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退休以后(NPH)》 chapter1美好的退休生活 云曦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坐在店里,摆弄着桌上的草药。店里没什么人,但她并不在意。 没人才是好事,说明战争和魔兽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小,已经不怎么需要草药治疗了,听着门外街道上居民热闹叫卖声和孩子的玩闹声,与刚来的时候天差地别,云曦感慨地绕了绕脸颊边的白发,觉得付出还是挺有意义的。 克莱米尔是一个多种族混居的奇幻大陆——这里面却不包括魔族,这里的魔族是真正残忍可怕,嗜杀扩张的种族,有着极强的力量和狡黠的智慧,他们千百年来屈居与昏暗无光的地下界,被神圣魔法师封印了界门,但在五年前,魔族出了一个惊世天才的魔王,他带领军队成功冲破界门,为这片大陆带来了深重的苦难。 现在回想起来,那断肢与女性的呻吟,血流成的沟壑和一张张死不瞑目的脸还让云曦心有余悸,时长梦中惊醒。人类作为占据大部分领土的种族安居乐业惯了,面对憋着一股劲的魔族毫无招架之力,一败涂地。危急之时,大神官启用古老的魔法禁咒,召唤出了异界勇者——也就是云曦。 云曦原本只是个普通大学生,正在为自己的将来的社畜生涯准备艰苦的实习,没想到马上迎来了更加艰苦的拯救世界难题。穿着刚买的仙气白裙周末逛街的时候被召唤,她整个人都蒙了。 大神官召唤完毕后几近灯枯油尽,献祭自己加固界门,让实力更为强大的魔族难以过来地上界,为人类争取了叁年发展时间。 诸多神官信徒看到云曦白衣飘飘一副圣洁美丽的样子,更加坚信她就是拯救世界的勇者。跪地恳求勇者务必拔出圣剑消灭魔王,在帮助她一段时间了解世界观后,也集体献祭增强她的力量了,只留下一个最强的圣职者和云曦一起冒险。 云曦那个时候已经麻木了,但她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成了勇者——现在想来,也许是因为信念真的能创造奇迹,和蔼的大神官,恭敬却又不失亲切的主教们,一个个身体力行的圣职者,以及“她”……,作为长在红旗下的无神论者,并不相信宗教的云曦在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突然出现的神圣力量,还有所有人殷切的期待,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勇者的说法,开始磨练冒险起来。 ……最重要的是,任何一个人都没法对这种战争的苦难视而不见吧。魔族的战争必定会降临沉重的黑暗,除开他们的本性以外,还有地上界的丰厚物资刺激着他们,烧杀抢掠,血流成河,第一次见到他们用黑魔法屠城时,云曦吓得一晚上都在做噩梦。 云曦摇了摇头,接着给桌上的草药分类,这次主要做的是一些退烧和感冒的药品,还有一些消炎药。 总而言之,经过叁年魔鬼特训,云曦先是在王立学院吸收了前任和人类贤者们留下的大量知识,然后带着她的软萌神官妹子又收获了和煦阳光王子殿下作为队友,顺路救了两位被当成奴隶的天才魔法师双子,再去精灵族恳求他们拿出世界树的“灵种”作为光明系的大杀器对付魔族,不仅成功扭转精灵对人类的负面印象还得到臭脸弓箭手一位,最后是被自己殷切嘴炮说服的改邪归正狼人杀手…… 集合了如此强大的队伍,打败魔王的过程却也并不简单,在已经付出了伤亡的情况下,“暮光勇者”依然在最终战献祭出了所有力量才终于将魔王重创,同时把界门恢复如初,满头青丝尽成白发。出于一些安全考虑,云曦干脆直接死遁,跑路到了犄角旮瘩开始人生第二春。 开玩笑,魔族残党还是有不少的,人类方也不是全部对勇者友好,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力量全失岂不是会死得很难看。 两年的休养生息,这座边境的小城市似乎又恢复到了战前的模样,如果忽略街上时常出现缺手断腿装上义肢的人的话。云曦拿了点存着的小金库在这开了家草药店,自称是被魔族毁坏故乡,流亡至此的草药师,大献祭后,神官稀缺,草药师作为承担治愈的角色虽然能做的有限,但依然是令人尊敬的职业。 一段时间后镇民都很信任她,时常让云曦看些小病症和战争后遗症。日子倒也过得轻松自在。 云曦做完分类,伸了个懒腰,去了离家不远的小酒馆,买了几个肉饼。退休生活非常滋润,她已经熟悉了镇上的所有美食美景了。 “恩朵拉小姐!你来了!”独眼的老板豪气地帮云曦免了单“上次我儿子的病还多亏了你,怎么能要你钱呢!”说完还想给云曦塞酒,她自然摆摆手,只要了杯牛奶,然后她的注意力就被酒馆里吹嘘的佣兵们吸引了。 “大哥,你说你见过暮光勇者——云曦大人,是真的吗?她真的像传说中那么强大而美丽?”一个脸色有些稚嫩的年轻佣兵一脸憧憬地问。 “那当然!”被称为大哥的年长佣兵哈哈大笑“云曦大人是我见过最美丽,最强大的人!她有一头暮夜般的黑色长发,在战场上剿灭魔族的身姿令所有魔族崽子胆寒!圣剑克莱蒂乌斯在她手中就是最为强大的利刃,魔王和七野种见到了都要屁滚尿流……” “我们能有今天,全靠圣女大人和暮光勇者大人献祭换来的和平……”一位老者这么说完,在场都沉默了。 听别人夸奖自己虽然很爽,但也有点害羞。云曦摸了摸鼻子,提着一袋老板送的吃食,自己失去力量后就恢复了原来女学生的体质,不过锻炼来的一些战斗本能还是在的,战后百废待兴,也不是没人心怀不轨过,靠着一些道具和底子勉强还能对付。反正自己确实也不像他们吹得那样美丽,就算是遇到混混,也只是一般货色的混混。 不过,魔王和他座下的七骑士确实不好对付……哪有什么屁滚尿流,云曦边走出去边摇摇头。第一次遇到“贪婪”的时候可是栽了个大跟头差点醒不来了,这些战斗记忆都有些恍若隔世了,看来自己确实习惯和平太久了。 所幸,现在已经不用面对了。魔王和七骑士已经退回了地下界,这是所有人努力的结果,短时间不可能再来了,云曦轻松地想。 “啊,恩朵拉小姐,需要我帮你提吗?”又买了些生活必需品,云曦准备回家了,家就住在草药店的二楼。路上遇到了认识的人,青年憨厚微红的脸很明显地透露出他的意思。云曦带着礼貌地笑容回绝了他。 假名恩朵拉——意为光,但云曦并不怕别人认出她来,暮光勇者最明显的特点就是夜一样的黑发,这个世界是没有纯黑发色的人的,但现在头发已经白了,她的眼睛也因为魔力消耗过渡由深棕变成了浅棕色。其次是外表,为了防止被魔法探测到伪装,她干脆给脸直接做了一些物理改动,再加上化妆,这是学过的知识结合前世的经验完成的。 给自己动手术虽然很骇人听闻,但这个世界上有本很多不可思议的魔法道具,虽然没有直接使用伪装类的,不过做个小手术还是很简单的。 而且,因为摆烂两年,身上已经带了些慵懒的咸鱼特质了,除非是极其亲密的人,就算是曾经见过云曦的人看到“恩朵拉”也只会觉得她们有些神似,但绝不会认为她和那位凛然善战的勇者阁下是同一人。 拒绝了失落的怀春少年后,云曦哼着歌回到了草药店,在她即将打开二楼的房门时,一阵极其不祥的预感从门把涌上四肢百骸,让她起了强烈了鸡皮疙瘩。 ……里面有什么自己不想见到的人。 chapter2我的姐姐(H) “好久不见,姐姐。”云曦见到里面的人之后,竟然异常平静,因为她知道自己如果真的是他,自己无论如何都要面对的。来者有一头柔顺的红色长发,是外表极其俊秀的青少年,他的左眼碧绿,右眼却像是缺空后填补一样,是金色魔法炼金道具,穿着一身黑色的法袍,上面刻着繁复的魔法回路。 是他最先找到自己,云曦并不惊讶,毕竟他和他的哥哥都是非常强大的魔法师,可她却多看了他的右眼一会。 “空间跳跃技术——姐姐,你还真是在搞些不得了的课题。”他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撒娇一样说“你难道还没放弃要回家吗?我明明应该跟你说过这是不可能的,跳跃过程会死的,姐姐的魔法没有我厉害的啦。” 自己的魔法水平确实不如他,还有神圣之力的时候,属于只会打架的实操型。毕竟打败魔王的时间太紧了,根本没有功夫分心研究。失去力量后,更是只残存了微弱的魔力。 “霍雷斯,别闹了。”云曦叹了口气,认命一般。霍雷斯和他的哥哥卡尔罗斯,是自己在冒险过程中救下的奴隶,对自己有着很深的依赖。 “我先道歉,不该不联系你们,但我厌倦了那种生活,对光荣和加冕也毫无兴趣,魔族败退了,你应该能感觉到,我的力量也消失了,现在只想平静度日。” “是吗?”霍雷斯虽然在笑,但是笑容并没有到眼底“姐姐不是完全把我们忘了吗?力量消失了,我和哥哥也可以保护你啊。知道我们找了多久吗?从人鱼族的深海,矮人的地下城邦,还有那个恶心的圣城……” “我很抱歉。”云曦干巴巴地说。 其实不联系双子是有原因的,在旅途的最后,云曦发现了他们对自己有着不一样的感情,霍雷斯表现得尤其明显,但那时她还抱着回家的希望,同时也并不对他们抱有男女之情。死遁之后干脆一走了之,希望他们明白那感情只是出自被拯救的移情,长痛不如短痛。 “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姐姐亲我一口就告诉你。”他漫不经心地说,捧起了云曦的脸“你还真是傻,艾丽西昂献祭后,魔族就大势已去,姐姐根本不必……” 听到他提到那个名字,云曦的脸色骤然难看了起来,歉意也消失得一干二净,甩开他的手“你现在已经知道我在哪了,可以离开了。” “别再打扰我,我还可以把你当弟弟看待。” 霍雷斯被甩开后,看起来并没有动怒,但周围的空气也冷了起来,他逐渐勾起一抹冷笑。云曦感到有些恐惧,后退了一步,这种表情——霍雷斯原本从不会用这种表情看着自己。 “弟弟……可如果我不希望姐姐把我当成弟弟呢。”红发的龙族少年凑到她的耳边,有些痴缠地说。 云曦不那么喜欢霍雷斯,除了只把他当成难管教的弟弟,还有一个原因,或许是因为身世悲惨被当成奴隶过的原因,霍雷斯有着极其可怕的施虐欲,他喜欢折磨敌人看着他们痛哭求饶的样子。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除了云曦以外,他对别人的好意视而不见,内心扭曲,好几次如果不是自己和卡尔罗斯全力摆平的话,后果传出去不堪设想。 纠正失败后云曦放弃了,本性是很难改的。这样的人,就算是再美丽再强大,她也没有丝毫与之相爱的兴趣。 “姐姐怕我了吗?”霍雷斯歪了头,金红色的眼睛颇有兴致地看着云曦略带恐惧的模样,显得非常兴奋,他抓住云曦的细腕,握得死紧“看起来姐姐真的失去力量了……如果是以前的姐姐甩开我的手的话,可能会立刻骨折吧。” 拥有神圣之力的勇者是最强的,哪怕勇者队伍里都是些精英,依然没有人是曾经“暮光勇者”的对手,这是事实。 然而,现在却不是了。云曦有些悲哀地看着自己与霍雷斯比起来孱弱不堪的手。 他一步一步向面前的心爱之人靠近,把她逼退到了身后的床上,顺势放倒。 对于已经成年的龙族来说,失去力量的云曦反抗得毫无意义——很快她的衣服就被脱光,霍雷斯也兴奋地开始爱抚起那苍白柔软的身体。 “放开我!我让你放开!”云曦努力找回昔日勇者的威严,却换来霍雷斯的轻笑,他的手指深入云曦被强行分开的双腿之间。 “真可惜…啊……姐姐。”他喘着气,在她身上上下深吻着。龙族少年碧眼魅惑,金眼妖异,但都带着憎恨“姐姐的反抗没有意义呢……姐姐,是我的……哈,我是姐姐的第一个男人……” “我要把你弄脏。”像是某种宣告,她感受到了炽热的某处抵在她的下身。她已经完全明白了,霍雷斯这崽子今天就是要来上她的。 知道了,也没法改变,被散落的宽大法师袍所掩盖,霍雷斯很快就如愿以偿地,听到了那动人而痛苦的哀鸣,这是他在无数个夜里所幻想场景。 “不……不行……你不能!呃!”他轻易地,破开了拒绝他的花瓣,在不算润滑的通道里直达最深处的子房。 “姐姐的里面好软,咬的好紧。”他难以自持地想,这种事,确实和自己想的一样快乐。 或许更快乐的是,那昔日不会给他多余眼神,永远辉光熠熠的勇者大人在他身下只得承受的,掌控者的快感。 被侵犯了,云曦有些悲哀地想。火系龙族血统让霍雷斯的性器更加灼热粗大,她很快就感觉到撕裂般的痛处。 使劲挣扎毫无意义,霍雷斯的魔法牢牢束缚住双手,双腿在他的臂弯下无力地颤动,她只能痛苦地接受这场施暴,感受昔日在她面前乖巧的少年化身被情欲支配的野兽。 “如果姐姐在失去力量后愿意主动来找我和哥哥,我也不会那么生气。”霍雷斯突然发怒了,掐住云曦的脖子说,却依然没有停下身下的动作。 “如果是那样,我是不会这么对姐姐的…哈…嗯…姐姐很善良,喜欢正常温柔的男人,我会努力变成那样的。”云曦竟然从霍雷斯的声音中听到了浓浓的委屈,她有点不合时宜地想笑,被强暴凌辱的人究竟是谁啊,怎么施暴者还装起无辜来了。 “我会很温柔地对待姐姐,我可以教好的,为什么要放弃我?”如果是一般人,说不定已经被霍雷斯这样打动了,开始深刻反思起自己的欺骗掉入他的陷阱中。可云曦太了解霍雷斯了,他所说的这些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愧疚,却从来没想过“姐姐”要什么。 “我没有放弃你。”尽管疼痛,尽管耻辱,云曦仍然像昔日拯救他们的时候一样,认真回答“可是你不会,如果我一开始就告诉你我失去力量,在这里孤身一人,你只会来把我抢走关起来——我说得对吗?” 霍雷斯被云曦眼中的嘲讽和笃定刺痛了,他愣了一下,松开了云曦的脖子,半晌后又挂上了那个疯狂的笑 “呵呵……哈哈哈哈……不愧是姐姐,不愧是伟大的,救世的勇者!你说得对,如果我早点知道,我只会把你关起来,日夜奸污姐姐的小穴和子宫,听你痛苦的求饶,把你变成我一个人的!” 霍雷斯说完后好像不愿意从云曦嘴里听到其他话了,干脆用吻堵上了她的嘴唇。而云曦表情麻木地看着远方。 “姐姐不快乐吗?”霍雷斯又露出了那种以前惯常的,做错事后装可怜的表情。 “是我的错,我刚刚太生气了,没有让姐姐快乐起来,明明是难得的机会。”然后他割开了手腕,掰开云曦的嘴,带着金色的血液流到了她的口中。云曦忍不住咳嗽起来,霍雷斯却享受这带来的收缩,舒服得眯起了眼。 “姐姐知道吗,龙血催淫。”她瞪大眼睛,极力想要推阻霍雷斯,可是身体却更先一步做出了诚实的反应,从腹中分泌除了难以遏制的水液,身体燥热,越来越渴望触碰。 朦胧之中,云曦回忆起来与霍雷斯的初见。 那是痛苦的伊始。 chapter3双子星下(微H) 霍雷斯和卡尔罗斯是在去往精灵族时,在一个叁不管的混乱地带遇见的。云曦和艾丽西昂出门时被偷了钱包,艾丽西昂心软,不打算追究。 “他们衣衫褴褛,瘦的不成样子了,魔族带来的苦难太深了,如果不偷钱,说不定今天就饿死了。” “艾丽,有一只老鼠的地方就有一窝。”云曦记得自己这么说“黑暗的确无处不在,但我们既然代表光明,就应该做点什么。放任同样是一种纵容。” “身为神选勇者,我会给世人带来希望。” 呃,想起来自己当时那番中二爆表的话就尴尬得不行,其实那是从前代日记里面抄来的,但也有几分真心。毕竟自己的力量是无数神官献祭己身得来的,被他们飞蛾扑火般的信念打动是肯定的。而且很难说,那个时候性格有没有被那些圣职者们影响。 嘴炮确实有成效,把圣女大人感动得哇哇流泪。小队耽搁了一点时间追查到了线索,顺藤摸瓜找到了一个巨大的奴隶市场。 可怕的是,这里的奴隶几乎都是异族,经受非人的虐待。她们跟希瑞干脆大闹了一场,解救完奴隶,该杀的也杀了。艾丽西昂作为有光明魔力的治愈类圣职者,在治疗完了那些受伤的奴隶后,却对最后一个笼子皱起了眉头。 “异教徒。”她说“他们身上有很浓的,异教徒的邪恶气息,云,我不想治疗他们。” 难得有圣女大人拒绝的事,云曦往笼子里看了一眼,这个笼子一看规格就不一样。不仅材质特殊上面写满了极其繁琐的封印咒文,光是他们身上的奴印就刻了好几个,却依然有隐隐压住不出的趋势。 里面是两个面貌相似的少年。年纪稍微大一点的那个左臂鲜血淋漓,冰蓝色的长发上面沾满血污,脸上有一道长痕,眼睛紧闭护着另一个,小一点的有着红发碧眼,外表看起来倒是完好无损,眼中的空洞和绝望却刺痛了云曦。 云曦用在王立学院学到的草药学和神圣之力治愈了他们,原本红发少年还对她张牙舞爪,在看到哥哥的手臂被治好后不出声了,盯着云曦好像在想她是谁。云曦感到有些好笑,红发少年的在她把奴印都修复后,终于忍不住摇晃起了他的哥哥,那个眼睛紧闭的少年抬起头来看着她,声音沙哑地说“主人。” “我不是你的主人。”云曦耐心地说“这里已经被我们摧毁了,你们的奴印也被我清除了,等你们痊愈后可以去到别的地方,别再被抓去当奴隶了。” “我们无处可去。”他垂下眼,即便脸上有疤痕也难以掩盖他的美丽“主人,我们愿意跟随你。”他执着地说“我和霍雷斯会很多东西,请主人不要抛弃我们。” “冰翼龙族和赤火龙族的幼子。”见多识广的希瑞说,脸上是一如既往地和煦“龙族贯不参与人魔的斗争,只居住在浮岛,不过他们对自己人还是很照顾的,可以送他们回去。” “但龙族浮岛与大陆的通道已经被魔王军摧毁了,可能怕我们寻求援助吧,也许真的把他们送回去,还得等到胜利之后。”希瑞不动声色地说“我可以委托王室或是学院那边照顾他们。” 但那个年幼的少年依然执着地看着凛然的云曦,显然不打算接受希瑞的建议。 “我和弟弟愿意追随主人。”冰蓝色长发的少年哑声说。 云曦的第一反应就是——膈应。她不觉得,高贵的龙族会真心为奴为侍,她有一种很敏锐的感觉,年长的少年并非真心臣服,显然在谋划着些什么。所以她想了想,干脆直白地说 “我乃勇者,我不知道你们想什么,但只要与打败魔王的目的无关,我也不在乎。”这话说得磊落而潇洒,年长的少年忍不住注视着面前的少女。 “你可以从我身上希望获得些什么——我本来就是为了拯救而来的。”那时候的自己,有着无人能敌的强大力量,自然还有那种如太阳般目空一切的自信。 “不需要侍从奴隶,但你们如果觉得自己足够强大,可以成为我的同伴。”她向两个阴暗处的少年伸出了手。 “如果你们愿意追随我,那么我不会放弃你们。”说这话的时候,她态度诚恳,黑色长发被高高束起,手上的圣剑克莱蒂乌斯还沾着奴隶场里罪恶之人的鲜血,整个人如同女武神一般。 如此美丽,如此强大,如此耀眼。 年纪小点的少年紧紧盯着云曦,从笼子里出来后就抱了上来,身上的血都甩出来了,惹得洁癖的希瑞有些不满,但他涵养极佳,因此没什么反应。 那之后,他们还是加入了勇者小队,卡尔罗斯死不改口叫云曦主人,霍雷斯却叫起了姐姐,变得异常粘人。他们不愧是龙族,哪怕还未成年,也有着极强的魔法能力,勇者小队的战斗力再一次突飞猛进。 现在想来,也许一切是有预兆的。艾丽西昂的不详预感,希瑞的冷淡对待,或许早就说明了这对双子,不是云曦光明磊落以待就能感化的。 “哈……唔……姐姐好淫荡。”咕啾的水声,撞击的声音,还有龙族少年兴奋的低喘,让昔日的勇者从回忆中醒来。她发现自己的双手紧紧抱着霍雷斯结实的后背,整个人已经半坐在了他的身上,穴口都是溢出的白浊,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确实很淫荡,她无奈地想,方才根本不愿意面对自己沦陷在情欲里的模样,因此选择了逃避。 云曦看着霍雷斯在自己身上意乱情迷地喘息着,忽然摸了摸他的头发,触及是丝绸一般的柔滑触感,和当时他刚从笼子里出来时摸到的一样。 或许是因为时间太长了,他笃定已经是普通女性的云曦没力气了,刚刚成年的龙族精力极其旺盛,他又初尝人事,还是和日思夜想的的心爱之人一起,根本不知疲倦。又或许,强大的龙族魔法师根本不觉得现在的云曦能打败他,事实也确实如此,霍雷斯松开了加之在她双手的魔法禁制。 红发的龙族少年停下了,他似乎对这个本该给他一巴掌的人的反应给愣住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说 “姐姐?” 那声音中,饱含着对爱的希冀,尽管他知道并不可能。云曦在内心冷笑。 你果然还是没变,霍雷斯。 chapter4以爱为名的憎恨(虐H) “霍雷斯。”云曦温柔地笑了“你爱我吗?” “……”他停下了动作,像是没有想到云曦会问这样的问题。 “我……当然爱你!我比任何人都爱你!比哥哥,比那个什么王子还有精灵狼人都爱你爱得多!”龙族少年一听到这个问句,像是疯了一样表白,把云曦抱得更紧了,亲吻她的额发耳垂。 “没错!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姐姐,我们走吧,我是最爱你的人,我把你带到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我们一起……” “可是我不爱你呢。”云曦一边摸着他的头发,嘴中却吐出了残忍的话语“你残暴嗜杀,狡猾多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无论我怎么样都不能感化你,只能使你学会伪装继续伤害。你口口声声说爱,可做出的全部都是伤害。” 霍雷斯沉默了,而云曦撑着酸疼的身体坐起来,眼中的慵懒随意褪去,恢复了勇者的尊严和光明。 她毫不在意,裸身张开自己的双臂,像是拥抱着什么一样。 “但是,你没有想过,我的身体,我的灵魂,被大神官克罗利亚,圣女艾丽西昂祝福过,被无数伟大的圣职者所祈愿过——这份高洁并不放在我的子宫,我的灵魂也不放在那里,就算你再怎么叫,以为玷污了我,得到了我也是一样。”云曦冰冷地笑了“我是天选的勇者,哪怕失去了力量也是如此。” “住口……你住口!”霍雷斯抓着云曦的肩膀,像是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一样。 “而你,霍雷斯,只是一个阴沟里见不得人的奴隶,你比我肮脏的多。我现在后悔,当时不该救你,该任你看着我们离去……”她一字一顿地说着诛心之言,霍雷斯听到“后悔”二字后,终于忍不住动手了。 啪!一声巨响,云曦咳嗽着吐出了一口血。似乎还有碎了的牙,脸颊高高肿起,霍雷斯赤红着眼,掐住了云曦的脖子,愤怒得几乎失去理智。 “我还是对你太温柔了。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天选的勇者?不,你只是我身下的女人!”他看到床边云曦吐出的血污,好像有点回过神来,露出了一丝愧疚之色,但他很快压了下去。 “既然姐姐不喜欢温和的做爱,那我们就来晚点别的有意思的东西。”霍雷斯笑了笑,把头发用撩到后面,然后,云曦惊恐地发现,埋在自己体内的灼热性器变得不一样了。 原本与人类男性一般的那里,忽然长出了可怕的倒刺鳞片,随着主人粗暴的动作反复刮磨着高热的内壁,带给她宛如地狱般的快感。 可云曦已经没有体力了,也根本无法接受这种异族的侵犯。 “太胀了!好痛!为什么这么热……”她惨叫着,用最后的力气捶打面前的施暴者,却被抓住手亲吻了起来。 “姐姐,喜欢吗?是不是又烫又爽?”恶毒的话语萦绕在勇者大人的耳边,让她更加失去理智。 很快就知道了原因,霍雷斯转化成了半龙形态,红带金的鳞片从他的手臂,小腿和额角长出,还有赤红的角!眼睛也变成了完全的龙形态。 “滚………呃……滚开!” “求我吧,姐姐。”他快速地律动着,频率让云曦根本难以招架。 “你说就算被我上还是圣洁的,但是姐姐看看自己的样子。”他拿走了桌上的镜子,摆在了被折磨的凄惨不堪的勇者大人面前“姐姐看看自己被我操得高潮翻白眼的脸,和妓女有什么区别?” “你已经被我弄脏了,被一个你讨厌的野种龙族,卑贱的奴隶从里到外,彻彻底底——” 好痛,太痛了,但是疼痛中却又带着令人想死的舒服。 但最痛苦的,果然还是看着曾经被当成弟弟一样的少年变得比野兽还不如。这种心灵的折磨,是最让云曦无法接受的。 我从来没有放弃你,但你从未想过能被我拯救。 云曦很快就受不了,闭上眼睛陷入了昏迷。 ……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某人的怀抱中,后者显然心情很好,云曦的身体痛到散架,痛苦地嘶了一声,自己的脸已经被治好了,但是下半身出于某种恶趣味还是保持原状。 “姐姐醒了?”他已经恢复了原状,出于某种隐蔽的占有欲和本能,把自己的黑色法师袍裹在了怀里裸身的女性身上。 “都怪姐姐惹我生气,我本来不想用半龙形态的。”霍雷斯撒娇地说,抱紧怀中的心爱之人使劲蹭,云曦感受到那起立的东西,无奈地叹了口气。 “应该要吃饭了,姐姐喜欢吃的炸虾,我可是废了很大劲才弄到的。”他把云曦翻了个面,把头埋在了云曦布满咬痕吻痕的零星抓痕血丝的胸口,恶趣味地笑了笑。 “但是我要先吃姐姐。”整夜折腾加上睡了一天,云曦全身上下已经榨不出一点力气,只能看着霍雷斯作妖。 “姐姐的淫荡小穴什么时候能让我射,我就给姐姐吃东西。”他把云曦压在床上,很快又进入了她,发出了一丝满足的喟叹。 过了很久,大概怕已经是柔弱女性的爱人再晕过去,霍雷斯才不情不愿地释放了。然后又说一些融为一体之类的疯话,云曦已经见怪不怪,接受霍雷斯的强行喂食。 “差不多了吧。”云曦忽然开口“来这里上我只是你的私人目的,你是有正事要讲的吧,再不说,别人就要来了。” “姐姐在说什么。”霍雷斯装作听不明白的样子。 “你说,要带我去’没人知道的地方’,意思就是,知道我在这里的肯定不止你一个。”亏自己还能从他的胡言乱语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卡尔罗斯肯定知道,但他知不知道你不怎么在意——还有谁?希瑞?还是佩恩?” 霍雷斯收起了笑容,露出一个令人胆寒的笑,他轻声说“都不是,姐姐猜猜看?” “但我确实有正事要和姐姐说。”他把云曦的头摆正,强迫她看着自己,他接下来的话,比先前的所有折磨都更让云曦难以忍受。 “’界门’的封印松动了。” “怎么可能!”这下云曦彻底绷不住了,也不在乎疼痛的身体,抓住霍雷斯的领子质问道 “这才两年…!以这次界门封印的强度,魔族起码要两百年才能攻破!”神殿为了云曦已经牺牲了几乎所有神官,最后拥有神圣之力的圣女也在与魔王的终战殒命,你的力量完全丧失,没有神圣之力,根本无法与魔王抗衡。 “谁知道呢?也许因为这一任的魔王约修亚特别强大吧。”霍雷斯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反正人类是死是活,与我无关。”他和哥哥被人类俘获成为奴隶,论对人类的仇恨或许魔族更甚。 “姐姐老说我残暴,讨厌我还叫我滚,但你会想起我的温柔的。”霍雷斯怜悯地看着云曦。 “和魔族比起来,我确实很温柔了,他们要是真的攻破了界门,这次可没有勇者了呢。” “也许姐姐可以分开腿在魔王和七骑士面前跪下,祈求他们放过人类,当另一种勇者也不错。”他的笑笑充满恶质。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姐姐。” chapter5辉光的王子 关于为什么被召唤的勇者是自己这回事,云曦其实是有一些头绪的。最重要的原因,应该是她确实有比别人要强的正义感和责任感。中学时期还为了被霸凌的同学毅然地出头,按朋友的话来说,属于是全家的良心都长在她身上了。 当然,这份正义感与赤子之心,在她成年后渐渐被消磨了,不过有些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就像现在,云曦撑着酸痛的身躯,灌下回复药后,第一件思考的事情还是魔王与界门。 这不仅仅是魔族再次入侵的事——实际上,人类方虽然损失惨重,但中期有了勇者带队作为灯塔一路高歌猛进重燃信念,人类大大小小的王国也组织起了有规模的防御战。魔族人口少,在后期已经有了一些败退之象,在最终战后更是鸟兽散。毕竟他们只认魔王的指挥,魔王一旦失败,其他魔族便如同无头苍蝇一般难成气候了。 麻烦的果然还是在于魔王本人,还有界门——魔王约修亚据说也是横空出世的天才,短短几年就带领魔族走向巅峰,上一次魔族的小规模入侵在六十多年前,他已经将魔族发展到了原本的资料文献都不能用了的程度,可见约修亚的可怕之处。云曦很确定,最终战后他并没有死——也许当时的献祭如果加上自己的生命是有可能杀了他的,但也仅仅是有可能,她还是选择了苟活下来。 如果他再次纠集魔王军,自己又失去了神选勇者的力量,那么毫无疑问,人类方会再一次被碾压。更令人绝望的是,如果界门那么轻易地被攻破,证明他们之前的牺牲——克罗利亚,艾丽西昂,为了加固界门献祭的神官们,包括自己的力量,所有努力都是白费功夫。 云曦看着布满束缚红痕的双手,有些呆愣。 ……艾丽,活下来,难道是错的吗? 为什么还要让我面对这种事呢?难道要我再一次看那种绝望,可怖,充满世间最深刻之恶的场面吗?可是这一次,我已经失去你了,也不再是那个强大的勇者了,谁都可以欺辱我,我已经不想,也不能再拯救世界了。 谁又能来拯救我呢? 云曦抱着双腿,蹲在地上,安静地哭了起来。她被霍雷斯强暴的时候都没有流泪,这时却深刻地痛恨起自己的无力来。 但很快,云曦重新振作起来。自己已经和她约定好了,如果实在忍不住想哭,只能哭五分钟,不能在眼泪中迷失了前进的方向,勇者云曦,是拥有一往无前的魄力之人。 她调整好情绪,擦了擦眼泪,首先当务之急,就是换个地方。按照霍雷斯的说法,其他人已经知道了云曦在这,不确定有谁,怀着恶意还是善意,最好的办法,还是先换个地方从长计议,再打听界门的事。 ……不对,“暮光勇者”已经失去了力量,就算界门真的出什么事也与自己无关了。她无奈地笑了笑,同时想起了一个人。 昔日的队友——莱顿王国的王子殿下希瑞,现在已经是帝国的皇太子了。这人是最深不可测的,云曦觉得自己从未看明白过他,原本以时间线来算,他是继艾丽西昂后自己在异世界第二个“同伴”,应该和云曦极其亲密,而且不管是外表还是行为举止,永远是温柔阳光的王子殿下,可以直接拉到少女漫里当男主那种。 可事实上,云曦从未真正对他敞开过心扉,和他的关系仅仅算得上“不好不坏”。这种不亲近之感,在最终战后不到半年就得知莱顿统一大陆成为帝国后得到了证实。希瑞隐藏太深,面具太厚,这也许是因为他生长在王室的原因。 现在想来,他在冒险途中的所有举动,除了为了打败魔王,也在收集情报,评估侵略吞并的可能性。 这样的人太可怕了,如果霍雷斯仅仅是天真而残忍的话,希瑞则是云曦最不擅长对付的权谋家。实际上他也是小队中唯一一个全身而退而且混得极佳的,有勇者队友的美名,加上终战时他没有献祭自己,而是“保存人类火种”,现在不仅当了帝国的皇太子,也没有什么伤和后遗症,属实是人生赢家赢麻了。 原本自己心里还对他颇有微词,并不是希望他去死或者失去力量,而是当所有同伴——艾丽西昂献祭而死,自己失去力量,佩恩的左臂被暗魔力斩断,赛诺尔昏迷,连不太喜欢的霍雷斯,都付出了右眼的代价……所有人都拼尽全力地想要打败魔王,只有希瑞像是计算好了一样,优雅地全身而退,很难让人不多想。 但现在也必须放下了,甚至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精灵族已经拿不出第二个世界树的灵种了,强大如赛诺尔的狼人也找不到下一位,霍雷斯和卡尔罗斯不会再帮助人类,只有看这位帝国的皇太子,能不能找到和他地位相匹配的解决之途了。毕竟这片大陆百分之九十的人类,已经是他的臣民了。 这样一来,云曦忽然想开了。俗话说天塌了有高个子的顶着,她已经变成了矮个子,是退休勇者,有什么事不需要她顶了,没必要操心成这样。 也许希瑞没有自己想得那么不堪呢?再怎么说过命的交情还是有的,那么要不要去王城看看?知道自己还活着,功劳那么大,希瑞起码得给自己赏个豪宅爵位吧。在王城,霍雷斯之类也应该做不出强闯民宅侵犯住户之类的事情吧? 她这样乐观地想着。 chapter6黑暗初降(微H,睡X) 走归走,云曦还是对这个边境小镇伦萨很有感情的,她准备将剩下的一些草药再分分类加工一下,低价出售或是赠送给一些老顾客。然而她却万万没有想到,意外的事接二连叁。 “恩朵拉小姐!救救我们吧!” 云曦是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和呼唤声从工作状态拉出的,疑惑地开了门后。发现酒馆的独眼老板正在抱着他的孩子焦急地等候,他的身后还有很多云曦熟悉的面孔,都是小镇的居民,各个脸色发绿,显然是得了同一种病。 “我的丈夫从早上开始就卧床不起,一直呕吐,现在已经昏迷了。”一个妇人哭诉着,甚至跪在了地上“恩朵拉小姐,求求您救救我们吧!西区的耶拿先生和北区的埃克先生也没办法治疗这种病,只有您了!” 一个老者颤巍巍地说“是…是魔族!魔族又来了!魔族带来的疫病!“其他人听到魔族这两个字,都惊慌地难以自持,妇女和孩子哭做一团,战争才过去两年多,即便如今有和平的幕布,却也没人能忘记过去的阴影。 “先别急。”云曦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属于曾经勇者的,令人信服的气质再次展露“魔族已经被暮光勇者和她的同伴赶回了地下界,不可能那么快回来的。光明神与诸位同在,我会尽全力解决的。” 或许是被这种气质所折服,镇民们都安静了下来,等待云曦寻找病症的根源。而云曦在仔细察看后,额头也冒出了冷汗。 最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正如那位老者所说的,这的确是魔族所带来的毒,擅长用毒的魔族,最出众的,正是魔王约修亚麾下七骑士之一——嫉妒之毒,利维耶。她把病人安置在一边,咬着指甲,心乱的不行。 “界门“的加固逻辑是这样的,它越稳固,不代表是封死的,只是会越拒绝强大的魔族前往地上界。在终战的封印中,明明已经确认了起码一百年内它最多只会放一些没有灵智的低级魔兽魔族,根本不可能让七骑士这种级别的大魔族再来到地上界。尽管利维耶算是其中硬实力比较弱的一位,但也不代表他很好对付。 界门真的松动了,霍雷斯说的是真的!该死! 因为正面战场不如其他骑士,利维耶狡猾至极,当初为了剿灭他,废了好大功夫。现在,他说不定已经就躲在某个地方暗暗观察自己。这种感觉,在得知那个向她献殷勤的青年是这轮疫病中最先毒发身亡的消息之后得到了证实。 云曦恼怒异常,这说明他们什么都知道,加上霍雷斯的事情,她感觉自己从未受过这么大的耻辱,无所不能的勇者当惯了,如今的一切简直就是毫不把她放在眼里。她打开床底的箱子,擦拭着已经对自己来说十分沉重的圣剑克莱蒂乌斯,脑子里想着一百种把利维耶大卸八块的方法,但擦着擦着,又冷静了下来。 愤怒又有什么用呢?如果真的是利维耶本体在这里,以如今的柔弱体质他能杀一百个自己。 原本还想避开那里,但现在也没办法,去王城已经来不及了。云曦制作了一些基础的药,写了它们的配方,虽然不能根治,但能够暂缓利维耶的毒,分发给居民后,告诉他们自己要出一趟远门寻找解药。大概半个月后回来。 可这些还远远不够,魔族的毒是特别的,普通的草药作用很有限,想要更好地克制,只能靠神圣之力。 有镇民想载尊敬的草药师大人出发,被云曦拒绝了,她已经怕了这种周围人被牵扯的事了。白发女性叹了口气,将圣剑收入盒中,同时打开墙上的暗格,一个人形的高大身影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他身着纯白的全身铠甲,宛如一位圣骑士一般。 炼金术造物,机关人偶——特洛伊,是她最后的王牌,是自己还是勇者的时候,用神圣之力制作的,最终战时没有用上,却成了她的战后保障。草药学算是炼金术的一个分类,云曦对此道十分擅长。至于为什么没有在霍雷斯袭击的那一天就用,纯粹是因为没有机会,何况霍雷斯的魔法水平极高,要是把刻在特洛伊身上的魔法指令给抹了就真的没地方哭了。 “特洛伊,现在只能靠你了。“云曦抚上他冰冷的面甲,苦笑了一下”你是世界上最后的神圣之力了。“在她说完这句话后,明显感觉到面前的机关人偶动了动。 “口令:特洛伊。” “识别启动者:云曦大人。“ “特洛伊,启动。“骑士单膝下跪,头盔下的眼睛好像在死死盯着面前的制造者。 “特洛伊,我给你的任务就是留在这个小镇,使用你体内的神圣之力延缓毒素的传播速度,撑到半个月后我回来。”云曦言简意赅,却突然有点心虚,因为她察觉到了面前可怜骑士的委屈。 “云曦大人,不要我吗?”他的声音更加委屈了,让云曦不自在地想自己就像抛弃糟糠之妻的渣男。 “不是不要你。”她耐心解释“如果没有你体内残留的神圣之力,这个小镇半个月内就会变成死城甚至波及周围的。” “云曦大人,现在很弱,一个人出发,危险。”他还是不放心,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带我走”的气息,像大狗狗一样。 “放心,没到那种程度,一般的强盗来一窝也不是我的对手。”云曦叹了口气“如果是不一般的强盗——你在也没用。“特洛伊沉默了,他好像无法反驳,视线却依然黏在自己身上。 ……是错觉吗,总感觉他的声音和行动变得更人性化了,云曦有些怪异地想。算了,这些不是重点,有了特洛伊,她勉强对小镇心安了一些,很快就买了一辆马车,往精灵族的聚居地——月尘森林出发。 如果说世上还有谁能根治利维耶的毒的话,那恐怕只有她的老朋友,擅长毒理的精灵族了。 好久没见到佩恩了,精灵族消息闭塞与外界传播不紧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呢?云曦边驾马车边想,夜深时,布下了简易的防御装置,躺在马车的靠垫上睡着了。 …… 有人,在抚摸自己。 在黑甜的沉梦里,身量巨大的人影将自己死死压在身下,那是非常强壮,非常高大,完美地具备了力与美的身体。但那也是非常粗暴,非常不近人情的爱抚,仅仅是手指的进入,就让云曦难过得哭了出来。 “放开我!你是谁!“ 看不清他的脸,明明像是很熟悉的人,可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也并没有回答身下哭泣女性的话,而是继续,强硬地掰开了她的双腿。 ————— 下一章是香香狼人 chapter7杀手的执着(H) 云曦是被一阵高潮的酥麻感弄醒的,身下的水液湿漉漉地挂在了大腿内侧。她迟钝地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不在马车里,星光闪烁的天穹说明了她躺在了野外。 “……!是谁!”有人破坏了自己的防御装置,正在从背后抱着自己,一只手还在未完全消肿的穴内使劲抠挖,让她忍不住发出阵阵难耐之声。云曦惊恐地发现了这一点。手脚并用想从他的怀里下来,同时奋力扭头看是谁做出这种事。 小麦色的健美肌肤,足足有两米高的壮硕躯体,英俊而富有野性的魅惑五官,银灰色的短发随意地散落在面前,阴影投射在金红色的眼睛——正在居高临下,像盯着猎物一样盯着云曦,看起来他长得与人类并没有什么区别,然而同发色的狼耳和尾巴昭示了他的身份。 “赛诺尔!你怎么在这里?!”云曦慌乱中却又带这些惊喜。 赛诺尔是她最为信任的伙伴之一,也是勇者小队里面近战最强大的战力。曾经身为杀手的他受委托想来杀死自己,却被打败了,甚至云曦一番嘴炮,把他给收服了。从那以后,狼人杀手赛诺尔就像一条忠犬一样加入了小队,尽管他平时沉默寡言,但与他数次出生入死,云曦十分相信他。 “你还好吗?决战时你昏迷了,我后来听说你醒了……”云曦顾不得眼前这番诡异的场景,而是关心起他来,没想到对方却并不领情,听了这话反而报复性地手上加重力道! “你怎么能……啊……”他没有回答,捏了捏那突出的小粒,惹得云曦尖叫了一声。 赛诺尔把她放在自己粗壮的腿上,手臂青筋暴起,银灰色的耳朵使劲抖动着,昭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尖锐的指甲虽然已经有控制力度,但依然把脆弱的女性抓出血痕来。 “好痛……”她哀求道“赛诺尔,你怎么了?为什么连你也……” 她不能理解,霍雷斯就罢了,他本性如此。可是赛诺尔——她忠诚的,寡言的,时常脸红的羞涩“骑士”,怎么会这样! 然后,她想到了一件令她冰寒的事。杀手本就善于伪装,野兽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也会选择暂时臣服,谁能保证,赛诺尔的“本性”就是好的呢?她看着喘着气的狼人,越想越觉得恐惧。 从前,是因为自己是强大的勇者,绝对的实力压住住了他们的不轨与不臣,现在呢? 高大的狼人像是要证实云曦的不安,什么也没有说,巨大的体型差和身下粘腻的不安全感让云曦生不出反抗的意念,她只能不断地质问以往信任的同伴。 像个小女孩一样,赛诺尔看着怀里的女性,柔软白皙的女体被他任意摆布,和记忆里那个威风凛凛,无所不能的勇者截然不同。他心想,如果就这样插进去,娇弱的她会难受地哭出来吧。 两米高的狼人,那足足有手臂粗细的,深棕色的性器残忍地抵在了她的穴口,云曦惊慌地捶打着他,说“赛诺尔,求求你,别这样,我会死的。” 真的会死的,霍雷斯那时是因为有龙血催情恢复才能勉强承受,可这时什么也没有,她的躯体——她人类的身体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巨物! “你不会。”他沉默地看了云曦一会,咧开嘴笑了,森白的牙齿在夜光下尤为可怖。 “我的阿芙洛忒涅,我的狩猎女神,可以承受无数男人的侵犯。” “放开我!”云曦听出他言语里的欲望与调笑,使劲推拒着坚硬如石的铜色躯体,但对方毫无怜悯之意,反而把怀中娇小白皙的少女搂的更紧。 黑与白,强与弱,大与小,如此鲜明的对比,更加激发起狼人血腥的施暴欲。赛诺尔掐着云曦的腰,毫不留情地用力顶了上去! “啊啊啊——呃啊啊——”比之前一次也没有好多少的痛楚将云曦包裹,她痛得乱抓赛诺尔的背,后者丝毫不受影响。 “好痛——好痛啊——”原本赛诺尔笃定了云曦会没事,可是当他低头看了一眼,狼人极佳的夜视能够明显地察觉到,云曦柔软纤细的腰肢上已经被顶出了他的形状,随着自己的动作不断起伏,穴口也被操的通红,完全没有办法合拢,只能无力地服侍入侵者。 这样下去,说不定真的会把她操死,他有些愉悦地想。 “我的女神真是色情。”赛诺尔飞速地运动着,不停撞击深处那个小小的穴口,云曦哭泣着说“不行,那里不行……” “可以的。”他的手在云曦的背上轻拍,宛如温柔的安抚,身下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温柔“这是我送给女神的礼物,得到最深处才行。” ……一定要跑。这个时候,云曦反而有些清醒过来了,她爆发出了体内深藏的潜力,居然成功将赛诺尔推开。 然后她匍匐着,以手代脚往马车里爬,那里还有剩下的禁制,或许可以阻挡身后的野兽。 绝对不可以,假如谁都能进入她,把精液灌到自己的子宫,那她真的失去了任何尊严。 chapter8月下兽(高H,射尿,人兽) 可是,天真的勇者大人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跪趴着爬动的姿势,对后面的罪魁祸首露出了娇嫩的花朵。狼人的呼吸更加粗重,他一把抓住云曦的腰,狠狠拖回来插了进去! “啊……哈……不要……”被忽然进入,加之绝望的痛苦,柔弱的人类女性无力地将上半身伏在了地上,只有高翘的臀部留在发情的狼人手里。 “没想到女神大人这么热情淫荡。”故意曲解她的逃跑,赛诺尔喘息着说“居然喜欢这种母狗一样的姿势被我操,是嫌之前不够深吗?那我可要更加努力了。” “呜……不是……别干了”这一次不只有疼痛,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快感,由于角度的问题,狼人的性器似乎顶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这里吗?”以往很少听到的,赛诺尔充满磁性的声音低声确认道“很深呢,一般的男人到不了吧。人类能满足贪吃的勇者大人吗?”身为顶级杀手,绝世强者的他自然也有超强的学习力,很快就摁着那个敏感点把云曦顶弄地呻吟起来。 “不行……慢一点……啊…哈?……要,要到了!”她有一瞬间失去了理智,被宛如潮水般的快感所吞没,意识还未回笼,在她理解中应该暂时告一段落,原以为能休息一会,没想到可怖的狼人居然还不停下。 “求求你,至少让我休息一下吧……”她完全没办法了“我真的好累……我真的好累啊!”之前被霍雷斯所折磨的隐蔽的伤口还没有完全痊愈,现在又迎来了更为可怕的兽茎。 “还不行。”他只是轻笑着说,和记忆力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完全不同“女神大人,不好好努力,可是留不住信徒的啊。”趁着高潮的收紧抽搐的余韵,赛诺尔动作更大了,他就像对待一个玩具套子一样,明明一口一个女神,却只是普通地在使用她。 “呜!什么……不许……”感觉到他忽然停下的意图,勇者大人呜咽地推拒着即将释放的野兽,然后这一切毫无作用。 被填满了,被完全填满了。狼精的量极大,很快,云曦小小的子宫已经塞不下了,那些液体溢到了她的穴道成为了新的润滑。勇者大人又哭又叫,被同伴背叛的痛苦,被非人类的雄性不断奸淫的事实让她几欲崩溃,如此庞大的精种已经把她喂的饱饱的,小腹微微隆起,更让她恐惧起里面是否会诞育子系。 “拔出去……啊……”她虚弱地说“已经可以了吧。” 赛诺尔却沉默了一下,并没有拔出,依然用他有力的臂膀抱紧了凄惨的女性,说出了一句让云曦浑身上下汗毛倒竖的话“只有精液的话,怎么够呢,淫荡的女神大人需要更多别的东西吧。”堵塞的感觉让勇者大人难受地上下扭动,近似憋尿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哀求起来“不要……别……” 他把云曦翻了个面,从跪趴的姿势变成了坐在他的肉棒上,翻身的扭曲更加牵扯起红肿的内壁,云曦忍不住发出了破碎的声音,她不知道赛诺尔想要干什么。 “女神大人咬的那么紧,看起来是很喜欢我的贡品呢。” 赛诺尔抓住她的肩膀,使劲往下按!硕大的头部终于彻底进入了那个秘密的花园,云曦尖叫着,身体彻底颤动得不成样子。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有着银灰色头发的狼人低吼一声,毛茸茸的尾巴蹭了蹭她的后腰,一股与精液截然不同的水液轻易地再次灌满了她! “啊…出去……出去……”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被当成便器的耻辱感不要说是昔日的勇者,普通女性也完全没法接受,何况这个侵犯自己的雄性连人也算不上,是一个沾满血腥的异族!赛诺尔充耳不闻,指尖在那粒敏感带上反复磋磨。 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崩溃了,内壁肌肉痉挛,彻底不听从主人的命令,不断流出各种液体。 已经坏掉了吧……这样的身体…… 可是赛诺尔还不想放过他,他眼睛一眯,狼人极好的视力看出了身下的女神大人快要昏迷的模样,于是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草药,嚼碎后渡到了云曦的嘴里。 甘凉的汁水让她恢复了些神智和体力,这是星落草,恢复剂的主要材料。该说他还知道自己不是真的玩具吗,云曦悲哀地想。但接下来的事情让她觉得自己还是早点晕过去更好。 赛诺尔把她彻底扑倒在了草地上,然后,令人无比恐惧的画面出现了,他的身上长出银灰色的毛发,人类的四肢也渐渐变化——他居然变回了狼的本体! 作为最强的狼人,赛诺尔的狼形无疑是美丽而充满力量的,和他的人形态一样。如果是狼的审美,这样的赛诺尔一定是非常有魅力的雄兽吧。可她是人类啊!那金红色的眼睛安静地看着云曦,而他想做什么自然也不言而喻。因为那变得更粗大的彻底的狼茎,此刻正蠢蠢欲动地抵着云曦被操干出一个小洞的穴口,随时有可能进去! “滚!滚开!”挣扎没有任何效果,有着银灰皮毛的魔狼将前爪压在了她肩膀的两侧,然后一挺身,那极其粗大的东西就再次进入了人类女性脆弱的穴道。魔狼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而云曦哭着说“不要啊……被狼……” 先前的狼人模样还勉强在她的接受范围内,可以自我欺骗是与人做爱,可现在的模样,怎么看都是和野兽交配。 如果有伦萨的镇民从这条昔日人流不少的林间商道上走过,就可以看到他们尊敬的,白发棕眼的,总穿着一身金边纯白衣袍的温柔草药师大人正在被一头野兽压在身下侵犯发出悲泣,可惜他们现在正在被魔族的毒搞得焦头烂额,还在期待着她带来解药呢。 狼首轻轻蹭了蹭她沾满各种体液的脸蛋,用人类的声音冰冷地说“那条龙都可以用半龙型把你操得大叫,我不行?” “你在看着!