不知道乔屹的良苦用心。 她看着哥哥为自己付出那么多,自然不可能心安理得坐在本该属于他的位置念书,一般想如何替他分担,一边愤恨的看着周遭的一切, 有钱直升天堂,无钱一路靠边。 马夫榨取妓女七成利,社团又榨取马夫七成利,层层盘剥,不止于黑道,整个港岛好像都是这样,冷冰冰贯彻经纪人假设。 揾钱来的快的方法都在法典上,她深以为意,所以瞒着乔屹学取千术时丝毫不带犹豫。 盯上那个获得黑赛第一的车手也是因为看到对方机车和装备都是顶配,早高过奖金,打听过才知道,那人不过是来此追求刺激的公子哥。 正因为如此,太过轻视对方,行动时才被抓包,然而对方却没有动手泄愤,但却让她道歉,还威胁她要她带他去见她的家人,如果她不肯,便直接以偷盗为罪名把她送到差馆。 她被逼无奈,只好带他去见乔屹,对方并未有所为难,但是却把她的所作所为一字不差的转告给乔屹,这自然把乔屹气的不清,可她非但不愿改,还与他梗着脖子反驳,“为什么你可以捞偏门,换成我就不可以。” 却换来哥哥当着那人的面失望的给了她一耳光…… 自此之后她再也没有碰过千术,这些年一直都悔恨无比自己对最亲密的人居然那样口不择言的伤害。 “如果没有哥哥,没有那个车手,赌王就是我日后的下场…… ” 赵奕飞听完她所讲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大脑内闪过一丝模糊的记忆片段,有关花脸小女贼和十六七岁时假装沉溺于声色犬马中的邵氏纨绔…… 低头吻了吻她,心中百转千回,原来她与他那么早之前就已经有了交集…… …… 农历大年初二,去太平山顶俯瞰维多利亚港。 邵九莉和赵奕飞靠在栏杆上接吻时,正是烟花秀开始的时候,只见钴蓝色夜空,烟花绽开,港岛被照的雪亮,自然照的清他看向她的脉脉深情,情到深处,又嗔又痴。 烟火迷离,流窜明灭,像在阳光下偷食一颗玻璃纸水果糖,耀眼虹彩随除玻璃纸时的擦擦簌簌声闪落,留下橙的,红的,绿的水果糖块底色。 士多啤梨还是橙味在舌尖唇齿间融化。 两千尺高空,硫磺硝粉味仿佛萦绕鼻间,恍惚以为通古斯大爆炸要再现,世界末日也无法分开,死都要用力接吻。 怕什么,全港五十七万人与他们共湮灭,从此爱意随红港陷落。 …… 天空雪亮,月色明丽 同一片夜空,同样的烟花,陆伯仁隔窗凝望维港烟花,不知想起谁,正出神。 即便符伯来访,也为破坏他的兴致。 然而老人仍不知足,偏要开口打断他的臆想,“原本在吴达华手下联络白粉生意的已经主动联络上去,赵奕飞这个人,真的能为我们所用吗?” “怎么才能让一个人完全诚服,你们比我有经验不是吗,让他最后的信念自己在他面前消弭,不是最有效的吗?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陆伯仁漫不经心的哼笑一声。 这时又有警署阿Sir来访,面色凝重,但陆伯仁连转头的动作都吝于给他。 “那个差佬,没走漏什么吧……”陆伯仁终于开口。 不见面目的阿sir蹙了蹙眉,犹豫再叁,开口,“那些资料已经销毁了,应该打开过,不过看到那些的那个差佬已经被我干掉,死人泄露不了什么……” …… 很邪气的一姑娘,全靠有一个好哥哥,才没有走的太歪 105.浅水湾 尚未到叁月暖春,纵使是亚热带季风气候,海风灌入林保坚尼半开的车窗时仍然觉得寒意刺骨,好在,阳光依旧明媚,蓝绿海水拍岸,蜜合色细沙绵软。 林保坚尼「1」载她驶向浅水湾道陆伯仁所居的别墅,这是两个人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会面,实在难得。 路边有椰影婆娑,有情侣漫步拍拖,懒洋洋的氛围 她也似被感染,杏眸微眯,细白手肘搭在窗沿,懒懒靠着车门那侧,像在思索什么,指间夹着细细一支柔和七星,烟气绕着手臂而上,与飞扬的的发丝缠绵不清,就如她此刻的思绪一般。 时隔这么久,陆伯仁终于想起她,离岛别墅那夜,她才真正见识到了这个人深的可怕的城府和雷厉风行老辣过头的手腕,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下步步延展开来,她甚至生出一种错觉。 以陆伯仁的手段,根本不需要和她达成所谓的合作…… 而今天却突然光明正大通过赵奕飞邀请她,赵奕飞自然不会应允,但她却不得不应这个约,最后还是她以还当初陆伯仁为稳住那些主张杀了她的社团成员也出了力,她应该还情的理由说服赵奕飞…… 卓sir给她的关于陆伯仁的档案,她早就看过,关于陆伯仁的记载少的可怜,仅有的也和赵奕飞告诉她的相差不大,但是有关那个叫黎芮的madam的记述却很有趣…… 档案里说当年廉署能成功拿下陆伯仁,多亏了这位madam潜伏在他身边才能取得关键性证据,而奇怪的是这位madam到死居然都与陆伯仁保持着婚姻关系。 陆伯仁被捕后,她立了大功,本该接受表彰升职的黎芮却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直接从廉署辞职了,而她辞职之前是怀了孕的,在那不久之后却不知道怎么惹上黑帮,被残忍绑架杀害…… 而她有种隐隐的直觉,想要揭开陆伯仁身上的谜团,便要从黎芮身上找起…… …… 到浅水湾别墅,别墅外部是歌德式不规则设计,里面一切都显得异常空旷,暗沉的内饰,乌木家具,随处可见的老旧油画,唱片机里放着巴赫的弥撒曲,如这个别墅的主人一般散发着悒郁的气息。 两人见面除了表面虚伪的客套,却是什么都没有提及,陆伯仁设宴,邀请她共进午餐。 长长方桌,雪白的桌布,陆伯仁身穿白色西装,举止优雅,端坐在主位,她坐在他左手边,眼前是各色珍馐,波士顿龙虾鲜美,鲽鱼肥美,叁头鲍品相极佳,东星斑勾人食指大动。 陆伯仁体贴的为她处理好龙虾肉,再递给她,无微不至,体贴的像一位父亲。 她不好推辞,但行程被赵奕飞提前知悉,所以她知道陆伯仁不可能在这顿饭里做什么手脚,便也没有多推辞。 男人摇晃着杯中红酒,静静看着她把龙虾肉送入口中。 忽然从一边闪出一个疯疯癫癫的老人,白发苍苍,指着桌上各色菜系,皱眉大喊, “juilan怎么能食海鲜,又该过敏起疹,这些该死的南洋肥婆,尽出这种纰漏……一定要叫二太解雇她们……” 陆伯仁眼神闪过一丝戾色,但还是起身去哄那位老人,才让她渐渐安静。 “这是从小照顾我长大的姆妈,她有阿兹海默症,没有吓到你吧……” 邵九莉摇摇头,装作不在意,继续低头吃着自己的东西。 带她吃罢,发现陆伯仁正坐在放着台式电话的几边一脸阴沉的打电话,似乎是为刚才那位老人的事。 “老人的情况为什么越来越糟……” “没有办法彻底解决?建议到元朗疗养院静养观察嘛,好的,我会考虑……” 这时那位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邵九莉面前,看着她一脸慈祥宠溺,讲, “madam,我们家juilan是个乖仔,他有什么错,或者做错了什么事,你告诉他,他一定二话不说就会改,你千万不要对他失望,我看的出,他是很钟意你的……” …… 回看了一下,半梦半醒间码的有很多错句,改过来了 「1」林保坚尼:兰博基尼 这张的信息量有点大哦,不知道你们看没看出来 106.白粉 邵九莉闻言一愣,像是想到什么,敛下眸,余光瞥见房间另一头的陆伯仁,确认对方还在电话里与医生交流,并未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她眼神,语气温和,脸上是乖巧的笑容,像哄小孩一样轻柔的语气,轻问道,“阿婆,我是黎芮,对不对?” 突然双手被枯瘦如柴的手紧紧握住,老人神情紧张,低声喃喃不停,“虽然二太和老爷都不同意,但你不要介意,只要juilan是爱你的,你就是陆太,陆黎芮「1」……” 猜想得到验证便已经足够,她点点头,害怕被陆伯仁看出端倪,又说一些逗趣的话语故意叉开刚才的话题。 陆伯仁处理完事情,回身便看到一老一少欢声笑语的温馨画面,眼神闪过一顺恍惚,片刻后却又恢复原来冰冷的神色。 “最近到港的缅甸那批货,我和赵奕飞已经谈妥分成,但毕竟还没同他做过生意,我还是有点担心……你替我好好盯着。”男人声音像一条冰冷的毒蛇吐着信攀上她的脖颈,腥红的信子在她耳畔斯斯吐着。 她血液都凉下叁分。 “什么货?社团不是都要转型回归正行吗?”她混乱之下居然说出心里所想,脱口而出才惊觉,慌忙稳住情绪,才不至于让男人看出端倪。 “还能是什么,自然是白粉了。”男人说罢,轻笑一声,摇摇头,薄唇微启,像伊甸园蛊惑人心毒蛇,淳淳善诱。 “乔莉啊,你也不是细路仔,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转型,哼……” 陆伯仁轻嗤一声,拿起桌上的红酒杯,摇晃轻曳说,透过腥红液体流淌的杯壁看她,眼眸黑沉幽暗深不见底。 “读过《资本论》吗?里面有句话是这么讲的。” “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会冒险;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冒绞首的危险;如果有百分之叁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 ” “换作黑道也一样,毒品这种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哪会有真正抛弃它,就算要放弃,也至少是在要趁最后狠狠巨捞一笔才肯收手,更何况人的欲望无限……你知道这批货净赚多少?”陆伯仁用手比了个数字,是个普通人一辈子想都想不出的数。 邵九莉只觉得浑身发冷,却还是不得不强挂着笑容,“我只是有点好奇罢了……” 说着耳边却响起卓sir的话,此刻却如鬼魅呢喃,在她耳畔回响。 我希望你不要被私人感情影响,如果变不成拉回他的绳我希望你可以变成一把刀…… “赵奕飞都没有告诉过你吗?啊……也难怪,他应该是怕这么大的行动怕吓到你吧……” 陆伯仁笑着,优雅的举起杯,轻抿下一口红酒,把所有疑问猜忌的种子埋下…… …… 半山别墅忽有客人来访,今天没有女主人,不变的是赵奕飞一样那我行我素。 原本吴达华手下暗里负责打点白粉生意的口水基按耐不住,终于主动找上门商讨事宜。 原本端着等赵奕飞亲自去找他谈事,好无形中抬高身价,以博得更多利益的,大佬飞悠闲过度,自然不会也没时间惯着他。 新上位,难免有很多人跃跃欲试想探测他的底线,而他也向来雷厉风行,恩威并施,处理这些不服帖的人,有的是手段。 而这批新到的货,无数人眼馋,新仇旧愿在利益的驱使下分外容易和解,就像今天,他“杀”了口水基的大佬吴达华上位,口水基照样找来与他立军令状。 白粉这块营生口水基的确比他熟路,他自然没有拒绝。 谈好事,邵九莉也正好回来。 迎门便撞见要起身离开的口水基,其貌不扬有些獐头鼠目的男人见到她,神色微变,眼神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开口叫大嫂。 赵奕飞敏感察觉到他的变化,抬眼冷冷瞥过来。 口水基立马察觉过来,生怕被他误会,立刻解释, “刚才看到阿嫂,突然觉得她长的有些像我以前手底下一个二五仔(叛徒),当然,阿嫂怎么可能和那个早死过几年,被我斩成几截的家伙有关系,是我眼拙……” 却未察觉的对面少女微红的眼尾藏不住的恨意和克制不住颤抖的身体。 「1」香港已婚的女性在名字前贯夫姓 107.达摩克利斯之剑 眼前这个男人的样子几乎被她深刻在大脑中,鲜血淋漓,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当初乔屹几天未归,生死不明,直到她在那个大雨滂沱的黑夜亲自去场子里找他。 警笛四起,刺耳的哀鸣,街上血腥味被冲刷的很淡,黑沉的雨剧烈拍打在地面,噼啪作响。 她毫不知情,拖住要匆匆跑路的男人,却被一脚踢开,昏暗的光线下,男人自然不会记得她那张被和着大雨和泪水,鬼魂一般惨烈狼狈的脸,更不会记得她死死抱着他的腿乞求他告诉她哥哥的下落。 男人原本是想杀了她的,可是杀了线人的事情已经惊动差佬,吴达华已经安排他跑路去缅甸,他根本无暇理会她。 “你大佬被对家派来扫场一群烂仔斩烂斩死了,安家费给你,再来烦我就就送你见你那个死鬼大佬……” 她被男人甩在地,一踏钞票被甩在她身上,腥红的钞票,浸透着鲜血的钞票…… 她狠狠甩开那迭钱,起身跌跌撞撞去追,然而男人早已不见踪影…… 浑身湿透的她失魂落魄回到原地,看到被雨水冲散一地的钞票随街上汇集起的暴雨漂到四处。 她的灵魂早已离体,飘在离地叁尺的地方,冷冷看着自己毫无形象的跪爬在地上,趿拉着冰冷的雨水,把那四散的钞票一张张捡起。 一张不落。 举头叁尺有神明,可她从此信仰缺失,不痛不痒,行尸走肉般龟缩到九龙寨,又回到阴翳下,麻木的苟活于世。 后来卓sir告诉她,乔屹原来是线人,他做过几天古惑仔,但在卓铭找到他说明来意后却毫不犹豫的答应,为了百分之十的线人费,更为了心中别的什么坚持。 而在帮警察破坏了几场交易后,身份却突然被黑警泄露,而杀死他的正是怒火中烧的口水基。 口水基跑路到缅甸替吴达华走货,这些年来一直不见踪迹。 今天终于让她见到。 …… 口水基走出别墅大门口,总觉得有一道阴冷的视线阴魂不散,背后发寒,所以更加加快脚步飞快离开。 邵九莉静静站在窗边远去的口水基,手紧握着窗台栏杆,不看也不答理立在她身边赵奕飞。 “阿莉,发生了什么事吗……” 静默的空气,什么东西已经悄然变质,赵奕飞像是隐隐意识到什么。 他担心的事情,那高悬在头顶随时就要落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要降下吗…… 赵奕飞再也忍不住,去扳她的肩膀,却不想被她轻轻躲过,终于转过身,看着他,依旧是笑着的,然而那双眼眸又冷又清,像寒潭深幽的水,里面映着慌神的他。 “邵生,你知道吗?我今天好开心,因为我终于找到杀我哥哥的凶手,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找到他了……” 一瞬间她又恢复平时模样,杏眼弯弯,唇边漾起甜美的笑,酒窝深陷,里面盛着淬了毒的酒,她开口,“就是刚才那个人,飞哥,你帮我……” “……帮我……杀了他好不好?”她像多年后两人第一次在重庆大厦见面时那样问他。 赵奕飞喉结动了动,掩过眼底艰涩的目光,连平时一眼便能使她自降底线的深情眼都作不出,亦或者,他知道这次她足够坚定。 话口却不知道说什么,社团全员都盯着这批货,向蝗虫遥望着远处的肥田中的稻荷,一旦接近便要一拥而上贪婪抢食,若无法分食,便回过头涌向他这个带队者,更何况,这批货若是处理不好,他便无法接近陆伯仁,得到他的信任,亦无法入局,接近最原始的真相…… 而口水基对这些熟路,他不可能杀他,或者说,至少现在,他不能杀他。 “阿莉……你听我说……”话未说完却被她打断。 她突然主动抱住他,把头埋在他胸口,残存着些希冀,亦或是再给他最后的机会,轻声说道,“或者邵生……把他交给差佬……好不好……” 回答她的却是无尽的沉默。 “上次我这么问你的时候,你答应的很干脆……” “这次你没有回答我……是因为两次前后,我许不了你利益,甚至阻碍了你的前进……” “对吧,大佬飞。” “大佬飞,那批货什么时候到港啊,到时候,你可要注意啊。” 她笑着,抱住他的手臂拥地更紧更紧…… “阿莉,我答应你,等这批货一到,我就做掉他好不好,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扳起她的脸,却不敢看她的眼睛,索性闭起眼,低头吻住她的唇,舌尖舔舐冰冷冷的唇几遍,才熨热,而僵持片刻,唇瓣才肯微微张开一点,他乘势入侵,交缠勾连含吮,小舌也难得配合。 她乖的让他产生两人在亲近中相互谅解的假像错觉。 ——若我哪天恶贯满盈引得全港通缉悬赏上千万,这位正义小姐会不会拿枪指着我跟我say good bye? ——因为你是邵生啊,不是大佬飞,也不是兴义安龙头,邵生就是邵生,这假设不成立…… …… 元朗疗养院 陆伯仁做完住院手续,便马不停蹄奔向九姑所住的病房,老人正坐在病床上喝粥,精神状况还算不错。 九姑是陆家的家仆,民国时期随陆家从大陆迁到港岛,自梳终身未嫁,忠心耿耿照顾了陆家一辈子,而他也是由九姑一手带大的。 亲过二太和陆家家主。 老人见陆伯仁过来,丢下粥,兴奋的嘟囔,“juilan,昨天黎芮来看我,今天怎么不见她来。” “她不是黎芮。” “哦,我知道了,她是你个女对不对!” “不是。”陆伯仁苦笑,安抚九姑,“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去元朗公园玩好不好。” 