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违规交易》 贫穷 上午十点是她选修魔法契约起源上课的时间,希格依抱着她的书包提前到了教室。天气已经渐冷了,加拉森大道上种的蜜楼树已经呈现出灿烂的蜜棕色,在秋风中飘摇,但她身上却还是穿着夏天的校服。 她走到第叁排的座位近前,并不坐下,而是从书包里掏出一块柔软的毛巾。虽然别着二级的徽章,但她需要念出完整的咒语,才堪堪召唤出一个一级的水球浸湿毛巾。她挽起袖子,把中间的叁个位置擦干净,然后,才在某些意味不明的眼神中回到了后排。 卡珊德拉小姐跟班的跟班——这就是希格依在这所学校中的定位。 公正地说,她长得其实很漂亮,无论是白皙柔嫩的皮肤,还是清澈湛蓝的眼睛,外表上看来都没有任何缺点。包括她身上半旧而不合身的夏装,在空荡之余,还能显得她裸露在外的手腕脚腕纤细可怜。 但她坐在人群中仍然很不起眼,甚至在贵族子弟不吝于在学校内寻欢作乐,找点短期或长期的甜心的情况下,也仍然是个处女。 很多女性学徒只要抓住机会就会怀孕,想要借由生下孩子这一点来获得更好的生活和更优越的资源,就连希格依自己也不否认她有可能这么做。正因为可能性极高,她才会被无视。 低贱的血统和近似于无的天赋让她变得格外丑陋。 十点钟,卡珊德拉小姐和她的两位朋友来了,她们自然而然地站在过道上,等另一个跟班铺好坐垫才整整裙子坐在那里。 光辉绚烂的魔法宝石在她们颈间闪耀,希格依只是瞥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她抬起头,看着距离自己格外遥远的老师,把他说出的每一个有价值的信息写到纸上。因为贫穷,她没买选修课的课本,因此唯一能够倚靠的,就只有自己的头脑了。 “魔法契约,是常用的五种契约形式之一。”老师抚摸着法杖,慢条斯理地说,“它起源于超凡生物所使用的契约,只是要求的魔力和基本物品没有那么难以取得……” 一堂课两个小时,老师只讲一个半小时,但信息量格外巨大,几乎让她的脑子疼痛起来。笔记才写完,还来不及揉一揉手指,剩下的实践内容就会开始。 学生们需要复制模拟出十五个当堂所教授的最基础的契约魔纹图案,希格依统统都会,但她的魔力在第八个就开始枯竭,到了第十个,就完全见底了。 毫无疑问,她拿了一个尚可的评价。 她从来都拿不到良好,更别说在这之上的优秀,卓越,完美。 尚可,是这个严酷的魔法师世界对一个低级魔法学徒最温和、最残酷的评价,一方面,它确认了你有一定的能力,另一方面,这个所谓的“一定能力”就是一辈子跟在某个魔法师身后,为他清洗瓶子,把他使用后凌乱的魔法素材一一归位。 这是必不可少的工作,但这同样意味着不被重视。就像人人都会称赞主厨,却不会有人关注采购牛排、切割配菜、清洗案板和厨刀的帮工。 学院从来不会统计尚可们的去向,只有拿到卓越或优秀,才有机会被毕业生手册记录下来,等待多年后功成名就的一个烫金名字。 下课了,希格依因为身体内部快要被撕裂的空洞感多坐了一会儿,才慢慢撑着桌子离开。 卡珊德拉小姐——的家仆——的随从——每个月给她两个金币,还有一定隐形的、不可视的庇护,而希格依则用一点点甜头回报他。 可以摸,不能操,是每一个对飞上枝头仍有野心的女学徒的底线。只是希格依在那群学徒里面格外美丽出挑,所以他才选中了她。皇家魔法学院的学生还算是个好用的名头,所以他还算是遵守约定。 但随着希格依在课业上的毫无进展,那家伙的行为也越来越过分,可以预见的是,一旦她以学徒身份毕业,坦桑一定会强暴她一整夜。 她得想个办法,必须要想出来才行,但每一个闪光的未来之前,都要求杰出的魔力储蓄能力和优秀的天赋。 希格依吃着免费食堂里的肉汤,感觉自己已经累得快要昏倒了。她缓慢地咀嚼着被汤浸软的面包,缓过魔力透支后的晕眩,才继续吃起了盘子里的东西。 皇家学院毕竟是由帝国皇室和四位大魔法师直接援助建造的学校,哪怕是只有贫民会来的食堂里,也供应着新鲜上好的食物。 不管是大块的肉排还是刚刚离开枝头的水果,都是希格依以前很少能享受到的好东西,她吃得尽可能的多——魔力的回复需要补充,而她没有钱购买恢复药剂。虽然这就意味着消化完毕之后的一整个下午里,她得忍着饥饿完成课业。 下午上的课是二年级的必修课,空间基础数学她经常能拿卓越,但实战课拼尽全力也只能拿到尚可。因为她足够努力,理论部分每次都全对,同时,那个老师也是贫民出身。 想到这里,终于回到宿舍的希格依把手腕挡在眼睛前,短促地叹了一口气。她把外衣珍惜地挂到一边才躺倒在床上,在这间窄小的房间里,她所见的一切都是冰冷的。 她在这里已经住了两年,但学校所配的基础设施以外,并没有添加什么个人物品。书架上摆着几本卷边破角的书,下面码着五六个整齐的本子,还有一瓶用到一半的墨水,除此之外,暴露在明面上的东西就只有来自食堂的免费面包了。 曦光神只是弱等神的仆从,而她长大的教抚院又是贫民窟边上的一座,希格依是吃着酸苦的黑面包长大的。而学校里吃的是白面包,她经常趁食堂工作人员不注意偷偷往衣服里塞两个,预备饿了再吃。 一整天对魔力的压榨让希格依浑身都不舒服,她翻了个身,又算了算账。 她只剩下五银币了,是买一件还算遮寒的衣服还是一小瓶奢侈的恢复药剂,她还在犹豫不决。 羽毛笔也快坏掉了,再怎么便宜的笔,涉及到基础防腐蚀处理也得要个五铜币,这就只剩下四银币四十五铜币,绘图课要求的龙血墨水最低是一个银币,还有随时可能到来的外出任务所需要的装备……一番盘算过后,希格依发现自己不仅没了暖和衣服穿,甚至可能还要倒欠点钱。 再这么下去,别说是学徒了,只怕她一毕业就会成为高利贷手下的妓女,以皇家学院毕业生的名头被玩个几年,便在脏兮兮的小巷里咽下最后一口气。 希格依是个孤儿,但这并不妨碍她从各种渠道听说是她母亲的那女人的死亡方式。她走了两条街,呻吟不止,血流过半条街才断气。断气之前,她生下了一个孩子。 妓女死了,孩子被曦光神荷松的教会所收养。 捏了捏破旧钱袋里沉甸甸的剩余——多数都是铜币——希格依决心今天晚上就试一试她想到的、唯一的打破困境的方法。 当跟班每月能赚来两个金币,加上曦光教会针对有天分的年轻人所给予的每年十金币的生活补贴,对普通女孩来说已经足够吃穿打扮,交际游荡。如果她不是个魔法师,而是面包师、裁缝的话,想必这些钱足够她过上还算舒适的学徒生涯。 但她偏偏想要成为强大的魔法师。 少女躺了半个小时,在疼痛和一时饱涨一时饥饿的错乱感中又爬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使用了一个最基础的解锁魔法,轻轻抽出了桌子下面的抽屉。 抽屉里面空荡荡的,她闭上双眼,逐个抚摸过里面施加过隐蔽术的五种材料。枯萎玫瑰、凝固的骷髅山羊血、叁滴无杂质龙血、幼年期昏鸦的尸体,还有她分次抽出的,一整瓶的鲜血。 这些东西的手感她已经很熟悉了,无论是枯萎玫瑰那种快要腐烂的湿润,还是昏鸦尸体所带来的针刺一样的暗能量侵蚀,她都已经反复确认过无数次了。 她决心要和危险而强大的超凡生物缔结契约。 鉴于失败的最好余地是痛快的死亡,希格依决定把召唤这件事放到休息之后做。 这一次,她并未收起抽屉,而是把它抱在怀里,任由木头尖锐的棱角刺痛她的肋骨。在这甜蜜的疼痛中,她第一次毫无担忧地进入了梦乡。 仪式(不适预警) (可能含有让人不适的描写) 就像是基础课本上表明的那样,任何成品的效用和品质,都与原材料的品质成比例。但这其中,涉及到了边际的概念。十级的材料直接制作出的恢复剂,可能有八级恢复剂的一半,但十级的材料可能只有3银币,而八级的材料成本则飙升到5金币。 在魔法的世界里,越接近顶端,就意味着前进一小步所需的代价越接近天文数字。 希格依当然知道这一点,可惜囿于金钱,她买的都是最基本品质的材料。就比如说枯萎玫瑰,这个品类顾名思义,只需要接近腐烂的玫瑰花就可以,五级的人脸水晶玫瑰是玫瑰,九级的幽蓝玫瑰也是玫瑰,街边小摊贩所售卖的,植物园出品的红玫瑰同样是玫瑰。 只是所有人都能肯定而确凿地给出答案:在材料本身的评价上,五级必然优于九级,红玫瑰在这二者面前,则像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土,不需要比较,就会被抛弃掉。 当然,希格依买的就是一朵红玫瑰。好运的是,她可以用学校的实验室对它进行处理,把它加工成一朵枯萎玫瑰——材料免费,知识也是。 剩下的材料也是一样,每一种都充分体现了希格依能省就省的极端风格。无杂质龙血压根是最低级的蜥蜴龙的鲜血,要是真的从血缘上追溯起来,那玩意和人类的血缘要比它和巨龙的血缘近得多。昏鸦则是某个好运的猎人凑巧摸到的,它实在是刚从鸟窝里被掏出来就到了希格依手里,她只是轻轻敲了下蛋壳,它就变成了一具小小的尸体。 不过,这些东西从神秘学上来看,也勉强算是合格了。希格依想要召唤的那位恶魔,在历史上有过被同等配置的魔法阵召唤出来的记录——那是五百六十年前,法阵里唯一没配置够的人类鲜血,在召唤成功一分钟后被恶魔本人亲自动手补足了。作为召唤现场的地下室连带上方的恢弘城堡则成为了补足过程中的小小牺牲。 希格依一年级的时候去柏木盆地参观过,她当时有多么为恶魔的伟力所震惊,现在就有多么谨慎。仅仅是出于不想变成那样的朴素想法,希格依抽出了超量的鲜血。 这位恶魔的召唤名是梅西德斯,在超凡者的世界里,被称为“爱与愤怒的梅西德斯”。虽然造成过很多伤亡,但他被广泛认为是一名较为偏向中立的恶魔,从历史上的献祭结果来看,只要满足他的要求,完成契约上的要求——多数和爱情有关——他便会给予契约者奖赏。 或许正因为爱情不分高下,召唤他的材料对魔法阵的影响并没有实用魔法那么大,而有关爱情的契约本身则相对模糊,正适合希格依这样指望着空手套白狼的野心家。 为了确保鲜血足够,希格依多次抽出的体积加起来约有两升,几乎和她身体里流淌的血液等同了。她从床底下抽出一个卷轴,把四种材料放在法阵空白的四角,自己则抱着大瓶站到了最中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血液从头上淋了下去。依赖于水晶瓶上的保鲜刻印,血液甚至还带着新鲜的铁锈味,希格依闭着双眼,开始念诵与梅西德斯进行沟通的咒语。 “诞生于古老炎域中,爱与愤怒的梅西德斯,请倾听您信徒的祈求,收下希格依卑微谦恭的奉献……”血已经流到了她赤裸的双足之上,希格依感觉到她所踩的薄薄的羊皮纸已经卷了起来,在那之下的地面就像是在蠕动一样,几乎让她站立不稳,“请将您的目光,投注于此地,请将您的欲望,降临于我身……” 昏鸦的尸体好像活了过来,希格依听到了它嘶哑的叫声在她脚边一闪而过,而她的面前,原本只有一堵空荡荡的墙壁的面前,现在不知为何吹来了干燥炎热的风。根据仪式的要求,她仍然闭着眼睛,只是姿势从站立变成了跪伏。 “……请与我缔结契约。”她说完最后一句,便毫不犹豫地俯下身去,把浸透了血液的砂砾掬起一捧塞进嘴里,直接吞咽了下去。 她所站立的地方,早已悄然改变,从简洁的宿舍,不知何时变成了无边无际,布满了燃烧着的高耸黑色山峰的火狱。希格依被风中浓郁的硫磺味道刺激的连连咳嗽,但她还是艰难地反复进行着吞咽的动作,确保仪式的第一个过程被完全完成。 就像吞咽无望的恋心一样,将这砂尘吞咽下去的话,便能获得在火狱中生存的最基本防护,否则以人类的体质,希格依将会在法阵消失的第一时间被炎风撕成碎片。 她尽可能多吞了一口,但在这样的环境下,她的材料的特性流失的也分外迅速。几乎没什么缓冲地,她的血液所形成的薄薄的一层防护罩就被狂风吹得粉碎,只穿着睡衣的希格依就这么暴露在了火狱中! “希格依……是吗?”一个声音在不远的地方回应了她,“我允许你抬起头来直视我。” 和记载的一样,梅西德斯果然对十五到二十四岁的人类女性比较友善!希格依心头涌过狂喜,又被警惕和谨慎所冲淡了。 她保持着跪伏在地的姿势,慢慢地抬起了头。 面前的地上延伸出一条笔直的路,道路两侧尽是尖锐如刀的长石,在风中割裂出一声又一声惨叫,而在距离她二十多米的路的尽头,有一个若隐若现的,被高温扭曲了身形的影子。 按照距离和环境,希格依应该是无法看清他的面孔的,但她抬起头之后,目光便再也无法移开。他就像是一个黑洞,吸引走了她的全部注意力。此时此刻,别说是野心了,就连理智,也在鼓励希格依接近他。 只是看着他,又怎么能够让人满足?接近他!不惜一切地靠近他!哪怕成为他所踏着的一块石头、被黑色的狱火蒸发成一阵雾气,也值得了! 希格依不顾一切地向前爬了两步,才刚刚离开她所跪伏的那片平地,她的手掌和膝盖便被尖锐的石头割破了,更有甚者,道路两侧的岩石内部,开始出现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人脸。它们贪婪地注视着希格依,有的还张开嘴,试图把她的血液吸到近前来。 伤口处细嫩的肉碰在石头上,发出了嗤的一声,便被烤成了一道翻起的焦痕。希格依为这疼痛皱了皱眉,但也只是一瞬间,下一秒,她就无视了血液方向异常的流失,继续爬了起来。 坐在铁椅上的人影饶有兴致地撑着下巴,就像是鼓励一样,他发出了赞赏的轻笑。 就算有着两口砂砾的保护,也不足以支持希格依深入到这个地步。她那头漂亮的黑发已经被空气燎得不自然地膨胀,发梢则完全枯黄扭曲,发出了被烧焦时的臭气,而她柔嫩的肌肤,也已经出现了隐约的裂纹,就像是快速失水的尸体的皮肤一样。 几乎能够夺取生命的烧灼感终于让希格依从那不正常的狂热中清醒了过来。她瞪着过于干涩,已经没办法眨动的眼睛,发现自己仅仅前进了叁米而已。 叁米而已! “来啊,希格依。”梅西德斯的低语声有如最深沉的诱惑,回荡在这个充满火焰和狂风的地方,“……过来我身边,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不、这怎么可能做到……希格依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掐住了一样无法收缩,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正在失水,不仅仅是从身体外部,还有她刚刚吸入的空气,也一样在掠夺她赖以生存的水分! 但下一秒,她便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回去的路了——最起码,梅西德斯的条件很明确,要和他缔结进一步的契约,而非和他沟通,她就必须去到他身边,把自己想好的条件告诉他。至于希格依在剩下的十七米中会不会脱水而死,他是半点不会在意的。 希格依忽然发觉自己所谓相对友善的恶魔实在是了解得不够多。莫非所谓的友善,只是指他不会一照面就杀死自己? 已经被夹杂着惨叫的炎风完全扭曲了面孔的少女好像终于支撑不住地倒在了地上,路边浮现而出的无数怨毒的人脸因此发出了尖锐的笑声。这笑声被狱火释放而出,再被风一吹,就成了新的,源源不绝的尖叫。 多数时间惨叫,少数时间为了取悦梅西德斯而相互噬咬,只要死在这条路上,就会成为它们的同伴,如果是这个柔嫩可爱的女孩儿,想必吃起来会格外多汁甜美。人脸们因此发出了窃窃的毒笑,有如黑暗沼泽最深处摇摆的人发一样,在石头里面扭曲起来。但让它们失望的是,那个女孩又爬了起来。 她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越来越快地向前爬动着,就连衣服和裸露在外的肌肤几乎全都被狱火的余热所粉碎,也没能影响到她的动作。 人脸还在笑,但笑得越来越不确定,越来越没有底气。 在它们的笑声中,曾经名为希格依的焦炭肉块顽强地向前滚了起来,它好像下一秒就会被石头吸入,那道脆弱的灵魂数次脱离身体,又被它坚硬的意志拖回了躯壳。 清澈如浅海透明波浪的蓝眼睛已经完全浑浊了,地狱过多的硫磺已经把那对眸子熏成了泛着尘色的土黄,希格依已经没有了视力,只能凭借最后的记忆滚向梅西德斯的位置。她几乎感觉不到身体上撕裂般的疼痛,耳边聒噪疯狂的呢喃声也像是从几千里外传来一样,只能带来钝钝的不适。 她甚至有些庆幸,自己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思考,还能坚持移动。她并不知道自己如今已经是什么模样了。 梅西德斯仍然悠然坐在他的椅子上,看着这个成功穿过“反复之路”的人类向他爬过来。它的腿已经从膝盖处断裂开来,被高温烤的脆弱的骨头已经断了,断茬刺进了肉里面,露出焦黑的一截。 它早就死去了,但执念还没有散去,因此灵魂还被她自己所持有。她的身体被那个未完成的愿望驱动着,几厘米几厘米地向着他移动而来,感知里那种浑浊的,坚定到偏执的爱意也仍然燃烧着。 黑发的恶魔就这么微微笑着,任由它掉渣的残肢攀上了自己的皮靴。 诱惑 只是触碰到梅西德斯的一部分,粉红色的肌肉便顺着那节骨头攀援而上,白色的筋膜和鲜红的血液凭空生成,就像是编织绳子一样参与进去,一瞬间,柔嫩的肌肤便覆盖在上面,希格依那双修长完美的手掌再一次恢复了它本来的样子。 这样的奇效,和光明神的教义上所描述的神迹没有任何区别。最起码,希格依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任何异样。 烧焦的肉被新生的肌理所挤占,由此而生的疼痛酸痒像是被什么钝钝的屏障屏蔽在外一样,希格依暂且还没感觉到,只是她心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这层屏障失效的时间。 恶魔的庇护:你贡献了很棒的祭品,在完成契约之前,恶魔不会允许你死亡。但现在被祂驱赶的灾厄,在仪式结束后仍会追上你的影子。 少女稍显迟钝地眨了眨眼睛,一层有一层的皮膜从她颜色怪异的眼睛里被她撕扯下来,在狱火边缘的高热里消散。等到她再次抬起头时,已经挂上了她最常用的微笑。 清秀、自然、友善的笑脸,是降低存在感的妙招,希格依一向这么认为。 但只是看到了恶魔线条流畅的下巴,她的表情就飘忽地变作了迷恋。硫磺的味道太过浓郁了,希格依几乎觉得自己所呼吸的空气本身就是硫磺,要不然,她的身体里面怎么会如此干涸、像是渴望清水一样渴望他的注视呢? 顾不得自己的腿还在缓慢地恢复,希格依吃力地用手臂支撑着自己的体重,把自己完全赤裸的,仿佛闪烁着珍珠辉光的身体凑向了梅西德斯。 他穿着一套黑色的铠甲,上面浸染着大片黯淡的金色,在这痕迹的周围,还反常地泛着一圈闪着光的邪异的绿色。甲片并不厚实,但边缘十分锋利,希格依在攀爬时稍不注意,就会被甲片翘起的边缘削掉一块肉。 就像先前一样,肢体被破坏的疼痛和重新生长起来的麻痒都被隔绝在外,因而她还处于空荡迷茫的痴迷之中,只顾着要靠近一些。 随着接触面积的增大,她的腿终于也恢复成了本来的模样。少女并未在意这些,她只是一味攀在恶魔身上,在那身很不友好的铠甲上面吃力地变换着姿势。 虽然现在的她不会感觉到疼痛,但手指被削掉所带来的不便还是很鲜明的——她因此难以前进,更不用说保持平衡了。 恶魔不知何时悠闲地靠到了椅背上,被尖锐的手铠所包裹着的指尖似乎闲极无聊地敲打起了扶手,每敲击一下,道路两侧被石头封闭在内的人脸都会发出一阵让人不适的呓语和呻吟。在这种怪异的伴奏中,他那对仿佛永远燃烧着狱火的,从眸底倒映着橙红的眼睛,终于看向了他身上的女孩。 希格依已经跨坐在了他身上,虽然甲片已经穿透了她大腿内侧的皮肤,让她的鲜血汩汩流下,又被高温熏蒸,使得空气中多出了怪异的腥甜焦味。同样的伤口,在她身上还有十几处,有的已经渐渐收口,剩下的因为她的姿势越来越深。 梅西德斯深深嗅了一口——她那浑浊而疯狂的爱意,早就从契约里所用到的鲜血中显露一二,随着她一路前进,那股香气简直让他无法忍耐。 “希格依,你的愿望是什么?”到这时,这名格外俊美的,甚至让人没办法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的恶魔终于问道。他就像在幽会中和情人密语一样,带着沙哑的柔滑声音放得很慢,近距离下所带来的刺激几乎让希格依颤抖起来。 “我、我想要……”她突然感觉到难以忍受的快感从伤口侵入到了体内,铠甲尖锐的刺入此时更像是某种侵占,某种插入,无论是粗糙的甲面,还是锋利到稍微滑动就会在皮肤上留下一片拖曳血痕的边缘,都让希格依感觉到狂乱的满足感。 她的话语因此停止了,那张美丽的小脸似乎被无数种想法拉扯着,但又马上空白一片。她微微张开的红唇已然无法闭合,舌尖从里面探出来,带出一连串透明的涎水,少女像是抽噎一样喘息了几声,双眼涣散成了两块蓝水晶。 她似乎无法控制一样地用小手抓紧梅西德斯的肩部,随着手掌被那上面的尖刺所刺穿,她的动作越发放浪起来,腰肢摇摆之间,似乎是用粗糙不平的甲面来慰藉自己寂寞的阴蒂。 “……真是淫荡的孩子,明明还是处女,就会这么扭腰了。”恶魔尖利如刀的指尖落在了希格依吐出的小舌上,手铠发出轻轻的金属碰撞声,就这么夹住了那片嫩红滑腻的肉,反复揉搓玩弄起来。 这动作近似狎昵的调情,但希格依的全身都绷紧了,她的脚趾紧紧蜷缩到了一起,好像正在经历一场难以忍受的折磨,含糊的尖叫从她的嗓子里溢出,显得分外可怜,“呜、呜呃……”在他慢条斯理的动作下,她的舌尖就像是另一个敏感的性器一样,只是被轻轻戳刺,便让希格依的小腹深处燃起一团灼人的火。 刚才支撑着她的最后一丝执念似乎也被欲火焚烧干净,希格依不自觉地侧过了头,用舌尖舔舐着冰冷坚硬的手铠,生理性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溢出,还没留下痕迹,又被高温所蒸发,此时能够让她觉得凉爽舒服的,只有梅西德斯身上的铠甲了。 在她迷乱的眼神中,恶魔的表情越来越诱惑,他轻轻扯着她的舌尖,让她不得不凑向前方。两个人柔软芬芳的双唇只隔着这个随时可以突破的障碍,希格依甚至能感觉到他说话时吐出的气流。 像是蜜一样粘稠清甜,又像是酒一样醇美醉人。 “想要……变得更舒服吗?”他的声音就只在毫厘之间,希格依甚至觉得自己已经碰到了他的嘴唇,但偏偏也就只差这么一点点。她急得泪珠直冒,扭腰的速度越来越快,像是要以此来取悦他一样地动作起来。 梅西德斯还在注视着她,他就像是被希格依这笨拙的谄媚所娱乐一样,发出了几声低笑,“那么,许下这个愿望,我会让你甘愿留在火狱当中。”他的唇角勾起,是诱惑,也是许诺,“在这之后的数百年里,你都会为此而舞、怎样呢?” 他最后捏了捏那片滑腻的软肉,便松开了手。而少女还在着迷地回味刚才舌头几乎被钉穿所带来的快感。 她最终稳了稳呼吸,但是腰肢就像是停不下来一样,在那块不知是什么质地的奇异铠甲上来回磨蹭。希格依死命咬了咬嘴唇,可牙齿才留下一点印痕,同样汹涌的快感就淹没了她,原本想要借此保持清醒的意图当然也就没能成功。 少女的身体反而被刺激的再次绷紧了,她一边呻吟着,一边把自己整个人都贴到了铠甲之上,两个挺翘的粉嫩乳珠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反复从胸甲上雕琢的古朴花纹上蹭过去。 这就像是饮鸩止渴一样,明明知道不是长久之策,可是为了能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渴求,希格依还是追逐起了快感。 湿润的小穴似乎被吸在了那个甲片上,每一次摆动腰肢,阴蒂都会传来甜甜的快感,不断收缩的穴口也会吐出更多蜜汁,带来滑腻腻的刺激。而她经常被坦桑爱抚捏弄、啃咬啜吸的敏感乳尖,就更是不堪玩弄,只是随便磨蹭几下,就会让希格依恍惚起来。 恶魔的眼神还没有移开,不知道为什么,希格依只要想到他还在注视自己这副模样,看着自己用还是处女的身体做出放荡的勾引动作,就会感觉身体越来越敏感,脑子也像是被束缚住了一样,只想把更不堪的一面展示给他看。 就在这样的情景里,梅西德斯听到了她的愿望。 “我……”少女一边说着,一边拼命扭着腰,把脆弱红肿的阴蒂狠狠碾着,声音也因此多出了软绵绵的湿意,“我想要……” 她说,“我想要成为您的恋人。” 契约 这是一个非常、非常贪婪的愿望。 以希格依的身份,哪怕只是成为一名骑士的恋人,她也能立刻过上她作为孤儿时想都想不到的好日子,最起码可以一日叁餐,叁餐都能吃上白面包。她当然学过逻辑,也知道以此类推,如果能成为一位拥有世袭爵位的男性的情人的话,她也会立刻成为了不得的大人物。 再想得更疯狂一点,公爵的情人?皇帝的? 她所在的国家并不以好战闻名,最起码,它远远比不上戈雅王室的疯狂与嗜血,但就希格依所学的内容里,仍然不乏国王为了让心爱的情妇戴上最为纯正的鸽血红项链而与某个领主大动干戈的战争记录。 一场战争,只为了打通商路,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拥有一条色彩最为鲜艳、动人的项链。 按照希格依的思维,她当然不会认为战争的开端只是如此单纯,商路带来的巨大商业价值和源源不断的物资或许还是当时的陛下所需要的。 但他的情人也确实拥有了一条项链。玫瑰之心,隔着防御法罩,它看起来格外深邃,灯光照在上面所形成的一汪深红仿佛浓缩了整个王城的玫瑰。 而那仅仅是一位国王的情人所能得到的! 如果、如果她能够成为恶魔的情人…… 哪怕仍然处于半恍惚、半迷茫的状态,少女的心也隐隐发起烫来。她热切而疯狂地抓着梅西德斯的铠甲,哪怕纤细的手指纷纷被割裂,她不断亲吻他的下巴和嘴唇,好像在表示自己的忠贞、又好像在做无望的恳求。 他仍在用那种来自于情人的眼神望着她,过了好半天,希格依才看到他的嘴角微微一翘。“我的荣幸。”他的声音像一匹平滑的缎子,在她心尖最怕痒的部位卷过。 年轻男人似乎在为什么东西所折磨着,他简直就像一个真正的坠入爱河的人一样。当希格依看到他皱起眉头的时候,她差点失去理智,提前做下种种不切实际的许诺。 “我的契约者很多,不过恋人……短期之内或许只能有一个,”他尖锐的手铠隔着空气点在她的额头上,沿着腮边的线条滑到她的下巴上,这一次,疼痛落到了她的肌肤上,如江海逆卷一般疯狂冲击着她的脑袋,她听到对方的声音隆隆地响着,声波的残余搅动着她的内脏,让鲜血、食物残渣和恶心的汁液混合成一团,“希格依,你愿意为了这个头衔付出怎样的代价?” 快感好像消失了,周围静得可怕,火焰燃烧的声音、人脸在石头里惨烈的哭与笑都远离了希格依,她因此意识到这就是最关键的时刻——如果她得不到他的青睐,她就会失去所有的东西,和那些面孔沦为一个下场。 “一切。”她说,“我会为了对您的爱付出一切!如果您想要的话,可以提前拿走我四分之一的灵魂。” 恶魔的确偏爱灵魂,世界上的超凡生物只有恶魔如此偏爱灵魂,也是这种特性让祂们天然成为了神的天敌。不过与恶魔交易的其中一点优势,就是他们只在死后才依照契约收取你的灵魂,如果签订魔法契约的时候你耍了一点花招欺骗了祂们,祂们也会接受这一点。或许后续随之而来的是整个血系都被疯狂的针对、报复和引诱,但欺骗一位神明的下场只会是雷霆般迅捷的神罚。 恶魔是可以欺骗的。 哪怕是恶魔们也认可这一点:如果你能从恶魔手中取走,那你就会拥有。 她此刻就在欺骗一位强大的恶魔,野心、欲望、即将走投无路的焦灼和一本售价为叁十银币的小说帮助她完成这次欺骗。 虽然仍然对小说的内容将信将疑,但目前为止梅西德斯所说的话和小说中的描写并没有便宜太多,鉴于它是她在书店中所找到的最新、最厚的参考物,希格依决定暂时信任它。她于是提出了这个要求,和书中所描写的,梅西德斯最传奇、最引人注目的契约者梅洛卡一样的要求。 爱与愤怒的恶魔梅西德斯,想要召唤祂,需要的所有事物都与夭折的生命与爱情有关,祂所感兴趣的东西,当然也和这些东西密不可分。 意识到自己正在当面欺骗一位恶魔的恐惧和快感像一把锤子,敲击着希格依的脊背,她战栗起来,潮热迅速席卷全身,头发的根部黏糊糊的,始终有一层热气散不出去,哪怕地狱的热风正疯狂地从她身边呼啸而过。 希格依迫切的表白似乎取悦到了爱之恶魔,他混杂着丝丝金色的暗绿色眼睛弯了起来,“那就证明给我看。” 少女感觉自己正在逐渐清醒,她努力眨着眼睛,生怕自己的眼球表面的液体被高温掠夺,或许是来自身体各处的疼痛实在太过剧烈,她忽然萌生悔意,只是到了这个关头,无论如何都来不及了。 我居然忘了写遗书,她想,我也忘了—— 然后梅西德斯将嘴唇贴了过来,他轻巧地勾出她的舌头,让这块湿润的粉色软肉掉落到了她的体外。随后,他在上面咬了一口。 血,鲜红的血,疯狂的血,爱人的血,构成来自契约者的,最直接也最强烈的联系。 【我想要成为你的恋人。】 【我会为此付出一切!】 好的,恶魔一如既往地期待起来,他细细品尝着满溢出来的血液,和那其中无比诱人的爱欲的味道,那就证明给我看吧。 契约成立。 希格依的思绪戛然而止。 兴趣 希格依习惯在清晨时分起床,她住在最便宜的宿舍里,除了地方狭窄、设施简陋以外,使用浴室的时间也被限制在深夜到清晨。对她来说,要保持和其他同学一样的洁净,是要付出额外的努力的。 不过希格依也早就习惯这种付出了,她甚至对此颇为庆幸:楼里很少有人会在这个时间去洗澡,那么她身上的不对劲当然也不会被任何人用任何方式到。 仪式的每一个步骤都是正确的,魔法在这方面格外公正,地狱的热风和恐怖的环境没有在她身上刻下具象的痕迹。但她疼,魔力与精神力的双重透支让她失血的身体难以承受,而且,从起床开始,她就被一些最新出现在脑子里的信息困扰着。 就像传说中被神点化过一样,她忽然懂得了一些事情。希格依走到公共浴室的镜子前面,对着镜子仔细观察起来。她的发梢从原本的微微发枯变得发亮光滑,脸上的五官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就是比之前还要漂亮。是的,漂亮,她仔仔细细地检查了自己的全身上下,发现原本因为总在做事没时间养护的指甲也变得圆润光洁,常年粗糙的膝盖和手肘都光滑起来。 她当然知道自己长得很漂亮,但此时此刻,隔着雾气看着镜子里的少女,希格依还是稍微晃了晃神:爱之恶魔的恩宠,似乎让她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一样,无论是神态,还是体态,现在的她都自然而然地表达出了这一点,她知道自己很受欢迎,而且乐在其中。 早上的时间并不宽松,她只是确认了身体上没多出什么部件就快速结束了洗浴。希格依用一条相对于她如今的肌肤来说粗陋得过了头的粗布毛巾擦干身体和头发,用手指稍微梳理一下,就算是打扮过了。 然后就是她每天的例行准备。在上课之前,她整理好书和笔记本,确认每一个用品都能够正常使用,然后是小姐们专用的毛巾,她一般直接拿在手上,免得十分不幸地被墨水弄脏——不夸张地说,墨水的损失还算是可以接受,毛巾如果坏了,恐怕她脆弱的资金链就会立刻崩溃。 卡珊德拉小姐喜欢用安澜的毛巾,这一块是家仆转交给坦桑,而后坦桑转交给她的,毛巾中的奢侈品。希格依本以为二十金币的售价已经能够体现出它的价值,谁知过了两个月,她意外得知这东西居然还需要预约购买。 这世界都疯了吗。她还记得自己当时撇了撇嘴,最终没能忍住,回到宿舍之后用脸颊小心翼翼地蹭它的样子。 毛巾每过一段时间会送来新的,她需要把旧的那一条交还回去。世界上真的存在想要贵族小姐的这种周边产品的人吗?希格依好几次都想问,还好她一向小心,也知道什么话说出来就不再是玩笑了。 她今天也吃了尽量多的东西,不过,在那种程度的魔力消耗过后,再怎么吃,这些普通食物的热量都不足以支撑正常的学习。 她和卡珊德拉还有另外两位小姐都是群星魔法科的,今天的运气很好,第一节课不仅是一门相对简单的理论课,而且教室层数也并不高。她不仅能多出来几分钟用来仔细感受那些她似乎已经会了很久的,在今天刚刚想起来的东西,还能稍微省一点脑子,不用拼命记忆每一个知识点。 希格依一般会召唤水球来做清洁,同样是因为卡珊德拉小姐的挑剔,但是今天她叫出来的水球却大了一圈,几乎完全打湿了毛巾。希格依不得不找地方把它拧干,再去擦桌椅。 这太奇怪了,她一边机械地进行着快要被身体熟知的动作,心脏一边因为隐秘的兴奋而狂跳起来。 她的魔力肯定已经透支了,身体深处不停传来的空虚感和疼痛感,还有她异常的饥饿感都证明了这一点,但她仍然顺畅地使用出了一个水球术,吟唱时间更短、效果却更好! 她的身体深处肯定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本能地,希格依压下自己的下巴,用头发掩盖住了自己的大半面孔。她害怕自己当场哭起来。 还好,虽然眼眶已经感觉到了刺刺的烫,但她还是勉强压下了哭泣的冲动,没有当众失态。艾莉雅·卡珊德拉小姐已经在过道上等待了,她飞快地收好毛巾,为她们让开路来。 希格依现在已经完全不去想之前预习的内容了,事实上,她的脑子里已经完全没有这节课了,她现在满心满意,都只想着要在上课后的第一时间整理好脑子里的那些信息,她模糊地想起一些关于魔力和体质的细节,又因为太过紧张而不想草草将它们看完。 她拿着毛巾,把包抱在怀里,小心地不去碰到任何一个人。就在这个时候,艾莉雅叫住了她。 “等一下,那个……嗯,对,就是你,等一下。”大小姐好像第一次见到这个为她们服务了两年的学生的面孔一样,神色中带着理所当然的指使和一丝好奇,“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希格依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她飞快地瞟了一眼桌面,确定上面没有水迹之后才小声回答,“希格依,希格依·海蒂。” 这个姓氏是她生母的名字,虽然用它来当做姓氏是一件有点奇怪的事情,但这毕竟是她和母亲唯一的牵绊,而且,希格依私心里也并不想继承教堂里共享的,属于开创牧师的姓氏。 在整个学院甚至整个国家,海蒂都是她一个人独有的姓氏,她喜欢这种感觉。 “海蒂,很少见的姓氏。”艾莉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叫住这个学生,此时此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一句话。她站在那里,迟迟不想入座,但又很想找借口和这个人多说几句话。 这是一个很少出现的欲望,不过,对她来说也很好解决。毕竟,希格依本来就是服务于她的人嘛。“那么,今天下课之后过来我这里。”艾莉雅并没有考虑到对方或许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可能,她早就习惯了世界上的大多数东西主动为她让路,现下,她想和希格依多说几句话,“嗯……那就这样,你去吧。” 直到课程过了大半,艾莉雅还在回味黑发蓝眼的少女在离开之前所表现出的,相当明显直接的惊讶,还有她温顺柔软的姿态。 哦,是了,她忽然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对希格依·海蒂感兴趣。 显然,先前她对这些人太过漫不经心了,记忆里,这是她第一次注意到她。但不可否认的是,希格依非常可爱。 而且很对她的胃口。 能力 希格依仍然坐在后面,教室里有些冷,因为适当调低温度有助于学生们保持清醒,风从墙壁上敞开的第二层窗子里畅通地流过去,她缩了缩肩膀,摊开了笔记本,却并没有在文字上集中精神。 就在艾莉雅小姐向她提出要求的时候,不,要比那更早一点点,在艾莉雅小姐叫住她、询问她姓名的时候,希格依就模糊地感觉到了她所具有的新能力。在受人喜爱方面,她要比过去更引人注目了,除了外表上的加成以外,和梅西德斯短暂接触的一段时间也改变了她的体质。 她变得更加……能捕捉到别人散发出来的好感和兴味了,爱的恶魔以此为食,为此,祂还慷慨地赐予了她诱发这些感情的能力。 通俗地说,就是她更能让人对她产生好奇,也更吸引人了。 这是一个很难量化、也很难看清是否能帮她成为一个魔法师的能力——过多的好感和性趣,往往只能带来多余的麻烦,希格依本来就不是一个天赋卓绝的学徒,如果每天都要应付这些对象的话,只能压缩休息和学习的时间。而这,显然,对成为魔法师不可能有正面帮助。 不过,她所感知到的下一个能力,就反过来说明了梅西德斯对契约者的期待,那是一个同样奇妙的,几乎让人不可置信的能力:与性爱有关的所有行为,从亲吻、抚摸、调情到交合,都能不同程度地让她获取到与对方能力成正比的‘回馈’,如果运气够好,她或许能够在高质量的性交结束之后,得到一个种子,消化之后,就能将对方能力的运行方式和藏在后面的法则公式完全明了。 当然,亲吻、抚摸、调情虽然可以带来回馈,但回馈可能会相对极其微小,微小到尘土一样,在整体数值上不造成影响。能力说明将重点放在了性爱上,在此基础上,越是亲密越好。 希格依忽略了后半段,以她目前的水准,就算有通晓法则的强者能够把握,她自己也不可能理解消化那些种子。到了那个时候,她恐怕会直接被巨量的知识搞到当场疯狂,从此成为游荡在通往法则道路上的幽灵鬼怪。 这里面最让她在意的,反而是前半段语焉不详的所谓回馈。 她集中精力去思索这意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关于回馈的说明才出现在脑子里。就好像多年前学过的、并未被注重的知识一样。 回馈的形式非常简单,如果对方是战士,她可能因此变得更强壮、更敏捷、更健康,她也许力气会变大,或者战斗直觉会变强,也许某一次性爱结束之后,她忽然之间就懂得了如何使用刺剑也说不定。同理,如果对方是法师或者预言家等法系职业,她可能变得更有天赋、祈祷更快得到回应、群星和她的联系变得紧密,这一部分,要看对方的随机数值中什么格外突出,她也有可能因此具有更深的魔力储蓄池或者对魔力的耐受度提升,在这里,一切都是随机而不可捉摸的。 那么,回馈有没有可能失效呢? 思想里的答案让她感到惊喜:不,那是不可能的,既然以回馈命名,她所得到的就必然是相对正面的影响或改变,如果她没有察觉到回馈的存在,也只可能是回馈暂时没有显示自己的效用。 另一个问题模糊地在脑子里闪烁了一瞬间,希格依还没捕捉到具体是什么,答案就已经自动写出。是的,如果你认为自己并不需要某些回馈,那么你可以将它奉献给梅西德斯,如果获得了祂的喜爱,祂也会降下恩赐。不过,如果祂向你索取某些回馈而你未能做到,那么你就会得到严厉的惩罚和冷落。 希格依对这条显然不太公平的要求没有什么看法。第一,如果她想要公平的话,她也不必开启什么恶魔仪式了,老老实实在这里用她自己的上限去奋斗就好了,第二,按照她对这要求的感觉,梅西德斯所感兴趣的东西,那起码要来自于大魔法师和神灵的眷者,最好还是具有特殊血统和传承的,她自己都还只是一个可怜巴巴的学徒魔法师,这种条约几乎是和她没有关系的。 这就好像是一笔二十年后才需要还的巨额贷款,希格依连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都还不清楚,这点压力压根是不痛不痒。她无意识地咬住手指,忍着针刺一样的头疼转而关注起了自己如今的体质。 在入学测试中,她的各项数值都很平庸,对魔力感应只能算中等,沉入冥想的速度还不错,但整体的魔力储蓄池偏小,魔力脉络也更窄。光是这样基础的四个数据就已经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但现在,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储蓄池已经变大了不止一倍,这让同样变宽的魔力脉络里更加空空荡荡。至于对魔力感应嘛……她略微闭了闭眼睛,几乎是迅速地进入了半冥想半清醒的状态,在这个状态下,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教室里的魔力波动。 老师的就不必说了,就像个巨大的光团一样醒目,卡珊德拉小姐和她的朋友们的魔力团也很出色,上面还漂浮着几团眼色与波动完全不同的光芒,希格依稍微思考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是魔法宝石,除此之外,她还看了另外几个出色的学生,无一例外,他们的魔力团都非常凝实精神。 这并不像是魔力感应,反而更接近魔力视界,希格依从这个状态中退出,她还需要一点更详细的自我测试,只不过现在她所知道的这些东西已经足够让她感觉到惊喜了。 她急促地呼吸几下,稳住越来越疯狂的心跳,但这又怎可能是她几个深呼吸就能停止的呢? 我可以、我终于可以——我和那些人一样,具备了成为魔法师的,最基本的条件!这想法带来了无穷的幸福,在她的脑子里四处飞撞,让她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晕乎乎的愉快里面。 希格依几乎在梦游状态里结束了这一节课,在下一节课开始之前,她就因为跟班的职务和工资强迫自己回到了清醒的境地中去。 艾莉雅显然被她吸引了,她想着,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优越感——公爵的女儿,卡珊德拉家的大小姐,也未能逃脱这个能力的捕获范围,这种优越感因为两个人的地位差距而起,也很快因为这东西而消散了。 希格依开始认真思考要怎么应付,或者说笼络,才能从这位阴晴不定、挑剔讲究的小姐身上榨取出一些好处。 可惜的是,她并没有太多答兑女人的经验,说实话,她对同学们的阶层的接触经验,也处于严重匮乏的状态,虽然应付坦桑时她还算轻松,但那是因为坦桑和她同样出身很低,交流起来没有那么多礼节和障碍。而卡珊德拉小姐…… 在今天之前,她一直觉得她们是另一种绝对不会和她产生联系的生物来着。 怀着这种矛盾的兴奋与恐惧,希格依在放学后怯生生地跟上了艾莉雅·卡珊德拉的步伐。 ————作者留言———— 谢谢友友们的喜欢 本书不完全是bg向,也可能以女主角为中心出现其他性向的play哦,在之后可能不会做出额外的提示和说明,大家enjoy 试探 艾莉雅基本上是不在学校住宿的,公爵在城内的宅邸并不遥远,比起住宿,她情愿每天坐马车来回。她的潜力毕竟只到十级魔法师,虽然乍看不错,但就血系而言,相当平庸,她事实上的表现也证明了她很难突破这种上限,既然如此,代替正在战士学院苦修的哥哥在都城里维系各种人情往来,并为自己物色一个相对不错的结婚对象就成为了她的近期目标。 她会结婚,然后生下孩子,孩子的姓氏根据某些因素决定,并不完全取决于它会继承到哪一边的能力,这应该好好筹划,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丧失了寻欢作乐的权利。 不过,一个女性情人显然要比一个男性情人更能让未来的丈夫放心。 艾莉雅的目光就相当有指向性地看向了用一种拘谨的姿势坐在她对面的少女。早在教室里她就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忽视这样一个人长达两年,现在仔细看一看她的模样,艾莉雅觉得更加疑惑了起来,她努力想要在记忆里挖掘出希格依从前的样子,但她确实没有半点印象了。 被她用相当热烈的目光注视着的少女有些不安地挪了挪身子,看得出,她的生活并不宽裕,她身上的衣服大概是故意往大了买的,就算如此,到了今天也还是局促了起来。艾莉雅在多年的贵族生活里练就了分辨面料和品质的利眼,不过她身上的衣服还用不着这个,只是随意一看,就能从变薄变旧的袖口知道希格依必定已经穿它很久了。 学院其实并不怎么管理学生们的穿着,事实上,所谓的夏季校服只不过是相对官方的穿着:具有加成符文的法师长袍、实验和战斗可能需要的手套、靴子,在这个搭配基础上使用学院徽章的配色,就变成了校服的配置。 翠绿色的边缘在多次洗涤之后,已经变成了柔软黯淡的春草绿色,深蓝色的底袍也微微泛着白,衬得希格依露出来的皮肤莹白柔润,她的手腕从宽大的袖口中露出一截,手臂和手掌之间的转折格外秀气。 确实很好看,艾莉雅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看法,她已经不想去思考为什么这份美丽没有在第一时间被捕捉到,而是转向了另一个话题。 “今天就去买衣服吧。”她说,口吻不算霸道,但也没有什么商量的成分。 这也是能力的效果吗?虽然来的路上想得非常多,但希格依还是在坐进马车的下一瞬间紧张了起来,她有些害怕自己碰坏了什么昂贵的东西,导致这份本来就莫名其妙的喜爱变成泡影轻易地消失掉。 因为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她反而患得患失起来,不像是面对坦桑,明知道对方奈何不了自己,所以能尽情地肆无忌惮。 她拘谨不安的样子反而恰巧对了艾莉雅的胃口。她要求她去试几套衣服,而后自顾自地替希格依做了决定,连同配饰和鞋子买了好几身才罢休。“以后你就穿这些好了。”旧的衣服已经被丢掉了,希格依现在穿着一条适合当前季节的珍珠灰裙子,在灯光下反着光,袖口的白色蕾丝花边细小而精致,这件衣服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打扮考究的娃娃。 不过,单独穿这样的裙子好像差了点什么,艾莉雅又在她头上加了一个白珍珠发夹,这才满意了一点。 希格依有些束手束脚,她很少能穿到合身的衣服,所以现在她担心的问题还很基本,那就是如果她长高了,这件难得的好衣服或许就穿不上了。 卡珊德拉小姐的账单都是按月结算的,她没问具体是多少,就带着希格依走了出去。她们光顾了内衣店。 “这位小姐的腰很细,身材非常标准,不管是尝试传统一些的款式还是来自海外的新款都会很漂亮。”希格依被拉着测量了尺寸,不过店内的向导小姐主要还是在对着艾莉雅推销。她就趁着没有人注意到她偷偷侧过头去看店里所陈设的其他衣物。 那些衣服的面料在错落有致的灯光下放出软软的,闪烁的华彩。 她当然曾经盼望过这些好东西,作为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姑娘,希格依有段时间做梦都在想一条漂亮华丽的裙子,她想了又想,但有所选择的时候,还是用最开始的学徒补贴买了长袍。灰扑扑的,属于学徒法师的,最普通的长袍。 她绞着手指,又因为不太习惯的袖子转动着手腕。她感到一种很难忽视的急切——她几乎一点时间都不想等待,只想要立刻试一试她的新能力。 希格依不知道这种冲动是来自于恶魔的饥饿还是来自于她自己,不过她一向很懂得为了更远的目标而忍饥挨饿。 她深深呼吸几次,原本的不自在已经从她的心里消失了。 艾莉雅却没有注意她的意思,大小姐也很习惯于随从人员沉默的顺从,在她的猎物低着头站在原地的时候,她已经非常随意地买下了十几套新款内衣。王城里的交际花和销金窟里最为高级的婊子们都迫不及待地穿在身上诱惑情人的东西,艾莉雅有次瞥见自己父亲的情人穿着一条贴身的窄裙,和她迎面撞见时,只来得及用斗篷遮住头脸的模样。 窄裙的开叉很高,几乎是从腰上开下来的,那名情人的一双长腿暴露在鲜红丝绸敞开的裂口下,走动时大腿上若隐若现的一圈黑色蕾丝饰品显得无比诱惑。 她交往过的所有情人里,似乎没有人能带来那一瞬间的冲击感。艾莉雅一直觉得那个瞬间点亮了她的少女时期——在那之后,她才有了对更深的接触的渴望。 按照惯性,艾莉雅还是买了一条红色的内衬裙和一只黑蕾丝的腿环,裙子的设计非常大胆,领口和开叉都尽量向对方靠拢,肩上的带子细得惊人。 这裙子可能和希格依的气质不搭配,艾莉雅幻想了一下,觉得她那拘谨的模样或许会和这条过于成熟的裙子形成鲜明的反差——也很可口。 “之后的这些也要穿。”她意有所指地说,手指在繁复的纱料上捻过。她满意地看到希格依脸上飞起一抹薄红,却只是低着头没说话。 希格依只是没想到进境会这么顺利,而且……她的眼睛扫过艾莉雅所抚摸着的,精巧暴露的内衣时,一股混杂着期待的恐惧让她险些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她的脸正在发烫,像是在面包出炉之前凑近正在工作的烤炉一样,虽然没什么可比性,但希格依像是第一次当面包学徒时一样双腿发软。她当时害怕手套和炉勾不足以在热浪中保护她,现在,她则害怕梅西德斯所给予的那一点点恩泽会让她陷入到难以想象的深渊里。 但她最终还是抱着期待接受了这份带有浓重暗示意味的礼物。 “我明天就会穿上它们。”她尽量使自己显得老练一点,“……红色的那一条。” 她本来想选择黑色的内衣,但开口之前,奇妙的预感让她将重点换成了一条格外鲜艳的红色长裙。 艾莉雅喜欢这个,她笃信地知道了这个信息。 “您会喜欢吗?”她鼓起勇气去看艾莉雅的眼睛。她所服侍的主人露出了微妙的满足表情,少女也就无视了内心的某种预感,顺从地跟随到了她的身后。 红裙 魔力以超乎寻常的速度恢复了一半,希格依躺在床上,看着被迢远的灯光照亮的半边天花板发呆。她今天吃得很饱,胃里暖洋洋的,魔力也正在逐渐充实,对于早就习惯在饥饿中入睡的少女来说,反而带来一种……奇特的不安全感。 从明天开始,她不必再去为艾莉雅做课前的清扫了,相应的,她的零花钱也提高了。她目前的职业大概可以被称为“公爵家大小姐的情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挺糟糕的,或许失业之后她很难找到类似的工作,到了那个时候,想要回去当别人的跟班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了——贵族们总是有种奇怪的尊严,哪怕是她们用过的抹布都不想让贱民们沾手。 而她今天得到的衣服和配饰又是很难折价卖出去的东西……对她所熟悉的当铺来说,他们根本不会进这种一看就是好东西的衣服,贫民窟的洗衣妇又不会需要珠光长裙,而那些颇有资产的家庭,也不会考虑去买别人的旧衣。虽然这衣服肯定是能卖出去的,但希格依想到要怎么去寻找买家,就提前头痛起来。 她谨慎地翻了个身,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事。 精神力被透支后她还没休息过,不过亢奋让她忽略了那种疲惫。她躺在床上,慎戒地检查那些能力,就像是乍然之间获得了宝箱的农民,只知道反反复复地数着金币的个数。 她会变得不容易怀孕,是的,毕竟如果不停怀孕的话,梅西德斯的契约者折损率就太大了,她的性格也有可能被能力影响,发生一些变化,关于这一点,她已经有所准备,还有呢?还有什么? 希格依兴致勃勃地思考着有什么东西能够影响到她,让她无法成为魔法师。过剩的、注定无处分享的愉快冲昏了她的头脑。 她躺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把今天得到的衣物和来自艾莉雅随手从钱袋里抓出给她的一把金币细细看了一遍,等她再度躺下时,这些东西已经化为了一连串相当无情的价格,在她的脑袋里演变成法师袍、探险的装备、只存在于她幻想中的定制法杖的配置。 希格依在不知不觉之中睡着了,她的梦飘渺不定,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个扰人的蚊子。等到醒来时,她直觉那应该不是一个单纯的梦,反而是一种信息的接收方式,但她再叁检查也没发现脑子里多出什么概念之后,也只好先把这件事放在一旁。 这一天的学习出乎意料、令人惊喜的顺利。 无论是绘制魔法阵图还是激发魔纹,希格依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她的基本功本来就很扎实,现在有了足够的魔力储备,欠缺的就只是次数够多的实践了。 她成绩的变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世界上的全部法师大概都将法师出现之初的一句话因为座右铭,‘在法师前行的路上,真正的强敌只有自己’,听说高级别的法师们会常年保持在对他人漠不关心的半冥想状态,而她这些显然层次不够的同学们,也理所当然地尝试着保持这种漠然的状态。 不过,这或许是因为每个人都确实很忙。 学院里所流行的另一句话是‘如果你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那你就已经失败了’。 就希格依而言,她的大量课余时间都用来增进绘图的熟练度和稳定性了,她在魔纹实验室当学徒,偶尔能获得到打下手的珍贵机会,其余时间都在处理原料——魔纹绘制需要特殊的墨水和皮料,也会做一些融合性的实验,这都需要大量学徒付出劳动。在这之外,她当然也在其他教室的实验室挂了名,时间安排不冲突的话,就尽量接取一些发布给学徒的任务去完成。 实验室里对材料的损耗率也有要求,所以她还要在图书馆消耗精力,确保自己不会因为浪费了太多珍贵的龙花血墨水而被踢出学徒行列。然后就是让她头疼的魔力的回复问题,在这些事情之外,她还得操心自己那一点点钱,让自己处于能勉强周转的境地。 所以她接过评分之后,并没有给出多余的反应,就急急地赶向下一个教室。 战斗一样的一天很快就结束了,她该去见艾莉雅了。希格依当然没有忘记自己昨天许下了什么承诺,今天一整天,在忙碌的学徒见习和学习中,那个蕾丝腿环始终箍在她的大腿上。为了防止滑脱,她还特地弄得紧了一些,现在被箍紧的皮肤有些发痒,又被蕾丝边缘摩擦得发痛。 那条裙子里面显然不适合出现内衬或是什么内衣,她是直接贴身穿的,为了掩饰自己的光裸,她在裙子外面穿了两层长袍。 当希格依站在艾莉雅的卧室里,一件件解开自己的长袍时,艾莉雅罕见地有些不耐起来。她稍微变换了一下坐姿,双腿交迭成一个优雅诱惑的姿势,以此掩盖她见到小猎物之后奇怪的心痒难耐。 被她极具侵略性的目光注视着的少女脸颊微微发红,她好像几次都有些无法忍受她的逼视,但还是有些犹豫地解着衣扣。黑色的面料下面是深孔雀蓝的袍服,艾莉雅眯起眼睛,注视着在这双重的深色之中闪过的一线红色。 那是她所喜爱的,诱惑的颜色。 正是这种大胆的颜色,和那个情人忸怩羞耻的神态,让她意识到了自己作为女性的魅力和力量。 房间里并不明亮,烛光暖融融地把屋子里映得昏暗暧昧,艾莉雅就这么看着那两件衣服滑落在地,在少女的身后摊成柔软的圆弧形,而少女白皙修长的长腿在烛光边缘闪烁着珍珠般的微光,从裙子的裂口中暴露出来。 一条黑色的蕾丝带子系在了她的大腿中央,紧了点,腿根处自然形成的肉的弧线变得更明显了,像一块颤巍巍的奶油小糕点。 希格依光洁的双肩被蓬松的黑色长发包裹住,她低着头,好像不知道要怎么放置自己的双手,只好把它们交迭着收在身前,随着她静止下来,她光裸的双臂和红裙形成了一种色泽上的呼应。从艾莉雅的角度看去,她拘谨的姿态与大片暴露出来的肌肤所流泻的艳光形成了迎面而来的,带着香气的冲击。 她什么话都没说,这个姿势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的顺从、美貌、诱惑,还有恰到好处的,生涩。 艾莉雅不知不觉地屏住了呼吸,她呆了一会儿,才从这熟悉的恍惚中找回了自己的思绪。“你做的不错。”她敲了敲椅子的扶手,示意希格依走近一点。 女孩湛蓝的眼睛像是闪烁着泪光一样明亮,她赤着脚,雪白的足趾踏在棕金交杂的地毯上,显出细腻柔嫩的质地。她就这么一步一步地接近了自己的主人。 带着想要捕猎的兴奋,带着能够俘获任何人的,来自恶魔的能力。 甜点 说来也很奇怪,希格依能够感觉到艾莉雅更喜欢什么、更想要什么。就在她走向她的时候,希格依觉得自己好像嗅到了什么花和食物混合起来的味道,那很像是夏夜她走过城市里的露天餐厅时所问到的味道,美酒、糖和肉桂、茉莉与玫瑰混合起来的香气。 她直觉这就是爱欲的味道。 艾莉雅喜欢温顺拘谨、被动的女性,于是她的步子自然而然变得凌乱犹豫,艾莉雅喜欢依赖崇拜的姿态,所以她走过去之后,在艾莉雅长时间没给出命令的情况下,慢慢地、轻轻地跪坐下去,依偎到女主人的椅子边上。 这一系列举动都像是有一个排演场所供她偷偷练习过一样精确而自然,半点看不出刻意。 艾莉雅也没能发现这格外令她喜欢的姿态当中的阴谋。她因为希格依所展示出来的美丽而犹豫着要不要在她派上用场之前偷吃两口,一边已经相当顺从内心地将手放到了少女的头上,拨弄抚摸起那一头顺滑蓬松的长发。 就算婚后要各自寻找情人,那也是诞生继承人之后的事情了,而为了让未来的丈夫放心,她最好是婚前一年都别去寻欢作乐,这也是应当的,但又有点太过困难。作为一个清楚地知道自己上限,也没有什么额外野心的贵族少女,艾莉雅对这个计划可有点意见。 而且……如果甚至不能调情,那么很多场合下她也根本没办法帮暂时离席的哥哥巩固人脉。 虽说在实力面前,政治资本只能退让,但哥哥的实力毕竟也没有到那个让人满意的地步。父亲还有让女人怀孕的能力,她同父异母的弟妹们也都蠢蠢欲动,一天都不能让人放心…… 她原本是想把希格依当做筹码送给别人的,但——再怎么美丽,她也只是一个女人,艾莉雅否认这个选择后所隐藏着的自己的私心,转而思考起其他的,可以获得更多支持的道路。 如果她能够在学校里为家族招募到出色的法师……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又因为出现的时机不对而迅速被她抛到了脑后。无论如何,她决定先享受这道可口的甜点,再去考虑其他。 地毯很厚实,也很暖和,在这个季节里,穿着便鞋也有点过多了。艾莉雅穿着晨袍,赤着脚,希格依的大腿若有若无地碰触到她裸足的外侧,皮肤的温度和触感让艾莉雅轻轻叹了一口气。 “希格依,你还是处女吗?”她问道,内心里对所获得的答案——无非就是两种——抱着半是期待、半是担忧的心思。 少女乖巧地抬起了头,很有趣,这又是一个非常和艾莉雅心意的动作。 她尖削精巧的下巴和水润的嘴唇在烛光下显得好像快要融化,“是的,艾莉雅小姐,我还是处女。”她说话的时候,那双眼睛里分明闪烁着羞耻,但她还是非常努力地直视艾莉雅的眼睛,好像想要表达自己此刻的坚决。 艾莉雅发现她刚刚还在啃咬下唇,是的,当少女松开牙齿时,下唇上被压迫的苍白齿痕瞬间被血液回流填满,反而呈现出被欺凌过后的水润。 这副模样让艾莉雅条件反射地兴奋起来。 “好孩子。”艾莉雅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脸颊,这种带有羞辱性的动作让少女的面孔上浮现出艳丽的红色,“到床上去。” 大小姐露出了面对珍爱的新玩具所特有的,贪婪的喜爱表情,“让我检查一下。” 她没说希格依可以站起来。希格依犹豫了起来,像动物一样爬过去的话,未免太过羞耻,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已经知道情欲滋味的身体因为想象变得兴奋起来,而且催促着她这样去做。 会很舒服的,她听到一个声音细细的,尖尖的,像一根硬挺的尾羽一样,在她心底最怕痒的地方撩拨着。 然后,绝对不是错觉。她感觉到针刺一样的快感在身体内部一闪而过,她的乳尖像是回忆起了被坦桑又捏又揉,被咬得几天都红肿难忍的感觉一样,希格依忍不住夹紧了双腿。 艾莉雅已经走到了床边,正饶有兴致地看向这边,似乎在享受她此刻的挣扎。 会很舒服的,声音强调道,而且,时间快到了。 那感觉又一次涌上来,又用和来时相同突兀的姿态从身体内消失了,落差逼得她双眼微微失神,脸上却不知不觉地浮现出了渴求和畏惧的表情。 随后,希格依把手放到地毯上。她开始爬行。 礼物(H) 这条裙子的领口并不贴身,它额外裁剪出富余的材料,在胸口形成了一个柔软的摆荡的弧度,在希格依爬行的时候,这个巨大的领口让她胸前随着动作晃动的双乳显得非常诱人。在艾莉雅看来,几乎暴露无余。 而她系着腿环的大腿也在爬行中显得更加色情,偶尔因为膝盖压到裙摆而微微踉跄的姿态也是那么可爱。 是的,艾莉雅这才发觉,自己喜欢的,想要的,居然就是这样的女人。以及,她的心里居然埋藏着连她自己也没有发掘的,想要欣赏同性被玩弄到哭泣哀求的欲望。 这是一个很宽敞的房间,当希格依爬到床边时,她已经因为羞耻和欲望而流了汗,呼吸时也带了急促,就连双眼,也因为焦灼显得明亮。她像只乖巧的小猫一样在床边犹豫了起来,不知道是否应该在女主人宽纵的注视中爬到床上去。 艾莉雅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就像是自有其重量一样,希格依甚至觉得自己翘起的腰侧被她的眼神狠狠抓了一把,“上去,然后敞开腿。” 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甚至已经习惯于在很多场合给别人一点甜头吃吃,但真正去做的时候,希格依还是感觉到了艰难。 她爬上床,将身体扭转过来,感觉到了自己失去束缚的双乳在领子里滑出一半,最上面的乳尖已经微挺了起来。艾莉雅倚在床柱边上,一双眼睛把她从上舔到下,她忽然迟疑起来,却因为明白自己的迟疑也只有相当有限的作用而虚弱无力。 她的腿弹动几下,最终抬起一边,将腿心敞开着展示给了艾莉雅。裙摆已经被身体揉出了折痕,将将盖住小半胯骨,希格依闭着眼睛,感觉牙齿快要把下唇咬得失去知觉。 “把裙子提起来,”艾莉雅的声音有些沙哑,她也很兴奋,“咬在嘴里——我没说松嘴的话,就不准松开。” 这个指令让希格依不得不睁开眼睛。少女敞着腿心,最外层的肉瓣已经张开,里面的穴口已经暴露在空气里,微微有些凉,而且,她知道自己已经湿了。但她却只能亲手拾起自己的遮羞布,把这个最为隐私、最为敏感的部位展示给人看。 希格依的腿根因为难言的快感用着力,她颤抖着扯起裙角,因为手指冰冷僵硬弄掉了两次才成功将这块昂贵的布塞进嘴巴里面。她的穴冲着艾莉雅绽放,湿漉漉,娇滴滴的一朵肉花。 艾莉雅俯下身来,她闻到了一股性器的味道,微微腥咸,却很能勾起人的欲望。希格依把自己洗得很干净,她想,她在少女白皙细嫩的腿根闻到了皂液残留的涩味。 她还是处女,很干净,艾莉雅也就顺从了内心的欲求,伸出舌头舔了一舔。希格依因为阴蒂被舌尖突然袭击而惊跳了一下,她的腰离开床铺,又重重压了回去。 “还不够,”艾莉雅伏在床上,凑得非常近,她说话的声气都打在小穴微张的穴口处,引得它收缩几下,挤出了一线淫水,“用你的手,拉开它。” 希格依的手是从臀后绕过来的,她纤细的手指陷入柔软的肉里面,显出非常讨人喜欢的肉感来,她花了很久,才成功扒开里面一层肉唇,把完全敞开、没留下半点隐私和秘密的穴口露给艾莉雅看。 “真是淫荡的孩子,”她湿得非常明显,肉唇内部已经闪亮亮的,证据确凿,难以反驳,虽然这就是她想要的,但艾莉雅还是吃吃笑了起来,她爱怜地吹了那个已经勃起的,被肉花的褶皱包裹着的肉粒,又用手拍了拍水泽丰润的穴,“这么想要被疼爱吗?” 像是手持着蜡烛而直接承受掉落的烛泪一样,希格依被这两下意料之外的触碰搞得呼吸紊乱,她没发觉自己叫出了声,只是细声细气地,讨好地呜咽起来,拉扯着肉瓣的双手已经因为太过用力而指尖发白。 艾莉雅把手伸进去,果然,少女体内就像她想象的一样,又湿又软,像是正在孵化蛀卵的母巢一样令人沉溺。她进得很慢,很谨慎,果然,一段距离之后,有什么很有韧性的东西阻住了她继续前进的趋势。 这样淫乱又动人的处女,会是一个非常好的礼物。 但以艾莉雅对自己的了解,拆开她的若是别人,自己又肯定会不甘心。 “你自己会玩吗?”她迟迟没有深入,只是反复旋转着手指,挑逗最为敏感的穴口,“你都怎么玩?” 