你那个时候在?!”云曦又惊又怒,很快却也再次败下阵来,完全体的兽茎根本不是她的小穴能承受得了的,但赛诺尔确确实实尽根插入了,她的宫口已经完全乖顺地向侵略者打开,不知道多少次泄身后,她只能颤抖呜咽着彻底瘫软,每一次泄身换来的不是他的怜惜和暂缓,而是更加猛烈的冲刺,她眼睁睁看着身上的野兽为所欲为。 “女神大人,这是我的贡品。”与宣告一起的,是折磨人的丑恶东西压住了云曦的花心,一股一股地射出浓稠的精液,她神志不清地说“要坏了……要坏掉了……”太大,太硬了,但被这样粗暴地对待,被这样非人的姿态进入,她竟然还有一轮轮潮水般的快感。 她在赛诺尔持续的进犯下,失去了意识。 …… chapter9从未败北(微H) (百收加更) 恍惚间她在想,自己还能称得上是勇者吗?赤身裸体地躺在野外,双腿张开被野兽侵犯,肚子被灌得宛如怀孕,抽搐着服侍强暴犯,哪怕是最卑贱的娼妇也不会这样吧。 云曦已经被迫习惯被狼兽人的肉棒塞满小穴了,在去往月尘森林的路上,赛诺尔神出鬼没,经常在她休息时把她干醒,有时是换衣服的时候忽然出现背后,然后强硬地插进去,做到满意为止,甚至还会用兽形。已经失去神圣之力的云曦对他毫无办法,杀手的隐蔽使她连防范都没法做到,只能呜呜地被一次又一次奸污。 赛诺尔的话比以前在小队里时要多了不少,但都是些调情或羞辱的话,一旦她问起赛诺尔消失的时间或者这么做的目的,他就闭口不谈。性事也喜欢用极为羞耻的姿势和态度折磨她。 云曦能感觉到,他好像一直在等待着什么。一开始觉得非常难堪,但时间久了,她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既然你抱着这样的打算,那就别怪我了,你注定不能如愿。 一周左右的时间,即将到达月尘森林内部的精灵族领地时,赛诺尔又从背后出现紧紧地抱住了云曦,这时她却轻轻回抱住了他的手臂,抬起头看着他英俊野性的脸庞,用温柔的宛如情人低语般的声音说“赛诺尔。”对方没有回话,耳朵动了动,好像在期待什么。 “你不会觉得,自己赢了吧?” 这句低语宛如梦魇之声,恶魔的嘲笑,将看似强大的狼人击碎。 赛诺尔听到了这句话,瞳孔猛缩,整个人如遭雷击。 他回忆起了那一日,和最强大的勇者大人的相遇。 狼人族是群居社会,头狼当之无愧地享受着所有资源,还有雌狼服侍。然而——赛诺尔打败了上一任的头狼后,却并没有接手这一切。原因很简单,他不屑,比起做乌合之众的王,他更喜欢追求更高层的力量。 当杀手也只是出于兴趣,习惯于狩猎和血腥的的自己,最爱的就是挑战强大的对手,然后再杀死他们。 不可一世的银月狼人无奈地发现,他的所有对手都弱得可怜。无论是那些自诩强大的人类剑士,还是装模作样的魔法师,巨人,地精,矮人,甚至他曾短暂和魔族的七骑士之一交手,也觉得不过如此。 太无趣了,原来自己这么强大,赛诺尔感到无聊。 因此,接下杀死“暮光勇者”的委托时,他没什么反应。当一个强者从未品尝过败绩时,失败这个选项本能地就不出选在他的设想中。 听说她长得很美丽,可惜很快要死了。赛诺尔撕碎了委托书,残忍地笑了。 然后就是人生从未有过的,仅此一次的彻底败北。 他引以为傲的狼爪能够破开顶级魔法师的可笑护罩,却无法触碰到被神圣之力加持过的她的肌肤分毫。他千锤百炼的战斗技巧和速度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毫无作用,只能不甘地跪倒在地,眼看着自己的毛发被鲜血糊住,整个人跌落尘土。 “你输了呢。”她露出自信淡然的笑,而她的同伴们——龙族的双生种,人类的王族,神殿的圣女,恩宠的精灵,都在用一种淡然的态度看着自己,连插手的意思也没有,显然,他们根本不觉得自己能赢。 强大的杀手,可怕的暗夜猎人,在这位勇者大人的面前跟个小丑一样,他紧握拳头,低着头,表情扭曲。 “你是叫赛诺尔吧,其实你很强啦,但是对手是我就没办法。杀手这行业不好混啊,是谁让你来杀我的,搞不明白。”她挠了挠头,无所谓的态度更加让自尊的狼人怒火中烧“光打魔族就够累了,希瑞,你那里的情报网能查到吗?算了 查到了我也懒得追究。” “应该可以,把他交给我吧。”人类的王子眼神冰冷地盯着自己,脸上却挂着笑容,他甚至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姐姐别管他啦,这种家伙下一次交给我和哥哥对付就好了。”火系的龙族少年撒娇式地说,绿色的毒蛇般的眼睛却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 耻辱。 “不,他很强。你和卡尔成年之前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她收起剑,并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真可惜,要是他能成为我们的同伴,可以弥补近战不足的弱点。” 虚伪的人类说了什么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是强忍疼痛站了起来,他绝不甘心,绝不能这么离开。 一瞬间,祖先所赋予的本能,像其他狼族一样,在强者,在头狼面前低头的模样被他完美复刻了出来。赛诺尔露出了一个恶心的,堪称羞涩的笑容“我的狩猎女神,我的阿芙忒洛涅,我被你的强大所折服,愿意追随着你。” 明明是狼,却要装作狗的模样在她手下摇尾乞怜,多少次,他都强忍杀意想要干掉这装模作样的“勇者大人”,但事实上,他根本无法打败她。 那就等。 等待,寻找她的弱点,一击致命。为此他不惜像一条真正的狗一样替她出生入死,挡下刀刃。获取天真的人类女人的信任,看她那可笑的模样,似乎真的把他当成忠犬一般。 而现在,看着怀中的,明明已经脆弱不堪的少女,他又回想起了那极致屈辱的画面。 “闭嘴……你闭嘴…”赛诺尔痛苦地摇着头。 果然,看着他这样,云曦猜出了一切。赛诺尔如此暴变,不太可能是因为这两年发生了什么大事,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之前一直是装的。虽然收服他的时候希瑞就有劝告过自己狼人桀骜不驯恐非真心,但她没想到赛诺尔居然这么能忍,能忍到之前居然看不出什么明显的违和感。 那么他的目的也很明显了,他不像霍雷斯那样渴望自己的爱和关注,起码表面上如此。玩弄她的身体只是手段,最根本的目的,还是对于那次失败耿耿于怀。 赛诺尔想要打败自己,从身到心彻彻底底,让自己像昔日的他一样败得丢盔弃甲。 他想要自己和他一样,抛却尊严,讨好强者。 云曦继续说“你觉得你征服了我?你能吗?你配吗?用你的身体?” “别逗我笑了,你忘记被我打得跪在地上的样子吗?忍辱负重,装成乖巧的狗这么久,是不是终于觉得自己翻身了!”云曦厉声说“可惜你只能用这种方法!这种肮脏的方法掩盖你的输的一塌糊涂的事实!” “不!你闭嘴!我没有输!”面对他强壮的身躯,爆发的力量,几近疯狂的精神,云曦用尽全力拔出腰间的圣剑,即便现在只是个花架子,那灼眼的光辉让赛诺尔居然后退了一步,显然是想起了当时的失败还有——勇者大人过去的力量。 心理阴影很严重啊,云曦有点尴尬地想,我之前也没怎么你吧,至于吗?想起这些天的受辱,她又不甘地哼了一声。 “你不可能打败我,赛诺尔。” “我从未败北。” 她傲然地说,纯白的发丝随风而动,如此光辉的身躯,她仿佛还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勇者大人。 是啊,这么灿烂的,百折不挠的女神大人,并不只因强大而美丽,他的阿芙忒洛涅,正应如此,他才会—— 伴随着这一句话,她趁着赛诺尔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开启了林中某个只有她知道的结界开关,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背后无措的身影。 看着眼前星尘点点树叶丛林,她就知道自己进对了地方。 时隔多年,终于又踏入了精灵族的领地。但这一次,自己可真够狼狈的。 ——— 云曦:擅长说一些让人/龙破防的话。 chapter10再遇佩恩 精灵族是优雅而强大的种族,看似纤弱的他们有着卓越的魔法能力和身体素质,很多都是出色的弓箭手。此外,由于居住在林中,他们也十分擅长药理和毒理。 但过于美丽或许也是一种罪过,以往经常有落单族人被人类抓去当奴隶的事情,所以他们制造了一个基本与世隔绝的结界,只有特定方法才能进入的——’月尘森林’。 其实由于许多历史遗留问题,包括奴隶和环境破坏,他们对人类是非常不友好的,只不过云曦例外。 云曦当初靠着前代勇者留下的线索找到了精灵族,也受到了很深的敌意。但她用神圣之力,成功解决了世界树枝叶枯萎的事,同时帮他们救治好了被魔族袭击的少族长佩恩奈亚,最后发表了一番道德制高点演说。获得了精灵族的尊敬和友善,得到“灵种”作为魔王战的大杀器。 这里是光明精灵的聚落,她抬头看向远处直入云端的巨树——那是精灵族的世界树。与光明精灵相对的还有黑暗精灵,早就被赶往了地下界。佩恩在决战时,一条手臂被魔王亲手砍了,不知道他的伤口好了没有,有不过,应该是问题不大。 他见到自己的话,会不会高兴呢? ……算了,按照那个臭脸毒舌精灵的性格,没对着自己失去力量这点阴阳怪气个叁天叁夜就不错了。精灵性格好什么的根本就是骗人的啦。云曦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摇了摇头,根据记忆走向聚居地,应该是树林最密集的那片区域。 在前往中心地带的路上,五感变得迟钝的前任勇者大人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树丛诡异地颤动了起来,直到它们破土而出。 “什么东西?”她眉头一皱,将圣剑横在身前。虽然现在连举着它都很费劲,但克莱蒂乌斯有着浓烈的,她过去的神圣气息,因此一般的低级魔物是不敢靠近的。 然而,这些诡异的,长满颗粒的绿色藤蔓像是有灵智的一样,忽然从四面八方涌来,把云曦捆了个结结实实!她挣扎着想拿起圣剑,手臂却被缠得更紧。很快,她就被吊在了离地面不近不远的半空中。 “——呜——救——”还没等她说出一句完整的求援出来,粗大的魔藤便扭动着堵住了她的嘴,她被迫含着这奇怪的魔植,感受它分泌的凉液。不应该啊——这明明只是低级的魔藤而已,哪来的本事抵挡克莱蒂乌斯的威慑。 呜,为什么会像人一样,对她做出这种事!两根藤蔓撕开她的白裙和里衣,上面的汁液居然能融化她身上的布料!诡异的魔植从下面探入的时候她的恐惧达到了顶峰。云曦的手被缠得死死的。 就在它们即将进入的危急关头,勇者大人使劲扭腰,令腰间的香袋散落,撒出一些药粉。魔藤触碰到粉末后骤然褪去,她狼狈不堪地跪坐在地上,心中暗骂了几声。 还好自己调配了强力的驱魔草药,不然说不定还真得栽在这些…… “佩恩——你在吗——”她大喊着,没过一会,从林中的阴影里走出来了一个极其俊美,宛如天神下凡般的男性精灵。他有着一头淡绿色的发丝,澄澈的碧眼,月光般白皙的肌肤,是无可非议的美少年——如果忽略他难看的要死的脸色的话。 “废物,你怎么变得这么弱。”熟悉的冷嘲热讽一开口,她就知道自己找对人了。 “是是是对对对我是废物,我把力量都献祭出去啦。不过话说,你这里的植物怎么回事啊,怎么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她捂着胸口,不满地抱怨。云曦可不记得这里的魔植有这么高级来着。 他不屑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云曦“你身上有淫乱的气息,狼人的味道太臭了。” “你以为我想啊……”说到这,云曦无奈地叹了口气,扯了扯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白裙子“你确定要在这跟我说,不带我去换件衣服什么的吗?”他看了云曦几眼,皱了皱眉,没说话,几步走过来一把把惨兮兮的人类女性公主抱在怀里,与那错愕的棕眸对视了一下。 “走了。” 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被佩恩抱着飞什么的……以前还有神圣之力的时候,自己也是能飞的。云曦被抱着,看着他身后半透明的翅膀,有些神游天外,看起来臭脸少族长还是变得温柔了不少嘛。 佩恩给了她一套精灵族传统服装,绿白色相间的棉麻质背心和短裙,然后便别过身去。 为了方便狩猎和采集,精灵的穿着其实还是很豪放的,云曦心很大地换上,说“谢啦,佩恩。” 要说她为什么对佩恩没什么防备,那主要是因为精灵族是公认的性冷淡种族,当时旅行中也不是没有胆大的女性看中精灵弓箭手的美貌,却通通碰了一鼻子灰,被他一通毒舌臭骂。 佩恩奈亚可以算本就高傲的精灵族里也拽的格外出类拔萃的,最喜欢鼻孔看人的角色。她敢打赌,这样神子一样的美少年对她的兴趣恐怕还没有对角落里的盆栽兴趣大。 这里好像是他的住所,是距离世界树最近的,除了它以外此处第二高的树顶上的房屋。云曦是第一次来,颇感兴趣地到处摸摸看看,佩恩居然也没有阻止她。 “你变成族长啦?”精灵族以地位高低决定居住的树屋,地位越高住的越高,他现在应当是继承了族长的位置。 “当然,只有你越来越弱。”佩恩冷笑了一下,这样说道。云曦被一呛,心想果然这么久了还是没习惯他的说话方式。 不过比较起来,其实进步还蛮大的。 chapter11勇者不能视而不见之事 “你的手臂没事吗?”佩恩刚才抱着自己的手臂是好好的,依旧莹白如玉又分布着完美的肌肉线条,看不出任何与以往不同的地方,他闻言淡淡地嗯了一声“用特殊的方法修复了。” “什么方法?”云曦的眼睛骤然变亮,不怪她好奇,魔王的魔剑——十夜泣血,所斩断的事物切面都会被附着上浓烈的死亡魔气,不要说光明系了,就算是一般的生物如果被它触碰到也会失去再生能力,连神圣之力也无法彻底治愈。 如果是值得推广的方法,可以帮助许多被魔气后遗症折磨的人。 “付出了一点代价。”佩恩脸色有些苍白,似乎不是很想提,他抿了抿薄唇,转移了话题,语气不善地说“你来干什么?” 云曦心想还是救人要紧,佩恩治疗的方法说不定精灵族的秘术,不肯外传也是情理之中,于是她说起了伦萨镇和界门的事情。 当然,她也没忘了解释“最终战后,我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只是觉得没有很大必要。我活着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也会给你带来麻烦。” “……原来如此。”他绕了绕被他拽到身前的的淡绿色长辫,瞥了云曦一眼 “知道你没死,族里有你的魂契。它还亮着,证明你活得好好的。” 云曦思考了一下才想起这玩意,这是精灵族感谢的最高礼遇。会在一块世界树枝干制成的木板上刻下恩人的名字,留下一丝魂魄感应。刻名可以让本体神智更加清明,居然还有这种感应生死的作用。 “不过,没想到魔族这么快就卷土重来了。”佩恩皱了皱眉,又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坐在椅子上装乖的勇者大人“那你可以解释一下,你身上为什么会有那头红龙和蠢狼的臭味吗?” “唉,没什么好说的。你大概也能猜到吧,反正我不是自愿的。”云曦烦躁地揉了揉雪白的发丝,不提还好,提起来说没有心灵创伤那都是骗人的。再强大,都很难对这种事情平心而待。 “多少我也算个纯情少女——起码几天前是这样的,你要我细说很让我伤心的。”但她还是把自己之前的事隐去细节告诉了他。佩恩听完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似乎想到了另一面,过了一会,才慎之又慎地开口。 “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 这时她又想起,佩恩说大陆通用语是有口音的,小队的其他人都长期接触人类社会,包括曾经被抓做奴隶的双子和杀手狼人。只有臭脸精灵的通用语十分之烂,毕竟他以前也算是个精灵族至上的种族主义者,根本不屑于费劲学习人类的粗俗语言。更是死活发不出“云曦”这个东方味十足的音译名字,被嘲笑过几次后,佩恩干脆直接就不说她的名字。 听着他熟悉的你来你去,云曦又多了一分怀念。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就没那么让人轻松了。 “霍雷斯和赛诺尔,已经与魔族勾结了。” “甚至很可能,他们臣服于魔王。” 空气中骤然冷了下来。 “哈……啊……”云曦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当然想过。”想过,但她始终不愿意去细究。现在被点出来后,她没法自欺欺人了。 霍雷斯和赛诺尔背后肯定有人,起码他们两个人之间是有联系的,而且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每次被她问到幕后之人是谁这件事,他们要么就是装神秘,要么就是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如果是其他人,先不说不一定有这个能量让他们臣服,也没必要如此遮掩。 最可能的猜想,一是那个驱使他们的人确实很强大,即使是霍雷斯和赛诺尔也有几分忌惮;二是这两个人渣自己都觉得干的事情太过分了,比强暴她还要更加难以说出口。结合魔族的毒素传播时间点,界门的忽然松动和他们的出现,还有一些蛛丝马迹,很明显,他们极大可能勾结了魔族。 其实想来不是不能理解,霍雷斯本来就恨人类,艾丽西昂在初遇的时候有说过他和卡尔罗斯是异教徒,证明他们的信仰应该不是大陆主流的几个光明系神灵,赛诺尔作为狼人,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黑暗的眷属。 假如他们真的去投靠魔王了,自己站在人类勇者的立场,别说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都没什么理由去指摘。 但是站在自己的立场,站在把他们当作那么久同伴的立场来看,她还是很生气,很愤怒,云曦垂下眼帘。瘦弱纤细的勇者大人窝在屋子的角落,长长的纯白发丝散落在她的周围,低下了头沉默着,看上去像受伤的小兔子,非常可怜。 心脏像是被揪着一样疼痛,再怎么样,受到如此强烈的背叛,从身到心都被侮辱了个遍,还是让她难以接受,不,是无法接受。 佩恩看着她这样,少见的没有说话夹枪带棒,而是叹了口气,拿起她给的疫病血液样本研究了起来。 “果然是’嫉妒’的手笔。”专家肯定了她的猜想。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这次派出的毒使不难对付。”利维耶的毒,实际上是许多种有强有弱的小型魔界生物,统称为“毒使”。由于是生物,而且非常狡猾,一般的药物才很难起效,当初他靠这些毒使,兵不血刃地拿下了人类将近四分之一的领土。 但既然是魔物,太强大的一样会受到界门影响,佩恩研究了一下,得出结论。 “界门还没有松到那个程度,七骑士和魔王本体还不在此界,更强大的毒使也没法过来。他们恐怕是让这些弱小的毒使作为先遣部队,赛诺尔或者霍雷斯,可能帮助了它们的传播。” 选择先在伦萨镇肆虐,估计是想给云曦一个下马威。 “我可以调配解药,但是……我建议,你该放下了。”天神般美丽的精灵叹了口气,语气是少见的温和。 “留在这里吧,起码如果人类再次被魔族击溃,他们没有‘信物‘,闯不进精灵族的领地。你是我们一族的恩人,族人会很欢迎你的。“他淡淡地补充。 “你的弱点太多了。艾丽西昂死了,我本以为你会学聪明点,现在这么大张旗鼓地为了一个小镇费尽心思,只会让他们就着这个条件更加肆无忌惮地拿捏你。要知道,真的开战,那里肯定是保不住的。” “你现在,甚至连一株魔藤都对付不了。”他语气诚恳。 “你已经不是勇者了。“云曦更加沉默了。 佩恩说的有道理,当然很有道理。正确做法应该是霍雷斯找上自己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管,马上换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能苟多久是多久,毕竟如今的她,只比普通人强一点,但魔族一旦能再次登陆地上界,首先就是找她这个让他们吃瘪无数次的老对手算账,大卸八块可能都是温和的,缺乏想象力的刑罚了。 ……没错,她再也不是那个战无不胜的勇者大人了。 “那你难道要我看着他们去死吗!”但她忽然怒了,看似柔弱的女性声音拔高,有些歇斯底里地说 “我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静生活!我理想的,安稳的未来!就得这么毁在这群疯子手上吗!我必须夹着尾巴逃走才是对的吗!” “他们!我的朋友们,照顾过我的人!他们哭着恳求我!就像昔日那些人一样,拖着残肢断肠,恳求着’勇者大人’救救他们!” “我能视而不见吗!我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告诉我,我逃了,我又保住了自己的命!像上一次一样,然后呢?一直躲起来,欺骗自己什么也没有发生,没有人痛苦是吗?!”像是痛恨自己的无能,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濒临崩溃。 佩恩没有继续唇枪舌剑地还嘴,而是默默转过头去,继续手上的调配动作,半晌才说“……算了,我会帮助你。就当还你那一次的恩情。” “但之后,我不会再陪你玩愚蠢的过家家游戏了。” 他将暗红色的解药递给云曦“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纵容你。” “没关系。”云曦回过神来,也平静了些,心里感觉刚刚有点可笑,自己和佩恩发什么火啊 “谢谢你,佩恩。” 他没有回话。 过了很久,他才轻轻地说了一句“不要谢我。” —— 小精灵黑化进度90% chapter12他无法放下的执着 50珠加更 云曦又在精灵族待了一阵子——药品很早就配好了,被佩恩用小小的精灵使送到了伦萨镇,她松了一口气。鉴于她有点害怕赛诺尔还在结界出口蹲着,干脆在这里留了一阵时间。 失去力量的勇者偶尔会被佩恩抱着飞下树屋,她一开始有点摸不着头脑,后来明白这大概是族长大人在别扭地给她展示月尘之森的美好,似乎还没有放弃想让她留下来的想法。臭脸精灵对自己的成就很自豪,而云曦观察了一下,精灵族确实比以前更加繁荣了,大概是佩恩跟着自己冒险,见多了世面的原因,她厚颜无耻地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佩恩的变化也非常大——该说不愧是当了一族的话事人,多少成熟了点。比起以前的毒舌刻薄,他现在多了几分沉稳和耐心。 ……不过,阴阳怪气这点还是没变呢。 精灵族的各位还记得这位勇者大人,虽然有些讶异于她的变化,不过也没有过多表现,依旧表现出了友好的态度。漂亮大姐姐奈莎还非常温柔地给她分享自制的化妆品和护肤品,云曦很想说多少有点暴殄天物了,她抱怨道 “我这张脸再怎么用化妆品也一样啦……和奈莎姐姐没有可比性。”云曦对着镜子叹了口气,自己当然算得上美人,被神圣之力浸润过的容颜更加圣洁高贵,只不过那还是属于人类范畴的,而且就算是在人类中也算不上绝世美女,起码以她的眼光看,艾丽西昂比她漂亮得多。面对精灵族这种神赐般的无暇纯净美貌,她很有自知之明的。 “勇者大人谦虚了。”身材完美的大姐姐掩嘴笑了笑“族长大人对您很特别呢,一直挂念着您。” “啊。”她有点懵圈“你说的特别是指,看我特别不爽吗?”他每次抱自己的时候都嫌弃的要死,又说她重又说她弱得飞都飞不了,而且…… 奈莎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她,翻译一下大概是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不过云曦并没有注意到,兀自沉浸在脑海中的世界里。 