这时突然来了一个电话,陆伯仁接起,“那天那个警察死前有和人见过面,那个人开一辆红色跑车……” “我知道,你再仔细查查,不要让你哥怀疑……” …… 对剧情有什么看法可以讨论讨论?乛v乛? 108.赌神出世 陆伯仁挂了电话,揉了揉额角,看着疗养院白色的被单,又想起他向医生再叁确认过的事实:父母两个都对海鲜过敏的,生出的孩子也同样会对海鲜过敏,也就是说,乔莉并不是黎芮的孩子…… 罢了,算算时间,她也应该快要要行动为那个二五仔报仇了。 之前因为顾虑过她可能是黎芮的女儿,才次次对她都有留手…… 如今看来,乔莉这步棋,也该上场,发挥作用了。 …… 黑沉沉的天幕被闪电撕裂,闷雷滚滚,暴雨如注,才到叁月,却让人恍惚以为八号风球挂牌,太过异常。明明是白天,可光线太暗沉,暗的照不见古旧的骑楼下避雨的女人墨块般凝结在眼尾,有瑕疵的眼线,和烦躁的眼神。 躲满避雨路人的地方,拥挤在所难免,肩碰肩,肘碰肘,细小摩擦太多,冲突一触即发。 可宁愿暗生龃龉,也不愿冒雨前行,雨太大,即便有伞,也难独善其身。 然而也不尽然,雨幕中远远走来一个身影,撑黑伞,看不清脸,走进才发现伞下是两个人——白衫绀裙的学生妹,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男士默默撑伞,向街尾麻雀馆走去。 自那天遇到口水基后,邵九莉没有再提要赵奕飞难办的话,两人似乎又回到以前亲密的关系,暗潮汹涌都被表面平静粉饰。 因为口水基频繁现身,她也终于有机会暗地还摸到他的踪迹,而这家由他开设的,表面是麻雀馆的赌档,正是她今天引出口水基的关键。 但这段时间上学下学又恢复被叶畅元一众古惑仔严密保护的状态,她的计划不得已被叶畅元知悉,而今天逃课又被他发觉,原计划不得不增加了一个笨蛋差佬。 这个笨蛋倒是难得聪明,搜去她随身携带的手枪,还警告她不要想在警察面前动杀心…… 罢了,带枪不过是遇到最坏情况下的计划,不到逼不得她也不想杀人,让自己再沾上鲜血,不过就算没有枪,这仇无论如何她都会去报。 那她今天就用哥哥想要看到方式。 计划很简单,却一定会奏效——去赌档赌博,等到赌赢的金额数大到赌档的现金无法偿付的时候,赌档的主人吹水基自然会现身。 …… 今天来的赌徒有些特别。 看场的亚力看着眼前校服都未来及褪的妹妹仔,又看到校服衬衫上庇理罗刺绣,便知道是哪家涉世未深的富家千金寻刺激,这是赌档最乐意见到,最好宰的一类肉鸡。 更可笑这位妹妹仔从书包里倒出一踏踏钞票,一分不留,全部换作筹码后居然开始向自己一一寻问各种类型赌博规则,最后决定玩21点。 选由赌场坐庄21点,却连规则都没搞清楚,这分明就是老天急着向自己送钱,这种白送上门的钱亚力怎么能不收。 规则很简单的扑克游戏,玩家争取拿到最接近21点的牌,但是不能超过21点,超过为“爆牌”即失败,最接近21点的人得到胜利。 但他不知道,眼前少女也正是因为坐庄的是赌场,才选择这个游戏…… 起先几把小注的局,照惯例自然是要让新入局的小赢,好放长线钓大鱼。 少女赢了之后果然没有走,反而一下子把所有的筹码都下了注,当然这局自然不可能再叫她赢下去。 果不其然,少女输掉了所有的筹码,他本以为眼前这个妹妹仔大约会哭着离开这里,让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妹妹仔居然问他最高能借多少贵利。 亚力一时间愣住,半晌才回答道,“最高50万。” 少女点点头,“我借两百万。”又摘下腕上江诗丹顿腕表,“加上这个两百五十万,我们继续。” 说罢又不耐烦的补充,“放心我爹地是橡胶大王,付得起……” 亚力的心脏砰砰直跳,虽然知道赌档根本没有那么多钱,但还是鬼迷心窍的答应了下来,上天都给他发财的机会他怎么肯错过? 109.blackJack 昏暗的地下室烟雾缭绕,腥热的潮气混合劣质烟草味弥漫期间,在黑暗中慢慢发酵起低级趣味。 牌桌上扑克重新洗牌,这家小小赌档不似澳门每局千万起底是正常场面,鲜少有数额高达百万的局,自然引起全场烂仔赌鬼的围观。 赌桌旁乌压压围着一群整个赌档的烂仔都集中在角落一张不起眼的赌桌前,每个人都面色紧张,都幸灾乐祸期待看到妹妹仔输的血本无归。 扑克洗过一遍又一遍,纸牌高速翻飞划破空气的声音异常明显,少女托着腮端坐在赌桌另一头,故作专注的眼神紧张的盯着亚力手中的牌,像盯miss不一会便抄满黑板的线性代数板书,生怕漏掉一个细节。 “放心,妹妹仔别紧张,我们这里绝对公平公正,绝不出千~”亚力出口打趣,全场一片哄笑。 少女垂眸,不自然的咬了咬唇,俨然一副紧张的模样。 然而却在众人未注意的时候眯了眯,很好,她知道,对方的心理上的防线已经突破,那人早已因为轻敌没了一丝防备,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一明一暗两张牌各自都到手。 亚力一张明牌是可代做11点的红桃A,一张暗牌是黑桃9,共计20点,也就是说除非对方拿到A,否则这局她必输无疑,但那种几率太小了。 如此他不由得意起来,看向少女那张明牌,黑桃10……再看她皱着眉一脸苦恼的样子,便知道自己这局赢定了。 全场气氛也陷入疯狂,大家都幸灾乐祸的倒数的数字,迫不及待的想揭开暗牌,看250万打水漂的刺激场面。 气氛恍如在澳门赌场,荷官还未揭牌,疯狂的赌徒早已激动的神志不清,只差手里握救心丸,若是少女的筹码下一秒全部清零,不必call白车,送她吃药,怂恿她借贵利(高利贷)再战,说继续下去保证明天港岛再出一个李嘉诚。 实则幸灾乐祸想看富家千金败光家产的戏剧场面。 叁,二,一…… 邵九莉垂着头,纤细白嫩的手指缓缓揭开另一张暗牌,嘴角勾起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翻飞起伏间,有牌滑落不见,有牌再次出现…… 一张黑桃A似宫廷舞会珊珊来迟的公主,一入场便惊艳四座,所有炽热的目光都投向它曼妙的身姿,足以倾城。 黑桃A可代作11,加上黑桃10,共计21点,black jack完美组合,一次赢得两倍赌资,也就是500万。 “Lucky!是black Jack唉~”天真小女孩一般的娇嗔格外刺耳。 亚力浑身发冷,脸色苍白,赌档根本没有那么多钱,就是他的大佬吹水基,要他一次拿出这么多钱,还未必能拿的出来…… 然而怎么多人里叁层外叁测,也不可能反悔…… 他颤颤巍巍地拨通电话,嘟嘟声响罢,电话那头的口水基终于接起电话。 …… 吹水基一路步履匆匆赶到麻雀馆,只因为不省心的马仔居然让他即将要损失500万,他不得不出面冒着自己这个通缉犯被差佬抓住的危险出来摆平。 然而就在他出现在麻雀馆门口,还未踏入大门,然而一秒便被周围突然窜出的乌压压一片差佬拿抢团团围住。 卓sir亮出手铐,终于将逃逸多年的凶犯收监。 却未高兴的起来,邵九莉和叶畅元突然擅自行动,很容易暴露,然而两人依旧我行我素。 他收到叶畅元传来的短信,才知道乔莉做主深入诱敌,让叶畅元找时机通知差佬,快速破案,可他也只能照办。 一旁的韩琛韩sir看到他烦躁的样子,主动递过一支烟,笑道,“哥,开心点,好歹也算立了大功,今天怎么突然就有了那个躲逃了多年的通缉犯的信息?不会又是你带的那些线人?” 卓铭摇摇头,叹一口气,说,突然接到市民举报而已,我只是没想到那么一件惨案,时隔这么久才被翻上台面。 实在愧疚。 110.反向转折 阴雨绵绵,黑压压的云扣在头上沉甸甸,好像就没有散过,淅淅沥沥,持续快几个星期,更利于黑暗滋生,巡警穿被雨淋的皱巴巴的浅绿制服,步调悠悠,冒雨在街头巡逻。 鬼天气,抄牌都不见几辆车,着实浪费生命。 见污水横流的暗巷尾有几个鬼鬼祟祟的烂仔,赤裸上身干瘪,下身穿历经脏污沧桑,乌黑油亮快看不清颜色牛仔裤,鬼鬼祟祟交换小小胶袋装着的白色粉末。 持起警棍便要上,然而脚步未迈出又想起鸟笼似的公屋里挤着的七十老母风湿正发作,发出“嗬嗬嗬”的垂朽的哀吟,正值期的叛逆期女儿穿低胸装低腰裤夜蒲彻夜未归。 如此画面一闪而逝,便逼停了脚步,一二叁四五个烂仔,明显是一对多,还都是白粉仔,吸过粉亢奋红眼,缺了粉更糟糕,为毒资老婆都能逼去做鸡让人叼,急眼了还有什么干不出来。 如果其中有得艾滋的更是不得了,怎么敢贸然招惹。 “叼你妈嗨,这批货好次,掺了多少石灰,还这么价贵……” “这几天风口紧,兴义安的货都难运来,更不要提其他人了,这叫供不应求市场规律懂不懂……” 巡警的脚步声隐没在几人的对话中。 …… 潮湿的水汽紧紧附在衬衫衣料上,原本挺括的衣料无精打采瘫软着,校服裙摆都像吸满水一般沉的散不开褶。 邵九莉心不在焉的在厨房施展厨艺,西多士差点烧糊,还好反应够快,及时抢救出锅,不太完美的一份夜宵就此诞生,便匆匆进入骨碟,迫不及待发挥它道具的作用。 今夜一干社团话事齐聚赵奕飞书房,共同商讨如何拯救稳定港岛毒品市场,严谨认真过为市民解密股市的经济学家,蛊惑韭菜跳进自愿跳下填补泡沫缺口。 而他们为全港底层精神空虚,懒对灰败现实者解密精神刺激和生的意义。 自口水基出事后,果然打草惊蛇,隐隐的不安使这些人选择推迟货入港的时间,从长计议。 她想探听详细的变动,却不敢贸然行事,只得采取送夜宵这种迂回战术。 哪知端着碟刚走到门口,厚重的玄木大门却已经推开,给凶神恶煞的话事叔公等一个个出来,都看到邵九莉的脸,同时看向她时眼神中的凶恶狠意都隐藏不住。 呵,有人在口水基被判二十年后曾去监狱看过他,监狱里口水基终于想起这个眼熟无比的阿嫂原来是自己杀了泄愤的那个二五仔的妹妹,又想起亚力说搞场子的是个学生妹,便一口咬定邵九莉为给他哥报仇,和警察勾结,坏了好事。 又想起离岛发生的事情,便对邵九莉这个阿嫂很是猜忌厌恶, 好在赵奕飞终于出来,接过她手里的碟子放在一旁,一把揽过她的腰,带向怀里, “已经好了,马上陪你休息……”语气是温柔的,然而她却未见他充满戾色和占有的眼神冷厉,威压扫过,再无人感叫嚣。 抱着她回到床上,除了衫躺下,埋在头亲了亲她的胸口——一根银链坠着他向她求婚时的那枚戒指,正垂在胸口。 “吹水基的事和你没有关系,对吧。” 柔软的唇吻过胸口,酥麻麻的痒,她望着窗外黑的不见任何东西的暗阴,浑身都觉得发冷,然而心脏却加速升温,砰砰挑个不停。 沉默片刻后,她轻答到,“没有。” 又没来由,漫无边际的突发幻想,他会不会从那狂跳不止的心跳听出什么不对? “我知道,我信你。”然而戒指冰凉凉的触感却让他清醒不少。 “阿莉,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要相信我,你千万要相信我……好不好……”他紧抱着她低喃着。 她抚摸着他的发,像安抚一只大型犬,“我信你,我信你……” 半晌,又轻问,“你们商量的怎么样?走那批货会不会有危险?” “叁月底,元朗废弃的码头,放心,一定不会有事……”谁知他轻易的合盘托出。 她睫羽颤了颤,快速恢复平静,“嗯,睡吧……” …… 暴雨快持续一个月,天色依旧是阴冷冷,暗沉沉,昨夜赵奕飞不出所料没有回来,早起时已经是她独自一人在半生别墅。 收拾好所有行囊,她在等一人归,然后随便哪里,踏上流亡新征程。 倒一杯橙汁,随意煎两片面包,草草解决早餐,打开晨间新闻, 翡翠台插播快讯,男主持说话像机器人,冰冷冷陈述事实: 「由于近日来连月暴雨,和合石坟场排水不畅,部分墓地积水严重,需要迁移……」 「警方于昨夜在元朗破获一起毒品运输案……」 …… 和合石坟场,有人还记得吗 111.审讯 空无一人的审讯室的一片黑暗,唯一的光源在他头顶,白灿灿的大灯高悬,低矮生锈的椅子不知接待过多少穷凶极恶之徒,高大身躯绷直在座时间超过二十四小时,挺过不知多少轮令普通罪犯胆颤的O记审问,依旧大马金刀挺坐在椅上,桀骜万分。 审讯室沉重的大门一声吱呀巨响,撕裂平静,有刚猛的实习期差佬给大佬飞送食物,颤巍巍端一杯咖啡和一个菠萝油。 虽然是口感糟糕的廉价速溶咖啡搭配被冷却后油腻腻的水蒸汽浸烂的菠萝包,但也算是发挥人道主义,实习差佬自认为贴心十足,准备充分,如此一来,一会轮到他审讯,应该不至于太难看。 然而他还是太过天真。 赵奕飞察觉有人来,右腕上银亮亮手铐不耐烦撞在扶手,发出扣扣扣的噪音,暴躁的欢迎着不速之客的到来。 眼神冷冷看着门里进来的差佬缩手缩脚在他面前放好食物,又飞速转坐审讯台前,躲避来自男人那阴寒的目光。 森冷的光从他头顶直直劈下,映的五官深邃立体,凶神恶煞,活脱脱一个玉面阎罗。 赵奕飞皱着眉,就着咖啡咬一口那口感糟糕的菠萝包,头也不抬。 元朗那批货被从天而降的差佬缴获,还好他早做准备,以防意外发生,之前便把这批货分为十多批从不同港口转入。 元朗那批货是其中最少的,就算被缴获,也不刚过几百万,这批货做饵引得差佬注意都在元朗这里,其他地方戒备反倒松懈,都顺利过港。 负责元朗那批货的人倒是不敢在差佬面前供出他,也没有任何证据牵扯出他,可差佬们似乎反应过来中了他的计,恼羞成怒,以他名下夜总会斗殴闹出人命,他有嫌疑为由暂时收监审讯。 “说,其他货在哪里。”实习差佬调整紧张情绪,沉声发问。 “说过几次,我只是个开娱乐公司拍电影赚钱的,究竟想怎样。”男人声音厉然,半晌又嗤笑一声,“元朗那批货小两百万还填不满阿Sir的胃口,那可比阿Sir从现在忙到退休的工资还多,还不知满足?” 赤裸裸的挑衅嘲讽,说罢继续皱眉对付着吃那菠萝包,连眼神都吝于给。 实习差佬无语,自知问不出什么,然而审讯室内一切对话都有O记督察韩sir监视,韩sir是卓sir的弟弟,两人长相相似,但他却不想在他们任何一个人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他也难以再撑下去,犹豫要不要放弃。这时耳麦里传来韩sir的声音,“告诉他,他身边早就有我们的线人,很快就能知道一切动向,叫他现在坦白还有减刑的机会……” 实习差佬有些犹豫随便暴露线人的线索是否合规时,“我们没有线人,这么说不过是让他产生紧张情绪,老实配合罢了……” 呵,CID督察,他亲爱的哥哥卓铭都说没有线人,还会有假? 韩琛在另一边解释,实习差佬这才没有顾虑照念台词。 “你身边有我们安排的线人,很快就能知悉一切,早点束手就擒!” 赵奕飞一愣,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停止往嘴里送菠萝包。 他其实早知道她是卓铭的线人,那天咖啡馆,那个甜到腻的西多士,那种做法和味道分明是卓铭独属的。 因为伤了味觉神经,卓铭不能尝到甜味,他以前所做的西多士,也是和那个一样熟悉特别的甜腻味道。 他告知她元朗接货地址,她果然没让他失望…… 不过,也算将错就错,将计就计 “等48小时后我出了这里,你的话再留着对我说吧……” …… 这次货接恰成功,社团里的成员都对赵奕飞的未雨绸缪,灵活使计万分佩服,赞不绝口。 然而就在赵奕飞被放出差馆的那天,有人发现原本被收缴回去的那批货突然出现在市场上。 分明是差佬监守自盗,搞黑吃黑。 至于是哪个差佬,不用想也知肯定是卓铭,是他突然带头出现收缴了元朗所有的货,所以,能对这批货下手的也就只有他。 待赵奕飞出来,社团高层又要齐聚半生别墅,只为排除透漏这次行动的二五仔。 陆伯仁早早到半山别墅,别墅里照旧只有乔莉一人在苦等。 却不想满怀期待所见是陆伯仁。 “放心,赵奕飞稍后就到。”陆伯仁一眼看透她的心思。 “吹水基的事情是你做的吧……你是差佬的线人。”陆伯仁万分笃定。 邵九莉心下一惊,却没有表现出来,无辜的眨眨眼睛,看着他,笑着轻嗔道,“uncle陆真会说笑,就是叁岁小孩也知道差佬向来和赚取暴利的行当不对盘,我只想揾银,又怎么会和差佬扯上关系……” “乔莉,我承认你演技很高……可惜你还是骗不了我,我这个向来讨厌背叛,既然你骗了我又另外的选择,就不要怪我在赵奕飞面前揭穿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小骗子的所有伪装。”陆伯仁轻笑,依旧儒雅,像老派绅士在淑女耳边说什么逗趣的笑话。 112.诱杀陷阱 赵奕飞被关整四十八小时才放出来,差佬恋恋不舍,缺一分都不给放行。 他下巴冒青茬,有些皱巴的黑色西服和扯掉几粒扣,松松露出隐约强健性感胸肌的衬衫都昭示着他这几天的暴躁情绪。 索性脱下西装搭在肩上,叼一根烟,嚣张的走出警署,丝毫没有半分狼狈虚弱,直到进了来接他的黑色平治,才毫无形象摊在车椅上,狠吸一口香烟,长长吐出蓝青色烟气,锐利的眼神看向后视镜,开车的是陈兴耀,北仔则坐在副驾絮絮叨叨。 “飞哥多亏你把货分成好几批,不然这才指定被差佬一锅端了,之前因为阿嫂的事有意见的那几个也都无话可说了。” 