希格依死死缩了一下,她很希望手指能进的深一点,或者能再捏一捏她的阴核。她的回答被欲望冲的七零八落,“没……啊、没怎么弄过……呜……” “那我来教你。”艾莉雅感觉到一股暖流已经流出自己的身体,她现在很想被人抓住腰肢从后面贯穿,但也想要将这样暴虐的快感施加给希格依,在本能的催促下,她说话的态度变得很粗暴。 “用左手撑开你的穴,”她忍了忍,还是揉起了自己的胸来,试图用这种方式代替记忆里技巧不错的情人,和立刻占有这个处女婊子的冲动,“右手捏着上面,我刚刚碰过的地方。” “对,就这样,慢慢地打转……” 淫乱的汁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溢满了整个阴部,希格依探下去的时候,差点被异样的湿滑吓到。她的手指陷在比平时高热膨胀的肉唇里,跟着另一个人的指挥,像是对方意志的外化一样,爱抚着自己的身体。 但这些还不够,她扭动着身子,企图用布料带来的摩擦代替抚摸,可是这条裙子的质地实在是太腻、太滑了,她扭动的每一下都像是在一团液体里打滚,根本得不到抚慰,反而皮肤被弄得空虚起来。 希格依怀念起了她的胸被啃咬的感觉,结束那场短暂的交易之后,她掩着胸口,乳尖湿漉漉地摩擦着袍子,双腿中间只被对方的膝盖粗暴地顶撞摩擦过,但也是湿的,洗澡的时候她清洁那里,一时之间居然弄不干净。 她想要那种粗暴的、疼痛的抓握来快一点解脱…… 少女喘息着,本应该撑开穴口的左手逐渐滑到胸口,在领口留下了两个暗红的指痕,迫不及待地掐住了自己的乳尖。她一边呜咽着,一边加快了两手的动作,企图用这两个硬挺的肉粒达到高潮。 这副景象让艾莉雅的呼吸更加粗重。她自己的下体还在抽动,从内而外的需要让她想要继续欣赏宠物的这副模样,但对希格依自作主张的举动,她还是决定要予以惩罚。 她狠狠抽了希格依一巴掌,在穴上。 “继续,别停。”这一下捣出了粘腻的水声,少女的身体抽搐几下,白皙平坦的小腹剧烈地收缩着,艾莉雅瞥到她脸上那羞耻而恍惚的潮红,又向她的穴口扇了几下。 很痛,但是非常舒服。 希格依说不清自己究竟希不希望被这么对待,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趁着这种刺激到来时,多抵着阴核打转,用一用力,左手也胡乱揉着两团软肉,企图给自己带来更多快慰。 艾莉雅抽得越来越用力,就连大腿根也被捎带着打得泛红发烫。 惩罚、虐待他人的感觉实在是意想不到的美妙,她的双眼散发着奇妙的光彩,连自己的欲望都注意不到,满眼都是希格依被责打后所露出的,恐惧而期待的神情。婊子,手再快点,她怒斥道,往那口还没有破处,就被抽得淫汁四溅的穴上刮了最后一巴掌。 希格依的腰挺了起来,她红肿的穴口收缩到了极致,然后慢慢地,一股透明的汁水泄出来一包,然后又是一包,把她屁股底下的床单弄湿了一块。她被打到高潮了,但是尚没有完全满足。 艾莉雅啧了一声,现在,她是真的很希望自己能把希格依拆开吃掉了。可惜,自己毕竟不是男人,而她还有更好的用处。 公爵家的大小姐又在那口不住张合的穴上打了几记,才解开少女腿上已经勒出印痕的腿环,把它塞进了希格依的穴里面。 “马车会送你回学校。”她吩咐道,“这玩意,下车时交给赶车的人——他会带来给我。如果他没拿到温热湿透的蕾丝,希格依,我会很不高兴。” 蕾丝粗糙的质地和复杂的纹理带来了新一轮的刺激。希格依感觉到自己的欲望再一次被挑了起来,但她也已经很累了,而且,她必须要回到学校,为明天的学习做准备。 她喘着气坐了起来,用手掌捂住了露出来一小节的蕾丝。这点动作就让她忍不住轻轻抽了一口气。 “好的,小姐。”她脸上的泪痕都还没有干,声音颤巍巍的,像是不堪重负,“……我会做的。” 马夫 因为这样特殊的要求,希格依连澡都没有洗,就胡乱把袍子套在身上出去了。从艾莉雅的房间出去,有一道给女仆和侍从使用的小楼梯通向院子里隐蔽的塔楼,她拉起兜帽盖住脸,迅速从院子的夹道里溜了出去。 车就在外面等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赶车的人似乎比之前更高、姿态也更开阔。不过公爵府上肯定有很多杂役,或许只是因为晚上换了个人而已。 车边并没有供人踩踏上车的脚踏,希格依倒不是娇生惯养地长大的,如果换成平时,她肯定会撑着身体,然后毫不避讳地抬腿爬上去。但今天不行。不管是她小穴里的腿环,还是她光裸的腿,都很有可能在这个过程中出岔子。她站了一会儿,发现一边的车夫还是懒洋洋的,没有给出什么解决方法,就咬了咬唇,打算自己上去。 “小姐,别急呀。”她的小手才抓住一侧的把手分担体重,车夫就用一种异常轻灵迅速的姿态从车座上一跃而下,他的口吻带着醉酒的年轻男人的调笑,“您没有出声,在这样黑的晚上,我都没看到您。” “就让我来扶您上去吧?”他甜蜜地说着,一双手却已经握住了她的腰,轻而易举地将她放到车门里面。 他的手握得未免太用力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希格依总觉得他的手掌在她的腰上恋恋不舍地碾了几下才松开。她警惕地从兜帽底下瞪他,却发现马车边缘挂的玻璃油灯并不足以让她看清对方的模样。 她只能闻到一股熏人的酒气,还有来自酒馆里的,混合着劣质香水味道的烟味。 看起来,就是一个在工作时偷偷开小差的马夫,但他长得实在是太结实、也太高了。而且……希格依怀疑地想,一个马夫会对乘坐马车的客人这么放肆轻慢吗? 别的她不知道,但艾莉雅显然不是一个宽宏大量到能够容忍仆人出这种差错的主人。 “你是谁?”她抓住将要合上的门,“下午的时候,驾车的不是你吧?” 他始终没摘帽子,脸也在衣领里面,声音就被挡得瓮声瓮气的,“下午是巴顿,您记住他了,那是他的荣幸。在下杰克,向您问好。” 但车也变得不一样了,下午时分她和艾莉雅同乘,车子就很豪华,现在的这一架则很普通——倒也没什么不对劲,可是希格依总觉得自己闻到了什么怪怪的味道。 “我要去魔法学院,请问的确是这一架车没错吧?”她的视线在车轴附近大片的暗色痕迹上停留一瞬。 或许是想起自己的身份,他终于取下那个散发着不详气味的帽子,把它放在胸口向她鞠了一躬。和修长的身材不太匹配的是,他有一张长得很平常的面孔,希格依怀疑的目光从他涨红的酒糟鼻、粗糙的皮肤和有些稀疏的头发上一掠而过。 “没什么,那等下就麻烦你了。”虽然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但希格依觉得自己没有进一步提出疑问的权力,她像只多疑的小鸟一样,端详他一阵子,还是坐进了车里。 车走得很平稳,但细小的颠簸还是免不了的。希格依坐在车里面,一路都很辛苦地把着扶手来维持平衡。在坐下之前,穴口下面坠着的腿环就有些快要滑落下去的意思,她只好伸出一只手,把它按在那里,因为马车偶尔晃动,掌根就免不得要牢牢压在耻骨上,掩藏在肉瓣底下的阴蒂也会被刺激到,加上蕾丝对穴口的研磨,她很快就湿得更加厉害起来。 车停了下来,应该是到了学院的侧门,希格依还在恍惚,车门就被杰克过于殷勤地拉开了。 “请吧,小姐,俺来扶您下车。”这个醉汉显然在驾车时偷偷喝了酒,他的胸口上已经多了一片酒渍,他说话时也东歪西倒的,看起来比希格依更需要别人搀扶。话是这么说,他还没彻底醉倒,车夫习惯了夜色的双眼,也看清了自袍下伸出,暴露在车厢里的一对小腿。 希格依条件反射地夹起双腿——她已经撩起袍子准备取出腿环,谁知他已经拉开了车门——他甚至没有问一问她的意思! 少女的脸涨得通红,一时间居然有些被羞辱的愤怒,她想也不想地一甩手,就要冲着这个看直了眼的家伙脸上丢一个水箭术,但最终,她只是喷出了一个无害的水球。杰克被迎面而来的水球吓了一跳,他被呛着了,受惊之下踉跄的几步也没踩好,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你先清醒一下比较好。”希格依的心跳得太剧烈了,她做出一副胸有成竹、不可侵犯的模样说完这句话,就忙不迭地拉上了车门。 想到自己等下要交出的东西,她就有不知如何是好的紧张感。 这条蕾丝上面,现在完全沾着她的淫水,只要是一个有过经验的人,就不会不知道片刻之前它被塞在什么地方。而更糟糕的,是艾莉雅命令她要把刚刚从体内取出的腿环交给车夫——他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奇怪呢! 如果她刚刚没有用那个水球术就好了,希格依不期然地想到,想要给自己下绊子的话,杰克只需要半路把腿环丢掉,和艾莉雅禀报说自己什么都没给他就行了。从一开始就无视他的冒犯的话,也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 希格依想到他刚刚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模样,抿起了嘴唇。如果……他提出要摸我的话……她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又觉得这并无可能。 如果可以做到的话,她不想得罪任何一个出现在艾莉雅身边的人。但身为艾莉雅的宠物,主动向她的仆人谄媚,想也知道,被发现之后最生气的就是艾莉雅。 她又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谨慎地凑到车门上的玻璃窗后面,向后望去。杰克好像还没回过神来,他坐在地上,用手撑着自己,好像也在看马车的方向。 希格依缩了回去,她忍住呻吟的冲动,把那个被淫水浸湿,已经变成奇怪形状的腿环扯出小穴。一股温流顺着它流了出来,浸湿了垫在屁股底下的裙子,穴口里面意犹未尽的空虚和大腿根处的粘腻还在渴求更多。 她却没有继续思考了。快一点处理的话,或许还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她忍着羞耻,自己从车里跳下去。 杰克已经起身了,他已经失去了兴趣,想要回到车夫的位置,却被她叫住,往手里塞了一个东西。湿的布条,他低下头,确定这名小魔法师在一番思考过后给他的不是迎面的一发火球术,而是一个温乎乎,黏答答的布条。 难道这是什么新的诅咒载体? 他条件反射地把它丢开,但一股他很熟悉的味道——情欲的味道,正从小魔法师的身上散发出来。有趣的是,他手上的东西也是一样的味道。 “……把它好好交给艾莉雅小姐。”希格依庆幸兜帽能挡住她的表情,否则她通红的双颊肯定会在油灯的微光下暴露无遗,“否则的话,我就杀了你。” 这其实是大话,虽然杀人这件事在冒险里很普通,对于各个职业中的出色者来说更是稀松平常——战斗本来就是生活的一部分,而且是重要组成部分。但没有人会让低等级的学徒参与冒险的,希格依所做的最接近冒险的事情,就是在实验室里在大量的箭矢头上绘制爆裂魔纹、中毒魔纹等等。她根本就没有杀过人。 但杰克不会知道这个,他是个车夫,对魔法师的了解,应当和绝大多数普通人一样,认为这是一个神秘、强大、稀少的群体。 或许水球术会让她的谎言像是真话,希格依想到。杰克没有说话,她也不可能去观察他的反应,作为一个“神秘强大”的魔法师,她所能做的,就只有头也不回地走进学院的大门。 并祈祷杰克乖乖听话。 刺客 杰克把车停在马棚附近,这是一辆小车,前面只有一匹马,而且跑的不远,此刻并不疲惫,也没有撒脾气,所以他相当省力地把笼头和套索卸下,牵着它进了专属于它的小隔间,为它抱了一怀的草料,还奖励给它一个苹果。 “相当轻松的一天,是不是,老弟?”他揉了揉马儿的耳朵,对方不耐烦地扑了个响鼻,用头顶了他一把,力气不大,但一个醉酒的马夫应当抵挡不住。 杰克轻巧地闪开了,他的脚步很轻,好像身体没有重量,踏过地上铺陈的干草时,草茎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沙沙响声。他最后拍了拍马儿的脖子便离开了。 从马棚出去,在后院的菜园和实用性质的花圃中间走上一会儿,就看到了那个专供女仆出入的小门。艾莉雅的一名贴身女仆正端着什么东西走出来,对于和她擦肩而过的低贱男性,她就好像没看见一样,没有发出任何惊呼、斥责。 杰克顺着楼梯拾级而上,他的手指上勾着一条凉透了的布料,已经半干。 “你的小魔法师给你的。”他踏入房间,对穿着睡衣的艾莉雅的怒目毫不在意,把手里的东西隔着整个房间丢到了大小姐的腿上,脸上浮现出一股暧昧的神色,“腿,还真是挺漂亮的。” “这是夜晚,你最起码应该敲敲门。”艾莉雅压抑着怒火。她并不在意自己的某些隐私被仆从知道——单单是希格依的存在,就不可能瞒过负责打点衣物和床品的贴身女仆们,更不用说有更多人通过账单和自己的眼睛看到了希格依的存在。 艾莉雅也没打算要去隐瞒,她不觉得自己有那个必要。 但这家伙不一样。他并不是隶属于她、或者她的家族的仆从,也并不是宣誓效忠于族长的骑士和幕僚,他是一个给钱就能雇佣的,最没有操守,放荡不堪的雇佣兵。作为继承了族徽的族长的后代,父母双方都是名门出身的艾莉雅相当看不起这种人。 和父兄一样,忠诚才是她最为重视,也最在乎的品质。 这个家伙来历不明,低俗、放荡、不知礼节,要不是哥哥那里请她帮忙,她是绝对不会让这种货色靠近自己一步的! 几个月前,哥哥在一次外出中遭到行刺,之后重金雇佣了这个传说中很有名的家伙来做详细的调查,于是他得以将靴底踏入她矜贵纯洁的房门,更过分的是,无论是她还是她的哥哥,在他眼中似乎都没有任何可敬之处。 用钱就能买到命的家伙,你要如何信赖他能对这些东西保守秘密?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她还得更换自己塔楼下护卫队的巡逻规律,如果他转身就把信息卖出去,一定要他好看,艾莉雅阴沉地想。 而且,他还顶替了指派好的车夫,借此窥见了她的隐秘情事,还有情事发生的对象。此时此刻,希格依在她心里就像是一只她所钟爱的小宠物,只是放走在路上,却被肮脏的流浪狗靠近了。艾莉雅一向很讨厌自己的安排被破坏,特别是这种的。 “你说要去调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她硬邦邦地问。淑女是不应当对旁人流露出这种态度的,骄矜和娇气、温柔和愉快,都在语气和眉眼的流转中便能表达出来。未出嫁的小姐们在舞会上往往使用扇子表达心绪,艾莉雅是此中好手。 但她现在没有那种应酬的心情了。 “在酒吧里面的确打听到一点有趣的情报。”杰克对雇主之一所展现出的明显不悦不以为意,他熟练而自在地靠在壁炉旁,将身子伸展开来,“安托少爷受的伤附带了毒素,目前已经找到的叁种解毒剂都失败了。” 他笑了起来,好像这是什么有趣的要闻一般,对她说,“恰巧,一位好心、慷慨的线人告诉我,城里最近来了一名特殊的访客,他的血统中,或许混杂了黑暗精灵那堕落的血。”杰克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声音,“而黑暗精灵,很擅长使用毒和刺杀的技术。” “凭借安托少爷的实力,在被刺中之前毫无察觉不太可能,”他舔了舔上唇,这是一个有点孩子气的动作,只是被他作出,显得怪诞猥琐,“如果是刺客曾经受过静默训练,获得过来自血统的部分传承,那才说的过去。” “那你还在等什么?”艾莉雅觉得自己已经忍无可忍。他的容貌、身份、用词乃至于说话时轻佻的语气和玩笑的态度,都显示出他对卡珊德拉的轻视,她狠狠锤了一下床铺,情绪波动下外放的魔力险些凝聚成一团金色的火光,最后的理智让她没有继续输送魔力,而是任它消散了。 “我在等您做出决定,小姐。”他仍然懒洋洋地摊开双手,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姿态出来,好像无理取闹的人是她一样。本已经消散成一片光斑的火光又波动了一下,像是要从里面生出来什么一样。 艾莉雅拧着眉头,显然余怒未消,但又忽然露出一个标准的、贵族式的微笑。 “那就请您去见一见那个黑暗精灵刺客吧。”少女姿态优雅地将双手交迭在一起,面容安宁得仿佛怀抱羔羊的牧女,除了她阴毒的眼神和他嗅到的充满怒气的体味以外,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查出背后的主使,然后把刺客活捉回来。” “我和哥哥都会感谢您的。” 一个颇有难度的任务,贵族还真是小心眼得非常迂回婉转,佣兵做了个怪脸。“好的,好的,谨遵您的意愿。”他努力学着仆从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但他还是没忍住,在句尾接了几声轻笑。 明灭过后,艾莉雅的法术终于发了出来。 她如今只有叁级,但算上仍在她颈子里闪耀的魔法宝石的加成,法术的威力一点都不弱。杰克就像对待那头不耐的马儿一样,轻轻闪过。在他身后,壁炉的一角被击得粉碎,继而半面墙四分五裂,钉挂在墙上的装饰掉了一地。 杰克露出一张笑脸,这一次,他恭恭敬敬地,像是一名真正的马夫一样对她鞠了个躬,“那么,希望您晚安,小姐。” 您射得真远。他顽劣的个性又让他冒出一句俏皮话来,不过这一句若是说出来,恐怕要躲得就不止一发飞星流弹了。他把门关上,冲着门板撅了噘嘴,尽情做了两个鬼脸才原路离开。 接下来,就是真正的硬仗了。 冲突 哪怕已经着意低调,希格依新得的那些好东西还是骗不了人——不光是最明面上的衣服和鞋子,光是她新换的那支掺杂了闪银的绘图笔也不是原本的她能负担的起的。某个晚上她去洗澡的时候,就听到浴室的大门被推开,在水雾中发出沉闷的一声。 几行凌乱的脚步显然早就有了目的,直直地向着她的隔间走了过来。 和希格依预料的一样,她们一把推开了门,在门外摆出了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模样。 “你最近很是把卡珊德拉讨好了一番啊,”领头的那个率先开口,希格依记得她叫做汉娜,“很得意吗?啊?” 她穿着皮靴的脚踏进浴室里面的水洼里,冷水哗啦一声,把希格依干净的小腿溅湿了。“听说海蒂这个姓氏原本也不是什么像样的人家,看看你浑身上下,比婊子还要婊子,哪一点像个魔法师,之前在实验室,也是你对助理说了什么,让他把我们赶走的吧?” 希格依身上还残留着依稀的痕迹,出乎来访者们的意料,面对她们苛刻的审视,她好像没有一点想要遮掩自己裸体的欲望。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少女默默站在原地,她仍用冷水洗浴,所以隔间里残留的气息经过少许沉淀之后冷得像冰。 她的手指很标准地摆出一个法师手势,诸多教室或许于魔法的最终道路上有所分歧,但所有法师所接受的基础教育是一样的。这是一个预备攻击手势,毫无疑问。 这副模样很轻易地便惹来了另一番嘲笑。 “看哪,我们的小美人儿,最最美丽纯洁的希格依,她还以为这里是实践课堂哪,是不是?”汉娜笑道,她不住拍手,好像愤怒加剧了她狂笑的冲动一般,这声音在浴室上方怪诞地回荡着,好像有个无形的幽灵拍打着湿漉漉的墙壁。 “哦,这副模样真是让谁看了都要心软的,”她对希格依表露出来的反抗不以为意,毕竟希格依在实战方面的成绩相当平庸,而她这一边有四个人,“难怪卡珊德拉也会被你迷住——” “实验室里按完成的程度计算成品出货量,与其说我对实验助理说你们的坏话,倒不如说你们做得太差了吧。”如果放在之前,希格依大概也不会反驳,反正是学校里,要打要骂都顶多是丢点脸。 不过现在,无论是从实力还是从所谓的地位,她都不认为自己有任何忍让的必要。 “汉娜,你上个月的出货量比我足足少了270支,而你的朋友们,米尔,197支,赫尔森,213支,哦,还有那个谁,数字就更难看了。”希格依看到汉娜的手已经不易察觉地塞进了口袋里,想必也在暗暗蓄力,就是不知道是调动魔力还是准备用拳头解决问题。 她没理会。 “如果每天忙着卖身的婊子都能做到,你们这样前途无量的魔法师苗子也没什么好做不到的吧?” 这就是简单直接的讽刺了,战争连年无法停止,虽然帝国的魔法力量和战士比起来更为孱弱,但法师在战场上的辅助功效让所有具备相关能力的人都显得十分有用,在这个前提下,在学院里学习到叁年级却还没有进入固定的研究序列的,都是废品而非什么魔法师预备役。 汉娜和朋友们也不例外,她们显然既没有对晋级的信心,也没有更好的出路,否则,也就不会为了一个实验室的学徒名额而这么大动干戈了。 不过,哪怕学徒是几乎得不到报酬的,希格依也并不觉得今天这件事发生得很奇怪。 以绘制爆裂箭矢为例,每个老师下属的实验室都有可能放出类似的任务,其目的是为了让学生为今后的学徒生涯积累经验,这些任务从药物的配置、材料的鉴定、材料的处理到专门为某个需求设计魔纹等不一而足。换句话说,这不仅仅是积攒经验的好机会,还是展示能力的重要平台。 如果在某个方面表现出了出众的才能,学院可能会雇佣学员成为实验室的工作人员,也有可能将学员推荐给委托方,这是一件多赢的好事。 数个有名的佣兵团和军队在实验室里都有合作的项目,希格依和汉娜她们参加的这一个,正是隶属于帝国陆军第一军团的下属订单,全称是达伯帝国陆军第一鸢尾军团,是位于最前线,军团长可以同元帅和皇帝直接对话的重要中坚力量。 积累军功继而获得更多资源也是一条非常常见的道路。对天赋普通的学徒们来说,随军十年以内,是肯定能升一个军衔的,如果被勒令离开实验室,汉娜她们相当于和鸢尾军团的好前途失之交臂。 这是十分惨痛的损失,哪怕对于小贵族也是如此。 希格依倒没有刻意排挤她们,但她已经取得了更高的天赋和能力,在卡珊德拉身上,除了金钱之外,也稍微汲取到了一丝来自卡珊德拉的优秀血脉的解析度,她要还是表现得和之前一样,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至于我下课之后兼职卖身,谁又是我的主顾,我又是怎么去卖,你们也管不着吧?”希格依勾起一个微笑。她知道在自己的陈述上加以美貌的系数,对方只会更加愤怒。 果然,汉娜愤怒地喊了一声,向她冲了过来。作为一个叁年级的,正在法师学校就读的学徒,她居然选择了拳头。 这就不能怪我了,希格依冷漠地想到。地面还是很滑,她没有贸然跳跃或是闪避,在狭小的隔间里,少女的手指动了动,蓄力多时的魔法终于发了出来。 水,是希格依最为熟悉的魔力元素。因为常见,也因为稳定。所以水系法师的战斗力往往要比其他系别的法师低上那么半个级别。这两种对天赋低下相当友好的性质此时此刻发挥了明显的作用,地面上的水洼瞬间蒸腾出大量的水雾,隔间以内白茫茫的,好像有人往里面扑了一袋子面粉一样。 希格依的手势变成了攻击手势,此时此刻,连她自己都很好奇,被恶魔改善过的体质,加上那一点点,来自卡珊德拉小姐的魔力蒸腾,究竟能放出多么强劲的魔法。 魔力蒸腾,用超乎寻常的速度消耗回路里的魔力,以短时间内加大输出量,强行提升魔法效力。来自卡珊德拉的血脉,是一种临时的爆发能力。 她生成了六个水球,而不是最初念诵咒语时所决定的四个,而消耗的魔力,则是发出四个水球的两倍!至于消耗效率,则完全是希格依无法想象的神速,她的魔力回路里瞬间空荡下去,久违的空虚的疼痛感从内侧敲打着她的脑袋,让她饥饿难耐。 希格依很难想象自己成功了,六个水球的水球术,而且,威力居然要比标准的单位还要大。 她好像做梦一样地看着她们的表情变得不可思议,少女们惊声喊叫,声音在隔间和墙壁中间造成了震动,汉娜的脸流血了,赫尔森摔倒在地上,胳膊扭着了,最后两位则退得远远的,好像下一刻就要逃掉。 希格依本来想要说点什么,但她自己受到的震动也并不小,甚至要比这些人所感受到的更加强烈,而她们的脸上残留的恐惧(哪怕汉娜已经收拾得很好)则彻底说明了她的胜利。 一个二年级的学徒,发出了六个水球——无论如何,她的实力要更强。 于是希格依端起自己的东西,面带微笑,身姿轻盈地走出浴室。她一丝不挂,却如同行走在转为她铺设的红毯上一般,连一丝的羞耻和在意都没给她们留下。 行动 她很快就把自己收拾干净,赶回了自己的房间,进门后的第一件事,却不是把还在滴水的头发擦干净,而是飞快地坐到桌前,打开一本笔记。 通过刚才的实践,希格依确定自己的魔力总量和操纵水平已经可以学着去记忆火球术了。 火球术,纵观整个魔法师的历史,或者把目光放得更长远一点,说到魔术和神术的起源历史,在这条漫漫汤汤的长河当中,唯有火球术是一个难以跨越、忽视的屏障。 战斗时,火球术意味着更短的咏唱和更大的伤害,战斗之后,火球术意味着夸张的后遗症,冒险中,火球术也意味着信号、后勤等种种意想不到的妙用。 而作为一个低等级的魔法师,那么针对火球术,则只有一句简短的评价:魔法师只有掌握了火球术,才有资格称呼为魔法师! 希格依喃喃自语,念诵着在千百遍向往中早就背下来的咒语,她的储备魔力还剩下不少,但不足以释放出一个完整的火球术,这没关系,她本来也不需要将残破的寝室付之一炬,她需要的,就只是—— 元素回应了她的咏唱,随着魔力倾泻而出,少女的指尖前侧忽然扑出了一缕高温的火舌,它所指向的方向,书页立刻被烘烤得蜷曲了起来,而她桌子上方的墙壁上,也立刻多了一线高温造成的焦痕。 是的,她所需要的,就只是确认自己有没有叩问前方那扇无可撼动的大门的机会。她成功了。 希格依抚摸着页脚,又把手和脸贴到墙面上,确认了砖墙仍有余温,她在狭小的房间里转了几圈,还在滴水的头发让她有些发冷,但她觉得自己仍然无法让即将沸腾的大脑冷却下来。 火球术!她记忆了火球术! 此时此刻,希格依完全忘记了来自现实的种种压力,只是单纯地欣喜起来。过了一会儿,在一个喷嚏的提醒下,她昏头昏脑地捡起毛巾,一边心不在焉地擦拭着头发,一边思考自己心头的不痛快究竟从何而来。 她很快就陷入了半梦半醒的困倦中,不过忽然之间,就像是踩空一般,她的全身都被瞬间的悬空感所唤醒。她的眼前忽然闪过了什么场景,而希格依无比清醒、也无比后怕地意识到,那并不是短暂的谵梦,而是来自某种确定的预感的提示——自己居然一直放任和自己做过交易的坦桑活了下来。 哪怕拥有了来自恶魔的能力,她也不会认为区区几次亲密就足以让艾莉雅对自己神魂颠倒。如果不想成为被淘汰的旧毛巾,希格依就必须铲除一起会让自己‘不算全新’这件事暴露的后患。 坦桑,毫无疑问,就是最应该注意的人。 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她才真正地懊恼起来。坦桑并不是公爵府上的侍从,他平时住在贫民窟的最边缘,负责帮随从本人跑个腿或者办个杂活,先前那两金币的酬劳,就是他来负责送给希格依,在此之前,也是他向随从推荐了希格依。 贫民窟的边缘人多眼杂,无数佣兵、探子都会选择这种地方作为身份的登陆地点,希格依不确定自己使用魔法时散发出的波动会不会被某个凑巧路过的强者发现,又会因此惹出乱子。但坦桑非杀不可,这个能力的存在,让她不可能选择在现在离开卡珊德拉的照顾。 如果不能彻底杀死坦桑,让人发现了的话,一切就很糟糕了,但希格依对自己能否顺利杀人这件事完全没有信心,她倒是在实验室里处理过很多活着的材料,可材料和人毕竟是两回事。也并没有巡警和城里的巡逻更士会保护一桶活着的材料。 严格来说,昏鸦算是她脱离实验室序列独立杀死的第一个活物,那个小东西原本就很孱弱,哪怕是玩耍的孩童也能轻易做到这件事情——而且,昏鸦在她心里也是一种材料,不能当做活人看待。 朦胧中,预感提示她,或许她可以先去坦桑的住处附近观察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生活的规律,到了那个时候,找个机会下手也不会太过困难。 最起码,制作一些基础毒剂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她的大脑从未如此灵活地呈现出一副生动的途径:叁个实验室可以获得八种材料,可以在宿舍独立完成的加工步骤,简单的魔力聚合魔纹阵的描绘,还有最后的成品。 这同样是某种能力给她带来的预感,希格依知道。 希格依从床上爬下来,把几行乱糟糟的行动计划写在本子上以防自己忘记,然后才因为身体的疲惫陷入了不得已的睡眠。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希格依的行程基本保持不变,事实上,虽然她拥有了可以通过性交来获取提升的珍贵能力,但因为艾莉雅的阴晴不定,希格依反而觉得自己需要操心的事情比以前更多了。 在多个实验室中找到一个可以接受的平衡,尽可能吸收上课的内容,应付不知为何迟迟不肯插入自己的艾莉雅之后还要思考自己获得的零花钱到底要怎么用——虽然对方没有要求,但艾莉雅给自己的钱多半不是用来资助学业的。 这一点,希格依心里有数。她所苦恼的,就是自己究竟要购买怎样的衣服饰品来讨取艾莉雅的喜欢,然后又要用多少钱去买学业需要的东西。 在这一系列繁忙当中,希格依终于抽出一个晚上去贫民窟踩点。 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她把胸用绷带束得平板,衣服外面也套上了一套粗制滥造的板甲,这是最底层的冒险者常穿的衣物,防护性几近于无,不过总比单纯的衣服强。 头发和面孔很难做出巨大的改变,所以希格依用一条斗篷和连带的风帽罩住头脸,如果有人掀开帽子的话,会惊讶地发现这家伙大概受了很重的伤,以至于他已经用绷带把大半张脸都遮了起来。这在低等级冒险者中十分常见,为了防止意外,希格依还特地买了新鲜的血涂在脸上,让自己受的伤看起来和真的一样。 这样,大概就不会被任何人认出了吧。少女反复打量,确认了自己在外表上已经变成了一个身材矮小、相貌损毁的沙民男性,才走出酒吧的厕所,从窗子里开启自己的第一次正式监视。 —————— 坦白来说就连起章节名都会让我感到想象力的枯竭 :( 这个表情拉好长的脸哦……和此刻的我一模一样 沙民 和安详地品尝着麦酒,专注等待坦桑的少女不同,佣兵觉得自己简直倒霉透顶。 “该死,这群猎狗难道不需要休息的吗!”他跳过巷子里堆积的破烂木箱,惊动了在其中休息的数个流民,在他们畏惧的凝视中,杰克径自踩在民宅的墙上。强悍的腰力和轻盈的身法让他不出声地翻过了这栋房子,但感应里的数个追兵仍然没被甩脱。 卡珊德拉家族所豢养的追踪者向来声名在外,哪怕杰克只是路过,他们也决心要把这个敢于窥伺公爵行踪的刺客从他的田鼠洞里挖出来,把他咬得四分五裂,然后曝尸荒野。 让他陷入这场骚乱的源头也很简单,那就是来自艾莉雅的命令。她想要的那个黑暗精灵,自从进城以来就相当低调地只在冒险者会出现的地方出没。这也就相当于把地域限定在酒馆、贫民窟、冒险者公会、武器店、药草店和妓院了。作为寻人任务来说,还真是狭窄而方便的限定。 他本打算借着目前的职务之便随意逛逛,顺便完成一些其他的事务,在东游西荡的过程中,发现卡珊德拉公爵的踪迹纯属意外发现——可惜对方并没有听他解释的意思。在发觉了有这么一个不明人物的跟踪之后,已经达到17级的公爵本人立刻出手,他好不容易闪开几剑逃了出来,却发觉身后不知为何总是坠着这么一堆人。 虽然也没指望全靠自己就能发现情报,但提前暴露,还暴露得这么随意……或许今天出门之前应该去幸运女神的教堂一趟? 所有冒险者在长时间的战斗和进步中,都或多或少有点迷信,而冒险者惯有的迷信之最,正是幸运女神,他在心里嘀咕着,轻巧地捞走路旁一个醉鬼的帽子,闪身进入了一旁的酒吧。 无论什么时候,鱼龙混杂、挤挤攘攘的酒吧都是甩脱追兵的好去处,前提是追兵并没有提前在里面同伙。杰克摸索着丢下铜币,从吧台上抄起一杯烈酒,他的手抖得很厉害,像个被酒精掏空身体的酒鬼一样,他把大半杯酒弄洒到自己的前襟上,然后骂了一声。 离不开酒的醉鬼都是一副模样,连被人记忆的价值都没有,吧台后的酒保兼侍者瞧都没瞧他,把酒资从老旧的木头柜台上推到掌心里确认了数字没错便把手里那块肮脏的抹布丢给客人充当毛巾。 杰克握着那块看不出颜色的破布,把它挡在下巴上,佝偻着身子,向窗边的散桌蹭了过去。那里有一扇窗子,可以透过它张望街道的情况。 窗子的一角已经破了,冷风从破口灌进来,偶尔发出呜呜声。这个角落很冷,或许这就是窗边只有一个沙民的原因。其他人当然更愿意围在火炉和臭烘烘的人群里,和妓女调调情、跳跳舞,或是喝着酒谈天。 酒馆不就是用来干这个的么? 那么,这位沙民又是为什么独自一人呆在这里呢?他又为什么一直不除去风帽呢? 杰克的右手隐蔽地摊入衣襟里头,他确认了自己随时能抽出匕首,才谨慎地隔了一个座椅入座。 “老兄,好久不见。”晃动几下之后,他把杯子砸在桌面上,这动静似乎惊动了沙民,杰克遗憾地发现他闻到的血的味道来自对面那家伙的脸。沙民裹着脏污成棕黄色的绷带,隐隐酸腐的血臭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配上那半杯他珍惜地啜饮的麦酒,对方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落魄的冒险者。 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蓝眼睛,肩膀、脖子、手臂行动时的模样……杰克确信自己见过类似的人。空气里还有一股味道,很淡,很难分辨,却绝对不属于这里。 他盯着起身想要离开的沙民,一把扯住了对方的领子。沙民没有做声,只是挣扎起来,他的力气很小,事实上,有些太小了……如果不是受了重伤或生了病,以沙民的勇猛,他远远不应该使出这么点力气。 或者,他根本不是沙民。 杰克毫不客气地摸了摸他的腰带,果然,上面根本没有沙民习惯使用的锋利弯刀。沙民部落固然缺乏资源,时常需要以佣兵的形式被富商雇佣,但他们却从不会抛弃自己的佩刀。也许这只是一个凑巧出现在探子的瞭望位置、凑巧打扮成沙民的倒霉蛋。 “如果年轻个十岁,我会这么认为的。”他轻轻说道,对沙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但现在,杰克只会思考一个问题:卡珊德拉会使用这样糟糕的探子么? 他站起身来,沙民终于开始认真挣扎,他似乎想要做些什么,不过……杰克扣着他的喉咙,随意抖了一下,以他的武技,这一下所灌注的少量斗气足够让这个沙民身体失控一段时间了。他呼呼喝喝地站了起来,把那家伙剩下的半杯麦酒拿在手里,携着他走向厕所。 从身形和姿态上看来,只是一对认识的酒鬼互相搀扶着去放个水而已。同样,这种行为在酒吧里也是没有记忆的价值的行为。 杰克夹着矮个子的身体,从酒吧后门轻轻走了出去。这附近的暗巷很多,流民却被猎犬惊动,已经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这群家伙总是比老鼠还敏锐,比蟑螂还灵活。不过这种清净也是好事,趁此机会,杰克确信自己可以从这个反常的沙民身上打听些什么。 希望他能相对和平地说出一切,杰克想,因为实际上他并不喜欢把人切得零碎,也不太喜欢处理尸体。 威胁 希格依被人提在手里,眼睁睁看着来自酒馆那乱糟糟的光和声在余光中渐渐远去,她所能够嗅到的味道也变作寒冷里夹着盖不住的酸臭气味,心里又是着急又是害怕。她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但她非常确定自己无法匹敌对方,哪怕是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够积蓄魔力也一样。 就像刚才,哪怕已经察觉到不对想要离开,对方也能轻易地制住她的行动,外来的斗气顺着他的手冲入她的体内,把原本稳定运行着的魔力完全打乱。现在她就像一罐在运输中被晃来晃去的啤酒,虽然内容物没什么变化,但桶内已经失控了。 被强行中断了魔力运行之后,希格依只觉得体内一阵翻涌,她的脸被急速改变的魔力余波逼得发红发烫,耳朵里也被耳鸣充斥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被放了下来——却又没有完全恢复自由。 刚才轻而易举地把她提得双脚离地的男人,正把她半揽在怀里,不疾不徐、仔仔细细地摸她的腰。 她的口袋里只装了几枚铜板,除此之外就只有一瓶药剂。这是一瓶非常简略的清洁剂,希格依戴了手套,却仍然害怕留下什么痕迹,她把它倒在斗篷下摆处,用它偷偷擦拭自己留在杯子边的唇印。等回到学校之后,她还要用它来弄干隐秘细处的那些难以去除的血痕。 剩下的就是一些零零碎碎,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最起码,背后的人没把它们放在心上。他翻完两个口袋和一个暗袋之后,就用手在她的腰肢上反复捏着、揉着,好像怀疑她在那里藏了什么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恐慌而产生的错觉,希格依觉得他放在腰上的手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她曾经被什么人用这种姿态抚摸过。 佣兵也有一种诡异的熟稔,沙民的体重很轻,腰肢也太细,又细又软,根本不像是久经锻炼的男人。她显然是个女人,但这仍不能解释种种感觉的来源。作为已经达到15级的森林游侠,他的感知力相当敏锐,记性也不赖。 于是杰克凑近了矮个子的后颈。她显然为了变装做了一些准备,浓重的汗味和泥土的腥味从衣服上散发出来,但杰克还是注意到了违和。她的身上味道很浅。而且还有一股很轻、很淡的皂液的味道。 这种微涩的肥皂很便宜,但因为易碎易吸湿,从来不是行路人的首选。 这个瞬间,那些微妙的瞬间,嗅觉和触觉和视觉同时带来的线索在他的脑子里串到了一起,隐隐形成了一个人的身形轮廓。纤细,柔软,温热,有一双好腿。杰克勾住厚厚的绷带,轻轻一夹,就让它变作数段,离开了女孩的脑袋。 一条辫子垂落下来,少女的黑发如释重负一般舒展着自己的身形。他的判断没错。杰克眯起眼睛,把怀里的小魔法师换了个方向,却对上了一张满是血污的脸。 在布条脱离之后,希格依彻底陷入了恐慌。她已经记忆了几个法术,但都不适合在这个地方使用,水系会在现场留下太过湿润的痕迹,而火系的动静则会直接招来巡警,更何况,她恐怕根本打不过他。 她被拨弄着转过来时,已经警惕地闭上了眼睛,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立刻被杀掉灭口,就连冰凉的液体直接浇到头上,清洁剂在脸上生出许多蓬松喧闹的白沫也没有一点点动作。 “又见面了,尊敬的小姐,”男性贴得很近,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侧,近乎爬虫的嘶声,希格依几乎能感觉到他嘴唇开合的动作,“只是今天没有马车来接您。” “您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呢?” 马车、又见面了——希格依猛然睁开双眼。她本以为会看到车夫那张猥琐的脸,但哪怕是巷子里并不明亮,只能借着街边散射而来的黯淡光线,她也能轻易地看出,眼前的男人和那个车夫从面孔上来说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杰克?”她犹豫着说道。 “您还记得,我的荣幸。”他欣然点了点头,微光将他散落下来的浅色头发照得如同流动的银子一般,希格依怀疑地看着他高挺的鼻梁,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卡珊德拉小姐吩咐我来做些事情。至于之前,我并不知道是您打扮成了沙民的模样坐在那里,请原谅我的粗鲁。”杰克显然没打算多解释什么,他微微笑着,显然不怀好意地看着她,“您也接到了相同的指令吗?毕竟,大小姐并未告知我,还会有一位同僚前来辅助。” 那当然是没有的,希格依摇了摇头,想要让他别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事情汇报给艾莉雅,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身为情人,在这种时候的信誉天然要比手下更低。而且,作为一名魔法师预备役,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本来就经不起推敲。 “如果是接受了冒险任务,您应该会在学校里接洽才对,现在乔装出门,是想要将某些情报出售给地下商人吗?”杰克仍然搂着她,从姿态上来说,他们此时已经达到了未婚男女所能达到的接近最亲密的共舞的模样。但他却分明表露出了威胁的意思。 “不、并没有……”希格依不需要怎么努力,眼泪就溢满了眼眶,她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它们滚落,而是倔强地转移了视线。 这么做或许会有用,直觉告诉她。只是就连希格依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次,直觉可是相当没有把握。 杰克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哼笑声。他的手还压在她的腰上,在最纤细的一节上缓缓碾着,让她有些疼了。希格依哼了一声,她不得不转过脸来,盯住他看。眼眶里盛着的盈盈的泪水在动作间掉了下去,像是从被人摇晃着的树枝上坠落的露珠一样。 “你想怎么样?”她不去眨眼睛,免得更多泪水接二连叁地脱开身去。这副模样——连同清洁剂在她腮边残留的一抹湿淋淋的水痕,倒是让杰克想起了另一件事。 他放下她,又挑起她的下巴,好像这些水珠对他有着别样的诱惑一样。 “我记得……”杰克的嘴唇勾起,他把她的脸捧在手掌心里,连同那些湿乎乎的啜泣,和未剪羽的鸟崽一般抖抖索索的呼吸一起捧起来端详。他银灰色的眼睛专注地,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您曾把我浇得精湿。” 脱光(微H) 果然,当时的莽撞行为还是为自己惹来了恶感,而这一点点恶感,却不知道又会为她招来怎么样的祸事。希格依的想法一下子忽散开,好像拥挤的池子里奋力翻腾的鳞鱼,不需要多么费力,也能看清它们窄窄身子上的细小的银色鳞片。 在这混乱的池子里,唯有一条鱼占据了毋庸置疑的主体地位,那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的,如今的地位。大鱼后面尾随着许许多多小鱼,每一样都琐碎恶心,像污水里泡着的头发团,艰难困窘的境地、再怎么奋力追赶也赶不上的成绩、匮乏的魔力、饥饿的肚腹…… 希格依觉得自己正无比清醒地滑向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冰洞,她怕得手脚冰凉,全身上下只有正落下来的泪珠还带着点热意。 “那是我的错。”她嘶哑地说着,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她很想去仔仔细细地观察他的表情,但那层热粘的泪又在这个时候阻隔了她的视线,“能不能……请、你……” 这么近看,她长得倒是不差。杰克的手压在少女的脖子上,粗糙的麻布衣服刺着他的手背,而细腻光洁的皮肤像是有吸引力一样,不住吸着他的掌心,那些发生在肌肤之下的,焦虑而绝望的思考也一样逃不过他的触摸。 不管怎么说,这种感觉——完全掌控着一个人的情绪——还是很好的。希格依害怕杰克透露她的行踪,杰克也同样不希望她会把今天的相遇说出去,灭口是最方便的,但或许不是最好的。一个未来的魔法师,又是他雇主的情人,双重价值加起来总会比一具尸体多的。 而且,杰克觉得她说不定也能起到一些作用。 他把手指压在她失去血色的嘴唇上,好像暗示一样地按了按。少女的抽噎停了下来,她好像理解了什么,现在看向他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在捕食者面前发现活路的机警动物。杰克笑了起来,他什么都没说,又开始描她的唇线。 “你为什么来这里?”等她的呼吸稳定下来,他再度开口问道。 坦桑的事情,无论如何都瞒不下去了,可是希格依的心里已经燃起希望。她的腰仍被他把着,还有两根手指沿着她娇嫩饱满的嘴唇边缘滑动,这起码说明他是可以贿赂的。她所要做的,就是谨慎地使用能力带来的预感,巧妙地让自己脱身。 希格依垂下眼帘,她的睫毛水淋淋的,像两片吸满水汽的娇嫩的花瓣,她好像忘了杰克的手指仍压在自己的唇中,只在咬唇的举动被阻碍时才慌忙止住这个行为。“因为我……”她的脸上略过一抹浅淡的红,要承认自己的出格举动,毕竟是不光彩的,“过去,我有过一个……” “那时我是不愿意的,但他强迫我……”她的脸已经确实热了起来,一半是因为她的身体随着叙述想起了一些令人发热的事情,一半是因为杰克的存在。 “原来如此,为了讨艾莉雅小姐的喜欢,你想让他闭嘴?”杰克的手越来越过分地揉着她的唇瓣,趁她想要回答,还伸了进来,夹住她的软舌搅弄起来。他的手上残存着烈酒的气味,让她有些头晕。 “你原本打算怎么做?” 虽然自己一开始就不怀好意,但艾莉雅此刻却罕见地犹豫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暴露对坦桑的杀意,又担心过度的隐瞒会让自己显得软弱。她略略犹豫了一下,杰克却已经把她的顺从和沉默当做准备不充分的象征。 “艾莉雅很爱干净,虽然多少有点没必要,但你应该还是处女,”他终于松开指尖那一小片湿淋淋的软肉,他的评价犀利冷酷,缺乏关怀的情感,好像她是什么可以被公开评判的商品一样,希格依有些不快,又朦胧地感觉身体深处正因此抽动着渴求什么,佣兵把额头低过来,咧开一个笑,“先前这位先生是怎么强迫你的,倒让我有点兴趣。” 希格依终于脱离了他的掌控,她站在这个距离酒吧并不远的角落里,为难地裹了裹斗篷,想要借助这件衣服给自己一些支撑。杰克靠在阴影里,并不急着催促她,反而是希格依自己无法忍受起来,她低下头,说了起来。 “一开始,他要我用手……”她雪白的小手随着叙述淹没在深色的布料里,少女似乎羞得厉害,句子颠倒不说,声音也模糊不清,像是一阵呜咽,“然后,他又要我用嘴……” “只是这些吗?”佣兵极为无理地打断了她,他的视线刺在她脸上,让她才被揉弄过的嘴唇发痒发疼,他的声音明显地低沉下去,此刻的命令,倒更像是诱哄,“详细一点告诉我。” “比如……他是怎么教你用嘴去吸他的鸡巴的。” 虽然生长在贫民窟的边缘,但教堂周边的人相对没有那样直接,希格依开始学徒生涯之后更是已经有多年没接触过这样粗鄙的词汇了。他的用词像一把钩子,钩着她的身体里面,希格依窘迫地发现自己已经有些湿润了。 她强打着精神,继续说道,“一开始,他让我张着嘴跪在地上,然后他把他的……插进来……” “是鸡巴。”佣兵恶意地提醒道,“你的发音很不标准,对法师来说很不应该。” 少女捏着斗篷的边角站了一会,见他始终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才低低重复起来,“他把鸡巴插进来,按着我的头往里面顶。他叫我夹紧…他的鸡巴…又逼我用舌头给他舔、舔鸡巴,来回动上一会就结束了。” “之后,他又让我脱光上面的衣服,把……”她偷偷看了佣兵一眼,却发现他也看着她,那双冷淡的银灰色的眸子如今流露出一种让她惊心动魄的神色,希格依被他盯得心跳加快,舌头和喉咙都像是融化了的棉花糖一样,含混起来,“把胸露出来,夹着他动。” “所以,他操你的手,操你的嘴,还操了你的奶子?”杰克若有所思地换了个姿势,他已经硬了起来,再直挺挺的站着对他自己没好处,他做了个粗鲁的手势,再一次打断了她,“这么说,除了你的穴他没动过,你全身上下几乎没什么地方是处女了。卡珊德拉恐怕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吃过这种大亏。” 他话语中鲜明的嘲笑意味不知道是针对她还是艾莉雅。希格依微微瑟缩起来,她被看得惴惴不安,身体里面有只毛咄咄的兔子踢来撞去,让她时刻处于失衡的边缘。 “既然这样,我猜她再吃点儿亏也没关系。”他那头浅色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滑下肩头,佣兵冲她勾了勾手指,“把衣服脱了吧,蜜糖,别叫我等太久。” 糖棍(H) 入夜了,风越来越冷,她的皮肤忽然暴露在冷风里,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希格依把衣服统统堆在斗篷上,她本想直接走到他面前,但抬起腿的时候又忍不住左思右想。如果他拿她现在的样子取乐怎么办?如果他直接把她这个样子抛到酒馆里怎么办? 这些想象让她浑身都僵硬得过分,以至于佣兵还以为他摸到了一块冰,一尊散发着淡珍珠色微光的雕像。 他按了按她的发顶,希格依领会了他的意思,她迟疑地环住双乳,跪了下去。地上脏兮兮的泥泞里不知道藏了什么,刺了她的膝盖,她怀着对能力的感激和隐约的担忧攀住杰克的腰带。宽而旧的牛皮腰带两侧刻出了几个豁口,里面塞着几瓶药剂和零碎的道具,她解开它的时候,觉得掌心湿漉漉的打滑。 他的肉棒已经硬了,把碍事的腰带和裤子扯下去之后,可以从上衣下摆处看到已经有些湿润的龟头。 虽然已经见到了超凡生物,甚至和恶魔达成了契约,也已经在艾莉雅身上证明了能力的效用,但少女还是觉得匪夷所思——难道说,这个能力和魔法并不相似,就算双方等级之间隔着巨大的位阶,也还是能起效吗? “手。”佣兵催促道。他的手掌离开了她的发顶,在她握住肉刃之前截住了她的手掌。“冰死了。”他抱怨道,一边揉了揉少女柔软冰凉的小手,直到那上面的冷汗基本消失在摩擦当中,“好了,做吧。” 他的举动有些太过亲密了,希格依有些受宠若惊。到了这个时候,她终于可以确定,对方对她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 她所要做的,就是巩固这点来之不易的好感,最好还能对它加以利用。 佣兵动了动,他的靴尖若有若无地触碰着她的小腿外侧。希格依用左手握住茎身,右手放到下面,轻轻托着沉甸甸、肉扑扑的囊袋,偶尔按摩一下。她在这方面可以算是熟能生巧,光是凭借对方的声音和肉棒的变化就知道他哪里敏感。 她张开嘴巴,把湿润的头部整个吞进嘴里,却不急着整个往里面吞——那太辛苦了,要留在最后做。那上面的味道微咸,有些涩,还有一点被闷久了的味道,但并不难闻,她垂着眼睛,发现他根部的毛发也是浅色的。 舔舐这种形状的东西,总会让她联想到食用零食,像是品味某些节日里她偶尔能吃到的糖棍一样,希格依的舌头一圈圈绕着龟头下方与茎身相接的部位打着转。那里结构精巧,却是最敏感、最值得取悦的部位,与此同时,她的手上下动着,偶尔有些液体顺着茎身流下来,反而成了最好的润滑。 佣兵发出了粗重的喘息声,这声音就好像猛兽的咕噜声一样,从他的喉咙深处溢出一点。他的手按着她的脑袋,不自觉地用着力。 希格依微妙地有些愉快起来,好像她通过这种方式证明了自己对他具有影响力一样。她顺着他的力道慢慢吞得深了,他的长度和粗细让这个过程有些辛苦,她的嘴角隐隐被扯裂了,那些湿滑的液体弄得裂口发痒。 杰克的忍耐力很强,当她努力地含住半个茎身,尽量用嘴巴里面的所有软肉去挤压吮吸他的鸡巴时,他只是低低地哼了几声,其余时间里,他安静得可怕,只有略略粗重的呼吸证明了他还硬着,而且很享受。 希格依注意到他的另一只手始终插在腰带后方,她猜想那里或许藏着一把匕首或者别的什么。但他的另一只手已经转向她的后脑,一下比一下用力地,近乎粗暴地按压着她。他在操她的嘴。在使用她。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着迷,或许是对危险的幻想很容易演变为渴望,希格依忍不住想象杰克完全失控的样子。到了那个时候,他一定想不起要提防什么,隐藏起来的匕首和药剂会被他抛到脑后去。佣兵那堪称凶暴的力量使用技巧会在她身上反复实践,让她动弹不得地被操弄小穴或是被揉弄阴蒂,被过于狂暴的快感搞得反复哭叫,在昏沉中到达高潮。 这完全是能力在引诱她,它正在告诉她,就算是如此强大而游刃有余的男人,也有可能对她神魂颠倒,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而她,将获得快乐和力量。 希格依湿了,被这个想象刺激得厉害,她的身体在经过浇灌之后已经开始成熟,羞辱带来倒错的快感,而暴露在危险地带的感觉让她的身体紧绷,不敢放过任何一点刺激。不论是舌尖上所品尝到的,男性动情的证据,还是不断擦过她湿润腿间的冷风,都让她忍不住呻吟的冲动。 佣兵已经握住了她的手,强迫着她快速地撸动实在挤不进她嘴巴的一节肉茎,坚硬的龟头则毫不客气地戳刺着她的喉咙,一副要把她捅穿的样子。 希格依已经很难抽空去呼吸了,她拼命吸着气,感觉总是不够,浅色的毛发乱糟糟的,被她的涎液弄湿了一部分,男人开始摆动他的腰,尽情享受她缩紧的,软热深窒的喉咙。 他本来想射在里面,但又想要报复那个水球术。杰克自己也明白这不过是个借口,只是有时候有个借口总比没有好,他不过是想看她的小脸被他的精液糊住的模样。但是在肉棒开始跳动,第一股精液已经开始射出时,他忽然想到她那对蓝眼睛里含着泪水,害怕又倔强地看着他的样子。 他最终只留了半截在她嘴里,精液顺着她的唇角流出来,狼狈地挂在下巴上,在她摊开的掌心里积成一小滩。杰克还在喘,射精后残存的快慰和倦怠一同涌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使自己恢复到便于战斗的状态,而是低下头去看那个小魔法师。 在淡白的月光下,她正垂着眼睛,不知所措地用手指将下巴上并不分明的浊液刮下来。杰克用靴尖敲了敲她光裸的小腿,少女迷茫地抬起脸来,投来极为无助而柔软的一瞥。 他意识到自己屏住了呼吸,为了抵抗身体里面重燃的欲望。 希格依只是看到佣兵面色冷淡地看着自己,他的眉毛好像收紧了一些,被阴影掩盖大半的面庞因此蒙上了一丝阴鸷。她想了想,觉得他此刻会在意的也就是这个了—— 在他的注视下,少女伸出舌头,一下下地,讨好般地卷舔着手上残余的精液。 她的嘴唇被摩擦得红艳,片刻之前,他拧着她的身体,用硬挺的鸡巴把人狠狠欺负了一通,她眼中的泪水浸湿了睫毛,脸上的泪痕都还没有消,可她却伸出舌头,用那根惯于讨好的灵巧软肉吃起他的精液。 那副认真的模样,就好像把这当做了什么值得一做的大事一样。 再看下去,恐怕今晚真的会没完没了。佣兵终于低骂了一声,把衣服胡乱一扎,把她从地上扯了起来。 拜托 手臂被握住时,希格依惊叫起来,又很快因为自己的光裸而安静下来。能力在得到精液之后满足了,像是饱餐一顿的猫咪,她再叁寻找接下来的提示,但脑子里一直空荡荡的。 “把衣服穿好!”佣兵很快就松开了手,他把她搡到她用来乔装的破衣烂衫旁边,动作粗暴,让她险些跌了一跤。 少女不解其意,但……这是结束了吧?她猜测道,并为此松了一口气。处女的身份就像一个漫长跋涉中并不合适的累赘,她知道自己早晚会抛掉它,或者以某种方式失掉它,但东西留在手里,就是还能卖出一个好价的证明。 她抿着嘴唇,生怕杰克下一秒反悔一样地拾起衣服,从头套进去。她并着腿,蹲在地上,一头长发编成的辫子没有散,但前面原本梳理整齐的部分已经乱得翘起许多碎发,那身并不怎么合适的男装被她的胸顶起来,形成一个不自然的弧度,而她白生生的腿…… 希格依穿着靴子,直接把脚塞进裤管里,她一边穿衣服,一边还想稍微遮掩一下身体,维持平衡时未免有些手忙脚乱,最终还是杰克看不下去,扶了她一把。 少女自顾自地抓起满是尘土,被潮气沁得酥软的斗篷,却还没来得及裹在身上。 先前脱下的绷带和内衣,为了节省时间,她都没再穿上了。胸前那两团挺翘的软肉就这么在衣服底下晃来晃去,麻布质地粗糙,却被顶出极为柔软的线条来,佣兵看了几眼,自然而然地想要捏上两把,过过手瘾。 冒险者们的调情当然不可能和贵族们的相比,妓女们往往出没在巷子、码头和酒馆里,只有极少数的高级妓馆会接待强大的冒险者。在这些地方,抚摸和揉捏都是很快速的验货手段,确定价钱之后,他们就可以在狭窄的房间里搞上一发。有些没有那么讲究的,甚至露天找个角落也就解决了。 佣兵对这一套流程很熟,希格依却不。她娇嫩的乳尖本来就被衣料摩擦得不太舒服,此时被揉着,硬起来的乳尖只是偶尔被手掌擦上一下,却还不是故意要挑逗她,只是单纯在享受乳肉那种绵软粘手的手感而已。 “别、别这么……”她赶紧并紧双腿。那里一下下跳着,好像另有一个心脏正在服役。 杰克捏了最后一下,又恋恋不舍地扯了一下左乳的顶端,让衣服底下的那团肉漾出几个波浪。“我们不如来谈一笔交易。”他说,“既然你想要先前的情人闭嘴,我想,靠你自己还不太够吧?” “我、我还是处女。”希格依和他对视,这一次,她渐渐生出了为自己讨价还价的勇气——作为一个穷人,这点勇气她还是不缺的,“你要用我的话……” “当然,我可以等。”杰克点点头,他忽然勾起嘴角,对她做了一个揶揄的调戏模样,“希望艾莉雅小姐别让我等太久。” 他笑起来时,那双眼睛里好像忽然多了些魔力,坏得让她身体里像是被点了把火。 希格依胡乱点了点头,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在这里继续监视了,像是要融化了一样的身体和满脑子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的欲望让她只想要回去独处一会儿。 杰克却还没说完,“那么我这里,也有一点小事,想要拜托给你。” “不管艾莉雅要你做什么,你都要告诉我。”他伸出手,在她下巴上挑了一记,姿态淫昵地像是对待自己豢养的宠物,“如果不和她同路,我会负责送你回学校。” 希格依还迷迷糊糊的,他就又揉了揉她微微张开的嘴唇。“蜜糖,现在可别这么看着我。”他压低声音,希格依觉得他那头长发的发梢划过了自己的脸颊,冰冰凉、痒丝丝,“到时候一定叫你开心。” 他拍了拍她细嫩的脸颊,转身离去。 希格依把披风披到身上,站了一会儿,才颤颤巍巍地走到公共马车站,租了一架二轮轻型马车回学校。 这样的马车,减震能力是很差的,希格依坐在座位上,只觉得每次驶过的石子和沟都压在她的阴部,她夹紧腿,又勉强着自己渐渐放松下来。刚才她虽然刮下了脸上的精液,但是气味和液体干燥之后粘腻的感觉都挥之不去,她难耐地压着小腹,乳尖随着震动获得些许快慰,更显得不够。 以前坦桑使用她的时候,根本不会在乎她的感受,每一次都对着她又是咬又是吸,搞得胸脯、腰肢和屁股上全是指痕,而一对乳尖更是被咬得可怜巴巴,齿痕几乎是紫红色的。艾莉雅使用她的时候,更多地把她当做一个漂亮的物件,不可以轻易损毁,却要由她本人来亲自决定开发的步骤。 杰克就更不用说了,能力只是让她看了看那种有可能发生的图景,却没有为她纾解欲望。希格依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失了水的鱼,正在逐渐干涸的泥地里等死。 她轻轻喘着气,小手狠狠揉着自己的奶子,隔着这层脏污的衣服去刺激自己的乳尖,双腿更是早就迭在一起,用力地夹着,阴蒂在折迭之间受着力,马车偶然的震动让她不得不晃动着身体恢复平衡,带来了更多的刺激。 她高潮了,但是还不够,远远不够。 她想要,更……用力、狂暴、粗鲁、无礼的占有…… 希格依拖着身体走进宿舍,她一头扑倒在床上,还记得把靴子悬在床铺外侧,她昏昏沉沉,累得连手指都不想抬起来,几乎立刻就睡着了。 在深沉多梦的睡眠中,她摸了摸自己的腿间,而后再一次达到了高潮。 试衣 之后的几天,希格依经常去照镜子。她终于开始相信这种魅力,看起来虚无缥缈,没有半点可衡量标准的魅力居然会这么有用,为此她还特地买了一面镜子放在宿舍里面,平时用垂下来的窗帘盖着,用的时候拉上窗帘,它就自然而然地从朴素暗沉的织物后面露出,把她和她那些精致纤细的衣裙衔在口中。 艾莉雅时常叫她陪伴自己,那些餐厅的点心牛排,服装店里的丝袜绸带,沾光一样地掉在她手里一点,也就积少成多,能让她不再去思考不够穿要怎么办。 希格依现在最经常想的,反而是长高之前穿不过来这些衣服该怎么办。 试衣服的时候她不坐椅子,免得哪里有木刺勾破了这些好布料。其实这也不应该被称为试衣,因为这所有的东西都是她的,哪怕是弄坏了也无所谓,不过希格依内心里还是惯常称呼这是试衣,她不觉得这衣服是为了叫自己开心而穿的。 丝袜和网袜是目前的风尚。十几年前,淑女们还穿着大摆裙和仔仔细细打着褶皱的宫廷长裙,谁也不知道摆子下面藏着什么小情趣,但战争开始之后,有点战斗能力的人都通过军功积累变为实权贵族了,也就不再习惯于穿着那些不方便走动的衣服。 对家世良好的女孩来说,公然穿着这样的丝袜、网袜走在路上,是非常不体面的行为,而战斗职业的女孩更不必说,只会被这样玲珑易碎的织物牵绊脚步,这种小物就自然而然地转落到不需要战斗、家室也不良好的女人身上了。 在服装流行史上,当然不会如实记录,丝袜是因为妓女最爱穿而逐渐流行起来的,但毋庸置疑的是,随后那些低调的肉色、棕色、黑色丝袜逐渐变成了穿过膝裙时的好搭配,又从文员和小作坊里,反过来推动了潮流的趋势,使它再度出现在了宫廷淑女们的腿上。 短短十几年里,这条小小的、昂贵的、玻璃般的织物,就这样戏剧化地回到了它原本就在的位置。 希格依对这些服装历史一概不知,只是当她赤裸着身体,把两条黑色过膝丝袜提到大腿中半,对着镜子仔细观察之后,还是得出了一个肯定的结论:这个颜色,有着微妙的提升了腿部流畅度的作用。 她弯下腰,从脚踝开始抚摸自己,只感觉到肉的温度从它里面透出来,好像并没有因为多了一层布料而影响到什么,而摸上去的质感却和裸足大不相同。现在的身体好像是干燥的,指尖缓慢游移时,能听到细微的摩擦声。 这样的话……她翻了翻床上的一堆衣服,从里面找出一件滑腻的绸裙。这种织物大概是从其他国家运来的进口货品,穿在身上就像第二层肌肤,但是不能用热水洗,甚至最好不要穿着它走到没被恒温魔纹影响的范围内,是一件麻烦到娇贵的东西,不过也确实很好看就是了。 这件衣服做成了系带式,很像晨袍,下摆长到脚踝,宽宽的,毫无线条的裁剪使她身侧多了许多垂坠下来的褶皱,希格依走了几步,又转了个圈,它们就像一只只柔软的小手一样,轻轻抚弄她的腿。 那根系带只在腰间收紧,又很滑,静静坐着都会逐渐松脱开来。而上半身的冗余布料则把这根腰带掩盖起来,乍一看,就像是一件松垮的衣服。 希格依凝视着自己,她撩了自己的乳肉一把,那边乳还是沉甸甸的,却轻易地从她手中滑走了,兀自荡了几下,才静静停止。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这件衣服是有线条的,只是很淡,那些身体上的细节好像被一条极不起眼的青线描绘出来,只在举手投足中才能窥见一点。 她忽然扑到镜子前面,按着镜框,仔仔细细地看进去,试图用挑剔的目光寻找出一点缺点来。这很困难,她现在的脸庞润泽细腻,或许是那些额外的好吃的给她带来了新的营养,也有可能是那几次短促的亲密所汲取的爱欲使她变成这副模样,但总之,先前那隐隐约约的贫穷气息,从她的脸和身体上已经看不出来了。 