仔细想来,佩恩这家伙第一次见面就和她很不对头。 …… 用前代的信物打开了精灵族的结界后,勇者小队的任务才算来到了攻坚环节。“灵种”是世界树根源的果实,它由精灵们身上的魔力灌注,五百年才能结成一颗。作为光明精灵的聚居地,光系的“灵种”毫无疑问是对魔王,克制暗魔力的大杀器,甚至可以说有决胜作用。 龙族双子因为刚被救下不久,还有暗伤,身上更是有奴隶魔法的暗属性魔力残留,怕刺激到精灵们,于是留在结界外接引。云曦,艾丽还有希瑞叁人进入精灵族的领地。然而一入林中,就受到了精灵们的围攻,被各式弓箭和魔法指着。 “抱歉,我并无恶意,我是海因里希大人的继任,这一代的人类勇者云曦。”表明身份,搬出了前代勇者的名号后,精灵们的脸色稍微好了点,再加上他们叁个看起来都非常纯良无害,飒爽高洁的勇者,阳光英俊的王子殿下,还有温柔美丽的圣女,在看到圣剑克劳蒂乌斯后,他们相信了这个说法。云曦乘胜追击,说出了她希望带走灵种的要求。 “……魔王军所到之处尸横遍野,寸草不生。这并非是人类一族之事,他们厌恶光明系的一切从属,如果放任下去,精灵族也会遭受大难。”她诚恳地说。 这可不是胡说八道贩卖焦虑,有神圣之力的加持,她对魔气非常敏感,明明是与世隔绝的精灵族领地,却有着非常明显的魔气。她判断,这里也发生了变故。 果然,过了一会,精灵族的族长,一个须法皆白的老者便出来无奈地告诉她“勇者大人,并非是我们不想将灵种交给你。” “实际上,一个月前,魔王麾下 ‘暴食’之蚀西普,‘傲慢‘之渊卢法,不知怎么破开我族结界闯进来了,将圣树吞食侵蚀了大半,还撒下了破坏魔力回路的’恶芽’,我的孩子佩恩奈亚为了保护圣树,拼死击退魔族身受重伤,如今还未能恢复,被魔气所折磨,只能靠灵种维持生命。” 果然魔族也不是傻子,知道灵种威胁大,不仅派了两个实力上位的骑士,还有恶芽这种魔族圣器,先他们一步动手,她的心沉了下去。 可云曦自然得揽下“或许有办法解决,可以带我们去看看圣树和那位伤者吗?“ “我不需要人类的帮助。” 但这位精灵族少族长一见面就让人血压飙升,明明躺在床上状态差得快死了,还要出言人身攻击“不管你是勇者还是谁,肮脏的人类,比魔族还要令我恶心。” 饶是脾气绝佳的艾丽也有点受不了了,她只能耐心地说“少族长阁下,各族的命运是互相维系的,您现在需要治疗,还请您暂时放下偏见吧。” “别有所图的阴险家伙们,就算披上再怎么和善圣洁的外衣,也改变不了污浊的本质。”他并不吃这一套,摆着一张臭脸,写满了难搞。 “精灵族不需要你们的帮助。” 这下圣女大人也没辙了,她求助的目光看着一旁沉默的云曦。 “谁问你意见了?”她眉毛一挑,语气不善,心想这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骂她就算了,居然还敢说艾丽污浊。云曦一把强行拽起佩恩的手,探入魔力察看他的伤势。 “你以为你是谁啊?怎么,觉得自己是高贵美丽得不得了的精灵,所以谁都要来捧着你照顾你不知道哪来的极端种族主义吗?你几岁啊!” “你!”俊美的精灵少族长气得脸色发红,挣扎地想要从云曦手上抽出手臂,却完全办不到。 “我管你对人类有什么偏见。”她极其罕见地,蛮横地说“如果你治不好,我们就无法拿走灵种,无法打败魔王。对,我们就是别有所图,因为那么多生灵的命比你重要得多,魔王不死,魔族不灭,你以为还会有多少种族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你不要帮就算了,还说精灵族不需要帮助?世界树都还没恢复,你就开始代表了,你算老几啊!”云曦忿忿不平地说,这话让一直在角落当背景板的希瑞都笑了,他捂着嘴少见地失态了,佩恩更是死死地盯着她。 “你这种责任心也配当族长吗?也配引领一族吗?”这句话说出来,原本还像是要杀人的佩恩突然安静了下来,没有反抗勇者大人神圣之力的探查,只是那漂亮如神子般的脸上勾起了一抹冷笑“行,你治,如果你做得到的话。” 然而她少见地失利了,云曦尝试了很多次,神圣之力只能暂时驱逐世界树和佩恩身上的魔气,但很快它们又重新聚集起来。佩恩似乎早就猜到了,他只是挂着嘲讽的笑容,看着她白费功夫。 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 那时她还没能彻底掌握神圣之力,艾丽很愧疚,她的神圣之力更弱,也没法起作用,但她研究彻夜,顶着黑眼圈告诉云曦“我想还是有办法的。如果云能发挥出所有的神圣之力,那这份力量应该是可以将七骑士之二的魔气,还有恶芽给冲散的。” 但完全释放谈何容易,她只能不断安慰自己一定要解决。云曦日夜做着噩梦,一路上见到的人间炼狱使她难以安眠,更加渴望获得胜利,返回乌托邦般的故土。 ……海因里希阁下,如果是您,会怎么做呢? 然后,在数次尝试得几乎力量枯竭之际,她好像获得了某种启示。 于是,滔天的巨大魔力旋流中,精灵族的世界树奇迹般地,一点一点生长起来,原本需要千百年才能长出的,被毁坏的枝叶也发出新芽。精灵们跪地赞叹这种神迹,勇者大人放下手,累得气喘吁吁,墨黑的发丝四散,充满了成就和喜悦,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面前出现了人的幻影。 “我会帮你叁次。”看不清脸的,温暖光辉下的人这么说。 而她也让一位冰塑般无情的精灵,深刻的折服。 …… “其实族长大人厌恶人类是有原因的。”奈莎温柔地梳着云曦被她保养的光润的白发“……族长大人很小的时候,和他的母亲一起被人类所俘获。后来被救回来,他的母亲却……” “但是,您果然是不一样的。”听了这件事,云曦内心有点沉重,她早就原谅了佩恩当时的冒犯,但她并不觉得自己不一样。说到底,她确实在利用他们。 “如果是勇者大人的话,一定……”奈莎的声音变得很轻很轻,她迷迷糊糊间没有听到后面的话,沉入了梦乡。 大概半个多月过去,云曦忽然想起,还有一位骑士在等着她。 特洛伊——她心里发出哀嚎,这么把他给忘了,回去他又要闹好久别扭了。 “佩恩,我该走了,谢谢你。”她整理好着装,郑重其事地道别。 晦暗之中,她看不清这位昔日老同伴的表情,但她本能感觉有些害怕,佩恩用一种奇怪的,缓慢的语调说 “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不能再待一会吗?等到魔族这一轮的进攻结束再走也不迟,反正人类还会有新的勇者吧。” 云曦用沉默回应了他。 “……既然这样,那你就永远留下来陪我好了。”俊美无暇,高贵宛如天神般的精灵,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冰冷的微笑。 chapter13精灵的玩具(藤蔓play,双穴,轻微 “真是不听话的蠢女人,不过无所谓。反正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你走。”他站在阴影处,这样的佩恩让她感到害怕,云曦本能后退几步,她当然想跑,但是看着窗外树屋下的高度,她又开始头晕目眩了。 “不要这样好吗?”她真的没办法了“佩恩,别做这种事,放过我行不行……” 他并没有回应这句话。 “那个藤蔓差一点就成功了,原本当时,就想帮你好好’洗一洗’狼人和红龙的臭味。”本该优雅高傲的族长大人声音里带了明显的,嫉妒的咬牙切齿。屋子的角落里,原本只是装饰性的深绿色藤蔓丛忽然像活了一样缠上了云曦的四肢,把她抛到了床上捆了个严严实实! “不要!”她挣扎着,却被缠绕地更紧了。 “你知道吗?精灵族的性欲淡泊,几百年都不一定有新生儿。”佩恩冰凉的,与一般生物触感不太类似的手抚上了云曦的小腹,带起一阵鸡皮疙瘩,可怜的勇者大人拼命挣扎着,眼中还带着不可置信。 她完全想不到佩恩会有这种想法!要知道在她印象里,佩恩是因为不想欠恩情才迫不得已加入小队的,虽然后面也有了些感情,但要说禁欲的精灵族也想上她,云曦打死也不信。 “但是……”他低低地笑了“我对你很有欲望。” “我非常想看到,’勇者大人’在我身下求饶的样子。” “呃——啊——别进来,不可以——”伴随着云曦的尖叫声,一根细小的藤条先吸住了那个极为敏感的肉粒,又有两根长而有力的藤蔓一左一右缠住了她娇嫩的胸乳,顶端还张开了吮吸着柔软的蓓蕾,她被宛如舔舐般的感觉刺激,浑身颤抖。 狼人滋润过数次的身体,已经对各种突发性的性爱非常习惯,不算慢地分泌出水液欢迎来客。数根藤蔓将她的穴口扒开,露出了里面粉嫩的软肉。 “先让它来操你吧。”佩恩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云曦被捆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模样,露出了玩味的表情。“反正无论是龙还是狼人的肉棒,你都能吃得很开心呢,这个自然也不在话下吧,下贱的人类。” 还没等她出言反对,长满颗粒的,粗大的藤蔓直直地戳进了她花穴的深处,挑逗着更深处的小口,让云曦整个人宛如触电一样抽搐了起来,呜呜咽咽地想要喊叫。 可惜她的嘴被堵的严严实实,像是知道如果让她说话,擅长破别人防的勇者大人一定会说出让他很不想听的话一样。 “他们没有干过后面吧?”意有所指的话让云曦浑身颤抖了起来,意识也回笼了,她挣扎着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依然一脸高冷禁欲的精灵疯狂摇头,眼泪都要浸透堵住她小嘴的触手藤蔓,弱小的女性苍白纤细的四肢在深绿色藤蔓覆盖缠绕下,显现出令人怜惜的粉红,却依然换不来半分仁慈。 “谁说不可以。”佩恩讽刺地往她的小腹上被藤蔓撑起的部位一按,迎来云曦更加激烈地抖动“反正你这种骚货也只是嘴上说说,实际上心里很期待吧,装什么纯洁。” 话音刚落,云曦就在数根粗长藤蔓的凌辱下迎来了高潮,昔日的勇者大人完全失去了对敌的潇洒。 那些长满颗粒的,灵活的分身精准吮吸抽打着她的每一个敏感点,这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更加刺激而折磨,小穴被撑开到最大,她失神地翻着白眼,唇边的透明唾液也流到了胸口。 如果被人看到这样淫荡的画面,在同情之余恐怕也会暗暗生出兴奋吧。 更可怕的是,宛如验证佩恩的发言,高潮中,她发现有一根难以忽视的藤蔓往花穴后面,那个并非是性器的粉色小口不怀好意地磋磨——一阵疼痛与酥麻混合的感觉来袭,那里也被没有灵智的魔藤入侵了。 好羞耻,好想死。她呜咽着,清晰地感觉到依然端坐优雅地佩恩正在注视着她,叁个穴都塞满了灵活淫乱的藤蔓,他们宛如有意识般,模仿人类性交的动作给她带来潮水般的快感。 云曦愤恨地瞪着佩恩,像是被这种眼神刺痛了一般,他冷笑了一下,说 “还这么硬气,那就好好反省一下吧。”淡绿色头发的精灵族长露出了有些扭曲的笑容,他念出一串咒语,云曦惊恐地发现那些藤蔓扭的更起劲了。她挣扎地看着佩恩的方向,后者却径直走出了房门,留下她独自一人面对这些不通神智的魔植。 …… 不断地被肏哭,无论是嘴,前穴还是后面都被当成好用的性器不停使用,高潮中被灌入不知道是什么的植物汁液迎来新的高潮。她已经被操得昏过去不知道几次,然后又被不知疲倦的藤蔓抽插弄醒,颤抖着在非人的粗大触手洗礼中再次迎来绝顶。 不知道过了多久,塞住她小嘴的藤蔓才终于抽出,她抽泣地喊了一声“佩恩……” 他忽然出现在了云曦的身后,看着几近昏迷的,浑身沾满白浊液体的女性叹了口气,把她脸朝下压在了床上,解开了腰带,就着润滑非常自然地后入插进被干得软烂的小穴。云曦本来以为优雅的精灵做这种事会收敛一点,却忘了佩恩本来就是不正常的变态精灵。 这个家伙,居然没有让藤蔓拔出来,而是继续插着她的后穴!前面那根细细的藤条依然在挑逗小小的肉粒,然后,再突兀地把那冰冷到让她浑身一激灵的玩意撞到宫口! “哈……嗯……,好大,精灵族的也这么大吗?骗人,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别顶那里!”或许是那个“也”字刺激到了佩恩,他发出了冷笑,动作幅度也大了不少。 “不会比狼人和龙族的差的,一样能把你这满脑子交配的人类干成淫贱的骚货。” —— 云曦:救命啊—— chapter14画地为牢(H) “说。”他把云曦抓到怀里,淡绿色的长辫垂落在她被藤蔓勒出红痕的胸部,提起她的白发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我爱你,我会永远留下来。”犹如澄碧般的眼眸中却燃烧着疯狂和极度不安全感。 “我不说!你休想!我不爱你!”勇者大人摇头,挣扎着想要起身,这样的家伙还说什么爱,真是太好笑了。结果后穴却被塞入了第二根藤蔓,涨的她浑身颤抖,又泄了一次。 “真不听话,看起来你还需要再想想该怎么回答我。”他的脸色又冷了下来,毫不留情地拔出性器。趁着她失神的时候命令那些魔藤再次插到了底! 前后两穴都被塞满,可恶的魔藤还在缠着她的身体,云曦和这些不通人性的东西抗争着。当然,或许只是不服输的勇者大人单方面被魔物淫虐而已。 “啊——啊——出去……走开……”她挣扎着想要摆脱桎梏,但长时间的侵犯已经让勇者大人浑身无力,全身都传来了令人窒息的快感,再这样下去说不定真的要不行了。 然而,她忽然灵机一动,用尽最后的力气抬头咬住了混账精灵长长的,泛着动情粉色的尖耳朵!云曦恨恨地想,绝不能让这家伙好过。鉴于佩恩在小队里那么久都从来不让碰耳朵,不小心摸到就会收获眼刀甚至和人动手,她猜这肯定是他的弱点。不是说精灵的耳朵都很敏感吗,把她当玩具一样,别怪自己不客气! 勇者大人也是被魔藤的催情汁液搞得有点傻了,竟然完全想到了另外的地方,精灵的耳朵确实是弱点没错,但可不是她想的那种弱点。佩恩嘶了一声,恼怒地看着怀里被干成这样也要反抗的女性,咬牙切齿地说“你可真是不知死活……” 干坏事的勇者大人惊恐地发现埋在她体内的东西变得更大更硬了,每一下都像是要把她顶坏一样,她无力地捶打着某精灵的胸膛“放开我……” 佩恩面无表情地说“晚了,你等着被我肏昏吧。” ……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曦感觉自己的体内好像无时无刻都在着火。 “哈……嗯……哈?,佩,佩恩。”昔日高贵凛然的勇者大人眼中只剩下了欲望,她抱紧了始作俑者,声音绵软地呼唤他的名字。 “很好。”变态精灵露出了一个笑“说,我爱你。” “呜……我…爱……啊啊啊……”还没说完,高傲的精灵似乎因为她的分心肉欲感到不爽,身下的动作更加激烈,让云曦发出了阵阵哀叫。 “继续说,我会永远留下来。”和琥珀色的眼眸对视的时候,族长大人发现,倒影中自己的渴望和委屈。 ……对,快说,你会永远留下来,他这么想着。 “我会……啊…永远……呃啊……留下……啊啊啊要到了,又要丢了……”随着这句话的出口,体内的闸门像是泄了洪一样,又把柔弱的勇者大人送上了巅峰。 她喘息着,正想开口,又被一阵变本加厉的剧烈律动顶得声音破碎了起来“不要……不要啊……我才刚刚……现在不能这么激烈……呜……真的要死了……” “谁管你,你这骚货不是一直在高潮吗?”佩恩发出不屑的声音,没有说是因为魔植的汁液有催情作用,接着摁着她的腰干得起劲。 “既然爱我,这么点程度怎么会受不了呢?” “我们精灵族的贵客,我的大恩人。” …… 变态精灵把她捆在了床上,每天除了言语羞辱她,就是等她受不了求饶的时候狠狠进入她“干脆把你彻底肏坏掉好了。反正这里永远都堵不上。” “不是……啊……咿啊……我不是。” “嗬…嗯……你怎么又来了……你是真的浪……”冷淡的精灵被身下的柔软少女一夹,闷哼一声,本来就已经在边缘的性器,没忍住泄出了浊液到她的深处,云曦抓着被单哭泣着,忍受那微凉的液体将她的小腹灌的隆起。 佩恩看着少女凄惨的模样,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藤蔓把云曦吊在了半空中,没有着地的不安全感让她浑身扭动了起来,她的双腿被最大限度地拉开,腿心的花朵艰难地吞吐着最为粗壮的藤蔓。 “喜欢吗?比他们的花样多吧?”佩恩的声音带这些扭曲的嫉妒,他抽出一根藤鞭,打在了云曦的小腹上,隔着一层薄壁的肚皮刺激到了顶起的藤蔓,她疯狂的哭泣着,然后发现自己居然在这种鞭打中高潮了。 她回过神来,呜呜咽咽地说“讨厌你……” 佩恩忽然停下了动作。 讨厌我吗…… “行,你治,如果你做得到的话。”尖刻的嘲讽,高傲的姿态,他当然知道自己做着多么讨厌的事情。她讨厌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我当然做得到。” “救你,然后拯救世界,别小看我。”然而,她只是那么自信地回答。坚定宛如女神般的姿态,第一次在他心里埋下小小的种子。无数次失败的尝试,力量枯竭时,她捂着胸口不断喘气,即使这样,面对自己的冷嘲热讽也从不在意。 放弃啊,快放弃啊,他内心呐喊着。 这样痛苦的折磨,有什么忍耐的必要吗?天真的勇者,你以为这样丑恶的世界,只有你一个人就能拯救吗? “我不是一个人,这个世界也并非是丑恶的。”回过神来后,他发现自己竟然将心里想的这句话问出来了。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也许在你眼里,这个世界阴暗的一面尤为突出。”她叹了口气,这样说“但是,有影子的地方也有光,即便有再多不堪的事物,有再多不值得拯救的人,也有无数人是值得拯救的。” “我还有同伴呢。”她微笑着说“怎么样,小精灵,治好后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讨伐魔王?能以一己之力抗下两位骑士和恶芽攻击,你也是很强的吧。” 你想得美,谁是小精灵。 “那就算了,我再去研究一下吧。艾丽跟我说她有新发现了,也许马上就能成功了呢。”勇者大人耸了耸肩,转身离去。 再次见到她时,他打开窗,从满天的金色光芒中,看到了世间仅此一次的奇迹,美丽的,百折不挠的勇者大人,动用她的力量将所有的质疑打碎,如同真正的女神一样,她抬头好像看见了自己,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圣树下的她,是比任何人都耀眼的存在。 他没法,让自己不爱上她。 讨厌的蠢龙像狗一样凑在她的身旁,装得乖巧的狼人眼底却燃着不甘妄想的火焰,看似光明磊落的王子却埋着比谁都深刻的恶念,他每一次看到这种画面,心里就像是刀割般疼痛。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就别怪我了。 我希望……不,是我要让你也爱我,让你也离不开我。 我的勇者大人。他抚摸着昏迷的云曦,脸上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 chapter15深渊尽头 *预警:本章虐心,接受不了建议跳过。 ——— “利维耶,怎么样了?”在昏暗的魔界,一头深紫束发,紫色眼睛的男子饶有兴趣地问一旁调配着某种药剂的同伴,他看起来和一般“人”没什么两样,甚至还要英俊,眼角的泪痣使得他整个’人’魅惑得有些不可思议——如果忽略头上的角和灰白色皮肤的话。 “送了’她’一份大礼。”被问话的,暗红长发,宛如女性般美丽纤细的魔族低低地笑了“啊,勇者大人一定会很喜欢的吧。” “绝望的痛苦,无可奈何的折磨,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欣赏她崩溃的脸了。”明明有着华丽的容貌,他的嘴里却吐出最恶毒的话。 “真恶心。”一直在角落里的,另一位看不清面容,身着漆黑铠甲的骑士不屑地说“阿卡德奥和利维耶,只有你们这种弱者才会躲在这里,连现在的勇者都不敢直面。” “你就可以吗?卢法?”魅惑的魔族毫不示弱“魔王陛下还未完全恢复,现在大张旗鼓的话会怎么样,你明白的吧?” “你可是被她打得最惨的骑士,浑身上下都被圣剑烧得不成样子呢。”阿卡德奥讽刺地笑了“陛下对你很失望啊,你这傲慢的模样难怪会屡屡吃瘪,真不怕被取代吗。”他不怀好意地说。 “你说那条蠢龙?”卢法哼了一声“别开玩笑了。身为勇者曾经的同伴,陛下不会信任他的。” “这可不好说。别小看’色欲’啊。” 他怜悯而又扭曲地,抚上了桌上脆弱的白色花朵,然后轻轻把它碾成了碎片。 “爱,是世上最疯狂的罪孽与欲望。” …… 她受不了了,可恶啊! 该死的佩恩。云曦面无表情地吃着东西,比纯素食更绝望的是下体粘腻的感觉,她都不知道这些家伙中了什么咒一样,见到她就发情,但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得跑出去。 平心而论,她知道留在精灵族或许更安全。也没有非要自不量力用失去力量的身体拯救世界的意思,但是再这样下去她会被变态精灵榨干的!云曦内心哀嚎着,就算是找地方躲,也是收拾完烂摊子后去一个平静的地方躲啊。 云曦往下一看,这么高的树屋,如果是她还没有失去神圣之力的时候,飞下去自然很简单,可现在不行,一不小心掉下去会摔死的。何况自己最近天天被佩恩和他的魔植折磨得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体力,现在腿还在打颤不断流出混合的下流液体。云曦急得焦头烂额,忽然想起来某样东西。 圣剑·克莱蒂乌斯,是前任勇者海因里希留下的至高秘宝,能够破开世间一切邪妄。自从失去神圣之力后,云曦已经不太能驱使它了,可依然是被他所认定的主人。 佩恩可能还是留有一点对昔日勇者的尊重,并没有把它收走,也没有动它,云曦拖着颤动的腿,走到角落打开盒子,慢慢取下缠绕在克莱蒂乌斯剑身上的布条。 答案就在裹剑的布条上面,展开来后,它是一块可以站上一个人的,一平米左右的布。贴着剑的那一面画着一个魔法阵。原本云曦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后来因为要研究空间跳跃技术,她恶补了魔法知识,才看出有一面的魔法阵似乎是传送阵。 虽然不知道通往哪里,但也只能先搏一搏了。 海因里希阁下,您留下来的东西一定要靠谱一点啊! 非常幸运的是,她落地的地点是熟悉的,伦萨镇的家里。 云曦松了一口气,看起来这个传送阵应该会选择主人气息最浓郁的地方,即便强大如前代,也是想过跑路的嘛。 然后,她就被站在原地不动的纯白骑士吓了一跳! “云曦大人,失约。”他的样子非常低落,说着,云曦发现他的目光似乎停留在自己身上太久了,她才猛然发现自己衣衫褴褛,重点部位都被半遮不遮的,沾满了不知名的液体,她不自在地拿起一旁的长袍盖上。 “不好意思,遇到了点麻烦,镇里现在怎么样了。” 但特洛伊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继续沉默着。 云曦心里升起了异种极度不祥的预感,原本应该热闹熙攘的街道上也安静得可怕,她抓住特洛伊的手臂,厉声说“我问你怎么样了!回答我!” “有神圣之力和,精灵使的,药,原本,已经遏制。”原本,那就是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但是,毒进化了,无法治疗。”特洛伊的声音越来越低“威力,很大。” “……还有多少人活着。” “……”特洛伊还是没有回话,只不过这次,云曦已经没办法追问了。 她颤抖地松开了特洛伊,瘫坐在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挣扎地起身。 云曦不顾一切,跌跌撞撞地走在街道上。 门口有很多丛美丽鲜花的院子,是萨丽婶婶的家,在自己刚来的时候,她的小孙子红着脸,送给她一束娇艳的玫瑰;经常人声震天的酒馆,是老板卡塞和他的妻子在战后费劲经营的生意,他的一只眼睛被魔族射瞎,却依然帮助着更多他觉得需要帮助的人;靠近家的面包店,经常在里面工作的是笑起来有酒窝的腼腆青年,他对自己怀着隐蔽的爱慕,死在了第一轮瘟疫中。 冷清,空无一人,时不时还有痛苦的,被疫病和毒素折磨的哀鸣。 ……啊。 “勇者大人!”他们这样微笑地看着她。 “恩朵拉大人!”他们这样期待地看着她。 我不行的。 