赵奕飞眼神暗了下来,抽一口烟,“除了元朗那批货,其他货都到位了吗?” “都到位了,只是……元朗那批货虽然只有一点点,被缴获的那批却都在地下流开,应该是被差佬私吞了……这次带头缴我们的是CIB的督察,不出意外应该是他 。”北仔愤愤地说。 他想起在大屿山宝莲寺时,周宏山拿给自己看的那些照片,不禁暗笑一声。 “其他货没事就好,就当提前同卓sir打点关系,大度一点……” 这时电话突然响起,陈兴耀接起电话,脸色一变。 赵奕飞扬了扬眉,摁灭烟,抬眼从后视镜瞥向他,陈耀兴挂了电话,看了身边北仔一眼,又看向后视镜,看到男人微微颔首,才开口。 “大佬,是和合石坟场……这说些天暴雨墓地积水严重,需要迁移,但……” “那个墓里……什么都没有……” 赵奕飞脸色大变,而前坐的黎耀北听到和合坟场后像是想起什么,神色微变。 坐在前座两人不能很好的看到他的神色,却感受到车内降到冰点的气压和压迫力,一路无言,默默驾车向半山驶去…… 到了半山别墅,赵奕飞飞身下车,陈耀兴想跟下去,却被黎耀北拦住,问,“你刚才说的墓……是什么墓?” “大佬妹妹的墓……不知道为什么,那墓里面什么都没有……” …… 阴雨天,客厅里厚重的墨绿厚丝绒窗帘紧拉着,只有下面一圈鸦色流苏坠任湿答答的风吹的无力的打着旋。 透不进一丝光,昏暗的光线,一切都黑黢黢,发潮的空气里弥漫着什么腐朽溃烂的味道 ——原来是几天前她叮嘱他买束花作饰,他在花店挑挑拣拣选不出,出来有阿婆抱水桶沿街卖花,索性一次买下那一桶绮丽的鸢尾送给她。在她等待的这些天,郁紫色鸢尾水里泡了几天无人换水终还是发烂了。 看着陆伯仁气定神闲的模样,邵九莉预感越来越强烈——她今天逃不出陆伯仁设下还不知是什么的陷阱。 开门的瞬间光线透进,因为是逆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赵奕飞进门时浑身戾气寒意冲天,若能化为实体,必然是一把好刀,削铁如泥,斩金断玉,隔断一切东西,锋利无比。 斩情也一样。 他无视陆伯仁,闪身上前粗暴得钳着她的衣领,几乎使她离地,另一只手捏着她的脖颈不断收紧。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听见他恶毒的低咒,“贱人……我哪里对你不好,你要这么背叛我,骗我骗得彻头彻尾……” “帮卓铭搞我,害死我阿妹,让她尸骨无存,还骗我不停……贱人,该死的贱人……”越说越激动,死死掐着她的脖子,留下深深红圈,窒息的感觉使她挣扎,却逃不过浓烈的杀意。 “我……没有……”她挣扎半天只挤出断断续续叁个字,自然无济于事。 “原来赵生都看出来,我之前还担心,不知怎么和你说关于她的旧事劣迹。” “我之前与吴生合作,他有一个契女,据他说,小小年纪心狠手辣,为了富贵杀了人取而代之。” “不想吴生快倒时,她以为我兴义安对龙头感兴趣,她又几次找上我,说只要我替她夺得邵氏,她就帮我监视你,助我接吴生的位。”陆伯仁说着拿出一盘磁带放入随身携带的机器里,里面穿来甜而毒辣的话语。 “他现在好钟意我,不久便要送我去国外留学,不想我离他很近,沾社团的事。” “不过,绝情的女仔,这次你又想要得到什么?” “就看uncle舍不舍得把邵氏一半的股份作为回报送我喽!” 叁句忽略前因后果的话语足以将她钉死在十字架受刑,没想到陆伯仁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开始算计。 “但我并不想踏入黑道,无意接受吴生的位,只他死了,只想和他的继任者继续谈生意而已,自然没有答应。我问她为什么不好好跟着你,她说她想要的很多,靠做你的女人根本得不到……” “谁想她又搭上同样和吴生有合作的CIB督察卓铭,当初我几次想要提醒你,但都被你挡了回去,你那么爱她,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但这几次的货因为她出卖给差佬差点全打水漂,事到如今,我才不得不告诉你。” 113.蛛网覆身 泪都要溢出,可还是说不出也不愿说出求饶的话,眼前人暴怒的样子开始涣散,她却好像又看到他眼底深情缱倦, ——我求婚,不是为你嫁给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承诺,无论什么时候,过了多久,发生了什么,永远奏效的承诺。我承诺,我会永远爱你的承诺。 然而窒息的痛苦却却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一切都是她的幻想。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时颈间的勒紧的大手却骤然松开。 她被重重摔在地上,好不狼狈,发丝散乱,却依旧挣扎着起身,眼角微红,倔强的扬起头,与他对视。 可他的眼的怒火熊熊快将她燃烧吞噬殆尽。 他蹲下身,狠狠捏起她的下颌,拇指按捏在脂玉般的肌肤上印上艳丽的红,亦如他此刻看着她的眼神,赤红浓烈,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你不是要说吗,好啊……好啊……” “我现在让你说……跟我好好说,说说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他眼眸炽烈汹涌的情绪未让她退却。 她极力的收敛眼眸里的哀意,直视他的眼眸,露出一丝讽刺的笑,“邵生……你说过的话……原来……都是不作数的吗……” 他突然看着她笑起来,薄唇微扬,温柔重回笑眸,眼底却都是是寒意,原比刚才的样子更乖戾可怕。“怎么不作数……只要你和我解释清楚……” “为什么之前在离岛别墅,你一直向我极力隐瞒……” “为什么我那时候让你走不愿意……” “为什么告诉卓铭关于元朗那批货的事……” “为什么你的声音会出现在录音里……” “为什么我妹妹的墓里什么都没有……” 他每说一句眼里的痛苦和疯狂便加深一分,每一句话都像锋利尖锐的利刃,狠狠扎进身体,像自虐,鲜血淋漓,血肉横飞,惨烈异常。 她动了动干涸的唇,哑了一般,泪红着眼,揩去不知不觉滚落颊边泪珠,也笑得惨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我告诉你一切都是陆伯仁处心积虑的陷害,你会相信吗……” “我说我这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会相信吗……” “卓铭,录音,一切都因为,我是……”她反应过来,看到一直站在一旁的气定神闲兴致勃勃看着她的陆伯仁,突然沉默,又突然反应过来,发觉解释不过是徒劳,怀疑的罪名一旦下定,就永远洗不脱。 他不相信她,陆伯仁的设计太精巧,她像是身陷编织华丽巨大蛛网中的蝴蝶,再怎么煽动翅膀挣扎都是徒劳,她不可能把这些说清,那便是无用。 “你说啊,你怎么不说了……还是说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他发狠的问。 “卓铭没有和吴达华有来往,真正有问题的是他陆伯仁……” “他才是最大的问题。” 果然,他像是认命,颓然的放开手,不愿意去听她的狡辩。 站起身,眼神再无一丝情绪,彻底冰冷,从腰间缓缓掏出手枪。 “飞哥,其他话事都聚齐就在门外呢……” 大门突然响起,陈兴耀和北仔走进后看着眼前大佬拿枪指着阿嫂的画面状况,都惊骇不已。然而下一秒,各堂口的话事,元老叔公都出现在门后,一 叶畅元和其他几个做为近身的烂仔也随行而到被眼前的画面惊到 一声枪响,划破寂静。 子弹贴着她的脸颊划过,有惊无险,她咔哒,手枪上险的声音过于清晰。 可惜只剩一发子弹,刚才已经用完,他作罢 “去,把她带下去,处理掉……” 陈兴耀和黎耀北都不敢轻举妄动,赵奕飞以前对邵九莉情与爱他们都看在眼里,不明白是什么让他们彻底闹 成这样的结局收场。 “不听我的是吗?好。” 赵奕飞点点头,眼神寒的可怕,看向叶畅元, “你去……” 叶畅元没有丝毫犹豫,一记刀手劈下,少女瞬间失去知觉…… …… 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早已不在半山别墅中,而是在一张柔软的床上。 环顾四周,她在一个狭小整洁是公寓内部。 叶畅元见她醒过,拿来伤药,递到她手里,“脖子上的伤,你自己处理一下吧……” 后又低头附下身,看着她,摇摇头,“我的卧底行动都失败……你的行动也是……” 114.三藩市 邵九莉接过药,对着镜子,挤了药膏涂在指腹上,再细细抹在脖间夸张的青紫印痕,清凉的药味弥漫开来。 她从镜中看到立在身后的叶畅元一脸复杂的表情,平静的开口,声音却是嘶哑的,“他把我交给你处理,然后你直接带着我跑路了是吗?” “是,我带你跑路之后,他们已经猜出我的身份了,而且……赵奕飞已经对你下江湖追杀令了……” 说这话的时候,叶畅元眼神执着,心中似乎有火苗燃起,看向她,却发现镜中少女听到这话并没有什么反应,透澈的眸里没有仇恨,更没有怨愤,只有一片清寒来应对他的探寻。 “我已经申请了证人保护,只要你作证指认赵奕飞,警方会给你提供全方位的保护……” “在我查清所有的疑点之前,是不会去指认他的。”未等他把话说完,她已经打断他接下来的好言相劝。 “我不明白,到现在你还不愿意承认什么……赵奕飞他现在和吴达华更本没有什么区别,我看你就是被爱情昏了头……”像有什么火彻底将他点燃,叶畅元情绪有些激动. “有没有不是你简单的一句话断定的,如果我真是那样,大可把元朗那批货的消息压下来,何必两边不讨好……”邵九莉没有理会他莫名其妙爆发的情绪,起身瞥过他一眼,拨通公寓里的台式电话。 叶畅元看着她带着伤的脖子那圈坠着戒指的项链只觉得刺眼万分,索性撇过头去揉着额角,像对家中叛逆毫无办法的父亲。 邵九莉打完那通电话后没有多做一分停留,马上就要起身出门,却被反应过来的叶畅元一把捉住手臂,他力气太大,带得她身形不稳,他另一只手要扶上去,却被她下意识避开。 “拜托你清醒一点,赵奕飞值得你这样吗!?”邵九莉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着他,才发现这个向来在她眼里青涩笨拙的笨蛋差佬突然高大起来,愠怒黝黑的眸,带着几分乞求和她看不懂的神色。 “我现在要去山顶白加道,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跟过来。”邵九莉说罢,看着他,无可奈何的叹一口气,“我是真的有一些非查清不可的东西……” …… 邵九莉骑一辆Suzuki RG500 身后载叶畅元飞驰在山道,车速飞快到周围景物都变得模糊,可仍旧不断提速向前飞驰。 左右两边的景物都化为一条线在耳边呼啸而过,港岛特有的湿热潮气的柔风在绝对的速度变得凛冽刺骨,衣脚被吹得猎猎作响,透过单薄的衣衫刮的她生疼。 到达阮家在山顶的大屋时,阮兰珍已经在门口早早等候了。 叶畅元看着她下车,摘下头盔,发丝散乱飞扬的样子,有些意外,从刚才飙车上山到现在,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鲜活的邵九莉。 阮兰珍见到她,立马紧张的拉着她四处检查了一番,辛亏她今天穿高领衫,才没让她发现脖子上的伤。 见邵九莉没什么大碍,便直接塞给了她一张机票,“我已经和阮以泽说过,他现在不在香港,这是去叁藩市的机票,他去那里会照顾你的……” “放心,阮以泽已经以阮家的名义对外表过态,他在黑道势力再怎么大,混的再怎么厉害,船王阮家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邵九莉接过机票郑重的道过谢,眼神深深,“兰珍,谢谢你能在这种情况下不怕麻烦的帮助我,这张机票我收下,但我暂时不会离开香港,再此之后,还要麻烦你陪我演一出戏。” …… 启德机场每日有飞机堪堪擦过屋村密集连片的贫民窟建筑群,却从未坠下过。 作为最能快捷驶离港岛的地方,这里每日都不缺离别愁绪,但也总有广播里女声不耐烦催促,隔空都能感受到对方的烦躁,怒意旋转在一遍又一遍登机提示中, 邵九莉在一众阮家高大西服保镖护送下,走向去往叁藩市的航班…… 都怪机场来往旅客熙熙攘攘,雇佣兵出生的保镖也没察觉暗里有人窥视。 得到有用信息,陈兴耀便乘人流退去,后又马不停蹄驱车来到半山别墅,走进那间阴沉的书房,同里面那个同样阴森冷戾的男人报告什么。 “大佬,阿嫂已经被阮家人送去叁藩市,刚才已经登机了……” “这些天阿嫂藏身的地方也一直有人盯着,阿嫂的行踪没有人发现,也没碰到什么麻烦。” 男人颔首,松一口气,“追杀令还是记得继续做样子行……” “还有,陆伯仁那边也派人瞧瞧盯着……” …… 有点卡文,叁藩市就是旧金山 115.攻心为上 深水埗潮汕茶楼里鸟鸣依旧,叽叽喳喳不停,赵奕飞端坐席间,与这些年来影子一般隐藏在黑暗深处的兴义安大主顾们谈笑风生。 “听说赵生以前是差佬,无怪这次走货对付差佬有一套,看来是知己知彼啊……” “我就说过,周宏山,吴达华,还有赵生,我最看好的就是赵生,你们还因为他做过差佬怕的要命,现在知道好了吧……” “以后我们的事可要拜托赵生……” 一群披着人皮的鬼,面目不清,唯一相同的是都兴奋过度,多少年谋划在一朝间如愿,怎么不开心。 自他接手社团以来,就发现这些年兴义安的一路高歌猛进的扩大背后的猫腻——社团暗不见光的生意背后一半出资都是找不到出处的,地下钱庄主顾也都是同一个神秘的存在。 更不要说吴达华背后插手议员选举的那些见不得人的黑金交易。 许是这次这批货顺利到港,这群狐狸终于肯露面,来堂堂正正会面与他谈起生意。 这群人,原来是廉政风波剩下的余孽,74年之后不敢公然出面,才扶持起吴达华,暗里操纵,如今97迫近,才急于转移不见光的庞大资产。 赵奕飞从善如流的应和,大脑加速思索着如今自己的形式,偶尔瞥过一眼给正坐自己对面的陆伯仁。 陆伯仁依旧儒雅模样,只是眼神里透着一丝玩味戏谑味道打量着他,又笑着开口,“赵生,最近你和那位小阿嫂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听说连阮家都惊动,这江湖追杀令还要继续?” 赵奕飞不动声色抵回他的探寻,故作暴怒,声音都带着怒意,“无论她逃到哪也没用,总会落到我手里……” 多亏韩琛,陆伯仁早就知道邵九莉线人的身份,故才可以步步为营,一点点误导赵奕飞,让他误以为卓铭才是黑警,邵九莉是帮凶,让他彻底信仰崩塌,为自己所用。 他一直明白用兵之法,攻心为上,赵奕飞如今的样子他一点也不陌生。 而赵奕飞此时也亦在心里揣摩眼前这个心思缜密,城府颇深的男人,如不是自己带走了黄sir死之前拷贝走的那份,载有宋sir暗中调查、清楚记述了有关韩琛与社团暗中勾结证据的软盘,他也很难不陷入这男人设下的陷阱。 不过终究是他先着一步,顺着陆伯仁所设计的排除乔莉,乘此在众人面前摆脱两人的亲密关系。 下面有一场硬仗要打,他已经入了局,便不能再带着软肋前行。 如今她去了叁藩市,又有警方和阮以泽的保护,他也就再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而他对她做的那些足以使两人关系破裂的事情,如果他能活着解决完一切回来,就算是尊严尽失他也会求她原谅,死缠烂打也要同她解释,重修于好。 如果回不来,无论是叶畅元还是阮以泽,对她来说都是不错的选择…… 他正想的出神,突然手提电话刺耳的铃声打破思绪,他起身离席,发现对面陆伯仁似乎也接到什么,也拿着手提电话离席。 两人出了门,各找到一处属于自己的安全地带,几乎是同一时间接起电话。 “那天那个差佬死前有见过别人,而且似乎拷贝重要的东西……” “大佬,不好了,北哥被差佬带过去问话,说怀疑他涉嫌谋杀差佬……” …… 这几天叁次元略忙,没赶上日更QwQ 116.绝笔之哀 本该在乘着阮以泽派来专乘接送的车架,乘车飞驰在金门大桥上的邵九莉,此时却带忠诚骑士一位,悄悄现身于元朗郊区的高级疗养院。 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逼的人头脑愈发清醒,邵九莉放慢脚步,呼吸都轻的微不可闻,躲过几个来查房的护士,终于潜入病房。 进了才发现是个通外面截然不同的世界,说是病房也不太准确,这里布置的一切倒像是酒店,有休闲沙发,原木床头柜,沙发前还有小茶几,几上花瓶里插一束沾露的粉色康乃馨,空气中幽幽浮动宁人心绪味道淡雅的香熏。 