这条隐隐流光溢彩的袍子和这间宿舍是不合适的,但穿在她身上,又是极合适的,希格依对着自己看了又看,确信自己做出各种姿势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不美的,就更加蠢蠢欲动地想要挑拨一下自己的欲望。 她倒在床上,一头栽进那堆足以买下她的衣服堆里,多种不同质地的布隔着袍子推搡她,一件大衣的铜扣硌着她柔软的乳,像一支针一样扎了她,她伏在床上,梦幻一般地绷紧身体,一只手压在下面,急切地喘着气。 热腾腾,湿乎乎,两条腿中间勉强夹着一巴掌大的地方,从早上接到命令到现在,它一直止不住地律动着。她真的很需要一点切实的安慰,哪怕是针对阴部的抽打也没关系。 今天她得去艾莉雅身边,或许,适当展现自己的魅力和渴求能满足那位大小姐的虚荣心和施虐欲。希格依遗憾地收回手,选出一件斗篷披上。 她内里精选的这条袍子的边缘不会超过斗篷,但只要她稍微收紧上面的抽口,就会有一条闪着青蓝色的线从黑斗篷底下露出来。这样奇妙的质地,总能吸引许多目光。 杰克能看清,她猜测。不过这都没关系,如果杰克看不清,她就叫他看清。 衣着 艾莉雅小姐今天的兴致还不错——在得到教会神官的帮助之后,安托的伤势虽然没有立刻愈合,但一直困扰着他的毒素已经淡了,辅以家族药师的药剂,最起码能确定他不会留下暗伤,不至于伤害到潜力。 这过程当中,他们的父亲,亚博·阿德拉德·卡珊德拉只过问两次,提供了相应的资源,连一封多余的口信都没有带来。 自从父亲被国王授予公爵头衔,从一个在前线拥有封地的实权伯爵变成需要经常在王城逗留的公爵之后,他就对儿女越来越失去往日的关怀了。这究竟是因为权力的丧失让他没有心情去注意孩子,还是因为他另外有了什么别的计划呢——艾莉雅和安托的母族并不强大,只和当年的亚博从男爵相配。 如果她听说的传言是真的……艾莉雅轻巧地切开餐厅推荐的,撒了多种香料、层次分明、汁水鲜美的小牛排,却没什么食欲,只是凭借着良好的用餐习惯去做这件事。那就能解释父亲为什么对安托失去了期望,毕竟,安托的潜力按正常也只到15级而已……15级,对实权伯爵的领地还是有些勉强…… “艾莉雅小姐,您有什么烦心事吗?” 听到这道甜美的询问之后,艾莉雅才从恍然中回过神来。她这才把注意力分了一点到餐桌上——除却相同的主菜之外,她这边的小点、前菜都只礼节性地吃了一两口,而希格依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她所包养的宠物正微微偏过头,在萤火四起的流动的微光下看向她,魔法能模拟出夜幕千星与微风,却很难模拟出一个人眼睛里的关切。艾莉雅的耳边忽然安静下来,遥远的,掩映在花与肥绿的叶后方的乐团仍在奏乐,但她好像听不见了。 大小姐握紧手里的刀叉,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希格依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是我的东西。她告诉自己,然后又强调一遍,却还是很难割舍心里那切切的钝痛——如果真的不想占有她的话,又为什么没在第一时间把她送出去呢?一个贫穷的漂亮女孩,要习惯这些享受难道还不简单?把她留在手里一天,反而就要多承担一天的风险…… “不,没什么,在想等下的事情。”她又看了看蓝眼的女孩,直到对方有些羞涩地转开目光,才叉起已经过了最佳风味期限的牛排放进嘴里。 希格依在餐厅里一直没有脱下大衣,这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但因为她压根没想到上床之前还会吃饭,里面穿的不太合适,还好艾莉雅预订了独立的用餐区域,穿着也就无所谓了。不过一等到车上,艾莉雅就迫不及待地解开了她的大衣扣子,把手从裂开的下摆处塞了进去,沿着她身体的曲线细细抚摸起来。 温暖,柔软,带着香水浅淡悠远的尾调,还有皂液残留的微涩气息,她把脸埋到希格依的肩上,顺着衣领和脖颈之间的缝隙吸了一口气。少女的身体僵住了,是了,她敏感得过分。 就算要把她送出去,但自己始终是开发她的第一个人,这是再怎么样,都没办法抹掉的事实——她把控着、掌管着能够开启希格依的情欲的钥匙,哪怕只有一段时间。这个想法略微取悦了艾莉雅,却让她更不满足,更想要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的主人身份。 艾莉雅专用的马车地方宽敞,还设置了种种方便的享受来娱乐漫长路途中的主人,希格依还没下车,就被灌下半瓶方拉蜜酒,醉得软下去,一摊泥一样,任艾莉雅从下往上,好好地把她给摸了一遍。 方拉蜜酒味道甜蜜馥郁,酒气并不刺鼻,度数却很高。它的优点之一就是很容易进入醺然的状态,却不会影响人的神智,使绅士淑女们在酒后做出不符合身份的事情。 希格依也是一样,她确信自己始终很清醒地体会着喝醉的感觉,并清醒地为此所困扰。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沾满了蜂蜜的点心,正逐渐地被成行成列的蚂蚁所分解、消化。 等待马车终于停下时,希格依疑心自己的双腿已经在酒的作用下被浸得酥软了,她被艾莉雅拉扯着下去,酒精造成的眩晕和兴奋让她走得很艰难,好几次险些顺势滑坐到地。最后,还是两位女仆搀扶着她走进艾莉雅的房间的。 大衣的扣子现在只有两叁颗,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走路的时候是否已经不慎泄露丝袜内侧被沾湿的痕迹,只是浑浑噩噩地顺着两侧指引的力道,坐在了一张沙发里。搀扶她的两名女仆是专司打扫的走廊女仆,她们返回自己的工作岗位,艾莉雅的衣裙女仆在大小姐的示意下为希格依脱下大衣,除掉鞋子。 屋子里总是使用着恒温魔纹的,少女并未因此感到寒冷,只是因为熟悉的重量离开身体而少许不安。艾莉雅去倒茶的功夫,她就把脚缩到了沙发上,试图用两只手抱住腿,却因为丝袜和长袍都是滑溜溜的面料而很难维持固定的姿势。 她的黑发微微带着卷,披散下来,在泛着蓝绿色的深色面料上放着另一种黑,润润的,反着白色的光,像是高级的丝线一样,显出滑而顺的质地。而她的眼睛……蜜酒酒精的影响完全体现在她的眼睛里,那对眸子呈现出最湿润、最晴朗的蓝,有如一片无人造访的优美海滩的近海,每一瞥、每一挑,都带起一个浪尖。 希格依确实生得很漂亮,不仅如此,她看起来还很可怜,就好像任何一种被赏玩豢养的宠物一样,娇小,带点天真的傻气。听说邻国的宫廷格外偏爱一种体型极小的犬只,贵妇们每每出行,都会让女仆把它们抱在怀里,当做宫廷装饰的一种。 艾莉雅觉得希格依也能成为这样的装饰,尤其是她含着醉意,半是撒娇半是急迫地看过来的时候,那副模样恐怕换任何一个人来都会心生怜意。 她喝了点红茶,却连今天女仆所冲泡的是东宁红茶还是添加了柠檬与佛手的伯爵红茶都没喝出来。顺滑的液体划过喉咙,留下温暖的残意,艾莉雅下意识地又吞了吞,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希格依吸引住了视线太久。 她的宠物现在正蜷缩在沙发里面,被黑色丝袜包裹着的一双小足半蹬半踏,落在扶手上,还不老实地互相摩擦着。随着腿的翘起,那条过于滑腻的长袍也滚滚落到两侧,把她腿根一截皮肤露了出来,在一片深色的映衬下,白得晃眼。 艾莉雅走过去,才握住一支细而伶仃的足踝想说些什么,她的门就被敲响了。 “艾莉,你衣着得体吗?”那是她哥哥的声音,“我想我的状况好转了,足以支撑一场谈话。” 谈话 安托好转了……艾莉雅下意识地看了看悬挂在壁炉上方的钟表,在珐琅质外壳的辉映下,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九时以后,这也就是说,他在第一时间来找我,而不是父亲…… 她的手下意识地摩挲着那一节温暖的肢体,肉包着骨和血,每一寸都崎岖而精妙。 这个时间造访淑女的房间,哪怕是妹妹,也无疑是失礼的。但安托还是来了。繁琐的宫廷礼仪事实上并不能困扰艾莉雅——她出生在父亲的封地上,一块从叁百年前就属于他们家族的土地,毫无疑问,她像是公主一般长大——在王城,她学习这些礼仪也只不过是为了让其他人不至于看不起她。 短暂的时间内,她的思维已经控制不住地滑向那个对他们兄妹非常不利的猜测:因为安托的受伤,亚博伯爵做出了更有利于家族的,其他的选择。伯爵不止两个孩子,他们离开封地时,那里已经有了几名私生子。 来到王城后,公爵的尝试也未曾停止。传闻中,他终于找到一个具有强横血脉的女人,和她生下了一个继承了强大鲜血的孩子,那个孩子已经展现了过人的天赋,和出众的才能。 他们的母族,又是那么的弱小……现在,她和安托的未来,真的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请稍等。”她微微提高声音回答,“我需要整理一下。” 希格依还醉眼迷蒙地看着她,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模样,她的领口敞开,合着胸乳散开的弧度贴着、拥着那两团软肉。艾莉雅已经冷却下来的情欲再次沸起来,就好像一锅迫不及待想要把沫子喷出去的牛奶。 艾莉雅不再思考,她把宠物从沙发上驱赶开来,让她躺到自己的床上去,然后放下了床帐。厚厚的,天鹅绒的帘幕全部放下后足有两叁层,里面烛台上燃着的光和轻微的声响几乎透不出来,这很正常,没有哪个妹妹愿意让哥哥看到自己床铺上的痕迹——哪怕是感情很好的哥哥也不行。 她最后将希格依的鞋子踢到床帐里面,整了整自己的头发,穿了一件相对得体的晨袍之后,才把门打开。 安托斜倚在墙边,受伤的那一侧肩膀还没拆绷带。神官的治疗和长时间的卧床修养并没有让他变胖,可能是仍处于发育期的缘故,他看起来过于瘦了,那头用短刀削出来的战士短发变长了点,但还是一样潦草。 他的脾气和性格一点没变,就像是一直生活在封地一样,或许这就是继承人的特权。 艾莉雅很想打趣一下哥哥,但安托没有寒暄几句的意思。面对许久没能好好说话的妹妹,他点点头,就当打过招呼,而后就极为粗横地闯进门,自己坐到了沙发上。 “那个孩子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他开口的时候,那双因为体重骤减而仿佛陷在眼窝里的眼睛里闪过令人害怕的神色,“……你听说她们住在哪了吗?” 艾莉雅先是被他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而后才回过神一样地给出回答。“没、没有,”她一时之间觉得自己不应该坐下,又为自己的退缩感到羞愧,“我雇佣的两叁个侦探都没了下落……” “那个佣兵呢。”安托问。 “我让他先去调查刺杀你的刺客,”艾莉雅发觉自己的声音正在变小,“我让他带回那个刺客,找到解药和谋杀主使。” 安托阴鸷地看着她,那模样好像她不是他的妹妹,而是仆人,他的眼神中毫无温情。艾莉雅忽然觉得浑身发疼,安托曾经打过她,在两个人的童年时期,如果他们争抢起什么东西来,安托绝对不会让着她。相反,他会打她。 当着仆人、保姆甚至父母的面,安托也会动手,哪怕之后获得加倍的惩罚,而艾莉雅获得补偿。 她是领地上的公主,却只能当他的仆人。因为安托是潜力者,是继承人,是能够继承父亲在军队中的职位的那个战士。 第一个私生子出现在家庭里之后,艾莉雅才好过一点,但也没多少,很快,她和安托就来到王城,被迫屈从新的规则,甚至要学会去体贴、礼让别人。 安托学会了,却不针对她。 艾莉雅感觉自己双腿发颤,安托只是盯着她不放,她就已经在脑子里罗织出许多借口和理由:和那个孩子相比,当然是你的安危更重要;那个佣兵尚不确定值不值得信任;如果你能把你的目的直接告诉我的话…… 所幸,安托没把那句‘你这蠢货’说出口。艾莉雅也就当他没把这句话写在脸上。 她给自己找了个座儿,离安托稍远。“你的意思是让杰克去杀了那个小孩?”她小心翼翼地提出问题。 “小孩?”安托嗤笑一声,“为什么不杀了那个女人呢,告诉我,艾莉雅——为什么不是女人?” 确实,就算杀了孩子,只要母亲在,就还可以继续生。对17级的战士来说,生命非常漫长,属于他们父亲的好时光才刚刚开始。 “杰克……真的可以信任吗?”她不敢反对这个疯狂的计划,虽然这个计划的软肋已经是如此明显:难道这一个死了,父亲不会再去找下一个? “他很强。”安托若有所思地说道,“而且,他的小队和我打过交道,那些人还算可以,只要钱给够,什么都能商量。” 可是父亲比我们都有钱,艾莉雅强行阻止了自己的反驳,因为这可能会被安托视为挑衅。她烦躁地顿了顿足,干脆抛开这件事不谈,只是看向他的肩膀,“你的伤怎么样了?毒素还侵蚀里面的肉吗?” “好多了。”安托抬起另一侧手臂,谨慎地摸了摸绷带。他很是昏迷了一段时间,但肌肉被毒素腐蚀成一滩混着脓汁的肉汤的感觉,却不能被昏睡所阻隔。每当医师挑开已经愈合的皮肤,把里面的那滩液体放出来时,强烈的气味和剧痛都会让他清醒。 那个时候,自己的这个妹妹偶尔也会出现。 “已经好多了。”他重复道。这对他来说,已经是难得的温情。 艾莉雅有点摸不明白他的想法,但对他的情绪变化还是很敏感的,但凡一个人会随时出现在你身边,因为你占有了一件他也喜欢的东西而对你拳打脚踢,你也会对那家伙的情绪无比敏感。她问,“那解药怎么办?” “你不能就这么靠牧师的神术,”艾莉雅强调道,“好几次他们说可以用更强力的方法把你治好,条件是你醒来之后要一周两次的去他们的教堂祈祷。” “这不可能,”安托断然说道,“我不可能因此改信。” 卡珊德拉家族一贯信仰战争之神,只是这位神明在王城的信仰并不强势,牧师也并不擅长治疗神术,能帮上的忙和他们所需要的相距甚远。 “只有杰克一个人不太够用,”安托思忖一番,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但也不能急于一时——或许再雇佣几个好手,那也得等我回学校再说。” “好吧。”艾莉雅自己还是不能接取校外委托的低年级生,她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调动账上的大额金钱,而她自己的钱用来吃喝玩乐倒是没问题,但支出忽然指向佣兵团体,管家是一定会汇报给父亲的。 安托忽然露出笑影,这一瞬间,他的表情终于接近他的年龄,而不是一个阴鸷暴躁的佣兵,“艾莉雅,你的房间里……是不是藏了个人?” 他感觉到了。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是哪里露出了马脚,他知道了。艾莉雅想要否认,但随后她也听到了床帐中的动静。 那是一个相当大的动物才能制造出来的滚动和挣扎声。或许还有一些可以被称之为呜咽声的声音。一般来说,能出现在这个地点、这个地方的,就只有人。 安托(微H) 安托已经很感兴趣地往她的床去了,艾莉雅急急地追过去,想要把他请出自己的寝室。“哥哥,已经很晚了,”她终于扯住他的胳膊,“我要睡了。” 安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的暴躁在每日的战士训练中发泄了不少,在艾莉雅发育之后,两人的差距越拉越大,他反而不怎么和她动手了。但他的手臂开始用力,肌肉很硬,似乎轻而易举可以把她击倒在地。 艾莉雅松手之后才发觉不妥,而安托已经掀开了床帐。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你不能动!她是爸爸的!” “父亲的?”安托透过缝隙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沉默一会儿,才回答她,“……艾莉雅,说谎可不好。” “究竟是你的,还是父亲的?” “是我要给父亲的。”艾莉雅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虚弱,她不是很想要放弃自己的宠物,但与其让希格依被安托弄上手,倒不如早点按照原本的计划把她派到父亲身边,看看能不能发现那个孩子的踪迹。 “有些事情,只有女人能办到,而我们……我们是父亲的孩子,我们可以要钱,可以要资源,甚至可以违抗他,但我们不可能让他把他的私生子交出来。”艾莉雅认真地说。安托回过头来,他也在认真地听着。 艾莉雅趁机加上砝码,“她还是处女,是我的同学——天赋非常普通。这种事情很常见,父亲是不会怀疑的。” 有段时间,亚博最宠爱的情人是和安托同院的一名蛮荒斗士。他非常喜欢她麦色的肌肤和结实的身体,艾莉雅偶尔会见到那个女人平淡地穿着战斗装束,身体涂抹着大片图腾,在属于父亲的那侧塔楼行动。 安托又扭过头去看帐子里面,烛光只能照亮很有限的部分,艾莉雅看到他的腮边鼓了起来,他在发泄式的咬牙,“没关系,我可以用别的地方。” 说完,他一边扯开半边床帐,钻了进去。 在宽敞柔软的床铺之上,他所看到的少女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因而不安地扭动着,想要挣脱束缚。 因为希格依显然有些喝醉了,艾莉雅把她弄过来的时候还稍微花了点心思,用捆扎帷幔的宽丝带把她的双手绑到了床柱上,又害怕她随便发出声音,还找了团东西塞住她的嘴巴,在外面又用丝带固定了一次。 希格依迷迷糊糊地半睡过去,这些加在身上的束具倒也没有觉得难受,只是在外面人谈话的功夫,她越来越觉得小腹憋涨,才本能地挣扎起来,想要去上厕所。 这张古董床整张都是特制的铁木质地,质地介于金属和硬木当中,色泽低调不刺眼的同时,还能防止虫蛀和腐烂。希格依的力气甚至没能让它发生轻微的摇晃,于是她滚了滚,想要从仰躺变成其他姿势,免得尿意太过强烈。 但身体比任何时候都沉重,她滚了几次,终于蜷缩起身体,才发现嘴巴里面堵着什么东西,已经被涎水浸得湿滑。 希格依等了一段时间,意识虽然清醒了一点,但尿意也越来越明显,外面的谈话声被床帐吞了大半,她只能听到若有若无的低语声。她苦苦捱了一阵子,只觉得腹部已经快要爆炸了,而尿液已经溢出来一点,只能依靠不断地收缩阴部才勉强能忍住。好不容易对话似乎终于结束了,她才开始认真挣扎起来,企图提醒艾莉雅自己的存在。 然后——床帐就被掀开了。仅仅掀开了一个角就停住了,不知道在犹豫些什么。希格依早就嘴巴酸痛,外面的那层丝带已经被涎液浸湿一圈,呈现出比普通情况下更深的深红色,而她精挑细选出来的那身长袍,也在挣扎中散了开来。 纯正的黑色边缘被光一照,呈现的是闪着光的蓝绿色一样的奇异色彩,像是沼泽深处泛出的油彩一般,在数层粘稠波纹一般的褶皱当中,安托看到了一对洁白的,轻轻晃动的软肉,它们被布盖着下半,但色泽浅淡的乳尖和乳晕却暴露无疑,酒精使它们呈现出微微的兴奋状态,小巧的乳尖就像是幼鸟初生时无害的喙一样,看起来好捏又可爱。 在那之下,是她曲起来的腿,在烛火的照耀下,丝袜散发出完全不一样的光,半透的布料充分展示了希格依优美的曲线,她丰润的大腿和转折得宜的小腿就像是被格外强调了一样,被拉伸变薄的布料将她珍珠样的肌肤光泽透出一点,反而显出了她的白皙娇嫩。 而在这两处躯体中间,她……她什么都没穿,大腿交迭的部分露出了一小块肌肤,嫩嫩的,往里面收着,像是一口倔强的蚌,还没准备好被人开启。 那里……一定很温暖。 在意识反应过来之前,安托就硬了起来。 艾莉雅的存在对他无法构成威慑力,他想要她的东西,从来也不需要经过她的同意。但把眼线送到父亲身边这个计划听起来很不错,最起码,一个新情人可以稍稍分散父亲的注意力,让他不要把全部精力都花给那个传说中血统很特殊的女人身上。 妹妹的声音略微有些刺耳,安托皱了皱眉,这个表情又很快因为帐中人含着惊恐的注视而变成一个冷笑。“没关系,我可以用别的地方。”他说,整个人滑到了里面。 这是谁?那是艾莉雅的声音吗?他们在说什么? 来人是一个成年男性,而且对她来说完全陌生,希格依下意识地挣扎起来,酒意和惊恐让她流下眼泪。他伸出手,在她的胸前捏了捏,绝不能算是柔软的粗硬手指让希格依微微呻吟了起来,他似乎很满意地哼了一声,拍了拍她的奶子。 希格依还没明白目前的状况,艾莉雅就站到了床边,她的脸上,还带着冷硬的怒意。少女下意识地看向她,摇晃着脑袋,试图求助的行为让大小姐的心情好了一点,但也只有一点。 “安托!”她发出低吼,连她也不知道这是一直以来所积蓄的对安托的不满,还是对流露出这副模样的希格依的不满。或许两者都有,但艾莉雅已经不想去分辨了,她就像多年前的小女孩一样,只想要维护自己和自己的东西,“你——” 可她知道自己的虚弱,她不可能为了一个小玩意和亲哥哥翻脸,这种事情的确不太好受,但也仅仅能让她难过一阵子,安托也知道这一点,事实上,他偶尔还会做出点补偿来,让这看起来像是一方不太情愿的强买强卖。 “别叫了。”她的哥哥已经用那只没受伤的手解他的腰带。 安托·亚博·埃斯顿明·卡珊德拉不以为然地瞟了自己的妹妹一眼,这一刻,他忽然很像一个贵族,“如果你也想要,那就一起来不就行了。” 24支配(H) 作为一个公爵的儿子,别说安托只是卧床,就算他完全瘫痪在床,也会有人仔仔细细地用温度适宜的湿毛巾为他擦拭身体的每个部位的。虽然他每天都要因为各种原因出一身汗,但醒来的时候,他的身体上总是干爽的。 安托并未觉得这件事是值得惊诧的,他也没在乎自己身上这身衣服穿上时费了多少功夫,只是简单扯开系在一起充当腰带的布带,他已经硬起来的鸡巴就迫不及待地翘了出来。 艾莉雅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不用看也知道,她的脸上肯定又是那副又气又妒,却不敢说出来的怨恨表情。 安托没去管自己的妹妹,反正她不适合出现在任何一个他在的场合,多一个少一个也无所谓。他低下头,看到满床丝绸和抱枕中盛放着的少女不住摇着头,又好像是拒绝一样地并紧了双腿,企图用膝盖挡住胸前敞露出来的肌肤。 她黑色的长发被这些动作搞得卷在一起,却没有打结,还是维持了一个勉强可以称之为慵懒的造型。对女伴,安托向来没什么多余的耐心,不过他今天已经有些累了,那么倒不妨听她说说话——也不知道,她说起话来是什么声音? 深红色的丝带在她脸边上打了个结,他用没受伤的胳膊撑住身体,以方便扯住来回摆动的丝带末端。艾莉雅的床太软了,他险些没能保持好平衡,和她迭成一团。 还什么都没做呢,她就发出了哭泣般的声音。安托笑起来,他的肉棒顶在她的大腿上,在她扭动的时候,敏感的龟头恰好划过丝袜最顶端的复杂花边,戳到她尚且带着汗意的湿滑皮肤上。那一瞬间的刺激太过强烈,快意从腰椎只冲想头顶,安托抖了一下,还好他的肩膀隐隐疼起来,把射精的开关强行关闭了。 这一瞬间的尴尬和欢愉,让安托的心跳加速了,他逐渐复苏属于战士的身体开始流汗,也开始紧绷,如果不是对象和场合有问题,他一定会把她干得死去活来,以报复刚才她无意的举动。 “怎么了,希格依,你身体不舒服吗?”艾莉雅开口问道。她纯粹想要借机恶心一下安托,让他快点完事滚蛋。就因为他的问题,害她今天完全损失了一个合胃口的宠物,还要在自己的房间里被迫参与这场性事,现在她真是怎么想都不舒服。 “盥洗室……”希格依仍然没能理解发生了什么。或许这个年轻的男人正是艾莉雅为她寻觅的下一任主人,又或者是大小姐的另一个无伤大雅的嗜好,她憋得太狠了,以至于腹中膨胀的尿意像是一坨坚冰一样压迫着她的感官,把思考挤到脑子里的一个小小角落里去。 不管是什么人,要对她做什么,难道希格依还能够拒绝吗?或者说,事到如今,她又怎么可能会以为自己还保留着拒绝的权利呢? 不管是要对自己做什么都没关系,只是在这之前,她必须要去一趟盥洗室。 “请让我去盥洗室。”又一阵尿意,下身恐怕已经湿漉漉的,少许漏出来的尿液和膀胱被压迫的奇妙感受就像被抚弄深处一样,希格依颤抖着,脚趾都已经难耐地蜷缩在了一起。她的嘴唇哆哆嗦嗦,生理上难以忍受的感觉让她哭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 或许,也就只有孩子,才可以不分场合地排泄而不被人责怪。 希格依躺在宽敞的床上,柔滑的床单、有弹性到足以包裹住她的床垫、还有那些熏香包裹着她,却没有让她产生之前会有的羡慕之情。对现在的希格依来说,身体上的感受已经被缩小到了无可感受的程度,她祈求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转来转去,只希望床帐里支配她的人里,能有一个人发发慈悲,把带子解开。 声音倒也不错,比她给人的印象要软,也更低沉一些。 安托本以为这样一个女孩会拥有更清脆圆润的声音。他不喜欢别人太过吵闹,尤其厌恶女人尖叫哭泣时的尖锐嗓音。不过现在,他意外地发现,这种经过长久哭泣过后,略显虚弱的沙哑声,反而能勾起他的兴趣。 “有什么关系。”他来了兴致,急于宣泄的肉欲迫不及待,和又一次打败了妹妹的胜利感一起,让他发出了低哑沉重的笑声。少女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用来反抗,她的脸上也出了汗,在光下呈现出奇异的湿润质感。 他稍微一用力,就分开了她虚弱的双膝,使她微微张开双腿,把最为隐私的部位暴露在他的目光下。 “想尿的话,就尿在这里啊。”他不怀好意地摸了摸她的小腹,那里也出了一层细汗,整块肌肤像是被雾气浸润了一样,带着稍显刺手的湿意。 在烛光的照耀下,他看到女孩的瞳孔因为受惊而迅速缩小,像一只惊慌失措的猫。 25失禁(H) 希格依觉得自己要疯了。她已经流着泪哀求,但艾莉雅只是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好像对她很有好感地微笑着,还跪到了她的腿中间,却不肯给她解开丝带,让她去盥洗室一趟。 不仅如此,他还要把她的腿打开,强迫地握着她的膝盖,反复摩挲着光滑的小腿不说,又就着墙壁上几支蜡烛的光,细细地观赏她腿间的情景。 希格依又急又窘迫,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有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似乎很喜欢这幅样子,能力告诉她,但能力没告诉她要怎么摆脱现在的情形,维护那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 她已经到了极限,哪怕她自己并不情愿,膀胱也开始忍受不住这种压力了。随着腿被他拉开的动作,希格依溢出了几滴尿液,晶亮的液体从尿道口流出来,迅速流到了两旁的肉褶里去,就好像那里天然的作用就是引流一样。 粉色的肉花湿漉漉的鼓动收缩,虽然液体显然有一部分是尿液,但另一部分,把她的会阴和后穴都弄湿的那部分,看起来更像是女性情动时的淫液。 安托凝视着她肉嘟嘟的唇,这里显而易见地没被人使用过,最外侧的花唇都并得很紧,里面露出一点嫩生生的唇边,和贝类招摇蓬松的裙边很像,都带着一点褶皱,和湿润的水光。安托舔了舔嘴唇,性欲就像是没被满足的食欲,从身体内侧啃噬着他的理性。 他凑得太近了,让希格依担心自己若是不小心……可能会全部喷到他那张桀骜不耐的脸上。但这个想象,反而刺激了她的肉体,让她忍不住又流出一点。 她发出一声抽噎,“请求您,这位……先生,请允许我去盥洗室吧。”希格依只恨眼泪不能减少尿意,事实上,虽然她已经口干舌燥,但尿意始终没有减少哪怕一点,反而因为那些漏出去的部分而变得更加急迫。 “真是个讲究的小东西,”安托靠近了一点,往她的穴口中间吹了一口气,满意地看到那里瞬间缩紧了,就像是收到刺激紧闭自己的蚌,他伸出手,扯了扯一侧的肉唇,把穴口和藏在里面的尿道口一起掰开,“先生现在再教你怎么用这里尿尿,你应该好好学习,而不是一味拒绝。” 随着尿道口也被牵动,希格依险些没能憋住。她流着泪,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努力摇着头,表示自己的反对。 这种行为称不上温顺,不过安托并未动怒。 事实上,他愉快到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他拥有着和父亲、甚至和所有贵族类似的喜好,那就是对一些原本有理由的反抗做出惩罚。 继承了战士鲜血的男人低低笑了一声,已经成长得足够健硕危险的身体再度逼近希格依。他用伤臂去抚她的腿,一边把肿胀到疼痛的肉棒放到了她的两腿中间。 艾莉雅动了动,还没做声,他就不耐烦起来,“闭嘴!我说了不会动她的处女。” 他又扯开希格依逐渐合拢的花唇,把鸡巴塞到嫩肉中间,就着润滑,磨蹭着操干了起来。这是一个最接近于凌辱的姿态,在父亲见到并使用这个小穴之前,它就已经被儿子先一步观察完毕,并使用过了。他眯起眼睛,为想象中的一幕感到由衷的愉快。 这里果然很温暖,也很湿。 安托的经验告诉他,尿液没办法造成此刻这里的黏滑,他一边反反复复地用自己的龟头和肉茎摩擦她的阴蒂,反反复复地顶着这粒藏在花唇里的小东西,一边欣赏起少女的表情。“你想去盥洗室撒尿?”他慢条斯理地说,“告诉我,想撒尿会让你湿成这个样子吗?” 希格依已经感觉到晕眩,她咬着嘴唇,唇边还挂着几丝头发,被口水弄得亮晶晶的贴在她的脸上,在双重肉欲的刺激下,在生理本能和羞耻心的拉锯下,她的眼神开始涣散,等安托重复了一边,她才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撒尿,哪怕是听到这个粗野的词,都让她的身体内部翻江倒海地不舒服。 “不是、不是的,先生……”她的手指一边打滑一边拧着丝带,希格依嘤嘤哭了起来,“请不要为难我了,呜、嗯……您……” “还是说,下等人想要撒尿时,会发出这样的淫叫?”安托才不打算放过她。他越发用力地顶她的阴蒂,恨不得把她的耻骨一起撞碎,一边侮辱起她。她越是软弱地哀求,他就越是想要把她弄哭、弄坏,让她从此一见到他就害怕地缩成一团,只知道呻吟着求饶。 他操的地方越来越湿了,越过女孩抬起了的双腿,安托发现完全没被他碰过的双乳不知何时悄悄翘起了乳尖,一副准备良好的模样。 艾莉雅倒是很有发现婊子的天赋。他对自己的妹妹没什么兴趣——但不能免俗地,安托想象起艾莉雅和这个女孩滚在一起,互相抚摸的样子。 这想法略过他的脑子,让他更加兴奋了。安托低下头,粗暴地咬住一边奶子,那不知羞耻的东西正软绵绵地晃着,好像鸡巴的每一下顶弄都顶在它底下一样。他咬住小小的乳粒,像是野兽玩弄猎物一样嚼吃起来。 希格依叫了起来,她的双乳实在是非常敏感,而又出乎意料地缺少爱抚,现在这个力度的虐待对她来说既解了身体里的渴望,又有些过头。她不顾自己即将崩溃的下身,踢蹬着双腿,企图把他隔开,但没有任何作用。 安托只是就着床单的反弹,往她身上压了一下,就听到她悲惨的声音。他太重,哪怕只是短短一下,轻轻一滚,都会让她即将失控的膀胱彻底爆发。 而在做这一系列动作时,他的齿间,还叼着她的乳粒。 皮肤被撕扯的感觉非常痛,希格依的眼泪这下倒是有大半是被疼出来的,她抽了一口气,本能地挺了挺胸,想要尽量减弱这种感觉。只是才将将改变姿势,她就感觉到了不妙。那些积蓄在她的膀胱里,停留了过久的液体,正因为这个微小的变化流出了身体。 她再也忍不住了。 希格依放弃了挣扎,然后又像个虾子一样弹跳起来,她就好像完全忘记了这是在公爵小姐的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都是艾莉雅默许的一样,拼命地挣扎起来。她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险些将那个还不知道身份的男人晃到一边去。 她在两个人的注视下尿了出来,这是一个毋庸置疑的羞耻事实,床帐里的光还是那么明亮,希格依只能自欺欺人地闭上眼睛来假装这一切并未发生。她喝下的蜜酒还扰乱着她的脑袋,一阵又一阵的眩晕攀附上来,但她还是能感受到男人的肉棒。 他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身体。 26玷污(H) 那根硬挺的热烫的鸡巴,始终在她的穴口滑动,她的尿浇在上面,把两个人的腿都沾湿之后散到床上,细而滑的织物此时展示出了它意外的吸水性,湿痕迅速扩展开来,比其他痕迹更能象征一个淫乱的夜晚。 少女的脸颊极红,她闭着眼睛,但是泪珠顺着眼角不断流下,这一瞬间,她呈现出了极大的破碎与无助。她睡在王城里最安全的地方之一,却仍然无法保障她的尊严,她拥有着令人为之心动的容貌,却对现在的情况毫无助益,反而只能让人涌起更暴虐的冲动。 安托觉得自己连骨头缝都在发痒。他把头低下去,很想再说些什么东西挑逗她一番,但又想要强迫她抬起脸来,把眼睛睁开,让他好好欣赏她的表情。 她的小逼正在用口去吸他,吸得殷勤万分,那里湿的要命,又紧又滑,尿水的冲刷也没办法把那里弄干净。她已经十分需要,而他还硬着,甚至就顶在那里,就顶在一个即将要成为父亲情人的少女的身体上! 安托摆动腰臀,一段时间的卧床还不至于让他锻炼出来的肉体孱弱下去,那根肉棒就在少女腿间从下而上地滑了过去,从紧致滑嫩的臀缝到隐藏在花穴肉瓣中间的肉粒,每个部位都被他的龟头触碰过、品尝过了。 她是那么娇嫩甜美,让他简直忍不住要把那些东西通通抛到一边,直接插到她的身体里去! “安托。”艾莉雅再一次提醒。眼前秽乱的一幕无疑也刺激到了她的身体,但她勉力忍住了这种影响,并强迫自己不去看希格依脸上那绝望的淫艳表情,“现在不可以。” 上一次,安托还能自信地说自己能控制住,这一次,他恋恋不舍地把肉棒放在少女窄小的穴口,前端已经伸进去一点,被夹得愉悦万分,再去说什么不想操她,就完全是说瞎话了。安托咬紧了牙,想要再往里顶一顶,又害怕真的没办法刹车,只好马马虎虎地动了几下腰,滑了几下,就握着自己的肉棒跪了起来。 在这一瞬间,他是有些恨自己的父亲的,这种仇恨无关于受伤期间父亲的沉默,甚至无关于那个可能取代他的幼子,仅仅是因为他会更先占有这个女人。 安托觉得这有些好笑,但他自己看不到、也不会知道此时此刻他露出了怎样可怕的表情。他的眼睛里简直是淬了毒火一样,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发抖,甚至想要就地逃跑。艾莉雅本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之后还是选择了沉默。她的脸变白了。 “好了,张嘴。”最终,他命令道。 希格依被他粗暴地捏开下巴,在两侧的关节被捏得咔咔作响时,他的精液射了进来。 “她第一次吃的是我的。”安托说。这并不是一个解释,也不是一个宣告,而像是一种诅咒。 少女还在止不住地哭泣和抽噎,安托一边为她露出的样子而感到愉快,一边又因此更加粗暴地命令她舔干净自己的鸡巴,“舔干净,连你在上面留下的味道都要舔净。” 平心而论,因为喝了太多的水和蜜酒,希格依的尿液只有一点轻微的味道,但是被迫舔舐自己的尿液还是让少女感到不可接受。她就这么哭哭啼啼地舔着,溢出来的口水弄脏了她的下巴,而嘴巴里面的东西反而随着舔舐越来越大、越来越硬了。 希格依简直有些呆住了,她直愣愣地抬了抬头,那根东西就从她的嘴巴里滑了出去,啪地一下拍到了她细嫩的脸颊上,发出响亮而粘稠的击打声。 “小妓女,喜欢吗?”安托挑起她的下巴,不怀好意地问。 少女再一次露出了要哭不哭的表情。从一开始就又是哭又是尿的,她到底从哪儿还能挤出来那么多水,安托真的有些好奇起来,他把手探下去一摸,果然,穴口又湿得彻底。 他颇为自满地哼笑道,“看来你喜欢得很,真是不懂规矩,在主人的床上又是尿又是喷的,也不知道要谢谢主人吗?”被他摸着的穴口夹了两下,然后慢慢松了。 “谢谢……谢谢主人……”希格依被吊了好久的胃口,终于稍微有了满足的感觉,她的穴急需安慰,刚才被肉棒蹭的那几下只是让它自顾自地馋了起来,等有东西插进来之后,她立刻被那两根只伸进来一个指节的手指头玩得两眼发直。安托要她说什么,她就跟着说什么,感谢提供了床铺的艾莉雅之后,希格依还感谢了射在她嘴巴里、并让她舔干净的鸡巴,以及鸡巴的主人安托。 她明明已经这样顺从,安托却还是觉得不够。他转动着那两根手指,时不时稍稍把它们撑开,观赏淫水成团的从还在颤抖的穴口里面流出来的模样。 “真是贪吃的嘴,妓女的穴。”他兴致起来了,索性抽出手指,惩罚性地打了打那口尚在张合的小穴。粉嫩的唇肉现在几乎半翻开了,讨好的穴口已经呈现出充血后的深红色,像是开到糜烂的玫瑰,深深诱惑着看到的人。 希格依又一次抓着丝带抽泣起来,这一次,她因为饥渴而哭泣,从来没被好好玩弄过的穴已经准备完毕,但始终得不到安慰。 安托把肉棒放在穴口,立刻感受到她的热情——不仅仅是穴口在吸他,就连那双包裹着丝袜的长腿也抬了起来,讨好而诱惑地夹住了他的腰。似乎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随时操进去,把她的穴奸到彻底熟透,连合起来都困难。 安托当然也很愿意,他现在恨不得赶紧把这个看得到吃不着的少女丢到父亲的床上,然后毫不客气地把她蹂躏一番。被追逐的不快、受伤后的痛苦和失落、对领土和这个女人的渴望,让他忍下了这股冲动。 他解开她的手腕,那节雪白的腕子上留下了红红的痕迹,像是被碾碎的玫瑰花汁干涸后的样子,肢体迭交起来相互摩擦放松的样子十分诱人。他捏住一只软绵绵的小手,把它按在两人下身,强迫她抓住自己的肉棒。 那里有充分的的液体用来润滑,希格依要做的,就是稍微按住那根肉棒,让它的下侧能好好贴在自己的肉穴上,享受花唇的吸夹收缩。 做出这事的男人一边按住她脱力的手,一边用毫不掩饰的目光盯着她看。希格依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他剥光衣服,仔仔细细地被他玩弄全身。她为那道眼神中惊人的淫秽热意烧得面红耳赤,刚才因为失禁而泛红的脸上越来越热,完全不受控制。 她移开眼睛不去看他,但是这也不能让她觉得自己置身事外,下身的快慰与空虚和被视奸的飘忽让她难以承担,少女不住眨着眼,她弯弯的睫毛就像两扇轻飘飘的羽毛扇一样,遮挡着她的表情,却撩拨着别人的心。 在手掌和花穴的双重服侍下,安托很快就到了新的高潮。这一次,他选择射在她的阴蒂上。浑浊的半透明白液填充了肉缝中的每个褶皱,把她最敏感的肉粒浸泡在里面,然后慢慢向下流去。 他抓着希格依的小手,把它抹开了。现在,少女细嫩的腿根和整个阴部都被他的种子涂满,混杂着她自己的体液,闪着淫乱的光。 那是他父亲会使用的地方,但先一步被他玷污了。安托哈哈笑了两声,终于从妹妹的床上爬下来。他随手捡起繁复的床上用品的一角擦了擦下身,才把目光转向理论上和他更亲近的那个女人。 “艾莉雅,你的宠物不错,我很喜欢。”在妹妹不加掩饰的愤怒注视中,他咧开嘴,“我不在的时候也就算了,如果我在家的时候你把她弄来而不告诉我,可能会发生我们都不想见到的事情。” “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吧?” 艾莉雅点了点头。从始至终,她的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有如一个木头制作的,最为粗陋的人偶。 27听话(H) 她的脾气爆发在安托离开之后。希格依被她拖到浴室去,被迫在她的注视下狠狠地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洗干净,腿间那块不过巴掌大的软肉更是被翻来覆去地搓揉了好几次,昂贵的浴液所打出的洁白柔软的泡沫一次又一次被涂抹到穴口和花唇上,艾莉雅又亲手用小桶的热水把它冲干净。 这种无意义的发泄行为一直重复着,直到希格依的穴肉已经肉眼可见地被浴球摩擦得红肿起来。 她乖乖伏在地上把腰压低,翘起屁股,不管艾莉雅的动作多粗暴,浴球按下来的力度有多不舒服,都没有请求宽恕。最终还是艾莉雅看到她发红的眼圈和不住颤抖的双腿,才停了下来。 “……今天就到这里。”把小桶随手丢到角落里,艾莉雅疲惫地靠到梳妆台前的座椅上。她原本很想要问问希格依有没有觉得疼,但又觉得这种问话很无聊,无论是她发问的逻辑,还是希格依可能做出的回答,都让她没有半点开口的欲望。 黑发少女的长发被打湿一半,像是什么神秘的图腾一样贴在她被热气熏蒸得粉白的肌肤上,她用手臂支起身体,却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缓慢地靠向艾莉雅。 希格依不需要伪装,声音就自然地露出了一股疲惫,“艾莉雅小姐……好痛哦。”她的主人低下头来,表情里掺杂了难得一见的脆弱茫然。希格依慢慢地说,“我之后,也一定要见到刚刚那位阁下,是吗?” 艾莉雅必须要正面承认自己的无能,但她并没有多余的力气可以生气,而希格依的眼睛里,似乎也并没有嘲笑的神色,反而像是十分理解一样,带着信赖。“是啊,”她把手里的浴球也丢下去,忽然把脸埋进了湿漉漉的,还沾着泡沫的手掌里,“是啊……所以你要听话一点,别惹别人生气。” 在水气弥漫的浴室里,浴液的花香气浓郁到让人恶心,艾莉雅在一阵强似一阵的眩晕中听到少女轻软的回答。 “好的,艾莉雅小姐,我会听话——听您的话。” 希格依走出庭院的时候,天色已经隐约亮起来了。她太久没有休息过,感觉脑袋和胃一起抽痛着,饥饿与反胃引起的干呕不知道谁更胜一筹地在肚子里争斗不休,而下身被过度清洁的小穴有些肿,每走一步路,都隐约被摩擦得发疼。 她蹭一步歇一步地挣扎到门外,还没来得及平静一会儿,就又和今天负责送她回去的车夫相遇了。 “您好,尊敬的小姐。”杰克摘下帽子,希格依毫不意外地看到他换了一张平庸到不会给人留下任何印象的脸,“这个时间还没有结束一天,想必您一定有一个愉快的夜晚吧?您介意和我分享一下吗?” “糟透了。”希格依站在马车边上,只觉得头晕眼花,好像下一秒就要昏倒,“我必须歇一会儿。” 她的要求被满足了,杰克握着她的腰把她举上马车,随后车门关闭,马车缓慢地走了起来。希格依半梦半醒地睡了一会儿,她以为自己还醒着,但直到杰克再次打开车门,把她压到车厢箱板上,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睡着过几次了。 现在斗篷里面穿的衣服是一件新的衣服,大概来自于艾莉雅小姐那个庞大到应有尽有的衣橱,它看起来完全可以出现在任何一家商店的陈设橱窗里,但对于艾莉雅小姐的衣物来说,却已经过时了。 她穿去的那件衣服,由宅邸里的洗衣女仆负责,下次希格依前来时,会有专门的人来打理属于她的一部分衣物。这是一个小小的进步,因为她在卡珊德拉的宅邸中,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个小柜子。 当然,按照她听到的那些零碎的词汇,希格依怀疑自己很快也会拥有那样的待遇,只不过给予者变成了艾莉雅的父亲。 她已经见过了很多好东西,对过去的她来说,大概连梦里都无法想象出的好东西。但现在,希格依实在是又困又饿,那些吸引人的钱财和某个大人物的情人地位因为太过遥远,还不如一块热腾腾的黄油面包更有吸引力。 但接下来还得应付杰克,想到这一点,她就忍不住痛苦起来:来的时候连穿什么衣服这种细节都注意到了,一夜过后不仅所有安排都脱轨而出,就连那件精挑细选的衣服都没能留下。 一双手溜进来,她的腰又被摸了,希格依努力睁开快要黏在一起的眼睛,感觉自己所剩不多的自制力和思维能力正在逐渐退化。“你想知道什么?”她眨巴着眼睛,但眼皮还是越来越往下,连带着声音听起来都像是快要黏在一块,“实际上,我觉得我这里应该没什么你想要听到的东西……” “你有没有我想听到的东西,应该等我听过再做判断。”她的脸被他的肩膀顶住,那双手在腰胯部分流连一阵,慢慢滑向她如今最不希望别人触碰的部位。 “哟,又是光着的,艾莉雅是不是自己穿得太多,被束腰折磨疯了。”杰克半跪着撑住她,手在两腿中间摸个不停。 他的动作很轻,但希格依还是被摸得生疼。这一会,睡意已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忽视的头痛和反胃,她扭了扭腰表示拒绝,嘴里发出嘶的一声,“别摸,好痛,也别伸进去——我确定这个你不太想听到,我还是处女。” 杰克嗤笑一声,倒真的停了手。他扳住希格依的肩膀,故技重施,一缕斗气冲进她的体内,短暂地打乱了她的魔力运行,让她只能软软地挂在他的手臂上。“可怜的小东西,里面还簇簇新,外面却被玩肿了。”他的声音低下去的时候,甜得像是下一秒就能滴下蜜来,让希格依听着他说话的腔调都忍不住脸红起来。 她的身体也忍不住紧了紧,仿佛在某个地方藏着一只发条,一直被杰克控制着,他一转它,就会让她开始湿润。 “艾莉雅对你干了什么?”他把嘴唇压在她耳边,甜蜜地问。 敏感的耳垂被他有意无意地擦过,而他说话时婉转的嘶声和去声,都化为濡热的气流,钻进希格依的耳朵里,她被刺激得头皮发麻,必须要咬住嘴唇才能抑制住苦闷的呻吟。“不要现在,最起码让、让我休息一下,”她挣扎着说道,感觉脑子里的欲望和各种想法已经发酵过度,变成一团不明物体,“上面也得吃。” 意识到自己说出什么之后,她飞快地止住话语,但是脸已经抑制不住地红了。这是安托在反复磨蹭着她的小穴时教她重复的话,等她被鼓胀的尿意所折磨,吞吞吐吐地说完之后,他才加大力度地顶她的阴蒂,让她哆嗦着到达高潮。 “下面想不想吃鸡巴?”那个时候,那个男人这么问她,“一直没有人插你,是不是早就想要鸡巴想得要命了?” 她哭着,半是因为被说中的羞耻,半是因为某种下流的欲望获得满足的欲求。“想,想吃。” “还有哪里想吃?”他故意逗她,把一根硬到极致,青筋都在轻轻弹跳的肉棒放到她眼前,逼她睁开眼睛好好看。 他的手指暗示性地压在她的嘴唇上,希格依伸舌头去舔,舔到他留下的一抹淫液,微微腥咸,但是味道奇妙地能勾起她的渴求。 “上面……”她把腿迭在一起摩擦,梦呓一般地说道,“希格依的嘴也想吃……” “上面‘也’得吃?”杰克似笑非笑地重复道,他干脆咬了她的耳垂一口,似乎还嫌弃不够一样地用牙齿反复磨了几下才罢休,“除了上面,还有什么地方需要这种东西,等下还需要您好好为小的讲解一番。” 他明显是在取笑她,希格依恼怒地把头转过去,只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烫。她不想承认,在极端疲惫的清醒后,在肚子饿得快要消化掉自己的时候,她居然又被调弄到濡湿了。 28面包 马车停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希格依有些担心它堵住别人的去路,但杰克显然对晚上的详细过程兴致勃勃,他拉住她想要推门的手,笑嘻嘻地任她推搡自己。 “说说呗,反正你这样也没法去上课。”他笑着,手指像是要切开什么一样,从希格依敞开的领口处划到下面。大衣的两片随着这个动作向两边散开,露出里面那身不太适合单独出现在绝大部分场合的裙子。 它太华丽,也太累赘了。倒不是说它拥有一条巨大的裙摆,而是那些用银线绣在膝盖上方的裙摆边缘的图案过于精美,哪怕只有微光,也像真正的银子一样闪闪发亮。 为她拿来衣服的女仆大概没有想到这条裙子对一般人来说不能算是一种日常的装束。 希格依感到生理性的头痛,她叹了一口气:就算还能赶到宿舍换一身衣服,恐怕她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和精力来应付接下来一天的课程了。这是一种损失,虽然她已经提前预习,但不能参与实践环节还是会影响到实际操作,而实际操作上出现的任何纰漏,都可能要付出自己的魔法师生涯,甚至更惨烈地,会付出士兵、同伴的生命。 她皱了皱眉,垂下了头。“好吧,我可以不去上课,但我已经很累了。”她的声音低而柔软,像清晨吸饱露水的花,轻轻地,柔柔地,把香气和湿意散到边上。 杰克穿着马夫的衣物,在粗布衬衫之外,是一件黑褐色的斗篷,希格依攀住两边的衣角,于是这层厚重而不保暖的衣服勒着他的脖子,像一个变相的拥抱。这一次,她感觉到了,杰克抚摸着她的手出现了微不可查的停滞。 下车的时候,杰克用斗篷罩住了她的头和脸,希格依踉踉跄跄地跟着他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害怕自己一脚踏空。她有了这种担心,也没有游侠和盗贼那种探测技巧,当然走得很拖沓,让杰克不耐烦起来。最后,她几乎是挂在他的臂弯里被扯进什么地方的。 “这可是白天,老兄。”她听到一个粗嘎的声音响起,带着不怀好意的嘲笑。 “它可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它甚至不管我见到的是漂亮的女人还是巷子里丑陋的肥妓女。”从震动看来,这是杰克的声音,但他的声音变了,和她先前听到的那些声线都不一样,只有仔细去辨认,才能分辨出藏在气息尾端的一丝相似。“我要一个房间,你明白的。” “哦,丑陋的肥婆可不会穿这么一双鞋,她们也没有这么一双脚和这么小的腰,你最好没有拐带某个声名在外的名妓女,给我惹来麻烦。”那声音嘀嘀咕咕的,希格依听到木抽屉被嘎的一声合上。 “放心吧,我们只是见个面而已,”杰克轻快地回答,金属声当啷响了几声,希格依开始猜他丢出的是铜币还是银币,“——这个就先给我好了,饿着肚子不好办事,谢啦,老兄。” 不知道他拿走了什么,店主半真半假地抱怨几声,声称自己要把本应找还给他的零钱统统留下。 希格依被包在斗篷里,虽然这种材料不怎么保暖,但车夫们都会把它垫得很厚,企图把寒风挡在外面。这么做的效果当然不太成功,石头堆再多也变不成金子,在寒风到来之后,他们还是会被冻得瑟瑟发抖。 但这厚度还是有点作用的,现在周围没有风,希格依被闷得呼吸困难,也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去分辨周遭的环境。从姿势和身体触碰到的东西来感觉,她猜测杰克正带着她爬上一道陡峭狭窄的楼梯,经过几个局促的转弯过后,他打开了一扇门,把她推了进去。 希格依喉咙里那声闷闷的尖叫还没完全放出来,就被撞在她小腿肚后的什么东西给磕绊了一下,她向后倒去,两只手出于恐惧试图在空中抓些什么保持平衡,可是失重感也就持续了一瞬间,下一刻,她摔在一张裹着垫子的木板上。被她这么一撞,它发出了巨大的声响,而她也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捂住了她磕在什么东西上的手臂。 垫子不算厚,但已经足够了,希格依一边扯着斗篷,但它被她自己压住,一时间反而很难脱下去。经过一番搏斗之后,她终于摆脱了这个让她几乎窒息的,潮乎乎的东西。希格依的眼睛还没能适应室内的光线,她迟钝地把自己撑起来,才意识到,按照常理,这应该是一张床。 然后她听到杰克在笑。很轻快的,不含有恶意和刺探的笑声。 “好啦,小魔法师,还没到你尖叫的时候。”他说,对着桌子比了个手势,“不是饿了吗?吃吧。” 她顺着看过去,发现桌子上有一盘黄油面包。这大概是店主的早饭,她猜测,因为这盘面包上面的黄油相对于卖品来说显然有点太厚了。金黄色的黄油已经融化,这层润而灿烂的颜色浸入面包还带着温度的切面里,组合出一股吸引人的谷物气息。 她的上一顿饭还是在一夜之前吃的,希格依迫不及待地坐起来,抓住一块面包咬了一口。也是在这个时候,她发现杰克正在看着她。 “哦,我以为你会吃不惯,毕竟,艾莉雅嘛。”他摸了摸鼻子,希格依惊恐地看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脸上脱落,黏到了他的手指上。 “我得透透气。”他注意到她眼睛里的神色,随意解释道。然后希格依一边把嘴塞得满满的,一边观赏了这张假脸从他脸上完全脱落的过程。 她吃了一块面包,缓解了胃痛之后,吃第二块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你……就一直戴着这个吗?”希格依好奇地问道。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她甚至很想拿一块到手里,看看它的触感是怎么样的,又能不能对魔力产生反应。 “多数时间,毕竟工作是件麻烦事。”杰克说道。他把最后一块皮肤剥掉,把这一团东西塞进裤子的口袋里,坐到了床铺上。 这个房间实在是很小,看得出来,它的用途多半不是休息,而是为了给客人们提供一个能够进行一些更为实用的行为的场所。被当做桌子的木板被两条链子绑着,靠在墙上,看起来能放下这个面包盘子都很勉强。大概也就够放个帽子的,希格依估计道。 桌子都已经如此敷衍,椅子和壁炉这种东西当然更不可能存在了。只有边上有一个小小的门,里面似乎是一个小小的盥洗室。 希格依在心里暗自祈祷那里面最好有可以足够冲洗身体的水——脸上涂着干透了的精液回到学校,第二天用冷水拼命擦拭才把脸擦干净这种事情,她再也不想经历一次了。 打量一圈之后,她才发现已经躺下的杰克正枕着双臂,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怎么了?”她不明所以地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身后的面包盘,“还有一些,不过有些冷了,你想吃的话不如现在就吃掉吧?” “不,我没在看那个。”杰克被她说的话逗笑了。他挪动着膝盖,蹭了蹭她的大腿。他压低了声音,脸上露出了微妙的接近饥饿的表情。 “不过我确实希望你快点吃完。”佣兵竖起膝盖。希格依没见他怎么用力,他便悄无声息地躬起身体,像一条即将捕食的蛇类一样,把身体倾斜过来。他的唇边噬着一丝笑意,让她的身体下意识地紧张起来。 “然后,你可以来吃点别的东西。”他说。 29丝带(H) 可是这里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吃,希格依下意识地想说,然后她看到了杰克微微隆起的下半身。在宽松的裆部的掩饰下,其实这一点点变化并不那么明显,只是他的表情和眼神让她只能想到那方面,注意到他正在蓬勃的欲望也就顺理成章了。 “你、你就想做这个?”她脱口而出。 在杰克说要把有关艾莉雅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他的时候,她满心以为他是要用那些情报去牟取利益,或者更干脆一点,要把这些情报卖给卡珊德拉的敌人。她当然知道,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了,自己作为情报的泄露源绝对不会被杰克保护,而卡珊德拉的怒火,必然会降临到她身上。 对自己可能的下场,她知道得一清二楚,但——那又怎么样呢? 难道她什么都不说,艾莉雅就会感激她的保密,而杰克就会放过她了吗?难道她只要一直呆在学校里什么都不做,坦桑就会自然而然地消失吗? 就算她真的可以从杰克的掌握中脱身并讨好艾莉雅,她那依赖他人情欲的能力也不可能仅仅满足于一个人。而这个能力,才是她努力向着自己那堪称可笑的魔法师梦想前进的唯一可能性。 既然如此,那么她理所当然地要抓住所有能够提供养料给她的人。就算这平衡维系得相当危险,甚至于根本不受她的控制,可能在片刻之后便会害她粉身碎骨也一样。 从打定主意要缔结契约开始,她就没有了其他选择。 但面对着杰克毫无保留、袒露无疑的欲望,她还是感到了疑惑。“难道你不想知道她叫我去做什么,又和谁说了话吗?”希格依吞下微甜的面包,轻轻舔了舔指尖上残留的黄油。 这个动作并不具有很强的暗示性,它只关乎令人可惜的食物,但它看起来该死的很像她舔光精液的模样,杰克的肉棒更加肿胀了。他粗粗喘了一声,又像是在笑,“蜜糖,关于卡珊德拉的情报来源并不只有你一个人,作为专业人士,他们比你看得更全面、更详细。你只是一个能够深入宅邸的备选而已,当然,我能理解你想要自保的心态——费尽心机得到的位置,因为几句话就丢掉可不太好。”(注) “如果你说谎也没关系,我可以理解,你只要保证永远不让我发现就行了。” 他顿了顿,满意地看到少女为他话语中未竟的恐吓之意微微瑟缩,才继续说道,“而且你这样的女人总值得别人等一等。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别的东西才对吧?” 希格依还是有些饿,不过她还是留下了两片面包给杰克。因为她也不想要再等待两片面包的时间——上一次的精液给她的感知力带来了大幅度的提升。少女并没有对拿来的能力挑叁拣四的意思,在她看来,不管是什么方面的增益,只要不会对魔力回路造成妨碍,就会变成她赖以进步的资本。 而在这个世界上,目前已知的能力谱系里面,和魔力不能共存的本源能力少之又少,几乎根本没有,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到时候再想办法就是了。 杰克已经懒洋洋地敞着腿躺下了,这张床对两个人来说还是有些窄,并肩躺下难免会肉贴着肉,这固然是一种情趣,但希格依翻过身来发现自己只能跪在男人腿间时,还是感觉到了些微的不自然。 她脱掉自己的斗篷,裙子所反射出的点点珠光比阳光更明亮地反射到了墙壁上。杰克目光灼灼,没有半点要为她保留隐私的意思。少女垂着眼睛,尽力想要忽视他如有实质一般的眼神,维持着半跪的姿势,解起连衣裙侧边的复杂纽带。 这种工作本来就需要熟悉和耐心,正巧这两样她现下都不具备,那些滑溜溜的丝带在她几次努力之后,反而打成了一个死结,看起来一时半会绝对解不开了。希格依不死心地扯了结的两侧,反而让它变得更紧实了,像个紧凑的球一样格格不入地悬在一连串丝带中间。 目睹了一切的杰克大笑起来,而希格依此时已经完全忘却了自己的那点别扭,她呆呆地看过去,只觉得从脸到指尖都在为自己的笨拙而发烫——她从小就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也正是因此,才(幸运地)没有成为一名蕾丝女工或编织刺绣工人。 “过来一点。”杰克向她勾了勾手指,希格依往前挪了挪,尽量没碰到他的任何一个部位。杰克很不满地补充,“再过来一点。” 床就只有这么大,再过来一点的话,就只能压着他了。希格依再叁犹豫,还是杰克等得不耐烦,把希格依拖到自己身上,令她骑跨着坐在自己的胸膛上。到了这个距离,他能很轻易地够到她的裙摆。 “淑女的衣裙还是叫别人解开比较好。”杰克说道。他的手倒是很灵巧,只是随意挑了挑其中一根丝带,那团东西就有瓦解的趋势。 “我试过练习,不过没什么用。”希格依只能承认,世界上总是有努力也做不到的事情的。更主要的是,她对迭在一起的丝带、丝线或者布料没有什么兴趣,当然也懒得去日复一日地付出精力。 杰克又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那双看起来冷厉无情的银灰色眸子被笑意所融化,像是灰色天鹅绒一样温柔无害。“我猜你不必费心练习这个,总有人愿意为你做的。” 结已经解开了,他的手掌却紧紧贴着裙摆,摸到了她的大腿上,充满暗示意味地反复摩挲着。希格依的大腿被裙子的花边和刺绣摩擦着,很快就发痒刺痛起来,她轻轻哼了一声,想把他的手拿开,却没起到半点作用。 她想要说出来,却又犹豫着没能开口,最终,只是垂下眼睛,露出了微妙的隐忍模样。 “为什么做出这种表情,疼?不舒服?”杰克明知故问地加大了力度,裙摆沙沙作响,变成一张华美昂贵的砂纸,磨损着她娇嫩的皮肤。 这肯定不至于出血,但过后泛红个几天是避免不了的。但在被刺激的当下,这种又痛又痒的感觉就像一把针,从皮肤里胡乱地游走到脊椎内侧,让她难以忍受。 “……疼。”她的声音和身体一样颤抖着,却在勉强维持姿态。希格依的眼前已经自然地浮现一层水雾,她又一次抓住杰克的手指,慢慢地,讨好般地抓着,轻轻揉了起来。她抽着气重复道,“很疼……” “真的这么疼?”杰克掀开她的裙摆,光洁的大腿整个露了出来。光滑柔润的内侧和泛红发烫的外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分别捏了捏,然后暧昧地笑了,“怎么这么嫩,恐怕以后骑个马都会让你好受。” 这个词在佣兵的生活里,指代的并不仅仅是骑马,还有大胆奔放的骑乘位,和他们现在的姿势非常相似。希格依虽然不能完全明白,但他语气里隐含着的肉欲色彩她却能理解,她的脸略过一抹薄红,快得就像是被路过阳光恰巧映照了一样。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所以保持了沉默。杰克也确实不需要她回答。他把裙子卷了卷,却发现这条裙子的摆藏了太多布料在里面,太过宽了,并不能很方便地固定在没有腰带的腰间。 他想了想,索性牵着裙角,把它递到了希格依的嘴边。“咬着它吧,蜜糖。”他不置可否地说道,好像这只是一个单纯的建议,而希格依是前来求助的患者一样,“我担心你会哭叫得连坟墓里的死人都能勃起。” ==== 注:同一个人说的话分段后,标准的标点是每段只取左半边双引号,在全部对话结束后才使用右半边双引号,美观考虑最终还是给每一段加上了右双引号…… 30小鹿(H) 希格依为他的话语而脸红,但仍然温顺地低下头,从杰克的指尖将裙摆咬到嘴里。她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的手指,因为隔着衣料不好估计距离,她不小心咬了他一口,然后才慌张地运用着牙齿,把布衔开了。 她叼着裙摆,阳光从窗边丝丝缕缕地抚到她的皮肤上,带着些微的温度,好像一个又一个温柔的吻。微妙的感觉从腿间传来,希格依意识到自己已经湿了,新分泌出来的蜜水还含在两片唇瓣之内,在她纯洁的,还没被人翻弄过的阴穴中间含着,但花唇外侧火辣辣的疼,被淫水一浸,变得更不舒服。 她吃力地跪坐着,努力并紧双腿,让自己的阴部悬在半空,以方便杰克查看。他也没有客气,明明已经看到她的大腿根都在颤抖了,却还是不急不缓地将两根指头探入紧紧闭着,只在中间裂开一道浅小缝隙的阴部,从后向前滑了一下。 这触碰比希格依预想当中的更加温和。她忍不住叫了一声,却因为咬着东西的缘故,发出了一声低吟。她的腿颤抖得更厉害了,腿根处丰润的弧度和凸起的筋都动得激烈,劳累的腰和下腹酸胀难忍,好像下一秒就会支撑不住她自己的重量。 她开始通过并腿来维持平衡。杰克的肋间被她的膝盖顶着,那点力气甚至不能突破他在日常状态下的防御,但要害被触碰的感觉也还是不怎么好。小魔法师的穴被他反复挑拨几次之后,像是一朵湿漉漉的花一样绽开了,在粉色的肉唇之内,露出一线更深的肉红色,熟透了一样的淫艳色彩暴露无遗。 她又在扭,低低的呻吟和幼猫一样的抽泣不断从那个小喉咙里溢出来,被堵着嘴巴的裙摆卡着,像快要坏掉的乐器的嗡鸣。杰克眯着眼睛,恶作剧一般地屈起手指,轻轻弹了她从花唇褶皱中微微露出一点的阴核一下。 希格依终于支撑不住,滑坐到了杰克的身上。肉粒被指甲轻弹的刺痛和无法抵抗的快意让她短暂地失神,几乎让被口水弄得滑腻沉重的裙角从口中滑落下去。 她的阴蒂并没有经过太多玩弄,如果力度适当,只是随便碰几下都会让她抽搐着身子高潮。