我没办法救你们,我已经什么也做不到了,别这样看着我,我已经…… 是的,什么也无法解决。自诩为勇者,却只会带来灾祸,如果不是她,魔族不会盯上这个不能更不起眼的小镇,如果她早就在魔王战中死去的话…… 云曦忽然觉得非常累,回到了家中,她拿出了柜子最上层的淡粉色药水,呆呆地看着它。 剧毒魔药“天使之吻”,喝下去之后,便可以毫无痛苦地往生极乐,那是她很早就配好的,她颤抖着扭开盖子,迷幻的香气让她一瞬间觉得,这样死去也没什么。 我已经不想,再面对这个世界了。 chapter16以勇者之名 “云,你在配什么?好香,好漂亮,是安神剂吗。”淡粉色头发的圣女大人穿着洁白的修道服,好奇地问她。 “啊,这个是毒药。”云曦面无表情地说“我从图书馆看到的配方,不过不是给敌人用的,我打算哪天实在受不了干了它一了百了。” “说安神剂也没错吧,死人没有烦恼,可以获得永远的心灵宁静,我以前世界的一位伟人这么说的。”云曦信口胡诌道,把天真的圣女大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艾丽西昂非常震惊地看着她“我尊重你的想法,云,但是只要我在你身边,即使你喝了这种程度的毒,我也能治好的喔。” “那你要是不在呢?”勇者大人绕了绕黑发,叹了口气“行了行了我配着玩啦……我还没这么脆弱。”但她的眼中,始终有让人无法忽视的阴霾。 “……云,我觉得你说的不对。”过了一会,艾丽像是思考了很久,突然这么说。温柔的圣职者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死人不一定没有烦恼。起码,如果我死了留下云一个人,我的灵魂会难以安眠地一直守望着你,无法获得平静的。” “我一定会,看着你获得幸福后,再去天堂。”她的笑容像是人世间最温暖的光一样,永远照亮她内心的一角。 ……不对,不对。即将喝下天使之泪的那一刻,她忽然把瓶子砸在了地上,眼中燃烧起了火焰。 这样死去……这样死去……岂不是正如他们所愿!她成了彻底的懦夫,只会逃避的无能之人! 霍雷斯,赛诺尔,胆敢背叛自己的家伙,还有可恨的魔族,躲起来的那些幕后者……她会让这些家伙付出代价!即使没有力量,即使已经遍体鳞伤,她绝不退缩! 云曦擦了擦眼泪,艾丽一定在某一处看着自己,她不能就这么死去,想起那个笑容,她的心脏就一阵抽疼。 她还没有获得幸福,没有爱上过某人,没有被谁真正捧在手心里呵护,没有获得想要的平静生活,没有带着友人的那份好好活下去,怎么能这么去死。勇者大人打开柜子,翻出了很早之前,冒险时的装束。 兽牙制成的吊坠象征勇气,那是她猎下的第一只魔兽之齿;白金色的裙装代表胜利,那是西城的人民为了感谢她击退贪婪连夜缝制的;深棕的腰封证明友谊,那是她第一次完全释放神圣之力后,精灵族用世界树的枝条为她打造的;漆黑的长靴代表果断,那是她发现蛛丝马迹后 连夜追下魔族得到的战利品…… 还有,纯白羽毛装饰的披风,象征纯洁——那是在她出征之时,神殿所有神官衣服上的羽毛组合而成。云曦拿起披风,觉得有点可笑,现在的自己,还配穿上吗? ……当然配,她恶狠狠地想,是否纯洁,根本不是狗屁贞操代表得了的,正如自己对霍雷斯说的那样。 …… 即使失去了神圣之力,也不代表她真的变得毫无本事。她咬着指甲,冷静地想,首先是海因里希留下的,海量的勇者传承知识,对付可以进化的毒素,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她拿起了佩恩当时给她的药,凝神看了一会。 对了,妖精!传说这种生物是天堂的使者,对世界怀有爱意与善意,佩恩当时运送药物的精灵使,也正是比较弱小的妖精。可妖精们很谨慎,他们只喜欢精灵,纯洁少女和小孩子,本来自己以前也试过召唤妖精,但是怎么都没法成功。 艾丽倒是有一只契约的妖精,是非常美丽的光之妖精王,和她感情匪浅。如果他们真的对世界抱有善意,一定会帮助自己,只要好好沟通…… 她画下了一个魔法阵,将艾丽送给她的发带取下,放在法阵的中心。用前任契约者的关联物品进行召唤,是常见的操作,她并不确定妖精王是否会回应她,成为她的力量,亦或是冥顽不灵地认为她并非“纯洁少女” 无论如何,只能试试了。 没有了魔力,那就用最简单的,血液和意念,她咬破手指,心中默念着召唤的法术。 拜托了,我必须要做到。 “啊……是你啊。”幸运的是,她成功了,魔法阵的中心,出现了小小的,巴掌大的精灵女王,她一如既往的美丽,精致的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 “我愿意和你契约噢,但是我的力量,在和魔王战斗后已经变得很弱啦。可能帮不上什么忙,没关系吗?” “当然!”云曦激动地说,过了一会,她迟疑地开口“您并不介意吗,我不是……” “那个不要紧。”温柔的微笑,让她想起了妖精王昔日的契约者“最开始选择的是她而并非是您,确实有介意过这一点。但是,我后来明白了……您的纯洁,并不是由那种事情决定的。” “在我眼里,深陷污泥,遭受折磨还能保持纯净心灵,释放善意的勇者大人,比任何人都适合成为我的契约者呢。”她落到云曦的手背上,亲吻了一下,光一样的金色发丝和翅膀垂落着。 “我又怎么忍心,让这样的您孤军奋战呢?” chapter17重逢之时 (200珠加更) 艾丽在小队中承担着治愈者的角色,也就是俗称的奶妈,由于她的性格原因,她对攻击性的魔法不是特别感兴趣,因此她契约的光之妖精王特蕾莎——与小巧优雅的外表相反,不仅可以强化契约者体质,还能使出高级的光系攻击魔法。 但正如特蕾莎自己所说,魔王战后,她的力量大幅衰减了,不过有总比没有好。美丽的妖精王将她的光魔力输给了云曦,在她的肩头坐下,勇者大人久违地体验到力量充盈的感觉。 虽然和她拥有神圣之力的时候没法比,可估计也有光系中级魔法师的水准了,有这样的体质和力量,确实可以做很多事。 云曦带上面罩,开始挨家挨户寻找幸存者。幸运的是,魔族没想到特洛伊的存在,本来按照他们的猜想可以将伦萨镇屠尽,但特洛伊的神圣之力让城内还有叁成左右的人活了下来。 “特洛伊,你知道你名字的故事吗?”云曦整理着草药,忽然问。 “云曦大人,没有说过。”他老实地回答。 “曾经有一个绝世美女让两个国家为她开战十年,死伤无数。而特洛伊——是一个伪装成无害木马的战争兵器,士兵们藏在它的体内进入封闭的城池——终结了这场战争。”她轻轻抚摸着特洛伊的头盔。 “很多人认为特洛伊是攻城的利刃,带来灾祸的可怕武器,但我却认为,他终结了战争,带来的是和平。” “我制造你,也是如此。” “幸运的是,你好像做得很好。” “云曦大人……”特洛伊似乎想要开口,却还是沉默了,云曦并没有注意到。 特洛伊的小故事讲完后。云曦一边配药一边想,本来要不是被佩恩拖住了,说不定能救下更多的人,她有点烦躁,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 病人们见到云曦后或激动或麻木,她一一安抚进行基础治疗,再取回了新的样本研究。 “您是……勇者大人吗?”在她为一个昔日强壮的佣兵检查时,他颤抖地开口了,他是小酒馆的常客,云曦偶尔去的时候,经常能听到他吹嘘自己的勇猛。但现在——原本健壮的身躯缠绕着黑紫色的死气,皮肤萎缩,整个人宛如暮年老人。 “我想,我是的。”她温和地说。云曦可以选择继续隐藏身份,可她不太想那么做,这些病人因为亲友逝去加上对魔族的阴影和病痛折磨,很多已经失去了生志,她如果真的想救下更多人,就需要让他们振作起来。 “您并没有死吗……我就说,魔王和魔族那帮崽子根本不是您的对手!”他的眼中忽然迸发出了一种奇异的光,一种特殊的力量驱使破败的身躯坐了起来“我早就说了!我早就说了!您怎么可能会死!我看过您的这副模样,您就是云曦大人……” “没错,所以不用担心。”她继续微笑着,握紧了他的手“我曾经直面’嫉妒’骑士最强大的毒使们,莱顿的王都当时连天空都笼罩着一层黑色的死气——利维耶狂妄地认为,他一定会成功将人类击垮。” “但却是我的胜利,我——让乌云散去,让毒使消融,让他的阴谋无法得逞,让他连直面我的勇气也没有。” “相信我,我能够救下你们。” 即便说这话的时候,她自己都没有任何底气。 即便她知道,就算做出了一切努力,可能结果还是失败。 ……但至少,如果连信念也没有的话,就真的无法再次燃起火焰。 伦萨镇的人们赞叹着,感谢着,原来濒临毁灭的小镇又开始有了努力生活的痕迹,他们好像再次拥有了对生的信念,一些基础设施也重新恢复运作。因为有勇者大人的存在,因为有战无不胜的她在这里,区区疫病,一定会被她消灭得干干净净。 “女王陛下,对于这种毒素,您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叫我特蕾莎就好,我的契约者。”她的声音清脆悦耳,非常温柔“我可以让我们孩子们使出一种名为’光素’的物质,这正是毒使的克星。” “非常感谢您,但数量够用吗?”云曦仍然有些担心“嗯,我想应该是够的。”女王大人轻轻地说“还有你呢,你的魔力是我的转继体,因此,契约者你也可以产生光素。” “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勇者大人又一次,拯救了她所想要拯救的事物。有了光素制成的药,那些只有中等水平的毒使纷纷败退,镇民对云曦无比感激,连镇长都想把他的房子送给勇者大人,被她哭笑不得地谢绝了。 这种狂热的崇拜,除了她作为勇者时确实战绩斐然,还有一个原因,他们认为勇者是神的使者。 可神——她从未见过这个世界的神。 “没想到恩朵拉大人就是勇者大人!我早就看出恩朵拉大人与众不同的高雅气质……” “拉倒吧你,你以前是因为恩朵拉大人漂亮才一直盯着她看的……” 云曦看着眼前的场景,松了口气。无论如何,她还是成功了。 尽管这一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不尽人意,但…… 这代表,她从未对命运妥协。 然而一切还没有彻底结束,疫病还需要更多的善后工作,仅仅靠她是不够的,甚至于后续如果管理不善,让魔使卷土重来,之前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根源还在界门上,而能代表人类解决这个问题的也只有他。勇者大人揉了揉眉心,这个世界交通不便,除了特别的达官贵人拥有传送阵外,还是只能靠最原始的马车传递消息。 算算时间,也该送到了吧。 “勇者大人!帝都派了来使!”报信人激动地说“您猜猜是谁亲自来了……”云曦这么想着,便得到了这样的消息。 “好久不见,云。”门外,那熟悉的,如歌剧院的首席般动人多情的声音,让她难以平静。 希瑞,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再一次在她面前出现。 chapter18我所赋予你的美梦 他有一头灿烂比肩晨日的金发,碧蓝如大海般的眼眸散发着宝石都逊色的光辉,优雅英俊的五官可以让任何吝啬笔墨的画家诗人称赞他。繁琐华丽的贵族服饰上别着太阳的纹章,王国的王子,不——现在应该称他为帝国的皇太子了,正在微笑地看着自己。 “云。”希瑞的声音柔和,忽然让云曦有些想哭。 无论如何,他是最初的那批伙伴,陪伴她学习,成长,征讨七骑士,打败魔王。他总是用无奈的笑容给有些天真的圣女大人收拾烂摊子,用满天的紫色美丽花朵安慰面对血腥厮杀心灵受挫的勇者大人。他在小队中虽然不是最强大的战力,却好像什么事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种游刃有余既让人讨厌,又让人感到安心。 也只有他和艾丽,会用这个世界的语言,轻轻叫她“云”。希瑞是她关于这里最早的记忆之一,在艾丽死后,更是只剩他还承载着那段珍贵的,叁人冒险的回忆了。 报信人已经识趣退下。云曦忽然一阵委屈涌上心头,她猛地抱住了辉光的皇太子殿下,后者有些错愕地回抱住她,勇者大人呜呜地了大哭一场,好像要把这些日子受过的所有委屈发泄出来一样。 为什么是我遭遇这种事呢?为什么偏偏是我当勇者呢?为什么都要欺负我啊?就因为我没有力量了吗?我明明……我明明对你们那么好!我们不是同伴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啊……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把皇子殿下一看就非常昂贵的领巾都浸湿了,希瑞轻缓地摸着脆弱少女的后背,温柔地说 “没事的,云。”他的笑容让人懒得去追究其下是否有阴霾,“这里会解决的——不,所有的事情,我都会解决。我会带你回皇城,没有人再来欺负你了。”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愧是勇者大人。”他用轻柔的嗓音安慰着哭泣的少女。听到这里,云曦哭得更凶了,扯着他的衣服呜咽着 “……现在该由我来保护你了。”这样的宣告,希瑞犹如面对受难的公主,降临的完美王子那样,他像是来给这一场非人的痛苦梦魇画上句号一般。 “因为,你将成为光明神最宠爱的国土,莱顿帝国的皇太子妃,我的妻子。” …… 伦萨镇的事情解决后,通过传送阵,她和希瑞回到了久违的莱顿皇城。云曦曾在这里的王立学院渡过一年时光,那时的学习辛苦又有些笨拙,可现在想起来却是无比怀念。 云曦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身上的这条华丽的贵族裙装让她有点不适应,希瑞正优雅地坐在她的对面,视线始终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中。桌子上摆着些一些精致的点心和红茶——看起来就像是青年贵族男女的普通会面,还是有婚约在身的那种。 对于莱顿帝国的子民来说,最近属实不能算得上风平浪静。各地陆续爆出了有魔族相关的动乱,弄得人心惶惶。但这个时候,他们却得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那就是,他们尊敬的勇者大人在魔王战中并没有死去,不仅活了下来,还与她曾经朝夕相处的同伴,帝国的皇太子殿下两情相悦,之前在养伤,现在,最受人们尊敬的两人即将成婚。 话题中心的勇者大人正尴尬地吃着蛋糕,这样的日子过去了几天了。当时面对希瑞的求婚宣告,她没有明确拒绝,当然,云曦很确定自己对皇子殿下并没有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情,可是那样的情形,拒绝好像非常煞风景。于是她错过了最好的回绝时机,导致现在的画面。 ……还是找个机会跟他讲清楚吧,希瑞作为皇太子,肯定有其他更好的人选啊,公主贵族小姐之类的吧,好好说他能理解的吧。 云曦看着眼前的红茶,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自己又开始困了,她打了个哈欠,希瑞敏锐地察觉到,关切地说“困了吗,要不要我送你回房间?” “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好像特别困。”她任由希瑞搀扶着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是黑夜,希瑞侧卧着,撑着头温柔地注视着她,让云曦有些脸红。 他抚上了云曦的腰,稍微有些迟疑地在她腰际停留了一会,白发散落的,脆弱又可爱的勇者大人心理阴影颇深,迷迷糊糊中说了一句“希瑞…别……” 她对这种事情的记忆虽然也不是没有快乐,但多半是痛苦和耻辱,因此,勇者大人本能地抗拒这种行为。 “在你还没接受我之前,我不会做那种事的。”他叹了口气“好好睡吧,云。” 这一刻,云曦忽然认真思考起了和希瑞结婚的可能性,毕竟在她失去力量后,遇到的人从来没有尊重过她的意愿,都是强硬地将“不要”曲解成“要”,一口一个淫荡下贱地羞辱她,好像强迫她沉湎于性欲,自己作为男人的自尊心就能得到满足一样。 明明是最简单的“尊重”,却显得难得可贵。 自己先前真的误会他了吧,太完美的人可能就是会有一些不合常理地方。她没有多想,又沉入了梦乡。 不过,自己这一阵子睡得是不是太久了太频繁了。云曦起来后吃了早餐,居然再次开始困倦地想要入眠了,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想,也许是因为之前超负荷调配解药,太累了吧。 这样的日子重复着,本来作为准皇妃,曾经的勇者大人,她应当会收到很多请柬邀请之类的东西,但实际上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希瑞的宫殿里面睡觉。等她终于发现不对的时候,一切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她站起身,努力想要走出卧室,却感觉天旋地转,四肢无力,让她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确切地说,云曦开始难以良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了。如果之前还是个普通的,体质稍微有些柔弱的女性的话,现在简直跟个病人没什么两样。 “希瑞……”云曦被从冰凉的地板上抱起,希瑞心疼地看着她,大声召来治愈师“抱歉,这段时候都在处理界门的事情,没有特别照顾到你。” 检测的结果在意料之中又令人难以接受,云曦中了魔族的毒,估计是在伦萨镇的时候中的招。这种毒识别到云曦身上微量残留的神圣之力,日积月累,会把她彻底变成四肢无力的废人。 她痛苦地呜咽着抱住给予她难得安全感的王子殿下,希瑞沉重地说“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 “云。” 一两天后,他似乎非常难以启齿地说“我找到了一种办法,与光明魔力强大的人进行体液交换,可以让你恢复。”云曦默不作声,要说圣女死后,还有谁的光明魔力最强大,那就只有希瑞了。 “没办法,只能这样了。”她无奈地说,优雅的王子殿下感到非常抱歉“对不起,这种事情应该等你真正接受我了才做,但这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希瑞吻了吻她的额头“好好休息,我过一会来看你。”乖巧的勇者大人点了点头。 然后她从床上坐起,眼神一片清明。 自己昨天和今天憋着没吃东西果然是对的,她装作喝了红茶的样子偷偷倒到深色衣服的袖子里,食物也是假装咀嚼后吐掉。原本不吃东西她应该更加虚弱才对,但结果却恰恰相反,说明了一件可怕的事。那就是自己身体出现异样,都是因为有人在自己的饮食里面放了东西。 但现在什么也改变不了,她烦躁地甩了甩头,如果继续不吃东西,她恐怕死得更快。下药的人是谁毋庸置疑,希瑞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要一个名声好的傀儡皇妃控制?她根本不能理解。 霍雷斯为了爱和关注,赛诺尔想要臣服,佩恩渴望陪伴,就连魔族侵略也不是单纯为了破坏,而是想要夺回资源——但是希瑞,这位永远完美的王子,你到底在想什么?她这个时候没功夫去生气,云曦已经麻木了,如今的情形她连崩溃都难被允许,搞不好这样连自我都要丧失。 所有人的行为都是有一个逻辑内核的,可希瑞没有。他所做的一切,如果说是为了权力,好像也不尽然。不然的话,以他的声望早就可以逼他父亲退位,可他没有。 非要说的话,他可能是享受那种作为上位者,生杀予夺的快感?还是不对。 这个人,一定有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她直起身来,这几天云曦在清醒的时候曾经试图召唤过妖精王,却没有成功,她推测王宫里有特殊的结界。 云曦准备下床探索一下,脚刚一落地却踩到一个诡异的魔法阵,她再次感到头昏脑胀,倒地的一瞬间,她好像看到房间的角落出现了一个人影,熟悉的冰蓝色头发,他是…… “卡尔罗斯……你……”还没等她的质问说出口,她再次沉入黑甜的梦境。 chapter19甜美的唤醒之吻(H) 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云曦从希瑞怀里醒来的时候,头还是裂开一样的痛。皇太子殿下穿着丝绸睡袍,露出胸口大片的肌肤,他的身材宛如雕塑家的完美作品,金色的发丝,精致的面容如天使般美丽,可此时——希瑞的心情好像不是很愉快。 不知道为什么,云曦感到一阵莫名的畏惧,她缩了缩,却被希瑞抱住了。 “云,你的身体恶化得太严重了。”他一边说,一边温柔却又强硬地剥开了勇者大人不适应的繁重宫装睡裙“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我必须要抱你了。”贵族优雅的辞藻还是让她听懂了背后的含义,可是勇者大人现在已经没什么力气去拒绝了。 “唔——”云曦感觉头炸裂般的疼痛,并且关于一些绝对不能忘记的事情的记忆开始模糊。到底是什么……她难受地往希瑞的怀里靠,后者安抚似的摸了摸她四散在床上的白发,神色晦暗。 “没关系,我会很温柔的。”他微笑着说。 ……啊,是啊,希瑞一直很温柔,无论言行举止都是少女梦想中的王子殿下,她本也不该免俗,实际上他从未做过什么背叛之事。但是自己为什么一直无法信任他呢,是不是有点太不知好歹了?勇者大人有点迷茫地想道。 不对,好像是从那一次,自己在王立学院的草药园后昏迷,就对他莫名地—— “云,看着我。”好像不满意她的分心,深入秘地的手指坏心眼地加了一根,迫使云曦从回忆中抽离,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做过这种事了,之前的那些男性都是用强硬的手段令她直接进入情动,随着他们一起沉沦,但现在这种绵长如折磨般的前戏——让她快乐中还带着丝难堪,更加清晰地明白自己即将被做些什么。 “嗯……希瑞……”勇者大人不太老实地动了动,小脸看上去很不明白状况的样子,更让人想要狠狠欺负她。难怪那些家伙……希瑞垂下了眼眸,继续他的爱抚。 要做的话,直接进来就好啊……为什么要做这种恋人一样的事情呢,是因为希瑞是人类吗?云曦迷迷糊糊地被吻了很多下,身体也更加灼热,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如低温之火般的渴望在她的小腹中燃烧。 修长优美的,宛如艺术家般的手指却开始揉捏起隐藏在花苞里的种子,云曦呜咽地抓着他背后的布料 “别——啊啊——不行——”累积的快感让身体已经习惯了侵犯的勇者大人颤抖地登顶,她失神地看着天花板,高潮过后,又一阵空虚袭来。 想要比手指更加让人快乐的东西。 想要他。 云曦下意识地觉得要依赖眼前的人。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眸看着脸色微红的希瑞,软软地说“难受…好难受……希瑞…帮帮我…”异样的感觉让勇者大人很不安,然后始作俑者却似乎没发现一样。 “要我怎么帮你呢?”皇太子殿下带着明知故问的笑容,好像在等她说出求欢之言一样,云曦羞愧地把他推开“没有……我什么也没说……” 似乎知道再逗下去勇者大人会真得气得逃跑一样,希瑞遗憾地吻了吻她的耳垂,轻轻地说“唔,我最后问你一次——云,你真的愿意吗?” 愿意什么?和他做?当他的皇妃?还是别的?可是她的脑子已经无暇思考太多,只得答道“我愿意,快点……” “要记住你说的话。”与方才截然不同的,骤然带这些冷感的话让云曦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反应过来时,希瑞又恢复了她熟悉的,亲切温和的模样。 “可能快不了呢。”带着些调笑的话,他的性器缓缓深入了云曦的体内,少女瞬间清醒了几分,有些欲哭无泪,即使是人类好像也不是什么很容易接纳的尺寸,但是现在拒绝已经来不及了。 勇者大人只能难受地抗议,声音带这些娇嗔“可以了吧,你快点——”要是换作其他人,云曦是断然不敢在这个时候催人家快点的,她知道必然会迎来咬牙切齿的暴风骤雨,但是谁叫希瑞一直那么纵容她呢? 