这不单是因为这里入住的都是精神类疾病,安适的环境更有利于他们的恢复,更因为昂贵到咋舌的费用,自然提供优越的服务。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姆妈,相信陆伯仁是不会这么重视上心,邵九莉打量着坐在床上目光呆滞的老人想到。 半晌,老人终于像是察觉到,抬起头,看到她,原本混浊呆滞眼神突然放光,吃吃的笑起来,“Julian,是阿芮来看我,是阿芮来看我……” 邵九莉怕引起护士注意,来到老人床边,笑着轻声道,“我来看您了……juilan今天有事来不了,所以让我来陪您。” “你在骗我……” 哪知老人突然神色急转,皱着眉直勾勾盯着她,情况急转直下,她只能硬着头皮强撑,依旧支着笑,“我怎么会骗……” “你骗我,你和Julian根本没有和好,他在监狱都不肯见你,更不要说你让我转交给他的东西,他连看都不肯看,甚至对着发第一次发了那么大的火……” “我再不敢把你的东西拿出来……你还是自己给他吧……我这些年没打开过,一直好好保存着……就在……就在……”老人眼神闪过迷茫,颤巍巍的指了几指,几乎把房间里所有能藏东西的位置都点到。 邵九莉转头与叶畅元对视,叶畅元立刻会意,向她点点头,然后在刚才老人指过所有有可能的地方仔细的翻找起来。 过了好一会,终于找出一个被层层包裹的很仔细的布包,她细细打开包裹,发现里面有一封信和一本黑色皮本,叶畅元看到那本他再熟悉不过的皮本,不禁皱了皱眉,“这怎么会有……卧底日志?” 每个卧底都会被要求写卧底日志来作为日后的辅助,所以这种由印着警署标志,由警署统一配发的日志他再熟悉不过。 “看看不就知道了吗。”邵九莉说着,语气里没有一丝意外,边说边展开那封信,信里挺秀但不失风骨的字迹一看便知出自那位叫黎芮的madam之手。 致陆伯仁: 时隔最后一次在法庭中见到你,已有一年之久,我终于鼓足了勇气,下决心把这封信交给你。 提笔开始写它的那天是在一九七五年七月二十五日,那天本埠罕见的挂十号风球,气象台女主播播报说:台风爱茜将至,请市民减少外出做好准备…… 但当我所藏身的深水埗唐楼那单薄的门板被古惑仔不断暴力的锤砸时,显然,我是没有做好准备的, 天黑的可怕,暴雨和砸门声吵醒了Vivian,她开始止不住的啼哭,惨白的小脸像被暴雨淋湿,引得外面的烂仔更加兴奋……碰碰的砸门声和外面的势头猛烈的暴风雨无不让我发狂,如果我此时还是独身一人,我一定会开门,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以我在警校的优异成绩,我想应该不会太难看,你知道的我性格向来冲动,而且我本就无父无母,也无所谓什么…… 他们要报复我,那便来吧,我已经厌倦了东躲西藏的日子。 如你所见,我并没有因此立功居上高位,而是辞职离开了廉署,因此也失去了警方的保护,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如果有,那就是对你的不信任与怀疑,使我没有在第一时间阻止周宏山将那份你父亲将所有陆家罪恶全数压在你身上顶罪的“证据”交到廉署去…… 我从来没有奢求过用孩子来换得你的原谅,也不奢求从头来过。 我提起那根伴着我辗转躲藏几处屋企的钢管,刚要开门,可这时Vivian猫似的叫声又将我拉回理智……那是我抛不下的,我与你最后的羁绊。 嗯,她是你的女儿,在你入狱的这段时间,我们有了一个女儿,也许你依旧恨我,如果我不提,你对我的恨意是否早已使你忘记。 差点忘记曾经的我们,也有过一段好日子的。 那段日子像是琥珀糖包裹的美梦,美好又脆弱到不堪一击,我依旧记得缠绵过后,你笑容慵懒,细细亲吻着我的肩头,没有金丝眼镜的遮挡,我才惊觉你平日里那双儒雅含笑的眼原来是眼尾上扬微眯着的狐狸眼,但那时的我心里明明是悸动万分,却都被我归结为是应该加强警惕的预告。 警与匪的游戏我们都太过投入。 我自信就算磕磕绊绊,漏洞百出的蓄意勾引也一定能将你绳之以法,你自信就算看出我的所有目的,也能轻易主导这段关系,将我的心俘获。 分明你的眼里都是缱倦温柔,连说出的话语都不像你,你说,“阿芮,将来我们一定要生个女仔,长的像你,给她我们两个都未能享受过的爱与关怀,把我们的遗憾弥补在她身上,而且叫她Vivian好不好?” 我没有回答,吻你只是我不相信你会在快要取得在你父亲心中取代你大哥地位的关键时刻头脑发昏。陆伯仁,最优秀的猎手,暗里行走以白操黑的高手,我怎么敢放松警惕。 而你也默契的未曾像我展露一分你所真正奔忙的事业,依旧在我面前扮演完美情人,陆家阔少,年少有为的豪门公子。 也许一开始我利用周宏山接近你,调查你的喜好,着红裙跳弗兰明哥出现在你面前那一刻起,便注定这是段互相充满欺瞒的关系。 这也注定我不会轻易相信你肯为我脱胎换骨想,你也不会相信我对你的敌意早化为爱意,没有伤害你分毫。 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还没讲到正题,但还是麻烦你千万要耐心看下去。 你的母亲,陆家二太在你出事后曾找过我,这位在你所给我讲述的冷血自私的母亲终于幡然醒悟,偷来这些年真正由你父亲犯下的罪证,因此被人追杀,走投无路之际找到我,希望获得我的帮助。 于是换我带着罪证逃亡。 而我也终于决定不再躲避,主动反击,我已经为Vivian找好圣玛利亚福利院,希望你出狱后,可以找到她,替我好好照顾她。 也不要担心,写下信的时候,周宏山已经帮我解决了那帮烂仔,万幸,我可以不用把命拼在他们身上。 我自知这才行动凶多吉少,如果不幸殒命,也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是生前未曾见你一面,只能死后求你能出现在我的葬礼上。 又想起以前每逢有人牺牲,我都要穿着黑衣幽魂一般辗转与一场又一场死别,因此恨透了沉重肃杀的黑裙黑衫,还故作玩笑同你说,我要是牺牲了,葬礼来宾通通不准穿黑裙黑西服,要他们穿白纱裙白西服,像参加婚礼一样参加葬礼才是。 没想到竟然是一语成谶。 不过那些也已经不重要了,我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完毕,最后不管你心里所想如何,虽然我们缘分已尽 我还是想祝你一切顺利,早获新生,重振光辉,快意余生 ( 看到这里邵九莉明显看出这句话之前还有一句话被草草涂鸦掉,但按照依稀的轮廓,她还是辨认出黎芮那句突兀的,真正想要说但未说出口的话: 如果有来生,陆生,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 黎芮 于1975年8月25日书 117.为全忠义 看完这封信的邵九莉结合卓sir提供的那些资料和后来发生的事情不难还原两人之间的往事纠葛——作为卧底的黎芮在执行任务时爱上自己的任务对象,两人互相试探却从未交付对方真心与信任,才导致悲剧发生。 而且她也大概明白了为什么陆伯仁当初会对她留手,多半是因为她与黎芮几分相似让他误以为她是他和黎芮的女儿,在彻底调查清楚她并不是他所要找的之后才露出真正面目。 那么她在他手下原本要发挥的作用就是让赵奕飞对警方彻底失去信心,成为真正能为他所用绝无二心的棋子,就像之前的吴达华一样,而她现在也不能确定陆伯仁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但到现在唯一被她握在手里的,还有一张牌,那就是陆伯仁一直以来表现出很在乎,并且一直不断寻找着的他的女儿。看过黎芮的信,她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一个事实——温薇安就是黎芮和陆伯仁的女儿。 早在之前她在雷厉靳手下帮助这个长的与自己分外相似的少女脱逃时,温薇安就曾对自己透露过她的身世。 她记得温薇安说过她自己其实是个孤儿,自有记忆以来一直生活在圣玛利亚福利院,因为母亲留给她的银十字架项链背后刻着Vivian,所以嬷嬷只叫她Vivian,直到六七岁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毁了福利院,她幸运的逃出了火海,又被路过救助了她的、温氏酒店的夫妇救助收养,在他们的呵护下成了温家千金直到温氏破产…… 如此看来,她的推断基本没有问题,而她也早已利用这一重要的信息想出了如何应对陆伯仁的办法。 …… 黎耀北头顶大灯,已在厉声大呵和怀柔威诱等等一系列O记高压审讯下顶过一晚上,拂晓时分,他眼窝青过脑门贴黄纸的僵尸,头一点一点,仿佛被林正英狂追而一跳一跳的滑稽鬼。 差点快要撑不住在差佬面前闭眼时,面前咖啡菠萝油唤醒饥肠辘辘的他,有差佬过来松开他扣在审讯椅上的手铐,让他吃点东西,还通知他一会就可以出去——原来多亏大佬飞及时派律师周旋才将他暂时保释出来,才让他不用在那里继续饱受折磨。 大摇大摆走出警署,果然见远处一辆黑色平治向他鸣笛。 走上前打开车门,果然是赵奕飞来接他,短短几十天的功夫,谁想到,风水轮流转,前些天是他去接被差佬押解的大佬飞,而今天他有幸等来大佬亲自接风。 都是因为那辆红色跑车搞出这么多事情,那天他醉酒后车钥匙被赵奕飞拿去,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后来听说那天有人杀差佬,而被杀的那个差佬曾经在见过什么人……而警方都认为正是这个人有巨大嫌疑。 这个曾见过差佬,开红色跑车的人,自然不是他,那这人只有赵奕飞了……尽管如此,他没有像差佬透露半分,也没有使这件事让陆伯仁知道。 因为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下一秒像是映证他的想法,他的电话开始不断响起,他看了一眼车里的赵奕飞,接起电话,另一边的赵奕飞依旧面不改色。 他接起电话,是陆伯仁,“那天你开车去见差佬,还去警署拿了软盘是不是?” “什么软盘,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黎耀北眼神一凛,下意识的转头看了赵奕飞一眼。 对面陆伯仁冷笑一声,“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差佬搭上线,又或者说你根本就是卧底,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把软盘交出来……”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用知道我在说什么,既然你已经知道软盘里是什么内容,那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陆伯仁哼笑一声,语气轻松,语闭未做分秒停留便挂断了电话。 黎耀北浑身被冷汗浸透,慌忙回过神,向后视镜看去。 “别看了,从你上这辆车开始,我们就一直被人跟踪着……”赵奕飞瞥了他一眼,语气异常冷静。 这时黎耀北明显感受到原本行驶平缓的车突然开始提速,毫无预兆的开始在路上狂飙。 而紧跟在平治后的几辆车显然没有料到他们这么快便被察觉,片刻之后才加速紧追上去,然而却还是被平治远远甩出一截。 车速已经迅速提过一百八十迈,或许是紧张或许是来自强烈推背感的压迫,黎耀北觉得自己一开口声音都是颤着的。 “大大……佬……你是差佬……” 然而下一秒冰冷的枪口已经飞速抵在了他的额边,赵奕飞单手揸车,眼睛冷冷盯着前方的道路,没有一秒反应是多余的。 “大佬,你这是干什么……我我……从来没有暴露过你的身份……” “哦?你难道不是为陆伯仁卖命的吗?究竟谁才是你大佬……”赵奕飞淡淡说道。 黎耀北听到这话反而不惊慌,像终于等来什么,反而不再辩解什么, “飞哥,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以来,我的大佬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118.为全忠义(2) 赵奕飞轻哼一声,露出嘲讽的笑容,不置可否,眼里却有暗涩浮动, “为什么做二五仔?”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是说一开始,你对我都是在演的……他声音淡的听不出一丝情绪。 赵奕飞早就怀疑甚至确定黎耀北是那个叛徒,所以后来才启用了陈兴耀,可心底却是还是不愿相信这么多年的生死相交都是泡影,所以一直没有戳破过…… 黎耀北缓缓闭上眼睛,任由冰冷的枪口指着自己的太阳穴,没有丝毫紧张的神情,再次睁开眼睛,眼里却是解脱似的松快。 “大佬,还记得你当初曾问过我后不后悔入社团?我当时告诉你为了细妹和阿妈我不后悔……” “后面其实还有不能告诉你的话,我从来不会因为入了社团而后悔,可我悔不当初,为什么要认你做大佬,为什么要你舍命救过我这种不忠不义的废物几次……” 黎耀北缓缓从手边烟盒里抽出烟,仿佛一点也不害怕随时随地都可能要了他命的枪口,又或许是根本不在意,点了烟,惨笑着含入口,吐出颤巍巍上升的蓝紫烟气。 “当年我是入了社团,可谁知道那时周宏山的头马亚荃居然是骚扰我细妹的那群烂仔们的大哥,周宏山怎么可能会帮我?这个时候陆伯仁找上我,替我摆平了那些烂仔,条件是要我监视周宏山……” “我自然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后来你扎职红棍后势头越来越猛,他就叫我换作监视你……我是会向他报告,但涉及到重大的事也会刻意瞒过去……” 黎耀北说到这里突然有些突兀的笑起来,像突发神经,太阳穴突突跳动,随着肩膀的剧烈抖动,侧额肆无忌惮不断撞向冰冷枪口,夹着烟的手无力垂落,笑到最后居然被未来及咽下的烟呛到眼圈发红,狼狈地咳个不停。 “在你听来肯定觉得可笑至极对不对,做了二五仔就是做了二五仔,没错,到后看,都是那些我传的那些自以为没事信息的害了你……” “合和石坟场的踪迹,你同阿嫂的关系,还有周宏山也是我杀的,连累了阿嫂……” “飞哥,不要再对阿嫂下追杀令了……一切都是陆伯仁搞的鬼……” 赵奕飞也开始笑起来,眼神死死盯着前面,疯一般在曲折的山道上提速狂飙,“所以呢,你现在不害怕陆伯仁威胁你细妹和阿妈吗?” “大佬……因为我相信差佬啊……” “其实我很早就觉得你不属于社团,就算做了兴义安龙头,也还是和这里格格不入……社团烂仔不会行动前准备计划,不会对败方留手,不会后来暗里斩了社团那个金鱼佬叔公,更不会被砍的剩半条命也咬牙忍着不吭一声,不靠四仔止痛,就硬生生扛下。” “不会逼着我戒毒,不会……”不会的太多,他一时不在不知从何说起。 “猜到你是差佬,我一点都不意外,你是卧底吧,那群家伙最怎么收拾落到社团手里的卧底我再清楚不过,怎么可能会向他暴露你的身份……陆伯仁现在以为我才是卧底,那些车也是为了追我……停车把我交出去,他们不会对你有什么怀疑……或者现在就杀了我……” 说完黎耀北笑了笑,“一切一切我都记得,我知道如果可以重来,我没得选,还是摆不脱做二五仔的命,但现在我还有选择的机会。” 他猛地把燃了一半烟丢出窗外,闭上眼,“飞哥,动手……” “收皮,别影响我。”赵奕飞怒喝一声打断他的话,甩下手枪,两手握住方向盘,瞥向后视镜里越来越多的车,却正好看到车里有人探出头来,伸出枪口指向他们。 下一秒,枪声四起,子弹打在平治金属外壳发出一场刺耳的声音,一声一声似催命。 “飞哥,动手!”黎耀北见他丝毫不加理会,突然去夺一旁的手枪。 却被赵奕飞先一步迅速打掉,“扑街,比起面对我,你宁可用死去逃避是吗!!” “你要受到什么惩罚,那是法官的事,想领子弹你现在马上就可以回O记去!” “现在!拿着枪,向后开,替我掩护!” 黎耀北被他戳中心思,脸色愈发白起来,却还是照他所说,向后射击。 然而对面却有一枪打在车胎上,赵奕飞明显感受到车身不受控制的开始有打滑的倾向,如何不减速,那后果可能会是车身直接翻转甩出公路。 他没有办法,只能减速,而后面的追车则抓住这机会,迅速超车包围过来,硬生生把车截停。 赵奕飞下车,一直追着他们的几辆福士上也下来几个高大的男人,都很面生,两方人面面相觑,都毫不退让。 “你们要做反骨仔吗,我的车也敢截!!” 然而,对面一波人中为首的确拿着一部手提电话来到他面前,对着他呜哩哇啦,说了一通,不知道在说什么,可赵奕飞还是听出这人在说的话是缅语,这些人根本就是陆伯仁雇到的当地佣兵,什么都听不懂,什么也不知道,自然什么也不会害怕,当然也不会忌惮他。 