杰克并不知道这一点,不过就在他再一次屈起手指时,希格依难得地用一种激烈的姿态表示了拒绝。 她原本抓着裙角的手一只捂在了自己不停流水的穴口,像是按压在不断流血的伤口处一样,另一只手则极为大胆地挡在了杰克的手指之前,试图阻止他。 佣兵的眉皱了起来,在床上难得的玩兴一旦被打断,是很容易生出暴戾之气的——他们的出手明明那样阔绰,妓女们却对他们又爱又怕的原因就在于此。常年游走在生死之间,可能长达数月都无法安心休息的职业,往往在性事上会有格外奇怪而激烈的爱好。 希格依的脸红通通的,在那双因为极乐而失神的蓝眼睛中,眼泪已经积蓄起来,连纤长漆黑的睫毛都被水汽沾染,湿润得格外明显。她抽泣着,一头长发蓬乱地垂在肩膀两侧,很显然,她想祈求一点些微的同情,在做出这种说不上是反抗的反抗的同时,她甚至不敢把裙摆吐出来,清楚而明白地对他说一句不。 要知道,男人在床上还没射的时候,才是最容易心软的时候,妓女们也就是这个时间,才能讨得许多甜头和柔情蜜意的许诺。而更多时间,那些性格往往彪悍精明的女人们,在维护自己的权益方面简直就像蜜思罗的食人鱼一样,咬定了就绝不肯松嘴——就算是才入行的,看起来清纯无辜的雏妓,也会在事后用老辣的态度评价客人的鸡巴和钱包。 杰克并不是在贫民窟长大的,但他长大的过程中,在床上会具有这样逆来顺受态度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以至于他在新奇之余,还感受到了一种不受控制的怜爱之情。 就像是习惯于射杀的猎人看到踉踉跄跄的小鹿一样,他忍不住想到,她这样胆怯而被动的反抗,到底是遭受了什么对待才形成的? 这种想法当然不会影响他露出一个残酷的微笑,轻声命令她当个好女孩,乖乖把手拿开,一边却又止不住地勾引他去想象贵族们会用如何荒淫无道的方式折腾她、调教她,使她在短短一夜之后,肿着穴口,用别扭的姿势光裸着腿走出房间。 希格依努力地和他对视了一段时间,然后她渐渐明白过来,这个会注意到她的饥饿,给她买面包的男人,也是那个在巷子里威胁她,让她把衣服脱光的男人,也是那个让她冒着风险,把许多敏感的情报传递出来的男人。 他是一个冷酷的,有着自己的目标的人,或许他会因为能力的存在而对她产生些微的怜悯,或许他也会有喜爱她,为她而动摇的时候,但那些东西并不能改变他的本性。 最起码,在这个时间,这个场合,他不会因为她祈求讨好的泪眼,就放弃这点小小的娱乐。 希格依最终把手移开了,她垂下眼睛,来逃避杰克的眼神。少女花瓣一样的睫毛不安地颤抖几下,两痕淡淡的影子停在她的眼下,像静止的蝴蝶的翅膀一样,不再动了。 杰克嗯了一声。他直勾勾地看着希格依的面庞,看着她水润流泪的眼睛,和腮边动人的潮红。最终,佣兵满意地笑了起来,这声音从胸腔深处辐射而出,带来低低的震动。他说,“好孩子。” 一边说,一边用那两根手指,再一次弹了她半肿起来的肉核。 31放松(H) 这一次,希格依按捺不住,发出了尖利的声音。 被这么玩弄实在是不好受,就算她理智上明白自己应该迎合,但身体在过量的快感和疼痛下,已经本能地选择了逃避,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刚刚连跪坐都很艰难的她在快感的撼动下,居然向后蹭了蹭,把距离拉开了。 她的穴口抽搐着缩成一团,像未完全开放的花瓣紧紧包裹着花蕊一样,刚刚喷出的大量液体已经弄湿了杰克的上衣,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长而醒目的形状,甚至还有一点溅到了他的下巴上。 “你是小狗吗,这么喜欢到处乱尿?”杰克抬起手,作势又要来一下。 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当中,甚至连神智都没太过清醒,但是乱尿这个形容还是刺激到了她的肉体。希格依对刚刚一瞬间就把自己逼到顶峰的感受又爱又怕,不受控制的感觉还在身体里蔓延,阴蒂处尖锐的疼痛像是被什么毒虫叮了一样,令她连骨头都在抗议。 但——和她的意志相悖,她的小穴迎合一般地又喷出一点液体,像是迫不及待地要承担下小狗这个称号一样。 在夜里被反复摩擦顶弄的尿道口还是火辣辣的,希格依羞愧地发觉,自己刚刚流出来的东西可能确实有尿液,而且那里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一点点亵玩的动作,几乎被她的身体自动理解成了排尿的信号。 她躲得有些远了,杰克微微伸长手,缓慢到有些刻意地接近了她。少女不住呜咽着,那瑟瑟发抖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像一只害怕又不敢逃跑的动物。作为一位森林游侠,他在动物中的初始印象从来都很好,哪怕是刚刚分娩,还处于虚弱期的最警觉的母亲,也敢于将自己和刚刚出生的幼崽暴露在他面前。他看着她,觉得她实在是很像那个在雨天被淋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小东西。 少女的阴蒂已经完全肿了起来,这个小小的肉粒有如一枚红润浑圆的成熟浆果,颤颤巍巍地探出了花唇的保护范围内。杰克的手最终还是落在它上面,只是并非以弹击的方式,而是温柔的、近乎缠绵的抚摸。 希格依被简单地安抚了。柔和的快感有如海水在正午时最温柔的拍打,一浪一浪地涨起来,将湿润的浪尖抚到沙滩上,而后飞快地在沙滩上蔓延开,变成不甚明显的细沙的一部分。 她低低呻吟着,虽然没有主动挪回来,但身体却放松下来,没有流露出抗拒的意思。她紧绷的肩膀和脖颈也像是沙堡一样,在如潮快感中融化了。 杰克轻巧地撩拨着她的欲望,他沾湿手指,然后把那些液体涂抹到这个小小的肉核上,轻柔得好像蜜蜂降落到花朵上,从花房中吸取蜜汁。他从下往上,轻轻地用屈起的指关节刷着希格依的肉缝,那里越来越湿,甚至会跟着他的动作发出肉与肉之间粘稠的牵绊声。 少女昏头昏脑地放松下来,她还算清醒,但困倦已经明显影响到了她的思维速度和清醒程度。如果让现在的她来施放一个水球术,恐怕速度会比正常状态下慢上许多。她自己对这个状态没有察觉,而是爱娇地轻轻摇晃着腰肢,前后迎合起杰克的动作来。 她的脸庞上浮现了一种罕见的表情:恍惚而快乐的放松表情。在这之前,许多次的高潮里,她的脑子里都还有一小块地方哨兵一般警醒地活动着,或是担心未来,或是担心当下,她的人生里总是有许多东西可以担心,没了明天的课业,还有今天的耗材,特别是,她的性爱对象又都是那些能够控制她的人。 其实,杰克应该也是那些人中的一员,从实力和立场来说,或许他要比其他人更可怕。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他在这一切之前会给她买一盘面包,希格依其实是没有那么害怕他的。 最起码,她觉得艾莉雅和她的兄弟更值得畏惧。 她咬着裙角,无意识地加重了力度,把被布料掩盖起来的自己的下唇也咬得乱七八糟,但眼神软得像是要滴出水来。她用一个女人所能拥有的,最为热情而推拒的表情,像是凝视情人一样,看着这个给予自己快乐的,支配着自己的人。 杰克本来就一直在盯着她看,他知道自己有些喜欢这女孩,但也就是这样了。一个雇佣兵的喜欢,本来也就只是相对温柔的一夜,和大方的花销。他所能做的,或许就是在一切结束之后不去把她提供的情报泄露出去,让它们烂在自己的肚子里,以方便她继续去做卡珊德拉的宠物。 他毕竟不再年轻了,如果再年轻个十来岁,实力倒退个十级,他是真的可能做出把她强行带走这件事的。如果他喜欢她,而她也流露出那么一点点对他的喜爱的话,他绝不会看她过这样的生活。 可一切已经发生了,那些伤害他、改变他、让他成为今天的他的事情,再也没有收回来的可能性。 浅色头发的佣兵自嘲一般地微微勾起一个笑容,他用拨动弓弦的速度拨弄着那个湿润的肉粒,女孩很快就发出了短促迅速的呻吟。她的腰不再有余裕去迎合,而是被他的另一只手握住最纤细的凹陷,动弹不得地去承受他的讨好。 很快,希格依又一次喷出了一股液体,她还在迷蒙地喘息,身体就被搬弄着颠倒了过来。杰克身下已经隆起的一团,此时正对着她的脸,而男人的吐息,也轻轻抚到她敏感的穴口。 “现在给我也舔一舔,”他的声音沙哑而动听,显然已经动情,“像上次那样。” 32停下(H) 希格依毫无怨言地解开了他的腰带,把已经硬起来的肉棒释放出来。上一次杰克赠送给她的加成相当好用,或许在学徒生涯的早期,某些战士职业需要的加成才是她所需要的东西。无论是超乎绝伦的精力,深不可测的体力,还是控制力和精确,都相当有用。 她垂着眼睛,用一种贪婪而急切的表情吃起这根鸡巴。 这东西的味道非常有趣,最初她很不习惯的时候,只觉得它有一股糟糕的味道,男性的体味和活人特有的热乎乎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可能还要看天气和其他情况来决定有没有其他不好的味道。 但多次的亲密过程中,她的身体大概已经把这种味道和实实在在的快感与金币联系到了一起。希格依伸出小舌,从上面舔着已经流出来的液体,然后缓慢而努力地把它尽可能往嘴里吞着。 当杰克的舌头寻到她的阴蒂,湿热的舌尖一下下地点在那个红肿的肉粒上时,希格依才软软地呻吟起来。她的下半身已经承受了过多的玩弄,此时此刻,哪怕是这样温柔的爱抚和讨好,也会让阴部感受到难以忍受的酸痛。 她的腰无力地僵直住,然后被杰克的双手握住两侧微微突出的胯,连最后的闪避机会都错失了。 “别舔……别、嗯……这样……”她吐出嘴里的东西,连口中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来不及处理。说话的功夫,唾液和先走液形成的一团水从她酸痛的下颚上滑落,狼狈地弄湿了床单。“别舔那里,会痛。”她没有刻意如此,但说出口的声音确实娇媚而带着浓浓的诱惑。 她的身体仍在怀念痛而快慰的,让她到达极致的感受。而身体的内部,由于一直只能幻想着被插入到深处是什么感受,那生涩的未被使用的甬道已经完全准备好,甚至开始自发地期待着高潮时紧缩着抽搐所带来的快感了。 杰克的舌头离开了阴蒂,温暖的,湿润的,令人快慰而羞耻的服侍似乎告一段落,希格依还没来得及遗憾,它就贴到了穴口。唇瓣与唇瓣之间,开始互相摩擦,而后杰克开始吮吸起来。 这感觉很奇妙,也很新鲜,希格依之前从未被这么对待过。她几乎是立刻被痒得抖了起来——他暖融的鼻息打在会阴和更上面一点的地方,让她产生了被观察着排泄器官的羞耻感。出现了这个想法之后,少女就不自觉地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小小的部位上。 每当杰克呼出气,菊穴和大腿当中都像是被一团毛绒绒的温暖小动物蹭过一样,痒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发笑,又想要放下一切抵抗,乖顺地等待下一次类似感觉的到来。可是当他吸气时,感觉就很微妙了,发凉的气体流动不仅仅会让她感觉到自己过于湿润泛滥的液体,还会让她隐隐担心自己的身体会不会散发出什么糟糕的味道。 希格依又求了求,杰克也没停下。他怀着对眼前美丽肉体的欣赏和迷恋,用嘴唇去磨蹭她一片湿滑的穴口,像啄食的鸟雀一样,落下一个又一个的轻吸。 “不喜欢吗?”他把嘴压在那朵肉花中心,含混不清地说。湿淋淋的肉瓣把他的声音吞下去一些,震动感和被亵玩的快感让希格依连膝盖都失去了稳定。她开始颤抖。杰克慢条斯理地调整了她的姿势,让她更稳定地伏在他身上,他的手掌落在她的小腿上,缓慢地向脚踝移动着。 “还是说太喜欢了,湿得不好意思了?”他又啄了穴口一次,这一次,他把舌尖伸到了那个微微张开的小洞里面抽插起来。就像是在用舌头操她一样。 希格依被弄得再也受不了了,她的手还握着杰克的鸡巴,但整个灵魂好像都在顺着那个小洞流走。她趴在那里,肉棒跳动着,顶在她细腻的脸颊上,散发出一股腥咸发甜的怪异味道,像某种过于成熟的果子流出的果汁。 “让我射出来,我可以停下。”杰克终于松开了她的脚踝。潮热的汗意忽然失去支撑,周围的空气替她描绘出了他手掌的形状,而后,希格依感觉到他扯开了她的穴。 佣兵的手指只是单纯地把两侧的肉瓣拉得更开,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做。可是正因为如此,她反倒感觉到更深层的羞耻,因为她没办法拒绝。 “这里真漂亮,”他夸赞道,“宝贝儿,你自己看过里面吗?”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暧昧的调笑之意,“又软,又粉,又湿,被夸了还知道动……”他说的没错,希格依的身体内侧非常喜欢他对她做的一切,她轻轻收缩着穴口,整个阴道都在吞咽他那如有实质的话语和目光。 虚假的快感再一次蒸腾起来,希格依一边为得不到充实的感觉感到痛苦,一边又一次到达了高潮。 杰克也没有满足,他没有放开她‘敢于弄湿他’的小穴,舌头和嘴唇变着花样欺负她,她哭得不行,只好抽噎着含住杰克的肉棒,把它吃得更深、更里面。 33猜测 这场性事持续了很长时间。这大概也和希格依时不时的脱力有关系,很多时间里,在挑逗对方的人只有杰克,而希格依只能哀哀地趴在他身上,在快感造成的失神中喘息。等杰克终于在她的口中射出来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清晨那热烈的阳光让整个房间变得明亮。 希格依匆匆忙忙地吞下口中的精液,她把遗留在肉棒的浊液也弄干净,一边舔还一边担心杰克会在舔弄中又一次硬起。还好,她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虽然杰克很快就半硬了起来,不过他看起来并没有再来一次的意思。 暂时获得满足的佣兵残酷地无视了自己的需求,他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又把希格依拉到他的腿上,为她整理裙摆侧面错综复杂的丝带。以希格依在这方面的愚钝,她根本分不出那些颜色相近的丝带里哪些是负责固定裙摆形状,哪些又仅仅是装饰而已。但杰克似乎根本不需要花功夫来辨认它。 只过了一会儿功夫,她的裙子就恢复了原样。 “除了这里,”他的手指点了点一块颜色稍深一点的裙摆,那里曾被希格依咬在嘴里,唾液把它弄湿了,“你得稍微费心打理打理才不会变皱。” 希格依有些不习惯这种气氛。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快就去说这样日常而琐碎的事情的?他表现得就好像对她负有一部分责任一样。她有些无措地嗯了一声,打算回去把裙子好好洗一洗,再稍微熨烫一下。 虽然这大概不太有用,但她也没有其他的可以用来保养衣服的东西了。而且,虽然知道这裙子是难得的好东西,但她也实在没有更多的精力可以浪费在衣物上了。 杰克的手还没挪开,希格依警觉地看了他一眼,又立刻因为突如其来的对视而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开始怀念被无视与蔑视的时间。现在的气氛让她有些不舒服。 “你之前说,你觉得我不会对你说的东西感兴趣。”杰克并没有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他把手臂松开,小魔法师果然立刻从他的怀里移了出去。像一只没被人好好摸过的猫,他想。 终于脱离了肢体接触的希格依松了一口气,她慢慢地整理着脑子里的思绪,谨慎地决定措辞。“我在艾莉雅小姐的房间里,然后她的哥哥进来,要和她说说话。她叫我藏起来,但最后他还是发现我了,然后……他们没让我听,也没有禁止我把这件事说出去,或许是因为没有必要,因为我离得很远,听不到什么,”她垂下眼睛,“但我猜,他们希望我去……勾引他们的父亲。” “所以,你仍然是处女,因为他们也不确定公爵会不会接受一个被使用过的女孩。”杰克了然地勾起唇角,“你下面肿得真可怜,我猜,那也不是艾莉雅弄的吧?” “嗯?嗯……是她的哥哥……”要直接承认自己为一对兄妹提供服务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希格依的脸颊都烧红了,她强自镇定地说,“或许,在我见到公爵之后,你才能获得你想要的情报。” “为什么是公爵?”杰克低语道。他赞赏一样地拍了拍她的发顶,稳定的手顺着耳廓一路下滑,“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对公爵感兴趣?嗯?” 他的手落在希格依的脖颈侧面,像是爱抚,又像是玩笑一样地,来回摩挲着。 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希格依忽然意识到他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把自己的颈骨弄断。“因为你……你好像很强。”她不确定地说,“而且安托少爷与艾莉雅小姐似乎……如果他们雇佣了你的话,只有可能是想要监视公爵。” 普通人的父母关系或许对贵族不适用,毕竟,哪会有人在同学中筛选出合格的情人,并把她推荐给自己的父亲呢?杰克显然不能替他们探查公爵的私生活,但一个强大的战士有很多左右,或许他被委托去调查其他事情。 从这个角度思考的话,希格依觉得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了。 杰克懒洋洋地啊了一声,“也差不多。” 他看起来对希格依的猜测又失去了兴趣。 她也不知道她的想法到底对不对,事实上,杰克也有可能受雇于公爵,在保护子女的同时监视出现在他们身边的一切可疑人士,比如一个忽然得到艾莉雅喜爱的同学,或者是一个由他们举荐的情人,也说不定。 希格依闭紧嘴巴,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话有些太多了。还好,杰克看起来也没有继续聊天的欲望。他把斗篷罩到她的脑袋上,像来时一样夹带着她出了旅店,把她好好送到了学校门前。 “那么,尊贵的小姐,下次见,”他为她打开车门时说,“记得要从红色开始解侧面的丝带。” 希格依抬起眼睛看他。杰克不知何时变成了那个普通的长相,现在,他露出了一副憨厚而忠诚的笑脸来。她眨眨眼,微微笑了起来。 “好的,我记住了。”她说,声音有些不受控制的甜美,“下次再见。 34并行 学校里根本没有人对希格依的缺席发表什么意见,她也很怀疑是否有人注意到了她的缺席。因为战争需要大量人才填补,所有能够承担引导责任的学校、公会、半公开的小团体基本都会使用通用化的,以实用主义为基础的职业者培养系统来确定学徒们的进度、天赋已经用途。 学院也不例外,作为帝国中心的魔法学校,战斗法师和魔法匠人的温巢,学院采用叁个并行的制度来确保每一块木头都能被利用,每一个顽石都有个地方呆。 第一个,也是最为简单易懂的一个,就是成绩,平时测验,应用实验评分,针对咒语的内化与优化程度,学期中测验,学期末测验,理论测验,配合测验,林林总总的成绩从四面八方构建了一个毕业生的能力多面体。 采用这种方式毕业的学徒可以说没有什么大出息,没人会在他们身上报以巨大的期望,在魔法的世界里,他们就是普通人,和街边的面包匠、裁缝一样,是支撑起整个庞大生产体系和生活的支柱,也是最不缺人代替的。 他们往往因为掌握了大量坚实的基础知识和基本的制造工艺来负责特殊材料的处理,药材的辨别,运气好的话,或许可以获聘成为通识教育相关科目的教师,或者说,高等匠人。 第二种,则是在第一种的基础上增加和实战有关的内容。治疗感冒的药剂和能够治疗火球术后遗症的药剂在市场上从来不是一个价位,而经过简单处理的箭矢和被刻印上精确的符文,在战场上起到出奇制胜作用的魔纹箭也不是一个水平上的东西。 希格依一直在努力向着这个方向发展,鉴于军队是一个良好的晋升渠道,她的竞争者们多得就像初春时节在一场春雨后悄悄探出脑袋的草叶一样。在他们当中,希格依血统平庸,甚至可以说是低贱,天赋也只是普通偏下,优点是足够勤奋耐劳,而且服从性很高。她的另外一个优点,就是足够精确,可能因为魔力存储量的关系,制作成品的速度不占优势,但她的材料利用率很高。换句话说,就是擅长精打细算。 同一条魔龙的双角,可能会具有不同的属性和微妙的差别,同样批次出产的珍珠,可能就有某一颗比其它的更能承担刻印。精打细算,在充满不确定性的魔法的世界里,是一个可以和仔细、具备观察力、善于统筹等种种优秀品质划等号的概念。 当然,不管怎么说,要成为一个出色的人,本来就需要不计其数的努力和优良品质。 而剩下的第叁种,这意味着一种突破了常人的限制与桎梏,在一条只属于少数人的荆棘小路上狂奔向重点。很显然,任何一种筛选机制都只是为了筛选出有用的材料,学徒们就像一块块正在阴干的木头,笔直结实的可以打造房梁、家具,漂亮的或许可以用来制造装饰品,而粗劣短小的就只能劈碎了燃烧——既然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实用,那么只需要用最简洁的方式证明自己的用处就行了。 第叁种评定方式,就是如同佣兵一般,是以直接接取任务后的完成率、在战场上的收获、对战局起到的帮助等等功绩和杀戮的多寡作为成绩评定标准的。是的,课业和作业对某些家伙来说是不合时宜的。他们或是继承了强大的血统,或是具有罕见的天赋,或者更神秘一点,另有奇遇来说,对他们来说,真刀真枪的战斗才是打磨他们的最好方式。 当然,因为魔法师或多或少都需要学习一些事情,一个人或许可以不经记忆而发射火球,但依靠血脉的传承来习得扁丝莲的优劣则不太可能,哪怕是第叁种学生,也并不会完全脱离课堂和教育。 之前的希格依在这样复杂的换算方式中必须紧紧抓握住前两种评定的机会,因为天赋有限,她就像一只天生羸弱纤细的猎鹰,只能通过更多努力来获得和同类相差不多的收获,而面前的山谷里散布着洁白的、软绵绵的小羊。 在彻底下定决心去召唤恶魔之前,希格依已经为此痛苦很久了。她时而觉得自己可以坚持,时而摇摆不定,觉得自己最好还是趁着年轻早点找一个别的出路,最起码不要再继续往这个深坑里面倾倒每个来之不易的金币。 有一段时间,她每天都睡不着,一边期盼天亮了可以去领取新的材料来为自己加分,一边又害怕自己的命运究竟会走向什么可怕的地方。 回到房间的希格依只觉得头痛欲裂,她又饿了,而且这一次更糟糕,腹部和腿都酸痛难忍,而头和脖子沉重僵硬得像是被灌了冰进去,沉湎肉欲的身体终于不堪重负一般地冲她抗议起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振奋精神,又马上放弃了这个念头,转而从床底拖出了一只箱子。 作为一个常年忍受着饥饿的人,她在拿到了第一笔酬劳之后,在拥有闪银绘图笔、高纯度龙血墨水、林林总总的学习用品之前,希格依最先给自己买了一箱子食物。和之前只能从食堂偷偷夹带出来的白面包不同,她买的都是城里有名的店里的好东西。 屠宰之后放完血,重复用香料涂抹、阴干、浸泡牛奶这叁个步骤,窖藏悬挂半年后烘烤而成的肉干;原产自遥远的沙漠当中,不必费心储存也能放置大半个月的巨大而干瘪的果子,只要用牙齿撕咬外皮,就可以不断吸取韧而甜美的果肉;刚出炉时柔软,放置后干燥而有嚼劲的添加了昂贵干果的甜面包…… 箱子里放满了食物。美味的,干净的,昂贵的食物。她不需要出门寻找一份工作,也不需要挨饿,就能轻轻松松喂饱自己,然后好好睡上一觉。 希格依为自己掰了一半面包,和两块肉干,她就着一瓶牛奶把它们吃完,又强迫自己撑着沉重的眼皮,仔仔细细地把裙子脱下去。从红色的丝带开始。 当希格依终于把脊背放到并不柔软的床垫上时,她发自内心地呼出了一口气。 这一次,总算是都应付过去了……但她甚至连公爵的面都没见上一面,就已经有这么多麻烦事了,如果……那又该怎么办才好呢?这个想法最近一直沉甸甸地压在她心里,她想要稍微思考一下,但睡意终于压倒了担忧,和被子、刚刚吃下去的东西一起将她的思维埋了下去。 她睡着了,紧绷的眉毛和唇角也为止放松。又过了一会儿,希格依在深沉的睡梦中微微翘起了嘴角。 35布丁 这一觉的时间出乎意料的短,哪怕她没睡觉的时间已经要比一整天还多了,希格依睁眼并完全清醒的时候,窗外天光也不能称之为暮色。 她变得……更强壮了?她一边若有所思地抚摸着自己的皮肤,想要看看有没有哪个地方不听话地多出了一块肌肉,一边耐心地在思绪里翻找这几次行为附赠的小东西。 杰克,又一次,微小的感知力提升,第一次见面的安托则给出了相当不错的礼物,他给出了一些精力。 希格依是魔法师,在魔力完全冲刷并改造她的身体之前,魔法师的体魄都很难得到根本上的改变。或许某些珍贵的食物、赐福和道具能做到这一点,但那不是她能够了解到的知识,也不是她能够触碰到的层次。按照她所学习到的,学徒们的等级越高,体魄就会距离普通人越遥远,对魔力和相关道具的控制力、感知力、鉴别能力都会有所提升,而那些能直接作用于其他物品上的,肉体上的改变,比如力气、敏捷、抵抗削弱特性等等,则并不会有太大提升。 诚然,叁级学徒在状态好的时候可以轻松提起一百多支生铁打造的箭头,但那并不是为了叫他们用弓弩把它射出去呀。不管什么时候,总会有更适合干这个的人的。比如说,同期的战职者学徒。他们在相同的等级上,已经可以做到长时间的徒步进军了——在平均每个人携带超过五十斤的随身物品的情况下。 希格依所获得的一点点精力对任何一个战职者来说都不是什么珍贵而新鲜的东西,如果没有过人的精力,他们是很难做到快速愈合伤痕,在受伤的情况下坚持作战的。但对于一个魔法师来说……是的,它意味着更短、更深沉、效率更高的睡眠,而这和她冥想的效率息息相关,同时,它也说明她能支持更长时间的工作,无论是学习还是制作物品。 一般来说,只有八级以及以上的魔法师才会逐渐呈现出类似的能力。 希格依握住自己的手腕,又像是害怕烫伤一样放开它,她呼吸急促,几乎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被这个认识给惊喜得昏过去:恶魔所给予她的能力,或许能够帮助她挑战第叁种毕业方式。 过了一会儿,她才安静下来。她的心脏在逐渐昏暗的屋子里狂跳,少女傻乎乎地笑了一下,又一下,这时候,她并不觉得身体当中盘桓不去的酸痛疲惫是什么大问题了。对现在的希格依来说,这些东西就像是艰辛劳作之后手上留下的茧子和伤疤一样,是一种必然会出现的东西。 鉴于她的出身,她并不害怕付出注定不会得到回报的努力,但人类的天性就倾向于确定的路径和报偿,希格依也不能例外。 使用镰刀的农夫可能会被镰刀割伤,挥舞短剑的战职者可能会因剑刃流血,而使用恶魔的能力,固然会让她陷入种种麻烦,但目前看来,那些小小的疼痛和需要不断周旋的场合,都比不上它带来的好处。 希格依又吃了点东西,这一次她选择走到食堂去享受刚出炉的,热腾腾的汤和肉排。这些食物一如既往地给她带来了切实的慰藉,就在希格依一边摇晃着勺子上的最后一口布丁,一边用贪婪的表情紧盯着餐台上的最后一只布丁——偶尔才会出现一次的,用鸡蛋、牛奶和焦糖做的好东西,不限量,不过每次只允许拿一个,而且绝对没有可能夹带出餐厅——不放时,那个好东西被一只手拿走,并脱离了她的视线。 少女有些怅然,她的勺子里只剩下最后一口了,但就一口来说,它还大了点,她不想为了一个新的布丁就把它囫囵咽下去,那没有意义。而且,她的嘴里还塞着另外一口满满的布丁呢。 就像所有贪得无厌的小混蛋一样,她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却发现那枚和白色瓷器一起烤制的金黄布丁忽然从一侧闪现,被一只手放到了她的面前。 随后一个人坐到了她的对面。那是魔纹实验室的负责把任务分配给学徒、确定回收物品质、掌握着给部分学徒打分这个生杀大权的助理,也是一个学院的高年级学生。希格依本能地有些瑟缩,她之前很怕见到这个人,因为她永远不知道他笑着说出的下一句话会不会是她因为能力低下而无法胜任接下来的工作。 学院设立了多个魔法的课堂,他兼修其中比较强大的两种,一到规定的年限就当上了助理,而这个职位需要的不仅仅是超过半数的导师的赞同票,还有实验室主管教授的赞成,而一个显赫的姓氏在后者那里可不会获得加分。 他做到了,不仅仅获得了助理席位,同时作为其中一个研究员积极参与附魔武器相关的实验。 希格依对王国内的贵族姓氏并没有太多了解,就像弱小的动物擅长辨识并躲避天敌一样,从她好运进入学校的第一天开始,学生们在她眼中就只分为‘可以交流’和‘最好绕着走’两类,鉴于她的天赋和出身,前者少得可怜。 这位待人友善,笑口常开,八面玲珑的助理先生属于后者。希格依听说他具有一个相当不错的血统,和活跃在前线的某个强者有关,而那个强者的能力,需要消耗相当大量而优质的附魔武器。 是的,收集情报是她课余生活的一部分,她和她那些‘可以交流’的同伴们都把收集这些琐屑的小碎片当做一个重要的事情,毕竟他们的求学之路已经摇摇欲坠到不需要任何一点风险使之变得惊险可爱,更缺乏和风险共舞的勇气。 有相当一部分人继续学业只是为了回到自己长大的地方当一名通识教师,或是当个什么药草铺的匠人之类的,这些东西就足够他们和他们的家人过上相当不错的日子了。所以他们尽可能规避所有风险,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在几年的学习生涯中保持隐形人的状态。 希格依比他们稍微强一点,在这位学长担任了助理之后,她大着胆子和对方聊过几分钟,过后觉得他不仅风趣幽默,而且平易近人——这显然不太可能。那么剩下的结论就是他是个危险货色,即使面对一个低年级的小杂种,都能完美保持风度。 哪怕抛去打分的那部分,他也还是有点可怕。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希格依从来没有考虑过要用自己的新能力撬动一下这位学长的心。天知道他会就此爱上她,还是会因为某些其他缘由将她驱赶出实验室,并附上一个恐怖的分数? 不过她又不确定起来——现在的她已经知道自己有多漂亮。 而且,他也有可能是冲着艾莉雅来的,鉴于她目前是艾莉雅小姐最知名的跟班。 她眨眨眼睛,有些怀疑地看了一眼那个布丁,想知道这是不是只是一个心血来潮的恶作剧的开端。 斯洛桑·切达冲她露出一个笑容,把布丁碗往前推了推。“给你,吃吧,”这名有着绿色眼睛和橄榄色皮肤,比起魔法师更像个战士的学长宽宏大量地说,“别盯着看啦,怪可怜的。” 36邀请 希格依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接下这份小礼物。 据她所知,学院的用餐区域分为四处,对接厨房、厨师和设施都一样,最起码不会有太大差别,不过她经常来的这一处属于众人心知肚明的低价区,上层可能会配备来自边境的珍稀食材,还配备了一整支乐团来抚慰贵族学生们因这里条件简陋而备受创伤的内心,与此同时,这里只会配给最基本的肉、蔬菜和面包。 当然,被戏称为上层的餐厅只是收费高昂,从物理距离上来看,它和下层餐厅其实在同一个平面上。 只有偶尔,上层和下层才会配备同样的点心或是可以当做主菜的肉类,只不过上层餐厅不会做出限量的原因是学生们并不格外青睐这些东西,它可能只会提供叁分之一人会拿取的份额,而下层餐厅不限量则是因为他们知道学生们会爱死这些东西,他们不得不增加一些条件来确定某些学生的家人不会享受到它们。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斯洛桑恰好是那叁分之一会格外偏爱布丁的人,他并没有指定自己的食谱上必须有一个布丁,不过只要当天有这个甜品,而在他吃了一个之后上层餐厅的存货不足,他就走下来准备再吃一个,或者几个。 他可以按照他的心意,把餐台上的存货全部拿走。不会有人来阻止他。 希格依决定拒绝,她恋恋不舍地咽下那口浓郁甜美,在舌尖上散发着美妙香气的软滑甜点,并不易察觉地舔了舔自己的牙齿。“您自己不想留着吃吗?”她说,“其实……我已经吃了两个了。” “这我倒不知道,”斯洛桑还在推那个小碗,只是方向并不固定,他就像是玩什么游戏一样,反复拨弄它,“只是在拿它的时候,我好像感觉到有人很遗憾地盯着我看。” “抱、抱歉……”希格依弯曲嘴唇,露出一个紧张的微笑。斯洛桑的脾气还算不错,他甚至愿意在盘点学徒们上交的‘作业’之后抽点时间指点一两句,天知道时间这个学校里是多么紧缺的资源。所以她更加不能失去在他心里的印象,最起码不能用不识好歹来加深这个印象。 男生好像觉得她的紧张有些好笑。他把布丁碗推到她面前,距离餐盘很近,这是一个不容拒绝的距离。“上次的箭头你干得不错,从笔触看,稳定性有了很大的进步,魔力的流动也比更之前的流畅,”他兴致勃勃地说,把手抽了回来,两只手的手指精确地对着彼此搭在了一起,他满意地看着少女终于在他不耐烦之前接受了他的好意,“你的进步很大,最起码值得一个布丁。” 希格依正在吃下一勺,她微微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当然,她猜测斯洛桑也不需要她回答,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忽然失去了目标,又不愿意就此打道回府的兴奋的游客,她或许只需要在他不想说话之前给出一点恰当的回应就行——就像对待艾莉雅那样。 对待不熟悉的东西,贸然行动要比按兵不动糟得多。对聊天的话题,希格依也谨慎地采取此种态度。 伴随着轻轻点头和偶尔的发问,她吃了大半个布丁,斯洛桑也没有停止这场心血来潮的对话。相反,他就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新鲜玩意一样,用一种不至于说粗俗无礼,但显然兴味盎然的态度盯着她看。 “希格依,你去参加过我们的舞会吗?”他忽然发问,问题有些过于直截了当了,反而让希格依有些措手不及。正在人生中最迅速的发育阶段,因而更接近成年男性的少年发出邀请,“大概就是这一周,我会在宿舍办一个舞会,出席人限定在我们的实验室和另外几个实验室里,有兴趣来玩玩吗?” 他说的实验室无一不是长时间和军方进行合作的实验室。希格依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回避这种场合,那里有太多的贵族,也就意味着太多的不确定性,除了她自己可能惹上的麻烦以外,她更担心会有什么别的事情会咬她的脚后跟。但她完全想不出要怎么拒绝,尤其是拒绝这个选项很有可能只会招来反感和打击的情况下。 “我当然很乐意去舞会看看。”她说的倒是没错,在她的第一个学期,希格依还曾苦苦练习各种舞步,免得有人邀请她时,她只能用蹩脚的借口应付,无法跟一个理想对象滑入舞池。通过和另外几个女生换手练习,她们都学会了近年来在帝国流行的来自异国的圆步舞,年轻人经常跳的小快步舞和蜂步舞,虽然有些禁忌,但礼服便宜漂亮的来自魔族的柔步舞。 希格依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一直被她捧在手里的碗,她说,“但是,我没什么和人跳舞的经验,也不知道在那种场合应该干什么——或许我可以帮您布置场地,跑跑腿儿什么的。” 这话是谎话,她当然也努力学习过很多东西,包括被人邀请去舞会后应该怎么回复才恰当,面对着舞会里琳琅满目的食物又应该选择什么才不显得贪吃。那实在是很艰难的……许多课。当然,最艰难的一课,还是最终那些合适的男孩根本没有来邀请她。一个也没有来。 她穿着租来的小礼服,整晚上只吃了几块点心,被风吹得瑟瑟发抖,还要注意自己的脚有没有难看地别在一起或是发着抖。希格依忽然想道,那时候,她是多么天真愚蠢啊,有那么多人急切地想要抓住行走在舞会上的一袋袋金币,而她竟然以为自己漂亮到奇货可居。 成为学徒后萌生出来的琉璃幻梦在那一晚上被击得粉碎。她帮几个人递了酒,拿了外套,又留下来帮忙收拾了新生舞会的残局——费用由学生自治组织出,相对的,每个人都要出力——等她回到属于自己的那个狭小而黯淡的宿舍时,时间已经接近凌晨。 其实她的贵族目标们,或者说,同学们,并不太过盛气凌人,相反,他们中的多数人都很客气,有些过于客气了。她递出东西的时候,他们会说谢谢,她说自己也留下一起帮忙的时候,他们也还是说谢谢,在所有的一切结束之后,为了避免深夜里有什么惊吓到她,还有一个人送她回宿舍。 他全程彬彬有礼,用言语和动作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划出一道深深的边界。哪怕她那时候还没完全放弃,也实在没找到方法绕过那条界线。 当然,后来她才知道,有些女孩在这个时候,会选择直接脱下衣服,用最直接也最赤裸的方式去诱惑她。而她那时候还做不到——瞧瞧,我们青春无辜的小海蒂,她还以为自己是个魔法师而非娼妓呢! 当时的希格依为那位同学和其他所有人展示出的拒绝而痛苦,她一路勉强着回到宿舍,把门关上,然后她干了什么来着?希格依漫无目的地想。哦,对了,她大哭了一场。哭之前还记得把租来的礼服和鞋子放在一边去,免得被弄皱弄脏,要付一笔额外的钱。 学来的技能并不是这么容易忘掉的,她还是会跳舞,圆步、小快步、蜂步、柔步都难不倒她,但她不再那么狂热地期待跳舞和舞会了。在魔法和魔法以外,这才是学院给她上的第一课,时刻提醒她不要忘记自己身份的一课。 希格依如今仍然会为自己的遭遇有些不舒服,但她大体上已经能够很平静地看待这个问题了:斯洛桑真的需要一个并不出色也并不熟悉的平民出现在自己的舞会上吗? ——————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37舞伴 她的学长微微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那些工作当然不需要让学院的学生花费心思和时间,我会让仆人尽量准备好装饰的成品和半成品,食物和饮料都去外面买,”事实上,宿舍舞会也不需要奢华的装饰和整支乐团的伴奏,那太过奢侈了,不适用于年轻人们的社交场合,“但我需要一个舞伴。”他直截了当地说。 这并不是他第一天思考这个问题,贵族在舞会上所选择的舞伴自然具有其意义,对具有主动邀请舞伴的权利和责任的男性就更是如此。距离他们应当订婚的年龄越是迫近,选择舞伴这一行为在他人眼中所能代表的意义也就越多。斯洛桑的身价依托着切达家的强者,也就是和他爸爸同胞而生的叔叔一路看涨,更何况与此同时,他爸爸在帝都的生意做得相当不错,他作为魔法师的前途也相当光明,这都是重要的加分项目。 他暂时还不想结婚或者订婚,这一点,家里的看法也是一致的,他们都认为他作为法师还有继续升值和进步的空间,过早步入家庭生活显然对这条道路没什么帮助。与此同时,每一场舞会上都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一些相貌姣好、家室不错、年龄相仿的女性,如果他哪怕是基于礼貌而不停地跳舞社交,也会给出错误的暗示。他暂时不需要这个。 所以,一个合适的舞伴反而成了当务之急。 斯洛桑不排斥短暂的关系,也不排斥和女孩子们说说笑笑,比起不断与军方采购总管在谈判桌两边进行以每批万支为单位的斤斤计较的谈话,当然是和女孩子们说些甜话儿更轻松、更有趣儿啦。他长得不错,出手也阔绰,毕竟作为家族年轻一代中的杰出者和实验室某种程度上的管理人,他并不缺钱。 问题是他最近才发现这些东西反而成了他的障碍。是的,女孩子们也没有那样天真,以为可以靠他的和气嫁进切达家,但她们满以为他是个心肠柔软如刚出生的羊羔的男人,最起码,不会放下情人,任她受苦受难。她们中的一些人态度大方地暗示,如果没有一个可靠的名分,那么一个稳妥而长久的保障也不错。 比如说……一个孩子。 有了孩子之后,她们可以去乡村疗养,又或者是找个地方呆着,他一年来上几次或者不来也可以,如果他的婚姻不顺利,只要拿出应有的抚养费,这个孩子可以立刻变成他妻子的婚生子,如果之后他对这孩子另有安排,她们也不会多说一个字,总之,到了那时候,当她们不存在就可以。 斯洛桑被她们忽然变大的胃口和越发急切的态度搞得烦不胜烦。他或许并不是一个冷酷到无可救药的人,却也不是她们想象中被说上几句话就会动摇的花花公子,事实上他已经打发了两叁个声称自己怀了他孩子的情人和女朋友。安维尔在上,避孕药剂并不是只针对女人,也不是只有女人能学会使用它。 他不乐于去伤害那些急切的女孩儿,也并不乐于被她们利用和伤害,所以他尽量地仁慈了。对敢于戏弄贵族的人来说,平稳的消失已经是一个不错的下场。 在这些缠成一团的破事结束之后,斯洛桑清楚地认识到自己需要一个或几个稳定点的女伴,她最好懂事、明理、毫不贪婪,在这之后也最好有点相应的能力,方便他给予报偿。(对切达家的儿子来说,那些关于宁静乡村的隐居梦想真够倒胃口的)他自认不是那种一味追求完美的人,但……你能相信吗,在他如今的交际圈里,能满足这些条件的女人或许都要大他整整一轮了! 希格依·海蒂是在这些事告一段落之后被他注意到的。这事情还要感谢和她同一个组的汉娜。在他委婉地对这个女孩表示她的能力或许不足以继续在实验室干下去之后,她大叫大嚷地声称这一切都是希格依搞的鬼,因为后者是卡珊德拉的小跟班,长得又漂亮。 “她一准是拿着箭头去求别人帮忙才做的到,”汉娜楚楚可怜地说,“切达先生,您可以看看前几个月的记录,她那时候的水平一直在实验室的最下游。” 是的,我记得这件事,我还知道这个最下游指的是数量,实际上换算成她的成品率那是个相当不错的数字,最起码比你们都要高。汉娜和她的小朋友们简直是把这里当成一个游乐场,当然,她们的能力也就决定了她们哪怕认真起来也不会有太大提升,但不管怎样,她们的成绩都影响到了自己。斯洛桑花了点功夫,叁言两语地把她打发走了,但她说的话在他的心里留了点印象。 所以,下一次收取作业的时候,他一见到希格依就认出了她来。哪怕在这之前,实验室里的叁四十个女学生在他心里都是一抹同样的影子。 这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因为她长得实在是很漂亮,也很吸引人。他甚至能在结束忙碌的一天之后清楚地回忆起和她见面时的每一个细节。她一直有些害羞地低着头,纤长浓密的睫毛又是如何在看向他的时候眨动,交出作业并完成记录后,她的手指抓着他的笔,他最喜欢的一支,来自帝国南部特产的铜锈渡鸦,羽毛浓黑细密,迎光时会反射出铜锈般的暗红色而非常见的蓝绿色。她抓它的方式有些错了,这让那些整齐的羽毛无可避免地变皱了,而他连不悦的心思都没有。 从这短短的见面来看,她挺可爱的,确实,可能是因为他一直很喜欢这个类型的女孩。但她无论是沉默还是微笑都恰到好处,说起话来也算得体,不会吹嘘自己的辛苦,也不会和其他人攀比,这都是很好的品质。更何况她长得很漂亮,声音也很甜美清脆。斯洛桑甚至在一段时间的忙碌后梦到了她,作为一个身心健康的青年男性,他梦到了什么毋庸置疑。 也是在那个梦之后,他异想天开地想要邀请她做自己的舞伴,但他很快又强迫自己搁置了这个念头。毕竟,这是一件可以被解读成大事的决定,而他必须要慎重一点,最起码,要增加一点对她的了解才能做出决定。 贵族使用一些身家相对清白的平民和商人的女儿作为情人也是一种约定俗成一般的现象,以斯洛桑的身份,如果没有希格依,还会有其他人可以完成这个任务,但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他希望能为自己争取到一个可爱的聪明人。 他诚挚地希望她就是。 38筹码 “一个舞伴?”希格依不得不挖出一勺布丁塞进嘴里以掩饰自己的惊讶,同时为自己争取一点点时间和思考的机会,“您……” 她小心地观察着斯洛桑的脸庞,试探着问,“或许,您只是不希望有太多女孩子在宴会上缠着您?” 这个想法是忽然之间来到她的脑袋里的,托之前野心勃勃的小希格依的福,她还记得贵族们订婚、结婚的大概年纪,这毕竟涉及到她能成为一个半公开的情妇还是一个可能的怒气冲冲的妻子的拦路石。听实验室里的人说,斯洛桑今年准备升到六年级了,而他的真实年龄也不超过二十岁。 “您还没订婚吗?”她有些奇怪,但态度真诚地发问。 这有些过于直白,但总比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蛋强,斯洛桑有些不悦的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标准要比自己对其他人的更低。“对一个魔法师来说,温馨的家庭不是必须的。”他简短地说,“尤其是需要他自己花力气去组建的。” “您已经是实验室助手了,我想,对您来说,成为一名强大的魔法师只是时间问题而不是取舍问题。”希格依说。这是一个委托或是一个拜托吗?她和斯洛桑的关系并不亲近,总之这绝对不是普通意义上会发生在朋友之间的帮个忙,她想道,不过哪怕这只是一个要求或命令,她恐怕也得接受了。 她又吃了一勺布丁,在放下勺子之后,希格依尽可能地摆出严肃的表情。“这是个很艰难的任务,我会被她们恨死的。”和她话语中虚假的恐惧不同,她的蓝眼睛正在闪闪发亮,让斯洛桑很难不去发现这是个暗示。 她是个聪明人,是个知道为自己打算的女孩。斯洛桑知道她实际上已经答应了,只是还矜持地表现出待价而沽的模样来等待自己的饵食。 “符文箭头的绘制你做得不错,或许你已经可以准备进入更下一阶段的抄写练习了,”斯洛桑没有故意吊她胃口的意思,事实上,他原本也有这个想法,只不过提前告诉她而已,“以后你可以每叁个月在实验室领取一次练习材料,每次只需要交回相当于材料一半的成品,质量不能在平均水准一下,最好能获得70分,教授很支持这样的作法,他专门为此准备了材料和教导者,你也不必担心练习所花费的东西隔上一段时间变成你的负债。” 抄写符文的下一个阶段就是法师必备的制作卷轴了,只是相对于在坚硬的金属上用特制的笔刀刻字,制作卷轴有着更多的不确定性,也需要更多的准备。有许多大法师会从准备材料开始就亲自动手,这并不是说他坐在抄写桌后面卷起袖子,而是意味着鞣制皮革或亲自制作特殊的纸张、研磨每一样材料并把它们混合成墨汁、打磨和修理最适合自己的抄写笔……在这一系列不亚于凡人匠人的准备工作之后,才是那些绘画、对法阵的修改、搭配手势吟唱咒语等为人熟知的动作。 这当然是一个希格依无法拒绝的筹码,她几乎是立刻两眼发亮地盯着他看,就好像一个商人看到了一堆不断增加的、哗啦作响的金币,一个好色之徒看到一群又一群穿着轻薄纱裙戏水玩闹的美人儿……诸如此类的注视。 “我听说您已经在五年级的时候获得了进入卷轴制作室的资格。”她甜蜜地说道。 卷轴制作室是学院的公有资产,获得资格的学徒们需要按照拿取材料比例的百分之八十及以上返还成品才能勉强不被踢出去,当然,种种复杂的筛选机制本身也是为了保证这一回报而设置的。偶尔会有几只肥硕的老鼠同样能获取准入资格,在学院财政因为偶尔收获了劣质的材料或是其他原因难以为继的时候。 虽然这种打算多少有些市侩而且过于精明了,但法师也是需要金币的,而且他们比铁匠、战士、匠人更加需要金币!药剂、装备、墨水、皮子、纸张……天知道为什么还不是法师的学徒就需要这么多东西,而一个战士或是盗贼就只需要一把武器就可以开始他们的冒险。 老鼠们只是无伤大雅地出一点血——学院的管理者当然知道他们为了交回规定数值的成品需要付出多少东西,但从效益上来说,无论是用钱财诱惑贫穷的学徒帮助他们作业,还是花出重金在外面购买成品,得益者基本都是帝都的魔法师。也就是学院一代又一代的关系者和毕业生们。 哦,老鼠们——也是一种通俗的,对天赋不那么好的富有人家的借读子弟的称呼。在法师们眼里,他们就像一群讨厌的老鼠一样,吱吱攫取着本应属于其他法师资格者的资源。纵然没有他们也不会有另外的学徒填补空位,但法师从来歧视并无视这些没有天赋也不肯付出努力的人。 身份上比平民还要低一级的希格依不知道这其中的小秘密,在她眼里,所有具有进入甚至靠近那个小房间的高年级学生都值得敬畏。在这其中,已经通过助教工作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和人脉的斯洛桑当然也在此列。 “是的,鉴于更高年级的学徒多数时间都在外游历,教授委派了我来担当这个指导人。如果你在学习的路上遇到了一些困难,而我恰好有那个能力的话,我很愿意帮助你。”斯洛桑彬彬有礼地说道。 他知道自己在希格依眼中的形象恐怕和一堆会说话的材料没什么差别,而和他对比起来,这堆材料显然对相当贫穷的希格依具有巨大的吸引力。当然,他知道她最近成为了卡珊德拉的小宠物,一个法师的记性不会那么差,这件事在汉娜直接告诉他又从几个小角落里悄悄找上门来,把自己塞到了他的耳朵里。 但那不会是太大的问题,艾莉雅是长女,但并不能挥洒卡珊德拉家族的财富,也很难替家族招募一个或更多法师。作为长女,她多半是要嫁到其他大贵族之家的,到了那个时候,作为被她招揽而来的法师,有可能被招揽到她的夫家去,也就是说,在她出嫁之前,他们很难得到一个法师应有的供奉,这是一个巨大的劣势。 与此同时,斯洛桑轻轻嗤笑起来,卡珊德拉的家主和他的长子都是战士,他们的血管里留着战士的血,他们的领地上也充斥着骑士、士兵和扈从。虽然公爵本人战功赫赫,但单纯的战斗经验以及不足以用来解决前线的问题了。 被拉伸过长以至于正在不断蚕食帝国版图的前线就像一架失控的收割机器,不断吞噬着生命,他们需要更多的法师和神术师,还有大量的,极其大量的学徒。 当然,如果有机会的话,还需要往里面掺几个自己人。斯洛桑收到了类似的暗示,但并不完全强制,毕竟切达家族已经有一个叔叔,紧接着还会有个他,在他和比他低几个年纪的妹妹之后,是其余叁个在别国接受法师训练的兄弟姐妹。 和多数野心勃勃的贵族一样,斯洛桑注意到了隐藏在这种需要背后的巨大机会,如果能够把握住的话,他或许能够获得一个独立的爵位和封地,而不是依靠着家族和法师身份的光辉获得尊敬。 而意识到这种机会本身也是一种……机会。就比如说现在,他已经在盘算应该在什么时候再抛出一个小小的饵去诱惑坐在他对面的少女,来为几年后的一个虚无缥缈的局面加点筹码。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希格依露出一个欣喜的微笑,“希望我的愚笨不会惹怒您。” 斯洛桑也露出一个笑脸,他知道这一次和下一次和下下下次……不管多少次的舞会,只要希格依在,他都不用亲自去解决那些散发着香气、涂抹着胭脂的小小麻烦了。 39散步 希格依想不到自己只是去吃个饭也能收获这样一份珍贵的许诺和邀请,她已经吃饱了,双重意义上的,所以反而有些懒于发散魅力。在接下来的谈话里,她只是托着下巴坐在那里,用一种介于慵懒和认真之间的态度和斯洛桑聊天。 作为两个法师,最起码是以法师作为目标的人,他们之间的话题和男女有关的部分少得可怜。 “您是说,因为前线需要更多的力量,所以很多任务的年龄限制都可以放宽?”斯洛桑许诺了一套舞会的装备,包括一条结束后需要她还回去的昂贵项链,裙摆到膝盖的舞裙,一双小鞋子,扇子、手帕等等等等,除了项链以外她都能留着。不过希格依在意的只有她问的问题。 魔法师的侄子、战士的儿子向她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他不能够向任何一个人透露这个小小改变之后所象征的巨大的缺口,但他确实挺喜欢这个女孩,这让他觉得有些遗憾。如果希格依在一次随时可能到来的‘游历’或‘测验’中死去,他又要去找另外一个人解决舞会的小问题了。 “是的,如果我是你,希格依,我会从现在开始准备。”他说,“如果你足够认真努力,在出发前就可以做好自己的第一个卷轴了。” 学习制作卷轴的时间无论如何都不会少于两年,这还是因为学徒们都从六岁开始接受通识教育,花了四年时间在基础材料性能的背诵和处理上之后的结果。希格依今年十四岁,正是法师意义与生理意义上的发育期,如果她幸运地能够获得智力的增长,那么这个时间可能会极为逼近两年,但如论如何,都不会比两年更短了。 “我当然会很努力,不过缺少了您的帮助,我什么也做不成。”她的小手蜷缩着抵在她的下巴上,黑色的长发柔顺地经过她雪白的皮肤,在光下散发出类似鸦羽般的奇妙金属色泽,斯洛桑眨了眨眼想要仔细辨别时,又发现那可能只是一瞬间的眼花。 希格依已经吃完了东西,因为斯洛桑带来的好消息,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宿舍开始新的学习了——既然已经吃饱喝足休息充分,她也没有必要把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在除此以外的事情上。 “或许,周末再见?”希格依知道男女之间的那些小规矩,如果斯洛桑还没站起来,她也最好不要首先离开座椅,她迫不及待地征求他的意见,好像很听话也很温顺。只是……斯洛桑有些好笑地发现她的足尖已经急切地转向过道,笔直地指向门的方向。 有着橄榄色皮肤和绿色眼睛的高年级学生笑着摇了摇头。他眼睛的颜色像是被几种绿色揉在一起之后所形成的,在笑起来时,那些淡柔如同花萼的新绿、浓郁如同宝石的翠绿和坚韧如同藤蔓的深叶绿像是被雨露轻轻浸润过一样,温柔而明亮。 “请允许我送你回到宿舍。”他摊了摊双手,“如果你已经是我的舞伴,那么我就得保证你的安全。” 整个王城拥有叁道城墙和超过两万名官方的守兵,还不算法师、牧师、战职者。如果有那么一个强大邪恶的刺客能够一路突破这些人的巡查,绕开学院的巡逻和监视,应付了一路上那些贵族们的眼线、探子、私兵,那么他要伤害的显然也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二年级学徒。希格依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够影响自己的安全,她差点就要开口说自己除了材料和书本以外什么都不需要。 不过片刻之后,她还是明白了过来——斯洛桑已经站了起来,他走过来,向她伸出一只手。这种姿势很像是邀请舞伴的姿势,希格依把手搭上去,借着他的动作起身,把手挽上去,和他一起离开了这里。 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因为她不得不和另外一个人非常亲密地一起行走,还因为几乎是所有迎面而来的人都在看她。 “别扭,”斯洛桑凑到她耳边时压低了声音,免得被别人发现这并不是一句情话,“别总是想着往路边上走。” 这很难。希格依遇到了一个迎面而来,到了很近的距离才忽然转身避开的高年级学生。一个长得很漂亮、态度也很咄咄逼人的女生。她先是狠狠瞪了希格依一眼,又一眼,然后那双凶光四射的眼睛奇迹一般地涌上泪水,可怜又朦胧地看着她身边的男人,好像一出苦情剧的独白女主角一样,诉说着自己的痛苦和失望。 可惜他暂时不想成为男主角,苦情剧的不想,爱情戏码的不想,英雄救美更不想。斯洛桑步伐不变地走过她,手里还拉扯着一个不知是否应该行礼的希格依。 让人吃惊的是,这不是一路以来他们遇到的第一个女生。斯洛桑就像是一块熊熊燃烧着的木柴,吸引着飞虫一般前来的足足半个学校的女性学徒。在她们或远或近,或明显或隐蔽的观察下,希格依恐惧地意识到自己或许做了个亏本生意也说不定。哪怕她们一人只和她说一句话,她好像也要付出两个小时的时间。 “您说的小麻烦……”希格依说这个词的时候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她当然还是安全的,如这个城市的安全措施所保证的,最起码一个法师学院的学生不会忽然死于非命或别人的怨恨眼神。但如果她们会出现在他的舞会上……她感到一阵虚弱,她很想昏倒。 “当然不是指这些可爱的佳丽们啦。”斯洛桑轻松地说。出于一种习惯和一种喜爱,他观察着脱离了他臂弯的少女,他不用怎么敏锐就注意到了她的虚弱和退缩。他翘起嘴角,颇有些狡猾地说,“我向你保证,她们不会收到舞会的邀请函。” 那可是很宝贵的东西,为了表达重视,只有进入了实验室并相对表现不错的学生才能收到它,或许还要加上一些因为各种原因进入实验室,但在其他方面同样表现出色的学生。贵族身份在这个评判标准里并不算是一个巨大的砝码。 希格依的喜悦在她意识到对话里的陷阱后迅速消散了,因为她也意识到斯洛桑绝不会做亏本生意。“能不能请您告诉我,您的舞会上会出现多少个……漂亮的小姐?”路的另一侧有人正在走向宿舍大门,希格依抓住斯洛桑的袖子,仰着头看他。 “不会很多的,不过我想,二叁十个总是有的。”斯洛桑觉得她蓝眼睛里闪过的恐惧有些好笑,他拖了一会儿,慢吞吞地说,“你可能需要解决……十个左右。” 那些都是他很难像是拒绝平民或商人的女儿一样直接拒绝的对象,因为那会伤害她们的自尊心,但他也不能接受她们的好意,因为过后不去缔结婚约同样会伤害她们的自尊心。至于他的自尊心,男人的自尊心在年少时期的风流韵事中不值一提,哪怕是大公的儿子甚至是皇子,都会为他们在热恋中所表现出来的强硬与高傲而受到谴责。 在这个小小的风气出现之前,一些脾气颇为暴烈的男人可不会表现得像个甜心骑士,他们会大发脾气,把菜和汤掀到他们不喜欢的女人的裙子上,几个运气很差的女孩因此被烫伤了脸颊。这显然非常野蛮,在漫长的演变和与外邦沟通的过程中,随着风气的平定,这种属于武夫(是的,不是法师,绝对不是法师)的坏习惯得到了遏制,而受到了容让的女孩儿们也抓住了这个机会。 换句话说,在这段宝贵的,男人们没能成为法师也没能成为战士的时间里,她们进攻得更加疯狂猛烈了。 40等待 对专注于学习的学徒来说,时间过得从来都很快,在周五的晚上,希格依发觉她不得不强迫自己离开她看得正入迷一本基本药草材料辞典,然后她又发现她之所以能背那些东西背得无比投入,正是因为她实际上并不想考虑接下来的舞会。 斯洛桑把日期定在周六,为所有人留出了一天时间用以醒酒、整理衣物、调解矛盾以及预习。随便吧,他为了准备这个舞会而做了太多琐碎的工作了,哪怕是宾客们要在他的宿舍里尝试召唤小恶魔他也会假装没看见,免得再一次因为类似携带了过多的果露酒和金蜜酒入院之类的事情而被学院守卫盘问。 当然,召唤小恶魔引来的可能是帝都卫队或是皇帝的近卫队,但反正他的宾客们也叫不来小恶魔不是吗? 切达家的儿子更多地把思绪放在城中出现的种种反常上去。大概是和前线送回的某些情报有关,最近帝都的压力变得越来越大,就像是一锅正熬制到临界点,等待着转变的药剂一样,每个初次来到帝都的商队都要在能够列举出叁个以上的身份证明人的情况下被仔细盘问,这在从前完全是不可想象的。 而位于第叁城墙之外,充斥着流民、黑商人、盗贼与妓女的外城区,则每天都要迎来大批量的流动人群。很多人眼熟的老伙计或是死于非命,或是在一个黑夜里失去了踪迹,而他们留下来的位置则迅速被新人添补上。 那里像是一个时时刻刻都在被修补着的蚁巢,如果缺少对蚁巢本身的了解和娴熟的带路人,最老练的中间人也可能遭遇意外,最谨慎的骗子也会被蒙骗。 这些变化并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发生的,不过等斯洛桑也诧异地发现自己居然会有一天弄不到足够供应一场小型宴会的饮料和点心时,他发现自己可能已经错过了最初的变化。而等他想办法弄到了足够的零食之后,城区已经草木皆兵到运货的车哪怕有着切达家的家徽,一路上也遭遇了两次例行检查。 他想办法打听了一下,是国王和两位公爵正在寻找什么人,或是什么东西。送来消息的盗贼为了这个模糊的信息索要五百枚金币,斯洛桑给了,为了下一次和更多次的合作。叁天之后,他意外得知这名在贫民城区也算得上小有名气的情报贩子已经死去。 其实发生了什么是不重要的,他并没有进一步求根探底的意思,之所以想要得到相关的消息,也只不过是出于一种习惯:虽然看起来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但谁知道在这样错综复杂的漩涡里,一个消息会不会发挥出前所未有的作用呢?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舞会。有四个实验室的学员受邀而来,其中不乏在制作上有天赋的学徒,还有几位已经在前线崭露头角的真正的杰出者,他不仅要负责把一部分新面孔引入这个交际圈,还得从他们手里挖取到种种隐秘的数据和情报,使之成为可以被他利用的东西。 斯洛桑沾取冰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从异样的冰凉当中,他被迫振奋了精神。计时器显示了一个精准的时间,他应该去宿舍接自己的舞伴前往宴会举行的地点了。这也是还没被抛弃的古老传统之一,虽然从距离上来说,希格依仅仅住在两个街区之内,而路上绝不会有危险和另外的追求者。 让她自己过来也不是不行,但就像斯洛桑之前对她说的那样,无论如何,一个有资格参加舞会的学徒不应该把自己放置在仆役的位置上,如果作为他挑选的舞伴的女性需要依靠自己的双脚步行前来,那只能说明她的地位并不稳固。他的那些小麻烦们或许会备受鼓舞地想要把她掀下来取而代之也说不定。 所以斯洛桑实际上也没有太多选择,毕竟他也还在这场游戏当中,也没有想要违抗规则的打算。所以接下来,他决定去看看他的舞伴。 希格依长得很漂亮,这一点他早就知道,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实验室实际上并没有任何一个人从长相上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丑陋。但他很难相信她居然这么漂亮。当黑发少女穿着一身简单的过膝舞裙礼服的身影在玻璃门后出现时,斯洛桑甚至停止了呼吸。他不无惊诧地发现门厅里有两个女生正在用一种接近欲求而非嫉妒的眼神看着她。 卡珊德拉的宠物和爱物,他忽然想起她的代号,贵族们把这件事和艾莉雅的婚约当做饭后的小点心去品尝咀嚼,其中或许有人提出了不错的观点,关于艾莉雅对这个少女的利用,还有她能派上的那点可悲的用场。 他们猜测她或许会变成艾莉雅拿来与情人增进感情的工具,用过即弃的那种,毕竟艾莉雅也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斯洛桑也参与过几次相关内容的聊天,但那时他并不知道,自己讨论和嘲笑的,居然是这样一个出挑的美人儿。 一串流光四溢的宝石项链松松地落在她的锁骨上,它有些过于明亮了,在大厅里千百支烛光的照耀下,斯洛桑很容易就能想象出一个被它的宝光所压制,因而变得面目模糊的贵妇。它的品质和夸张会使这个场景发生得很容易。 希格依还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大概是因为正在发育的关系,她身体的某些部分有些过于纤瘦,那双宝石一般的蓝眼睛在巴掌大的小脸上显得有些太大了,这说明她并没有得到充足的营养,因而呈现出古怪而可怜的姿态。 