可勇者大人没想过在这个场景,这个地方,即使是希瑞也不会惯着她。 “嗯……说了,快不了。”然而这一次好像没那么好说话了,被云曦夹的很难受的皇太子殿下闷哼一声,垂着头,扣紧她的腰,她舒服得用腿环上希瑞的背,发出猫一样甜美绵长的叫唤声“呼——唔——” 塞得满满的,呜…… 希瑞真的顾虑到云曦现在脆弱的身体,还记得他现在的行为是为了“治疗”,尽管做得有点久了,但还是没有太过分的频率和花样,随着一阵热流,完成了“体液交换”后,体贴的皇太子殿下帮她盖好被子,再一次哄着小孩子一样贪吃又怕疼的勇者大人陷入梦乡。 没有无视她意愿的反反复复,没有令人难堪的言语羞辱,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其实也没那么讨厌做这种事嘛…… 嗯,就这样下去也不错,像真正的童话故事一样。反正她作为主人公受的磨难已经够多了吧,终于能像是被迫害陷入长眠的睡美人一样,等来唤醒她的命定之人。有这么一位英俊温柔的王子爱着她呵护她,尊重她,算是苦尽甘来了。 真是美好的结局,她陷入梦乡时,还这样想着。 —— 大概是正文最温柔的肉了(点烟)下一章阴间本色暴露 chapter20我所赋予你的噩梦 云曦的身体真的渐渐好了起来,她的心灵得到这么用心的呵护后,也变得没那么千疮百孔了。伟大帝国的皇太子殿下虽然很忙,但他每天晚上都会来陪伴自己,有时候会非常温柔地和她做,但大部分时间,还是照顾着她的感受,只是相拥而眠。 “我会等你真正爱上我的时候。”希瑞含笑,光辉的外表配上这样的台词,好像以前看的那种少女漫里的完美男主角。 勇者大人的心砰砰跳着,这样一个美丽,强大,一心一意,最重要的是尊重自己的爱人,很少有人能不动心。对于他以往的偏见,也在目睹希瑞为了界门松动的事劳累繁忙不已,眼下青黑的时候散去了。 现在想来,如果当时真的连希瑞都出了什么事的话,人族现在一定回面临更加艰难的状况吧。保留火种存续希望,才是必要的。而不是意气用事,觉得他没有拼尽全力。 不过,希瑞对于她想要外出的想法,一反纵容姿态,极其不赞同。 “云,魔族的残党现在都盯着你,随意外出的话,我也不能完全保证你的安全。”他沉重地说。 “你不想落到他们手里吧?”如今被惯得有些娇气的勇者大人打了个寒颤,她已经不想再去思考这些可怕的事了,用力摇了摇头。 “嗯,别担心。”希瑞听到她乖巧的答复,心情很好地吻了吻她的面颊“等过一段时间,处理完界门的事后,我们就举行婚礼。” 啊,故事本来就该这样啊,她闻着卧室里特殊的熏香,拉了拉身上的蕾丝连衣裙,十分感慨。 别人穿越都是当什么伯爵小姐,公主殿下,和冷酷或温和的男主谈谈恋爱就万事大吉了,也没有被强迫这种桥段。只有她——不仅要顶着勇者名号,忍着恶心和难受,讨伐罪孽的魔族和魔王,承受无数的心灵压力与折磨,连退休后都要受了这么多劫难。 前面只是铺垫,现在的自己会迎来幸福吧。 在宫中虽然见不到几个人,但仆从们也很友善,毕竟都是听着勇者大人故事的莱顿子民。尽管有些不敢接近自己,可依然给予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享受着多方面的呵护。 这样就很好……唔,做希瑞的皇妃,其实挺期待的。她红着脸在床上滚了滚,忽然在地上不起眼的地方,就着反光看到一个魔法阵的残迹。 之前有这个东西吗?她非常疑惑,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吧?对了,叫希瑞……可是他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还是别管了吧。 说起来,最近好久没做梦了…… …… “契约者,契约者。”谁在叫我? “醒一醒,醒一醒……” “再这样下去,会坠入不可挽回的深渊……” 好吵啊,我不是一直醒着吗,我过得很幸福啊。 “我赋予你看穿虚妄的真实之端,但,我的力量已经几近衰竭了,透过皇宫的防护太过于耗费魔力,我之后暂时没法帮助你了。” “……我的契约者,不要被恶意的魔法迷惑精神。”她好像留下了一阵悠悠的叹息。 “我相信您,一定能再次站起来。” …… 云曦猛然从床上坐起,大口喘着气。 卡尔罗斯这养不熟的臭龙!发现她知道了食物动的手脚后,居然对自己施了遗忘咒!他的魔力如此强大,以至于自己根本没办法想起来之前的遭遇。 要不是妖精女王费劲全力破咒,她说不定真的就这么沉迷下去了!想起这些日子和希瑞的耳鬓厮磨,云曦强忍恶心之感,环顾四周,惊疑不定地捂着胸口。 先冷静,她装作只是做了噩梦的样子,嘴里还喊着“希瑞……”一副陷入爱河的模样,心思却疯狂转动。 卡尔罗斯应该入了希瑞的阵营,她虽然不能理解,但他们同阵营这一点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 以霍雷斯和卡尔罗斯这两兄弟的亲密程度,假如霍雷斯真的和魔族有勾结,那么卡尔罗斯身为他的哥哥,与他一条心的双生子,很难说是干净的。这种情况,希瑞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会有那么糟糕吗?她的内心生出了一阵抗拒怀疑希瑞的想法,好像她这么想是大逆不道的行为一样,云曦痛苦地捂着头。 熏香……对了……是宫殿里的熏香,这不是“幻魅的夜痕”吗,在熏香中滴入自己的血液,其气味能使人对血液拥有着心生依赖和好感,希瑞,你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方法……那个魔法看起来不仅是单纯的遗忘咒,还是能混淆认知的术法! 毕竟人可以暂时不吃不喝,却不能不呼吸啊。 “云!”自己的异样引来了宫人的注意,风尘仆仆的皇太子殿下焦急地闯进来,将坐在床上喘气的她抱在怀里“怎么了?还是很难受吗?” “……” 云曦沉默着。她心里想了无数种应对方法,例如此时先假装无事再伺机寻找逃跑方法,例如旁敲侧击问他熏香的事情,例如…… 但是,滔天的怒火让她几乎丧失了理智。他们说人类卑鄙,还真不是冤枉,其他人只是想要得到自己的身体,希瑞却用尽手段,想把自己做成听话乖巧的人偶! 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这样做!下药,迷香,洗脑,利用自己昔日的信任,你要的是那个勇者去死!留下一个傀儡! “放开我。”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冰寒透骨,使劲力气一把推开他,眼中还是没忍住,流露出不解和失望之色。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我和你有仇吗!”比起以往的任何一次质问,她都显得更加激动“你……咳咳……把我变成这个样子,还不如杀了我!” “……啊”希瑞保持着被推开的姿势,沉默了一会,低着头,慢条斯理地说 “你知道了吗?”那遗憾的语气,让云曦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通俗点说,他并不是对自己的的行为感到抱歉,而是单纯遗憾被她发现了这件事。 “我怎么舍得杀你呢?”他骨节分明的手抚上云曦颤抖的脸颊,动人的嗓音此时犹如恶魔之语“只是,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云不可能爱上我吧。” “那也能算得上是爱吗!”云曦忍不住尖锐地嘲讽“那不过是用魔法制造出的假象,自欺欺人的幻影!” “那可不是假象。” “你不是很喜欢吗?那样温柔地抱你,我们再做一次吧。”辉光的王子终于卸下了伪装,抬起头来,眼中是一片疯狂之色,无视微不足道的反抗,将不听话的勇者大人拥入怀中。 “你会很快乐的,所以,不要和我作对好吗?” chapter21面具下的他(H,药物控制) “走开!”云曦捶打着希瑞的胸口,难以置信地说“你怎么能用这么肮脏的手段?” “肮脏,哈……你觉得自己就很干净吗。”或许是这个词刺激到了他,希瑞冷笑着,停下了动作,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推到床上的她,光辉的金发散落他的额间,原本碧蓝的宝石瞳晦暗不堪。 勇者大人穿着纯白的睡裙,琥珀色的眼睛里面写满了不解与愤怒,润白的长发四散。在北部边境的小城待的太久,又不爱外出,比起冒险时她的肤色更加白皙了,希瑞能够想象到,云曦平时懒懒地待在草药店里的模样,一定非常悠闲惬意。 在他不停寻找,不停等待她,心如刀绞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想起自己,现在还说他肮脏!皇太子殿下想到这里,温柔的假面碎裂,粗暴地扯碎了少女单薄的衣物。 “放开我——” “别动了,你早就被我玷污了。”希瑞恶毒地笑了,说出了一件让她震惊到忘记挣扎的事“霍雷斯还以为得到了你的第一次,呵,蠢货。” 与以往截然不同的面貌——那贵族式,英俊优雅的脸上,本不该出现这种讥诮而冷酷,充满欲望的神情,与记忆里那位可靠的温和的王子殿下不同,这种反差让云曦更宁愿相信自己在梦里。 ……但这不是梦。 “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和你做过!”云曦又惊又怒,推拒着他。希瑞已经失去了耐心,扯下他的领巾,把不听话的人偶双手举过头顶,捆住打了个死结。 “王立学院的花园里,你不是中了魔植的媚毒昏迷过一次吗?”他的声音犹如恶魔低语,双手再将挣扎的勇者大人的腿分开两边牢牢按住,灼热性器在颤动的穴口色情地摩擦着。 ……啊 她想起来了,自己当时不懂草药学,神圣之力也掌握的不好,进了学院的花园里想要收集一些治愈草,却误采了一种让人发热昏迷的花,醒来的时候,希瑞给自己解毒并送回了房间,她还很感激王子殿下的体贴。只不过后来心里一直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原来他那时就…… “从你昏迷到苏醒的时间,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乖乖把你送去治疗?”他喘息着,肯定了云曦绝望的猜想,希瑞一点点将分身塞入“还有很多次呢——在这里,你睡得死死的夜晚,我可都是费劲心思’照顾’着你啊。” “真可惜,你为什么不能装作不知道呢。”他话语里好像真的带了些遗憾“装作不知道的话,我们说不定真的能成为夫妻呢。勇者大人和王子殿下,在冒险时就彼此相爱,多么美好的故事啊。” 云曦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捂着眼睛,她没什么好对这个疯子说的,什么反应都不打算给。 “要不要告诉你更让你难受的事情呢?”似乎对她装死的反应不满,希瑞的声音带着变态般的兴奋 “你想知道界门——是怎么松动的吗?”听到这里,云曦猛然把手挪开,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难道是你……你难道……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她真的气疯了,挣扎地颤动着。 “我为什么不敢。”全根没入后,他轻吻着怀中对他又踢又打的勇者大人,现在她的力气和小猫没什么两样“愚民们需要危机,否则便不会感恩他们的王。那些爱反抗的小国也让我很苦恼啊,不肯接受统治的话,让他们被魔族毁灭好了。” “唔……还是好紧啊,比起勇者,云可能当魅魔更合适点。”他闷哼一声,注意力又转移到身下的勇者大人身上,好像觉得刚才说的完全是无关紧要的事。 “放手!你放手!”她怒到了极点,啪地一声甩了希瑞一巴掌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怎么能!你这人面兽心的渣滓!恶心的豺狼!你他妈的把人命当成了什么!” “你竟敢勾结魔族!你也配当王吗?” 他被愤怒的云曦打得头一偏,过了一会,他才抬起头来,露出一个令她毛骨悚然的微笑“你真是太不听话了……虽然你有活力的样子也很可爱,但是床上的时候我还是希望你乖点。” 希瑞从散落在一边的,精致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一瓶紫红色的药剂,云曦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放开我!放手——呜——”王子殿下卸去了所有伪装,面无表情地强行掰开了怀中少女老是说锥心之言的唇,将药剂硬灌了进去! “什么东西……咳咳……”尽管她拼命挣扎了,但还是被灌进去了小半瓶,勇者大人瘫软着,捂着喉咙,惊疑地问,那股莫名熟悉感觉让她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啊,你还有印象吗?”希瑞把她抱在怀里,像是最亲密的情人一样爱抚她,“这就是之前给你喂的药,每天掺了几滴在你的食物里。不是什么魔族的毒,是我很早就为你调配的……呵呵,不要说是你现在无能的模样,就算是以前的勇者大人,喝下一瓶也会浑身无力几天吧。” 她的花穴被粗暴地捅开,希瑞按着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深深吻了下去。勇者大人呜咽着,喉间发出了幼兽般痛苦的声音,被分开的双腿不停颤抖着,整个人失去了任何力气,只能无力地承受这场欢爱。面前的人身上的男性荷尔蒙将她包裹地几近窒息。 “哈……别往上顶……别这么激烈……” “你不是更喜欢这种吗。”希瑞却恍若未闻“温柔的你觉得没意思,还是喜欢被这样……嗯……直接干到子宫,最好把你贪吃的里面射满才开心不是吗?” “啊啊啊——不——不是……太深了……真的会坏掉的……”希瑞之前做到时候都强忍着欲望,只入了四分之叁,娇气的勇者大人就说不行了。如今大概觉得终于没必要演了,钝圆的头部顶着花心,深深地戳刺了进去。 云曦又哭又难受,她的手指软软地拉着床头的被单,整个人不停企图往后缩,却被情热中的昔日伙伴无情地拖了回来,进的更深更重,花心向侵略者绽开,她真的吃下了这可怕的东西。 “不会坏的。”他的手摁在云曦的小腹上,激起她又一阵尖叫,她被这种酥麻和刺激逼到近乎崩溃。 “这里……还要有我们的孩子呢,现在只是稍微松一松。” 对了……孩子!她忽然想起来了,拼尽全力说“不要!我不要!”人类作为神的宠儿,和异种族之间没有生殖隔离,但也不易受孕,她每次事后也有给自己配避孕的药物。但是希瑞是人类啊!按照他们的做的频率,还有在这里得不到避孕药物……不行,绝对不能怀孕,至少孩子,要和自己爱的人一起……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 没等她的抗议有什么实迹,云曦就感觉体内那个特殊的点被反复顶弄,她喘息着哭泣,药效让她连挣扎的半点力气也没有了“不行——啊啊……啊啊啊——到了——”希瑞已经完全熟悉她的身体,没过一会就把她送上了高潮。 勇者大人被撕下伪装的家伙彻夜不停地肏弄着,累得浑身乏力,花心里面塞满了她不停抗拒却无济于事的浊液,她已经昏迷了几次,却又在王子殿下狰狞性器的残忍抽插下被颤抖着被弄醒。 腿间流出的混合液体凄惨地挂在她布满指痕的白皙大腿上,显得可怜无辜却又格外诱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样漫长的折磨才终于结束。永远光辉的,帝国的皇太子殿下起身穿好衣服,没有给后面可怜的,被他玩弄成破败人偶一样的少女任何目光。 “看好她。”他低声吩咐着门外的侍从,沉重的房门禁闭,她落入了从未有过的黑暗之中。 希瑞·德默克多·莱顿……她垂眸,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保持理智,牙齿狠狠地咬合着,内心滔天的愤恨让她无法自持。 你背叛我,无视众人的苦难,将大家的努力和牺牲付诸东流,还要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你企图控制一个独立不屈的灵魂,与世上最残暴疯狂的种族合谋挥刀向无辜者,你是最丑恶最肮脏的吸血鬼!你根本不配当王,也不配是人!我为我当初的无知和轻信感到愧疚,但更应该愧疚的人,是你!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无论要我做什么! —— 下一章是屑龙哥正式出场 chapter22平静下的暗涌 云曦好像彻底放弃了反抗的意志。她不再说话,不再抵抗药效,任由希瑞把她当成人偶一样摆弄。恶趣味的王子殿下为她换上了胸前和臀部开口,其他地方只有薄纱和蕾丝的“婚纱”,侵犯地更加粗鲁下流,经常说些恼人的荤话,勇者大人默默承受着,看起来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的情况。 尽管如此,精明的皇太子殿下也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是加固了皇宫的防护,窗户被钉死,守门的侍从也加多了好几倍,她不被再允许出房间。希瑞很清楚,勇者大人并非是那么脆弱的人,现在这种沉默的样子,不代表真的认命,反而说明内心的火正在越燃越烈,伺机要烧死她的仇敌。 作为勇者大人昔日的同伴,最了解她的人之一,这副模样让希瑞想起来她面对“暴食”当面屠城时的反应。也是沉默着,看似无能为力,没有歇斯底里,却在合适的时机一击必杀——暴食之蚀西普,可是唯一一位连魔水晶都被云曦粉碎的魔族骑士。 啊,没错,正应如此她如此,才叫人深深着迷。希瑞摆弄着桌上的百合花瓣,被他生生扼断的花朵凄惨地垂败着,他包裹着白手套的手指戳入百合的花蕊,把它弄得彻底四散。 “云,我的云……”他迷恋地喊着云曦的名字。 我的,高洁如天上云霞的勇者大人,必须要体会最深刻的绝望,折断她最骄傲的羽翼,她才会真正熄灭反抗之火,成为他的人偶。想到这里,英俊温和的皇太子殿下露出了疯狂的笑容,他站起身来,准备去会他的小小爱人。 “界门的事,你告诉她了?”昏暗的角落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影子,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手腕处灰蓝色的皮肤和黑色的尾巴昭示着他的身份。 “法拉阁下。”虽然被这样突兀地被魔族入侵了领地,但作为人王的希瑞看起来没有什么被冒犯的情绪,优雅地擦了擦手,微笑着说。“她早晚会猜出来的,不是吗?” “呵。”被称为法拉的魔族从阴影中走出,他有着一头暗金色的卷发,深红的瞳孔,衣着是与其他骑士截然不同的华贵,他与希瑞对话,就像是两个尊贵的人类贵族一般——如果忽略他身上非人的特征。 “你们人类还真是可怕。”明明是最凶残的魔族,法拉却感慨道“明明是她的同族,挚友,伙伴,挥起刀来却毫不留情。魔族的酷刑可比不上这个。” “换句话来说,我只是想让勇者大人痛苦,你们却真的能让她生不如死。”他摊了摊手,看起来很无奈,但细看就能发现他血瞳里的兴奋之色,希瑞自然不会错过。 “你想的可不止这些吧。”希瑞淡淡地说,有种珍宝被觊觎的不愉“还有,被’战功赫赫’的最强骑士说可怕,我自认为还没到这种程度,你杀过的人流的血可以将莱顿皇城淹没。” “哎呀。”法拉玩味地笑了笑“算了,我来不是和你说勇者大人的事的,虽然我确实也很感兴趣。对了,把她借我玩两天怎么样?我有分寸,不会弄死的,缺胳膊少腿的话倒是不好说……”看到希瑞阴沉的脸色,他终于耸了耸肩“好吧,我是来告诉你——魔王陛下快要完全恢复了。” “请记得你的约定。”法拉向他摆摆手,如黑雾一样散去了身形。 “贪婪……”希瑞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烦躁“他居然还活得好好的,真麻烦。” “算了。”他靠在王座上,闭上了眼睛。“真期待,那个老家伙看到这样的画面,会怎么样呢……呵呵……” “将你的帝国,将你可笑的信仰颠覆,玷污神的使者——在你以为一切都落下了完美帷幕后,你会不会拖着濒死的身体,跳起来把我杀了?”想到这里,希瑞忽然笑了起来,站起身走出门外,改变了原本的想法 “去’觐见’皇帝陛下。” 与此同时,云曦睁开眼,朝着房间的角落淡淡地说 “你该出来了吧,卡尔罗斯。”她坐起身“你难道准备一直在那里看戏吗?” 过了一会,那看似无人的角落,显现出了云曦故人的身影。冰蓝色的长发,金色竖瞳的冷淡眼眸,还有划过右脸颊的浅疤。卡尔罗斯身着她熟悉不过的纯白衣袍,胸前的羽毛刺痛了她,她忍不住讥讽道“原来是成了大神官大人啊,龙族的异教徒居然能成为光明神的代行者,莱顿完蛋了呢。” 卡尔罗斯面对嘲讽没什么反应,出言轻声说“主人。” 云曦又没憋住生气了“你还叫我主人呢?有对主人施遗忘咒的奴隶吗?” 他并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说“主人呼唤我,有求于我。” 他很明白云曦的意图,知道自己如今占着主导者的地位,带着兽类冰冷的视线扫过了她暴露衣着的胸口——纯白的蕾丝蝴蝶结颈饰下没有任何布料覆盖,只有绵白的乳肉和紫红的痕迹,昭示着这局身体被怎样对待过。 云曦用微弱的力气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在快要靠近卡尔罗斯时忽然腿一软,于是便被冰翼龙族抱在了怀里。最强的龙族法师抬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云曦有点尴尬,这是她意料之外的,原本,她打算以一个谈判者的姿态站在他面前,而不是现在暧昧不堪的模样。 “卡尔罗斯。”她软声道,抱紧了他的脖子。 既然这样,也许换个思路有奇效呢,她破罐子摔破地说。 “带我走吧,我不想呆在这里。”反正谁都比希瑞好,她垂下眸,眼中是显而易见的厌恶与憎恨。 就算变成,自己讨厌的模样…… 勇者大人紧紧贴着昔日伙伴的胸膛,被象征神官的羽毛弄得痒痒的,忍不住娇吟了一声,大腿暗示性地蹭了蹭,这种青涩而不熟练的勾引更能勾起他人的欲火。 卡尔罗斯用晦暗的眼神看着她,没有说话。 chapter23撕碎你的希望(H,口) (300珠加更) 虽然卡尔罗斯没说话,但动作已经很明显地出卖了他的意图。下身隆起,顶着勇者大人的柔软的腰肢,他的手从云曦的大腿缓缓深入那个最近一直保持湿润的神秘地带,猛地塞入两根手指绞弄了起来。 “啊……哈……卡尔罗斯……”云曦努力做出动情的模样,她非常了解卡尔罗斯对她的喜爱。佩恩和赛诺尔的欲望是她难以猜到的,但这位看似冷淡的冰翼龙族却不一样,旅途中,他和他的弟弟始终用一种对待救世主的虔诚注视着她。 这可以理解,对于将自己带离深渊的人,有别样的感情是很正常的。 所以,策反卡尔罗斯,她还是有点信心的。云曦一边这么想,一边唾弃着自己,为了离开一个深渊主动靠近另一个深渊,这是正确的选择吗?在她成功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后,真的可以回到所谓的“平静生活”吗? 她不愿意去想,干脆让自己沉湎与欲望之中,卡尔罗斯将她抵在冰凉的木门上。他俯下身子,做出了云曦难以理解的动作,冰凉带着温血动物独有触感的舌头深入了她的体内,云曦忍不住叫出声来“不……别舔……啊……” 可惜她的抗拒显得太没有诚意,陌生又刺激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咬着唇,双腿颤抖着被迫站立,跟过电一样的触感云曦不停哀叫着“很脏…别……” “不,很甜。”他难得开了口,抬起头,和羞涩的勇者大人对视,看到她通红的脸颊和耳垂,侵犯昔日神圣的主人的快慰感更加强烈,想要让她露出更加下流的表情。卡尔罗斯再次吸上那个贪吃的小嘴,这一次,他长长的舌头专门顶弄着娇嫩肉壁里的敏感点,同时不忘吮吸着快感之源的小小花核。 “唔…啊啊啊——”云曦没有忍住,双眼发直,在一阵酥麻的快感中潮喷了。她感到丢脸地捂着脸,某只冰龙把那些带着温热的爱液全部咽下。