这时电话里响起陆伯仁的声音,“虽然我想这么说,你一定很难接受,但黎耀北他是差佬,今天必须解决他。” “我的人怎么处置是我说了算。” “如今那些人你都见过,你要明白,我们现在已经是同揸一条船的人,要是让差佬坏了事,这账该同谁算?”陆伯仁声音平淡,却丝毫没有退让的痕迹。 “好,我的人,我自己处理,不劳你们动手……”赵奕飞说着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枪,笑着拉着黎耀北将他狠狠摔在其中一辆福士的车门上,“看好了,你们都看好了!” 手枪扳机扣响。 砰—砰—砰 叁声枪响后,叁个离他们最近的缅甸人应声倒地,赵奕飞反应迅速,拽开车门飞身跳上那辆福士,黎耀北配合默契,在一片枪声中依旧沉着,翻滚闪避一气成呵,掏出枪收尾,打倒后面扑上来的缅甸人,再闪身上车。 赵奕飞发动汽车极速转弯以侧边车门挡住正前方扫来的子弹,后发疯似的提速,绝尘而去。 “飞哥……飞哥……” “有什么事一会说……” “不行啊,在不说怕是没有机会了……”黎耀北苦笑一声,用力捂着右面胸口流血不止的伤口,口中不断涌出的血腥咽都咽不及,呛到鼻腔,每说一句话都伴着窒息的痛苦,肺像被一点点生生撕裂,灼辣疼痛。 尽管他努力压住沉重的喘息和颤抖的声音,还是被赵奕飞发现端倪,转过头,才看到浑身被血染的不成样子的黎耀北撑着笑看着他,嘴一张一张,像脱水濒死的鱼。 “飞哥,对对……唔住……” “不要说了!”赵奕飞怒喝一声,慌乱的抓起椅背上的外套,一只手塞到他胸口,企图堵住那致命的伤口,可不一会,外套就被鲜血彻底浸透。 “我叫你不要说了!”赵奕飞猛踩下刹车,在车里翻找,企图找到什么止血药品,然而车里除了一小包四仔,什么都没有——大概这些人也同好些烂仔一样,习惯于用毒品止痛。 “叼你老母!”他抓起装着四仔的胶袋,发狠的扔下车。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做……反骨仔,如果可以我还是想要你做我大佬……” “扑街,不要说了!我叫你不要说了,你听不听的懂啊!”他发泄似的重重锤在方向盘上,力大到指骨间鲜血淋漓却麻木到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终于找到遗落在角落的手提电话,他颤抖着手去按数字键,滑腻的鲜血使他按都按不准,终于艰难拨通999call白车, “先生,请问您在哪里,需要什么帮助?” “对……唔住。”黎耀北说完这句话,却终于是再也撑不住,歪着头全靠向车门,阖上眼睛,没有了生息,只有嘴里猛的涌出之前强压下来的汩汩温热鲜血依旧细细流着。 “我在九龙……” 话说半句,只听见电话当啷落地的沉闷响声。 “先生……先生?” 回答对方的是一串忙音。 他饮恨难语,几近于哑,眼框发红,粗喘着近乎发疯,直立于于炎炎烈日下,直视赤红炎阳,双目被刺的短暂失明陷入一片黑暗也不罢休。 良久,黑暗散退,只剩刺目雪亮的光。 ……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119.又见故人 夜色已深,直到周围格子间都熄了最后一盏灯灯,温薇安依旧坚守岗位,一遍遍查阅卷宗资料,律所里各位同样处于实习期的师兄师姐们都早早做完分配给自己的工作,绝不多做一分的停留,早早乘小巴回去。 她最近主动接手一项棘手案子——社团逼欠贵利的还是学生拍片抵债,女仔不堪受辱自杀,女仔父母要上诉,可惜无人愿接手。 本来她再过不了几个月便要去英国进修,实习也不是很重要,这种可能和社团有牵扯的棘手案子律所没人肯接,她本也可以学其他人坐视不理,可无端想起自己以前的遭遇,还是毅然决然接过案子。 因为有些关键证据被社团恶意毁掉,所以这次的案子很有难度,更因为黑道势力的影响,所有人都劝她不要多管闲事。 有追求她的师兄留下一颗随手从711买的发冷的打折饭团,故作老成样劝她不要趟那趟浑水,全程都是看似苦口婆心实在故作老成,以所谓资历高高在上的打压贬低,以展示自己的所谓事故圆滑。 似乎都忘记自己学法是为了什么,心中那尊獬豸像「1」早就扭曲。 温薇安自然不为所动,依旧埋头于自己所认定的事,深夜水米未进也未觉得辛苦——太过专注,感知力都退化。 烧鹅饭香味几乎弥漫整个办公区时,她也是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抬起头,才看到对面不知什么时候坐一位着白西装的绅士,正笑着看她。 “我有预约,看你在忙,就在这里等你,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 温薇安才想起师兄走之前的确把一位预约时间晚的委托人交给自己。 “不好意思让您就等了……”温薇安停下手里的活,不好意思的笑笑。 “没事,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叫我陆生就好……” “我看你还没有吃饭吧。”陆伯仁看一眼桌上冷掉的饭团, “我有份多带的烧鹅饭本来是要带回去吃……不如给你,我的工作习惯,喜欢下属若在达到饱满状态后工作,所以不必想在其他委托人面前那么拘谨,吃好才能处理我的问题是不是?”温薇安本来想拒绝,可男人儒雅和善的气质令她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和亲切感,她鬼使神差的接过饭盒。 “谢谢……叫我Vivian吧……”男人微微出神,随后笑着点点头。 烧鹅腿油棕色酥皮散发着诱人的色泽,油润弹牙的肉质配合颗粒饱满晶莹的米饭在深夜发挥不一样的魔力。 她边吃,边听男人娓娓道来他的案子。 是有关于简单的遗嘱和遗产继承手续,以及相关文件协议的拟订,只是温薇安十分不解,眼前男人不过四十多岁,怎么会急着想这些。 男人像是看出她的疑惑,笑着解释道,“年轻的时候,因为一些荒唐事,错过了所爱的人,又为了寻找与她留下的血脉,将错就错死守执念做了更多荒唐事,如今人已找到,执念解开,自然也没什么牵挂了…… ” 温薇安没有听懂,但隐隐感觉有些不对,“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哈哈……小姐我没有极端的想法,只是想早点退休罢了,享受自己的生活罢了……”说罢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没有假,递给她一张名片。 温薇安接过名片,看到上面写着蓝星实业,原来男人是这家的公司老板,未来及细看他的名字,又听到男人问她,“不知道为什么律师小姐你会工作到怎么晚。” “一个涉及到社团的案子,比较棘手,无人肯接,我接了,自然要费点力尽全力办好才是。” 男人听闻,顿了顿,眼神像回忆起什么,笑笑,“的确很棘手,那要加油才是,不过既然是你自己选择的,不管结果,全力做就好。” 温薇安眼神闪烁,郑重的点了点头。 “既然我的事情已经交代完,就不打扰你工作了。”说着起身要离开。 温薇安连忙起身送几步,而后又投入到工作中。 …… 律所楼下便利店,邵九莉买一包七星烟坐在靠窗的长凳上一根一根抽烟打发时间,711灯牌青绿色霓光映在白皙的半张脸,唇边最后一只柔和七星快要燃尽,她正犹豫要不要再换买一包万宝路时,陆伯仁终于出现。 她摁灭烟,起身,猫一般灵巧的跳下凳,慵懒的舒活筋骨后才又看向他,笑容在青绿色烟气里若隐若现,“怎么样,陆生,同Vivian父女相认开不开心?” “她现在生活很好,并不需要知道过往那些事……”陆伯仁笑笑,说出让邵九莉想不到的结果。 “下一批货走货的时候,就是他们行动的时候,在那天会先放出消息给差佬,等差佬的注意力都在截货的时候,那些老鬼的那一大批必须要靠走水才能搬空的财产也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渡江出港。” “如果成功是不是就再也没有把他们绳之以法的可能?”邵九莉沉默半晌,问道。 “洗都钱的差不多,带着所有暗财揸船直接去荷兰,死都不回香港,谁能抓的住?”陆伯仁笑道。 “不过据我所知当天符润会随身带着账本,到了荷兰,同他一道的老鬼一定会为了分赃再掀起血雨腥风,他为了压制他们,早做好了准备,如果你们能在那天成功,就能一网打尽,否则,再没有机会。” 邵九莉用黎芮那封信和温薇安的下落换到想要的消息,点点头,突然抬头问道,“那你呢?以后什么打算……” “放心吧,狡猾的小狐狸,既然Vivian已经找到,我不会再帮他们的,至于打算,或许等你们这群正义警察将我绳之以法,坐够20年苦窑,或许还没等到你们抓我就死了……”陆伯仁轻笑着说道,语气夹杂着一丝玩笑的意味。 邵九莉郑重其事看向他,“等着吧,一定会把你绳之以法的。” “拭目以待。” 两人在便利店所在的十字路口分别。 邵九莉一边往回走一边思索陆伯仁所说,未注意到身后有人影悄悄尾随,等到周围没有车辆路人经过,恢复片刻的寂静时,才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瞬间猛的惊觉,下一秒,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住,鼻尖萦绕熟悉的气息, “别怕,是我。” …… 「1」獬豸:能辨曲直的神兽,“清平公正”“正大光明”的象征,一般在法院前有建獬豸像的习惯 终于写到男女主终于同框了?_? 120.再现温柔 邵九莉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回过身才看到赵奕飞正眼神迷离盯着她,大半天,皱着眉思索良久,像幼稚园小朋友,看到新奇的东西要偏过头仔细研究,反应慢半拍,半天,眼里浮现出惊诧,后又迅速转为落寂,完全没有当日剑拔弩张要置她于死地的疯狂神情。 “不对,你不是阿莉,她该在叁藩市,同阮以泽那个家伙一起,她那么记仇,见我一定恨的要死,怎么会这么平静……”赵奕飞痴笑着眯了眯眼,只当她是自己喝太多酒走火入魔突生的幻觉。 她蹙着眉贴近一些,果然闻到阵阵酒味扑鼻而来,再抬头仔细一看,才发现男人在街灯橙黄色柔和光影隐去的五官逐渐清晰。 劲挺的眉目不再锋利英锐,垂着眼尾泛着红,眼中敛去神彩,只剩空洞,下巴满是青茬,整个人向抽去骨头一般,就连身上那件黑色西服都皱巴巴散发着酸气——像只找不到归处的流浪犬。 “你在这做什么?”男人狼狈的样子多少让她有些心软,邵九莉眼神柔下来,问道,声音却是冷淡淡。 “做什么……做什么来着……哦……哦对,我今天是来做掉陆伯仁的,差点就忘了。”这时男人眼中杀意戾气疯长,完全没有了刚才落魄萧索的模样,像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眼神可怖。 从怀中掏出一把伯莱塔,眼神死死盯着前面,陆伯仁的身影早已隐没在夜色,男人的眼神却似乎能穿透黑暗。 “宋sir,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我做不成一个好卧底,黄sir,北仔都死了,阿莉为我几次涉险,因我被他们盯上,我不该再连累她,可我真的撑不下去……” “我受不了,他们死在我之前,我却只能伪装好,冷漠的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远去……”说着发红的眼眶泛起湿意,眼神也越来越疯狂,握着枪向前快速追去。 却在向前奔去使被一个身影截住,下一秒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贴上他的唇,真实而熟悉的触感一下触动神经,暂时抚平他的暴戾因子。 温柔熟悉的怀抱,触动心弦,身心都在得到暂歇后战栗哀鸣,到底是不是她,而她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好像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像沉溺于海妖塞壬迷幻歌声的疲惫水手,早无所谓生死这些小事,更何况其他。 “邵生,有什么事,我们回去从长计议好不好?” “我还有正事要做,你该在叁藩市,为什么要变出来阻拦我?” “你不能让他们白白死了,对不对?你知道的,光杀了一个陆伯仁什么也改变不了,不要冲动,和我回去,好不好?”说着垂眸吻了吻他的唇,又趁他发懵的时候拉起他的手,牵着他向反方向走去 她在心里叹一口气,大概明白他那天那个样子是演给陆伯仁看,暂时放下心中因他那日暴行生出的芥蒂,拿出像哄小朋友一样的耐心,半推半搡,又哄又骗才将他拉了回去。 不敢公然将他送回,只能就近找到一家小旅馆。 许是这些天他的确经历了太多事情,到了旅馆便倒头就睡,她替他褪了衫,又细心掖好被角,可刚欲起身离去,却被他突然拽住手腕向后拉去,突如其来的大力将她带向他怀里。 他在半梦半醒之间下意识紧紧搂住她的腰,头埋在她颈间蹭着,接着有什么湿冷的东西贴着她的肌肤滑落 . “别走……别丢下我,好不好……” 121.飞女正传 赵奕飞醒来时昏昏沉沉,宿醉后大脑……隐隐作痛,碎片零星的记忆随着他起身揉着额角的动作一点点浮现,只记得他因为北仔的死精神压力到极限,在夜总会喝的烂醉,便循着陆伯仁的踪迹一路尾随…… 然后见到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便不加思考的冲了上去,然后呢……温柔的细语,轻柔的吻,都像是梦,可梦里的每个感受都能那么细致入微,丝丝入扣,让人难以置信,不敢细思。 他不敢想,她没有去叁藩市,然而下一秒,偏偏像是印证他的想法,耳边传来轻缓的脚步声,“头还疼?这是醒酒药,吃了吧……” 赵奕飞终于从昏沉彻底惊醒,挣扎起身果然看见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两人视线相对,却默契的都没有表现过误会后本该有的激烈情绪。 平静却又不太平静。 “你是线人?” “你是卧底?” 默契的话语同时问出口时两人对视时同时都露出无奈的笑,身份得到确认,他们之间的不能宣之于口的所有秘密都无所遁形,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然而这一刻还是来的太晚。 赵奕飞起身接过她手里的解酒药一口气全部喝下,又突然毫无征兆的抱住邵九莉,药像是根本没有发挥什么作用。 男人低着身子在把头垂在她颈窝摩挲着那已经淡下来的淤痕,灼热的鼻息轻洒在皮肤上,耳畔传来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那天……我不是……我没办法……” “我后面要做的事太危险,不能有软肋,要获取他们的信任不容易,肯定如果不表现的真一点,以陆伯仁的多疑,不会轻易相信我……” “陆伯仁不会再插手背后那群人的事,社团下一批货开始走的时候,他们会故意放出消息吸引警察的注意,带着所有脏款直接揸船去荷兰,到时候,应该会让你代替原来陆伯仁的位置上船……”邵九莉冷冷淡淡打断他的话语,静静陈述她这几天辛苦奔走所得的关键信息。 赵奕飞愣了愣神,终于想起什么,眼神黯淡,“我知道……” “那你知道符润害怕其他人在没到荷兰前就在船上动手分脏,为了震慑在船上都安了炸弹,一有什么威胁到他的危险,他宁可鱼死网破……就算是这样,你还是要去,对吗?” 大脑中逐渐模糊的面容忽然变得清晰起来,宋sir,黄sir,北仔,闪回般一个又一个清晰的在记忆中重现…… 赵奕飞抬起头,与她久久对视,眼眸深沉,久到她从他不掀一丝波澜,平稳徐缓的黑眸中感受到淹没沉溺。 几乎窒息的痛楚。 凉如镜的眸,倒影出她勉强撑起的惨淡笑容,“我知道答案了,你不必说……” 她早就知道到的,他的选择,他的信仰,她视他为劈开黑暗也要朝拜的神袛,即使有不甘,她又如何能阻拦他,她一直以来都甘愿被他俘虏,为他的选择铺路,又如何能出手阻止。 “阿莉……有些事,即使可以躲过,我也必须去做,这些年的执念,不是你,也不是我自己能解开的,我必须亲自……亲手做个了结。” 赵奕飞声音有些发颤,紧紧搂过她,刻意不去看她的眼睛。 邵九莉乖顺的把头埋在他的怀抱,吸了吸鼻子,贪婪的嗅着失而复得的熟悉的气息,闷闷笑出声, “那场预谋已久,动机不纯的求婚不就是你早预料到会有变故,怕我因为误会不相信你恨透你,才做给我看的吗?