但即使是在对比如此悬殊的情况下,希格依的容光也并未被它所压制。当她戴着项链走向斯洛桑时,是她戴着一串配饰,而不是宝石无情地驾驭着她。而当她微微转动双眼,让那对仿佛糅合着世界上最纯粹、最清澈的波光一般的眼睛看向他时,哪怕是斯洛桑也很难在她身上挑出毛病来。 诚然,她好像并不擅长打扮自己,以一个贵族的眼光来说,她的嘴唇太红,耳朵和鬓发两侧空空荡荡,身上似乎并没有使用香粉、香膏或是香水,而她手上的那个小巧的花环手链,哪怕是用家庭小聚的标准来看,也简陋了一些。虽然他们今晚不需要穿及地礼服裙或叁层纱裙,但她至少应该更……一点。 更什么一点呢? 斯洛桑还没想好。他事实上什么都没能想。 在希格依抬起眼睛对他说出一句“希望我没让您等太久”时,他才终于从被迎头打了一拳的诡异感受中抽出了自己的理智,并勉强收拾好思绪了。 “我刚刚才到,”他说的是实话,不过女孩还是为此露出了一个带着歉意和骄矜的笑脸,斯洛桑在这个笑容中被迫再一次注意到她过红的唇色和过量的美色,他顿了顿,发自肺腑地说,“不过您值得等待,我想。” 任何人的。 在她把手滑入他的掌心时,斯洛桑盯着她因为笑意而明亮起来的面庞,轻轻补充道。 —————— 好朋友来玩,当了一周地陪,也没上山下海但是累得快死了…… 原来在熟悉的城市旅游这么累(昏迷)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41蜂步 斯洛桑的宿舍位于学校内的两个区之外,这里的房子多数是古典风格,也就是说,由灰黑色石头为地基和主体,每层层高足有叁米,窗户狭长而分为内外两层并不相连,阳光只能通过反射进入室内,来自外界的窥伺和敌人的箭矢都不能直接危害到内部的人。也是因为一楼和二楼能获得的光照并不多的缘故,下两层的墙壁被完全封死,平时用于公用区域,叁楼以上才是居住在这里的学生们起居的地方。 希格依第一次来这样的宿舍,她挽着斯洛桑的手臂,跟着他一起平常地步入叁楼的长廊,两侧的灯罩内点着特制的长明蜡烛,周围的挂毯上的人物和纹章都被映得纤毫毕现。周围的陈设相对于一个学生宿舍来说,实在是有些奢侈,她有些好奇地稍微转了转头,想要看看那些奇妙精致的小物件,这个小动作马上被斯洛桑注意到了。 “周围的色调很沉闷吧?碉堡式建筑就是这样,第一次住进来的时候我也觉得很不习惯。”斯洛桑抬起右手,为她指出了几位建校之初的法师,还有更早之前,在定下帝都的战争中立下功劳的将领和贵族,“希格依住的新式宿舍有巨大的窗子,我们倒是很羡慕。”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些装饰。”希格依承认道,“不过我想的要……更华丽一点。” 斯洛桑轻笑起来,他堪称平易近人地比了比那些东西,“这些都是旧时代的风格,在帝国建立之初,匠人们可没有那些明亮的燃料和来自海外的技术。” 住在这里的学生们当然不像希格依那样一人只有一个单独的狭窄房间,也不像一些小贵族或稍微富裕平民那样住在一个内含卧室、抄写室、小浴室的套间里。 事实上,他们每一个人都要占据半层楼,与其说他们住在套间里,倒不如说他们的活动区域被限定为一个过大的楼层。卧室、抄写室、小型书房、浴室这样的必备设施之外,他们还有另外的卧室、盥洗室供来客使用,储藏室和衣帽间也占据了两个房间而不是退而求其次的一个,希格依甚至还看到了一个单独的冥想室,它现在正在被改装为一个小小的,供人谈话的私密房间。 “今天晚上我可能会使用这里和别人聊聊天,”斯洛桑推开门,为她说明,“那个时候恐怕要麻烦您照看一下外面的情况,食物和酒不够的话,会有人来填充上去。需要担心的是,他们可能有点合不来,如果有人对乐团或别的东西不满意,或者遇到了您觉得很难解决的情况,请您过来敲一下门,我会尽快出来。” 希格依探了探头,她发现里面只有两把坐椅,连一张桌子都没有。也就是说,谈话双方如果要喝点什么,就只能拿在手上或是很不讲究地把杯子放在地板或扶手上。这个布置说明它压根不是为了深谈准备的。 “好的。”她乖乖地答应了下来,并暗中祈祷自己不要被迫介入其他学生的矛盾。 在这样的场合下,她的实力和年纪都显然不足以让其他人信服,而身为斯洛桑的舞伴,她所做出的任何一个错误的决策,都会使她和舞会的主人被人嘲笑。 “但是……”希格依想了想,还是决定向他祈求一点帮助,“我想知道,您大概会和几个人进行谈话呢?” 斯洛桑送来的舞裙是蜂步舞的舞裙,这种舞蹈跳起来相当热情随性,男女舞伴都要像正在飞舞的蜜蜂一样旋转着身体交换位置,在不去触碰对方的情况下不断拉近距离又飞快地远离对方。按照惯例,斯洛桑要和她跳包括开场舞在内的起码叁支舞才行。 “并不会很多,大概和四五个朋友,我会和您跳开场舞和那之后的第二支舞,乐团会演奏到午夜,所以我们在差一刻午夜的时候跳最后一支舞,”斯洛桑指了指舞池的位置,示意希格依熟悉一下方向,“蜂步舞很少交换舞伴,但并不绝对,所以我希望您牢牢能跟在我身边,仅限在舞池里。” 这是一个难题,因为这就意味着希格依需要在跳舞的同时不断追逐自己的舞伴,避免被其他雌蜂挤到不合适的位置从而不得不达成交换舞伴的结果。想也知道,决心追逐斯洛桑的女士们并不会贴心地为她准备一个合适的舞伴,到了那时候,她作为被邀请来的舞伴,一个人灰溜溜地下场,既是认输也是示弱。斯洛桑是不会满意的。 希格依有些为难,她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点,但她并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做到。 “您跳舞跳得好吗?”他问道。 “可能没有那么好,我可能追不上您。”希格依险些咬住自己的嘴唇,要不是嘴唇上粘稠的质感和斯洛桑的眼神提醒了她,现在她恐怕就得去补一补口红了。少女为悬在斯洛桑手里的香甜诱饵犹豫了一下,但她很快意识到,在这个节点撒谎恐怕更不明智,一旦她的助教因为相信了她的谎言而陷入尴尬的情景,那她的机会就也不再是她的机会了。 斯洛桑和她说教授对所有人的表现都有印象,但希格依并不觉得自己在其中是无可替代的那一个,恐怕更多的原因,是斯洛桑把一些可有可无的名额截留了下来,将它们送给了他倾向的人选。 希格依有些紧张地绞紧了自己的手指,面对这种绝非能靠小聪明解决的难题,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无力。 斯洛桑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臂。“没关系,那的确很难,”他理解地说道,“不过依我看来,您可以……嗯,如果您觉得接下来的速度有难度的话,您可以偶尔拉住我的手。” 出色的蜂步舞者可以在毫厘之间旋身而过,绝不碰到对方的一片衣角,但这显然不利于舞会的另一个重要功能:求偶。 于是很快,又有一条无伤大雅的小规矩流了出去:如果一位初学者,而她恰好是一位可爱的小女士时,在那些错身而过的旋转和跳跃中,她可以主动伸出手攀住对方的手臂用以借力。毕竟那些活动实在是太快了点,对淑女的高跟舞鞋也不太友好。 这种行为理所当然地被那些凶猛的淑女们用来表达对男士的好感。 因为年龄差距的实际存在,斯洛桑学习蜂步舞时,和自己的姐姐们跳过许多场。初学时他经常因为转身时的动作过于笨拙而被那几个灵巧的堂表姐嘲笑和作弄。她们会伸出腿,把他绊倒在地,并且在他身边两两结对地翩翩起舞。 斯洛桑的弟弟妹妹在那时候都还是蹒跚学步的小孩子,他能跑能跳,也不算灵巧,理所当然地成了姐姐们唯一的玩具。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一直都在为跳舞相关的所有事情烦恼,直到他发现她们为他准备的舞鞋大了不只一码,鞋带还老是系不紧。 不过就算他学会了许多舞步,他的姐姐们也只有变得更加灵巧,更加轻捷——她们幸运地获得了战士的天赋,成为了继承可敬而强大的舞蹈女士的技艺的舞者。也就是那些使用弯刀和金属软鞭,在飞快的旋转中将敌人片成几片的角色。 斯洛桑几乎以为她们永远都会那么善于舞动,但在某一年皇室召开的舞会上,他惊讶地发现自己那些一跳就是一整天的姐姐们忽然之间柔弱了起来,就好像一夜之间舞蹈之神收回了她的恩赐,让她们就连一个完整的旋身都做不出来。 直到叁四场婚礼相继举行之后,他才恍惚地明白过来,那些也只不过是他斑斓毒蝶般的姐姐们捕猎的手段而已。 作为一个男人,他当然不可能使用这种技巧,想也知道,一个无法独立完成旋身的男人可不会被认为柔弱可爱,不过现在,她们所教会他的东西另有其他人可以用。 “您可以拉住我的手,攀住我的肩膀,或者,”他若无其事地说,眼神轻轻擦过希格依过红的,因而显得她过分艳丽的嘴唇,“在轨迹受到挤压的时候,您可以试着靠近一点。” 42香气 希格依先前还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为这个听起来很简单的工作开出如此高的价码,这其中固然有她最近表现不错的原因,但应该也和工作的难度挂钩。在舞会正式开始之前,她和斯洛桑吃了点能补充体力的东西,但现在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乐队才演奏到第一支曲子的一半。 斯洛桑的整个客厅都被用作舞池,食物放在纤长优雅的长条桌上,围绕着叁面墙进行陈设,去掉乐队所占据的一面墙,他们用于跳舞的区域大约有四十米长,五十米宽。对独自起居的人来说,这不失为过大的空间,但对于五十多位来宾来说,只能说是差强人意。 在这种条件下,蜂步舞所需要的距离也从原本的叁米被缩短为一米半,左右的间距若是旋转起来更是有些小得可怜。希格依最初还对任何接近他们的女性心怀警惕,但很快,她就无暇分辨那些人究竟是没有地方可以用来旋身闪躲,还是故意想要靠近斯洛桑。 这里的层高也是叁米,为了保持通风,最上层的窗子始终是开着的,她能闻到被摆放在窗台的花朵的味道,丁香和茉莉馥郁的味道在众人头顶上打着旋过去,留下的只有若隐若现的淡淡香气。 壁炉没有燃起,但人群中仍然不怎么凉爽。 所有人都跟着快而短促的节奏旋转、旋转、跳跃而后继续旋转,希格依的眼前一直闪烁着,多种颜色被高速移动强行糅合在一起,男士们后摆拖长的深色礼服和女士们鲜花宝石般的舞裙交错而过,然后再度交错。 她非常艰难地在人群的阻碍中追逐着自己的舞伴,他也同样追逐着她,他们用热情的态度奔向对方,又在相距极近的时候骤然旋身而去。那距离甚至近到能感觉到对方身上透过重重衣料扑来的热量,还有经过人的体温蒸腾的各式芳香用品的味道。 这种味道往往象征着热热闹闹的,不那么讲究身份和礼仪的私人宴会,目前为止,没有一个正式舞会的乐团会演奏蜂步舞的曲子,只有不那么讲究的场所,譬如好友们私下小聚,或者是贵族们活泼大胆的情人所开设的,专供她们的同胞开放的场所会采用蜂步舞。 斯洛桑在一片热烈中有些厌倦地眯起眼睛,又很快恢复了原本的表情。托几位姐姐的福,他们这一代人的舞技都相当不错,连带着连同肢体协调能力与体力都挺不错。 跳舞毕竟是一个重要的社交战场,除了仪态和身材以外,它还能帮助一个正当龄的适婚青年确定可能的另一半的体力。是的,出于各种各样的考虑,帝国的择偶观某种意义上来说相当实际而且实用。 如果完全放开音乐和场地,斯洛桑可以跳上一整天加半个夜晚,也就是一般意义上的正式舞会的全部时间。在那种场合,他甚至还有余裕稍微加快自己的节奏,让流露出疲态的舞伴得到一个喘息的机会。当然,那种交际舞的体力消耗也并没有蜂步舞这么大。 一般来说,蜂步舞偷懒的技巧在于步伐。男性的步距一般会比女性更大,所以在两人相对的时候,他们可以顺势多跳几步,好让舞伴能够从容地在原地做出旋身动作。这个举动也更方便他们侵入对方的界限,为接下来可以说是顺理成章的很多事情做好准备。 就像这种热烈的舞蹈所表现的那样,经常让两个笨拙的舞伴由于互相躲闪不及而撞个满怀的蜂步舞一向被认为是一种调情手段而非在一个正式场合用以认识对方、留下良好印象的舞蹈。这也是它在某些舞会上需要拉开一定距离的原因。 斯洛桑通常很注意这个,有时候他前进的动作并不是出于体贴,反而仅仅是出于想要自我保护的目的。一般来说,他有足够的体力,也有足够的灵巧去完成。 不过在今天,他反而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游刃有余。 在反复的,快节奏的琴声和笛声中,希格依所看到的贵族少年几次都被旋转着经过的女孩儿们所阻挡,他扭转得不算及时,但也不算很慢,每一次都会恰恰给她留出一点时间。她不得不加快脚步,甚至有几次抢先跑过那个危险而挨挨挤挤的中间点,好让他能够快点完成这一轮的旋身。 希格依很快就感觉到缺氧,她尽力呼吸着,不过底层的活动实在是太剧烈了,在空气的温度都因为衣裙的摩擦而升高了的当下,想要放松下来实在是很不容易。她又累又饿,眼睛还紧紧盯着斯洛桑,身体迎过去,又在毫厘之间和他相错。 在不需要战斗的时候,也就是需要社交的时候,斯洛桑习惯用味道浅淡、挥发缓慢的香膏,也是因为这样,他身上的味道始终并不浓烈。希格依在错身而过的时候暗中嗅了几次,都没能分辨出除了雪松还有什么。 也是在所有人热热闹闹地跳起舞来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所选择的香膏似乎出了点差错,从种类,到数量。 和斯洛桑之前的判断不同,她其实用了一盒香膏,但她有些拿不准这个东西的用量应该是多少,所以只在自己的耳后涂抹了一点点。在她跳得出了汗的时候,这个价值五十多个金币的小东西终于显示出符合身价的穿透力,就在她再一次朝着斯洛桑转去,头发顺着旋转的方向扬起的时候,希格依闻到了一股温柔而暧昧的味道。 之所以说它暧昧,是因为它让希格依在一瞬间想到了卡珊德拉的侧堡里面,曾经被她紧抓揉皱的床单。这种味道会让人联想起干爽温暖的织物,还有好像刚刚才睡醒,在半梦半醒之间能嗅到的,人的肌肤和发丝所散发出来的味道。 她顿了顿,忽然想到这个香膏似乎并不是在一个富丽堂皇的香料店或是妆品店里买来的,恰恰相反,它好像是来自于那个半地下的内衣工坊的高级货色。而从那个内衣工坊所接待的对象来说,它应当是一个很好的床帐当中的用品。 她用错了,希格依无比懊丧地发现了这个早在出门之前就应该注意到的事实。而就在她注意到了这一事实之后,香气却越来越坚韧了,无论她怎么跑跳,那股味道始终萦绕不去,无法被剧烈的动作和汗意驱散。 这或许会勾起情人的欲望,但对跳舞却没什么帮助。 当有些心烦意乱的希格依又一次险些被人挤开时,她终于有些支持不住地向前伸出了手臂。这是一个很明显的动作,斯洛桑飞快地理解了,在下一次旋身的节点里,他没有按照他应该做的那样远离希格依,反而靠近了她。 就像他之前所暗示的那样,这只因为疲惫而散发出奇异的靡丽的小鸟儿短暂地栖息到了他的臂弯里。 43手帕 从她的舞姿和过于急切地使用身体的模样能看出来她并不是什么熟练的舞者,但不知道为什么,斯洛桑只觉得她头发蓬乱、焦急地用目光追逐自己的样子相当可爱。不过这一点倒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发现了,在他伸手接住她时,斯洛桑用余光瞥见了两侧的男生的动作。 或是有意,或是无意识地,他们刚刚的方向都向着希格依的方向发生了偏转,就好像有那么片刻,他们忘记了自己还有自己的舞伴需要回应。 这也难怪,毕竟她是如此美丽,就像是花与月一样,希格依的神态和顾盼之间都只会让人感觉到毋庸置疑的美,而不是让人怀疑她脖子上那条项链的真假,又或者是她的首饰搭配是不是有点糟糕。 也许在回味她的身姿的时候,他们会发现她口红过红,手上光秃秃的没有手镯和戒指,扎起头发的只是一根没什么花巧的发带,但这些小小的缺点无伤大雅,反而能衬托出她柔白细嫩的肌肤,窈窕纤细的身形,还有那对蓝眼睛的流光溢彩。 斯洛桑垂下眼睛,眼神里浮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希格依就像是依偎在他怀里一般,他嗅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暗香,也感受到了她光裸的膝盖擦过他的裤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四面八方都有舞鞋敲击地板的时候,他甚至听到了她靠过来时,鞋跟的哒哒声。 下一轮又要开始了,他空闲着的手滑向她的肩膀,稍稍一顿之后,轻轻按在了她的背上。“不要着急,”他说,“跟着我转。” 在他们开始跳舞之后,注意着他们两个,或者说斯洛桑的人反而没有那么多了,第一,毕竟这里有很多行走的钱袋子,不管是真是假,斯洛桑已经把一支美丽的鲜花别在自己的领口里招摇过市,就没必要过去自取其辱,第二,则要责怪希格依了——虽然并非她的本意,但的确有许多人把目光投向了她。 这其中不乏嫉妒和贬低的,但也有满怀着兴味和欣赏的,只不过后者一旦看到斯洛桑,就会悄悄调转而已。 没有心思留意这些的少女急促地喘着气,她还记得自己的职责,此时此刻只顾拉着斯洛桑的一只袖子,做出强悍的防卫态度出来。 不过既然已经凑了过来,斯洛桑也发出了指令,她便选择了听从。下一刻,随着斯洛桑的轻轻一扯,希格依自然地放松了身体,跟随着那股力量的方向旋转起来。她的裙摆像一朵拥有着单重花瓣的花朵一样在她动作的时候绽开,藏在黑色布料里的猩红褶皱得以完全展示自己纯正的色彩,又在下一刻把细细的色带藏了起来。 这是斯洛桑选定的款式,低调的同时也不吝啬自己的魅力。为了搭配这些花蕊般纤细的猩红,他的领结和戒指都是红宝石相关配色,在稍微暗淡的地方,它们只是普通而低调的配饰,但在舞池当中,被明亮的月石灯笼所照亮时,布料和戒指主石都呈现出令人惊心动魄的深沉血色。 这种宝石价格不菲,希格依的项链当然没有使用任何一块红宝石,但那上面无论是用来镶嵌的小石头还是最中央的主石,切面都闪亮无比。这些辉帕石和斯洛桑的红宝石戒指配石是同样的材质,事实上,它们出自同一块原石,如果能够把它们同时放在手里观察,这些石头的光泽和颜色都不会有半点偏差。 在转身时,希格依尽量稳住了肩部,让项链在锁骨上保持了一个说得过去的静止。在之前这个动作有点艰难,不过现在有了斯洛桑的帮忙,她就放松多了。 “项链很适合你。”斯洛桑说道,他原本还有些担心它有点过头,各种意义上,“你的脸颊和下巴现在都被它映得亮了——你出汗了。” 希格依下意识想要摸摸自己的脸,她抬起手之后才意识到,这个场合并不能用手掌或手背来擦脸,手臂也不行。但她的舞裙就注定了她今天与手帕没什么缘分。 斯洛桑嘘了一声,他接着一个旋转的机会把她拉近了点,几乎都快把她抱住了,“拉住我,往衣襟底下摸摸,动作小一点。” 他穿的是传统的老式搭配,也就是衬衣,一件宽驳头外套,同材质的裤子,希格依按照他的提示把手伸到了驳头下方。她并不敢非常明显地探索,因为斯洛桑的身体正在她的手掌下激烈地动作着,透过说不上厚重的两层布料,她很轻易就能感知到他的肌肉抽紧又放松时所散发出的热量。 斯洛桑身上那股低调的香气在这个距离上存在感相当霸道,希格依呼吸起来简直有些发晕,与此同时,他近得让她有些心不在焉,以至于她完全没明白斯洛桑让她找些什么。 “往里面一点,再上,对。”他指挥着她找到一个小小的,扣紧的圆环,还有被牢牢扣在圆环里面的一条织物。 希格依把它抽出来,发现这是一条折迭得很有技巧的暗色手帕,她把它藏在手掌里,轻轻抚平了因为她的动作而翘起的驳头。 “用这个擦擦吧。”斯洛桑说道。如果不算上他此时有些粗重的呼吸,他看起来的确是一个友善亲切的学长。 44称呼 希格依对他的些许异样没有半点察觉,他们毕竟是在一场舞会当中,而且年纪也没到要时刻遵循刻板的地步,因此,她只是感到些许苦恼。 “我用了的话……您要怎么办呢?”虽然没见过这样的设计,但希格依也知道,这应当是为了避免尴尬而预留出来的手帕。斯洛桑的驳头虽然很宽,但也塞不下第二条了。 橄榄肤色的年轻人露出一个坦然的笑,“我毕竟是个男人,而且,这里太热了,没有人能一直保持干爽,但只有淑女需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您不知道应该提前扑点粉,是不是?”斯洛桑松开她的腰,手指虚虚点在她的额际,迅速地滑到她的腮边,“小姐们经常扑粉可不仅仅是为了修饰肤色。” “我不知道……”他的动作很迅速,但希格依的皮肤还是感觉到了一阵刺痒,就像是被人用利器在一定距离下指着一样,她的脸上迅速略过一阵怪异的感觉。她捏住手帕,有些犹豫地提出了一个方案,“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先用一下吧,我只用一个小小的角落也足够了。” 考虑到这块小小的布料的功效,以及它一般会降落的地方多是脸颊和嘴唇,共用手帕是一件非常暧昧的事情。斯洛桑的笑意很轻地收拢起来,希格依知道她的提议或许有些失礼了,或许会被这位学长认为是别有目的也说不定。她的脸微微红了起来,刚想说些别的什么来补救一下,就听到他的回答。 “那似乎不太合适,不管怎么说,是我邀请您来的舞会,也是我忘记为您准备这些小东西,”斯洛桑说,“虽然有些失礼,不过我或许确实得用一下手帕,您知道的,稍后还有谈话……但还是请您先用吧,同样地,我也只需要一个小小的角落就够了。” 在一个旋身当中,他朝着她快速眨了一边的眼睛,“请原谅我的疏忽。” 虽然……有些不应该,但这或许是希格依第一次被如此体贴温存地对待,它甚至来自一个身份远高于她的贵族,她不由得产生了推拒的冲动。可惜的是,她显然低估了斯洛桑的坚决和口才,在两个人又说了几句之后,她发现自己的拒绝才是更能让他愧疚的。 希格依抿了抿嘴,她拉着手帕的一个角,用它草草擦拭了额头。 “我该怎么把它给您呢……?” 又一个旋身,斯洛桑为她轻轻挡住裙摆,使它不至于转得过高。他的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伸出去,姿态优美地停留在半空。 “哦,关于这个,”斯洛桑面色不变地带着她继续行进在既定的轨迹上,“还得麻烦您稍微帮我一下,鉴于我现在抽出手会被认为是我们吵架了——您恐怕得稍微帮我擦一下额头。” 他的态度实在是一派自然,以至于希格依觉得自己想得有些太多,她对这个提议的亲密程度感受到本能的别扭,但又确实不知道在这个场合下有了这样的状况应该如何去处理。她或许只能选择相信斯洛桑不会令他自己的形象蒙上可疑的阴影。 “那么……”接着一个舞曲放慢的机会,她伸出手,将洁净那面的帕子按在了斯洛桑的额头,快速而轻巧地略过几次,等他的脸看起来没有那样暗淡的汗意才停下,“您能不能不要称呼我为‘您’呢?” 今天晚上的第一次,她毫不掩饰地和他对视了,“我并不是一个贵族,我想,或许这是一个不太合适的称呼。” 那对眼睛的色泽实在是软丽,但里面所蕴含的某种尖锐沉重的东西就像是藏在蓝黑色大海底下的坚冰一样,斯洛桑在这一瞬间,为她所展示出的与外表极为符合,又与平时印象截然相反的特质所吸引。他甚至觉得自己的一部分正在为她着迷。 “请别责怪,我只能这么去称呼一位用您来称呼我的人呀。”他悬空的那支手臂收紧了,她赤裸的肩头偶尔会碰到他悬空的手掌,斯洛桑紧盯着她不放,果然,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他的小鸟儿又转移了目光,像是生怕被他捕捉到一样。 “或者你愿意换成同样的称呼,用‘你’、‘斯洛桑’或者‘斯特’来称呼我如何?” 她的目光又转了回来,脸上也露出了迷惑的神气。在她的打量中,他只是微笑。不论如何,她最终会同意的,毕竟她还需要这个实验室的成绩,还有他所提到的机会,所以斯洛桑很有把握,也很有耐心。 第二首曲子接近尾声了,乐团的四把琴同时演奏出蜂群散去的低沉嗡嗡声,斯洛桑朝房间的另一头看了一眼。他感觉自己的袖子被拉紧了。 “好的,那么……”希格依有些艰难地适应着这个新称呼,“斯洛桑,我们可以去休息了。” 45畏惧 帝国成立的时间相对于其他国家来说有些晚,而最初创立它的,只不过是一群可以被称之为乌合之众的铁匠、罪犯、部落之子,哪怕已经过了将近五百年时间,在来自其他国家的商品、礼仪还有新血的注入当中,帝国的风俗还是相对原始野蛮。 但在能力者的影响下,婚礼和婚姻相关的习俗则进步飞速,改了又改,变了又变。一方面,绝大多数人都不太在意婚前的贞洁乃至婚后的贞洁,另一方面,能力者对孩子的血统要求到了一个荒谬的地步。 如果孩子能力弱小或是压根没能继承到足够强大的血,他们便当它不存在,但如果孩子从哪怕是外部继承到了强大的能力,他们也会迫不及待地让这个孩子和自己亲生的孩子结婚,以便于将这个能力稳定到自己的血系里。 按照希格依与斯洛桑所表现出来的,想让人们相信的情人关系,如果是在历史悠久、自有一套规则的碧珈烈,他们就应该表现得更加明目张胆一点。在那个古老的帝国内部,婚姻和追求爱情完全是两码事,而人们会对能使用好这两把刀的好把式给予赞赏,毕竟在碧珈烈人看来,一个少女没有追求者,一位贵族没有情人,都只能说明他们的失败而非忠贞。 但在他们实际所在的塔脂帝国,一个如同斯洛桑一样继承了强大的鲜血和能力的年轻人在确定自己无法和另一个能力者后代生下第叁个能力者之前,他最好不要自甘堕落,和平民乃至于贱民往来。 而哪怕是一个走投无路的能力者呢,把生孩子的希望投射给底层的老鼠也只会让他们看起来疯狂而愚蠢。 无论是从社会观念还是从实际条件来看,希格依最多也只能当斯洛桑的短期情人,或许承载了他年少时期对爱情的狂热,但等他冷静下来,她甚至很难成为他在婚后仍然愿意保持联系的情人。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往来的一些漂亮、成熟的女孩儿都对希格依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这也就是说,她被人当做空气一般地休息了一会儿,吃了点东西,又和几个同期进入实验室的同学聊了聊。乐团还在奏乐,却没人来邀请她跳舞,她获得的最多只有意味不明的注视。 对一位拥有如此面庞,又穿了舞裙出席舞会的少女来说,这可以称得上是一种羞辱了。 希格依本人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她最为在意也最为需要这些东西的时刻早就过去了,而现在,她只想尽量保持这种被人无视的状态,最好谁也不要注意到她,就让她静静地待在这里,等斯洛桑出来跳完最后一支舞就好。 话虽如此,她也不会故意去逃避她应该做的事情。在多数时间,她都轻盈地走在舞池外侧,在一个不会惹人厌烦的距离去观察斯洛桑的宾客们。 因为舞会被视为一种社交场合,而以多数法师的个性和学院里激烈的竞争,大家都不太喜爱喧闹无聊的场合,从一开始,斯洛桑就只会邀请一些关系和实力都相对不错的家伙,这也是他营造属于自己的社交圈的手段之一。 希格依不知道他邀请他们时所参考的标准,但她所做的也很简单,就像对她所学的那些宝石、矿物、草药一样,给每个宾客分别一个档案,记录一些她觉得有必要的东西,再把一部分档案和另一部分档案连起来,或者直接划分到一起去。 多知道点这些事情只会有好处而不是坏处,她想。 希格依在路过饮品台的时候随手端起两杯淡酒:斯洛桑和他的客人已经消失在那个小房间里有一段时间了,她看到另外一个人似乎正在等待,但他看起来实在是很不耐烦,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替斯洛桑安抚他。 正在等待的人应该也是高年级学生,他身材瘦削,似乎还在受生长力量的拉扯,他很英俊,不过鼻子有些高,嘴唇又有些薄,只在中间的一线露出沉郁如血色的红。这些都无损于他的长相,却加重了他身上那股阴郁而暴躁的气质。哪怕是站在舞池边缘,在亮到令人有些眩晕的烛台附近,他看起来也不像是来参加舞会的。 希格依谨慎地走过去一步,出于下意识的畏惧,她没有让鞋跟着地,而是用舞鞋覆盖了皮子的前掌落在地板上,哪怕是这样,对方都在一瞬间以内给出了反应。当看到来人是一个年纪尚轻的女孩时,他投来了厌恶和驱逐兼有的眼神。 他身上散发出强烈的魔力的气息,显然,他有一套属于自己的魔力运转的方式,也不吝啬于展示出已经成型的魔力场。 希格依端着两杯酒僵在原地,舞池里总是有人不小心转得过了头或是跳得太过兴奋,而餐台附近也总是不缺少走来走去的侍者,但在这个时候,她才明白为什么这位一直焦躁地转来转去的人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存在。 作为斯洛桑的舞伴,她应该勇敢地走过去询问他有什么需要,想不想喝杯酒之类的,但实际上希格依只想转身逃跑。因为还在低年级,也没有相关的家庭教育,她的对敌经验几乎为零,但这并不妨碍她在别人刻意放出的魔力场中感到不适。 这是一种类似于被使用了斗气干扰的感觉,只不过他放出的魔力波动让希格依很难继续自己的循环而不是让魔力完全紊乱而已。 他还在看她,希格依后退了一步,淡酒从不知何时倾斜的杯子中泼出来一点,弄湿了她的舞鞋前端。与此同时,她听到这位显然不太友善的家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显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此时此刻勇于靠近他的希格依的身份,但这对他来说没有意义。 也还好,就在他打算故技重施,而希格依还呆在原地,试图慢慢恢复自己对身体的控制的时候,斯洛桑结束了谈话。 “好久不见,提斯里德利斯。”斯洛桑说道。他稳稳地从后面扶了希格依一把。 希格依听到他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这位提斯里德利斯显然也对她失去了兴趣。当那个魔力波动完全收敛起来时,她也松了一口气,把多出来的那杯淡酒塞到了斯洛桑手里,就逃一样地走了。 46畏惧 淡酒杯被塞进手里之后,斯洛桑条件反射地握住了细细的杯颈,就在他想要道谢时,希格依已经急匆匆地走开了。她仍然保持着优雅轻盈的姿态,也就是说,她离开的动作实际上并不突兀,也并不显得失礼。但在场的两个人都能看出她的回避与畏惧之意。 斯洛桑看了看手中的淡酒,他猜测这是她原本想要拿给提斯里德利斯的——希格依一直在努力履行自己的职责,这是他看得出来的。但他没想到她碰到的第一个钉子居然来自提斯里德利斯。 他选择舞裙时当然忠实地遵循了自己的审美,无论是到达膝盖上方的,能够最大地展示出小腿形状的裙子长度,还是在走动造成的晃动当中像是错觉一样偶尔才露出一线的猩红,都让他觉得视觉上很享受。斯洛桑站在原地,把杯子在手掌中慢慢转着,直到少女纤细的身影完全被其他人所遮盖。 “快点。”提斯里德利斯对他所注视着的对象完全不感兴趣,他不仅已经在室内更舒服的那一把椅子上落座了,还颇为不耐烦地催促道。 他的声音低沉、阴冷、微微嘶哑,从各种方面来说,都很符合人们对于高深莫测的可怕法师的想象。 “她来和你说话了?”斯洛桑无所谓地坐在另外一把椅子上。这种椅子只有一个很矮很平的靠背,如果一个人真的把自己的体重倚靠过去,他只会收获一个酸痛的后腰和疼痛不已的肩胛骨。 提斯里德利斯哼了一声,“她似乎想要那么做。” 斯洛桑非常怠惰地伸长双腿,舞会的筹划和蜂步舞实际上也对他造成了不小的消耗。“你从前可不会拒绝一个走近你的女孩儿,特别是,她长得还那么漂亮。”他由衷地说,“我还以为你去接受的是塔树式教育而不是苦修士教育呢,提斯。” 提斯里德利斯平静地投来一个眼神,看起来塔树教育夺走的不仅仅只有对女孩的欣赏和喜爱,还有他的幽默感。斯洛桑和他最亲爱的朋友对视几秒钟后耸了耸肩。 “那么,对于之前的提议,法师塔的意思是?”他问道。 希格依当然不知道发生在隔间里的对话有关于什么,出于对提斯里德利斯的恐惧,她一寻找到时机就立刻逃跑了,在人群中穿行的时候也只顾着安抚自己嘭嘭跳着的心脏。所以,等她发现自己跑得有些太远时,她实际上已经到了斯洛桑的宿舍的入口。 这里理所当然地没什么人,当然也就没有人注意到她。这是显然的渎职,不过希格依实在是不想再去体会一下被别人的魔力强硬地影响的感觉,与此同时,她内心里的恐惧也来自于她的能力的首次被无视。 不管怎么说,恶魔亲自赐予她的美貌和吸引力已经为她招来了更多的青睐和好处,当然,在这些东西之后,是很多人的好感,哪怕只有浅浅一丝,也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的基调。提斯里德利斯是第一个能够完全无视这些东西的人。她对此感到不受控制的恐惧。 冥想室的门直到时间逼近午夜才打开,希格依就在这里一直等着,直到乐队示意他们即将演奏最后一支曲子才行动起来。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她现在已经恢复了自己原本所表现出的,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的神气。 在情场当中,一名美丽的女性无疑可以把自己当做一个女王,所以哪怕希格依只是一个低年级平民,她微微仰着下巴的姿态还是收获了不少感兴趣的目光。少女对他们投来的暧昧的眼神视而不见,只是轻轻伸出手,把滑落到肩膀前方的头发拨弄到后面去。 她的手指上光秃秃的,连一枚最朴素、最简单的银戒指都没有,但也正是如此,她的美丽没有被任何东西影响。在由鲸油蜡烛和月石灯笼混杂在一起的,显得无比逼近清晨最为清澈柔和的日光的光下,希格依伸出的手指像是一握末梢泛着粉色的柔软花瓣一样,落在她自己的黑发上。黑与白所形成的极致的对比,使她的动作蒙上了一层肉欲的辉光。 如果不是场合有问题,相信有很多人会想要握住希格依的手,从指尖开始,慢条斯理地感受这朵花的气息的。 不巧的是,提斯里德利斯先于斯洛桑出门,并且理所当然地先后者一步享受了扑面而来的美色的诱惑。面对在一瞬间僵硬起来的希格依,这名站直以后要比她高上整整一尺的男性只是颇为无趣地移开了目光。 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基于礼节和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告别,径自从舞池里穿过去,离开了这个舞会。希格依下意识地看过去,她发现每个人都为他让开了道路。 这个发现让她微妙地战栗不已,当斯洛桑没花什么功夫就把她拉到自己的社交距离之内时,他发现她的左手凉得像冰。 “被提斯里德利斯吓到了?”他有些好笑,又有些好奇,“你好像非常害怕他。” “或许吧。”希格依隔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道。她的迟疑被认定为畏惧,因此她获得了来自斯洛桑的安抚。 “放心吧,他只是看起来有点不好相处。”而你也不会有和他相处的机会,这一句话没有被斯洛桑说出来,这是事实,不过他原本也没什么必要像个直颈瓶一样把什么东西都倒出来。 绿眼睛年轻人露出略微抱歉的微笑,他宽厚的手掌落在希格依的肩头,带着和她相比堪称火热的体温,这一次,他的手没有移开。 46提斯 淡酒杯被塞进手里之后,斯洛桑条件反射地握住了细细的杯颈,就在他想要道谢时,希格依已经急匆匆地走开了。她仍然保持着优雅轻盈的姿态,也就是说,她离开的动作实际上并不突兀,也并不显得失礼。但在场的两个人都能看出她的回避与畏惧之意。 斯洛桑看了看手中的淡酒,他猜测这是她原本想要拿给提斯里德利斯的——希格依一直在努力履行自己的职责,这是他看得出来的。但他没想到她碰到的第一个钉子居然来自提斯里德利斯。 他选择舞裙时当然忠实地遵循了自己的审美,无论是到达膝盖上方的,能够最大地展示出小腿形状的裙子长度,还是在走动造成的晃动当中像是错觉一样偶尔才露出一线的猩红,都让他觉得视觉上很享受。斯洛桑站在原地,把杯子在手掌中慢慢转着,直到少女纤细的身影完全被其他人所遮盖。 “快点。”提斯里德利斯对他所注视着的对象完全不感兴趣,他不仅已经在室内更舒服的那一把椅子上落座了,还颇为不耐烦地催促道。 他的声音低沉、阴冷、微微嘶哑,从各种方面来说,都很符合人们对于高深莫测的可怕法师的想象。 “她来和你说话了?”斯洛桑无所谓地坐在另外一把椅子上。这种椅子只有一个很矮很平的靠背,如果一个人真的把自己的体重倚靠过去,他只会收获一个酸痛的后腰和疼痛不已的肩胛骨。 提斯里德利斯哼了一声,“她似乎想要那么做。” 斯洛桑非常怠惰地伸长双腿,舞会的筹划和蜂步舞实际上也对他造成了不小的消耗。“你从前可不会拒绝一个走近你的女孩儿,特别是,她长得还那么漂亮。”他由衷地说,“我还以为你去接受的是塔树式教育而不是苦修士教育呢,提斯。” 提斯里德利斯平静地投来一个眼神,看起来塔树教育夺走的不仅仅只有对女孩的欣赏和喜爱,还有他的幽默感。斯洛桑和他最亲爱的朋友对视几秒钟后耸了耸肩。 “那么,对于之前的提议,法师塔的意思是?”他问道。 希格依当然不知道发生在隔间里的对话有关于什么,出于对提斯里德利斯的恐惧,她一寻找到时机就立刻逃跑了,在人群中穿行的时候也只顾着安抚自己嘭嘭跳着的心脏。所以,等她发现自己跑得有些太远时,她实际上已经到了斯洛桑的宿舍的入口。 这里理所当然地没什么人,当然也就没有人注意到她。这是显然的渎职,不过希格依实在是不想再去体会一下被别人的魔力强硬地影响的感觉,与此同时,她内心里的恐惧也来自于她的能力的首次被无视。 不管怎么说,恶魔亲自赐予她的美貌和吸引力已经为她招来了更多的青睐和好处,当然,在这些东西之后,是很多人的好感,哪怕只有浅浅一丝,也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的基调。提斯里德利斯是第一个能够完全无视这些东西的人。她对此感到不受控制的恐惧。 冥想室的门直到时间逼近午夜才打开,希格依就在这里一直等着,直到乐队示意他们即将演奏最后一支曲子才行动起来。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她现在已经恢复了自己原本所表现出的,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的神气。 在情场当中,一名美丽的女性无疑可以把自己当做一个女王,所以哪怕希格依只是一个低年级平民,她微微仰着下巴的姿态还是收获了不少感兴趣的目光。少女对他们投来的暧昧的眼神视而不见,只是轻轻伸出手,把滑落到肩膀前方的头发拨弄到后面去。 她的手指上光秃秃的,连一枚最朴素、最简单的银戒指都没有,但也正是如此,她的美丽没有被任何东西影响。在由鲸油蜡烛和月石灯笼混杂在一起的,显得无比逼近清晨最为清澈柔和的日光的光下,希格依伸出的手指像是一握末梢泛着粉色的柔软花瓣一样,落在她自己的黑发上。黑与白所形成的极致的对比,使她的动作蒙上了一层肉欲的辉光。 如果不是场合有问题,相信有很多人会想要握住希格依的手,从指尖开始,慢条斯理地感受这朵花的气息的。 不巧的是,提斯里德利斯先于斯洛桑出门,并且理所当然地先后者一步享受了扑面而来的美色的诱惑。面对在一瞬间僵硬起来的希格依,这名站直以后要比她高上整整一尺的男性只是颇为无趣地移开了目光。 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基于礼节和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告别,径自从舞池里穿过去,离开了这个舞会。希格依下意识地看过去,她发现每个人都为他让开了道路。 这个发现让她微妙地战栗不已,当斯洛桑没花什么功夫就把她拉到自己的社交距离之内时,他发现她的左手凉得像冰。 “被提斯里德利斯吓到了?”他有些好笑,又有些好奇,“你好像非常害怕他。” “或许吧。”希格依隔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道。她的迟疑被认定为畏惧,因此她获得了来自斯洛桑的安抚。 “放心吧,他只是看起来有点不好相处。”而你也不会有和他相处的机会,这一句话没有被斯洛桑说出来,这是事实,不过他原本也没什么必要像个直颈瓶一样把什么东西都倒出来。 绿眼睛年轻人露出略微抱歉的微笑,他宽厚的手掌落在希格依的肩头,带着和她相比堪称火热的体温,这一次,他的手没有移开。 47贿赂 舞会结束之后,作为舞伴的希格依当然不需要留下了帮忙打扫现场,作为一名矜持的淑女,她所需要做的就是在斯洛桑的陪同下,散步一样地走回自己的宿舍。 斯洛桑仍然保持了礼貌得体的距离,只不过相比于之前,他要靠得稍稍近了一些。两人摆动手臂的时候,手肘偶尔会轻轻擦碰到彼此的身体,如果晚风吹来的节奏轻缓柔和,他们还能在浮动着雨滴气息的空气中嗅到彼此的味道。 “上一次交回箭头之后你还没有来领取下一次的材料,如果方便的话,实验室里已经有一些配比完毕的材料,你随时可以来拿。”斯洛桑慢吞吞地说。他已经基本搞清楚了希格依对不同话题的热情程度。 绝大多数的职业者都有属于自己的野心,当然,这并不耽误他们寻欢作乐。事实上,多数正值青春、拥有漂亮脸蛋的职业者都很喜欢找点事情调剂一下繁忙枯燥的学徒生涯,从被屡屡训斥的低年级生到需要出门进行实战游历的高年级生,这种现象普遍到几乎成为了一种约定俗成。 在难得的闲暇时间,哪怕是最为不在意这些的法师也不会拒绝豪华精致的饮食和光滑美丽的衣物。 希格依对这些东西有抱着普通人会抱有的好感,她会穿上舞裙,使用香膏,在灯光下微微转动脖颈,使那条耀眼的项链展露无遗,但她显然更喜欢有关于实验室,或者说,更进一步的话题。 果然,在他说了这句话之后,希格依立刻带着笑意向他转过了身子。 “作为舞伴,或许我可以要求一点点特殊待遇?”她竖起食指,在半空中画了个小小的圈,好像正在宣告自己正不怀好意地布下陷阱一样。面对斯洛桑的眼神,少女狡黠地眯起了她的蓝色眼睛,“关于下一次所需要的符文,我可以提前知道一点什么吗?” 准备符文用具是低年级的学生也可以独立完成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很简单。和多数魔法一样,它需要大量的练习,从长时间的控笔到持续性高精度的绘画,无一不需要学徒们在课余付出大量时间和精力,更不用说,简单符文的迭加所涉及的空间魔法和回路链接足够让所有学徒为之发出痛苦的嚎叫。 就像上一次的符文,希格依能够完成的那么好,除了她恰好得到了更多的魔力以外,还因为她之前抓住一切时机进行的练习当中,她恰好练习了那叁个符文的组合。减速,麻痹,虚弱,这叁个都倾向于辅助效果的符文很少被迭加在一起使用。她最开始也只不过是因为这叁个符文更方便衔接而进行的练习。不过,不管怎么说,她的成功也不算一种偶然——在那样的练习过之后,如果希格依还会被这个任务难倒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她现在所做的,才是类似作弊一样的行为,毕竟,其他低年级学生可没有和斯洛桑直接对话的机会,也多半缺乏直接开口询问的勇气。 如果是原本的希格依,哪怕是一周前的希格依,都不会问出这句话来。不过,就像斯洛桑在观察她一样,在和斯洛桑的相处当中,希格依也在微妙地观察着他,所以她某种程度上相当确定斯洛桑对自己怀抱着兴趣。 对他们来说,兴趣和注意力几乎可以和好感划上一个等号。 而只要怀抱好感,就已经能够解决很多问题了,比如说,她此刻不必担心这个问题会害她被赶出这个实验室。斯洛桑还需要她,而且,他有些喜欢她。 希格依歪着脑袋,从一个不大规矩的角度望上去,她的眼睛在路边的小灯所散发出微光下像是正在闪烁的宝石。她的舞伴没有回答,不过,他也并没有露出温和而疏远的笑容。这是好兆头,她想,又对着斯洛桑笑了起来。 斯洛桑当然没有生气的意思。毕竟,为什么呢,他有点高兴,连这种念头的升起都像是一种掩饰而非情绪的变化。 从这个问题来问,希格依是个很聪明、很有进取心的女孩,更妙的是,与此同时,她还很漂亮。 “我想,这个问题我不能太过轻易地回答你。”他略略沉思之后才给出回答,从余光看过去,女孩很明显地屏息了。哪怕是做戏,她做得也不错,他想。 “或许需要一个布丁,或者别的什么,”谜底拖得太久就会变得无趣,斯洛桑很快抛出了他的鱼钩,上面挂着一个闪亮亮的饵,“我想你总能贿赂我点什么甜头?” 这当然不成问题,希格依现在的小钱包前所未有地鼓,哪怕是请斯洛桑去一些符合他身份的地方,也不会让她伤筋动骨。不过她还是估算了一下,提出了一个按照她先前的水平勉强能负担得起的地方。 “我有一家很喜欢的面包房,它的布丁非常美味。”她的眼神平静而清澈地,像一泓即将决堤的泉水一样。希格依神志清醒,却觉得自己正在做梦,她一边在心中尽可能地计算得失,一边自然地,主动地提出了邀请。 “不过,我最近有点别的事情,所以恐怕要等到下下个周末。”下一个周末是属于卡珊德拉的,她已经提前被预定了下来,希格依勾起一个微笑,“我现在可以请求赊账吗,斯洛桑?或许你可以加点利息。” 这个名字被她一念,音节与音节之间的微弱链接像是经由粘稠甜美的蜂蜜贴合的珍珠一样。希格依微微挑高话语的末尾,她也抛出了自己的饵。她仅有的一个饵。 “一口价,两个周末,多的那个做补偿。”斯洛桑竖起一根手指,他抵住自己的上唇,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我只能告诉你,关于毒和火焰的符文,你最好多做点练习。” 48宴会 在所有叁年级学生可以用的符文里,和毒有关的共有叁种,和火焰沾边的只有一种,斯洛桑所提供的信息大大降低了希格依的工作量。她现在只需要去练习这叁种不同的组合的衔接,稍微熟悉一下线条,就可以开始工作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是排在工作之前的,那就是她要去卡珊德拉家参加的宴会。 为了满足社交和其他方面的需要,艾莉雅经常组织一些小型的舞会与茶会,希格依被要求必须出现,但奇怪的是,她没有得到任何其他指令。 “我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呢?”她小心翼翼地提问,“长裙,还是轻便一些的……?” “不用那么麻烦,你是我的同学,听说你最近表现不错,那就省了找借口让你出现的功夫,”艾莉雅斜斜坐在休息室的长沙发上,似笑非笑地勾起嘴唇,“聪明的宠物果然会少点麻烦。”她的指尖漫不经心地绕着发梢,一缕颜色极为浓郁的棕发像是流动的木头一样顺着艾莉雅的指尖生长。 “你应该还留了一些以前的衣服,找一些别太差的,穿着它们去就可以。”艾莉雅说。她见过希格依所谓的好衣服,在卡珊德拉家的富丽堂皇下,说是寒酸都算是褒奖。 “是。”希格依向她行礼。 在回到宿舍之后,她选出了一套相对从前的经济水准来说最合适的一身衣服。 当然不是校服,而是她偶尔去书店工作的时候会穿的衣服。这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连衣裙,被洗到微微泛白的棕色布料和乏善可陈的粉红腰带让它显得有些旧,但它的线条,尤其是腰线,还是很贴合地握在她的腰侧,把她衬托得相当纤细。有些松弛的领口刚好配胸前她隆起的弧度又不显得过分暴露。 它的旧和那些不服帖的线条恰恰增大了想象的空间,当希格依穿上它时,只会显出她雪白的皮肤、修长的脖颈和对普通人的身材来说过于标准的腰身。 既然艾莉雅做出这样的吩咐,她当然没有多加修饰,毁了自己出场形象的必要。不过,在自己的选择范围以内,希格依还是为这条裙子配了一条便宜但闪亮的吊坠。它是人造的玻璃,很不值钱,但因为体积小,远远看去倒也亮得分明,卡住玻璃的金属托子和整条链子都有些旧,锡层褪去之后所露出的暗沉颜色表明它只不过是一根铜制的链子。 不过,仍然,远远看去时,这并不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事情。而当一个人已经近到足以看清这些狼狈的细节时,希格依相信,那个人也不会舍弃她的美丽转而去在意这样一根玻璃项链。 话虽如此,当她站在卡珊德拉家的小厅里时,还是感到了一丝怯懦。和她不同,受邀参加宴会的其他人都装扮得相对得体,哪怕有些人明显条件有限,但他们穿着毕竟还算是正装。或许就连穿梭在场地中的女仆所穿的裙子都要比希格依身上的那条崭新合体。 希格依和几个认识的同学打了招呼,四下找了找,也没有看到她认识的任何一位卡珊德拉。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艾莉雅和安托把自己举荐给公爵的第一步,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她为自己挑选了一杯颜色艳丽如红宝石的果酒,一边和人聊天,一边浅浅抿了一口。 卡珊德拉公爵起的很早,因为人不在封地的缘故,他要花更多功夫来推敲来自封地的文件和信件里有哪些信息是真实的,除了自己的封地以外,他还得打理好他现在负责的公务,也就是王宫的安全。 在宴会开始的时候,他作为城堡的主人却还没有正式吃午餐,一个从早上就埋头在无数琐事和情报中的人只会更加渴望热腾腾的食物和难得的休息时间,所以,当他的长女来邀请他共进午餐时,公爵感受到了淡淡的排斥。 “你的宴会怎么样了?”公爵放下羽毛笔,把墨水盖上。 “一如既往地,还不错,我猜我的朋友们也不会在意我缺席一个午餐,鉴于之后我们还有一个下午茶时间。”艾莉雅说道。她交握着双手站在父亲的书房里,谨慎地和他的书桌保持了一定距离。这个时候,她脸上那股傲慢已经完全找不到踪迹了,一直以来仿佛只会颐指气使的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只有她的衣饰还能表现出她的身份和所拥有的地位。除此之外,她就像是任何一个女儿一样,顺从又可爱。 上一次他陪同儿女共进午餐时,安托的同学非常恰巧地迷了路,又非常恰巧地走到了他们的餐厅附近。公爵不需要如何思考,就能嗅出阴谋的味道。只是,哪怕隔着栏柱和半条走廊,那名少女战职者高挑健美的身材和身体动作之间偶尔展露而出的图腾纹绘仍然像是散发着淡淡的辉光,她的眼神中有着不加掩饰的野心和欲望,这些共同组成了她的美,而公爵从不畏惧美丽。 所以公爵选择接受这份带刺的小礼物。 他容许她偶尔把自己的一些信息传递给儿子,不过早在安托的计划展开之前,他就厌倦了这名情人的存在。他很繁忙,或许安托很难理解,但他并不怎么需要另一个人的陪伴,尤其是,在她洗去纹绘之后,那副涂抹脂粉、穿上长裙和舞鞋只为博他一笑的模样太过无聊。 不过,艾莉雅从来都比安托更能动脑子。作为女性,她在这方面或许有着敏锐的直觉也说不定。 这算是她的第一次尝试,无论她找出的结果如何,他都会鼓励艾莉雅继续努力的。 他的孩子们还算是有点天赋,与此同时,他们都太过傲慢,这意味着轻忽,也太过年轻,这意味着他们从未发现自己已经被王城那股浮夸奢靡的风气给浸得过于软弱。 和他们的游移与试探不同,亚博从来都是一个战士,他真诚、而且恳切地希望自己的孩子能狠狠跌倒几次来学点什么东西。 所以,是的,他期待着孩子们的失败。当安托得知他本可能成为他下属的同学连学业都未能继续下去时,露出的表情可真有趣啊。有了哥哥的例子在前,艾莉雅试图影响他的手段恐怕要更加温情脉脉,更加令人难以挣脱,只是不知道,能够被她选中的,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亚博作为男人的欲望在身体里苏醒了,他几乎是一扫先前的疲倦,兴致勃勃地揣摩起自己孩子们的想法。怀着这样的兴趣,公爵同意了女儿的邀请。 49办法 作为邀请方,艾莉雅先一步到达餐桌旁边,她已经安排好一顿合口味的便餐,包括一道浇了调料汁的,被煎得香脆的嫩鱼排,还有数道品类迥异,味道清新开胃的小菜。这都是公爵在近日里的爱物,每一种都要从遥远的南方采购,一路上只用最快的狮鹫,反复更换叁次之后运送到王城,才能保证它们的风味不会发生改变。 这些菜式本身的价值,要远远低于运输它所花费的。不过,这对亚博和艾莉雅来说,也只不过是一顿便餐而已。 “很不错的安排,感谢你的关心。”亚博把餐巾铺开,拿起餐叉。他吃饭的速度一直都很快,毕竟,如果在战场上,留给将领的用餐时间只有比士兵更零散,而不是人们所以为的,反过来。 也因此,除了正式场合,亚博只会使用一对刀叉,而丝毫不介意它们是不是沾上了其他菜肴的味道。 艾莉雅已经习惯了父亲的作风,她按照礼仪,从外而内地逐一使用着餐具,看起来压根不急于揭露她的谜底。 他们所选择的餐厅位于正在使用的待客小厅斜上方,透过最初装饰城堡时,匠人们在画像、雕像和廊柱中巧妙留下的空隙,他们可以很轻易地观察下方的情景而不被注意到。 亚博就这么一边吃着鱼排,一边闪电般地扫过下方的人群。叁十五人,他在心里想,并注意到这一次女儿邀请的并不仅仅是空有美貌的学生,这其中有几个人虽然还算年轻,但眼神与肢体的姿态都已经显出具有力量的雏形。 艾莉雅寄予希望的会是这些人吗?还是说,恰恰相反呢? 作为一名杰出的军事家,亚博深深地明白,一件事情越是漂亮巧妙,就越能够同时达成更多的目的。虽然艾莉雅在战斗和谋略方面都没能继承到他的天赋,但他还是认可她作为“公爵的女儿”的能力的。或许,这一次的宴会只是为了笼络某些有天赋的年轻人而举办的,在那些人之中,他如果能看中一个,那就是艾莉雅的意外之喜了。 他垂下眼睛,把一些面孔和军队最新的招收意向中出现的名字一一对应起来。 与正在悠闲地享受着昂贵便餐的公爵父女不同,希格依和她的同学们正绕着一张巨大的长桌上品尝为他们准备的食物。 她始终都在为艾莉雅不见了这件事而感到担忧,那些美味新鲜的食物吃到嘴里就像是失去了原本的味道一样。 或许她之前的算计根本是无意义的,希格依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不舒服,又不得不承认这并不是胡思乱想当中随意出现的一个念头。坐在这个全然由金线和金箔进行点缀,装饰奢华的小厅当中时,她只是忽然意识到,和其他人出现在这里的身份或多或少有些不一样,她是全然作为商品出现的。 此时此刻,无论是她隐藏的能力,还是她逐渐改变的天赋,又或者是她最近的成绩,对公爵能否喜欢上她这件事都是没有意义的。而希格依甚至不愿意去思考失败的可能性。 也许艾莉雅只是在考验她,又或者是,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资格。 她的手因为脑海中层出不穷的念头蜷缩起来,指尖不受控制,变得冰凉。希格依垂下眼睛,掩饰地喝了一口手中的甜酒。和沁凉的温度不同,酒液天然蕴含着的,微微辛辣的甜香瞬间点燃了她的舌尖。 这是方拉蜜酒,希格依因为熟悉的味道认出了它。因为过去在食物方面的匮乏,她很少会搞错自己品尝过的东西,这是她在艾莉雅的马车里喝过的酒。 在午餐开始之前,她从托盘里随便拿的酒已经被女仆撤下,现在所有人喝的,都是侍者给他们送上来的饮品。换句话说,这是艾莉雅为她准备的,只有她们能够理解的暗示。 上一次饮下蜜酒的之后,艾莉雅的哥哥意外发现了她的存在。而这一次,艾莉雅希望自己的父亲发现她的存在。 这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可能就在什么地方观察着,称量着自己。 希格依的心脏狂跳起来,她知道这是一个自己绝对不能错过的机会,所以,哪怕紧紧搅成一团的胃像是被两种截然不同的激烈情绪直接挤压着一样,一瞬间传来将要呕吐的欲望,也没能让少女轻轻皱眉。 她又喝了一口蜜酒,试图借此来解释自己脸上的红晕——她的脸在发烫,冷战和激烈的狂喜交错着对她造成了影响。 “您好,”希格依微微侧过身,向站在她斜后方的女仆示意,“我想要一点牛奶布丁,可以请您为我取一份吗?” 布丁被装在一个大盘子里,被放在长桌的中央,除非宾客们站起来去拿取,否则拿到它的姿态肯定不会很好看。 女仆微笑着走过来,轻盈地弯下腰,用一个无可挑剔的优美姿态拿取了放置在长桌中间的甜品,将布丁碗放在希格依面前之后,又安静地回到了她原本站立的位置。 接着给女仆让开位置的时间,希格依焦急地扫了一眼周围的装饰。她还记得尽量使自己自然一些,但哪怕是经过训练的法师学徒的双眼,也没办法在这间小厅的墙壁上发现什么端倪。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这间小厅的天花板距离地板极远,如果这里的构造和斯洛桑的宿舍相似的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找到艾莉雅与公爵的。 她得想个办法,希格依心不在焉地吃着布丁,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50家人 亚博很快就注意到了一名黑发的女孩,没有别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站在她附近的女仆动作的次数最多罢了。 在这种场合,厨师肯定不会做一些充数的装饰,餐桌上的所有菜肴肯定都是能吃的。但要不要在这种场合频繁请女仆为自己拿取食物,可就要取决于个人了。和这女孩同桌的多数人都选择了更靠近自己的菜肴,或者是很偶尔地请女仆代劳,但她就好像是真的来吃饭的客人一样,短短一段时间内,已经请女仆拿了六次东西了。 她坐的位置有些偏僻,亚博不得不偏过头,才能在她回头示意女仆的时候看清她的侧脸。很漂亮,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没太看清楚,但他的直觉在第一时间下了判断。于是公爵并没有在进餐结束之后的第一时间回到书房,相反,他踱到双层窥视窗所在的夹层附近,打算好好看一看引起他兴趣的女孩。 她年纪不大,看起来并不是高年级学生,至于性格,从现在她对女仆的态度看来,还算是不错。最起码,要比一些过于在意自己身份的学徒所呈现出的具有攻击性的自大强很多。虽然距离有些遥远,但到了这个位置,亚博身为高阶能力者的眼力就能让他轻易看清下方的每一个人了。 艾莉雅邀请了很多人,其中不乏家境普通的学徒,但哪怕是在他们当中,这个女孩所穿的衣服也显得有些寒酸可怜。不过,这条裙子反而因为被它的主人过久地穿着着,反而很合她的身形。 哪怕是亚博,也要在稍微观察过后,才能确认出少女慵懒柔软的领口并不是刻意做成那个样式,反而是在数次洗涤和晾晒中逐渐松弛变形所形成的效果。同理,也只有在稍微观察过后,这条貌似合体的裙子当中所隐藏的狼狈才能被人发现。 如果只是粗粗看去,最惹人瞩目的果然还是少女的容貌。 她有一副好胃口,哪怕是参加这种宴会,也没有完全放弃进食来表示自己的矜持或从容——虽然按照当前的风气,真正的淑女总是靠红茶和鲜花的香气饱腹的。很显然,她确实很喜欢吃这些东西,也只有对食物的欣赏能让她在细节处流露出生动多变的表情。 亚博注意到她似乎很喜欢甜食,在吃掉盘子里的肉排之后,她叫了叁四次甜味的点心和蛋糕来吃,每吃一口,她那对色泽美艳如同天光的眼睛都会自然地弯上一下。 公爵已经吃饱了,他的战斗能力在这方面的回馈绝不会有半点虚假,生理机能清楚地告诉他,如果此刻投入作战,身体内部储存的能量最多可以支持他不眠不休地活动八天。也因此,公爵知道他此时此刻所感受到的饥饿感,也并不是真正的饥饿感。 “艾莉雅,你请了你的同班同学?”他稍微看了一下其他人,但是才刚刚移开的目光就像被磁石吸引着的铁砂一样,才过了一会儿,就又被那个女孩给吸引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艾莉雅也到了他身侧。她并没有走进,只是站在另一个窗口前方,和他一起看向下面。“是的,父亲,我邀请了一位在实验室表现不错的女孩,她的作品成功率通过了切达家的前期测试。”她的声音似乎细细地绷紧了,但和往常又没有多大区别,“我想,这个成绩应该还算不错,就邀请了她。如果您注意到的是那名黑头发的女孩,那就是她。” “不过,我并没有告诉她应该注意哪些方面的礼仪……她有些失礼了,不是吗?” “没关系。”公爵宽宏大量地说。 从艾莉雅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公爵那张和安托极为肖似的脸上所露出的,犹如猛兽餐后小憩一般的放松与愉悦混杂着的表情。小时候她还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偶尔会有这样的变化,但长大以后,她忽然有一天明白了过来。 那不是属于公爵、或是父亲的表情。那是一个男人的表情。 作为一个高序列职业者,亚博公爵的自然寿命最短也有叁百岁以上,更何况,他今年还不到四十岁,正处于一个男人一生中最为漂亮精悍的沉淀时期。此时此刻,当他稍微把脸侧过来,只是简单梳理到脑后的头发散落了几缕下来的样子,使他看起来就像艾莉雅的兄长而非父辈。 “我很喜欢她。艾莉雅,可以把这件事交给你吗?”亚博微笑着说道。 虽然他并没有流露出那样的攻击性与冷漠,但艾莉雅还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自己真正的兄长安托,事实上,随着年岁的增长和心智的成熟,她越来越多地发现了自己、安托与父亲之间的相似之处。 他们是家人,这并不是一个空泛的称呼,恰恰相反,这种关系说明他们的行为和性格当中,共同继承了一种无论如何都无法被改变、被排除、被扭曲的东西的一部分。除了奔流在血液中的潜力以外,是的,他们还都很贪婪,而且排外。 希格依还在无知无觉地吃着盘子里的最后一块甜点。旁边的人在和她说话,于是她忙忙地嚼了几口,把腮边鼓胀起来的一满口甜软奶油沫都咽了下去,才偏转过身子和人聊天。当她认真看着某个人时,那对眼睛当中所呈现出的认真神色简直能把人给直接吞进去。艾莉雅不需要听到内容就能知道,和她对话的那个人,也只不过是想要找个借口去吸引希格依的注意力而已。 只是,此时此刻,无论是希格依本人,还是对她怀抱着好感的同学都不知道,希格依注定会成为公爵心爱的小甜点,而且,装饰和装盘的时间都不会太长。 从这个角度看来,更显得少女被蓬松黑发笼着的身体纤细可爱。艾莉雅满怀恶意地想象着她的细腰被父亲握在手掌中的样子,又过了一会儿,她才发觉自己只是在对着安托幸灾乐祸。 “我……会试一下。”面对父亲直接的要求,艾莉雅好像有些勉强似的,过了一会儿,公爵才听到她低声的回答。 亚博可以用来挥霍的时间已经被用得差不多了,他准备回到书房,在这之前,他又一次低头去看他看中的新情人的面庞。他错过了女儿脸上复杂的神色。 51发芽 如何把希格依骗到手里这件事根本不成问题,艾莉雅要注意的反而是不要使父亲因为过快的进展而起疑。所以,她并没有在宴会结束后的第一时间把希格依领到公爵的卧室,而是像对待其他同学一样,用卡珊德拉的马车把希格依送回了学院。 “他已经注意到你了,你做得不错。”希格依坐在马车上,因为喝了太多的酒而昏沉的脑袋里还在回味艾莉雅的评语。 然后,则是来自艾莉雅的指示。 “过一周……或者两周吧,到那个时候,没有课的晚上也不要随便离开学校,我会派人给你一个通讯器。”她所熟悉的主人的脸庞上一片冷漠讥诮,艾莉雅像是第一次看到父亲的情人一样,对希格依露出一个不友好的表情。 “你最好时时刻刻注意上面的讯息,别搞砸才对。” 当时已经临近马车离开的时间,希格依只好匆匆行了个屈膝礼,表面上看,是在感谢艾莉雅对自己的邀请,但实际上,她们都知道,这是少女所能做出的,最为柔和隐蔽的示弱。 “好的,我会记得……感谢您的邀请,艾莉雅小姐。”希格依低声说道。才一说完,她就迫不及待地登上了马车的台阶,来为之后的寒暄腾出空间。 艾莉雅重复了几次这样的流程,无非是问候、互相致意、表达友善,这一切明明就像是她所受到的教育一样,已经牢牢地刻印到了她的本能里,但在今天,她还是感受到了内心深处的一阵烦乱。 就像是她犯下了什么错误一样,艾莉雅忽然觉得安排希格依来做父亲的情人并不是十分明智。但这甚至不能说服她自己,毕竟,她可以列举出希格依的许多优点,她漂亮、温顺、出身很低、天赋也并不突出、各方面都不是很惹人注目的同时,在床上的反应却那么敏感可爱,这简直就是一个省心的最佳情人备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望着碌碌远去的马车,她仍然觉得直觉这不是一个好安排。 不管艾莉雅是怎么想的,这件事也已经到了她不得不继续推动的程度了。于是,在周中,希格依收到了一个联络器。 是的,这是一个非常新颖的用具,作为一个需要源能量启动的机器,联络器混杂了几种极为珍贵的矿物打造而成,它的后缘留出了一个尺寸格外标准的空隙,刚好可以容纳一块由官方出产的标准尺寸的能量石。 通过联络器上独一无二的号码,使用者只需要注入自己的精神力,就可以轻松地和另一个联络器进行链接。在绘制一些法阵的时候,联络器也可以作为辅助用具,降低通讯接口的接入难度,如果条件合适,它还可以对另一方进行定位。 可以说,除了不能互相传递实物以外,联络器已经可以代替传声法阵甚至是幻影通讯法阵了。 希格依把这个有着与精致外表不太相称的沉重器物在手上转了几圈,将能量石填入后方。她小心翼翼地将精神力化为细丝探入其中,果然,联络器里面已经有一个号码了。这应该是公爵的联络号码,或者说,最起码,它所传达的每一个字,都是来自公爵的。 她的目的似乎快要达到了,又好像这只是漫漫长路中的一小步。希格依握着联络器倒在床上,沁凉的金属外壳隔着手掌压在她的胸口,让她的呼吸带上了额外的负担。在这样的压力下,少女两眼闪亮地看向上方,仿佛那贫乏、黯淡的天花板上有什么独一无二的景色一般。 在一片安静当中,希格依忽然笑了起来。 她如今已经足够美丽,甚至不需要太多的努力,就能吸引到别人的注意和喜爱。当希格依戴着一串宝石项链出现在舞会上,两者一同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时,有些人只注意到了她比宝石还要炫目的脸庞。 但现在,她的美丽——不只是美丽,还有一些堪称杂质的其他东西。野心,恶毒的欲求,对自己程度夸大的狂热欣赏,在她的表情当中,它们的存在已经浓重到了令人无法忽视的地步,可就是因为这样,她反而更加——更加地闪耀、夺目起来。 当她用这样危险而丑恶的表情轻轻吻着通讯器的银色外壳时,虽然她身上穿着的是一套过旧的连衣裙,而它甚至没有一丝的作为衣物的不得体,可以使她像一般意义上的诱惑人的美人儿一样暴露出某些部位的线条和肌肤,展现出露骨的属于女人的吸引力,但她的身上仍然辐射出一种格外妖艳的,令人难以拒绝的诱惑。 恶魔在语焉不详的契约当中所给予希格依的种子,终于萌发了生机。 52适应 在艾莉雅的吩咐当中,联络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能到来,但实际上,仅仅在叁天之后,通讯器所带来的提示就在希格依的脑中轻轻刺了一下。 这还是少女第一次使用这么高级的通讯工具,保险起见,希格依把它随身携带着,在信息到来的第一时间里,她就感受到了精神力像是另一种器官一样,被一股和自己的精神力相似却又有所不同的力量进入了。 对于敏感的法师来说,这感觉与普通人被针刺入皮肤没什么区别。 希格依还是第一次体会这种感觉,她抿着嘴唇忍耐着,等这种奇怪的感觉从脑子里消失才继续听起讲来。 不过,哪怕是她并没有刻意去分出精神力接受这一缕信息,这行在明显不过的命令也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脑子里。 公爵希望她今天晚上出现在卡珊德拉的宅邸。 鉴于这份工作的隐秘和特殊,希格依早就把自己的课表还有一些休息日的安排交给了艾莉雅。今天晚上和明天一整天都没有课程,显然方便去做很多事情——也方便被做很多事情。 虽然在这之前她已经被做了足够多的事情了。作为一个好人家的女孩,无论是被拍打着湿润的穴口达到高潮,还是在陌生的灰色地带的旅馆里被反复玩弄折磨阴蒂,显然都有些超过,但对于希格依来说,它们仅仅增加了她对于真正的插入的想象。 如果那些部位被玩弄就已经那么舒服了,那么,真的被插进去之后,身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如果能从体内直接吸取到精液所蕴含的能力,又会是什么感觉呢? 仅仅是想象了一下,希格依的身体就立刻给出了反应。她绞紧的腿间热乎乎地鼓胀起来,就像是要迎接什么即将到来的恩赐一样,一股湿润已经蓄势待发,叁角区已经泛起了潮意。她的身体比她本人还要迫不及待地表示了同意。 她勉强保持着一个还算正常的模样上完了所有的课,然后立刻回到了宿舍去做准备。 事实上,需要她去做的准备并不怎么多。希格依在公爵的印象里是一个条件不太好的学生,她当然也就不能穿那些来源有问题的漂亮衣服,她所能选择的,就只有那些所剩不多的旧衣服而已。其他方面也是如此,希格依谨慎地把宿舍里面的东西做了个分类,保险起见,在得到公爵的‘帮助’之前,她是不会让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和自己一起出现的。 身体内部被点燃的热情让她有些难以安静下来,但是希格依现在也不能安慰自己,最起码,要等她从卡珊德拉的城堡回来之后,她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将乳尖和阴蒂都揉弄到微微肿起的地步,用一次甚至更多的高潮来安慰空虚的身体。 在她真正地被公爵插入之前,她最好是一个未被触碰过的,礼物一样的处女。 希格依艰难地忍耐下稍微玩一会的欲望,转而把注意力放到书本上。这有些难,但并不是做不到。毕竟,如果不是想要成为一个法师,她根本不可能走到现在这一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忘却自己设定下的目标,然后抛弃之前的决心,那和成为另一个人没有任何区别。 傍晚时分,当橙粉色的晚霞涂抹了整片西方的天空时,一辆黑色车篷的不起眼的小车沿着侧门驶入了庭院。和其他负责运送的马车不同的是,这辆车尽可能地停到了里侧,以方便里面的乘客。 在马车离开的碌碌声当中,黑发少女拘谨地被几名早就等候在那里的女仆引到城堡里侧。和各自占据了一个塔楼,距离也并不算接近的儿女们不同,公爵的卧室距离他们日常起居时所使用的厅并不远。以这个豪华的卧室套间为中心,工作、待客、放松、准备室等种种设施环绕辐射而出,构成了半座城堡的主体。 “希格依小姐,您的衣服在这里——这个房间的使用权利,今后会属于您。”女仆已经离开,接替希格依的是一名中年女性。面对举止有些瑟缩的少女,这名女管家并没有表现出轻蔑或怜悯,她只是以一种讨论日常的事情对希格依说这话。 “您所需要做的也很简单,就是让公爵阁下满意,因此,我们已经准备了一些您或许会需要的物件,也将房间布置了一番。”顺着女管家的指尖,希格依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被塞满的衣柜,还有那旁边可以说是尽善尽美的梳妆台,随后,她把目光放回到管家身上。 这样柔顺的态度似乎让这位看起来颇为严厉刻板的女性稍微放松了她那张有如被钢铁铸造出来的面庞,“为了让公爵能够更加顺利地使用您,您所要做的所有准备工作也应该在这里,或一个公爵看不到的地方进行,除非他另有吩咐。” 她套着手套的手又一次指向几种用具,显然,这都是今天会用到的东西,希格依听着它们各异的用处,不知不觉当中已经涨红了脸。 和女管家的想法不同,这其中,只有小半是因为羞涩,剩下的大半都是被欲望催生而出的,用来迷惑与引诱他人的潮红。 哪怕是已经为公爵服务超过二十年,手中打理过不下叁位数的美人儿的伊莲娜,也不自觉地被这份美丽打动,而稍稍失态。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内侧,用些微的刺痛找回了节奏,继续向那个交握着小手,显然有些躲闪的少女说道,“虽然今天是您来做客的第一天,但公爵希望您能快一点适应……所以,您需要自己来使用药石棒,剩下的准备工作,则交给我来完成。” 53工具(H) 希格依的目光转移到了被摆放在洁白的陶瓷托盘当中的药石棒上,她低下头,又一丝深重的羞赧涌到了她的双颊。期待和恐惧掺半所形成的幻梦感让她觉得自己的双足站立不稳。 按照伊莲娜的介绍,那是为了润滑和帮助她做好准备而应该被使用在后穴当中的工具。 希格依从来不知道那里也是可以被使用的,她一时之间呆在了原地,怀疑这件事情连同伊莲娜这个人都只不过是一场梦,但随着对方拿起一根棕色的、散发着杂糅的草木香料所特有的香气的小棒时,她才意识到,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先前的男人们并没有这方面的爱好,希格依的后穴是她全身上下唯一没有被用过的部位,也因此,她对这样的情况没有半点准备,只能听着伊莲娜的指挥去完成所有的准备步骤。 “请您脱下衣服,今晚公爵会带您出席一个有些特殊的场合。”伊莲娜说完,却并没有退出房间,希格依等待了一会才明白过来,她要在别人的目光下换上衣服,并亲手把那个东西放到自己的身体里。 作为服务公爵的高级管家,伊莲娜的耐心很好,有时候,她甚至要代替公爵本人,以在公爵进行公务时管教和安抚他的情人们。那不是什么简单的工作,最起码,要比等待他的新情人换衣服困难得多。 在她的注视中,少女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咬着嘴唇慢慢脱下了那身松垮而不得体的衣服。大概是因为伊莲娜毕竟是一个陌生人,她的动作虽然坚决,却看得出来,每脱掉一件,又会有所犹豫,在脱去内衣之前,她停顿了足足两分钟,似乎是想要通过这段沉默来说服自己,又或者是让伊莲娜离开。 当她彻底赤裸着站在房屋中间之后,伊莲娜表现得就像没看到在她眼眶里盈盈打转的眼泪一样,继续为她说明起来。“药石棒的使用非常简单,您需要先把它含在舌头上,轻轻滚过几圈,等您的舌头感觉到一点轻微的甜味,也能感觉到热和发麻的时候,再把它放进去就可以。” 希格依还没有准备好,这名高挑瘦削的管家就已经逼到近前,捏住了她的下巴。在对方有力的手指的胁迫下,希格依只能张开嘴巴。她的舌头被伊莲娜拉扯着,涎水首先润湿了手套的指尖,随后才是伊莲娜放上来的药石棒。 女管家的手指并没有离开,而是捏住这片湿润薄红的软肉,在它上面拨弄着那根外衣正在融化的药棍,平淡地继续讲解,“今天是第一次,我会帮助您熟悉这个过程,您需要好好记住这个感觉,它融化时的味道,还有您的身体的反应,下一次才能做得更好。” 希格依本能地跟着舌尖上的力道靠向前方的身体,在她呜咽着踮起脚来的时候,她感觉到一股热流流了出来,正危险地徘徊在自己紧紧闭合的花瓣中间。她湿透了,这个事实让希格依无端地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羞耻——尤其是,她的面孔和表情都完全暴露在另一个人的眼前,而对方看起来仍然严肃、平淡、坚硬。 当手指的搅动结束之后,希格依已经眩晕到几乎没有功夫去对接下来的指令做出反应了。她软软地挂在伊莲娜的手臂上,迟钝而茫然地跪到了柔软的长榻沙发上,听话地俯下身体,在落在腰腹侧的手掌的暗示下,翘起了屁股。 伊莲娜的左手压在她的腰肢上,力道很轻,像是介绍性地抚摸一张光滑的桌面,总之不能被称之为抚弄。她的指尖被希格依舔湿了,在洁白柔嫩的肌肤上留下了闪亮的水痕,融化中的药石棒被她的另一手捏着,质地柔软的手套已经贴在了少女的臀尖。 希格依轻轻颤抖着,有些害怕她翘起腰臀的动作会让下身的花唇微微张开,那样就会让她现在所含着的,已经开始滑腻地向外溢出的汁水完全暴露出来。 “请您不要动,这并不会疼痛。”通过按压在她身上的手掌,伊莲娜能直接感受到希格依没有展现出来的瑟缩,她忍不住说了这句话。和她所表现出来的公事公办的模样不同,只有伊莲娜本人才知道,这句训诫里面,其实潜藏着暧昧的逗弄与爱怜。 就像是面对着一条格外可爱的,只知道焦急地祈求的,甚至连露出爪子和牙齿都不敢的宠物小狗一样,伊莲娜也不期然地起了想要恶作剧的心思,只是她并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把这个念头付诸行动,只是按照她应做的那样,轻轻把那根深棕色的小棍滑进希格依因为紧张而不断缩紧的后穴当中。 从这个角度看去,伊莲娜其实能清楚地看到希格依在敞开的腿间中微微反射出水光的湿润痕迹,她受过训练的鼻子甚至能清楚地辨识出药棍当中的十叁种主成分,还有在那之外的,属于少女的味道。 但她的身份和职责注定只能到此为止。 “请忍耐一下,我来为您换上今天所需要的衣服,然后您可以休息。”公爵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召唤他的情人,而在这个宅邸中,她们唯独不应该让自己的主人等待,伊莲娜强硬地扶起希格依,强迫她用无力的双腿站直。 药棍被放入之后,希格依迅速感觉到了它带来的改变。就像是一小簇固体的情欲正在融化一样,它让她从未被使用过,当然也无从得知快感的滋味,但现在,她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想要被什么东西抚摸、搔刮、玩弄甚至是狠狠抽打的渴望像一根冰刺一样,从她的后穴刺向深侧的身体里,让她变得连站稳都很困难。 这里还有别人在,希格依当然也不可能在严格的监管下哪怕摸一摸自己麻痒酥软的穴口,她所能期望的,就是在换完衣服之后立刻蒙公爵的召唤,让她能够在被使用的过程中得到释放的许可。 这种渴望是如此狂热,它几乎焚毁了她的全部理智,但就算是这样,希格依在看到伊莲娜手中的,她今晚要穿的衣服时,还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54遮挡(H)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那是一件薄得极具质感与特色的纱衣。 轻纱和绸缎从来都是时尚的宠儿,打从几百年前轻纱第一次走入人们的眼中就是如此,时至今日,很多市民家庭也可以负担得起纱制的衣服,相较于厚重的布料,它们更加透光,在被光照时也会表现出贝壳和珍珠一样美丽的偏光。 希格依见过很多漂亮的纱裙,纱制罩衫,又或者是相对奢侈的纱织窗帘。那些织物都具有上述的美丽特性,很能掩盖自身材质的缺点。在夏天,除了女孩子们喜欢在连衣裙和舞裙外增加一层让她们看起来仿佛是漂浮在半空的仙子一般的轻纱,一些时髦的花花公子也会如法炮制,使用柔软细腻的轻纱装点他们华而不实的猎装。 那些织物,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缺点。或是太厚,或是经纬度歪斜,但这种织物的寿命本就不长,这些在它的美丽之下,都无伤大雅。 而对经济上一直都捉襟见肘的希格依来说,她最多能大概分辨出纱衫们的粗劣与否。但现在,伊莲娜所展示给她的长纱衣,具有着纱这一织物所能拥有的全部优点,却几乎没有任何瑕疵。 它很薄,在薄的同时,又像是最好的工匠所能烧出的最透彻的玻璃一样,反光的地方透出珍珠白的颜色,落在阴影里的部分又将其背后的事物鲜明地显出来。它看起来就像是在太阳彻底用毒辣的太阳统治地面之前,晨间所残留在空气中的一缕雾气。 “我……要穿着它去谒见公爵阁下吗?”希格依不无羞愧地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因为这一可能变得更兴奋了。她站在原地,夹紧双腿,又在发觉这个淫猥动作之后强迫自己放松,不过这一切都瞒不过伊莲娜的鼻子,她确实变得更潮湿了。 “是的,请您换上它,然后您可以坐着休息一会儿,取用一些您喜欢的点心。”伊莲娜把纱衣从托盘里彻底拎起来。希格依这才发现,那些她所以为的,下摆处的棕色并不是为了装饰而染上去的染料,而是隔着四五层纱衣后,深色的木质托盘透出来的颜色。 这样薄的衣服,如果穿在身上的话,想必什么遮挡的作用都起不到吧…… 她又是害羞,又是慌乱地听从女管家的话语张开手臂,让后者把这身讨好意味明显的衣服披到她的肩膀上。 大概因为从一开始,它的使用场合就是床榻和一切与床榻相关的场合,纱衣的领口倾斜着,开得很大,希格依需要时不时地端起肩膀才能让它延缓滑下去的速度。而下摆就更不用说了,整件衣服都只依靠一条腰带来维持岌岌可危的平衡,一旦走动起来,左右两爿布料早在腰间就会滑开。和所有纱一样,它也不怎么透风,所以当希格依行走起来的时候,会拥有一个飘逸轻盈,如同被烈日直射的水晶海浪一般晶莹的裙摆。 穿上衣服之后,紧紧靠着想象,希格依就已经有些站立不稳了。她后穴中的小棍子已经完全融化,在她高热的体温下,甚至还有一些流了出来。 虽然希格依尚且有一丝理智,但当伊莲娜用一只手撑开她的臀肉,使彻底湿润的两口穴眼都露出来,又用一方洁净的亚麻帕子将那里擦干净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低低呻吟了起来。那之后,更是需要经过女管家的提醒,她才发觉自己已经整个人都依偎进了对方的怀抱。 希格依努力站得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好,但就连她自己也知道,一个不停夹紧双腿、扭来扭曲的人,是谈不上什么仪态的。 “您想要看一看这件衣服的模样吗?”伊莲娜问出这个问题,却并不是真的需要对方的回答。在她的示意下,两个仆人推动着一面足有两米的被鎏金花纹包裹着的大镜子走到了希格依面前。 少女弥漫着水雾的双眼,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现在的自己。 从她自己的角度低下头去看的时候,纱衣几乎都呈现出反光的珍珠白色,看起来并不怎么暴露,最起码不像它被展示给她时那样暴露。但当她的影像出现镜子里,希格依才知道,她的庆幸实在是太过自以为是了。 水银镜子中,显出了一个极为美貌,也极为诱惑的少女,她披散着黑色的长发,全身上下与其说是穿着,不如说是披着一块接近透明的纱衣,这让她洁白的肌肤和那头颜色深重的头发形成了格外具有冲击力的对比。 纱衣贴合着身体最紧要的一条曲线,腰线,蜿蜒向下。 在腰带上方,希格依的双乳被兜在轻纱所形成的垂坠当中,两团嫣红像是自然出现的颜色一般,边缘被纱制的衣服稍微模糊了一下。但只要运足眼力去观察,就能发现,少女胸前的两点已经悄悄挺了起来,又被衣服所限制,只能委屈地瑟缩在乳肉里,沉甸甸地坠在阴影边缘。 而腰线下方,开口已经顺着预留好的方向流向两边,在无风的室内,这件衣服也因为希格依的细微动作所抖动着,于是细白的珍珠色就总是闪烁在她的双腿边上,像是一道强调线一样,吸引着来自外界的目光。 除了这几点小小的设计之外,她的全身都是没有遮挡的,希格依本能地想要环住自己的上半身,但手臂压上胸前时,她的乳尖却因为受到了多余的按压和摩擦而变得更硬了。 “您不需要遮挡自己,公爵想要看到的,正是这样的小姐。”镜子没有移开,伊莲娜站在镜后轻柔地解释道。 希格依抿着嘴唇,她的手臂仍然抱在胸前,任何一点点轻微的移动,都会让她的肌肤产生被抚摸着的感觉。她摇了摇头,“至少在这里……” “您不需要遮挡自己。”当伊莲娜再一次重复这句话的时候,希格依惊骇地发觉她已经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同时,已经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和工作内容格格不入的是,伊莲娜是一名堪称出色的战士,有时候会显得这份工作配不上她。但只有她和公爵才知道,只要善于营造,床笫之上的机会从来都比日常只多不少,而防御,则从来不嫌多。 这对希格依来说太快了,她双腿几乎被这样的动作刺激得彻底软倒,伊莲娜用膝盖巧妙地顶了什么地方,剧烈的疼痛让少女像条鱼一样弯起身子,在没有摔倒的同时主动让出了背在身后的手腕。 一名仆人递上两条结实的牛皮带,伊莲娜接过它,她没花什么力气,就让法师学徒的双手和另一手的手肘交汇了,“如果您执意想要遮盖身体,公爵也很能理解您的羞涩。” 咔哒两声过后,希格依被扶到了一张软塌上。她的双手被迫在身后紧紧握住另一侧的手肘,否则过紧的束缚会让手腕、手掌和肩膀都很不好受。 这很丢人,但希格依还是努力忍住了。不过就在片刻之后,当伊莲娜把她的双腿分开,将一根坚硬的棍子横到她的双膝之前,使她绝对不能合上腿之后,生理上的焦虑渴求和心理上的痛苦还是让希格依忍不住啜泣了起来。 55召唤(H) 这个房间虽然距离城堡真正意义上的主体还有一段距离,但所有的装饰也可以说是尽善尽美,单就天花板来说,从拼接木头的方式、到卷草花纹的绘制与雕刻,都至少使用了叁种工艺,但现在的希格依完全没有心思去欣赏室内的装潢。 她的手臂被捆在身后,哪怕她的身形相当纤细轻盈,身体的重量压在上面的感觉也不好受。牛皮带在限制她行动的同时,也阻碍了血液的正常流动,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正从指尖开始逐渐变得冰凉,手臂被压得酸胀,骨头从关节开始吱嘎作响,有如正在缓慢变形的一台机器。 而她的双腿则遭受了另一种对待,那根木棍两端有两个光滑的托槽,恰好能够固定住她的膝盖,如果乖乖躺着不动还好,一旦她想要稍微并拢双腿,那么木棍中空的内侧就会多出两根锋利的针,用一种恰好让她疼痛的深度扎在她的皮肤上。 这简直像一种海盗们所喜欢的,古老而残酷的游戏,把要受刑的人套上绳子,再让这个倒霉蛋站在冰块或一个圆滚滚的,岌岌可危的酒桶上,然后所有海盗一起围着这个不得不拼命保持平衡的人,观赏这位可怜虫的绝望的模样来取乐。希格依现在就处于这种尴尬的境地里:她只要收紧膝盖,针带来的疼痛就会穿过她的身体,像一块正在燃烧的火炭一样,把清醒的理智带回脑袋里。但她的后穴实在是太痒太难过了,她好几次都恨不得把肩膀弄断也想要伸手下去搔一搔,或轻轻抽插一下。 说她不清醒其实也并不恰当,实际上,药石棍里面所含有的所有成分,无论是单独的,还是复合后,都不具有催眠或迷魂的作用。它作为一个助兴与娱乐的工具,在设计之初,就保证了它的使用者具有清醒的神智。这一点,无论是对想要主动享乐的人,还是被凌辱的人的主人来说,都非常实用。 所以,希格依完全是被迫在清醒的环境下,体会到了令人发狂的,几乎能够完全使一个人转变想法的,对快感的渴望。 哪怕膝盖不断被针刺,极端的痛苦一次又一次地从相同的部位传遍全身,手臂被捆缚得酸胀疼痛,呼吸更是急促到了快要涨破她的胸膛,仿佛下一秒就会昏倒的希格依也还是急不可耐地试图并拢双腿,或上下磨蹭着身体,企图在狭小的空隙里争取到一丝安慰。 公爵的新情人很快就开始哭泣了,到了这个时候,其实也和她所以为的,已经过去很久的进程不同,从悬挂在壁炉上方的,被精美玻璃罩掩住的计时器来看,现在才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伊莲娜一直耐心地等候在黑发少女的软榻旁边,当她哭得眼睛发红或身下的肉穴流了太多水的时候,温度恰到好处的丝帕与毛巾总会适时出现,或是冰敷,或是把那个羞人的娇嫩部位擦干,来维持希格依最漂亮的卖相。 一般来说,这些东西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刺激,尤其是希格依早早品尝过了情欲的滋味,身体在药物的作用下实际上已经完全处于兴奋的准备状态,现在只是放在这里不动,都会主动变成湿汪汪的模样,只要伊莲娜稍稍触碰到,想必就会让她达到剧烈而绚烂的高潮。就是因为这个模糊的认知,希格依也会在擦身时刻即将到来时可怜地挺动着她纤细的腰肢,试图把完全暴露出来的阴蒂蹭到伊莲娜戴着手套的手掌上。 而公爵的女管家在这个时候,也显示出了惊人的经验。面对这样一个面色潮红,任人予取予夺的美人儿,她居然还能不动声色地无视自己的生理反应,把手伸进少女散发着潮热香气的双腿之间,巧妙地用最为滑腻的丝绸把多余的淫液收集起来。 整个过程中,她既不会碰到任何一处不该碰的部位,又能用最快、最有效率的方式保持那里的清洁,就像完成一个既定工作程序一样,伊莲娜重复着这个过程。 在等待时间即将到达叁小时之前,被布置在这间小厅一角的一枚黄铜铃铛忽然轻轻敲响叁声。这意味着公爵的召唤。 在漫长的对高潮的渴求当中耗尽了所有体力和理性的希格依被搀扶着站起来,她的腿间换了一副由精致的链条组成的细小镣铐,当她走路时,就像一条银链子一样装饰着她的身体,但只要她试图长时间合拢双腿,它就会膨胀开来,让她只能叉着腿站在原地寸步难行。 几乎是才一踏出房门,希格依就触犯了这条链子,最后她是被伊莲娜的两位副手半扶半挟地带到门外的。 她一直穿着那身纱衣,在伊莲娜的细心看顾下,它没有被弄湿哪怕一丁点,哪怕是穿着它的人被迫用一种极为狼狈的姿态穿过整个走廊,它的下摆也格外优雅地被迎面而来的微风固定在半空。希格依裸露的身体全然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中,无论是她遍布着湿痕的大腿内侧,还是挺立而起的乳尖,都让驻留在宅邸里的仆人们看了过去。只不过,和她的羞惭与痛苦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路遇到的几乎所有仆人都毫无异色地对她们行礼。 希格依一路上都在挣扎,等她们走到一扇通往庭院的门时,她挣扎得更剧烈了。 “不!”她以为自己在尖叫,但长时间的呻吟和求饶之后,她的声音早就变得沙哑、妩媚而微弱,“你们不能让我这样出门!” “请您放心,除非是在公爵的命令下,否则这件事是不会发生的。”伊莲娜冷淡到刻板的回答传来。就像她说的那样,她先是为公爵娇嫩如初绽玫瑰的情人披上一件黑色的斗篷,随后,在希格依的表情还未完全转变为安心之前,她又为这位显然经验尚浅的少女戴上一条眼罩。 这是来自南岛诸国的特产,贝茄绸,足够厚实也足够光滑更足够透气的质地让戴着它的人看不到一线光,哪怕是正午的,最为强烈毒辣的阳光,也因此,它在原产地被用来制作贵族们的行宫的屋顶,又在海外受到了格外的追捧和欢迎,发展出了眼罩这样略显奢侈但还算能承受的小物件。 “接下来,请您乘上马车,”伊莲娜看着显然陷入了不安与惊惶的少女说道,“仆人们会帮助您,您只需要听从我们的建议就可以了。” 56不错(H) 希格依与其说是自己踏上台阶乘上马车的,不如说是被仆从们极具技巧性地托举上去的,横亘在她膝盖之中的细链因为她想要合拢双腿的倾向而一直保持着被激活的状态,在她被拉进马车时,少女能感觉到微凉的晚风像一只轻忽放荡的小手,轻轻在她腿间最湿润的地方抓了一把。 此前从没有过如此出格的经历的少女已经被吓坏了,当她被放置到座位上,又被一个早就等候在那里的人捏住下巴时,她几乎是弹跳了起来。当然,希格依马上就意识到,这个拥有宽厚炽热手掌的男人应该就是她的主人,然而,此刻的她也没有什么可以耍弄的小花招去来为自己在公爵面前露的第一面加点分。 “怎么样?”男性的声音离她很近,他呼出的气体拂到她的唇边时,还带着一丝体温。 在希格依尚且迷惘不安地考虑是否要回应的时候,伊莲娜的声音从后面稍远一侧的地方响起。“希格依小姐非常敏感乖巧,您一定会度过很多个愉快的夜晚。”她说道。 希格依虽然看不见女管家的脸,但她完全能够想象得到对方说出这一句评语时所能呈现的表情:那一定是几乎没有波动、没有好恶与偏见的面庞。是的,难道一个人在吃面包之前,会需要先对面包的品德进行评价吗?当他们涂抹奶酪的时候,也一定不需要评判奶酪是否有着作为奶酪以外的物体的能力。 无论在学院里具有怎样的成绩,在卡珊德拉的宅邸里,希格依是,也只能是公爵的情人,是供他使用的器具。这个认识让少女的心底一片冰冷,仿佛在最深的严冬跌落到深不见底的湍流当中,她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但她的身体,却因为这几句评语变得更热、更湿润了。 “嘘……”公爵的手指落到了她湿润柔嫩的嘴唇上,反复摩挲着。他戴了一枚很大的金属戒指,冰凉坚硬,几下过去,让希格依的双唇控制不住地想要收紧。公爵用拇指撬开她的嘴唇和牙齿,轻巧熟练得就像是用小刀打开一只湿淋淋的贝。 他的另一只手落到希格依的胸前,隔着滑腻得无处着力的纱衣,他揉了一把那两团丰盈的乳肉。他并没有着意去照顾两点硬起来的乳尖,只是当指甲划过时,希格依不自觉地扭着身子,希望他能再不经意地碰一碰那里。 她的主动招来了一串暧昧而低沉的笑声。 “嘘……乖孩子……”公爵像是真的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诱哄般地说道。随后,这只手不住揉捏拍打着,从她粉色的乳尖、纤细的腰肢、微微丰润的小腹,一路滑进了她的腿间,最终,用一种格外理所当然的态度插进了希格依的穴口。 “很湿啊,你为她擦了几次?”他问道。 “在等待您召唤的时间里,十一次,尊敬的阁下。”伊莲娜回答,“在您召唤之后,从房间到车上时,则一次都没有。” “你知道我喜欢这个。”公爵捏了捏因为继续了太多而完全沾湿了他的指头的液体,他把拇指和食指打开又合上,反复做了几次之后,才心满意足地说,“下一次不必擦拭,让我看看她能不能流到脚踝。” 他就像是购买了一件昂贵商品的人一样,以一种泰然而仔细的态度验了货。等他的手指再一次插进他情人的小穴当中时,公爵惊讶地发现,经过少许的放置和等待之后,那里湿得要比先前更加厉害了,就连折迭起来的细嫩的腿根,此时也被淫水弄得湿滑不堪,他只是稍微转了转手掌,下面就响起了一连串的粘稠水声。 “确实很不错。”公爵夸奖道。 被夸奖的对象此刻已经快要丧失意识了,这倒不是说药物要失效了,她的意识始终都还存在着一丝,甚至在公爵和伊莲娜说话时,希格依还能听懂他们话语中的未竟之意,但她的身体的渴望又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完全压倒了这一丝理智,让她的清醒变成了另一种形式的,快乐的受辱。 公爵看向被他按压着的,少女粉嫩的唇瓣。那里已经被他戒指的棱角压出两道深深的痕迹,像是血痕一样,而在这张小嘴的里面,两排细白整齐的牙齿开启着,他能感觉到她的舌尖随着渴望的吐息微微动着。 亚博没有犹豫地吻了上去。 在亲吻之前,他的两根手指已经舒舒服服地插进了希格依的身体,并在里面静止不动了。不知什么时候,少女的一条腿已经被抬起来,用一种格外淫糜的姿态横在了公爵的腿上,相对亚博魁梧的体格,她的膝弯只能不太自然地张着,小腿在空中随着马车前行的节奏一晃一晃,颜色与纱衣十分相配的华美拖鞋此刻已经脱落到了足尖,每一次都晃得比之前更危险。 因为希格依没有再试图合拢双腿,链子已经恢复了那副无害的装饰品模样,松弛地垂落下去。她的穴口当中插着两根手指,花瓣一样蜷曲的花唇向两侧张开,最顶端的一粒圆润红肿的阴蒂挺在空气当中,明明还属于处女的,最应当保持隐秘的部位,就这么大咧咧地敞开在别人的视线当中。 希格依并没有太多亲吻的经验,但她的其他经验和来自本能的对肉欲的渴望都可以补足这方面的劣势。因为她还是处女,亚博亲上去时已经做好了亲吻一块木头或一块蚌肉的准备,最开始,希格依的表现也确实会让人联想到这两种木讷的东西,但很快,随着亚博侧着舌头,舌尖轻轻划过少女怕痒又敏感的上颚,又去纠缠着她不住闪避的舌头,希格依也学会了这个器官的用法。 在狭小的,必须要和人抢夺氧气的空间里,她努力呼吸着,同时转动着自己的舌头,在汁水不断从嘴角溢出的时候,夹着这两根手指到了高潮。 57剧场(H) 吻的存在很快便中止了,刚刚还用一种极为强硬的态度抬起她下巴的男人从容地撤了出去,还温存地咬了一下希格依的唇瓣,她吃了痛,才发觉马车轻微而规律的晃动已经停止了。他们到了。 希格依就像进入马车时一样,几乎没有使用自己的双腿,而是被人轻盈地抱了下去。她穿了一双很薄的拖鞋,同样来自南国诸海岛,这种鞋子在沙滩和肥沃的林地上走路非常轻松,却会被细微不平的石子伤害,也因此,当贵人们穿着它的时候,只能在铺设了柔软如云朵的地毯的路面上行走。 她被人牵引着所行走的,就是这样的地面。哪怕仍然戴着眼罩,黑压压的连一点光都看不到,希格依也能从足底的回馈得知自己正行走在大片大片的地毯上,底下甚至还微微透出暖意,不会让人感受到大块石板所常有的寒气。 因为眼睛看不见的缘故,虽然希格依的脑袋里被情欲搅动得乱成一团,她还是敏锐地嗅到了暧昧的,仿佛被放置在火炉附近的香粉的气味,还有与前者并不冲突,甚至相得益彰的蜜酒与食物的味道。 一路上都很安静,希格依也没有停下来避让过他人,但一路过来,希格依发觉这里使用了几种质地截然不同,但是从触感上都很美妙的帷幕——在路过的时候,它们在她的皮肤上一扫而过,带来甜美的麻痹感。 这种给人以如此昂贵奢侈的地方她还是第一次来,希格依完全不能明白,公爵将自己打扮成这副模样带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她还在为此而惴惴不安,就发觉身体两侧牵引的力道不见了。她到了应该到的位置。 这里肯定是有门的,因为她在一片令人感到阴冷的寂静当中听到了那两个人衣料摩擦的声音,这声音渐渐远了,最后,伴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细小声音,被隔绝到了几米之外。 希格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丢在这里,她开始觉得害怕起来,但又一动都不敢动,毕竟,如果这是一个新的考验,那她就不能允许最终是自己的胆怯毁掉了一切。她站在原地,颤抖着想要站直,却因为还牢牢扣在膝盖上的银链的膨胀而失去了平衡。 房间里等候着的人并没有真的让希格依在摸不到头脑的时候摔得惨兮兮的,两双手又一次扶住了她,剩下的,不知道有多少的人围在她身边,她们轻巧地卸除了希格依的斗篷,还解开了这个可恶的,紧紧绷成一条直线的链子。 少女茫然地被这些人操纵着,向一个方向走了过去。从地面给人的感觉来看,那大概是另一个长长的走廊,在穿过一扇明显是为了隔绝温度而设置的门扉之后,希格依再一次失去了身边人的保护,而她惊讶地发现,从刚刚开始,她所听到的一个高亢、圆润、兴奋的声音并不是她的错觉。 “接下来,是一位尊贵客人的私宠,因为生性慷慨,所以他希望能在拍卖后的娱乐环节请各位欣赏,”声音隆隆地响着,仿佛一条材质沉重到诡异的彩带一样,环绕在希格依的身旁,她本能地想要后退,却被人握住了手臂,强硬地扯向前方,“诸位可能会认为她有些普通,不过,下面的属性或可为她加分。” 希格依几乎是木然地被那只铁钳般的武器拉扯着走到平台边缘,这里的光格外明亮,就连她也能在眼罩之后窥见几丝琐屑的光点,连带着温度也比其他地方要高,她先前所感受到的,分明的温度变化,大概就是因为这些设施的缘故。 “这个女孩儿是一名前途光明的学徒,而且,与此同时,还是鲜嫩的处女。”希格依意识到捉住她手臂的人正是这个不断发出声音的男人,从近处听去,他的声音倒并不那样大声,这大概是什么魔法用具的功效,她意识到了这一点,有些惊讶于自己的冷静,才迟钝地发现她的手脚已经变得冰凉。 男人把希格依带到一个地方,让她坐下。她像是没有想法一样坐了,下一刻,她的身上便是一轻。随着斗篷的离去,她早就微微汗湿的肌肤同时感觉到了外界燥热的空气,还有衣物拂动时所形成的,令人感到凉爽的旋流。 “这样的女孩对各位客人来说当然非常普通,不过,她的主人想要分享给大家的,是她在床榻上的美丽与诱惑。”他一边说着,一边用什么东西划过了希格依被笼罩在纱衣里的乳尖。在强光下,纱衣无限地接近不存在,只有少女温软的身体呈现出被什么东西所挤压阻挡一般的弧度。 在这样的透明度下,希格依所做的任何一个动作,所表现出的任何细微的反应,都会被台下的观众一丝不漏地看去。所以,当少女像是被毒虫叮咬了一般猛地颤动起身体时,台下传来了一阵哄笑声。 或许是出于趣味,希格依并没有被束缚住,但她身上的纱衣在出了汗之后温腻腻地贴着皮肤,每一个轻微的动作,都会牵扯到全身上下每一寸被包裹住的部位,而她一直被捆在身后的手臂也痛到让她无法再轻易移动。 在数百位贵客的目光和私语中,拍卖主持人露出展示性的笑容,用一条崭新的锁链,将少女的手臂与她所坐的形制奇特的椅子连接了起来。当锁链收紧时,被放置在这个展示台上商品都会因为皮肉被撕扯一般的疼痛而挺起身体,希格依也未能例外。 灯光弱下来,她身上的纱衣在这样宛如夕阳般暧昧迷离的光线下反射出纱制特有的光泽,主持人的短鞭挑开左爿,又滑向右爿。少女洁白的肌肤在灯光照耀下,那充满生机的色泽像是正开到时候的花瓣,透出无尽的丝滑与诱惑。 短鞭在众目睽睽之下探入她双腿之间灯光与目光所不能及的地方,主持人很有耐心地停顿了一下,在全场的沉默当中将那根黑色的皮质短鞭抽了出来。在少女极力压抑的呻吟与抽泣声当中,水渍被光映得像一层鎏银。 58马鞭(H) 表演的项目几乎都是固定的,而作为客人的爱物而非正式登场的商品,针对场中少女的玩弄显然不会太过分,最起码,也不会让她变得难以继续被使用。在往常,这个地下的拍卖会所也会客串一下,把自己的定位变成新兴的红剧场,甚至是在古老帝国碧珈烈颇为盛行的,专供达官贵族们观赏酷刑的黑剧场,但今天,出奇地并没有一个人提前离开。 台上的少女似乎有着什么异样的吸引力,引得所有人的视线在滑过她赤裸的身体时,都会稍稍停滞上那么一会儿。 她生着一头黑发,这种发色并不常见,在西方诸国当中也并不算那么稀有,但那身仿佛上乘的珍珠一般,在灯光下好像散发出微光一样的,洁白无瑕的柔嫩肌肤却非常之罕见。当她在主持人的鞭下吃了痛,扭着腰想要躲闪时,轻纱从空气中浮现,迎着光荡漾起一层又一层炫目的,缎子似的波光。 主持人熟练地挥舞着短鞭,在希格依的胸乳、侧腰还有臀与大腿上留下浅红的鞭痕。这种鞭子是马鞭的一种,但多数都是半身人或侏儒为了更好地驾驭矮脚马所特质,在正式使用之前,也不会特地浸水来让它更为柔韧。 作为皮制品可以说是柔软的宽皮面抽打在肌肤上,因为部位的不同而发出了并不相似的声音。 当它落在侧腰时,希格依总是被痛得想要蜷缩起身体,在她闪躲时,鞭子往往调换方向,往她翘起的乳尖或浑圆的臀部落去。落在这两个部位的鞭子总是暧昧、轻佻而淫邪的,它并不很重,甚至还会额外停留在那里,鞭稍轻轻摩挲流连,让她又是痒,又是快慰,而当她被那种奇特的感觉勾起欲望时,它又会狠狠地,训诫一般地抽打她最为敏感的部位。 被吊在半空,被迫反反复复品尝焦灼与恐惧的感觉让希格依几乎忽略了后穴的烧灼感,不过很快,她的屁股就得到了特殊的关照。毫不间断、也毫不留情的二十鞭像暴雨一样,在极短的时间内被一口气倾泻到了那两瓣漂亮的部位。 环绕着希格依和主持人的八只魔眼忠诚地将投射范围内的一切记录了下来,哪怕是远处的客人们也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座位里,透过圆形高台后方的水幕将少女的情态看得一清二楚。这本来是用来鉴赏拍卖品细节的设置,偶尔,也会被剧场用来摄录某些吸引人的影像,然后那些厚厚的留影晶卡也会成为被人珍藏或售卖的商品。 虽然希格依自以为腿间的异样并没有被发现,但她所不知道的是,表面上那些被黑暗所掩护的部位,实际上都已经被魔眼转播到水幕之上了。这其中,包括她被鞭打得红肿的乳尖,紧紧闭合、却在肉缝中闪烁着水光的穴口,还有不断抽动收缩、好像忍耐着什么一样的菊穴。 这样迅速的鞭打让少女再也无法忍耐自己的声音,她哭叫起来,徒劳地夹紧双腿,两脚的脚踝交叉过去,在用这种姿态稳定身体的同时,她一面摇着头,像是想要从这里逃跑一样地挺动着身体。 鞭刑当然是一种迅速有效的刑罚,在熟练的执行者手中,哪怕是最可怕、最柔韧的鞭子,最初也并不会破坏表面的肌肤。他们稳定的双手和冷酷的内心可以让他们对着同一块地方反复挥鞭,这么做,不但不会破坏皮肤的完整,还可以让那之下的皮肉烂作一团,如果不用十级以上的神术救治,那块地方从此可就成了一块硬邦邦的死肉,只有感觉格外敏感。 拍卖场的主持人就是这样一个好手,哪怕仅仅是娱乐项目,他也做得非常漂亮。 少女的臀瓣在鞭子的抽打下表现出惹人怜爱的弹性与柔软,它们所露出的臀浪在水幕上一览无遗,而在鞭打结束之后,希格依的皮肤才后知后觉地缓慢地呈现出了熟透的蜜桃一样的深肉粉色,哪怕隔着一层魔眼,也能让人知道它们正在发热。 希格依声嘶力竭地哭着,在牛皮带的限制下,她只能保持抬起头的姿势,因此她的胸腔鼓起之后只能迅速而剧烈收缩进去,腹部与胸腔的结合处显露出来的肋骨痕迹前所未有的明显,这样激烈的程度,几乎让人以为她会在下一秒昏厥过去。 主持人伸出一只手扶在她的腹部。哪怕隔着手套和一层本身就滑腻的纱衣,他也能在细小的摩擦中分辨出独属于少女肌肤的触感。前行刑人忍不住屈起手指,想象起上一次在这样的好材料身上执行刑罚的情形,多年的训练有素让他在这样的情景当中仍然没有停顿地挥出下一鞭,就好像他的阴茎并未半勃,鼻端也没有被少女身上的香气填充一样。 这一鞭极为刁钻地落在希格依的臀瓣当中,稍宽的、长方形的鞭稍侧面从她的臀缝开始,一路下滑到会阴。 那里已经被药效烧灼了一路,像是阴燃了许久的火一样,又痛又痒,因为渴望而让人无法忍耐。希格依先前的有意忽视在这一鞭之后变做了无用功,她绝望地挺起腰,双腿夹紧到极限,又在本能的趋势下松开,无力地垂在两侧。 那个从未被使用过的小洞抽搐着收紧了,周围紧凑的纹路里面,也多了些闪烁的痕迹。那也是淫水的痕迹,来自于被不正常地用药物催熟的部位。 当少女的哭声正如鞭势一般戛然而止,又转变成一声显然无法掩盖的淫糜啼叫时,台下的黑暗中传来了零落的掌声,随后,掌声越来越大,听起来,好像在场的所有人都对执行人的手艺表达了赞同。 这名少女的菊穴中含过东西,正和主持人的猜测一样,那是一根专门用于提升敏感度的药石棍,也因此,他肯定在这里加上一鞭的话,会收到意料之外的反应。同样受过训练,有着一只好鼻子的主持人半转过身,向几个方向都欠身致意。 “接下来,请各位欣赏一只铃铛,”在短暂的剧烈活动之后,主持人也略有些气喘,他压低声音说,“同样是南方诸岛的新作品——既然尊贵的客人付出了自己的爱物,我们当然不会吝啬妆点她所需的一点小玩意儿。” “希望各位客人能够喜欢。” 59铃铛(H) 铃铛是金色的,拥有侏儒工匠所能呈现出的最为灿烂的鎏金工艺,当它被放置在浅色的托盘当中时,在陶瓷所反射出的一片白光中,被刺痛双眼的人们仍然可以看到一点燃烧般的太阳一样的金色。 一条细长的链子连着这枚浮刻着精美花纹的铃铛和另一枚细小的,由蛇形链构成的金色圆环。主持人把它拿到魔眼面前略略沾了沾客人们的目光,就在希格依面前单膝跪了下来。 少女所骑坐的地方与其说是一把椅子,不如说是一个被削去尖角的叁角木马的下端,主持人把当中镶嵌的皮质坐垫取下,她的淫液在磨蹭之中已经打湿了坐垫的中央,在这样的质地上,湿印不会轻易地消失,印子的两侧还残留着肉瓣所特有的褶皱。 不需要多介绍什么,主持人只是稍微把这个坐垫展示给魔眼,就收获了一片了然的,暧昧的低笑。 在铃铛声响起时,会场里逐渐安静了下来。无数双充满肉欲的眼睛从黑暗当中看向高台后的水幕,那里正微微发出光来,将发生在少女私密处的动作完全呈现出来。 主持人的动作非常拘谨,他从花唇中将硬起的肉蒂完全剥出,随后,蛇形链自发地围着那颗湿润的敏感肉粒游了一圈,在根部收缩起身子,盘着不动了。此时,自恃忍耐力极强的前执行人的阴茎已经完全硬起,只是因为贴身束缚的绷带才没有露出端倪,但他除了发迹微微露出汗意以外,表现得就好像一个冰人一样。 在铃铛固定住自己的时候,他就已经从那里站起,任由那个精美的金球滚进了一片云雾般的纱裙当中,被影子遮住。现在,希格依的阴部完全是暴露在空气当中的,她的全身,也只倚靠着一方结实坚硬的中空木架来保持平衡,当阴蒂被箍起时,她已经觉得不对劲,但被束缚在身后的手还有越发柔软的身体让她没有办法做出任何事情,最终,表现出来的,也只是微小的挪动而已。 但这并不是说,她的抗拒不会被人发现,也不会得到宽恕。就在她使用最后一点微薄的力气想要掩住自己的身体,或是最少地将自己从折磨当中抽离一刹那时,以一种霸道而理所当然的态度箍在她阴蒂的蛇环,忽然像是活物一样地蠕动了一下。 因为有大半金色都陷在湿润软肉当中的缘故,哪怕魔眼凑得很近,水幕上却也还是没有展现全部细节。观众们只是看到少女柔韧的腰忽然表现出了和它纤细外表极为违和的有力的模样,向斜上方挣扎了一瞬,在背后的铁链都被拉扯得哗啦作响后,被展示的少女却又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颓然跌了回去,像一团软绵绵的洁白棉花堆一样被主持人拎住头发。 “这条小蛇,除了金属活化术以外,还在极小的范围内添加了多种魔法效果,除了南方诸岛的那些最为精于鎏金和附魔的侏儒,世界上再没有任何工匠能做出一样的效果。”主持人露出介绍商品时所应当展示出来的,充满自信的微笑,“它不仅能够自发地卡在您们需要它停留的位置,各位,它甚至还会根据您的指挥,以多种姿态抚慰您的奴隶。” 他抬起手,戴着手套的拇指轻轻略过一条箍在食指根部的戒指,他的动作很慢,所以这一次,所有人都看清了那条金色的,全然由金属链条组成的蛇是如何像一条真正的水蟒一般翻滚着身子,把夹在中间的那颗小小的,可怜的红润肉粒碾压得更肿、更突出的。 哪怕花唇内部早已经被溢出的淫液弄湿,它看起来也没有打滑的意思,精致细小的,鳞片一般的金属条互相挤压着,以一种任何生物都无法达成的,充满机械之美的方式完成了一次翻滚,又一次。 这对希格依来说不下于最恐怖的刺激,女孩的双腿立刻踢着收紧起来,她的腿根卡在硬木框架上,被挤出了两个相当可爱的弧度,而她细嫩的肌肤下,已经表现出快要抽筋一般的抽动痕迹了。 主持人的拇指在戒指的一侧顿住,然后逆着抚了回去。蛇环忽然松懈了些许,藏在那些可以活动的精工链条里面的,由混合着金属线的虫蚕丝所制成的纤毛弹了出来。它们非常柔软,非常纤细,在没有活化的时候,哪怕是把它们直接放置到人的眼球上,都不会被身体发觉,但就像现在这样,一旦它们被激活——制作这东西的人或许原本是想做一个拷问用具,主持人想,毕竟,有谁能想到,世界上居然存在不会伤人、却也会让人又痒又麻又是快慰,只是稍稍一压,就能让人泪流不止的东西呢? 希格依刚刚觉得自己已经脱力了,在这个光怪陆离的夜晚,她有无数次都以为这只是一个荒诞的梦,或许她只是在等待公爵宣召的过程中睡着了,但随后,身体上传来的快感和疼痛又总会提醒她,这并不是梦境。 只是她从没想到,从身体上传来的感觉,居然能够混杂到这种程度。 像是被无数的小针刺着一样,极致的痛感从阴蒂上传来,她的大脑告诉她,那里已经被许多根针刺进去了,希格依扭动着,本能地想要在这样的疼痛前减少身体的暴露。只是她居然忘记了,因为蛇环已经套在阴蒂上,她此刻并没有什么闪躲的余地,反而,那些肌肉的运动,还加剧了她的第二重感觉。 是的,快感,层层迭迭的,有痛有痒的快感,立刻就从阴蒂上烧到了身体里面,火势比起仍然没有得到抚慰的后穴居然还要凶猛。 希格依像是想要把手腕扭断一样挣扎了起来,她无暇去思考她一个法师学徒的力量能不能突破身后的铁链还有那两根牛皮带,只是想要用手轻轻碰一碰自己的阴蒂,好来暂缓那里所感受到的,来自内部的麻痒。 片刻之后,发现自己始终无法得逞的希格依又开始扭腰,这一次,她目标明确地试图用几乎近在咫尺的硬木坐架来蹭一蹭自己的阴蒂。因为铁链的限制,这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事情,所以主持人也并没有制止这样作为商品与玩物明显逾距的行为,只是抱着手站在一旁看着。 既然连他这个理应最为维护规则的人都做出这幅态度,观众们也就用同样欣赏的态度看了起来,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少女的举动绝不可能成功的事实,因此,随着从希格依穴口垂坠下来的粘稠水丝越来越多,他们的笑声也越来越大了。 在场上的所有人当中,或许也就只有希格依一个人期盼着自己的举动可以改善自己的处境了。现在,她的眼罩被泪水弄湿,变得湿津津、沉甸甸地贴在脸上,而她的身体,也同样密布着细密的汗,在灯光和纱衣的双重光效下,让她像是一颗正在焕发光彩的,淡金色的珍珠。 主持人的短鞭像蛇一样探进她的腿间,轻轻拍打、推动着那个垂下来的金铃。悦耳的铃声凌乱地响着,声音时断时续,时强时弱,但总归是不停地响着。这样的动作并不剧烈,最起码,不会拉扯到少女娇嫩的阴蒂,但它也带来了毋庸置疑的刺激。 金属与蚕丝混合而成的纤毛拥有这两种材料的混合优点,现在,在借由铃铛、链条、蛇环所传导的细微震动当中,它表现出了蚕丝的韧性,还有金属的坚固。换句话说,就是它在震动当中,也没有改变自己刺入的部位,只是稍稍根据震动的大小,调整了自己的粗细而已。 这些在外界无法看到的变化,对希格依来说无疑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不要——”她尖叫起来,全然不顾涎水已经从自己的嘴角流了出去,希格依浑身颤抖地夹紧腿,她的手在疼痛无比的情况下死死掐紧铁链,用力到指尖发白,几片指甲都已经被冲突的力给撬到松动的地步。 但这些疼痛,在灭顶一般的快感面前,连一点缓冲的作用都起不到。 在八只魔眼的见证下,本夜最为娇嫩可爱的‘非卖品’的穴口收缩起来,就连细嫩的腿根都在抽搐,随后,在她的呻吟当中,那道最为矜持的屏障,被她用自己的淫液挤得变形,一线液体从穴口里面直直喷了出来,把少女面前的地面弄湿了。 60渴望(H) 希格依的高潮被压抑过头,所以来得有如灭顶,她无意识地自喉咙当中发出呻吟和低沉而连绵的祈求声,腿和脚尖都绷得直直的。狭窄光滑的拖鞋早就不知道被踢到哪里去了,自足尖开始,她的脚背和绷起的足趾连成一条柔软拱起的曲线,顺着大腿内侧流淌下去的淫水已经到了膝盖,正在光洁的肌肤上开辟一条航道,而她的足尖,在片刻的坚持之后,终于没有敌过来自身体内部的疲倦感,落回了地面上。 剧场里很安静,但主持人知道,这反而代表着气氛已经被完全引燃,接下来,只需要一点点放在明面上的火星,相信拍卖场的好商品们:无论是那些来自异国、美丽顺从的奴隶,还是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都能卖得不错。 不过那并不是他的职责,也因此,主持人并没有更多地去展示和推销少女身上的活化蛇铃,他只是又一次举起了鞭子,在少女因为高潮被消耗掉几乎所有体力而委顿下去时,又一次挥了下去! 和先前那调情的,暧昧的打法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显然加大了挥鞭的力度,以至于少女的声音中货真价实地多了痛呼的成分。或许是因为干渴,又或许是因为疲惫,她的声音显而易见地沙哑了许多,隐藏在里面的示弱和哀求就变得更加明显。 希格依的眼前仍是一片黑暗,但是待在这里一段时间之后,她已经能从周遭的细微声响当中所蕴含的细节而推测出一些东西了。早在之前,她就猜出这里必然非常阔大,无论是主持人造成的回音,还是感知中来自台下的目光,都证明了这一点。但是现在,当台下随之不断响起属于他人的呻吟声时,她还是为那些人相距之远而感到了惊讶。 作为一个非常注重客人隐私的拍卖场来说,把所有座位都设置半开放的、互相距离不算近的包厢也是维持秩序的好办法,毕竟,当一对死敌狭路相逢时,最不希望他们发生冲突的就是要全额支付装修费用、独自承担停运期间损失的老板本人。 所以,这里的包厢或许有大有小,内部的设施有豪华和更豪华之分,但互相之间必然很难看到彼此——除了能给各自一些回旋的余地以外,还很方便在包厢里面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此时此刻,正是因为希格依的表现太过优秀突出,让一些被预先放置在包厢内以备不时之需的‘商品’有了用武之地。她们或是被人褪下那身方便穿脱的衣服,抽插着小穴,或是跪坐在地面上,保持着一副较为体面的姿态用小嘴吞吐着客人的肉棒,但无论如何,一波丰厚的服务费想必是免不了的。 这些细节希格依无从得知,但是从台下传来的部分呻吟显然是得到了抬高声音的命令,那些女孩子叫得娇媚而畅快,反过来勾起了她的关于被填充的那部分想象。 这一次,鞭子多数情况下都极有技巧地落在她的腿间,那一根马鞭宽大的正面和尖锐的侧面勾、抹、挑、切,轻易地将金铃的声音打得越发清脆连贯。 希格依觉得自己的腿根被锐面的刮擦弄得红肿起来,就连肌肤自身的碰触,都会让她疼得发抖,但这种疼痛消退得很快,下一鞭到来时,那里又会传来一次全新的,完好的疼痛。而针对腿间最为关键的那些部位的鞭打,则像是奖励性的,它们往往会在十多次惩戒性的鞭打过后到来,鞭子像什么人的手指的外部延伸一样,轻轻按压在她的阴蒂或穴口上,偶尔,还会极快地略过她的菊穴。 在这些部位被触碰的时候,希格依能品尝到一星半点甜美而纯粹的快感,但这感觉就像是饥饿之人所吃到的仅仅一粒面包屑一样,它来得快,消失得更快,当快感离去,留下的那些焦灼的渴求反而变得更加强烈。虽然也知道这是很糟糕的状态,但希格依还是忍不住期待起接下来所能得到的安慰。 主持人抖动手腕,短鞭被他使用得精巧而漂亮,希格依的身体上也出现了均匀的,被鞭打后的粉红色。在会场的灯光下,她的屁股像是一个正在从青涩向成熟发展的蜜桃,她的皮肤仍然散发出珍珠般浑然的微光,而充满诱惑的,在情欲中熟透了的腰肢,也在规律的鞭打下摇摆着去迎合她临时的支配者。 这当中当然也需要一点小小的作弊行为:有几次,在希格依做得不够好时,她身下死寂的蛇环会突然那么刺她一下,让少女难受得蜷曲着小腰,想要缩成一团,在那个时候,她身下的铃铛因为希格依过于剧烈突然的动作,往往会摇摆起来,坠得她更加难以忍受。 在这样的教训之下,希格依本能地领会到了主持人未能宣之于口的意图,并为了逃避这可怕的亵玩而主动向着他想要的方向去迎合。她自己的理智尚未察觉到这样的变化,但也微妙地察觉了那些让人愉悦的小奖励正在变得多起来。 她的腰肢逐渐软下来,没骨头一样在极小的空间内妖艳地摆着,从穴口滴下来的液体越来越多,铃铛偶尔高亢地在椅架上碰撞出几声,引得她发出湿润的引诱来。 从大体上来讲,她的表现和过去的奴隶们好像没有什么不同,在面孔被遮挡住大半的情况下,诱惑或许还要有所下降,但这女孩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主持人可以轻易听到台下的呻吟声此起彼伏。这说明他们的商品有许多都被使用了,而这是之前很少发生的状况。 不过,就连经过严苛训练的,能够在种种情况中保持抽离和冷静的主持人本人,也已经硬到恨不得现在就从后面狠狠掰开她的臀肉插进去了。其他人会出现这种状况,也不足为奇。 61房间(H) 按照公爵事先的吩咐,希格依被细细鞭打了半个夜晚,哪怕主持人并没有非常严苛地用力,在她被解下来时,希格依的臀瓣也已经鲜红发紫,好像成熟到极致的桃子,一碰就会立刻破掉。 更糟糕的是,在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喷水高潮之后,少女就再也没有过高潮了。她只能无望地追逐着鞭稍或鞭柄带来的快感,往往她的谄媚迎合能换来的只有台下的嘲笑,还有下一轮肉体上的折磨。 或许是因为情欲上的渴求,那些苦痛的感觉降临到希格依身上,也被她像是汲取甘霖一样吸收。无论主持人鞭打哪里,哪怕是受刑时人体皮肉最单薄,因此对疼痛最敏感的部位,也只会让她身下的铃声变得更紧、更缠绵。 到了这个时候,希格依才被解放开来。就像来时一样,她在一片迷蒙的昏沉当中被人挟着走过几条走廊,柔软的地毯几乎淹没了她的赤足,每走一步路,她的足心都像是被最鲜嫩的花蕊包裹着搔弄一样。希格依不由得发出了低低的,渴求的呻吟。 只要是来自外界的一丁点刺激,都会让她情不自禁地颤抖,但又不足以给予她真正想要的感觉,发觉到这一点之后,少女不由得呜咽起来——在经过了下午和夜晚的亵玩之后,她实在是太累了,就连这样的发泄,都无法持续太久。 实际上,因为希格依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当她被放到地上之后,也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疲惫终点的梦境像那些永远都走不到尽头长廊和多情的帷幕一样缠绕着她,少女委顿在地毯上,直到赤裸的大腿内侧被人轻踩,才如梦初醒般地打了个激灵。 此刻,用一种毫不客气的姿态踩着她雪白肌肤的,正是亚博。作为强者与实力大贵族双重身份迭加的顾客,在希格依被反捆着双手,因为迟迟无法达到的高潮而哀哀哭泣时,他就坐在台上一环堪称视野最好的包厢里欣赏这一出他亲自编排的戏剧。 和其他客人一样,他的情欲也被那样哀求而淫艳的姿态挑动得非常厉害。而和他们不同的是,亚博作为希格依的主人,不仅看到过她的长相,也知道她白天的身份,光是这两条内容所拼凑出来的,与平时那个努力而贫穷的法师学徒截然不同的淫物,就能让人无比兴奋。作为男人,亚博只要在稍微等待之后,就能将这样一道珍馐放在自己的囊中好好享受,所以那漫长的鞭打调教,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前菜的等待时间。 作为贵族中的一员,亚博当然不能免俗地参与过一些社交活动,在那些充满熏香与美酒气息的沙龙里,他与别人交换过、共享过,可是今夜,这种对比又多了一重意义,那就是,在场的所有人当中,只有他能享受到希格依被放置过后的热情回应。 在苦闷的情欲煎熬当中度过了这么久,想必她会给亚博带来一个难忘的夜晚。 更何况在此之前,亚博已经在马车里稍微体会过一次她那鲜嫩多汁的身体了,无论是她倚靠在他怀中的触感,还是她那口只是含着手指,不需要经过太多撩拨就能吸夹着高潮的小穴,都让他十分喜欢。在那段时间里,亚博的肉棒一直在裤子里硬邦邦地顶着,包厢里的女仆几次想要为贵客解决问题,都因为他屈起手指的动作而退开了。 就像是种植、收割,亦或是围堵、驻扎一样,有些东西,只有经历了漫长的,痛苦的,甚至让人怀疑自己的忍耐之后,才会显出果实本身的甜美。从很久之前,亚博就无比相信这一点,而现在,只不过是他又一次证明自己正确的场合而已。 公爵微微眯起眼睛,在观察为自己的命令而变成这副模样的少女时,他的眸光仍然冷酷坚硬,这种藏在眼睛深处的神色使他深蓝色的眼睛像浮在海上的坚冰:在折损了许多船只之后,人们才知道它们露在海上方的只是整体体积的小小一角而已。 他仍然坐在那个舒适的让人一坐上去就忍不住昏昏欲睡的丝面圈手椅当中,连一点用以提示的声音都没有发出。被他注视着的希格依在深色的地毯上跪着,纱衣向四面散去,像是一小团在水波中扩散的粼粼珠光。 希格依被折磨到昏沉的神智在听到来自角落的细微声响之后终于有所恢复。她本想站起来走向那里,但层迭的纱裙绊住了她的腿,而在缺乏双臂的帮助的情况下,她也实在没有力气来让自己好好站起。 ——再加上,她还是险之又险地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在短暂的瑟缩过后,少女迟疑着膝行向前。被束缚在身后的手臂无疑给她的前进带来了很大的阻碍,而偶尔压在裙子下摆的膝盖更是让她的乳尖时不时被纱衣狠狠摩擦拖拽一下。在几次因为情欲和疲惫险些完全跪伏在地上之后,希格依终于气喘吁吁、双眼含泪地抵达了终点。 就像是容易受惊、也害怕受到攻击的小动物一样,完全无法视物的少女选择的姿势是非常卑微而辛苦地俯首前行。这姿势最起码保证了如果不慎跌倒,她的脑袋不会撞到什么尖锐的家具上。当然,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姿势无疑是淫乱而诱惑的,无论是在薄薄纱衣下仿佛闪着光一样的肌肤,还是她透出粉色的乳尖部位,又或者是她挪动时,和胸乳时不时重迭在一起出现的圆润饱满的大腿。 公爵做了个小小的手势,站在他座位后侧的伊莲娜将一瓶小巧的药水放到了一侧的圆桌上。那动静很轻微,但足够希格依修正方向。因为不知道前方等待着的究竟是什么,她前进得心惊胆战,也因此,距离越是近,速度反而越慢,在她迟疑的试探当中,希格依发觉自己前方多出了什么东西。 她慢慢地、小心地,像一根生怕惊到这世界的,正在萌发的枝条一样,凑了过去。她露出的侧脸在漆黑长发和纯黑眼罩的映衬下,显出惊心动魄的脆弱的苍白。那花苞一样的面颊碰到的是一双包裹在长裤和靴子当中的腿。 房间里仍然很安静,希格依把脸靠在那双腿的上方,靠在她主人的膝盖上,轻轻地,啜泣一般地呼出一口气。她知道,这之后,还有更多东西等待着她。 62牵引(H) 亚博看着那个正靠在自己膝上的脑袋,她散发着动人温度的身体倚在他腿上,像个对父亲信任有加的温顺女儿,只是香膏的气味当中混杂着些微属于汗水的气息,还有任何一股难以忽视的淫荡的气味,使希格依的倚靠变了味道。 他拍了拍她黑色的发顶,态度算不上喜爱,只是对一只周正乖巧的宠物付出一个好主人应有的耐心。“好孩子。”他说。 作为被夸赞的一方,希格依并没有产生出类似感动或愉快的感受,但在这一个身不由己的夜晚之后,她的确已经很累、很累了。因此,少女体现出了微妙的依从,以及亲昵。在那只手降落到头顶时,她不仅很快接受了,还在他即将离开时,主动抬起脸来,露出挽留的意味。 “想要吗?”这举动无疑是很可爱的,对一向善于欣赏女人的公爵来说更是如此。他愉快地问,心里已经笃定不会听到否定答案——无论是从她生理的需要,还是从她的内心,亚博都不认为她还能拒绝。 这样跪在一个人脚下祈求着什么的姿态,让希格依想起了更之前的,对她来说,或许是最初的那个仪式。