抬起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主人的款待真热情。”卡尔罗斯低沉的嗓音让她腿更软了,甚至于有些站不住,无力地倚靠在他的身上,云曦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结束了,但愿他没有那么粗暴。 一向冷静自持的,智囊般的龙族魔法师低声喘息着,解开腰带,抬起身着色情“婚纱”的勇者大人一条白皙的腿,比其他人温度更低的分身轻轻地在已经水液四溢出的柔软粉嫩穴口摩擦,云曦扭着腰,有些抗拒,但她想起来自己的立场,又忍耐了下去。 “卡尔罗斯……”云曦没忘了自己的目的,她哀求着说“救救我……” “带我离开这里,我会和你一起……只有我们两人……”她有些语无伦次地说着,尽管让自己的语气看起来更加真诚。 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他人的怜悯上,这种感觉实在不怎么好。利用别人的爱意摆脱困境,假装喜欢着他,这样的行为更是称得上无耻,但——她也得这么做。 先背叛,先欺骗的一方可不是自己。 回应她的不是言语,而是一记有力的贯穿。云曦整个人被顶在门上,卡尔罗斯高大的身躯轻松将她举起又放下,令她双脚悬空,全身的重量全靠那根坚硬的性器支撑,她忍不住小声尖叫了起来,害怕门外的人听见。不过她马上想起,卡尔罗斯应该设了隔音的结界。否则最开始的呻吟便会引起注意。 他好像知道自己如今弱小的主人体力很糟糕,“体贴”地把她往自己怀里揉,那样深的位置让勇者大人忍不住抽搐了起来,被有力地撞击深处小口,她只能无奈地踢着没有受力点而绵软的双腿。 “卡尔罗斯,温柔一点……啊…”昏暗的烛光下,云曦看不清卡尔罗斯的表情,龙类极佳的视力却能让他看到勇者大人痛苦又快乐的神情,卡尔罗斯意义不明地闷哼一声,将怀中被肏得流泪的少女转了个面。 “啊——啊——不要,不要这么刺激——求求你——”一直没有得到回应的不安全感和背对的,难以掌控情况的恐惧让她更加紧张,骤然的旋转让云曦体内的褶皱被摩擦撑大,她无法招架这种快感,在一阵高频的抽插后,无奈地再次喷出色情的液体。 “可以了吧……”她虚弱地发问,这一次终于得到了回应。 “舔。”卡尔罗斯淡淡地说。 “什么?”云曦懵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冰翼龙族就噗地拔出了性器,过于干脆的动作让媚肉不舍地挽留着,勇者大人失去了支撑,软软地跪坐在了地上。 卡尔罗斯毫不留情地按着她的头,将她往自己下身仍然昂扬挺立的分身送去,云曦别过头本想拒绝,但却感觉到了一股非常冰冷的视线。 ……如果不做,他会生气的,如今过于明显的实力差距云曦恐惧地想,不情不愿地张开嘴,艰难地舔弄那对她来说太大的顶端。卡尔罗斯对于这种挠痒痒式的服侍很不满意,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被干的浑身无力的她嘴张得更大,尽根捅了进去,然后快速律动起来,每一下几乎都要顶到喉咙。 虽然以前被佩恩关在树屋的时候也被藤蔓奸污过嘴,但那完全和这种粗暴坚硬的,宛如性交一样的感觉不一样,她被弄得涕泗横流,古怪的带着冰霜气息和她体液味道的肉棒让她极为羞耻。根本不匹配的尺寸让她的嘴角几乎开裂,想要把这东西吐出去。 终于,他再次拔了出来,将浊液喷射在了勇者大人袒露的淫荡胸口,宛如女神一般纯洁美丽的她被染上了浓郁的,龙族特有的檀香气息,云曦闭上眼,累得几欲昏迷。 今天,希瑞来得好晚……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预感马上成真了。过了一会,房门慢慢打开,那熟悉的,高贵优雅的皇太子殿下就站在光处,颇有兴致地看着被弄得浑身无力,满脸惊慌的勇者大人。 “我的未婚妻居然在偷情。”他语气轻松,心情似乎非常好,对眼前的情形看起来并不意外“卡尔罗斯,你居然忍到现在——算了,对于你,我暂时没那么小气。不如说,让你看管她本来就有这层意思在。” “主人的骗术太差了,我又不是霍雷斯那种毛头小子。”卡尔罗斯慢慢系上腰带,冷淡地说“不过送上门来的,我也不会拒绝。” “噢?”听到这里,希瑞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地说“看来我淫荡的小妻子,平时没有满足啊?” “一起来的话,会不会能让她暂时安分一点呢?” 门扉再次落下,深重的黑暗带来了绝望,这次,她终于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盟友了。 过去所有的幸福,都被彻底撕碎。 chapter24同伴的默契(3PH)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云曦被昔日的,信任的伙伴粗暴地推到床上的时候,仍然有些迷茫地想。 难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她开始深刻地回忆和反省起来,自己真的做过什么极对不起他们的恶事,才会遭来这样的厄运吗? 是什么?如果我做错了事的话,道歉能被原谅吗? “主人分心了。”卡尔罗斯的声音带着些冷感的不满,他让逃避现实的勇者大人坐在他的身上,从后面抱住了她,龙族冰蓝色的长发和有些凌乱的白发缠在了一起,看起来像是一对最为亲密无间的恋人。 “你没有射在里面吧?”希瑞随口问道“我的洁癖有点严重——噢,你知道。”卡尔罗斯没说话,他当然知道,没等皇太子殿下开口,他便自然地分开云曦的双腿,让她整个人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希瑞的面前。娇嫩的花穴除了红肿地滴着淫液外,并没有其他东西。 云曦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不止是自己和他们之间,其他人之间,同样也有日积月累的冒险合作留下的默契,哪怕他们其实关系并不称得上很好。 这样的默契,如果不是在床上一起拿出来折磨她就更好了。 希瑞得到了想要的答复,开始解开腰带,金属的碰触声勾起了勇者大人不太好的回忆。虽然在笑,但他的眼底非常冰冷,可以看得出来,他完全没有自己表面说的那样大度。选择和卡尔罗斯一起上她,也是出于惩罚而非享受的目的,这让云曦感到更加害怕,想到之后可能会有的遭遇,她只能哭泣地说 “对不起……对不起……”她真的想不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是我的错,请你们别……”那样可怜的,被凌辱的求饶姿态可以让无数男人怜惜,可这不包括眼前的两位。 再怎么硬气,都很难在这样的场景下保持冷静。希瑞听到这句话,挑了挑眉,用一种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口气问“云,你没有错。” “是我这个未婚夫的错,我没能满足你。”他垂着头,手指在她的脸颊摩擦。云曦再怎么迷糊也听出来言下之意,她拼命摇着头“不是,对不起,至少不要一起……” 希瑞微笑着,扶起那可怖的东西从正面强硬地进入了那个颤抖着的红肿花穴,云曦发出了无声的尖叫,一点挣扎也做不到,她的双腿被卡尔罗斯从后面抓紧,而她的嘴——正被可恶的龙族用手指堵住了。 “到我了,主人。” 那个已经很久没有别人碰过的,小小的后穴,此时沾满了前面留下的水液润滑,但龙族的性器依然进入得很艰难。希瑞体贴地停了一会,云曦被夹在中间,唯一能够呼救的器官也被堵上,只能痛苦而无助地挣扎着,希望噩梦不要降临。 虽然以前被佩恩的魔植入侵过,但弯曲柔软的魔植和丑陋粗硬的肉刃根本不是同一种事物,被这样干进去,她真的会被戳穿的。 卡尔罗斯身为异教徒,自然没有对神的尊敬,他没觉得如今已经柔软得不行的勇者大人,身上那一个部位是他侵犯不了的,不耐烦地试探了一下后,他干脆直接硬生生顶了进去。菊穴的褶皱被强硬地撑开,云曦忍不住发出尖锐地求救声。 “不要——不要——出去——”云曦痛苦地挣扎起来,身体内仿佛被塞了两根铁棍,中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肉壁,一冷一热的刺激让她颤抖地停不下来,本不该用来承欢的部位此时也开始传递快感,似乎在说明这具身体已经变得多么淫荡,希瑞嘶了一声,很不高兴地捏了一把她裸露的胸乳“放松点,是想夹断我吗?” 这具如今已经变得娇柔无力的身体同时承受两个雄性的进攻,云曦难以忍受地向前想要脱离后穴的刑罚,却忘了前面也有一只饿狼。 希瑞好像很满意她无意识地亲近,抓住她的手轻吻了起来。但那一直沉默着的龙族,似乎也没有看起来那么不在意,他抓住不听话主人的腰,强硬地继续往上顶。 “啊——不——会死的……真的会死的……”勇者大人像是濒死的天鹅一样仰起头,急促地呼吸着。卡尔罗斯闻言并没有停下肏弄,而是淡淡地说“主人不会坏,有魔法和魔药可以治好你。” “呵呵。”恶毒的皇太子殿下看起来不是很赞同,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反正也是不做爱活不下去的淫荡女人,就这样把她弄坏,让她再也没办法勾引别人也不错。”很显然,他对云曦主动向卡尔罗斯求援的事情没有表现的那么无所谓。 随着他话语一起降临的,是突破子宫口的尖锐撞击,与此同时,卡尔罗斯也不甘示弱地插到最深,他们甚至还将云曦往下按,企图彻底严合嵌入。她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瞪大了眼,苍白的唇颤动着,身体仿佛被按下了某个开关,她陷入了狂乱的高潮之中,全身不断颤抖流出白浊淫水混合的液体。 希瑞也不轻松,他被这样的勇者大人弄得难以把持,已经被开发过的内壁更加软热湿滑,每每抽出都会得到热情的挽留,到后面都不用怎么动,只要插在里面,抽出手捏捏她胸前的蓓蕾,淫浪的身体就会自顾自地过电般绝顶。 被前后夹击的云曦像是风雨中摇摇欲坠的小船,像是两个男性掌中的人偶一样,无论什么时候两穴都在被粗长的肉棒抽插,卡尔罗斯很体贴地没有射在前面,龙族带着冰寒气息的浊液灌入了后穴,她的小腹被不愉的希瑞射的仿佛怀孕了一般鼓起。 美丽的,高洁的勇者大人,凌乱的白发上面沾满了不明液体,嘴巴保持着微张的痴态,眼神涣散,优雅精致的婚纱包裹着她,却偏偏做成了露胸和开裆的设计,小腹以下没有覆盖任何布料,方便侵略者的进犯。看着她这副模样,只会让人不顾一切教训淫乱的勇者大人,让她的腿再也合不拢才是。 就算已经领教过,卡尔罗斯还是对希瑞这种换装恶趣味感到有些无语,即便是花样最多的妓院也很难想得出这种打扮,虽然确实很可爱就是了。 云曦的生理和心理都已经达到了极限,只能发出细弱如奶猫般的呻吟。 chapter25谎言交织的蛛网(H,失禁,虐心慎 但是一切还没有彻底结束。 希瑞终于大发慈悲地拔了出来,英俊优雅的,金发碧眼的皇太子殿下凑近云曦的耳边,用最温柔缠绵的语调说着可怕的威胁“敢漏出来一滴就把你干死在床上。”卡尔罗斯也退了出来,后穴迅速地闭合上去,没有让精液流出。 蜜穴的花瓣已经红肿地不行,倒是方便了那些白浊留在她的体内,但这可苦了勇者大人,前后酸胀的感觉刺激出了她另外一种欲望。 云曦虚弱地哭泣,哽咽着说“结……结束了吧。”赤裸的双腿不自然地绞在一起,过长的交配时间和强烈的刺激让她产生了明显的尿意,她非常害怕这个事实被人发现。然而,卡尔罗斯的龙瞳能够敏锐地观察到常人难以发觉的细节,他的手指轻轻戳着细窄的,另一个神秘小口 “主人要尿了。” 云曦彻底红了脸,极度的羞耻感让她不顾一切推开了卡尔罗斯,想要下床去到盥洗室,结果却高估了自己的如今的身体状况,才一下床便双腿发软倒在了地上。 ……没追上来?既然如此,她慢慢地爬起来,一点点努力挪动自己的身体,她没有忘记收紧小腹让那些液体无法流出,要是再来一轮她真的会死的,她毫不怀疑希瑞真的会把自己干死。 可行走时候的动作幅度还是让一些精种滴了出来,落在了昂贵奢华的地毯上。云曦也忘了自己的身体此时离坏了也差不多,收紧的动作让子宫和通道里的东西刺激到了敏感点,她居然在没有进行性交的时候颤抖地高潮了。 这下,勇者大人倚靠着墙壁,彻底没法再掌控自己的身体了。她跪坐在地上,前后两穴都失禁般地流出一股股的混合浊液,她哭泣着,被生理冲动折磨着,可是又绝不愿意在这两个如此厌恶的家伙面前控制不住。 “云,好可怜啊。”金发碧眼的英俊皇子发出假模假样的怜悯“卡尔罗斯卿,要不要你去帮她?” “不要……不要……”云曦闻言悚然,手脚并用想往外爬,可她的速度哪里有冰翼龙族快,卡尔罗斯轻轻松松地抓住她的头发往后一扯,制止了她的行动“啊——好痛——放开——” 她感觉到卡尔罗斯长发的触感落在她的背上,过了一会,耳朵感受到了冰凉皮肤的触感,卡尔罗斯在她耳边低语“主人,我来帮你。” “不——我不要你帮——”这样犹如疯狂野兽一样的卡尔罗斯,和记忆里那个沉稳少年截然不同。 她还是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 勇者小队正式组建后,一些矛盾就初步现形了。最重要的原因在于,他们所有人都是由于云曦的关系才聚集到一起,也只愿意迁就容忍她,彼此之间经常有摩擦。 艾丽西昂空闲时间一般只在卧室里祈祷和修炼魔法,有时和云曦出去玩,非常恪守圣女的行为准则,若非必要讨论基本不和任何雄性说话,只偶尔和希瑞讲几句,大概也只是因为他是人类。 希瑞也不必说,他的亲切大部分给云曦,少部分给艾丽和佩恩,其他时候,云曦很明显地察觉到他不怎么看得上龙族双子和赛诺尔——大概是因为那叁位属于中立偏黑暗阵营,而他身上还是有明显的贵族作风,非常清高。 赛诺尔这种社交低能儿就更一言难尽了,他不杀生就谢天谢地了,而且没人知道他想什么;佩恩的毒舌和种族歧视经常引爆本来就火药味浓重的空气;但最最麻烦的,还是霍雷斯这个混世魔头,惹出来的事端一度让云认为吸纳他加入队伍是极其错误的决定。 总而言之,非常难带,勇者大人当时经常觉得自己像个操劳的保姆,每次她因为霍雷斯的事情焦头烂额时,也只有卡尔罗斯身为哥哥会站出来和她摆平,其他人巴不得云曦早点把讨厌的红龙踹走。 “主人,已经做完了。”卡尔罗斯虽然话不多,但他并不像赛诺尔那样自闭,也不似佩恩那样傲慢,他只是不爱说废话。很多时候,清点物资,从魔兽身上剥下战利品,这种累活都是交给他干,卡尔罗斯毫无怨言,云曦的工作也经常做一半被他抢走,仿佛真的像任劳任怨的奴隶一样。 “卡尔,你想要什么?”那一次,最终战前夜,她记得自己曾经问过他这句话。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主人。”他的脸上即使有一道碍眼的疤痕,也无损冰龙人形的美,反而更增添了几分战士的野性,那双金色的瞳孔深处永远藏着些云曦看不懂的愁绪,既平静,又像是暗藏深渊。 “还叫我主人啊。”勇者大人笑了笑,高束的黑色马尾随风飘扬着,他们一起站在古老城墙上。“我第一次见到你和霍雷斯的时候,你很明显——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你还记得我当时的回答吗?” “我说,也许你们另有谋划,但我本来也就是为了拯救而来的。”她撑着头,叹气道“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可帅了——什么苦也没吃过,什么难也没遭过,觉得自己有了力量,就无所不能。但是,世上还是有很多我没法拯救的人和事。” “东莱城,天空河之战,巨人族的覆灭……我已经知道了,我不是无所不能的。” “但我还是想知道你的愿望。”云曦看着他,眼中是坚定之色“你一定有一个非常想实现的愿望,那是什么?” “……”卡尔罗斯沉默了很久,终于说“我和霍雷斯,是族内的弃子。” “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却分别是冰翼龙族和赤火龙族。那是因为,我们的父母是异教徒,信仰了魔神,不遵守龙神定下的同种系通婚的规则,诞下这样一对不祥的双子。” “尽管我们幼年时就有比其他龙族强大得多的力量,可这依然改变不了什么,主人或许不能想象,我们是被自己的族人亲手卖给了人类。” “我想和霍雷斯回到族群,堂堂正正的。”他握紧了拳头,情绪少有的外露了“就算我们是天生的异教徒,也不代表,真的如此不堪。” “……卡尔,你只说了一半真话。”云曦歪着头,微笑地看着他。 “你的父母是异教徒,这是真话,但他们真的是因为信仰魔神才结合的吗——或许本来的因果关系,只是一对世俗不容的爱侣想要自己的孩子罢了。” “你和霍雷斯之所以被赶出族群,还有其他原因吧。而你的愿望,也不仅仅是回到族群那么简单不是吗?”云曦无奈地叹了口气。 “但你既然选择不说真话,我也不会逼问你。无论如果,我见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已经遭受了足够多的苦难,对于孩子和少年来说,那是不该有的。” “主人……” “马上就要决战魔王了。”勇者大人伸了个懒腰“等打完这场,我就找个偏僻的小城镇开始混吃等死——” “主人,您之前还说这个叫做立旗帜,不能随便讲的。”卡尔罗斯耿直地说,云曦尴尬地垂下手“对哦,一般说什么战后要平静生活的人都得不到平静生活,哈哈……”他们又聊了一会,默契地避开了刚才的话题,然后一同沉默了。 “主人。”卡尔罗斯忽然开口了,夜风吹拂着他的发丝,他像是神明般挺立而从容。 “嗯?” “我会帮你。” 云曦不知所措地问“帮我什么?” 那双金色眼睛里,褪去了野兽的狠厉,换为了蜜糖般的温柔“我会帮助主人得到您想要的。” …… 你所说的帮助!就是这样吗! 从回忆归于现实的一刻,冰蓝长发,金色眼睛的龙族魔法师抓着她的头发,让颤抖的小脸贴着自己的脸颊,冰凉的性器顶在蜜穴内的某一个点,透明的另一股液体不受控制地溢出,云曦悲哀地发现——自己真的被肏到失禁了。 羞耻,愤怒,痛苦,绝望,种种情绪让她发出了濒死的求救。 “救救我——救命——”她的手指抓着地板几乎抠出痕迹,呼唤着不可能的帮助。 卡尔罗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在她的力气耗尽,无法再次发出求救后把她抱起来,温柔地放在床上。云曦双眼涣散,她已经不愿意去思考了,更不想面对自己的丑态。 “咔嚓——”希瑞看了看手上的东西,发出满足的叹息“真不错,唔,这样的云值得好好收藏。” “……?” “那是什么!你……怎么可能会有这个……”云曦听到这清脆的声音,理智回笼,整个人像是坠入了冰冷的寒渊一样,她看着希瑞手上那个造型让她再为熟悉不过的道具,发出了难以置信的质问。 金属的色泽,精密的构造,那明明就是原本世界里的相机没错。 chapter26魔王之秘(重要剧情章) (400珠加更) “留影机,炼金术的造物,不过不是我们这一界的。”希瑞很体贴地回答了她的问题“是地下界的发明,真没想到,魔族居然也能有这么神奇的造物。” “看你这个反应,你好像知道这是什么。” 她当然知道,但是怎么可能?云曦愣住了,她在这个世界待了五年之久,克莱米尔的文明,除了拥有魔法和较为完善的基础设施,总体来说还是一个生产力和文化水平都约莫中世纪后半的程度。魔法道具和炼金造物虽然神奇,甚至可以说是本土的科技,但和眼前的相机绝不是同一种东西。换句话来说,这里和地球点的完全是另外一颗科技树。 “难道你和约修亚来自同一个世界吗,这就更可惜了。”希瑞摩擦着下巴,似乎感到有些意外“你不是问为什么吗,为什么要背叛为什么和魔族勾结,歇斯底里的——很简单,这就是最根本的答案。” “魔王的手上,掌握着人类千百年也未必能有的至高技术。” “这份力量面前,我们毫无胜算。” 这样的宣告,无疑是晴天霹雳。 “不可能!”云曦断然否认“如果有这种东西,我绝不可能毫无察觉……”她说到这里,忽然卡壳了。 等一下,真的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吗,顶部魔族的信息传递总是飞快,她至决战真正歼灭的也只有暴食。还有,他们总能第一时间知道小队的动向,魔法防护罩设了也经常被窃听消息,连那个嫉妒喷洒毒药的装置现在想起来也分外眼熟……如果说是这样的话…… 一切就能解释的通了。她一直以为是魔族的魔法神通广大,毕竟本来他们就最擅长此道,而且这些都可以用高超的反隐魔法,高频律使用传送阵来解释,只是她没想到魔王和她一样,都是来自地球,而且他的金手指,或者说他本人的特技居然是——科技。 “等你这么久,是想看看云有没有什么其他本事。”希瑞抬了抬下巴,有些嘲讽地看着她“但你这两年没有丝毫长进啊,以为自己打完魔王拍拍手就万事大吉了。我还派了探子调查了你的住所——结果那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草药店,该说勇者大人真的很没有志向吗。” “不过没关系,这样无能的云,我也愿意爱着你。”希瑞宠溺地把她揽在怀里。“还好,魔王对你兴趣不大,乖乖待在这里的话很安全,为什么不听呢?” “总之,比起你,魔王可是从地狱里面再次爬起来,向我们展示他无上的力量。”希瑞叹了口气,似乎终于觉得勇者大人有点可怜“赛诺尔崇尚强者就不提了,你知道他是怎么说服霍雷斯的吗?那小子翻天覆地地找你的踪迹,但是只有魔王,他找到了你的位置。” “其实云也很厉害了,把自己的魔法印记消除的干干净净。不过,约修亚说他决战的时候,在你的圣剑里留了个叫什么……唔,微型定位器?总之,他找到了你,霍雷斯那小子就彻底受不了了。” 他摊了摊手“至于我就不说了,和强大的无法战胜的敌人,我是不会选择硬碰硬的,这你很清楚。”云曦气得发抖,她当然清楚这家伙的德行,以前她还是无敌的勇者时,希瑞可从来没表现出半点不轨和不敬之迹。 “我把人类一半的领土让了出去,大部分都是西边靠近界门的小国界地,那里是和莱顿文化政治差别最大的桀骜不驯之地。” “你又怎么能保证他们能遵守诺言!”云曦听到他做的事,一口牙都要咬碎了,她愤怒地瞪着希瑞“那可是阴险狡诈的魔族!万一他们撕毁协议,连一半都不给人类留下呢?” “我好歹是代表人类顶尖智慧的头脑派,虽然我不怎么关心我的子民,但也是承担责任的统治阶级。云怎么能把我想得跟你一样躲懒呢。”希瑞怜悯的眼神刺痛了她 “因为我发现了他技术的致命弱点——力场和能源。约修亚的技术——不,应该说你们世界的技术并非是无敌的,要是真的强大到无法破解,早就没有必要在勇者战里跟我们纠缠了。” “他当时用的相当谨慎,这样的炼金产物我猜不多,估计生产起来很费劲吧,否则云也早就能发现了。” “反正以现在的技术和资源,为人类留存一半的领土还是可以的——当然,以后就不好说了,可能更好,可能更差。”皇太子殿下耸了耸肩。 “佩恩的话——噢,你不会以为他干干净净吧。魔王和他签了协议,不会进攻精灵族,但相对的,他们不能再帮助人类,为了表达诚意,他把佩恩的手臂治好了,这个就是纯粹的魔法了,可惜云没有了神圣之力,这点也比不过呢。” “卡尔罗斯卿,你就自己说吧。”希瑞觉得讲的有点累了,一下一下玩着云曦的头发,扬了扬头示意一旁沉默的冰翼龙族开口。 “……他,魔王约修亚,能实现你的愿望。”都不用猜,云曦惨然一笑,代替了卡尔罗斯开口“你不愿意告诉我的,你真正的心愿……他能帮你实现,是吗?” “和我这样愚蠢又满腔不合时宜正义感的,无能勇者来说,那样的家伙更适合做你的主人,你的盟友。我只能在失去利用价值后,偶尔拿来当玩具玩玩,是吗?”她奇异地不感到生气了,好像又变成了当时那个勇者大人一样。 卡尔罗斯什么也没说。 “算了,我不和你们生气了。”答案竟然是这样,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怪自己无能没有发现魔王的古怪,怪自己偷懒只想着逃跑回家,怪自己当时没有一了百了的勇气,她无奈地想。 海因里希阁下,拯救世界的勇者什么的,我早说了我不行的啊…… “没关系,云。”希瑞吻了吻她的额头,用她熟悉的,冒险时期的温柔语调说“睡一觉吧,这一次,喝了这瓶’忘川’。