只有求婚没有婚礼,你对我从来都是这样,从来都是有始无终……” 霸道的横空闯入我原本习以为常污糟的世界,给我一个美好的开头,让我知道何为光明温暖,惊艳到让我无法忘怀,然后又迅速离场…… “邵生,你欠我那么多没有还,上帝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你不负责的逃避开,我实在该去圣约翰大教堂祈祷,让你活到新世纪,日日夜夜连本带利向我还债到老。” 赵奕飞喉咙干涩发紧,想发出声音解释,却艰难无比,心脏像被一寸寸剖解,鲜血淋漓的凌迟到最后麻木的只剩迟钝的痛意。 是的,他怎么不会明白,可一切话语在她无声滴落在他手背上灼烫泪滴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邵九莉还没来及察觉,泪水却早已在她无知觉时悄然滑落,察觉后只有一瞬的慌乱,怕他发现,怕又制造些无意义的挣扎,迅速反应 ,逼迫自己收回眼泪。 她向来对自己心狠,这次也依旧是这样,然而却早被他看穿。 唇舌被攫取,猛烈的吻轻易打破伪装,像戴着镣铐悬崖边起舞,疯狂剧烈,紧逼不让地交缠,绝望中舞步下开出异常绮丽的花。 抵死纠缠的攫吻结束,赵奕飞低喘着看着她,眼神中的热切未褪,紧紧揽住她的腰,语气里全是褪去理智的疯狂,呢喃低语, “阿莉,跟我去一个地方……” …… 跑马地,乐活道 晨间微风被机车疾驰时尖利凛冽的劲风划破,呼啸摩擦声刺耳,Suzuki RG500在礼顿山山道疾驰,好在跑马地别墅区建筑隔音效果顶级,未扰到菁英加入他们这陌路狂欢。 大佬飞着正装却骑重型机车一路狂飙,纯正的西装暴徒,邵九莉裙角飞扬,乌发白裙,从背后紧紧搂着男人的劲腰,白色蕾丝手套包裹着的纤手上,那枚本应该挂在她脖颈上的钻戒正闪闪发亮 原来是大佬飞突发神经质,早先硬拉着邵九莉去铜锣湾的婚纱店,店门都还半开,店员还未来及阻拦,手里便被塞厚厚一踏钞票,港纸真的当作纸花,自然一路畅通无阻。 亲自挑好一条婚纱,大佬飞的眼光一向高水准,叁围早烂熟于心,亲自替她换上婚纱,又托她的手,轻吻在手背上,“阿莉,对不起,欠你的我一件一件的还好不好?” “虽然……现在来及做的只有这个……” 待婚礼装扮换好,机车疾驰向跑马地圣玛加利教堂,是当年两人初次约会多看的那部电影中男女主定情的地方,这么多年了,很多细节却始终难以忘怀。 她偏头依在男人背上,唇角带笑,酒窝深陷,一身白色婚纱的新嫁娘,怎么能不开心,然而小心掩藏在眸的里却是抹不去的哀,突然想起昨晚在旅馆下音像店播放不停的歌曲,不自觉轻哼起来, 沿途与他车厢中\私奔般恋爱\祈求在路上 没任何的阻碍\令愉快旅程变悲哀\与他再爱几公里 当这盏灯转红\便会别离\凭运气决定我生死 祈求天地放过一双恋人\怕发生的永远别发生 祈求天父\做十分钟好人\给我他的吻\如怜悯罪人 为了他不懂祷告\都敢祷告\宁愿答案望不到 唯求与他车厢中\可抵达未来\到车毁都不放开 无论路上\历尽任何的伤害 任由我决定爱不爱 机车停稳,两人共同踏上圣玛加利大教堂高高的阶梯,无需多言,便能默契的统一步调,在大门旁耶稣圣像的注视下,携手踏入教堂。 阳光透过五彩斑斓的玫瑰窗投下,在空旷的教堂显得格外静谧,一场无人见证的婚礼,仅有彼此双方,却丝毫不显冷清。 没有牧师,可那又能怎样,他们彼此就是对方的见证。 “我以上帝的名义,郑重发誓:接受乔莉成为我的妻子,从今日起,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我以上帝的名义,郑重发誓:接受邵逸斐成为我的丈夫,从今日起,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相视,拥抱,接吻,如此便私定终身,再无悔恨。 …… 各位久等了,此处点两首歌送给阿莉,一首《飞女正传》一首《少女的祈祷》 以及可以很肯定的说叁章之内正文可以完结喽ヽ(*′з`*)? 122.抵死缠绵(h) 重回旅馆,或许两人打扮太亮眼,婚纱加机车,很难不引起人想起那年华仔那部爆火的电影,音像店老板热情与他们打招呼,“俊男靓女好登对,还是年轻人够浪漫啊,祝你们新婚快乐……” 赵奕飞眼神中掩不住的得意,揽紧邵九莉,留下利是钱,大方接受祝福,老板几度推脱,最终还是收下,邵九莉突然想起什么,笑着向老板问道,“我想问一下昨天放了一天的那首歌的带子还有吗?” 老板收了利是,自然热情,立刻翻出磁带打包好交到邵九莉手中,又摆手拒绝邵九莉递过来的钱,“不用不用,就当新婚贺礼喽。” 邵九莉也没有退拒,微笑着道谢,接过。 待拖着裙摆上了旅馆房间,整个人毫无征兆地突然被赵奕飞抵在墙上,接着侵略性十足的湿吻顺着光裸的脖颈一路向上,大手熟练的游移到背后拉开裙后影藏很深的衣链,婚纱缓缓落下,乖顺绵软的伏在脚边,就如此时缩在男人怀中浑身轻颤的邵九莉。 光裸美好的酮体,绵软白嫩的乳,被他寸寸缓慢的抚摸过,企图久久铭刻于记忆,垂着眸掩去复杂的依恋无奈,全身心投入欢愉。 一手握住饱满挺翘的乳大力柔搓盈盈挺立的乳尖,另一只手探进隐秘的丘谷,拨动春水潺潺,指腹上薄茧故意重重擦过涨红的花蒂,引来阵阵细喘,他乘胜追击,剥开含羞禁闭的花瓣,两根带着她蜜液的指直闯入软热敏感的穴道。 突如其来的刺激,酥麻的痒意她软了身子,软哼溢出口,小西却紧绞着入侵者不放,“唔……干……什么” “洞房花烛夜,自然是干我的小阿莉啊。”男人笑着回答,手下却是开始模仿交媾快速的抽插,无视层层绞紧的花肉,重重按过敏感的凸起,激得少女他的搂紧脖子,花核哆嗦颤抖,蜜水汩汩涌出,无力的泄了身。 拉开裤链,放出怒立的肉棒,拉起她的一条腿放在臂弯,下一秒巨物抵在瑟缩不止的花口,紫红的龟头浸满甜腻的花液,压着她的小屁股,又直直挺动劲腰,一下子撞进花穴,破开层层迭迭阻挠的媚肉,一下子撞在最深处。 邵九莉泪眼迷离,惊叫被被男人吞吃在口中,唇舌相抵,缠绕含吮,她也沉沦其中,热情回应。 男人身下开始抽动,大力顶起,顶得雪乳翻飞,美不胜收,惦着一只脚,另一条腿搭在男人臂弯,大方的展露着下面交合淋漓的淫靡模样。 高潮后酥软无力依旧未退,还要搂紧贴依在男人身上,她娇吟啼哭,好不辛苦,男人又不肯放过她分毫,压着臀狠狠撞弄在最深处禁闭的小口,这个姿势本就入得极深,而男人却是越来越快,越插越深,重重撞在子宫口,激起浪潮翻涌,逼出一阵阵甜腻的娇吟啼哭。 重击之下宫口终于被肏的微开,男人重重一挺,终于硕大的龟头终于肏紧窄小的通道,少女哭着惊叫一声,潮水喷涌,温热的蜜水浇在龟头上,激得男人腰眼一麻,险些交代出去。 还好忍住,轻轻一掌拍在白嫩的雪臀上,声音低哑,教训道,“好淫个西,逼着Daddy好好教训你……” 邵九莉喘息着,“去……”去死快要骂出口,却突然急急截停,哭哼喘息着骂出口的却是颤巍巍的一句,“嗯……啊……咸湿贱格……” 男人丝毫不在意,挑衅似的重重抽插,湿软紧窄不断绞嗦的花道做最后冲刺。上百下用力的抽插后,终于射出滚烫的精液,激得少女下身颤抖又一次达到高潮。 这晚赵奕飞像是不知疲倦,缠着她做了一次又一次,床上,浴室,窗边到处都有两人欢愉的痕迹,抵死缠绵到最后,邵九莉沉沉睡去,他却起身重新换好衣服,打开手机再次确认符润那条通知离港计划猛然提前的简讯,再转望着她的睡颜,久久无法回神,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下定决心,悄然离去…… 而转身的瞬间,却是错过了瞥见少女禁闭的双眸中悄然无声滑落到腮边晶亮的液体…… ...... 这章也许可以被叫做最后的晚餐?_(:з」∠)_ 123.[修]余生为契(正文完结) 夜色最浓时,伪装成普通货船却满载罪恶的航船在微澜起伏的海面轻荡。 夹板上探照灯亦未开,染得船体黑黢黢,暗得不见光,像附上一层黑丝绒布——是叁流魔术师用来隐去蔫答答白鸽的那种粗糙透光的丝绒布,因此从其中漏下驾驶室的一灯荧然。 一轮幽蓝的月,散下清寒冷冽的蓝光,霜一样结在夹板,符润着白绸福寿团祥纹的唐装,拄着鸡翅木拐杖的枯爪上戴着粗大的祖母绿戒圈,另一只手摩挲着冰凉的戒面。 独自面向逐渐渺小的港岛,混浊的瞳孔里映着的霓虹越来越小,嘴角的笑容终于不加掩饰,像蛛网般寸寸裂开的镜面,诡异的扭曲,终于褪下虚弱祥和的面具。 荷兰阿姆斯特丹唐人街,香港黑道的后花园,这些年兴义安的势力早渗透到这里,他若到达那里,接了阿姆斯特丹的堂口,便如虎归山,鱼归海。 如此想来自是得意万分,连身后渐渐逼近的脚步声也没有注意,待回过神,才感受到身后强烈的压迫感和杀意,慌乱的提着拐杖挪着身,脚下却因为没走稳而显些跌倒,辛苦身后伸来一只手,死死拎住他的干瘦的胳膊。 “符伯,当心啊……”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不知什么时候,赵奕飞已经来到他身后。 符润察觉到是赵奕飞,瞬间收回方才失态的样子,看着他笑了笑,手仍然抚摸着戒圈,“还好有你啊阿飞……一切都进展的如何?” “一切都正常,只是……突然提前计划 难免仓促……为什么不按之前的已经定下来办……”赵奕飞笑笑,不紧不慢的回答。 “陆生突然临时要退出,我不能不早做打算啊,提前计划,对谁都是措手不及,尤其是那些心中有鬼,别有主意的人,不是吗……” 符润眯着眼笑道,提前计划的事自然没有提前告诉赵奕飞,就算是有陆伯仁的点头,但他对赵奕飞的信任还没有到能直接让他接替陆伯仁的地步,更何况还有其他老家伙眼巴巴等着,未到荷兰就想扑上来分食。 不如提前布署,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来不及反应。 “这么说,符伯是不信任我?”赵奕轻笑一声,声音带些淡淡的嘲讽意味。 “怎么会,我当初可是一直对阿飞你寄予厚望啊,那几个老家伙信不过你,看不到你的能力,但我可是都看在眼里……”符润说着转过身拍了拍他的肩,方才眼神里扭曲的兴奋早已不见,混浊的眼里都是老人特有的慈祥目光。 “开个玩笑而已,如果符伯不信任我,又怎么可能让我上船……”赵奕飞笑着说道,配合着换了副神色,继续与他虚与委蛇。 “你那个马子处理的怎么样了?”符润貌似不经意间问起。 “船王阮家的面还是要留,但早晚会落到我手里,不急……”赵奕飞声音森冷,但又轻笑一声,故作平静模样,“让符伯见笑了。” 可细听,似乎还是能在海风浪潮的呼啸中发现转瞬即逝的磨牙声,符润瞥了赵奕飞一眼,不由佩服起陆伯仁的眼光,从劫难里爬出来,与过去决断的彻底,果断绝情,像匹恶狼,谁也拿不住他的短处,这种人仿佛天生就是为黑道所生。 饶是阴狠老辣如陆伯仁,也会为了个女人这么多年被控制在他手里,而赵奕飞却是把没有鞘的刀,用好,会比陆伯仁更加锋利…… 用不好……符润在心里冷笑一声,再厉害也不过是是个后生仔,没有软肋不过是把所有力气用在追求权力欲望上,对付这类人他还是有办法的。 “年轻人嘛,谁没有昏头的时候,但可千万不要像陆生那样,年轻时载在个差婆手里,现在又为个住家婆误事……” 赵奕飞笑笑,侧目凝视着远处阴沉的海面,藏在耳窝里的无线电发出熟悉的声音,“爆破组排查完毕。” 是卓铭。 此时的警察总署,CIB,O记,扫毒组甚至CCB都到场,全力配合卧底行动,卓sir指挥整个行动,这段时间,赵奕飞暗里与卓铭联络,两人配合,早揪出韩琛这个黑警,现在只剩收网。 符润却毫无察觉,“待成功到达荷兰,兴义安的所有生意便全权转交给你打理,阿飞,不要让我失望啊……”说着干枯的手拍向赵奕飞的肩。 然而却被赵奕飞一手拖住,下一秒冰冷的枪口已经对准符润,冷笑一声, “让你失望了。” “为什么?你……你还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符润依旧镇定地保持着刚才的样子,“你要是觉得什么条件还不合心,一大可说出来……” “对不起,我是警察。” 一句话,如说过千百遍般流畅自然,黑洞洞的枪口毫不犹豫的指向符润,赵奕飞面容冷毅,毫不留情地一字一句戳破他的美梦,一点点把漆黑的丝绒布掀起,宣告拙劣的魔术失败。 “我已经找到账本了,炸弹也已经都排除,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到了荷兰,兴义安便是你一个人的天下……”当啷一声,鸡翅木拐杖应声倒地,符润面色激动,挥舞着干枯的手向赵奕飞扑来,却直接被枪口顶住头。 “有什么话去找法官说罢……” 符润见已经没有退路,想到半生算计都要落空,突然毫无征兆的笑起来,往后退两步,“没想到,终究还是会走到这一步……” 枯手狠狠按向戒指上,突然大笑起来,赵奕飞察觉不对,一记飞踢,他手上的戒指当啷落地。 然而还是晚了,只看见符润眼神阴鸷,放声大笑,“你不是开了装账本的箱子吗?哈哈哈,告诉你吧,只要保险箱打开,藏在里面的炸弹就会生效,而开关就是那枚戒指,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管你差佬还是烂仔,通通去死吧哈哈哈……” “怎么回事?爆破组,你们没有排查保险箱?!” “谁想到保险箱还有炸弹……” 无线电耳麦里卓sir的怒吼震耳欲聋,可赵奕飞却无暇顾及,反应迅速,争分夺秒把装在胶袋里的账本系在浮标上远远抛向海里, “卓sir,账本系在黄色浮标上,你记得派人来捞……” “邵逸斐!” 终是应了那句,食尽鸟投林,白茫茫一片干净 香江绽出绚烂一朵烟火,足以惊艳本埠,航船失渡,了因结果,香港本世纪最大一桩案落幕,执念却随尘埃烟屑纷扬,千层浪也扑不灭。 …… 邵九莉午夜惊悸,梦到被海水包围,窒息压抑,又听到熟悉的声音声声呼唤,一片压抑的深蓝中忍着窒息寻觅几遍也不见人影,挣扎中快要发疯绝望,终于砰的一声巨响将她从噩梦中惊醒,睁开眼,身上汗涔涔,像从水中捞出一般。 窗外烟花绚烂明丽的彩光一绽一绽,是硫磺烟尘呛人,所以才在雪亮的光短暂映亮房间时,在玻璃反光里照泪流满面,面色苍白似厉鬼的样子,对吧…… 把所有加注到叁千呎高空以外,随烟火转瞬即逝,又有谁会在意。 房间又恢复漆黑一片,或许是难以忍受周围逼人发疯的安静,她慢慢下床,把那张磁带放回录音机,让歌声灌满房间。 「为了他 不懂祷告都敢祷告 谁愿眷顾这种信徒 太爱他怎么想到这么恐怖 对绿灯 去哀求哭诉 」 突然电话响起,明明讲联络员不能随便call电话联络线人,可号码分明是卓sir的…… 真是奇怪,她接起电话,却听不清他讲什么。 耳边音乐声奇迹般盖过耳边男人低低的声音,太奇怪,旋律在耳边一直徘徊, 「然而天父并未体恤好人 到我睁开眼 无明灯指引 我爱主 为何任我身边爱人 离弃了我下了车 你怎可答允 」 她也低喃着什么,无人能听清,又嗔又怒,似乎到最后也要同他置气,抱膝痛哭时也要无声。 只有串串泪珠落地,也几乎无声。 …… 漆黑的别墅,寂静无声,自从慈姑住进疗养院以后,落地窗前厚重的丝绒窗帘就再没有拉起过,陆伯仁也并不在意,从小到大陆宅对他来说不过是座睡觉的房子,母亲神志不清时甚至连睡觉这点功能都无法办到。 这样一个他一辈子都想逃离的地方,却即将成为他魂归的地方。 他这一生所有机关算尽,坐拥成果都是败笔,谋来与她一次比一次更深的纠葛误会,擦身而过,阴阳永隔。 运筹帷幄,玩弄人心于鼓掌间,却始无法让她相信一句我爱你。 格洛克放在桌上,他再次拿起那封绝笔信,信上内容甚至可以倒背,她和他的往事系注在浅薄一张纸上,再无其他。 当年周宏山的大佬,兴义安前龙头被人算计时他由于家族立场没有出手相助,引来昔日兄弟反目,周宏山的离间报复。 他欲金盆洗手,又招来那些早已离不开陆家曾经的主顾当然不会同意,入狱之后被他牵连的那些人,发泄报复自然通通冲向她…… 而他在狱里拼死也无力阻止,这时符润找上他,答应帮身陷囹圄的他报仇,又以Vivian的去向为要挟,让他重出江湖帮他们做事…… 他未尝没有察觉出符润根本就不知道Vivian的下落……她被报复尸沉大海,而Vivian同她一起,他不敢去想生还的可能…… 只要有一线渺茫的希望,他都愿意相信,这些年也是靠着这个执念骗自己活下去。 如今执念已解,他也没有什么好留恋,做好遗产继承手续,他能留给Vivian的就只有这些,现在他只想见她…… 格洛克举至心脏处,一声枪响隐没在外面阵阵烟火绽放的声音中,白色西服绽开绚烂的花,他终于可以带着这支花去赴那场葬礼。 桌上信纸随他倒地时掀起的风徐徐飘至血泊中,信尾那明显不同于上面,明显是后来添上的语句,一个个遒劲深刻的字迹被血浸湿。 ——黎芮,下一世我们从头来过 …… 1995年,联考如而至,邵九莉赴刑场般进入考场,未来及在悲伤中停留,便又要融入快节奏生活,念书,毕业,求职,工作,结婚,生子……躲不开的按部就班。 