那时候,她也是这样跪在梅西德斯的王座之下,在情欲的焚烧当中,保持着堪称可笑的野心攀上他的膝盖的。 黑发少女安静地追着声音的来源转了转脸,在得到允许之前,她知道自己没有请求摘下眼罩和皮带的权利,但她知道,她可以表现得很可爱,更可爱。 “主人……”她的声音像是一条被吹制得很糟糕的玻璃线,每一个拐角里,都浓缩着、垂坠着太多冗余的欲望,当她的声线从高向低偏转时,又显得太突兀,太圆润,因而缺乏未经人事的少女应有的羞涩的棱角。 不过,这就是亚博想要的。公爵拿起那个只有一个指节大的小瓶子,将它捏在指尖把玩,他还没说话,希格依就更近地贴了过来。她的纱衣开始在男性厚实的外裤上发出细密的莎莎声,在这声音之后,是她胸前那柔软的两团肉。两粒早就兴奋起来的,红肿如同成熟浆果的乳尖一次又一次在希格依的扭动下贴到公爵的膝盖上,她本人更是已经微微张开双腿,将湿透的阴蒂和穴口送到皮靴的尖端。 那枚始终没有取下的蛇环只要轻轻一碰,便会让希格依最敏感的小肉粒从内部来说又痛又痒,那滋味实在是难受得不行,但如果一直不去碰一碰那里,希格依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快要无法忍耐了。铃铛在这个姿势下只能落到地上,在她的移动当中偶尔发出一点细碎的声音,全然听不出在舞台上它曾经那么美妙地震动过。 酸麻感很快就从下身层层席卷而上,希格依觉得自己的阴蒂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着一样,那个圆环内部的纤针好像活了过来,正要把她给弄坏掉一样。她的穴口已经有些控制不住地抽插起来,水从里面溢出来,沾的大腿内侧一片濡湿,她还想说些什么撒娇的话来讨取公爵的同情或喜欢,但她喘息了几声之后才发现,她不知不觉中吐出的舌头已经被人捏在了手指当中。 “含好了,一滴都别浪费。”亚博捏碎了那个闪烁着光彩的小瓶子,他及时推动了少女的下巴,让里面的药剂完全被她吞入,“要是流出去的话,以后只能用下面的洞去吃了。” 希格依不知道这是什么药水,她第一时间疑心这是什么新的,能够让她丢脸的东西,但很快,随着这口滚热的药剂在食道中下沉,她感觉到浑身上下因为体力的消耗而出现的疲惫缓慢而坚定地消失了。她好像吞服了一剂长达半天的无梦深睡一样,就连虚弱地狂跳着的心脏都变得有力气起来。 从效果上看,希格依知道有叁种药剂能打到类似的效果,但从摄入剂量上来看,这或许是品质极佳的活力药水,最起码,除了这种场合,没有人会把它浪费在一个学徒身上。在恢复了体力之后,她的计算能力也一并归来,希格依还在暗中猜测这东西的价位,就听到了她主人的下一个命令。 “好了,别像个畜生一样蹭来蹭去,”从声音来看,亚博倒是不反感这个,此刻,他或许只是需要希格依去做一件更紧要的事情,“爬到床上去,翘起来。” 他当然不会亲自去牵引这条“畜生”。他拿起自己的最后半杯酒,看着伊莲娜轻巧地从地上拿起那一粒铃铛。 金属活性化是一种极难成功的技术,因为金属可以在一定范围内随意变形的缘故,它不仅需要优质原材料,还需要使用者对它知之甚详,否则,那些在战斗中忽然崩毁或脱离控制的兵器就是它的最糟结果之一。所幸,侏儒们所打造的器具和战斗没什么关系,在床笫之间,哪怕是再厉害的战士,又能用处多大的气力呢? 所以在伊莲娜把铃铛拿到手中之后,它随着命令不断变长、变细,最终,在伊莲娜站起时,它原本粗细适宜的部分就像是一线摇摇欲坠的蛛网一样,连接着铃铛和少女的阴蒂。 这样的长度刚好,伊莲娜转动手腕,像是确实在遛一条需要活动的宠物一样,自顾自地迈出了步伐。被链子拉扯着的希格依猝不及防地发出了一声淫叫,在这一扯之下,她立刻达到了高潮,淫水从股间喷了出来,在地毯上弄出星星点点的水痕。 少女勉强地晃了晃,才让自己没有就此软软地倒在地上,而就在这短短的高潮过去之后,阴蒂上的小环立刻又被扯动了,希格依并起腿,颤抖着向前膝行了几步之后,又忍不住高潮了。 从亚博的脚边到那张豪华的床榻之间,她哭泣着,将溢出身体的淫液与哀求装饰了一路。 63操干(H) 等床单碰到她的时候,希格依已经哭到喘不上来气了,但那一根细链仍然掌控了她的一切,在无声的示意当中,她生硬地从地上站起来,却也只不过站住了短短几秒钟,就跪伏在了床上。 床单下方衬着高而软的床垫,现在希格依已经疲惫到了极点,脑袋里也没剩下多少对于欲望以外的关注,但它的触感还是成功抓住了少女的心神,把它从半空塞回了这具身体。 然后她才想起在这之前来自她的主人的命令,因为丧失了对时间的基本感知,她并不知道那是多久之前发出的,但她还是在想起这一点之后用最快的速度塌下了腰,让被鞭打到发热发跳的臀部翘向半空。 亚博从伊莲娜的手中接过那根金属所制的缰绳,他握着它,像抖动鞭子一样轻轻抖了抖,微不足道的震动般的波纹立刻扩散出去,让床上的少女发出一阵求饶的呻吟。 和那个最初在宴席上吸引了他注意力的模样不同的是,希格依现在十分虚弱,伊莲娜已经擦过了她的脸,因此,她洁白的侧脸像是神庙里面由白色玉石雕刻的雕像一样,呈现出极淡的无机质的美丽。 这份脆弱正在撩拨着亚博的欲望,他深深吸入一口气,一重床帐已经在他背后被放下去,轻薄厚实的布料像催促一样落到他的肩头,顺着男人挺拔的背一直垂到他的足边。 希格依实在是流了太多的水,以至于她身上所特有的,经过剧烈的运动后的那股混杂着香气的淫糜味道已经散发到了空气中。 她的手腕非常纤细,亚博只用一只手就能完全握住她交迭起来的一双手臂。他调整了一下希格依的姿势。当温热厚实的手掌按在少女的腰上时,她因为今天以来的第一次肢体接触而发出了愉快的声音。 希格依从未想到过,和其他人的肌肤相贴会带来如此深切的安慰感。快乐和熨帖打从她的心底升上来,就像是整个人都被那一掌的温暖所包裹住一样,在这个瞬间,被鞭打的恐惧、无数人观赏着到达高潮的反感一起涌了上来,片刻前的孤立无援反而让她在这个房间里、在这张床上感觉到了一种极端的依赖。 “疼吗?”亚博的手略过那两瓣被打得粉紫的肉瓣。他的声音低沉稳定,就好像这一切并非出自他的命令和兴趣一样,问题出自于对现状的疑问,而不是为了追溯现状的来源。 并不是很疼,在先前的场地里,主持人有几鞭子可真是狠,他就像对待牲口一样对待眼前美貌的少女,那根皮鞭抽得希格依不住摇晃身体,背后的铁链子和身下的椅架都被晃得吱嘎作响,但离开那里之后只是稍微休息一下,那种让人疑心会不会伴随她一辈子的疼痛就飞快地淡了。如果不是身上的许多部位都还在疼痛,希格依几乎都快以为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做的噩梦了。 她嗯了一声,软得接近撒娇而非委屈,“有些疼。” 亚博听了就知道她已经准备好了,他笑起来,拍了拍她的屁股。那里还很烫,但肌肤仍然很滑,充满少女特有的鲜活柔软。 这感觉也是很痛的,希格依只觉得有一团火炭用凹凸不平的燃烧着的暗面碰了自己两下,她痛得一颤,却没有闪躲。纱衣被掀起来的感觉太过轻小,她并没有察觉,但随后突然插入身体的那根肉棒让她彻底地瘫软了下去。 这是希格依第一次被插入,她的身体等待这一刻已经太久,一段时间以来和欲望相关的所有冲动与渴求都让她全身心地期盼着这一刻,所以才刚一插进去,还没有开始抽插,亚博便发觉身下的少女已经紧紧咬住了他的肉棒。 湿透了的身体并没有给自己的主人带来半点困扰,既然不干涩,那么对于处女来说最常见的问题,诸如疼痛、流血也就没有出现,希格依并没有发觉她的手指死死地抓住了床单,小嘴也咬着织物的一部分,只觉得浓重的被支配感后出现了强烈的,让她难以抵挡的快感。 和之前的每一次高潮都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感觉到充实饱满的感觉自体内爆发。曾被人用硬挺的肉棒反复磨蹭、用手指和软舌不断玩弄的阴蒂被蛇环紧紧咬着,摇晃的链子带来了不规律也不确定的快感,这是她的身体熟悉的感觉。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一同被亚博加诸在她纤细的身体上,所能感受到的快乐是只能以倍数来计算的。 亚博并没有等待希格依慢慢适应,少女还在失神当中,嘴里只能发出一点纯粹出自本能的声音时,他就自顾自地动了起来。她的体内非常湿,与此同时,居然也非常紧,在他动起来时,湿润紧致的握持感让亚博情不自禁地垂下眼帘,发出了一声放松的喘息,虽然这是他第一次使用希格依,但身体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他非常、非常地喜爱他的小情人的身体,从她柔滑的小穴,到她疲惫而沙哑的声音,从她淫乱的反应,到她羞怯紧张的退缩。 亚博握住她的腰,极细的金链在他的手上绕了几圈,有如几道密匝匝的水痕,卡在虎口和手掌上。身下被牵动的感觉让希格依发出一阵混杂着不适和哀求的娇喘,泪水从她的眼角不住地溢出来,是另一种形式的,固化后再融化的欲求。 人的体温一透过纱衣,感受起来就要比平时更加温暖了,亚博握紧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少女只有一点浑圆的痕迹的下腹在这个姿势下显得丰润可爱,但髋骨的细瘦伶仃骗不了人,它和链子彼此冲突,以至于一小格链条不断剐蹭着那里,让希格依不舒服地蜷缩起身体,想要从亚博的手掌当中逃开。 亚博并没有发觉她出于闪躲而非极乐的动作,她太软,也太过纤小,法职者的教育并没有增强她身上的任何一块肌肉,但抓握起来之后,他也能觉出那节纤腰要比看起来的有力不少。这让他想起他曾享受过的一些女人,作为战士,有力的身体是优势,作为情人时,这更是一个在床帐中可以尽情施展的本领。 想到这里,他忽然又感觉到身下的躯体细细地颤抖起来。 希格依没有料到被人操干的快感也单独被玩弄完全不一样,只要那里还被插着,被反复的动作蹭过身体深处的某个部位,她的整根脊椎都会像是被温腻的液体浸泡着一样,想要彻底地软下去,又想要尽力去动一动,拜托这几乎让她完全陷进去的感觉。 高潮来得突然,那个人松开了她的腰,身体也微微离开了她,下一刻,那根要命的链子就被牵动了,希格依在蛇环又一次翻滚起来时尖叫出声。 又酸又痒,让人恨不得抓破肌肤和骨头也要止住,痛与快慰夹杂不清,她拼命地向身体里吸着气,好像慢了一秒,就会因为窒息死去一样。但这在灭顶的快感面前根本无济于事,哪怕已经如此努力,她却还是没有办法吸入她需要的氧气——少女长长的叫着,从声音上来看,她像是被狂喜和惊怒同时支配着一样,和她在展台上的情状没什么不同,大量的水液从腿间喷溅出来,打湿了她身上珍贵的纱衣。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64靠近(H) 在这一波高潮所带来的亢奋从身体中逐渐消退之后,希格依差点就睡着了,只不过这疲惫不过是精神上的恐慌造成的副作用,当亚博提着她的手臂,轻而易举地将她翻转过去之后,那瓶活力药水的效用可喜地显示了出来。 她发现自己只是感觉上有些恍惚,但身体则一点疲惫的感觉都没有。 希格依非常熟悉做工所带来的副产品,男人们黏着的目光,被压到最低的酬劳,返回住所的路上所掩藏的种种危机都不算的话,一整天的劳作后酸到无法抬起和用力的手和腿是她最为厌恶、又完全无法规避的感受。 曦光神的教会并不是白白养着他们的,一年四季,他们总有干不完的事情去做。洗涤衣物、抄写书籍、烹饪、搬运重物,孩子们被委派了许多能够消耗他们过剩精力的活计。这规定在施行之初颇有反对之声,毕竟从原本的目的来看,教会只是为了散播微光,才在这里开设这样一个机构的。 不过很快,来自下城区的帮助是何等有效地润滑了在这里起步的事业这一事实就让很多人闭上了嘴巴。无论如何,这些原住民的孩子们比贵族们更懂得在这里生存和生活。更何况,这些多半来自贫民区的小崽子们实在是继承了过多驳杂肮脏的血统,以至于在他们成长的过程当中,光靠牧师们的教诲完全无法制止模仿性质的犯罪发生在那个小楼里面。这些活计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教给他们合适的生存技能,同时让他们没有精力去学习仅仅一墙之隔的流氓、底层佣兵、窃贼和妓女的做派。 “毕竟,我们花了那么大的功夫,可不是为了让一群垃圾预备役吃饱穿暖,准备万全地去做垃圾。”希格依曾经清楚地听一个来访者这么说。片刻之后,同一个人抚摸着她的头发,夸奖了她在学校取得的优秀成绩。 她已经不记得那个人的面孔了,但他显然很喜欢她的成绩单,在听说她所具有的些微天赋之后,那位先生慷慨地拿出了他的钱夹,“这小姑娘还算不错,那就让她去试试做法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那之后,她的双手才没有被冷水破坏得粗糙生硬,她的手臂也没有在深夜疼得连一杯水、一件衣服都拿不起来。在比较轻松的时候,她不需要去做那些工作,而是可以自由地去学她该学的东西。在那段堪称试用期的时间里,希格依用惊人的热情和毅力把她拉下的十叁本书吞了下来,并获得了牧师的赞赏。 她得到了一笔钱,很小的钱,但也足够她买上纸和笔,为接下来的学习做准备。我要当法师,她想,如果可以一直这样的话,我就要当法师。 过于轻盈的头脑和身体让希格依忽然有了踏空的感觉,她猛地抬起头,发现这是因为有人摘下了她的眼罩。房间里的光芒让她有些无法适应,当她勉强眨掉酸胀的眼睛中被刺激出来的泪水时,她才第一次看清了她的主人的面孔。 那是一张非常端正英俊的脸,希格依见过安托,对艾莉雅的长相则非常熟悉,这两个人的长相在这个人的脸上都能瞥到隐约的影子,他的头发呈现出如同被打磨到光滑柔亮的硬木所有的深褐色,眼睛则是深浅适中的灰绿色。 这本来是一副超出她想象的年轻的脸,但希格依却在短暂的惊讶之后脸红起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跪坐到他的身上了,而他看人的模样……则让她浑身都像是被毛刺轻轻扎着一样不自在。 在她慌忙想要从他身上离开时,不,在她那双惊惶的眼睛当中刚刚展示出这个意图时,在她起支撑作用的手掌只是微微一动,还没能离开他的腹部时,亚博就扯了扯仍然在他手上绕着的那条极细的金属丝线。 锻造得过于精美细腻以至于真的像是某条美丽的金蛇的缩小版本的小环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紧缩着身体滚动,但光就这么一点动作,就足够让希格依失去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她晃了晃,还没稳定下来的身体又跌回亚博的腿上,而这又导致了新一轮的牵动与连锁反应。 身体已经诚实地把水滴出来,而她的舌尖也在片刻的失控当中软软垂到了外面,希格依还在颤抖着试图稳住自己时,亚博嗤笑了起来。又一次,他收紧了那根牵扯着少女最为隐私敏感的部位的绳索,这一次,他开始用指尖不断拨弄那根绷紧的线,随着线段剩余的部分越来越逼仄,希格依也只好大胆地把自己的重量压到男人身上,就着这个姿势向前爬去。 他不知何时解放了她的手,但长时间保持在一个姿势所造成的僵化是很难立刻被躯体接受,她只好把重心压在自己的双腿上,艰难地保持在行动的状态。 在之前的短暂的课程当中,伊莲娜只教了她两件事情,一件是不要拒绝,另一件是立刻行动。她猜测她办的不错,因为亚博的眼神没有什么改变。 金环内部的触须有如某种寄生生物一样随着她的动作而活动着,在她使用自己的腿时,希格依只觉得小腹深处已经酸软到难以进行下一步的活动了。在这之前,在同等的快感下,她到底是怎么穿过那么长的走廊的呢?少女只是试图回忆一下,身体就像是被一连串的火花打中一般,热意在肌肤上生出,固执地不愿离去,她喘息着,两团软肉上硬起的乳尖在纱衣上留下明显的痕迹。 “过来,离我近些。”亚博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在几个鼓鼓囊囊的垫子上靠得更舒服。他原本梳理整齐的头发因为汗意和不断活动而散落下来两缕,落在额头边上,高悬的烛光使他深邃的轮廓越发分明。 希格依只是和他对视了一瞬间,就又一次无法克制地移开了目光。她垂下眼睛,再一次看到男人赤裸的身体从敞开的衬衣当中露出来,许多道深浅不一的疤痕在他精窄的腰腹上陈列着,像一盘可以炫耀的残酷的嘉奖。 他是帝国的公爵,她忽然意识到这一事实,连希格依自己也不知道,此时的战栗是出于恐惧,还是出于向往。 “再近些,”就在她本能地收紧了手指又去强迫自己放松时,她的主人轻声命令道,“自己骑着含进去。”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65蛛丝(H) 希格依现在的体力并不匮乏,但她还是发觉这是一个很难完成的任务。细滑的纱衣让她的腿很难在能接触的东西上借力,而她腿间那条长链则以自身的重量牵动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这两样东西就足够让她手忙脚乱了,更何况,亚博在用毫不掩饰的贪婪欣赏着她的所有动作的同时,偶尔还会动一动身体,给她制造一点困难。 他的目光直白得可怕,像是正在燃烧的,高热的压缩燃料,希格依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在这样的眼神下从内部瓦解融化。她的动作越发笨拙起来,说不好是被看得,还是被自身的欲望影响了,她尽量没有震动地敞开腿,跨坐到亚博的上方,用手握住那根昂扬的肉棒,想要把它放到身体里。 这是她第一次使用这样的姿势,因为没有经验,希格依越是着急,反而越找不到合适的角度来撬开自己的身体。虽然那里已经足够湿润绵软,甚至还在回味着刚刚亚博为她带来的快感,但当她握着肉茎,把那颗富有弹力的龟头露在外面,磨蹭着这一个熟李子一样的部位来寻找入口时,她所做的只是牵动了那个可怕的链子,又让自己吃了点疼。 蛇链极为缓慢地动作着,它绕着小巧红肿的肉粒,刺入少女身体的纤长金属步足终于大发慈悲一般地抽了出来,但希格依还没来得及对忽然的释放感做出反应,它就又一次刺了进去,并且开始扭动。 蛇环就像一条真正的小蛇一样蠕动着转起圈来,酸痛到骨髓深处的感觉让希格依双膝一软,她此刻再也无法想起身下的人是她的主人,而她要尽力去讨好他、服侍他的事情了。 她所有的最后的理智让她没有放开手里的肉茎,在亚博足以烧化她的目光中,希格依绷直了腰,像小孩子一样哭泣着,用湿漉漉的肉缝去磨蹭他肉茎的最前端。 那朵肉花被操干得已经有些开了,从这个角度看去,却只能看到一点水盈盈的影子。亚博扯动链子,让那条线在两个人之间绷成一根笔直的线。少女先前还藏在褶皱里面的阴蒂被牢牢卡住根部,顶上的部分被玩弄得挺了起来,她没有什么选择余地,只好向后倒下,用手臂撑起身体的同时将阴部整个挺了出来。 “方向错了。”亚博大发慈悲地提醒道。如果不算还在他手中慢慢收紧的链子的话,他现在的模样也可以被称之为纵容。 当希格依终于理解了这个提示,并且像一只怯弱的、无辜的祭品一样挺起身体去寻找他的阴茎时,亚博简直要被她混杂着天真的淫邪举动给取悦了。他稍微松了松手里的缰绳,希格依就立刻抓住了这个宝贵的空隙,把那根又硬又热的肉刃给吞到了身体里。 在这个姿势下,被填满的充实感反而要小于好像快要捅穿的恐怖感,希格依必须非常小心地调整自己的姿势,才不至于完全把体重压在什么微妙的位置。她还记得亚博给出的指令里包括让她靠得近一些,但含着这东西所带来的压迫感让少女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针、木棍或者干脆就是一把匕首活活刺穿腹部的蝴蝶。来自身体内侧的压力让她很难移动哪怕一丁点身体。就像是童年时期经常看到的,被异物贯穿身体的蝴蝶一样,希格依也只能在对可怕快感的恐惧当中艰难而无效地挣扎着向前方挪动。 因为双腿都蜷缩着用力的缘故,她的体内实际上相当热情地吮着亚博的肉茎,这也让等待的过程变得没有那么无聊,但亚博还是在她动作变得缓慢乃至于迟滞时惩罚性地拉扯了那根链条。 在少女那双蓝眼睛骤然紧缩又慢慢地放大到正常大小之后,他愉快地、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的阴茎被她猛地夹紧,差点就这么射了出来。 “从上面爬过来很困难吗?”他的声音还因为突如其来的快感而有些喘息,但公爵大人摇晃手指的模样暗示了她接下来会受到的惩罚。希格依再也顾不上被挤压得隐隐作痛,乃至于让她担心自己会吐出来的腹部,急急忙忙地把她的身体倾斜向前。 暖黄色的烛光洒落,纱衣有如一层朦胧的光晕笼罩在少女洁白的肌肤之上,在亚博眼中,就像是她本身在发光一样。而她靠近的模样那么恳切,那双湛蓝如秋日所能拥有的最为晴朗的天空一样的眼睛里面所盛着的所有情绪都化为一层浅淡的,残留下来的眼泪。她的美丽如此明亮,如此不可阻挡,甚至让战士的心也随着她的目光而动摇了一瞬间。 然而,也只是一瞬间。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动摇之后,亚博扯了扯拴住希格依的链条,让少女又一次悲惨地到达了高潮,才懒洋洋地靠回了垫子上,冲着她勾了勾指头。 那根要命的金线正缠在他的指尖,在他动起来的时候,它就像是蜘蛛的丝一样,迎合着帐子里的烛光,在希格依的视线中闪过了。 66小狗(H) 和发觉蜘蛛动作的猎物没有区别,希格依几乎是立刻感受到了本能的恐惧——最敏感的部位、最隐晦的欲望受制于人的滋味并不好受,但少女非但没有拒绝的余地,就连挣扎的余地,实际上也非常狭窄。所以,她只是垂下被泪水浸湿的长睫,沉默而驯顺地咬住了嘴唇。 泪痕在她的脸庞上留下不甚明显的痕迹,肌肤上晕开的浅淡的红让它的存在变得更加无关紧要。亚博欣赏地看着她的表情,他现在确定了,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哪怕仅仅是双眼抬起或垂下,都能让他觉得美丽,因而哪怕床帐当中只有两个人,也还是贪看不足。 “骑过马没有?哦,没有,什么时候带你去玩……前后动一动,稍微向下用力。”在床上,坐骑与骑手的关系总不像是看上去的那样,他兴致勃勃地掌握着缰绳,指点着举止当中还透出生涩的少女。 希格依的腰比一般人们想象当中的法师学徒更有力气一些,当她骑跨在男人身上,将肉棒纳入体内之后,那里动起来的模样对亚博来说就是另外一种诱惑。当那雪白的小腰前后摇动着去支撑她的身体时,亚博能清晰地通过视觉感受到他的肉棒被每一个动作影响。而当希格依被快感填充得过满而很难继续动作时,也是她放松下来的腹部先一步说明了这种倾向。 亚博轻松地使用着金属制的淫邪缰绳,就像是对待悬挂在书桌附近的铃铛那样,他只要扯一扯绳子,他想要的东西就会自动出现在他的面前。在他恶作剧一般的使用下,希格依只好泪水涟涟地不断向他靠近。 “喜欢被牵住这里吗?”在希格依柔软的乳压上他的身体时,亚博懒洋洋地问道。他的声音当中已经含了权欲被满足的滑润,低沉悦耳。 希格依还没有回答,那里就又一次被扯动了。她僵硬了一瞬间,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获得暂停的准许,只好在身体能承受的范围内小幅度地前后套弄着肉棒。坚硬的龟头顶在某一处反复研磨的感觉让少女又爱又怕,她一边忍不住贪恋被彻底操弄到开放的快感,一边有些恐惧地发觉她的身体当中又有一波混杂着痛楚的波浪正在成型。 她已经没有其他选择,只好又向前靠,她的主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对极端肖似猫眼宝石的灰绿色双眼中,已经清晰地映出了她带着沉迷和恐惧的软艳表情。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无限接近,湿润的鼻息和彼此的体温甚至可以通过双唇和脸颊的肌肤来感受到。 希格依把身体整个依偎过去,犹豫着用无处安放的双手轻轻攀住他的脖颈。亚博的神色中流露出让她恐惧迟疑的意味,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去取悦这位公爵。想起在马车上的那个吻,少女稍稍看向了公爵的双唇,却因为不知道是否应该这么做而踟蹰不已。 她的黑发扫在身上的感觉有些痒,亚博低头时正好撞到少女躲闪着转开眼睛看向别处。当人长得足够漂亮,连这样的躲闪都可以被理解为一种勾引。他回味了一下,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在看什么?” 他的手指拨开荡在两人身旁的发梢,落在了希格依的腰侧,却并不用力,而是轻轻搔了搔某个部位。仍然咬着嘴唇的少女一下子因为痒而抖了起来,她还被肉刃插着撞着,哪怕是要躲,也没有什么地方好躲。 “在想您是不是……”需要我去吻您?好像不应该这么用词,那么换成想要我去吻您?似乎又有些不对。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又朝着公爵阁下的薄唇看了过去。 亚博只需要稍微低头,就能清楚地把她的脸蛋和身体收入眼中,看着她自以为很隐蔽地飞来一眼又转开的样子,他忍不住又有些想笑起来。“再近些。”他说。 继续靠近的话,他们的脸几乎都要贴上了,因为太过在意距离的缘故,希格依的嘴唇都像是通过了细微的电流一样,毛刺刺地发着痒。她转着眼睛,主动地把嘴唇靠了过去。另一个人的鼻息打在皮肤上原来也能带来如此程度的刺激,少女的身下慢慢绞紧,小幅度的戳刺让她的里面被无法流出去的淫液给塞得发胀。 就在她湿润的双唇即将贴上去之前,亚博轻声说,“太近了。”他残酷地捏紧指尖的铃铛,完全控制了希格依的蛇环顿时快速地收紧、翻滚、转动。少女终于抬起眼睛直视他,清澈湛蓝的双眼当中所蕴藏的恳求和软弱让亚博心中一动。 “像个小狗一样被主人牵着,喜欢吗?”他说着,那根致命的线正在变短。 希格依的阴蒂因此被扯得变了形状,她现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她都因为过于残酷的痛感和快感而抖成一团,就连内脏,好像也被那根线捆扎着一样不断抽紧。 眼泪已经模糊了少女的双眼,使那对美丽的眼睛被浸泡得过分明亮,她并不知道这副狼狈的模样除了让人心生怜爱以外,还会让激发更多的凌虐之心。希格依抽泣着,本来攀住亚博的双手在短暂的推拒过后,变成了更加柔顺的姿态。 “喜欢。喜欢主人牵着希格依。”除了面颊和眼眶之外,她连鼻尖都红了起来,这样哭着说出来时,淫猥和卑微同时激发了她的媚态,甚至还要超过亚博之前的情人们。 “哦——?”对待这样的话语,亚博只是不置可否地拖长了声音。他像是拨弄琴弦一样,轻轻压了压那根线,果然,骑在他身上的淫物又呻吟了起来。 “真的,小狗喜欢被您牵着……请求您,请您……”希格依只觉得阴蒂被牵拉得像是要涨坏掉一样,她紧紧地抱住亚博,被泪水浸湿的脸胡乱地在他的下巴和脖颈上贴来贴去,姿态的确像极了正在撒娇的宠物狗。 湿漉漉的,慌乱的吻让亚博感觉不错,他稍微放松了一点对希格依的钳制,从颈窝里面挑起了正在哭泣的情人的脸。“既然你很喜欢,那就留着吧。”他说道,愉快地欣赏到了她眼睛里深深的懊悔和动摇。 希格依忍不住咬住了嘴唇,她的眼泪大滴大滴地从眼眶中掉下去,小脸因为要竭力忍耐失望而憋得通红。她还没有明白过来。无论她怎么回答,只要他喜欢,她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67忍住(H) 少女努力忍住哭泣的冲动,毕竟,在绝大多数贵人面前,过多的哭声也会让他们觉得嘈杂而不是怜爱,她现在所能做的,就只有使用自己的全部去让自己的主人对她生出一点点的怜悯。 剩下的半个夜晚里,她几乎都保持着这个骑跨在主人身上的艰难姿势,在她累得慢下动作的时候,亚博也并没有责打或是叫几名性奴进来帮忙的意思,在这些时候,他只是会扯一扯牵住那枚蛇环的绳索,因为疲惫和快感默默哭泣的希格依就会因为无法忍耐那种好像能够一路痛到骨髓深处的酸麻而加快动作。 到了后面,她连最后的戒律都完全抛到了脑后,为了能让亚博停下来,她非常努力地贴住了对方的嘴唇,从被她舔咬得殷红的薄唇开始,一路热烈地亲着他的脸颊和耳朵,在他的耳边留下了许许多多清醒时想来根本做不到的承诺。亚博笑个不停,但却没有一点要在性事上放过她的意思。 在想要表示奖赏时,他会轻扯那根细线,在接近惩罚的时刻,希格依也还是会哭着忍耐那股腐蚀了她心智的快感。她几乎被弄得糊涂了,她紧紧盯着亚博,只要看到亚博有稍微一点点的动作——哪怕只是轻轻眯起眼睛,她都会先一步为自己可能做错的事情道歉。 “小狗真的很喜欢……”不知道是第几次之后,她甚至生出了些微的反抗的勇气。虽然哪怕是所谓的反抗,也只不过是用手虚握着对方的手指而已。希格依被来自阴蒂的若有若无的拉扯感搞得快要崩溃,她做出了她所能做出的最可爱的模样,下身讨好地吮着那根没有半点软化的肉棒,想要在短短的时间之内让他射出来。 这点小心思当然瞒不过她的主人,在希格依握着他的手举到唇边亲吻时,他像是投降一样地叹了一口气。“既然很喜欢的话,不如就让小狗自己来做给我看?”他递出金属绳,果然看到希格依像是被烫了一下子一样闪躲开来,亚博放下手,脸上慢慢浮现了混杂着怜悯的无奈,“小狗不就是因为做不好这些东西,才要被好好教导的吗?看来在上舞台之前,伊莲娜还没有教给你剩下的东西。” 他拖长声音,用什么东西拍打着希格依的臀侧。她被打得熟透的肌肤完全受不了这种刺激,只是一下,希格依就感觉到了体内那糟糕的、尖锐的压迫感——和在场上的感觉不太一样,但她还是明白过来,这是又一次失禁的前兆。 舞台周边的喧闹又一次席卷而来,声浪拍打着她裸露出来的每一寸肌肤,让她痛得恨不得蜷缩起来、恨不得从这里远远逃走,再也不管任何事情。不、不要,希格依在心里小声哀求,昏暗的床帐,她所不认识的男人,什么都看不到的地方,被无数人注视着、品尝着、被目光舔舐着全身的感觉…… 控制着她的阴蒂的绳子极为缓慢地拉紧,希格依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施以融冰绞刑的犯人一样,不受控制地感觉到了临界点的到来。这种古老的处刑方式会把一大块冰放在犯人脚下,当冰逐渐融化之后,犯人就会被重力拖拽着向下方滑动,在漫长的窒息和寒冷的折磨过后,才会在围观人群的注视下咽下最后一口气。 现在,希格依就感受到了那种仿佛是整副神智都被什么东西逐渐抽离的感觉,她无可控制地在强烈的恐惧和抵抗当中抱着自己的身体发抖,她纤细的手指隔着纱衣深深陷进了自己的肌肤。少女从发梢到足尖都在紧张地收紧,就像是要通过这种举动来抵御来自体内的快感冲击。 “忍住。”在她松开手之后,亚博便能够更加轻松地收紧手里的东西,他一直空置着的另一只手又一次拿起了被放置在枕边的特制马鞭,在朝着少女的腿侧和臀部挥鞭时,他还淡淡地提醒。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先不说逐渐加大的牵引让蛇环内部的纤足在阴蒂内部逐渐变形这件事给希格依带来了多大的压力,仅仅是被鞭打到通红发热的屁股就没办法继续忍耐这种疼痛了。在过去的几小时内,这种声音、触感、痛楚乃至被观赏的恐怖都成功地和无与伦比的快感建立了联系,现在,放松下来的身体再一次被击打后,光是因为激活了这条联系,就足够让希格依的身体产生极大的反应。 被蒙住眼睛鞭打时那煎熬的忍耐,在恐慌中不断绷紧身体又被不知何时会降落在身上的疼痛刺激的不确定感,不断被汇报出去的最为隐私的反应,还有,在无数火热的目光中绷紧足尖和小腿喷出体内积蓄的淫液时的酣畅淋漓…… 非常糟糕地,希格依的嘴唇和乳尖开始发麻,身体内部的电流已经完全无法被理智和恐惧收束,实际上,这些本能反应反而被恐惧无可避免地催化放大,最终演变成足以让她未被触碰过的部位都因快感而产生甜美的错觉的程度。 “叫你忍住。”她反常的紧缩和紧绷都极大程度地取悦了体内的肉棒,可亚博就像是对待不听话的马匹一样扯动了缰绳,鞭子狠厉地落在希格依的一侧身体上,让她雪白的肌肤飞快凸了出来,紫红色迅速在皮肤下聚积了起来。“我不需要控制不了自己的狗。”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希格依已经听不到这个足以控制她一生的人在说什么了,她现在的挣扎,反而是本能冲动在和自己的坚持作对。她过于急促的呼吸让能够进入体内的空气变少了,少女的一头黑发被汗湿的肌肤粘去一部分,碎发贴在脸颊和脖颈上,像一道道瓷器上的裂痕。香气正从那些裂痕当中溢散出来,她的声音和眼神在危险的临界点变得更加吸引人。 这一切都极大地鼓动着深入她体内的肉棒更进一步,于是亚博稍稍放松了对细线的掌握,转而用自己的腰力向上顶去。当龟头顶开因为高潮而死死缩紧的穴肉时,他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沉迷的呻吟,在被柔柔地取悦了这么久之后,他也有些忍耐不住了。现在的这具身体是这么紧致湿滑,只需要几下,他就被快感刺激得难以停止。 动起来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亚博为自己先前的忍耐而咂舌,忍不住又用鞭子犒赏了给自己带来如此快感的身体。 那是比主持人还要凶狠的力度,希格依苦苦维持的平衡被超过想象的尖针一样的疼痛打破,为了获得更多的快感,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掐捏着自己的乳尖,让那里除了被鞭打后的红肿,还多了许多失控之下的指痕。在高潮的收缩下,积蓄在小穴内部的淫水和尿液同时喷发而出,液体从两人相交的地方喷出来,把公爵半敞开的丝质衬衣弄湿了。他形状漂亮的腹肌现在就像是蒙上了一层蜜一样,在烛光下闪烁着诱人的水色。 亚博喘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他半软的肉棒早就从少女的体内滑了出来,而她仍然维持着那个骑跨在他身上的姿势,眼睛像受惊了的猫儿,又大又圆,呆呆地看着他。 公爵愉快地笑了起来。他用鞭子逼住希格依的下巴,力度大得让她快要不能呼吸。 “还是尿出来了啊。”他的声音里除了餍足以外,还另有一种残虐的愉快,“在学会忍耐之前……”他终于在希格依的眼睛里看到恢复神智后的恐惧,“就一直当一只小狗吧。” 68时间 希格依在公爵的宅邸渡过了剩下的两天,正如公爵所说的那样,那个蛇环没有被取下来,而是取代了教鞭和指令,变成了支配指导着她的工具。当她回到宿舍之后,虽然铃铛已经被取了下来,但蛇环仍然牢牢卡在她的阴蒂上,唯一的改变,就是它稍微收回了它的纤足,让她在日常行动时不必受到那么多的困扰。 话虽如此,它带来的异物感还是十分强烈。在希格依坐着的时候,它的刺激还不是那么明显,但当她站起来或是行走的时候,一直肿着的阴蒂里面像是被软针刺着一样,会有种奇妙的感觉。 这感觉倒不是非常强烈,但希格依发现自己完全不能保持着正常行走的速度,或许习惯一段时间之后还能恢复,但现在她只能像是正在散步一样慢慢地走。而学校内部的制度决定了只要她在人群中,就不可能维持这种速度——急着换去其他教室的同学们可不会刻意给人让路,如果走得太慢,她可能会被撞成一只不断旋转的陀螺。 希格依好不容易等到第一天的课业结束,才拖着书包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不需要脱下衣服确认,她也知道下面完全湿透了。肉瓣当中的感觉已经从滑腻变成尴尬的半干,她动了动,只觉得自己垂在床边的双腿软绵绵的,连再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先前她在完成课业的同时,还需要去书店工作的时候,常常会在一天结束之后因为太过疲惫反而无法入眠,但今天,无法入睡的焦躁感完全是从身体内侧在搔刮着她的神智的。 希格依在床上翻了个身,一整天竭尽全力的思考和练习之后,她已经饥肠辘辘,半空的胃部好像占据了整个腹腔一样向她发出抗议,但哪怕是这样的动作,都让她腿间湿漉漉的肉花有了被抚弄责罚的快感。 最终,少女在简单擦拭了身体之后,还是决定去餐厅解决自己的晚饭。 虽说魔法师们多数时间都喜欢在可以独处的空间内进行冥想、记忆、练习和学习,但餐厅里面的灯不需要学徒们自己负责燃料,所以,大多数用度上捉襟见肘的学生会找一张干净的餐桌来完成一些可以在外面进行的工作。 希格依曾经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她已经对这个流程非常熟悉了,在尽量填饱肚子之后,她就把几本需要预习的书摊在自己面前翻看起来。 地下餐厅的装潢已经足够漂亮,只是因为身处地下,在感觉上给人一种逼仄的感觉,那些大贵族们便从来都不会来到这里。 希格依在这里查看了斯洛桑所提示的符文,短暂地在心里勾勒出了一个草图,大致确定铭刻的安排之后,就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在这之后,她需要回到宿舍,通过冥想来恢复体内储藏的魔力总量,还需要找一些练习材料,用以确认自己的想法究竟效果如何。 想到那之后的种种不便,她叹了一口气,还是艰难地、文静地抱着书离开了。 在这一周当中,很奇妙地,她和艾莉雅居然只在几节课上碰面。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大小姐并没有用通讯器联系她的意思,希格依所需要做的,也和之前全无分别,只是占位、为了避免秽物污染裙摆而提前擦干净桌椅。 大概唯一有所改变的,就是她仍然可以和艾莉雅并排坐在一起,而不是要在半个教室的注视下灰溜溜地回到后排。 “你身上戴了什么东西?”艾莉雅问。她注意到希格依惊诧的目光,连眉毛都没有抬起一丝,“父亲的一点小爱好。他给了你什么?” 希格依有些困窘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她的举动吸引了艾莉雅的目光,当大小姐看过去时,只看到少女细瘦而空荡荡的手腕。 “不是耳环、也不是项圈……”棕发少女喃喃说道,在其他人纷纷离开教室时,她直接挑起希格依的下巴,粗暴地确定了这两点,“也不在舌头上……” “在、在下面。”希格依在被她命令探出舌头时已经有些脸红,她垂下眼睛,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回答了这个问题,“……是看不到的地方。” 艾莉雅不知道从这个回答中想到了什么,希格依只觉得自己被捏住的下巴在骤然施力的手指下变得很痛,那份疼痛又在她忍耐不住之前忽然消失。 “明天我会派人来接你。”她抬起头时,艾莉雅愉快地笑了起来。棕发少女漠然地把自己的发梢调到肩膀后面,半出神般地说道,“我有些课业上的东西,你来帮我完成。” “还有,安托也很想见你。”她拖着声音说完,在希格依能够掩饰自己的不自然之前离开了,还不忘点点希格依的嘴唇。“不用担心,戴着父亲的礼物,他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教室里的人已经走了,希格依还坐在原地,她的身下仍然湿乎乎的,随时等待着肉棒的插入。在欲望和对即将到来的恐惧当中,她生出了淡淡的挫败感。 原来,无论是女儿的玩具,还是父亲的情人,亦或者是那个贫穷的学徒,她永远都没办法抓住属于自己的时间。 69帮助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成为大法师,不管付出了多少,获得的是不是成正比,她都是一定要成为大法师的! 她甚至放弃了去思考这是一件多么不可能达成的事情,就已经在为此而努力了。希格依尽量忽视那个摆放在桌上的通讯器和明天的那个所谓的邀请,把全副心神都投入到了新的阵图和咒语上。 就她现在学习的进度,大概要到魔力五级的时候才会获得许可,进一步学习群星魔法中沟通群星的部分。以魔法师的起源角度来说明的话,最初,群星魔法是一种退而求其次的魔法,只有无法和太阳、月亮、金星等重要天体沟通的法师才会选择和星河沟通,但随着群星法师的数量增加,相对的,研习法术和冥想方法的学者也增加了。 那是群星魔法发展的黄金时代,因为学者们发现,与排除其他星体和力量的单一天体魔法相对的,群星魔法并不排斥与强大星体沟通,同时,在星海中遨游时,法师也可以和其他强大的星体签订契约。 这就为法师们留下了更多的选择余地,也为他们拓宽了探索的路线。在第五次位面战争中,群星法师当中出现了一名与五个以上的星体契约的大魔法师,他的存在是如此夺目,以至于从那之后,群星魔法成为了所有流派的魔法师们都愿意去尝试的一个学科。 希格依也是听着他的传说长大的,只要想到世界上的确存在过一位天赋平平的伟人,她的心底就会涌现出一股连她自己也觉得恐怖的向往之情。 换句话说,正是因为世界上已经存在过起点或许比她还要低的大魔法师,她更加无法容忍自己在一个微小的环节上没有做到最好。 为了尽量节约,她的课本都是从书店里的旧书堆里翻找出来的,一部分急需的读物则是直接在书店里面看完的,这些书作为她在那里帮工的收入而存在,为她的学业做出了极大贡献。但这些旧书偶尔也有一些地方不太美妙,那就是前主人们留下来的痕迹。 希格依正在阅读的这一页上,有许多词汇和图片都被墨水的痕迹被弄脏了,她试图对着光看清楚细小的字母,却终究在双面印刷之前失败下来。这本来时她生活中的常态,但现在,这样的细小挫折让她更加沮丧起来——少女几乎是无可抑制地想到那些奢华美丽的房间,还有用理所当然的态度使用着那里的人。 如果是贵族,他们的书上肯定不会有墨迹,在他们学习的时候,也并不需要应付像是‘灯油快没了’‘买不起书’或是‘太饿了’之类的问题。希格依思考了一会儿,在郁闷地用舌头把侧脸顶起来之后,她还是必须要承认现实。 学院里肯定是有这样的人没错,只不过从过去到现在,她都不属于那种人。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能从这类人群当中获得帮助。 考虑到明天晚上或许不会有时间回到学校,希格依写了个便条,提醒自己要把借书这件事放到周末和斯洛桑出门的时候提出。如果他愿意借给她,那她大概还能再找点什么机会还回去——这本来是她为了攀上某个富有的同学精心学习过的技巧,不过放在这里使用,也很合适就是了。 睡觉之前,希格依最后看了一遍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她和斯洛桑约在城市当中的小店见面,那附近有很多值得一逛的地方,足够让他们一起消磨整个下午。她并不希望对方发现自己的钱包实际上鼓鼓囊囊的,所以理所当然地,为了保持之前的形象,她不会在那段时间里花什么钱,在这种时间,四处逛一逛是不错的选择。 借书的请求可以在傍晚提出,按照惯例,从上午开始的约会不会包括晚饭,两人分别之后,她可以自己吃点什么,然后去书店工作一段时间。 盘算好这一切之后,希格依呼出一口气,躺回床上。她很快就进入了冥想状态,依托这个将意识悬浮在半空,将全身心都去感受群星的技巧,她没怎么忧心就度过了夜晚。 不管什么时候,要把自己当做礼物总是一件需要筹划的事情。希格依现在已经拥有了很多漂亮衣服,但她所需要的,除了这些昂贵的东西之外,还有真正能够烘托出她的独特之处的东西。 毕竟,她所要做的,是不断吸引其他人的注意,爱之恶魔给予她的能力会让那些强悍的猎物在这样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对她投注更多感情和关注。这就够了,对她来说,一切的努力和付出,都是为了达成最初的,也是唯一的梦想。 少女在镜前观察了很久,还是决定穿一件朴素的连衣裙出门。出于对自己的了解,她选择的款式多是收紧腰部,裙摆蓬松的旧式审美,和城镇当中最新流行的宽松而没有曲线的罩衫完全不同。 希格依知道自己长得还不错,正是因为深知长相给自己带来过多少便利,她才格外不能放弃对这方面的关注。 在裙子之外,她还挑选了一根极细的戒指,它就像一串金色的水珠,轻轻贴在她的食指上。这颜色很衬她的肤色,希格依颇有些新鲜地发现了这一点:在这之前,她当然不会有多余的钱去买一条镀了纯金的饰品,也就无从发现自己的优势。 虽然早就决定要投身于魔法,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把少许时间花在打扮上也并不是不可原谅的,最起码,她自己这么认为。 希格依在妆扮完毕之后,就像是披挂了防具的战士一样,连一直以来对安托的恐惧都淡化下去。在门关上之前,她越过自己的肩头,看了镜子最后一眼。 镜子里的影子在笑,她朝着那个黑发蓝眼的影像抛出一个飞吻,走了出去。 70作业(微H) 虽说艾莉雅的借口是让她来处理作业,但希格依也并没有真的拿到一堆抄写用的材料或是需要熬制的药水的配方。学院里没有对贵族大开方便之门的习惯,如果艾莉雅在考核里面拿到的成绩不尽如人意,那么哪怕她是显赫的公爵之女也没办法让她继续挺胸抬头地在教室里学习。 希格依需要做的,仅仅是在前置工作中代替没接受过草药学教育的女仆,为大小姐整理好品质上佳的原材料而已。 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个很难完成的工作,事实上,哪怕是作为娱乐来说,也有点太过轻松了。在艾莉雅意味不明的注视下,她挑拣出细黑膝草中缠着的杂质,又把只有叶子因而显得格外纤细的紫色绿尾花放在炉子上用低温烘烤到完全干燥。 这几种材料的处理都很简单,它们唯一的共性,反而是不算好闻的味道。 或许这是艾莉雅对哥哥的一个恶作剧,或是一种无声的反抗,但……希格依在心里无声地叹气,当需要承担代价的有很大可能是她之后,她就很难用欣赏的目光去看待艾莉雅的小动作了。 她来得很早,结束这些繁琐的工作之后,作为主人的艾莉雅还在隔壁的小厅里招待她吃了一餐便饭。饭后她原本还想就药水和希格依展开一番讨论的,但安托实在是等得不耐烦了——在宅邸里到处都是可以传话的仆人的情况下,他居然选择亲自来到妹妹所住的塔楼,用现身来表明无声的催促。 少年还处于向青年发展的微妙时期,但希格依注意到,他的身体相当结实,最起码,经常会出现在那些年轻佣兵身上的,因贫穷而出现的瘦削在他身上并不存在。当然,安托也不需要为服饰和发型还有旅行当中很难保持的清洁而发愁,总的来说,除了他脸上因为时刻低低挑着眼睛而显得凶狠彪悍的阴鸷傲慢的神色,他看起来英俊高大,无可挑剔。 不过,一个男性如果需要显得很不好惹,他也只需要十分之一的安托的凶悍就足够了。 哪怕是从小成长在贫民窟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的希格依也忍不住有点害怕,在行礼之前那短短的时间里,她注意到他的脸上有着浓重的,属于他父亲的影子。这更糟糕了,哪怕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坐在小厅柔软的座椅上,少女耳边仍然响起了遥远的、雨点般的掌声。 而且微妙地,她觉得自己的美丽对他好像完全没有用处。因为,在她怯生生地抬起眼睛,极快地和他对视的时候,安托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 他好像完全是把她当做泄欲工具看待的。 这个认知让少女忍不住有些瑟缩,毕竟,摆在她眼前的选择并不只有安托一个,他也实在算不上里面最好的、最让人移不开眼睛的。片刻之后,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不管怎么说,在他先一步失去兴趣之前,她也没办法甩开他。 那么……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对自己快点失去兴趣呢? 但是,作为传承了强者鲜血的战士,安托的精液或许能带来许多有用的能力…… 在这样摇摆不定的纠结下,希格依和艾莉雅行礼道别,后者好像失去了兴趣,只是轻忽地挥了挥左手便宣告了这次会面的结束。而安托显然等不及了,在她跟着这个家的小主人的脚步前行时,她不得不偶尔提起裙摆小跑两步才能追上他。 安托走得很快,步子也迈得很大。看得出,在此前,他或许从来都不需要考虑其他人是否能跟上他的速度。 当希格依踏进他的房间,听到那扇门在自己身后几近无声地合拢时,她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快。安托没有发出指令,出于之前接受过的“教育”,她站在门前,目光盯着脚下的地毯,始终没有进一步行动。 那是一条厚实漂亮的地毯,在风中已经体现出寒意的秋日里,希格依能清晰地感觉到它是温暖的。这或许是取材自某种魔兽的奢侈品,她意识到这一点,忽然更紧张了。 “站着干什么?”已经自顾自地走到桌旁的安托忽然说,他的声音含着年轻人特有的炽热,意味却格外冷酷,“侍奉老头子的时候,你也就是这么站着?” “抱歉,我……”希格依交握着双手,她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是脱下衣服,还是去贴住他讨好?在浑身有一股驱之不散的草药味的前提下,不管怎么做,感觉起来都很奇怪。 “我不知道……”安托看着女孩的蓝眼睛里渐渐蓄起一层晶亮的泪,和叫她过来的初衷不同,他只觉得心情更糟糕了。当她脸上的笑容在看到他就消失了之后,她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口的模样也让他觉得很不高兴。 “没人教过你吗,他不在的话,就要听我的。”既然已经和老头子缠到一起去,又何必在他这里做出这副模样来讨人厌?想到这里,安托只觉得更加烦躁了,他冷笑一声,命令道,“脱光。” 他的命令很快就得到了执行,但不知道为什么,当少女顺从地解开腰间那条细细的腰带,毫不拖泥带水地把裙子的扣子解开,让它从身上滑落时,露出那身洁白无瑕的肌肤,他还是高兴不起来。 和妹妹一样,对父亲的癖好了解得相当清楚的年轻人立刻看向了希格依的耳垂与肩膀,但随着内衣的滑落,他发现就连那对淡色的乳尖也是完好无损的。 安托几乎是粗鲁地把希格依的内裤撕开的。被丢上床的少女还反射性地挣扎了几下,他毫不客气地把她不能构成任何威胁的腿压在膝盖下方,毫不留情地撕开了那层薄薄的织物。 和他的预料相同,哪怕她竭力试图并紧双腿,战士敏锐的双眼仍然捕捉到了那条异样的,属于金属的闪光。 她的阴蒂红肿着挺在花唇形成的褶皱之外,被一道邪恶简洁,蛇一般的金属环禁锢着。 71插开(H) 金属冷硬的质地和少女鲜嫩的肉体所形成的鲜明而淫邪的对比让安托硬了起来。 作为公爵的儿子,他当然不可能是一个对男女情事全然无知的纯洁孩子。实际上,和多数贵族少年一样,也正如他使用属于父亲的城堡、仆从、地位一样坦然地,安托早在十叁四岁就从容地学会如何使用父亲当时的情人了。 对他来说,那两个女人充其量不过是繁忙的学习和练习当中的消遣,和厨房呈给他的特制菜肴没有什么不一样。甚至在熟悉了这件事之后,他还会觉得年幼的那个太过聒噪,而年长的那个太过沉默。其实,哪怕是相对年长的那一位,也只不过二十岁而已。但这也说明安托的兴趣消退得很快,在少爷不再使用她们之后,那两个女人也从当时的房子里消失了。 安托从来没有在意过漂亮的女人,或男人。 毕竟他的生活中充斥着有趣的东西,他的身份决定了那东西无论有多么难以获取又有多么光怪陆离,他总会比大多数人更早体验它。 在完全了解这一点之后,对他来说,反而是实力和权力更难获得。因此,他对满脑子都是饰品与交际的妹妹失去了兴趣,也对长时间身处繁华的王都,因而对作战一无所知的同学们没什么尊敬。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上次偶然地、纯粹是出于恶意地玷污了妹妹的宠物之后,他微妙的很惦念那个蓝眼雪肤的少女。 有几次,他甚至在梦里无比清晰地看到她的模样。无论是朦胧的泪眼还是她肌肤因为情动而出现的的浅浅粉红,都让他很难忘怀。 公爵的长子把这些归咎于身体上的愉悦感,在受到诱惑之后,他已经非常自然地低下头,将下巴压到少女光裸的圆润肩头之上。“父亲给你的礼物真特别。”手掌下的身体紧绷起来,不知道是因为畏惧还是因为紧张,安托咬了她的侧颈一口,感受到对方喉咙中细微的呜咽之后才调笑起来。 “你在学校也戴着这东西到处走吗,小妓女?” 他瞟向少女的腿间,上次见到这里的时候,还是在妹妹的床上。想到那场发生在错误的地点的性爱,想到她夹着自己的肉棒尿出来的样子,安托觉得他硬得更厉害了。 上一次他并没有动她的处女,但现在,在父亲不得已屈就为第二个观赏玩弄她的小逼的情况下,安托认为自己可以自满地以她实际上的第一个男人自居,而且从里到外地,充分地使用她了。他没有客气,在剥开闭合的花唇之后,就把硬得发疼的部位凑了过去。 “已经湿了?”他不怀好意地问,嘴唇紧紧压在她的耳朵边上。 希格依为来自他人的体温、触碰和刺激轻轻颤抖着。在蛇环时刻不停的刺激下,她的身体已经充分地准备好了,无论是谁,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只要有人撩开她的裙子打开她的双腿,她就肯定是湿润潮热的。 但这并不足以冲淡她的恐惧:在父亲的宅邸里,和他的儿子偷情……虽然她接受的教导里并没有教她要如何保持贞操,但想也知道,在被主人厌弃之前,她是不可能被拿去和人分享的。 “少爷,您……您的父亲……”一根硬挺的东西已经顶在她的腿间,希格依的声音被欲望和恐惧夹击折磨,变得干涩,“请您别这么做……” 他的肉刃很粗,微微弯起来的形状像一把弯刀,当这个东西搏动着从小小的会阴滑到她的穴口时,希格依忍不住绝望地呻吟了一声。安托粗重的呼吸喷在她敏感怕痒的颈侧,像一大团毛绒刺硬的花,她被扎得很痒,几乎想要立刻起身逃跑,但又被这诡异的感觉撩拨得更湿。 她贴在安托胸膛上的身体忠诚地告诉她,这是一具强壮的身体。既然他的胸膛如此宽阔结实,想必也能像他的父亲那样,带给她无尽的愉悦和满足。而她的第二本能则不断以强悍的能力诱惑着她,让她更大地打开双腿,让他好好看个清楚。 “没关系,女人就像猎犬一样,”安托胡乱吻着咬着少女洁白的耳垂,欲望烧灼得太厉害,他简直没办法去思考插入那口小穴以外更多的东西,意乱情迷当中,他咧开嘴,得意洋洋地笑道,“父亲不会在意我玩玩他的小母狗的。” 他才说完这句话,希格依就在半失神当中狠狠缩了一下穴。 那一天在极端渴求的情况下被迫光裸身体的羞耻,众目睽睽之下被蒙着眼睛展览的恐惧,在精神压力下因为鞭打而喷出淫液的失神,还有发生在那个房间里的,被人像是牵引犬只一样牵拉着阴蒂的快感……这些记忆仅仅因为这一个词,闪电般地击穿了希格依的身体。 她的穴口又流出一股淫水,像是邀请,又像是默许。 安托从来没有观察和等待的体贴,他稍微用手分开稍显紧闭的花唇,就把肉棒插了进去。 “让父亲带出去玩了一晚上,外面怎么还是闭得这么紧。”才插上两下,希格依就呻吟起来,她小猫一样的声音鼓励了安托,他伸出手,揉着装饰着蛇环的阴蒂。 对那个部位来说,这实在是太过夸张的刺激,希格依因为说不出的疼痛而缩紧身体,却还是难以抵抗对方的力气,又是痛又是愉悦地颤抖着高潮了。颜色浅淡的乳尖在情潮当中挺了起来,像两枚鲜嫩的莓果一样,害羞地立在她的双乳上,颤巍巍地招摇。 “我来把你插开,怎么样?”安托拉扯着两瓣包裹着不断进出的鸡巴的肉唇,不怀好意地说道。 回答他的,是女孩湿润娇嫩的呜咽与呻吟。 72转动(H) 希格依整个人都在发抖,她还是第一次被如此凶狠而粗暴地插入,虽然先前每一次被拉到床上都免不了遭受一番折磨,但总得来说,那些甜美的小刺始终以愉悦为主,哪怕是让她仍然战栗不已的初次体验,实际上也并不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才让她害怕的。 安托没有收敛的力道按在肿起来的阴蒂上,在身体的愉悦之前,率先上升的是敏感处被无情亵玩的疼痛。她的身体急切地需要触摸和爱抚,却没有遭遇过这种疼痛,固然在大庭广众下敞开双腿被鞭打也很疼,可是那个人的鞭稍和间隔当中总会让她更湿、更想要,而不是一味地让她疼痛。 在忍耐了一会儿之后,少女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她曲着手指,想要钻到安托的掌控当中,但哪怕手掌已经贴在耻骨上方,她也没能撼动对方。 她的手湿乎乎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不小心沾染上的淫水,落到手掌周围像是雏鸟嫩生生的喙,每啄一下,都让安托糟糕地更加兴奋。“你想自己摸?”他当然知道她伸出手绝不可能是为了迎合,但还是有意曲解了她的意思。 相对身形发育成熟的青年来说,父亲的情人实在是太过娇小了,哪怕他把她侧抱在怀里,也还是得有意识地凑过去才能在她耳畔低语。 这也是一个新鲜的体验。 安托从来没有和其他人说过,哪怕是对父亲也没有,在最初的狂热之后,让他对性事变得不那么热衷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父亲默许了供他使用的女性之一要比他高上半个头。当然,在少爷面前,她总是跪坐着、跪趴着、躺着、侧卧着的,但哪怕是那样一个格外擅长察言观色的女人,在某些时候也还是不得不站起来的。 当时的安托还在他发育期的开端,从身形上来说,他继承了父亲的高大和强壮,可是在发育期和训练的双重作用下,他疯长的骨架只是让他显得过于纤瘦而缺乏健壮均衡的美感而已。 在同学当中这当然不是什么缺点,可当他脱下衣服,货真价实地去操干一个处于成熟期的女性时,她娇艳欲滴的身体只是让他的青涩更加明显了。 他很讨厌那样。所以在短暂的狂热之后,他就选择去继续自己的训练,不再关心父亲所喜爱的鲜嫩花朵与那些声音婉转动听的小鸟儿们了。 在那之后,狂乱的性爱对他来说只是成为了生活的调剂而非支柱,在这一次之前,安托仍然认为她不会和之前的宠物们有什么区别。或许作为个体,她们有很大的差异,但对于此地的主人们来说,她们也只不过是被摆放在货架上,任他们把玩挑剔的商品罢了。 但当他把鸡巴插进那口穴之后,他还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在梦醒之后,他仍然能够清晰地回忆起她在梦中的感觉,无论是重量、体温,还是汗湿的肌肤贴过来的感触,甚至还有她闪烁的蓝眼睛…… 最起码,他的身体是这么告诉他的,在插入之后,他才意识到他实际上是相当渴望她的。比他先前所以为的还要更多。 希格依皱着眉毛,她的双腿被安托插进来的一条腿强制性地分开,她只能把腿缠在他的腿上,而没办法干扰到他的动作。这也就导致他偶尔过于直截了当的动作带来让她不太舒服的疼痛。 她的身体并没有从这种对待当中吸收到什么教训,它甚至还蛮以为这一次会和上一次一样,在极致到难以忍耐的疼痛之后能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快乐呢,哪怕希格依有几次必须要依靠抽气来掩饰自己的僵硬,她还是越来越湿。 蛇环被扯动的奇怪快感和小穴被凶狠顶弄的切实充实感让希格依很快就忘记了要怎么发挥她从亚博身上学到的东西,她躺在安托的臂弯当中,脑袋彻底枕在他的手臂上,在每一次深插时,双眼都格外迷蒙妩媚。 安托本来想试试能不能通过转动来取下那枚蛇环,但他只是稍微这么做了,少女的声音立刻从略带沙哑拔高起来,她的身体弹动了一下,连被架起来的细嫩腿根都在用力。 “别!”希格依在自己意识到之前,已经死死地用上了最大的力气去阻止安托。她的双手紧紧压在他的手上,像两道绵软的蛛网,去限制住他的动作。 这么说,这枚蛇环的内侧大概有什么用来固定的东西。安托略一思考,就明白过来,他的父亲相当慷慨,却并不是一个大方到会允许宠物有自行决定这些闪闪发亮的小礼物的主人。 对于初次侍奉过后就被上了阴蒂环的宠物,就更是如此。 她的力气很小,哪怕已经用上全部力气,也还是没办法推动安托的手臂,或是掰开他的手指。他垂下眼睛,轻而易举地看到少女的身体完全绷紧了,一些不易察觉的线条在肌肤下面浮现出来,如此用力,也如此可怜。 安托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别做什么?”他明知故问,在她能够给出回复之前,公爵的长子再一次轻轻捻动那枚蛇环。这一次他刻意调整了幅度,但少女还是被那些隐藏在阴蒂当中的金属步足所带来的酸麻痛痒冲击到失语。 “说呀,宝贝儿,别什么?” 希格依听到他这么问。糟糕的是,他显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埋在那颗翘起来的小肉粒当中的金属细丝实际上并没有扎进去,只是那里足够敏感,只是用稍大的力气固定蛇环,就会让戴着它的人受够折磨和挑逗而已。 她的双唇微微颤抖着,显然想要说话,却总是因为一记恰到好处的顶弄或落在阴蒂上的一下旋转而发不出声音。黑发少女睁着眼睛,无谓地追随着安托的眼神,却始终看不到对方,眼泪不断从眼眶里滴出来,滑进鬓发当中。 她在安托又一次转动蛇环的时候,凄惨而盛大地高潮了。 73压抑(H) 安托射得比他估计的要早很多,虽然他很想在她身上发泄积攒了很久的欲望,但当小妓女的淫穴死死夹着他的肉棒吮吸缠磨时,他还是没能忍住。 希格依完全没发觉支配着自己的青年的变化,如果她有余裕去观察他的表情的话,她肯定能从绷紧的下颌、拧起的眉毛还有阴沉的眼神当中发觉他的不快,但高潮所带来的种种副作用让少女软成一囊温润的水,好一段时间里,她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多喘几口气。 在她心里,只见过一次面的安托已经充分展示出了他的阴晴不定、暴戾凶狠,所以,当她被她所倚靠着的男人掀下身,并被翻过去时,她心里除了淡淡的不耐以外,更多的是“果然来了”的笃定。 在安托命令她之前,希格依就乖顺地跪趴好了。鉴于她可能是曦光神管理下最混乱的教区成长起来的,她完全没有无视任何一种教导的意思。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来自他人的经验和指点也是一种宝贵的资源,在这其中,来自能够直接掌握你的那个人的意见更是弥足轻重,无论它们听起来有多么荒谬,都值得牢牢刻在脑袋里面,直到它彻底成为行为本身,或是不再适用。 在希格依的小时候,孤儿院因为缺乏良好的支持,从来都不仅仅是孤儿院而已,有时候,它也会成为某些人的猎场——固然孩子们都被教导管束着,但疏松的管理仍然让饲养在其中的孩子成为了别具一格的玩具。 