像一个盒裹一个盒,人被挟着在名为人生的盒中被时间紧紧捆扎好,流水线上高速翻来滚去,逼着你向前再向前,最终套在一个或精致或潦草的木盒,埋入土层。 毫无悬念考入港大,几乎没有犹豫便选念了工商管理,以她如今的条件资本,完全可以像其他这个阶级的同龄人,改学哲学艺术这些不用担心就业或未来需要,只需要按照自己的爱好沉浸自己的追求的专业,可她偏偏不愿放弃邵氏航业,选择念工商管理,尽快担起邵氏。 大学里的时间过的更是飞速,她向来沉浸与学业,其他事宜几乎两耳不闻,每天在学校和邵氏之间来回穿梭,邵氏稍有起色,却又到97遇上金融危机,新亏阮以泽出手相助,帮助邵氏度过难关。 唯一的轻松时刻似乎只有和阮兰珍小聚的片刻,两人一起看叶美娟从日本寄回的照片和漫画作品。这时的叶美娟身边多了个清冷少年,当年那个跟在赵奕飞身后的古惑仔少年。 寄来的照片里两人或是同在小樽看雪,或在东京塔同赏夜景,或在京都神社许愿。 这似乎成为她少有的乐趣,给忙碌的生活聊以慰藉。 有时也会和阮兰珍同去戏院看戏,被阮兰珍吐槽多少遍,老姑婆只知道念书念书,不知道找靓仔看戏,天天和她厮混,都有靓仔跑来问她是不是juile的女朋友,原来身边男仔都以为她邵九莉是同性恋! 后来两人去看那部突然爆火的黑帮片,比起动不动就追车枪战的动作片,主人公都是街头烂仔,拿砍刀打打杀杀倒显得过分真实,看到其中已经当上话事的男主陈浩南,依旧无法阻止仇人为报复在他面前杀死未婚妻小结巴,邵九莉罕见落泪。 这时阮兰珍才反应过来,叹一口气,欲言又止,终于想起来什么尘封已久的细节…… 到1999澳门回归,她顺利毕业,匆匆褪下学士服,便被同门推去兰桂坊派对庆祝。 快散场时,她喝的醺醺然,突然面前出现一个男仔,她眯了眯眼,似乎想起对方好像是同门师兄,两人因为某个课题有过短暂交集。 原来对方看到她独身一人,想送她回去,而她居然没有拒绝,或许那晚派对太过火热,又或许她看到他的眉眼和那个人太过相似。 两人出了PUB,男仔去开车,她在街边站了许久也没等到那男仔过来,八寸高跟支撑过叁十分钟已是极限,她终于决定动身去找。 终于在街边远远才看到男仔正在自己车边与一个差佬起争执。 距离太远,光线昏暗,那差佬的脸自然看不真切,只是光看那身形却足以让她心惊。 一晚怎么可能遇到两个和他相似的人,她都怀疑自己该去看心理医生。 越走越近,两人争吵的声音也越发清晰。 “我不过是在这停了不过两分钟下车买了包烟,你凭什么抄我牌(开罚单)!” “凭我是差人喽,当差人,自然要积极工作,好回报纳税人。”慵懒的调子,挑衅的语气,不像差佬,倒像街头烂仔。 “督察级别的差佬还需要亲自上街抄牌?你分明就是针对我……” “好叻啊,没错我就是针对你,怎么,需不需要告诉你警号去投诉?” “好好,我认栽还不行吗?拜托这位阿Sir,我究竟怎么招惹到你?” 越走越近,邵九莉看着男人的背影心跳越发快,可一瞬间,她突然又停下脚步,怕失望,怕落空,所以故技重施,想仓皇出逃…… 而男人丝毫察觉,同时转身,看到她,先她一步追到她身后,拽住她揽进怀里,又朝那男仔挑衅一笑, “你撬我条女,你说你怎么招惹到我?” 她抬起头,还是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依旧英俊,却因为岁月经历更加成熟迷人。 “我的未婚夫早过世,谁是你条女!” 她看着他眼中喜怒哀惊不断转换,乘他不注意时,用手快速揩去摇摇欲坠的泪滴,好险,辛苦她动作够快,又换副凶悍表情,把这些年的辛苦全然发泄出来。 可惜他足够无赖,缠她缠得足够紧,挨多少记拳也不肯松手,还要当街吻她,直到那个被他抄牌的衰鬼看着他们打受打击的离开,才松口。 这些年错过的太多,可现在也为时不晚,他愿意那余生补偿,管她愿不愿意,他都要一直缠着她,直到她愿意原谅自己为止…… …… 关于这四年飞哥做了什么番外里会解释,这章能写这么多字我也没想到,本来还打算12点发的……(x_x;) 番外1.情伤九龙西 今日西九龙所有嫌疑重犯都要胆颤,只因为O记督察邵sir勤奋过头,不知发什么颠,放弃原本的假期时间,突然出现在警署,连夜加班亲自审讯,连提神咖啡都不需要,黑沉一张脸,关掉执法记录仪独自去审讯室亲审,一晚连审几个这几天邵sir不在时难套出话的疑犯。 新来的实习警员看的目瞪口呆,几乎都要以为邵sir是不是动用什么私刑,折磨得这些嫌犯痛忍受不住非人折磨,跪地痛苦求饶才达到这种效果,不禁暗自感叹邵sir这活阎王的外号果然名不虚传。 正想入非非时遇到隔壁CIB的前辈叶畅元叶sir一脸兴致勃勃来串门,看到邵逸斐那副样子,一点都不意外。 他自然一点都不担心邵逸斐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那家伙在社团待了那么多年,对于那些烂仔如何对付差佬的小把戏甚至比里面拷着的每一位都熟路,曾经港岛叱咤风云的黑帮大佬处理这些小角色,简直大材小用。 反过来拍拍一脸紧张的实习警员,忍住笑讲,“怎么,没见过邵sir失恋发泄情绪?” 实习警员呆愣片刻,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又思考几秒,才想起活阎王也是人,且是个如果忽略性格算得上相当英俊的黄金单身汉…… 轻而易举地猜到邵逸斐一定会在邵九莉,哦不,应该是在乔莉跟前碰壁,所以提前来看笑话,果不其然…… 曾经闻风丧胆的兴义安大佬飞,如今的O记活阎王,能治的了他的,就只有如今邵氏航业的女话事,几年前改名为乔莉的邵九莉。 叶畅元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原来四年前那场行动中意外发生的爆炸并没有使赵奕飞殒命,而是从此借由此事制造兴义安龙头赵奕飞离世的假象,借此金蝉脱壳,彻底摆脱赵奕飞的身份。 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来昔日被他视作第一危害的赵奕飞居然是卧底,又想起他和乔莉不必言说的默契,他甘拜下风。 邵逸斐自审讯室出来,看到叶畅元在场,脸色更黑,“叶sir很闲?最近跨国犯罪集团的案子有进展?” 叶畅元凑近,小声调侃,“大佬,我现在可不是你手下马仔,与其和我较劲,不如想想怎么哄好乔莉吧……” 邵逸斐投去无数眼刀目送昔日马仔耀武扬威离开,后叹息着揉了揉额角。 他这些年不告诉乔莉也不与她相认的原因也很简单,符润留下的账本牵扯到的各路政要高层前,因为所以牵扯的人越少越好,也怕打草惊蛇,按上面的要求,收尾工作都是秘密行动。 而对于他这个半路转出的卧底,虽有宋sir和黄sir的文件证明,可有些事还是无法避免要被追究,坐了叁年监,期间蛰伏在狱中和符润有牵扯的犯人身边,获取信任,终于在第四年把一切清扫干净。 一切结束后,邵逸斐直接被破例升为O记督察,兜兜转转,终究没有辜负少时的信仰。 而所有结束后第一件事,自然是去见乔莉,那日在兰桂坊的pub前相遇,他明明看见她情绪快失控,可等他揽住她要她听完自己解释,她又恢复如常 ,语气冷淡淡,推开他,独自拦了的士回去。 后来他无论是送花到她办公室还是去半山别墅找她,她一概拒之千里。 西九龙第一靓仔阿Sir陷入自我怀疑,是否自己饱经岁月摧残,再无魅力勾住乔莉小姐,致使她早移情某个衰仔…… 思来想去,邵sir终于下定决心采取终极行动——特意在深更半夜驱车来到半山别墅,靠矫健身手以及对别墅内部构造的熟路,轻轻巧巧翻进别墅,堂而皇之,登堂入室。 好好警察不做,非要变成梁上君子,大佬飞虽弃暗投明,但劣根仍旧难改。 轻车熟路走进别墅里面,邵逸斐才猛然发现,这么多年了,陈设居然一丝未变,恍如昨日,邵逸斐心里又燃起希望。 是啊,他的小阿莉不过和他闹别扭,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忘记他…… 于是邵sir兴趣高涨,一间间巡视别墅内所有房间,不见半个人影,看来她还未归家…… 这么晚还不回来,不会是出什么危险?又或者浮华港岛,夜色迷离,饮食男女……之前担忧又重回大脑中。 越想越烦闷上火,邵sir又开始在房间游走搜寻蛛丝马迹。 没有发现任何有关男人迹象,倒是在饭桌上发现一个小药盒,打开药盒,几个方格里都装有不同的药,看上去像是一日份的计量,主人特地把它放到显眼处应该是想提醒自己按时服药,然而显然今天份的药并没有服用。 邵逸斐心头一紧,连忙找到药柜,打开药柜翻找着什么,终于从里面翻出两份诊断书,一份诊断出胃出血,一份是心理咨询复诊,两份诊断结果都不容乐观。 他不知道这些年乔莉在邵氏和港大之间来回穿梭奔走,既要打理生意又要兼顾学业,常常忙的像个陀螺,昼夜颠倒,来不及吃饭,作息不规律是家常便饭,压力最大的时候,晚上睡觉都要食过安眠药才能入睡。 胃病自然就是那时候养成的。 邵sir看着那些未食的药片,单机立断,立刻化身家庭煮夫,搜罗冰箱里所剩无几的食材,准备熬煮一锅清淡却不失鲜美的海鲜粥,好服送那些药片。 粥刚煮好,别墅门便猛的被推开,一位浑身酒味步子踉跄的靓女夺门而入,一进门身体就软倒在沙发上,蜷缩起身体来。 再细看才发现她面色苍白,额间布满细密的汗珠,嘴唇紧咬,完全一副虚弱像。 原来今天她忘记带药,又恰逢一个重要酒会,为不耽误事,只能硬头皮参加,酒会上少不了应酬,一圈下来好几杯酒早已肚,刺激着胃绞在一起,痛苦不堪,却被她硬撑到酒会结束。 到别墅时已是极限,此刻她痛到无力起身,酒精发挥作用下,连身体都难听使唤…… 绝望之际,忽然出现一双大手,温柔的扶起她,接着带着她倚进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又细心的给她喂进温热鲜粥,慢慢熨烫妥帖叫嚣的胃,最后才轻声耐心哄她服下那些难以下咽的药片。 温热的吻一遍遍抚过额头,低沉的嗓音穿进她的耳朵,“阿莉乖……我在” 也许是酒精作用上头,就是这一句话,突然激得她激动起来,这些年孤身一人怀着悲哀撑起一切的辛苦,所有的绝望委屈一瞬间报发的无以复加,硬撑开眼,迷离难以聚焦的眸里聚满泪水,无力的扭动着身躯, “你骗我,你更本就不在……” “一句话也不留就不告而别,人间蒸发,让我自己傻子一样沉浸在悲哀里独自苦撑……” “你总是这样……” ……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虽然知道你有你的理由,你的难处,可是过了之后,我的委屈伤心也的确不假╮(﹀_﹀)╭ 下章有肉 番外2. “你走……”乔莉眼角微红,发丝散乱,咬着发白的唇强忍痛,摇摇晃晃挣起身,挣扎一番却反而在他怀里栽得更深。 实在可恶。 邵逸斐知道她向来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情绪,以前即使是在他面前,她都要强行逼迫自己换上异常冷静的面具,更不用提像现在这样…… 心如刀绞的感觉实在难受,邵逸斐却也语塞,无法解释什么,即使是四年前察觉他早抱赴死决心,她也没有多说过什么,她太了解他,而反观他自己,是不是有真正站在她心里的位置审视过她的所想所思,和她压抑之下的内心…… “对唔住……阿莉……对唔住……” “你相信我……我……我其实都知道,这些年,我其实都知道,你每年生日,我都拜托卓sir送白玫瑰到你校舍,我知道你好受那些衰仔欢迎,以为那是他们送给你的,所以从来拒绝接受……” 他黯声笑笑,“你的生日,一次都没送成功过,我倒是完完全全成了次次都缺席的……” “我也知道97年金融危机,虽然你早在之前听了阮以泽的意见,可还是忙的焦头烂额,有船业的工人买股票赔的倾家荡产,在船上自杀,他的家人因此讹上你,无良媒体刻意渲染,虽然后面都被你一一化解,可还是有不明事理的人,突然出现在你下班途中……辛亏有叶畅元……” “我听说之后,若不是卓sir紧盯,逃狱的心思都差点压不住,日日在监狱里斗殴耍狠,连那位关键人物都要劝我……” “以后不会这样了……” “有了羁绊的人走不远……” “我人生的意义不止于做差佬,最重要的是你啊……” 一番话他说的短短续续,待说完却发现她早没了声息,可能是药效发挥,她不再挣扎,薄薄的眼皮阖着,细眉微蹙,小巧一张脸埋在他怀里,猫一样睡去。 …… 乔莉从宿醉的混沌中清醒过来时已经快到中午,大脑中记忆七零八落,昨晚怎么回来都难记清,低头闻了闻身上,奇迹般的清爽,掀开被子,更是奇迹般发现几年未穿过的绿色真丝睡裙赫然穿在身上。 显然不可能是她自己换上的,她察觉不对,立刻从床上弹起来,悄悄潜出房间查看。 快到厨房才发现异常,砂锅里滚水沸腾,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在空荡静寂的别墅里异常明显,她没来由的心跳加速,靠近再靠近,终于看到隐匿在水汽蒸腾下一道背影。 这位入室歹徒光看背影都很难不让人着迷,蓝色警服紧绷,随他一只手拿调羹尝舀汤尝味的动作勾勒出迷人曲线,略略可窥见那蓬勃性感的背肌隐现,更不要提劲瘦窄腰与挺翘臀峰完美组合。 ——遇上这型阿Sir去马栏扫黄,小姐都要抢着排队受训。 而此时男人也灵敏的察觉到背后探查的视线,熟稔地万分地盛好一碗靓汤,转身端起,来到她身旁餐桌放在,又转身端上几碟清淡的菜色,盛好饭,坐下,熟稔的颔首示意她也坐下来,看着她挑了挑眉,又开口,“快点乘热吃,吃完不要忘了吃药。” 她坐在他对面,笑了笑,双臂环抱,杏眸轻扫,红唇翕动,持靓行凶,“阿Sir是否有搜捕令?如果没有,你这样我是不是可以叫律师告你私闯民宅?” 真不愧是邵氏航业第一话事,气势压足,面对媒体犀利刁难都轻松应付,哪里还是当年那个妹妹仔。 邵逸斐快看呆,愣了愣神,才反应,却毫不慌张,扬了扬眉,饶有兴趣看她一眼,勾唇展出一抹邪气暧昧笑容,同样无懈可击。 “我入室来自然是有人需要我帮助,帮醉到不能理事的酒鬼换衣擦身,喂粥喂药,照顾入睡,还唱摇篮曲……” “拜托这位lady,你何时见过边个差人这么尽责用心?登报鸣谢都嫌少。” “麻甩佬……” “lady不好色,刚才为什么盯我翘臀发呆快过一刻钟。”说着眨了眨眼,指了指厨房气灶前镜面一般的黑色大理石贴面,“害我在那里紧张观察半天,生怕你对我欲行不轨,抵挡不住诱惑来袭警……” 乔莉的面皮一下子蹿上火一般染上绯色,刚要开口,却被他打断,“好了好了,你先吃饭,我不追究就是……” 又拿起筷子夹一块虾仁堵住她的话。 她瞪他一眼,最终还是选择喝汤吃饭。两人和谐共进午餐。 吃完饭,她起身去衣帽间匆匆换过衣服,又回卧室坐在梳妆台前欲画一个简妆便直接赶回邵氏。 谁知男人迈着慢悠悠步调跟上来,一手撑在桌面上,看着镜子里的她,低声道,“看昨天你疼的那么严重,我自作主张用你的电话call到邵氏告诉他们今天你要休息,所以今天就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 “阿Sir未免管太多……”她虽然依旧嘴硬,可神情明显柔下许多。 “只是对你,其他人我可从来没有过跳出过职务范围外的关心。”说着从背后拥住她,低头吻了吻她细白的颈。 “原谅我,好不好?”然而还没等到她开口,突然被他揽住,低头,狠狠封住她的唇舌。 他的吻来势凶狠,侵入她的唇齿,扫过上颚舌尖,吮含她香软的舌不肯松口,津液交合引渡,勾连吮含下啧啧作响,吻到后面越来越疯狂,交缠还不够,咬住那柔软的唇瓣,大力品尝,舌根发麻都不想停,到最后房间里只有她连连哼吟喘息。 吊带裙被大手一点点卷上,露出白嫩的肌肤,大手顺势游走,探进黑色蕾丝胸罩,拇指揉捏着早已挺立的乳尖,摁压拉柔,引起一阵阵轻颤。 他说,“我想要你……” 番外3.制服手铐(h) 仅存的理智使她细白的手颤颤覆上他骨节分明的青筋微突的大手,欲阻止他接下来更加过分进犯——可他的欲望早被撩起,怎么可能就此止步,而且他怎么不会明白,她的身体分明也在渴望,只是伪装已成习惯,他誓要揭下她的面具,邀她在欢愉中登顶。 他反手捉住她捣乱的手,反扣过去,变为十指相契的样子,唇舌进攻也愈发猛烈起来,带着她的舌用力吮含,搅弄撩拨。 舌尖滑过上颚,再打着圈绕着她舌交缠,搅得水色荡漾,溢出,带着燥热的低喘越来越重,他短暂的分离,离开她红肿的晶亮的唇,却仍有银丝缠绵,低头看着眼神迷离的她,轻笑着,鼻尖亲昵的蹭蹭。让人忽略他一只探向自己身上寻找着什么的手. 下一秒,她却似乎突然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接着抵在他胸口的手和另一只与他十指相扣的手皆被他收拢,随着腕间皮肤多出一重冰凉的触感,以及咔哒一声清晰的弹簧锁扣轻响,她睁开眼,才发现腕间多了一副银亮亮的手铐。 她在不知不觉中被他禁锢。 “lady,警察审问注意配合……”他语气懒懒,眸中带着得逞的笑意,却被火热欲望压下,拦腰抱起她,转身压倒在床上,扣住她被手铐拷在一起的两只手,举高过头顶,穿过床柱,将她的手牢牢禁锢在方寸之地。 她白玉般面颊浮现玫瑰色,万分可爱,可也丝毫不讲情,抬腿毫不留情的向他踹去,“谁配合你……” 然而却被他轻而易举抵挡,握住她主动送来皓白一截足踝,跪在她身前腿间,低头附身,薄唇凑到白皙的脚背,触到玉骨研肌也毫不怜惜,对着脚背薄薄一层肌肤,舌尖细细滑过,下一秒却咬了下去,留下微红齿印才肯罢休。 “袭警是有惩罚的……”他眼神一黯,抓住那条腿搭在肩头,侧过脸瞥她一眼,毫不留情,下一秒濡湿的吻顺着小腿内侧一路向上。 又抬头看着她意乱情迷的眸,轻笑一声,“好好受罚……” 她身体不由一颤,想收回腿却也是不可能的,睁看着他的吻一路向上来到异常敏感的大腿内侧,被微痒刺激的花心湿润,蜜液直留至腿跟,他十分清楚她那里的敏感开关,无视她的颤抖开始变本加厉,啃噬吸弄,舌尖肆意横行,留下一个个青紫色暧昧吻痕。 剥开那层湿答答的布料褪直膝头,他埋首于她两腿间,剥开那层细缝,细细舔过饱满的粉色肉瓣,不放过一滴蜜水,啜饮吸弄,故意发出啧啧的声音,引得淫水汩汩流个不停。 乔莉被他舔得快哭出来,发茬擦过肌肤刺刺麻麻的触感,热湿滑软的舌拨弄轻挑,温热粗重的喘息与鼻息,一切糅合作用于她的私密花穴,剧烈的快感刺激的她地下花穴收缩,被小腹泛上空虚的感觉快折磨疯,无意识扭着腰渴望更深更深…… 可他太恶劣,偏偏不如她所想,在穴口画圈打转,咬住那粒早就发硬的花珠,重重吸吮,要听见她断断续续的求饶才肯满意,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这样?”他低笑一声,颤动的温热气流喷在娇嫩的瓣肉,引得花穴害羞收缩,可他根本不肯给它机会,舌尖直往花穴里钻,紧窄的软肉紧紧吸住舌,柔滑温暖的穴肉,用力绞着突如其来的入侵者,夹得他舌头都有些发痛。 她被烫热的舌撩拨的腰腿发软,呼吸急促,搭在他肩头那只腿瑟瑟发抖,脚趾蜷缩,抗击早已转化为渴望,欲潮一浪高过一浪拍打的她神志不清,酥痒软麻,只想要更多更多,玉臀也忍不住向前凑去,完全没了理智。 “不要……嗯……那里啊” “看来lady对这样还不满意,那试试这样?”说罢便大舌用力钻入,模仿交合的模样快速抽插起来,牙齿轻轻啃咬肉瓣,手指不忘同时用力按压挤红肿的花珠,轻扣揉捏,给予她加倍的快感。 她扭动纤腰,企图挣扎逃离欲望漩涡,注定全然无用,红唇微张,只能发出甜腻的娇吟,嗯嗯啊啊在房间回荡,太娇太媚,怎么都不像矜骄的美人发出的声音。 金属手铐撞在床柱发出刺耳声音,随着她身下越来越快的抽插越来越密集,期间夹杂娇媚的哭泣,“不要唔……快到到了……嗯啊” 双腿绞紧,却终是把男人的头囿于两腿间,变相催促他很快更猛,邵逸斐自然领命,拼命穿刺吮吸,终于花穴一阵萎缩,绞收缩蠕,喷出一大股淋漓的蜜汁,淋湿了男人的下巴。 他抬头,起身,胸前淡蓝色警队衬衫被水微微浸透,拇指重重擦过唇边淫水,看着迷蒙失焦的美人,笑容痞气,一时分不清是匪还是警,异样崩塌的秩序感,却是种让人欲罢不能的魅力。 一只手伸向下面,咔哒一声,单手解开皮带,放出早已蓄势待发物势。 巨大棒身故意蹭弄在尚处于高潮过分敏感的花穴,泥泞湿润的花穴中缓缓流出的花液完全将龟头打湿,他照着花核所在故意上下蹭弄,大手不忘褪下她黑色蕾丝胸罩,覆压在她娇小身躯之上,低头大口吞吃已经出落的丰满诱人的雪乳,吸咬已经挺立起的红果,大掌握满,大力揉捏软滑细腻的乳肉,唇齿生津,乳香甘甜。 乔莉泫然欲泣,欲死欲仙,滚烫的肉棒在腿间肉缝中摩擦,又惹出蜜水涌出,小腹空乏泛酸,明明已经达到高潮过一次,却还是抵不住渴望,臀也无意识的主动晃动,小腿也攀上男人劲腰。 “嗯啊……我……想……”大口喘息着,娇娇逸出声。 “想什么……”邵逸斐额间青筋微凸,忍耐着发疯的燥意,逼问。 “我想……要你……” “我是谁……” “邵……逸斐” 随着她的声音,巨物突然一挺,就着完全浸润花蜜的穴肉,下一子挺进最深处,无需探寻,便一下撞在她深处最的那处敏感软肉,激起她惊叫,和贪婪紧咬含吮巨物的花道层层绞缠,多情挽留。 男人却无情全数抽出肉棒,抽在白嫩的臀上,留下淡淡红痕,“错了,lady,好好想想……说对就给你……” 花穴突然填满又突然空虚,她全然忘了一切,只想又被男人再次填满,呻吟着唤出声,“老公……老公……快一点……嗯……啊!” 还未说完就被男人撞得话语都支离破碎,“老公喂饱你……”说着他狠狠撞入花穴,大力肏弄起来,又快又重,一下又一下,激起汁水喷溅,浸透身底床单,她无力招架,呻吟着跟着他的节奏沉沦,白嫩的乳摇晃着,身体被撞的不断向前移动,床发出沉闷的响动,肉体碰撞的声音将情欲渲染到极致。 邵逸斐起身跪在她腿间,又拉着脚踝将她的身体拽回,把从腰间滑落的玉腿缠回腰间,掐着纤腰狠狠撞向肉棒。 乔莉被巨物撞得快说不出话,生理性眼泪止不住流下,泪眼朦胧间看着男人眼角发红,发狠的肏弄自己,甚至能看到腹间微微凸起的形状,和深红的肉棒一进一出。 肏的穴肉外翻,撑的穴口发白,肉棒一下一下肏开层层迭迭的媚肉阻挠,一下抵达最深处,几乎要肏开最花穴最深处更娇嫩软烂的小口。 她受不了那窒息的酸麻,连连求饶,却止不住已经杀红眼的男人,男人呼吸急促紊乱,额间汗水止不住留下, “阿莉……阿莉……” “我……我爱你,原谅我……好不好……”却一刻也不愿意放慢放松,不断交合操弄,最后只有越来越重的深入,捣弄着那处小口,最后终于叫小口肏开,卡住硕大的龟头。 她尖叫一声再也受不住刺激,失禁的感觉蔓延,大股汁水喷在龟头,激得男人缴械投降,射出灼烫精液在最深处…… 番外4.多少崎岖不变爱 秋意渐凉时,邵逸斐终于被允许光明正大登堂入室,住入半山别墅,分明这屋企自己从小住到大,没想到后来在想住进去居然如此曲折。 那天做完后,他搂着她沉沉睡去,本以为一觉醒来该获得原谅,然后天天缠腻在一起,落入王子公主式的俗套却又甜腻到过不够的生活,可谁知前一秒她还躺他身旁怀里呼吸细细,幼猫一样蜷缩着,下一秒天光大亮,他睁开眼睛,身边早不见人影,只有一张纸条叫他走大门出去,下次再从不请自来,就不要怪她去IPCC投诉。 女仔虽已不是少女,可少女时期睚眦必报,面冷心黑的特点倒是一点未变。 邵逸斐倒是不气馁,不过重拾起少年时还在英皇读书时的追人经验——他向来众星捧月,所谓经验自然只有女仔围着他转的经验,如今反过来回忆,身份倒置,倒是明白了那时那些因为一句冰冷拒绝就能泫然欲泣的少女到底是何种感受。 日日准点到公司送花太老派,而邵逸斐却浑然不觉,白玫瑰堆在前台,在一堆秾艳的鲜花中显得素雅的过分,像误入衣香鬓影,华灯璀璨舞会,却没有神仙教母帮助的辛德瑞拉,虽天生丽质却难免寡淡——如今的她反倒是与他少时一般从不缺少追求者。 压下酸意,照例被她的小秘书客气揽在外,邵逸斐也不气馁,留下一盒朱古力流心太妃糖,一盒陈意斋糕点和若干隔着袋都能闻到苦味的中药。 “阿Sir辛苦了,差佬挣那几个工资每月交罢公屋房租便所剩无几吧,还要学人沟女……” 邵逸斐刚想转身便要离去却被一人出言挑衅,听言语间似乎嫌他穷酸?无论是当年邵氏公子还是兴义安大佬飞都没有过这种新奇体验,他压下想笑的冲动,转过头,低头时才发现身后的男人。 油头粉面模样,厚底金丝眼镜片下绿豆小眼愈加显得小,昂头透过镜片睨他, “是邵sir啊,这些天闹的人心惶惶的变态杀人案还没侦破,原来是忙着沟女……” 邵逸斐瞥了身后挂了百叶窗的走道,又仔细查看了四周,才慢慢转过身,漫不经心的低头,沉眸专心解着腕间衬衫的袖扣,完全无视对面男人嚣张的挑衅。 “西九龙警署不过如此,我看都是群废……”粉面油头的男人话还未说完,突然被一道阴寒冷戾的视线压制住。 邵逸斐终于抬起头,死死盯着男人,向他走去,边走边松开警服衬衫的第一粒扣,袖口早被翻卷至小臂,臂上肌肉随着他的脚步一鼓一鼓。 男人被他盯的发毛,只觉得眼前的人哪像什么差佬,尤其是解开的衣领间隐隐透出的纹身和小臂上青红交错的外伤,分明是古惑仔附身差不多,仿佛下一秒就要拖着他暴揍一顿,故而不由得被吓得连连后退。 “没想到那天被抓到在赌场和社团成员勾结斗殴的事还没过多久,还不长记性这么嚣张,更没想到我这个O记的居然会因为不管重案组的事被骂废物,是该好好反思,给商业犯罪课的同事提提醒,仔细查一查你老豆那个业务不怎么对劲的公司是不是?” 似乎被这句话戳中了痛处,也有可能是最后一句话一击致命,男人面色灰败,哪里有刚才威风,灰溜溜的逃下大楼,连车窗上被邵逸斐贴上的那张违规停车的罚单都未来及看,就绝尘而去。 …… 邵氏航业会客室,乔莉刚成功谈下 一个生意,该送别客户时,却发现自己这位客户正饶有兴趣盯着百叶窗外,甚至点了一支摩尔烟支着下巴驻足观望。 她这位客户叫kk,行事向来不羁,和她一样为发达之前出身底层,是个外表明艳骨子里充满叛逆的非典型美人,显有东西能令她驻足提起兴趣,犹记两人第一次谈合作的地点居然是在兰桂坊的CLUB看猛男脱衣舞秀,如今她自己倒也好奇起公司有什么能让她感兴趣。 走近拨开百叶帘却正好看见邵逸斐面色阴沉,而他对面好巧不巧正是这段时间天天对她死缠烂打的纨绔肖畴——这位暗里曾拿她和吴达华相关的传闻开低俗玩笑,诋毁过她的家伙,如今又转性不过是他家公司出了问题,看中她身价想利用她罢了。 小丑而已,她向来没有瞧进过眼里,可不想今天居然叫邵逸斐碰上,想也不用想也知道是肖畴挑衅在先,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透过玻璃隐约听见肖畴出言不逊, “西九龙警署不过如此,我看都是群废物……” kk挑了挑眉,“什么衰人,这话真是过分,我都听不下去……” “哎呀,看来这位阿Sir也忍不了,要动手了……” 话音未落,果然看见乔莉脸色微变,很快和她道歉失陪,便匆匆赶了出去。 kk难得敬业,不忘朝乔莉离去的方向故意大声惊呼,“那个衰人居然还手,下手还那么狠,好为这位阿Sir担心……” 语闭,kk摁灭烟,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她由快步变为小跑的背影,红唇开合,随着烟雾吐出“傻女”两个字,又转身拨开百叶帘,与对面明明早用几句话轻易吓跑肖畴,却装作大干一场的男人对视一眼,用唇语无声的说道, “大佬飞,不用谢我咯……” 邵逸斐会意,也笑,“那就替我谢谢官塘揸fit人梁二,谢他娶了个这么上道的老婆……” “我们早去阿姆斯特丹,早和社团没有联系了,O记邵sir真会说笑……” …… 乔莉匆匆赶到时,果然看到这位因刚与肖畴展开“殊死搏斗”而衣衫凌乱,手臂淤青负伤的邵sir故作平静的同她问好。 “lady怎么有空?传说中一分钟都吝于给任何男性生物的乔小姐居然赏光肯见我一面,真是幸运,看来今天买六合彩一定中啊!” 面对匆匆而来的乔莉,邵逸斐眉峰微扬,拿一双深情眼睇她,嘴角噙着一抹不正经的坏笑揶揄,却不忘故意把前些天执行任务时受伤的手臂藏在身后。 “你刚同肖畴打架受的伤?”乔莉自然捕捉到他刻意为之的小动作,细眉微蹙,直接去捉他的手。 他偏偏坏心眼要来套欲擒故纵的把戏才肯就范,躲着故意不要她看,“唉,lady你慢点,不要乱摸,这是袭警加性骚扰啊……唉,我当然无事啦,一个白斩鸡怎么可能会弄伤我……” 他倒是句句属实,可每个细节都在极力误导,她指尖刚碰上他的臂,他便偏过头皱眉吸气,偏偏还要遮遮掩掩举起手来不让她看到。 或许关心则乱,一向心思缜密的她居然忘了去想曾经的大佬飞怎么可能轻易被因为一个四体不勤的纨绔所伤。 她去捉他的手,却反被他带着手拥进怀里, “邵逸斐,你给我放手……”她薄怒微起,无奈他置若罔闻。 “lady翻脸好快。”他继续插科打诨,不正经起来谁都拿他束手无策。 她一时间被桎梏在男人宽厚严实的臂膀间无法动弹,更不要提去看他伤处,又想到自己分明下决心要冷上他一年半年才肯原谅,如今却又自拆自台,不免有些郁结,伸手挣扎着便去掐他的腰。 谁知头顶传来男人闷哼,又听见他终于正声,低哑烟嗓迷人,低低的,带着些从不轻易示人的脆弱,“乖一点,好不好,挣到伤口会有些痛的,让我抱一会,就一会。” 或许因为他的体温炽热暧昧,也或许因为他话语缠绵难抵,又或许他低眸一瞥,情绵意浓,流淌缱倦。 总之她一颗心都被熨烫的化软,像被热融的朱古力流心太妃糖,外表坚硬的糖衣融去,变得甜腻软粘,里面朱古力流心化开慢慢流出,清苦包裹着甜蜜的矛盾体,像极了她此刻层次纷呈的矛盾情绪。 “你先放开我,我去找药……” 却被他堵住唇,缠绵半刻都不舍得松,什么灵丹妙药,都不及她那可夺命亦可救命,轻轻巧巧一个吻。 他贪婪汲取那樱红小口中的汁液,唇瓣柔软似樱桃果肉,越咬越熟,红得滴血,饱满多汁,叫人情动难矜。 “周六下午,我来这接你,就当我因你负伤的补偿……”他终于松开她柔软红唇,趁她被吻得迷蒙,还没有从完全清醒,提要求。 “还有看在我有伤在身的份上,今晚要我搬回来住好不好……” 哄得伏在怀里尚在喘息的女人颔首同意,邵sir终于掩不住笑意,他的苦肉计总算得呈。 …… 转眼便到周末,中环邵氏所在的大厦门口,有一男士早早等待,一件简单黑色衬衫穿得阔落有型,银亮眉钉更添坏气,面无表情食支烟,就能引得路过穿迷你裙靓女频频回头探寻。 “你看那人好靓,像不像《美少年之恋》里的Sam?” “像是像,可气质完全不一样啊,这个分明是痞气十足的古惑仔那一型……” “无所谓咯,不过你不是最钟意这一型,还等什么,快点行动啊……”其中一个靓女推了同伴,另一位靓女终于鼓足勇气上前搭讪。 这时大厦走出一个女人,却是将两人视线牢牢吸引,清冷矜贵,乌发半挽,着一件简单白色挂脖连衣裙,大方展露出优美的蝴蝶骨,散发着与美貌无关的自信从容,两个靓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惊艳。 男人显然也被女人吸引,只一眼便主动上前,自然的牵起女人的手,举到唇边飞速印下一吻 ,厉眉舒展,开口惊人,“老婆今天好索好靓。” 原来这对过分登对的俊男靓女早已共结连理,这样看来也不算遗憾,两位靓女在心中默默送上祝福,后转身离去。 乔莉显然早看到他一瞬而逝的“艳遇”,细眉微挑,“沟女只需要站着就好,唉,靓仔飞魅力不减当年啊……” 邵逸斐面色不霁,皱眉开口时面色黑了一半“刚才有基佬搭讪叫你看到了?我发誓有和他保持距离解释清楚。”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魅力未减,不是因为有人搭讪,而是乔莉居然罕见为他“呷醋”,不由飘飘然,忍住笑,强装严肃,“拜托lady不要什么飞醋都呷,知不知我这辈子都是属于你的……” 乔莉无语,原来靓仔飞男女通吃,是她太天真,但听到男人认真话语,还是不由脸热,止住要讲他太自恋的话语,红着脸淡淡丢下一句,“老公……的确靓仔……” 惹得邵逸斐要当街吻她,才后悔不已。 两人到中环码头,登上轮渡,目的地是长洲岛,如去往此地的本埠千万对爱侣一般,手挽手过分甜腻。 两人心有灵犀,记忆齐齐回转到私奔去大屿山那段记忆,轮渡上,少男少女情愫疯长。 海风吹的她发丝飞扬,惹得他心痒,年少时的悸动又回心底,那时在轮渡上,他第一次下定决心要守护一个人,却不令她知晓,以为煽情话语不必言说,男人就该用行动说明一切,却不想有些话漏说一句,就差点是遗憾一辈子。 他低头去亲她耳尖,亲密灼热的气息,将周围在一片嘈杂声隔绝,呢喃耳语,送她一个本世纪末最大秘密, “阿莉,我钟意你。” 下秒又有烟花在耳畔绽开,原来邵sir又学纯情少年,假装密语却吻在她耳畔,“啵”的一声,又使谁心如擂鼓难自拔。 长洲岛,他买一双平底鞋,高大身躯低伏,蹲身为她换上,又拎着高跟鞋,两人沿长洲岛海岸线漫步直至黄昏,斜阳将影子拉长重迭。 揉碎金辉撒一地,海浪缠绵起伏,橙金色光辉映在他的眸中,无限风情,你问她怎么知道,谁让她耍滑,接吻也要偷看,却正好撞见他眼中柔情蜜意,怎么舍得闭眼。 诗一般的落霞 酒一般的夕阳,她趴在他背上,被他背着好惬意,轻轻哼唱着他不知何名的歌曲,只记得歌曲有唱, 「没法隐藏这份爱 是我深情深似海,一生一世难分开 难改变也难再,让你的爱满心内,让我的爱全给你 全给我最爱,地老天荒仍未改」 从来如此,一切的一切,她不必说,他便知道,如此就好。 …… 这章有《香江失渡》和《梨涡浅笑》的小联动,下章是邵氏纨绔和花脸小女贼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