她那时候还不太能理解为什么他们在某些活动当中只能充作仆役,而在另外一些活动当中,一些年长的男孩女孩们却可以短暂地涂上散发着香气的油膏,换上一套漂亮的衣服,托着盘子为客人们倒酒。 但管教人会盯着他们,如果他们不听话的话,她的藤条就会落在孩子们的小腿、腋下和屁股上。希格依虽然很羡慕那些哥哥姐姐的额外奖励(往往是一块香甜柔软的白面包)和经过清水洗涤也能留上很久的香气,但或许是因为女孩儿的某种直觉,她从来没有违背管教人的命令。所以她拥有漂亮的脸蛋,却得以在那张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大网中得以幸存。 在她一路长大的过程当中,可并不缺少“神秘失踪”的孤儿院的男孩女孩们。在他们所有人当中,希格依还记得一个年长于她的女孩。她长得也很美,纤长浓密的睫毛让那对秀丽的眼睛看上去像一条精灵的小鹿,在那个人失踪的前一天,所有人去睡觉之前,她看到她脱下衣服,光滑的小腹微微隆起。第二天,那一对沉默美丽的鹿眼就从人群当中消失了。她消失了,因为某次端酒时的不检点,又或是因为某一次的不谨慎,但管教人说得没错,她们不能抬起脸来,她们最好垂下头去,安安静静地干完自己的活计。 希格依也曾经担心过自己会不会成为那样,她只需要跨出孤儿院的大门,就可以逃避这样的命运,或者说,可以预见的是,以她的美丽和被教养过后的能力,她的选择不过是用迎接更为悲惨的命运来取代近在眼前的不幸。可幸运的是,她最终还是有天赋的。 正是因为知道这样闪烁着的幸运有多么不易得,希格依才会更加珍惜、疯狂地抓住她所拥有的东西。也正是因为她所获得的所有教导或多或少都对她有点用处,她也格外努力地记忆着它们。 就像现在,哪怕安托从事实上来说并不是她的主人,她也不希望有一天让少爷不喜欢会成为她被赶出去的理由。 在被蒙上眼睛、捆住身体的等待当中,伊莲娜告诉了她很多东西。其中的一条,就是足够温顺。“我们可以假定,你是在清楚一切的情况下来到这里的,这是一笔双方都满意的交易,所以,无论如何,不要让阁下听到你的拒绝。毕竟阁下的选择还有很多,而希格依小姐的选择却非常少。” 希格依还记得那位女管家说出这句话时的声音,她说的没错,而在刚刚,自己在混乱的感觉当中,不小心拒绝了安托。这是很糟糕的表现,如果这并不是公爵府上的床榻而是学院里面的实践训练,她几乎可以预见她的成绩会有多么糟糕。 还好,她面对着的人是安托,而不是安托的父亲,而她刚刚的拒绝,也一定是可以通过长久的克制和压抑来控制的本能。 在安托开口命令之前,少女塌下腰,将屁股翘高了,这个姿势更显得她的腰细到不堪一握,臀瓣圆润饱满。 安托并不知道他床榻上的少女有着什么样的想法,或许是生为贵人的特征之一,他很少需要去揣摩比他地位低下的人的想法,所以当她未经命令便摆出一个很适合使用的姿势时,他就像是对先前的所有人一样,把迅速从射精当中恢复精神的肉棒塞了进去。 从这个角度撞进来的阴茎让希格依有种被胀满的错觉,或许并不是错觉,因为在安托开始抽插时,她明显能感觉到体内的滞涩感,就好像是吃了太多的东西,又或者是被剧烈地抛上抛下过后,身体会有的反射性的不适。 她用手撑着上半身,勉强仰起头,保持着呼吸的畅通,可是被直接撞击着敏感带的快感仍然让少女眼前发花。希格依侧转过脸,把身体尽可能地贴在床铺上来降低体力的消耗,蛇环所带来的酸楚余韵仍然回荡在身体里,而过于激烈的高潮则让她的双腿还在发软。 她总是吃不住力气一样地往下滑,安托只好握住她的腰,让她柔软的身体完全坐到自己的肉棒上。在射了一次之后,干她的感觉还是非常好,不管是握持的松紧,还是湿润丰沛的淫液,都让青年体验到了极致的快感。 他俯下身,在少女洁白光滑的背上胡乱啃咬着,一边握紧了她的腰胯,加快了下身的动作。 硬起的乳尖在床单上摩擦着,是不是被体重给推回到乳肉里,背部被人的唇舌触碰着的感觉非常怪异,希格依哀哀呻吟着,一边扭动着身体,想要从他的掌握中逃出,却还是无果地被他干到身体最深处。 亚博也曾带着淫猥调笑的意味插到那里,但那个时候,她被玩弄了半个晚上,身体的各个部分都已经准备好了,所以那样辛苦的进入对她来说更接近于奖赏。这几天她的身体一直被蛇环刺激着,在安托狠狠顶进来时,希格依不免联想到了在大床上被他的父亲操干的感觉。 记忆里柔软的、极致缓慢的、仿佛永远不会有尽头的研磨和现实中凶猛热烈的操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的身体为经验丰富的亵玩而兴奋,也在年轻人的征伐当中出于渴求和快感而颤抖。 在回忆和现实形成复杂的交织的时候,当安托又一次把她的臀瓣压到他结实的下腹部上,牢牢固定住时,希格依又一次高潮了。 74味道 安托本来是想要再做一次的,因为那口穴仍在轻轻吸夹的缘故,青年没过多久就恢复了半硬。他底下头,满意地看到怀里的少女咬着下唇,脸上浮现了复杂的满足表情。 她好像已经累了,虽然牙齿在粉润的嘴唇上压出了一道深深的印痕,但眼睛已经闭了起来。灯光从头上打下来,她纤长浓密的睫毛像不安的花瓣一般落在脸颊上,影子本身的灰色并不能掩盖住她眼下轻微的暗沉。 她看起来已经很累了。 安托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在某种悸动的驱使下把肉棒抽了出来——骤然离开了女性温暖潮湿的内里,刚才还让人无比舒适的湿滑汁水瞬间就黏在股间,稍微暴露在空气中就有种半干的皲裂感。 他皱了皱眉,还是把怀里那个柔软的重量放在枕头上,翻身下床走进浴室。 希格依在水声响起时醒了过来,她原本也只是过于疲惫之后的短暂休憩,在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地方之后,骤然而来的恐慌就像失重感一样笼罩了她:作为宠物,她当然不可能拥有在主人的床上休息的权利。或许当对方没有赶走她的意思时,她应该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避免打断主人的思考或是小睡,可现在,对方已经先她一步离开了床铺…… 精液还从她股间止不住地流下,把双腿内侧搞得黏腻一片,在她下床的时候,动作因为积攒起来的疲劳和性事过后的慵懒怠惰而缓慢了起来。但现在可不能算是休息的时候,希格依不无不舍地看了那张极为舒适的大床最后一眼,开始收拾凌乱的衣物。 她自己的衣服并不算多,去掉被他撕坏的内衣,剩下的都不影响穿着。希格依飞快地套好裙子,把系带和领口收拢整理好,又去收拾别的地方。安托的衣服被他随意地丢在地毯上,她不知道一般来说应该怎么处理,但还是把那件看起来就很昂贵的衬衣和外衣拿起来轻轻拍打干净,迭了起来。 再被剩下的部分……就是被弄脏的床单了吧,不过这也并不是她需要处理的事情。 大腿内侧混合着淫液的精液在体温的作用下缓缓干掉,停留在肌肤上,有种很诡异的不适感,希格依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并没有停下的趋势,用手帕随便擦了一下,虽然体内还有很多精液没有排出,但最起码她不会明显地散发着这股味道。 然后,她站到门边,等待安托洗完澡出来和他告别。 洗完一个舒服的热水澡,身体里面仍然涌动着尚不餍足的愉快感,想到出去之后可以继续把那个散发着柔和香气的女孩儿抱到怀里睡上一会儿,安托的心情就不知为何变得轻盈了起来。 作为对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都精益求精的贵族,他的浴室并不比任何一位善于打理自己的小姐差多少。已经在用毛巾擦身的安托缓慢地看过自己架子上的一整排瓶瓶罐罐,并下意识地为它们的味道而皱眉。 最近一段时间的时兴香料是来自炎热地区的几种搭配,气味馥郁芬芳,只要使用一点点,几次沐浴之后都还能闻到它残留的低调香气。有时候在同一场舞会上,从大厅的一段走到另一端,就可以在舞池中狂欢的人群身上闻到针对这几种搭配的一系列改良。 但是它们有些太浓了,下意识地,安托觉得她不会适合这些味道。或许应该准备一瓶从鲜花当中提取的香水,在他走出浴室时,这个念头仍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本应在他的床上睡着的女孩儿。明明只过了不到四分之一个小时,她却已经穿着妥当地站在那里,一副迫不及待要离开的样子。 安托的眼神里有着不加掩饰的阴郁怒意,希格依几乎要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在他转头去看室内的陈设时,她忍不住也跟上他的目光,从随意平整了一下的床铺到被她迭好放置在床尾凳上的衣服,可以说,最起码从表面上来看,这房间里没有什么纰漏。 那么,问题大概就出自于挥之不去的气味了。 “少爷是否需要我为您叫来女仆呢……?”因为安托的眼神在床铺上略略停留,希格依忍不住问道。在她的印象里,这座宅邸里面的仆役似乎都有着详细到没有必要的分工,而安托看起来也不是会愿意睡在这样的床上的人。 而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看起来像是正在压抑怒火,如果她可以通过这个小小的举动从这里脱身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在安托说话之前,她低下头,看向两人之间的地板。 虽然她有在着意掩饰,但安托还是能看清她绞在一起的双手和微微颤抖的身体。那双曾经抚摸过他身体的柔软小手被它的主人用力握紧,关节处已经呈现出血液消退的青白色。他一瞬间失去了兴趣。 “你出去吧,没你的事了。”他说,又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希格依打开门的时候听到他叫她停下。 “你……”安托神色复杂地盯着她平坦的腹部,他应该是要关心她的,但此前他从来不必去关心某一个人——对环绕在他身边的人来说,他的一个眼神、一句指向明确的话语本身就代表了关心,所以,当他真的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词汇是如此地匮乏。 最终,年轻人平铺直叙地,像是叙述一般地说出了这个问句。“你不会怀孕吧。” 希格依微微松了一口气。安托平淡的语气被她理解为压抑着情绪的冷酷,而这个问题对一个身份低贱、没有什么血脉能力的女人来说也很好解答。 “是的,请您不必担心,从上一周开始,我就开始定时服用专门配置的药剂了,就算……”把话语中未竟的词汇省略,希格依的脸上忽然浮现了一抹薄薄的潮红,她强自镇定地继续说道,“也不会怀孕的。” 她的羞涩只是又一次提醒了青年,就算他可以对她予取予求,但那是因为她是他父亲而非他本人的附属这一事实。 “很好,滚出去吧,你搞得这里一股味道,”安托提高音量,“如果我还需要操你,我会让人去卡珊德拉家的专业妓女房找你。” 他像是使用武器一样沉甸甸地挥动着这些侮辱人的词语,但当少女咬着下唇,一言不发地鞠了一躬退出房间时,他感觉比之前更加糟糕了。 75线人 和安托想的完全不一样,那些在其他人眼里或许极为严重的,可以引起一场或数场决斗的词汇在希格依这里丝毫没有引起波动。甚至于当她飞快地沿着主楼一侧的走廊去到被称为安托不无轻蔑地称呼为专业妓女房的地方时,她还感觉到了安心。 如果一直停留在主人们的房间附近,希格依肯定还要担心自己会不会不经意之间得罪了某个人,而回到这里之后,虽然女仆们可能会在心里看不起她,但最起码她有了一个多少有点隐私的小小空间,也可以在床上放松地小睡一会儿了。 怀抱着这样的心情,她在那个假设了黄铜热水管的浴室里洗了个暖暖和和的澡,又很珍惜地从梳妆台上陈设的洗浴用品里挑出一瓶用在身上的乳液,把它在肌肤上涂抹均匀。当她支着眼皮把头发擦得半干,觉得这样勉强可以睡觉了,就毫不客气地爬上了床,蜷缩在一整套她自己绝对买不起的丝绸用品当中休息起来。 或许是那些遍布整栋宅邸的黄铜暖水管的缘故,房间里很暖和,希格依昏昏欲睡时,尚未全干的头也不会有被风吹的感觉。而当她从梦中醒来,发现床头多了一辆被茶水和点心装得半满的小推车时,哪怕是对卡珊德拉宅邸心存畏惧的希格依也不能否认,她的心里一瞬间产生了‘住在这里也不错’的想法。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啦,住在这里,可以多去公爵和少爷面前露脸当然不错,不过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还是要出去才能更好地发挥她的能力。希格依在心里规划着要在什么时候兑现对斯洛桑的承诺,嘴巴和手高高兴兴地拿起那些散发着香气的好东西,把空荡荡的胃袋填满。 这个周末亚博并没有召唤她,希格依也没有一定要在这里多多表现的意思:幼年时期所学习到的东西在现在仍然有用,单看这附近的房间的配置,她就知道公爵府上不可能只有她一个情人,有了空闲的时间,对她来说当然是多学点东西更重要。 秉持着这个想法,她一吃完东西就迫不及待地从宅子里离开了。从这里要回到学校,势必是要乘马车的。她从花园一侧佣人使用的小门走出去,果然看到那辆熟悉的车等在那里。 “又见面了,魔法师小姐。”这次的赶车人换了一张脸,也换了一整套的姿势体态,但一张嘴仍然是杰克的声音,他为她打开车门,放下台阶,像一个真正的车夫一样殷切地招待了主人的情人,“您的衣服上好像沾着什么味道?不过无伤大雅。” 当然是精液的味道。希格依不敢直接瞪他,但路过的时候还是狠狠用眼尾扫了他一眼才坐进车里。 她刚刚睡醒,身体的疲惫还差许多才能消除,不过短时间之内也没有继续睡觉的欲望。她就这么坐在车里,透过镶嵌在车门上的一片玻璃窗看着一路上的景色越来越陌生凋敝。当杰克为她拉开车门时,没什么意外地,希格依看到了她完全不认识的街道。 “这是哪里?”她对男人伸出的手臂视而不见,只是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手指牢牢地捏在门框边上,用力到发白。 上一次杰克还记得要用斗篷蒙住她的头脸,这一次,他居然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敞着门,随便路过什么人都能看清车身上那个不甚明显的徽记,还有她的面孔。这不由得让希格依感到些许惊惶。 她的谨慎立刻遭到了毫不留情的嗤笑。“得啦,你当然还有用,但现在你是要自己下来,还是我帮你下来?”杰克压着她的手,希格依都没怎么感觉到疼,就被他像撬开一口蚌一样撬开了死死捏着门边的指头。 她只好自己走下去,还险些因为太过紧张而在泥地上崴了脚。当她跌到杰克身上,不得不拉扯着他的衣服来恢复平衡时,她听到他又笑了起来。 等下了车之后,希格依才发现这是一个相当偏远的角落,而从一堵已经荒废的墙边绕过去,他们就能进入一间黑漆漆的小旅馆。毫无疑问,这里也是那种地方,只是比上一次的还要隐蔽难寻。 既然就连杰克都承认了她还有用,而他带她来的又是这种地方,那么希格依也就没有继续担惊受怕下去。她强迫自己去想一些别的东西,比如说,跪趴在他身上,被他撑开穴口的刺激感,还有那个时候,她呜咽着请求他停下,他却还是残酷地弹着她的阴蒂,让她达到高潮。 依靠着这样的刺激,她在进入室内后终于成功稳定下来。 这样的小旅馆多数是接待一些不太方便进到内城里的人的,所以房间虽然没有单独的浴室,设施却不算很差劲。希格依坐在桌边,屋子里还有一张宽大的床,烛光斜斜照亮大半边屋子,深色的窗帘在摇曳不定的光源下像是一爿正在起伏的深海。 杰克没有说话,屋子里只有他脱下衣服的声音,希格依忽然觉得有些害怕,但又不知道这陌生的感觉是从何而来的。当杰克挂好斗篷走过来时,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走到床边坐下。 他果然已经把脸上的遮盖物弄下去了,色泽浅淡,接近某种金属的头发被梳成辫子绑在脑后,但面孔仍然精致漂亮,粗劣的衣物并不能掩盖他的魅力,反而让人联想起传闻中那些体力很好、只需要几个铜币就可以占有的低阶佣兵。 “你等不及了?”希格依看到他抬起眉毛,却并不是她所熟悉的,属于男女之间的打趣表情,“不过很可惜,今天倒不一定……” 他的话被打断了,门从外侧被开启,来人用了钥匙,行动之间又很安静,希格依这才意识到房间里原本已经有一点点生活的痕迹,只不过那个使用这里的人十分小心,才让这个房间像是崭新。 那她现在坐的床,岂不就是…… 在门把手被转动时,希格依慌忙想要起身,杰克一直环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在门完全打开的一瞬间,他弓起身体,安静而充满力量感地跳到了床上。他的动作很猛烈,但这张有些老旧的木头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有希格依感觉到她坐着的垫子传来了轻微的下陷感。 就在杰克伸出手环住希格依的腰的同时,门开了。 一个穿着斗篷、戴着兜帽的人走了进来。他行动起来就像是一片单薄的影子,希格依在他站定之后,才从快速的动作中反应过来。她伸手去推黏在她身边的杰克,被他反手扣住,然后整只手都被他的下巴枕住。 “你回来了,”在她抿着嘴唇去看他时,杰克维持着这个姿势,冲来人露出了一个笑脸,“这是你想见的线人,想用什么就用吧,不过我得看着点她。” 76药剂 “看起来要用线人的不是我,而是你。”那个人颇为冷淡地说道。 杰克并没有反驳或耍耍滑头,他环住想要起身的希格依的腰肢,下巴和侧脸仍然贴在少女小小的手掌上。这让他的轻笑和吐息都清楚地传递到她的掌心里。 希格依为手掌中所传来的潮热刺痒所刺激,下意识地收了收手指,她修剪圆润的指甲自佣兵的腮边动了动,略过了他隐没在皮肤下方的胡茬——新剃过的胡子是很坚硬的,那感觉让杰克受到了肉体上的刺激,他几乎想要去咬那只白嫩柔软的小手一口,不过,在友人的注视下,哪怕是速来放诞的佣兵也只能收拢自己的行为。 他看向仍然面无表情的古柯弥安,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对方的忍耐程度,最终觉得还是不要在如此狭小的空间内挑战一名毒物刺客比较好。他姑且坐起身来,不再做出和少女调情的样子,不过仍然坐得离她很近。 在这次会面之前,古柯弥安提出要为他最新找到的线人做一个检测。这或许和公爵府上会对来人使用的检测魔法有关,也可能是单纯的谨慎,从私人交情来说,他们俩在十几年前就在同一个老师那里受到教导,现在也为同一个组织效力。他并没有什么怀疑古柯弥安的,但……出于一种下意识的占有欲,杰克不太想把希格依丢进来,让她自己面对性格莫测的刺客。 这大概是因为,对他来说,少女除了那个美味敏感的身体以外,那张面孔上偶尔也会流露出让他觉得有趣的神态,和他说话时,也没有低能力者的自觉,会说出某些有点冒傻气的可爱话语。 杰克是很喜欢捉弄别人的,这一点性格大概是从出生就深深刻印在了他的行为模式里。哪怕从小开始没少因此被惩罚,他也始终没有改变这种小小的恶习,在他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冒险者之后,这个习惯更是变本加厉。 实际上,在他带着茫然无措的少女一路进来时,杰克就打定主意要把她一个人丢在房间里,自己则躲在暗处看她的反应。在他心里,希格依一向是一个很识时务但相当胆小的人,她或许会偷偷哭出来,他想,也有可能试图逃跑。 但就在他想要转身离去时,少女湿润的蓝眼睛求助一样地锁在他身上。不知道怎么,从来不会放过一个恶作剧机会的佣兵忽然犹豫起来。他没有怎么去权衡得失,就站在原地和她说起话来,在她误会了什么时——那又是另一个绝好的捉弄她的机会——还主动跳到床上替她遮掩。毕竟,古柯弥安不会对他的恣意妄为说什么,但不一定会原谅一个低等级的小玩意弄脏他的床铺。 面对他所表达出来的再明显不过的保护态度,古柯弥安只是哼了一声。他和任何一个进行了静默训练的刺客没有区别,只把说话当做最后的必要手段使用,对发出声音这一行为的谨慎程度甚至要超过林间打猎的猎人。 和希格依生着同样颜色头发,只是颜色要更加沉重的男人打开腰间的空间囊,从里面抽出几种颜色鲜艳的药剂瓶时,希格依感到了微微的害怕。不过她知道这是非喝不可的,就没有任何拖延或推诿的举动,在接过它们之后,按照那个人的吩咐依次喝掉了它们。 药剂们的味道很复杂,不是极酸,就是极苦,哪怕她的草药通识学得不错,也没能从这样强烈的味道下分辨出它们的主药,更无从推测它们的功效。 “这是干嘛的?”杰克问道。 和一无所知的少女学徒不同,通过他和古柯弥安的目的,杰克倒是能反过来推测出这些药剂的作用:为了防止离开卡珊德拉宅邸之后被追踪,这些东西不是用来检测她身上有没有被秘药染上气味,就是用来防止这件事的。 换句话说,就是没有丝毫危险性的东西。或许从味道上来说有点让人无法接受,但反正不会让人受伤,那就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 不过,看着希格依像一只被大雨浇在头上的雏鸟一样开始瑟瑟发抖,他就忍不住想要说点什么来解解闷。希格依肯定是不敢询问的,她现在生怕知道的多一点就会被当场灭口,古柯弥安则更不可能主动去解释,看着饮下有着古怪味道药剂的人们强自镇定的模样大概是他的爱好,否则杰克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哪怕是给予恢复药剂时他也不去解释。 可惜他的好意注定无法被正确接收。在确定少女按照吩咐喝下了全部药剂之后,古柯弥安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把黑色长发扎在脑后的男人取出木箱,按照习惯调整着材料的位置和顺序,听到杰克的问题,连眼睫都没有眨动一下。 这就是需要等待的意思了。自觉已经做到最好的佣兵耸耸肩,从床边站起来,在屋子里缓缓踱起步来。 他也接受过刺客和盗贼的训练,确定环境也是习惯的一种,不过偶尔,他也有想要活动一下身体的时候。对选择了自然作为职业路线之后,他就有些无法容忍和户外环境隔离了。 希格依坐在床上,到了这个时候,她也知道自己最起码在今天是安全的了。现在她所担心的反而是之后的约会,已经腿间那个不合时宜地刺激着自己的蛇环。那个邪恶的东西被用于调教奴隶,在她身上当然也不例外,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她紧张起来,它就会因为身体的颤动而缩紧。 这样循着弱点和动静变化而行动的样子,的确很像是蛇。 刚刚结束一场欢爱的希格依仍然敏感得要命,不得不说,安托的精液只是让她变得更想要更多精液而已。无论是哪一方面,只要在能力上感觉到了细微的变化,都会让她欣喜若狂。而在内心当中蠢动的爱欲,则无时无刻地怂恿她去表达、去诱惑、去哄骗、去掠夺他人的注意力。 在这样的煎熬下,蛇环时不时就会蠕动着细细的步足在阴蒂上动起来,希格依已经渐渐习惯了它带来的酸软感觉,并不会因此不小心呻吟出声,只是身体上的反应越来越敏感。当她现在时,腿间不知何时又是湿滑一片,把她换上的新内衣也一并弄得憋闷不已。 77情人(H) 在一片安静当中,他们一起等了一段时间。从希格依的感觉估算起来,大概不到半个小时,那个身形修长瘦削,安静如同一片影子的男人就示意她已经结束了。 “没有问题。”或许是因为很少说话,他的声音有些轻微的嘶哑。希格依注意到他的说话声音刻意被放得很低,但每个字节仍然清晰可辩,乃至于听到耳朵里面时,不会有一点理解上的困难。 这是某些职业才会有的特征,在那些职业当中,会用到草药、药剂的也就是那么几种。 杰克揽住她的肩膀带她出去时,希格依还在思考这个人的职业特性,以及,他给她喝下去的东西究竟有什么作用。 防追踪?单方面的守密束缚?某种寻物标记? “那是谁?”她慎重地思考着,还是开口询问,“我以后也需要像是见你一样和他见面吗?” “有可能,如果我有其他事情,你就得去找他。”杰克的手已经从肩膀滑到她的后颈。那里的发根还带着些微的湿意,衬得皮肤柔滑可爱,他的手掌握住少女驯服地微微垂下去的颈,搭在颈侧的手指隔着肌肤感受着流淌在她身体里的血液充满活力的节奏。 她是这么的脆弱可爱,好像他稍微一用力,就会被他折在手里。 也许这个想法也没什么错,因为当他们进入马车,在两侧的座椅上坐下时,他还没说什么,少女就一边偷偷观察着他的神色,一边谨慎而缓慢地靠了过来。 在现在的所有人里,希格依对杰克的感觉反而是最好的。首先,他并不是贵族,这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其次,她听说了一个对她来说相当不错的消息。 “我听说坦桑失踪了。之前那个负责我们的仆人闲谈时被我听到了。”她抬起面孔,直直看着佣兵的眼睛,“你把他杀了吗?” “啊,好可怕的话题,小人只是一个马夫而已,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呢。”她越是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杰克就越想要逗逗她,他向后一靠,在还算宽大的座椅上撑起双手,做出一副与此事无关的模样,眼睛却弯起来,带着一点笑意,“就算小姐是阁下的情人,也不能这样污蔑一个清白的平民吧?” 他的腿横过车厢地板,直直踩到另一侧座椅的底下,粗糙的马裤若有若无地碰触着希格依身上那件垂坠下去的裙子。布料之间发出细微的莎莎声,好像预示着什么即将开始。希格依也的确被欲望和某种冲动勾得心里发痒。她安静下来,忽然对他一笑。 裙摆随着她站起的动作蹭过他的腿,先是小腿,然后是大腿,因为顶棚低矮,少女半弯着腰,防止头撞到什么东西。她提了一下裙摆,让它好看地荡漾了一下,而后才像是欺压一般地靠近马夫。 “难道我只是阁下的情人吗?”蛇环正在缩紧,她忍耐着翻涌上来的热意,只觉得头发根部热乎乎的发痒,像是要出许多汗一样集聚着湿气。希格依轻言细语地弯下腰,越来越靠近那张可恶的微笑着的英俊面孔。她也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并寄希望于厚实粗糙的衣服能稍微掩盖她因为紧张而变得湿滑的掌心。她为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感到焦灼,但是脸上却还保持着应有的轻盈。 少女弯起唇角,转动那对色泽明亮的蓝眼珠看向杰克,“难道……我就不是你的情人吗?”她的诱惑非常生疏,因而显出了别样的,生涩可怜的魅力。 但无论如何,被这样诱惑着的男人还是踏进了陷阱。 佣兵捏了捏她不断颤抖的冰凉小手,猛地把她拉进了自己怀里。希格依小小地惊呼起来,发觉自己的腰被箍住了,完全动弹不得,只能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僵硬了一会儿,才找到可以放置手臂的地方。 这个举动似乎取悦了杰克。 “怎么这么怕我?”他很低地在她耳边问了一句,又没有停下来去等她的答案。这具还没有到达最完美的时段的身体就像有什么吸引力一样吸着他的手掌和心神,只是把她抱到怀里,听到她发出的声音,杰克就微微硬了起来。 在她柔顺地贴过来时,他的欲望越发肿胀起来。 “阁下弄过你了?”他屈起膝盖,让希格依不至于沿着那两条腿滑落到地板上,手则开始解她裙间的系带。希格依被问得害羞起来,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这样腥臊直白的诘问,腿间就被直接捏了一把。 这一下很突然,却好像刺破水球的针一样,希格依察觉到自己的欲望正化为粘腻欢迎的汁水汩汩溢出,她的身体又兴奋起来,好像一锅被小火煨了太久的甜汤,渴求甜腻腻、黏糊糊地沿着腰部攀爬上来,冲得她头昏脑涨。 “弄、弄过了……”她回答的声音略带气喘。这副听话又情动的样子反而让杰克有些惊疑,他并不需要希格依自己动手,径自解开了她的裙子,把收得格外紧身的裙子放到最宽,并把整个裙摆撩起来,掀到她的身后打了个结。 “穿得可真少。”他用力试了试少女腿根的触感,并确定了那隐约的湿意绝不是汗水之后,把她的内衣拨到了一边去,摸着湿漉漉的穴口,冲她露出一个坏笑,“为了让我插得方便点?” 灵巧的手指在穴口揉捏试探、徘徊不前的感觉实在是很让人着急。希格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揽住了他的脖子,正因为他的节奏催促式的收紧。杰克还没发现蛇环的小秘密,但它可是忠诚地执行着自己任务,当她的淫液泛滥起来的时候,它就缩得更紧、更深,牢牢卡住阴蒂的根部,缓慢而磨人地动着。 在面对主人时,希格依必须要顺从体贴,但在杰克面前却不需要那样。她收紧手臂,恨不得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吊在他的脖子上,一边非常自然地扭动着身体去迎合那两根正在花唇当中上下滑动的手指。 “嗯……你喜欢吗?”她点点头承认下来,这样堪称谄媚的讨好让希格依自己先害羞起来,但这种感觉进入到她的身体里面,掀起了可以说是幸福的波澜——几乎是才一承认轻薄的内里是为了吸引杰克,她的穴口当中就直直坠下一团淫水,黏答答地落到了他的马裤上。 她这样着急,杰克怎么会感觉不到?因为她现在很主动地靠了过来,又非常可爱地承认了她穿在里面的东西是经过了搭配的,他也已经很硬了,杰克很想就着这个姿势,在马车里面这么操进去,把她弄得只能骑在他身上哭哭啼啼。 但他同样也想要吊一吊她的胃口,看看她在被欲求彻底焚烧过以后,还会做出什么可爱而淫乱的姿态来。 所以,不管希格依怎么扭着腰臀祈求,他都装作感觉不到,只是一手扣着她的身体,另一手慢慢动作。 那两根手指还在外面游荡,杰克细致地用指尖探查了花唇上的每一个温暖的褶皱,终于在花唇汇聚的花蕊处摸到一个触感奇怪的东西。他轻轻拨弄被套上了什么东西的肉粒,觉得她整个人越来越往他怀里挤,又忍不住拍了她的屁股一下,“别钻了,我还没摸出来。” 他饶有兴致地问道,“下面戴了个什么东西?” 78偷情(H) 希格依并不知道杰克的职业路线,但在连一盏简略的油灯都没有点起的车厢里面,他只是向下看了一眼就兴致勃勃地吹出一声口哨的举动让她明白过来,他最起码是在夜里也看得清的。 不过战职者随着等级的提升,或多或少都会有这方面的能力,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不过她在心里记住了这个细节,才摸索着去挡他的眼睛。她的手并没能发挥什么作用,只是在稍微捣乱之后被反手捏住扭到了身后,反而还得挺起身子,把笼罩在浓重阴影里的娇嫩三角区挺起来让他看个清楚。 她微微敞着腿把阴部向前顶出的模样非常淫乱,堆积了褶皱在腰间的裙摆、狭小到难以痛快伸展双腿的车厢、悄然无声的门外都说明了这是一场迅速的偷情,也因此,这短暂的静止才显得格外刺激。 在昏暗的环境下,暴露在外的女体就像是散发出珍珠一般的微光一样,杰克的目光极快地在她曲线惊转收到极点的腰和徐徐放出的臀线上流连一瞬,才落到那朵繁复肉花被迫张开的最顶端,那颗曾经被他恣意玩弄折磨的肉粒上,多出了一个细小精美的金属环。 这就好像是一只曾经握在手里,并了解透彻的东西,被另外的人标记了一样。 如果对象是暗巷当中的妓女,倒是很难产生这种感觉,但既然希格依曾经被他掐着腰肢舔舐小穴,又骑在他身上咬着裙角哭泣,杰克也就很自然地对蛇环产生了夹杂着厌恶的反应。他屈起手指,像之前一样,弹击在那个脆弱敏感的部位,只是这一次,他选择了蛇环而非阴蒂作为落点。 因为最初的目的是调教奴隶,为了能够让那些怀有反抗或绝望之意的漂亮奴隶们在快感下失去移动的能力,又或者是为了让他们建立起对主人和秩序的恐惧,被穿戴在身上的蛇环的稳定性和黏着是非常强的。 就像现在,在那个小肉粒被剩余的力道冲击变形时,它只是安宁地将细细的步足伸长了一些,使它们刺入阴蒂的部分变得更长、更弯曲,而蛇环本身也变紧了,把那颗小肉粒勒得发肿才停下来。 现在,就连轻薄如同发丝的盗贼专用道具都没办法插入蛇环与肉体之间了,它们紧紧嵌在彼此里面,像是天然生就如此一样。 这滋味当然更不好受,希格依只觉得阴蒂微微一麻,许多个方向同时有什么东西更深了,还在里面变换着形状,把她泛滥的欲望掬起来,让它累积到一个一旦坍塌,就一定会发出轰然巨响的高度。 她的穴口立刻喷出一道淫水来,如果不是小腹深处一直传来尚未被满足的酸软,她可能会以为那是短暂的失禁呢。 希格依的尖叫险些溜出嘴边,在最后一刻,她反应过来,险之又险地咬着下唇,才把那声淫乱的惊呼转化为断断续续的呜咽。她的腿在这样的刺激下立刻软了下去,只是被杰克摆弄着骑跨到了他身上。 佣兵就连裤子都没有解下,下等人的衣饰从来都很粗陋,粗陋到甚至不能被称为简单。皮料是很昂贵的东西,身为马夫,他理所当然地只能用一根粗布条缠绕在裤腰上固定它,而为了维持一个相对整齐的外表,那根布带子只能被系成死结。 这让这场情事越来越接近偷情。粗劣的、鄙俗的马夫,依仗着强壮的体格和让人无法反抗的力气,在马车里奸污了主人的情妇。 杰克觉得这个故事还不错,他附在希格依耳边仔仔细细地跟她说了,然后立刻得到了反馈:少女两眼水亮亮地瞪了他一眼,脸颊上被情欲和羞耻晕出一片红,与此同时,她正被他插着的小穴紧紧绞了几下,又流出一股水。 在这之后,马裤大概完全不能穿了。 杰克并不在意这一点,他只是非常有兴致地强迫她坐在硬挺的肉棒上面,欣赏着她迷乱的表情,一边让她用手掰开下面的软肉,把那个蛇环露出来。 希格依被架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她夹着他的腿,因为姿势的缘故很难借力,可如果不去借力的话,又会被肉棒捅到一个过深的位置,更过分的是,他一边让她自己动,一边有要求她撑开最外侧的肉唇给他看。 “不、嗯嗯……不行……”希格依生怕自己松开手就一下子滑下去,要知道,她的双脚只有脚尖勉强能踮在地上,就算这样,膝盖下方也被座椅的木质边缘卡出两道火辣辣的疼来,她完全依赖着双手去维持平衡,怎么可能去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呢。 杰克的双手倒都空闲着,他伸了一只手在希格依胸前胡乱摸着,隔着外裙、内裙和一层内衣,居然精确地捕捉到了她硬起的乳尖,此时他就在有一下没一下地隔着三层厚实的布料去和那个小玩意玩捉迷藏。 “天这么黑,扒开给我看看也不会怎么样,上一次看可什么都记住了,你现在才不给我看,我也不会忘。”既然总是捉不到,他干脆用力一压,满意地听到面前的少女压抑的闷哼。 希格依还是不肯。“我会掉下去……”因为他的手老在动,她改为捉住他的腰,希格依一边艰难地跪在她疼痛的腿上,一边难以忍耐地上下微微动着,或许是因为这样小幅度的摩擦反而让她更加难熬了,她的呻吟已经接近哭腔,“你不要推我……呜、都说坐不住了……” 觉得不够畅快的不只是她,杰克当然也是那么感觉的。湿润的软肉紧紧缠着他,不愿意让他有一点点动作的感觉固然不错,但如果真的没有动作,他也会觉得焦躁不安。他伸出手,握住希格依的腰肢,就是刚刚他打量过的最细的连线,半强迫地捉着她上下动了几下,才喘息着调笑起来,“那以后操了几次?腰都被操细了。” “一次、两次……啊……三、三次……我也,嗯……不知道……”希格依被这样剧烈的动作顶得眼前发花,车厢里越来越黑了,但她眼前好像有一场焰火断断续续地迸发出来,她无意识地呢喃着,似乎很想通过乖乖回答问题来取悦杰克,一边却非常诚实地催促道,“快、啊啊、还要……” 所有的动物都本能地喜欢标记地盘,在所有动物当中,雄性动物最喜欢标记地盘,就从眼下,明明只是在想象中嗅探气味、察觉敌手、覆盖气味这样简单的事情,就能让杰克兴奋起来。因为对方热烈的往里吸着,他舒服得低低喘了几声,极力压低声音之后,呻吟宛如密语。 第一次。他在心里默念,把精液射到这口娇嫩湿软的小穴里。 ———— 下午去银行办事,里面机器坏了,我看着座位上从一个柜员变成两个柜员变成三个柜员变成四个柜员 星期五疯狂柜员日 因为没吃饭,等待过程中逐渐听到自己灵魂干枯的声音……啊……啊啊…… 79着急(H) 旅馆的院落当中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就连预先停在这附近的马车也没几辆,因此杰克非常放心地动作着,不必去思考这台小巧结实的马车会不会在摇晃当中发出吱嘎声,车轴下降低震动的弹簧与轴承会不会不住发出嗡鸣。 两人当中,他是有意为之,希格依就是完全没有察觉这一点的那一个人。虽然下午有过一场情事,但直到现在,她才有了被干透了的感觉,除了不住满溢而出的精液以外,她的身体还自如而放松地贴近了这具她并不陌生的身体,不客气地倚靠在他身上而不必担心会不会遭到训斥。 入夜时分的天空最西边还带了一丝黯淡的浅蓝,希格依歪着脑袋,失神地看着那一条色带用一个极快的速度隐没在大片黑蓝色当中。她慢慢动了动被压得难受的膝盖,疼痛之余,反而牵动了才被好好使用过的腿心。 她嘶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撑着身体想要下去,却被杰克搂住了腰。 “再来一次?”他问道,下身却没有等待她回答的意思,兀自硬了起来。 原本已经半滑出来的阴茎现在只有头部插在里面,他的精液混合着情潮,外侧正在逐渐变凉,而内侧还是滑溜溜的贴在皮肤上。希格依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欲望被满足之后,理智开始回到主体地位,终于有了余裕去注意身体上的感受之后,她才觉得腿内侧黏糊糊的感觉不太舒服。 不过,能再来一次也还是好的。除了能得到更多的精液以外,做这样的事毕竟还很舒服。她想到这里,就不再着急要擦擦身体了。 按照现在的直觉的话……她想,或许提几个小小的要求是没关系的。 “腿疼呢。”她小声说道,又推了推杰克的手。这一次他松了手,还扶了她一把,让她的身体更轻松地直立起来。 肉棒脱离穴口时,里面涌出了一股之前被堵住的液体,车厢里的味道因此变得更加浓郁,杰克轻轻推开车门,让味道散出去一点。他还有一只手黏在她腰上,希格依都没发觉他是怎么做到的,只觉得有一股力气让她不至于失平衡而又轻盈地转了半圈。 “翘起来点。”杰克随手拍了拍少女圆润的臀。比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好像胖了点,不过年轻人偶尔也会在这个年纪发育,他不确定地想着,毫不费力地回忆起了当时他所见到的少女的身体。 作为森林猎人下一步的分支,他继承了极强的目力和记忆力,这些特点能让他在多数环境下精确通过目视测量到环境当中无穷无尽的数据,从门的宽度,到两棵树的距离,再到错综复杂的野林子当中的那些不起眼的细节标定,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猎物的数据。 并不是杰克自夸,在他独立完成第一件工作以后,在追踪索敌方面,他从来没有遇到过障碍。只要拥有足够的观察技巧和对比能力,哪怕是精通伪装的魔法生物和拥有装扮技能的对手,也总会有无法改变其特质的地方,他总是能发觉它们,然后耐心潜伏,等待着一击致命的机会。 他很有耐心,也并不缺乏战斗的技巧和实力。 而对于眼前的猎物来说…… 他解开少女身后坠成一大团的裙摆,让它堆在两人中间,又从她的腿侧落下去。他不需要非常努力(对已经完成的工作和已经死去的对象的细小特征,他总是记不太久)就能回忆起她的身体的细节。 在明亮的月光下,他曾经仔仔细细地看过她的全身,如果让一位久经训练的裁缝和他一起写出她的尺寸的话,他的绝对更加精准。 猎人从来都很少擅长了解自己的猎物,也因此,他甚至可能要比她本人更加清楚她的身体。那其中有一些是针对战斗准备的了解,但更多的与那个战场无关,只与男女之间的撕咬品尝有关。 她细软的腰摆动的样子,白软的双乳从绷带中被解放出来的样子,跪在地上含着泪看向他的样子,因为不习惯束腰而有些拘谨的步态…… 他把少女浓密乌黑的长发拨到一边去,嘴唇贴到她还残留着汗意的后颈上。汗水的咸味,她涂的东西残留的馥郁香气底下,果然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微微发涩的皂味。她还在用那种便宜易碎的肥皂,他为这个发现笑了一下,才轻轻咬了她一口。 希格依坐在他身上,那根硬起来的东西戳在她湿滑的腿心边上,硬是从两瓣肉当中挤进来,刚刚还给她带来了无尽快乐的肉棒贴在那里,就让她期待起来。因为杰克还在拨弄她的头发和裙子,她只好塌下腰去,尽量把阴蒂凑到他硬挺的龟头前面,接着动作的机会偷偷磨蹭那里,就被咬了一口。 原本颈部就是很敏感的部位,他一直在后面弄着什么,让她觉得身上像是有一条缓慢的虫,从外面渐渐钻进体内,一路游向每一个被感官控制的部位。当他的嘴唇贴上来时,她被打在肌肤上的鼻息吹得发软,在他咬下去的时候,她的身体几乎立刻一跳。 阴蒂上的蛇环限制了她的行动,但加剧了她的快感。在这个时刻,它敏锐地感觉到了宿主的兴奋,在短暂的放松后,它又一次缩紧了。来自阴蒂根部的压迫让龟头的刮蹭变成了希格依求之不得的挑逗,她收缩着穴口,把紧紧贴着的茎身夹在腿心里,恨不得他立刻插进来,就像是对待母狗一样,把自己干到尖叫哭泣。 “这么着急?”杰克解开她背后的系带,把手从系带当中插进去,撩起里面的那层内衣。在紧绷潮热的棉布当中,他握住了两团软肉,还有上面已经硬起来的尖端。 大概是因为对男人来说抽插的快乐已经足够,在坦桑之后,希格依的双乳就很少被玩弄揉捏了。在杰克粗暴地捏紧那两个肉粒时,希格依的身体紧绷着,从她熟悉的微疼当中,又获取到了足够的愉悦。 这一次,杰克还没有插入,她就夹着双腿、绷起脚尖,让男人的龟头顶在蛇环根部,被掐住乳尖,任由阴蒂从里面一跳一跳,她自己则淫乱地吐着舌头,到达了高潮。 80甜美(H) 一直贴着茎身,柔柔地吮着他的小穴骤然缩紧又涌出一股水儿来,杰克当然不可能没有察觉。他捏着她的乳尖,向上提起来,,让她没办法继续挪动她的身体。撕扯感带来的痛楚没能盖过更多的,被玩弄的甘美快感,希格依呜咽着扭动起来,好像想要逃离,却又像是迎合。 那里被狠狠捏住的感觉和她自己揉弄的感觉又不一样,粗暴的不确定当中,还多出被人玩弄控制的羞耻感,因为她连衣服都没有脱下,就算有人从外面看进来,也能也只会疑心是一对爱侣正在玩闹,但正因如此,希格依才有了仿佛仍然处于普通的日常当中的恍惚错觉。 她尽力忍住嘴里的声音,也在努力把呼吸放到最慢,但是喘息不止的身体需要大量的氧气来缓解她眼下的激动,所以这一切努力都成了徒劳,反而让她的鼻音粗重起来。 忍耐和放纵这样截然相反的两种行为同时出现在她身上,希格依强行憋住呼吸,只觉得耳膜和心脏都因为缺乏氧气的支撑而嗡鸣用力地鼓动着,而她的小穴,则在无意义的和自己搏斗的过程中,被近在咫尺的肉棒馋得不断流水。 杰克一松开手,希格依就立刻控制不住地喘咳起来,她担心这样的声音在寂静的傍晚惹来多余的注意,因此下意识地采取了他曾经用过的方法:少女弯下腰去,不假思索地捧起裙摆,拎出一角塞进嘴里。 这是最为简便快捷的消音措施,也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俯下身之后,希格依才感觉到血液在她的脑袋里快速流着,好像有什么不知名的压力从内部迫使着她,让她眩晕不止。她一时间失去了力气,任由自己的上半身垂在那里,没有动作。但杰克可已经等不及了。失去了希格依的倚靠,他反而更方便动作。 男人就着这个姿势,拨动了坐在身上的雪白臀瓣,让那两块软滑的嫩肉在手掌当中变形、变红,才把手浸到两人的腿间调整了一下角度。这一次,肉棒很轻易地滑了进去,她太湿了,这样的姿势不仅没有造成阻碍,反而让她坐得更彻底。 希格依很快就恢复了,她想要起身,可双手已经在刚才的失神当中撑在了车厢的地板上,她的肩膀两侧是杰克的腿,脑袋稍微一动,又可能会撞在对面的座椅上,这样逼仄狭窄的空间和折迭起自己的姿势很快就让她再次难以呼吸。但正因为这样,来自身下的撞击才会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深。 这感觉非常奇怪,她跟着他的动作喘气,当肉棒顶进来时,她呼出一口气,而当他微微撤出去之后,希格依又放松下来,有了呼气进来的余裕。她觉得自己就像曾经在商店橱窗里见过的,被一根长长木棒固定住的小玩偶,木棍上下戳动,玩偶就随之手舞足蹈起来,只不过在这里,她是被一根鸡巴所控制,被控制的内容,也是令人难堪的呻吟和暧昧含混的吐息。 她很快就没有功夫去思考自己如今的姿态是不是太过丑陋,又是不是和当初那个小玩偶有所相像了。刚刚被杰克狠狠玩弄的乳尖现在肿了起来,发烫,发胀,垂在两颗乳球的顶端,像是情欲正在发酵的象征。 男人握住她,从腰,到臀,他揉搓着她的臀瓣,时不时把它们拉向两边,让交合的部位更清晰地展示出来。她知道他能看到她腿间淫艳的景色,也因此羞涩难当。当凉风拂过腿间时,她总会忍不住缩一缩身后那个没有被使用过的部位。 在这个时候,肿起的乳尖就会在棉质的内衣上擦过。或许是她太过在意自己如同野兽一样的交媾姿势,或许是她的身体比她想象的更加贪婪无耻,每到这个时候,希格依都会张开嘴巴,感觉呼吸和意识都迷离地远离了她,回过神时,才发现舌尖已经露了出来,而地板上早就零零碎碎地滴了涎水与汗水。 身后的顶弄抽插一波一波地把水液注进来,希格依的双腿之间酸软之极,他每抽动一下,都会有多余的淫水跟着流出来一点,穴口因为不住的紧缩已经疲倦起来,偏偏又没办法放松下去,只能在快感的鞭笞下讨好插入自己的那根东西,用最为顺从柔媚的态度去吮着杰克翘起的肉棒和硬弹的龟头。 他们这么干了一会儿,杰克把软下去之后快栽在地上的小魔法师捞起来,她像一根绸带,依在他的臂弯当中。 暮色浓重到可以称之为夜色了,希格依被捞起来之后,也只是迷茫地向大概的方向投来一眼,但猎人的眼睛可没有受到半点影响。他眼中的少女只有颜色变得暗淡下去,但那副被干得发软发潮的样子可没有半点折扣,完全被他看进了眼里。 因为流泪而发肿的眼睛、被泪水浸湿,因而变直的纤长睫毛,还有不断从她的脖颈、发间流下来的汗水…… 他凑过去,叼住她半开着的下唇咬了一口。 这一口非常狠,好像不仅仅是性欲,还带了饥饿至极的食欲,希格依被咬得痛了,含糊地叫了一声。杰克的舌头又慢慢从那行微微透了血气的痕迹上扫过。 这样的安抚被轻易接受了。希格依被他逗弄两下,就乖乖张开嘴巴,被他的舌尖撩拨得难以招架。在性事当中,她格外敏感,怕痒的上颚被扫弄的时候比起想笑,更多的还是想要闪躲着迎合。 她很快就忘了还在疼痛的伤口——反正也并不严重,很快就会愈合——而沉浸在了这个亲吻当中。当佣兵的舌头擦过去时,就连身下的穴也像是被舔着一样,又是羞涩,又是酸软地吃着他的肉棒。 阴蒂挺翘着,被蛇环箍住根部,只能从花唇当中无比突兀地露出来。 当杰克在交缠中伸手压向她的腿间时,希格依立刻给出了她所能给出的最为热情的反应:少女坐在他的鸡巴上扭着腰,把自己所有被把玩着的弱点都迎向他。刚刚还不堪伐弄的身体,忽然转化为妖媚的陷阱,吸引着他更深地顶进去,直到把精液都撒进她的身体里。 杰克也的确这么做了。第二次,他完全没有把肉棒抽出来的意思,而是任由自己把她抓紧、压向胸膛,与此同时,他加深了这个让他们两个都湿哒哒的吻。 在浅淡的,让他无比熟悉的血腥气当中,他依然能够嗅到她身上的香气,还有隐藏在汗水的味道之下的微涩的皂味。 属于他的,甜美的猎物的味道。 81违和(微H) 身体对这一次射精报以狂喜的态度,希格依不需要用力去搜寻脑海当中的信息,就知道她从中收获了不错的增益。不知道会是什么,因为太过疲惫而运转缓慢的脑袋不期然地想到这个问题,又因为难以描述的不适而放弃了深思。 希格依握住了杰克的手,他的手臂横在肋下,用力到让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还要再来吗?”她询问道,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很累,但从能力的效果来看,如果能继续获得一点精液的话,很可能比她自己的努力更加有效快捷。 “还想要?”他轻巧地划了划她的下巴,指尖极具技巧地从下巴飞到耳根,不痛,但是很痒,像一只路过的飞虫,拍打着半透明的脆弱翅膀撩拨她的皮肤。希格依被刺激得向后躲闪,盛开到极致的身体几乎开始期待接下来的玩弄了,但紧接着,杰克就把她抱了起来,两人还连接着的部位因此发出了沉闷的水声,脱离开来。 “但还是不了。”他说道。 她的手帕不知怎么就到了杰克的手里,明明她从来没有感觉到暗袋里多了一只手,少女茫然地站直身体,让男人从后面擦拭了糊在穴口的那些淫糜液体,还是不太相信自己被拒绝了。 她转过身去,循着记忆从下腹往下摸,手掌沾了已经冰凉的淫液,在一片狼藉当中握住了他的肉棒。杰克显然还没整理好他自己的仪容,那根东西露在外面,湿漉漉的,却还没有彻底软下去。 “你……难道不需要……?”他的腿占据了太多空间,座椅与座椅之间的空隙实在是太过狭小,希格依犹豫着要不要用嘴帮他解决的时候,她又一次被推开了。 “还真的变得很听话了嘛,第一次叫你脱光的时候,哭得都停不下来,现在已经知道握着男人的鸡巴想这种事情了。”杰克的声音从来都很戏谑。天太黑了,希格依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可以看清楚她的——他用指腹暗示性地压住她微微张开的嘴唇揉了两下,就在希格依以为他会按住自己时,那只手又收了回去。 杰克懒洋洋地靠在座位上,欲望被部分满足所带来的慵懒让他不太想要立刻进入到行动状态当中,而剩下的没被满足的那一部分,同样让他想要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不用了。”他说道,就连佣兵自己都很惊讶于他说话的柔和腔调,“腿都抖了不是吗?” 这种话语没什么意义,在对话对象并非熟人、同伴时,充其量是一种会浪费他人时间的廉价关心。还好,在黑夜的笼罩下,她应该看不到他些微的不自在。就在杰克这么想到时,透过夜视能力带来的那种难言的,削弱了所有色彩的画面当中,他看到希格依低下头,微微笑了起来。 那副模样还是很好看的,尤其是,她刚刚还被他抱在怀里,一边竭力忍耐着呻吟呜咽,一边失控地到达了高潮,性事造成的潮红还没退去,这让她的颧骨看起来比其他地方更加温暖。她的温度在他眼里毛绒绒的,散发着小动物一样可爱的,模糊的光晕。 从前她也算是很好看——不好看的话,也不可能成为卡珊德拉的新情人,但……她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怕他了。之前一看到他就会紧张到浑身僵硬的小学徒,现在却已经能够柔和地垂下睫毛,对他露出一个笑容了。 那对曾经含着羞恼的泪水,瞪得圆滚滚的眸子,看起来也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佣兵撑住下巴,一种对他来说非常陌生的,让他不大舒服的感情让他的心脏紧缩起来,那颗正在跳动的器官几乎想要扭动起来,逃脱它细藤一样的缠绕。 这不对劲,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知道接下来最好的处理方式。 他并不是没有同伴,在一切结束之前,或者,最起码的,在目标完成之前,他都可以把这项工作移交给沉默冷淡的古柯弥安。这是最方便、也最适合他们的。在这之前,他把希格依带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在检查之余,让可能会发生的移交变得顺利一点。 在任务结束之后,他尽可以独享她的身体,或者更过分一点,把她强行带走,就像抢走一件精美的花瓶、一条柔软的绸巾……杰克有些无奈地发现一部分的他已经在为这副想象中的情景感到快乐了,他无声地咋舌,表达对那一部分自己的唾弃,站了起来。 希格依已经沉默地坐到了座椅上。她累得要命,又不想在马车上睡着,毕竟,在那些颠簸的路面上,这可能会让她磕破自己的头,或者是不慎咬到舌尖。杰克整理好衣服的细碎声音成功让她的坚持变得摇摇欲坠,就在她不断点着头,腰也越来越弯时,他转身出去了。 夜风从敞开的门外闯进来,凉意一下子驱赶了车厢里浑浊淫糜的热气,希格依猛地清醒过来,坐直了身体。 “关好门。”杰克说,“别掉下去。” 他的态度有些奇怪,希格依微微一怔,反射性地去想这一点点让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究竟是哪里。她盯着杰克的脸看,想要在朦胧的月色当中看清楚对方的神色,她失败了,却被某种直觉驱使着,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但直到马车驶离学院的侧门,她都没想明白自己所察觉的违和感究竟从何而来。 82提升 不得不说,在体会到了随时随地能够使用温热的水清理身体的感觉之后,希格依越来越不习惯于冷水澡了,但为了把身体上黏糊糊的风干体液弄干净,她还是用打湿的帕子敷衍地擦了擦。 回到宿舍时,她只觉得又累又精神——虽然并没有把全身都浸没在冷水当中,但在这种天气下,冰凉的液体只是沾到皮肤就足够让人从骨髓中打着寒战清醒过来了。 也是因为这样,她才没有第一时间入睡。 少女脱下厚实的晨袍和穿在内侧的睡衣,以赤裸的状态走到镜子前面。她这段时间以来的努力颇具成效,哪怕她最初的天赋对塔一般的目标来说就像一个干巴巴、破烂透顶的泥泞地基,现在她所得到的东西,也足够她变成一块还算过得去的普通地基了。虽然距离恢弘雄伟的,能够代表法师最高成就的实力还有很远,但毕竟比从前连魔力都无法积蓄,漏斗一样的体质要好很多。 公爵阁下、安托、杰克都是战士,从他们的精液当中所汲取到的特点,也都接近于战士职业对身体的强化能力。 亚博的实力最强,血脉被激活的程度大概也最高,除却漫长到可以称之为调教与折磨的前戏,他干了她一个晚上,让她在那张大床上呻吟哭叫以后连续几天都没能恢复体力的操干,却只让他射了一次。而仅仅是那一次所得到的精液,就让希格依的反应速度提高到一个能够看出区别的程度。 她当然也很轻盈,从她过去学习舞蹈的进度就能看出来。但现在,希格依直觉如果再让她去做那些复杂的舞步,她可能不需要借助男伴的手臂和扶持就能跳一个漂亮的穿花出来。 与之相对比的,是她从安托身上得到了些许耐力,还有从杰克身上获得的辨认能力。 作为极端追求精确的法师,希格依对她所获得的反馈很不满意。固然,她的能力还很低微,没有到达需要那些拥有着能够百分之一滴液体精度的仪器和精准到秒下之秒的计时器的程度,但是在基础教育当中,她就已经学习到了要如何通过大致的计算方式来将能力和提升转化为数值的方法。 恶魔所给予她的种子吸收了很多养分,却始终没有明确的回答,乃至于她集中精力去感受自己的身体时所能感受到的提升,在它的反馈当中,也只是“轻微”、“些微”和“少许”而已。 因为她所获得的精液对能力的提升都很轻微,乃至于她花了很大的精力去和梅西德斯留下的能力本源联系,在近乎头痛欲裂的冥想之后,希格依才得到了一个让她无力的答案:相对于恶魔的标准来说,她实在是太过弱小,哪怕是在现有的所有契约者当中,她也是最弱的一个,所以,这份能力现在所做的一切,都还只是让她的全部数值到达一个最基础的水平。 换句话说,因为祂的那些契约者的平均水平太高了,以他们的标准为0开始计算的话,希格依现在还只不过是负数。 至于能力提升的侧重方面,她从能力当中提取到了一条好心的提示:攫取爱意,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用仇恨、嫉妒、痛苦来取代的。 除此之外,她就只是获得了体力上和精力上的进一步提升。 当然,她并不是对这件事有所怨言:经过近千年的探索和战斗,哪怕是牧师、神术师和法师,也普遍认为强健的身体是一切的基础,更逞论战士了。 让希格依感到沮丧的,反而是她被远远落下的魔力储蓄能力,她现在所需要的固然离不开旺盛的精力和强健的体格,却也并不能完全被它们所代替。除了对肢体的控制能力以外,她还需要拓宽自己体内的回路以提升对魔力的承担能力,同理,她还需要用大量的冥想练习去感受群星的存在,并获得自己的第一个魔法。 从这个角度来看,对她来说,再强的战士都比不过法职。 如果她能够通过某些途径、或者更具体一点的,某些人,来获得她所需要的能力增益就好了。无论是更大的魔力容量,还是更迅捷的魔力感应,还是相关方面的经验,对刚刚起步的希格依来说都很合适,都是她成为法师的通道上的台阶。 这原本是一种非常苛刻的晋升道路,但还好,在学校当中,只是追求一夜或多几个夜晚的话,她有很多人可以选择。 想到这里,少女原本因为焦灼而皱起的眉毛便为之一松。明天和她约好的,正是一名前途光明、血脉纯净的法师。 更好的是,她已经感觉到,他心里是有些喜欢她的。 希格依微微转了个圈,她的黑发在昏黄的烛光下像是镀上一层黯淡下去的黄金颜料一样,每一个弯折上,都有一圈饱满的光晕。她翘起的发梢像许多根羽毛的尽头,拂在她腰肢最细的那一节之上,随着她的动作晃动着,像一个热情而危险的陷阱。 没问题的,我已经出卖了我所拥有的一切,所以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只有得到,她想着,对自己露出一个笑容。 镜子里的希格依两眼发亮,红唇翘起,野心勃勃,美得灼人。 83准备 她邀请斯洛桑出门的借口是为了还他人情,但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一场漫长的,关于喜爱和身价和他们两人应当付出多少的拉锯战之前会进行的约会。如果斯洛桑对这件事没有察觉,他就不配被称为一名贵族了。 但双方悬殊的地位决定了不管对方决心要怎么表现,哪怕他要伪装得像是第一次见到阳光的羔羊一样纯洁,希格依也只能选择去赞美这只羔羊而非顺从本心大肆嘲弄他——不要惊讶,在对方带不来好处又没办法伤害她的时候,希格依可是非常刻薄尖锐的。 不过,既然斯洛桑还是负责她的助理,同时也具有利好她的多种身份,希格依还是乖巧地朝一个优秀学生的方向好好打扮了自己。她的衣橱现在可以说是尽善尽美,她只需要从里面挑出价格不算特昂的裙子打扮自己就行,根本不用绞尽脑汁地思考要怎么才能粉饰自己的贫穷和急切。 这样的衣柜容量无疑让希格依多了几分从容,她穿好结合了长袍和长裙的优雅为一体的浅蓝色袍服,它的颜色比她的眼睛要浅,像是晴朗的早晨,被阳光炙烤着的浅蓝雏菊一样明亮。当然,因为染料和布匹质地的限制,它有些发灰,而且最多洗上三次就会褪色,再轻柔的动作、温度合适的浸泡都没办法拯救它。 希格依眼下并不在意这条裙子的寿命:有了钱以后她才发现,因为织物过水以后会变得柔软温和,包裹着她的样子会让人联想到残破花萼当中娇嫩的花蕊,从这个角度来看,褪色也有褪色的好。 她只是用一条细细的金色腰带把自己的腰束起来,让这条浅蓝如湖水的裙子在腰臀间堆出了一条条柔和优雅的纹路。 随后她披上了一条深色斗篷,不仅仅是因为它能够昭示出自己的学徒身份,还因为用这样的装扮行走最不会让里面的衣物沾上尘土、水雾或一切你不希望出现在衣服上的东西。 她没有涂抹任何会让嘴唇变得鲜红的东西,对已经在舞会看到过她的那一面的斯洛桑来说,一次就足够让他去回味了。今天,她应当表现得天真纯洁,只需要偶尔流露出一点聪明劲儿来,不去让他以为自己雇佣了一个白痴就行。 对原本的希格依来说,要想通这些细节举动中所蕴含的深意,或许会需要许多观察、揣摩和练习,但现在,她可以轻松自如、毫不费力地在自己这条鱼钩上放下分量恰当的用以诱惑男人的鱼饵而不必为之烦恼。 这或许也是能力的作用。她的直觉告诉她,这甚至可能是能力最大的作用也说不定。 但这意味着什么,却是希格依现在猜不出来的。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她梳好头发,把乌黑到接近鸦羽的长发用发带挽起来,算是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如果安排恰当,这条发带会慢慢变松,甚至在半途脱落,到了那个时候,她就可以自然而然地去街边的小店买上一条新发带了。 一般来说,男伴们会在店外等待,当然,他们也可以跟着进去,一起逛逛小店子,看看那些据称来自外邦的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如果他们对女伴有那么点意思的话,他们会主动掏出钱夹来证明这一点的,而如果他们确实就是那么吝啬冷漠,连一根发带的钱都不愿意出,对她们来说,这也不是很高的花费。 这样的小花招是她从无数前辈的传说当中学习来的。虽然等待、购买、送上甜美微笑这样一套招数有些老套,不过还是老样子,就像火球术一样,只要好用不就可以了么? 抱持着这样的想法,她走出侧门,看到她今天决心要钓上的大鱼已经站在那里了。希格依压住鬓边的碎发,迎着青年调转过来的目光,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等待对斯洛桑来说并不陌生,诚然,多数时间他才是那个毫无理由地让人等待的对象,但在他自己的生活当中,他时不时得去调整自己的时间表以迁就他的导师、长辈,还有一些不得不打交道的佳丽们。让他们等待是一件失礼且没有好处的事情,他因此习惯了在某个突然的实验或会议出现,打断了原本的安排。当然,这并非毫无益处,毕竟他也获得了许多珍贵的独处时间,还锻炼出了随时随地进入半冥想状态的宝贵能力。 同样都是等待,今天的等待似乎没什么特别,但斯洛桑从昨天开始就陷入了一种奇怪的低迷的兴奋当中,从穿着和神态上来看,这名大贵族之子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在心底蠢蠢欲动的兴奋,他今天未能进入半冥想状态。 这是一次纯粹的等待,因而萌生出焦灼、急切、不耐烦之类的种种感觉。不过,当他循着某种感觉转过头去,看向迎着阳光向他走来的少女时,那些堆压在他心里的,如同绵绵秋雨一样顽强的负面情绪忽然散去了。 秋日灿烂的阳光落在她脸上,勾勒出一道流畅的、接近金白色的线条,在这样的光线下,希格依弯起那对杂糅了蓝宝石的闪烁和天空的浅阔的眼睛,向他看了过来。 斯洛桑下意识地回以微笑。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这笑容停留的时间是那么久,又是那么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