等你醒来后,一切烦恼都没有了。” “知道这些,对你来说还是太残酷了。”他好像真的变回了那个体贴的王子,给童话再一次画上完美的句号。 “睡吧,我的公主殿下。” ——— 下一章开溜 chapter27黎明钟声以众人之手敲响 云曦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目的白色云层让她有点不明所以。然后,她坐起身来四处张望,发现自己在一座高塔的塔顶,天花板上镶嵌着唯一的窗户。这里似乎是皇宫里那座神秘的天塔,自己从来没有接近过。 她的头更痛了,撕裂般的感觉让她没法进行良好的思考。难道说治疗出了差错吗?魔族的毒已经蔓延到了她的全身? “这是为了保护你。”等待了一天,得来的是希瑞沉痛的答复“魔族的入侵已经越来越激进不加掩饰,前几天,皇宫也混入了刺客,他们袭击了你。都是我的错,低估了他们对你的执着与仇恨。” “云,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吧。”温暖的手抚摸上了她的脸颊,宛如最亲密的情人和爱侣“这里非常安全。” “可是我…”她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本能感觉不对。体内有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一股让她醒来,一股让她睡去。云曦害怕地说“我,不喜欢被关在这样的地方……”孤立无援,深入苍穹,让她回忆起了在精灵族时的遭遇。 她抓住希瑞的衣服下摆,哀求地说“希瑞…我不想待在这里。” 然而,一向纵容她的殿下这一次却没有无奈地摇头答应她的请求,而是微笑而坚定地低声说“听话,好吗?” 云曦莫名打了个冷战,记忆里分明没有任何希瑞对自己不好的片段,此刻却感到一种本能般的恐惧。 之后,昔日的勇者大人待在了高塔养病,魔族的毒似乎真的对她影响非常大,连记忆都变得有些断断续续,有时候会梦到一些模糊的片段,等真的惊慌地从床上坐起时,才发现那只是梦。希瑞好像变得非常忙,她一个人待在这里,几乎要被逼疯,经常对着无人的角落自言自语。 在她差点趁着送饭时的间隔逃跑后,那本就细弱无力的脚踝又被加上了沉重的枷锁。云曦不再管体内两股对冲的力量,每天只是发呆。 送饭的女仆非常沉默,最开始她的身边还有护卫,似乎是怕对云曦做出什么不利之事,后来渐渐没有了。像是怕她感到无趣,希瑞送来了许多美丽华贵的衣裙珠宝,将这个原本有些昏暗的塔顶密室照的耀眼,却依然没法抚平她心中的痛苦。 直到这一天,女仆拿来了几个大大的盒子,云曦只看了一眼,很快就把眼神挪开了。 又拿这些东西讨好自己,真的没必要。 “云曦大人。”那个棕发棕眼,脸上有些细小雀斑,看起来不能更平凡的女仆罕见地开口了,如果是一个月前云曦或许还有些跟她交谈的兴致,但现在只是漠然看了她一眼。 “您或许不记得我是谁了。”她快速地说着,似乎非常急迫。 “——但我记得您,我永远记得您。” “西城的战役,您从’贪婪’的手下救出了我和父亲。从魔兽咆哮的嘴里,从燃烧的横梁下。” 这句话宛如投入死水中的一颗石子,让她回到了曾经。 自诩最强骑士的贪婪之镰法拉,战无不胜,人族闻风丧胆。号令千万魔兽踏破西城。那一日,乌云蔽日,天降烈火,在他的设想里,即便有再强大的力量,区区七人的小队如何能庇护一城? 然而,她看破了法拉魔法的破绽,与赛诺尔配合,一剑砍断了他的声带,夺过魔哨,佩恩听出他曲调的规律,用魔族的魔兽回击魔族。 那不算一次完美的胜利,法拉即便后手被云曦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光是前期动作就给西城带来了不少麻烦,西城是大城,龙族双子和希瑞的魔法只能回护叁分之二的地区。剩余的地方,都是云曦、艾丽和佩恩一家一户地搜救治疗的。 “战后,我送给您一朵花,我的姐姐是西城最好的裁缝,她设计了这件衣服。”女仆从箱子里,从那些重迭的蕾丝花边宫装的底下,小心翼翼地抽出了一条白金色的裙装。“我记得您穿着它,手捧我们所有孩子献的鲜花,笑得非常美丽。” 是的,尽管是不完美的胜利,但是那是第一次,他们所有人团结一起,打败了最上位的骑士。法拉之败,大大挫了魔族不可一世的傲气,从那时起,人类方便开始真正进入反攻。 ——原来,已经过了那么久了。 “我听到了您的求助声,我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听到您的求助声。”她轻轻跪坐在云曦的面前,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这样的声音——折磨着我,您救下我的命只要一瞬,我却对您的求救无能为力。” “那不是你的错。”云曦哑然,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求救过,但这么下意识地回答了。 “殿下对您并不好。”她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这个显而易见的结论“我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我也知道,爱一个人绝不是这样的。” 她看起来年纪很轻,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西城的战役在叁四年前,那个时候,她确实只是个孩子。云曦救过的孩子很多,得到的花也很多,可她依然努力在记忆里翻出与她有关的印象。这样思考着,她发现体内那个,一直被压抑着的,温暖力量开始渐渐复苏了。 “我在想,我能为您做什么。”她拿出了另一个盒子,一样的,从厚重的遮掩下,拿出那把云曦再熟悉不过的银色圣剑。 “我花了很久才得到殿下宫殿守卫的信任,希望您不要觉得太晚。” “等一下!”云曦的记忆渐渐回位了,高塔的囚徒抓住了女仆的手“你不能这么做!你会死的!” 已经没空管强行唤醒记忆的疼痛了,云曦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女仆是怎么躲过重重监察甚至是卡尔罗斯的探知魔法得到这些的,或许还有人帮忙,但她敢保证一旦把自己放跑,等待女孩和女孩背后之人的会是死亡甚至更可怕的事情。 “没关系。”女孩开始脱起了衣服,随意捡起一条裙子穿了起来,然后递给她另外一件女仆装“云曦大人,不,勇者大人,穿上它逃走吧,顺着我来时的方向。” “我说了!你会死的!我已经没有力量了!得到了这些也没用,希瑞会杀了……”并非是她不想走,但事实摆在那里,自己失去了神圣之力,妖精女王赋予的魔力也所剩无几。这样的情况下从看管严实的皇宫逃跑?开什么玩笑,当卡尔罗斯和希瑞的部下是吃干饭的吗!这样做,除了自己送死,没有任何作用! “勇者大人!”她的声音比云曦更大,那种严厉的口气让云曦一时间忘了该说什么“您不是这样的人!” “是您告诉我们,不要害怕,不要恐惧,不要丧失勇气。”她红着眼,繁复美丽的深蓝色长裙穿在她瘦小的身上显得有些滑稽,在这一刻,却比任何人都像一位女神 “您不该连这个小小的塔顶都没有勇气走出去!请您走出去吧!” “走!快走啊!”这几乎是咆哮了。 “……” 云曦颤抖的拿起圣剑,用尽全身力量,对准脚踝,击穿了锁链,“哐当”一声,厚重的枷锁脱落,她——再一次站起来了。瘦弱的身体耗力过度只能以剑支撑,云曦深吸了几口气。 “请告诉我你的名字。”勇者大人穿上了那件全城人民一针一线缝制的软甲裙装,套上了有点窄小的女仆服,将她的圣剑装入盒中抱在怀里,临走前这样郑重其事地问道。 “娜塔莉。” 女孩端坐在那里,像是成为了自己想要成为的英雄。 “勇者大人,谢谢您。”她靠着夜明珠,脸上浮现出一个甘愿赴死的,温柔的微笑“没有您,我早就死了,所以请不必自责。” 云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划破了手指,扯下一条裙子的白布,写下了血书。 希瑞,卡尔罗斯,如果不想让我切骨地憎恨你们,就让她和帮助她的人好好地活下来。 否则,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取了你们的命,即便成为恶鬼,也会从地狱爬出来复仇。 我保证。 她一步一步往下走,路上有很多守卫和士兵,塔里有反魔装置,没有魔法伪装,斗篷并不能完全遮住自己与娜塔莉截然不同的白发,还有不一样的脚步声——熟悉了娜塔莉的守卫们,真的发现不了吗,云曦紧张地想。 可她没有被任何人拦下,直到走出高塔,看见刺眼的阳光,她回头望了过去,与守卫和士兵对上了视线,得到的也只有沉默。 她忽然明白了。 那里,是阴影与黑暗堆迭的通天塔,皇家的脏污暗室,却有一些人,甘愿用性命和不定的未来,换来一条希望的阳之路,给拯救世界的勇者大人。 他们一起掘倒了高塔,救出了人类的英雄。 chapter28普罗米修斯之火 (小说+影视在线:『po1⒏mоbi』) “你在看海因里希大人的手记吗?”平静祥和的午后,莱顿王国的王子殿下找到了他想找的人“它在王立图书馆很多年了,但我试过许多次,都没能打开它。” “是的。”勇者大人穿着深蓝色包金边的学院制服,一头柔顺的黑发被艾丽西昂编成了漂亮的辫子垂在胸口,她坐在椅子上,一边翻阅笔记一边认真回答“可能是因为我身上有勇者的传承印记吧。” 云曦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他们是同学,虽然并不熟稔,但称得上关系友善。 “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里面讲了什么吗?”王子殿下带着和煦的笑容,走到了云曦的身边。云曦有点不习惯这种过近的距离,尤其是他那个在正午阳光下能闪瞎眼睛的金发和美貌,这让人很有压力,于是她不动声色地挪了挪。 “我刚刚翻开,看完的话一定告诉您。”云曦说着说着,像是又想到了些什么。 “不过,有一段我倒是印象很深刻,听说您的学术成绩是学院第一名,我想问您几个问题。”她翻回书本的第一页,对方感兴趣地问“噢?请说。” “勇者,之所以被称为勇者,正是因为有在任何逆境之下,都绝不放弃的勇气。”她慢慢朗读起了这一段“这份勇气来源于群星璀璨的人类文明,勇者出世,必然代表世间即将面临毁灭性的灾难,而你我,是承载了希望之人。 “你也许怀疑过自己的资质与能力,你也许不明白为何是自己成为了提灯之人,但既然你被神,被人所选中,就代表世间没有比你更适合成为勇者的人,你将背负,前行,披荆斩棘。” “不应怯畏,不应恐惧,不应丧失勇气。” “我的后继者,无论你将来遭遇了怎么样的困难与折磨,经历了怎样的失败与艰辛,都不要熄灭内心的不屈之火。请记住——” “我们引领世人,也只有我们能够引领世人。“ “好奇怪啊。“云曦合上书”我看的历史里面,前任勇者海因里希阁下明明从未有过败仗,他的战绩辉煌似史诗,为什么要如此执着地强调失败呢?“ “还有,史书说他有数不清的伙伴和友人,其中不乏许多颇有才干的帝王将相,各种族的精英,为什么又如此个人主义地认为只有自己才能引领世人?“她挠了挠头,像是有点想不明白这通告诫的含义。 王子殿下笑了笑”也许他有过失败呢?“ “败仗不一定只有输给敌手这一种形式。有一些细节,或许史书觉得没必要记载,有可能,他曾经受过悲惨的背叛呢?” 背叛?那样的人也会被背叛吗? “这当然是一种失败,但无论如何,其他人比起海因里希大人本人,不值一提。他的结局是光辉的,就证明了人类是胜利的。”他站起身来,靠得更近了。优雅动情,充满磁性的嗓音让云曦有些晕乎乎的。 “至于后一个问题,人们认为勇者是神的使者,总会有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我一直觉得这对勇者来说,是不公平的。”这么说时,青年的话语里带这些淡淡的怜悯。 “啊……”云曦低着头,并没有反驳他的话。 “前代的勇者大部分都是这片大陆的原住民,只有当神殿预言判定此界已经没有人能够制止未来的灾难时,才会从异界召唤出勇者,这点克罗里亚阁下应该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他宽慰地说“你一定有想过吧,为什么是我?” “是啊,为什么非得是我呢?”她绞着手指,露出了有些迷茫的表情,初来乍到不久,云曦对这个陌生的地方抱有强烈的不安定感,好不容易与神殿的大家相处良好,却又迎来他们集体献祭的,惨烈的死亡画面。 铺天盖地的课程和训练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稍一放松,好像就有无数人的期望压了过来。 这让她更加清楚地认识到了一个事实,成为勇者,并不是自己像游戏小说中看到的那样轻松豪气,魔王和魔族也不是亮血条打就完事的NPC,他们是那样残忍可怕的存在,将这个世界活生生的人类逼向了绝境。 “假如不是走投无路,我们绝不会在一位无关的异界之人身上加诸如此沉重的任务和希望,更何况您还是一位这样年轻的少女。”大神官克罗里亚沉痛的道歉,更是把她的话堵死了。 被托付给她的,是一项艰难的伟业。她将背负着比她想象的多得多的事物,踏上未知的旅途。 她没办法理解,为什么是自己?就因为那比旁人多出一点的,可怜的正义感? “德默克多殿下,您不知道,我在原本的世界里面可不是什么贵族豪门出身的精英天才,只是一个稍微有些小聪明的普通人而已。无论是力量,勇气,智慧还是善心,比我强得多的大有人在。”她无奈地,有些不合时宜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我倒觉得,从看到勇者大人帅气地把欺负平民同学的公爵之子暴打一顿时,我就知道召唤肯定没有出错。”他优雅地坐回对面。 “有这样不畏强权的高洁之心,难怪会成为拯救克莱米尔的的勇者呢。”不知道为什么,云曦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微不可察的嘲讽,不过她马上就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帮助他,只是出于我的私欲。”勇者大人安静地垂着头“我只是因为个人原因见不得这样的场景,但是在你们的文化社会里,这个平民之后说不定会被针对。我一直觉得,自己那天或许并不应该出手。” “我证明了我是品行高洁的勇者,但是然后呢?他之后被欺负,我总不可能次次在场吧?” “我可能,不适合……”她话没有说死,但意思很明显。 “……”王子殿下沉默了一会,长长的羽睫微微颤抖,过了一会,才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好吧,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是你了。” “悲天悯人,富有同理心是一件好事,但人可不是不知反抗的家畜。”云曦错愕的抬头,但她没有听错,那张端正美丽的脸确实说出了这个粗俗的词。 “即便是海因里希大人,也只说了’引领’而非’救赎’吧?你帮他点燃反抗的火种,如果他足够聪明,能想到一百种办法让公爵之子不敢再找他麻烦,甚至……”他的话点到为止,云曦明白了背后深层的含义。 “不必如此焦虑地将一切加之在自己身上。”这样温柔的安慰,她很少能听得到。 “因为,你还会有同伴呢。”对面的人微笑着,那双似大海,似蓝宝石般的璀璨双眸正在柔和地注视着她。 “海因里希大人不一定是对的,他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应当有自己的路,我觉得,或许那是一条完全不一样的道路。” “借鉴前辈固然是个明智的做法,可若是全部拾人牙慧,又怎么站到与对方同样的高度甚至超越他呢?” “——’火种’般的你,应该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即便诞生之时不能成为烈焰,火种也有自己强大的地方。 “唔……您说的有道理,我会认真思考的,谢谢您。”云曦若有所思,低下头开始摩擦着书页。 “真的要谢?那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他忽然眨眨眼,王道的魅力让云曦心神一震才缓过来,谨慎地说“我能做的到的话。” “请别用敬语了。”他歪了歪头,被这样的人期待着,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叫我希瑞,可以吗?” …… 云曦摘下斗篷,拿出圣剑,克莱蒂乌斯美丽的银色剑身上面刻满了纹路,每一代勇者都会在其中留下自己独有的刻印,她的印记,是在角落里的一团,小小的火焰。 普罗米修斯盗取圣火,为人类带来文明和希望。 即便是微小的火焰,即便数次被扑灭,那也是会无数次燃起的,希望的火种。 ——这就是她的道路。 ——— 开启火葬场(物理意义) chapter29两个囚徒的破困 (小说+影视在线:『po1⒏mоbi』) 她必须站起来。 云曦往剑柄上的某个隐蔽的角落一摸,成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个细小的银色纽扣。不细看的话,它完美融入了装饰品中,但那久违的精密构造表明了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她狠狠扯下来,面无表情地扔在地上踩碎。 魔王的事情,还有那些话里的信息量之后再想。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险境,娜塔莉不可能和所有守卫串通,她应该专门挑了希瑞和卡尔罗斯不在的时候放她逃跑,但皇太子殿下和那条毒龙必然还有忠心耿耿的狗。 塔外安静地停着一匹马,娜塔莉估计是骑着它过来的,这座高塔距离皇宫的主殿有相当距离,而且过来的路非常扭曲难行,简直就是专门为了囚禁设计的,没有人带着都不一定能走出去。 所幸马儿识路,也认得云曦穿着的女仆装上熟悉主人的味道,温顺地让她上去了。她轻轻嗅了嗅自己身上的衣服,带着干净的淡淡皂角味道,还有雏菊的香气。 啊——雏菊,她想起来了,名为娜塔莉的女孩,当初送给她的花正是象征坚强勇敢的雏菊。 云曦已经足够坚强,然而,长期的折辱和囚禁或许让她丧失了些许勇气。 此时,“雏菊”跨越了时间与空间,带着一个女孩和她背后之人的祈愿,又给予自己新的勇气。 在敌人的巢穴,谨慎和伏低做小她已经做得够多了,勇者大人思考些许,毅然将发别至耳后,露出自己的面容,不再将圣剑放入盒中,而是手持着它。阳光照在克莱蒂乌斯身上,有一种恍若隔世的美。 “我乃暮光勇者——云曦。”她一边骑着马,一边高喊着,在这个金色牢笼里,声音久久回荡着。因为精神萎靡而暗淡的白发此时在辉日下重新焕发神采。勇者大人似乎回到了那个征伐冒险,无所不能的时期,琥珀色的瞳孔里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份意志与力量,是无法被困在弱小柔软的身躯里的,也不会轻易被折辱所磨灭。 “我,是圣剑克莱蒂乌斯的持有者,是海因里希大人的继任,是受满月祝福的圣使,是重创七骑士和魔王约修亚之人——唯独不是莱顿皇太子的未婚妻!” “我不应该待在这里!也没有人,能够阻拦我!”这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出来。 即便再看不起这个脸色苍白,纤细瘦弱的囚徒,人们却也在这份光辉下丢盔弃甲。 宫中的文官大臣,守卫骑士,他们或惊愕或敬畏地看着她,却并没有人动手,也许是不敢,也许是不愿,云曦竟然这么一路骑着马,畅通无阻地走到了皇宫的门口。 ……如果这是主角光环,是不是来得有点晚了呢?她有些不合时宜地想。 但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他们留了后手,而且是最麻烦的那个。 皇宫的出口,象征着希望的金色辉煌门扉——那里站着的,是噩梦的开始。 云曦勒停马,将剑对准他的面容,居高临下地说 “你也一样,霍雷斯,你可以试着拦我。” 赤火龙族的人形态穿着漆黑的法袍,烫金的边与他用炼金道具制成的金色眼睛对应,烈火般的红色长发随风飘动,那只完好的,碧绿色的眼睛正在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介于少年和青年间的妖异容貌,此时是那么令人不安。 “我数叁下。”她淡淡地开口“叁下之后,你要是还不让开……” “我还不让开,姐姐,你会怎么样呢?”龙类的,带着嘶哑的拟人声被刻意从他的喉中发出,隐隐有着强烈的万兽之王威压,让她身下的马忍不住颤抖着,发出了不安的声音。 “把我杀了,还是杀了自己?”霍雷斯一步一步走上前,握住了圣剑的剑身,毫不在意锐利的锋芒把他的手割的鲜血淋漓,龙类强大的自愈能力让伤口马上愈合,他却依然紧握着让克莱蒂乌斯再次划开皮肉。 ……很明显,再怎么给自己打气,她也不可能用常规手段打败成年的强大龙族。 从刚才的骚动来看,希瑞和卡尔罗斯果真不在皇宫内,他们这么自信地离开,一定是留下了一柄最为锋利的剑。 霍雷斯——之所以以前惹出无数麻烦云曦都没有赶走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确实很强大,除了全盛时期的勇者以外,有着特别天赋又擅长攻击魔法的赤火龙族,毫无疑问是对魔族最厉的杀器。他的龙形遮天蔽日,吐出的火焰能够驱散魔气,隔空灼烧他们的命脉魔水晶,是魔族深刻恐惧的敌人。 云曦深吸一口气。 她知道接下来的回答将决定她的命运,如果被霍雷斯抓回去,所有人的努力将功亏一篑,自己将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她的精神与意志没有那么强大,所谓顽强总有一天会在那样的对待中消磨殆尽。 这是勇者打过的无数嘴仗中最重要的一场,对面站着的,是称呼自己为姐姐,拥有狂热的依赖和执念的昔日同伴,他们间有过珍贵的回忆,难以割舍的感情,如今却要以这样的方式站在天平两端。 因此,她这么回答了。 “——我会杀了我们之间的未来。” “……” “我们之间……难道还有未来吗?” 霍雷斯沉默了一会,露出了错愕的表情,有一瞬间像是渴望,但很快换上了嘲讽。 “从我选择了魔王的那一刻起,早就没有了吧。我很了解姐姐,你是不可能原谅我的。如果能够轻松把一切揭去,你也不是那个恩怨分明,光明磊落的勇者大人了。” “……从我拥抱你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只能用这种方式将你留在身边。”他一步一步走到云曦的面前,骏马已经跪下,可云曦跳下来,仍然握紧克莱蒂乌斯,站直身与他对视。 “姐姐,不要再闹好吗?”赤羽龙族换上了那以往在他闯祸时,经常用的哀求口气“哥哥对你太凶了,我会劝告他的,如果姐姐真的很讨厌希瑞,我会找个机会教训他,也不会让你再留魔塔里……” “我要的不是这些。”她只是这么回答。 “我要的,是未来。”云曦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她快要握不住沉重的圣剑,可她依然这么说。 “你所说的那些,不是未来,而是噩梦。” “留在这里——过去的我将在折磨中死去,剩下的只是一具徒有其表的躯壳,你想看着这样的我吗?” “当然,我不会原谅你。但是,帮助我,我们之间还有未来——不管是好还是坏。” “和你想的不一样,其实我没那么恨你,至少与其他人比起来。”他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了。 这是真的,甚至她对佩恩还要更加憎恨些,更不用说希瑞。原因很简单,这条赤火龙本来就是个坏种,自己知道他内心可怕的执念,他会干点什么,云曦完全有心里预设。所以在霍雷斯先找到她且做出那样的事情后,她想的是“果然这崽子来了”。 霍雷斯的动机很好猜,希瑞的话也证实了——在他的视角里,先不辞而别,背叛永不放弃誓言的家伙是她,让他在无数个日夜里惊醒,寻找踪迹的人也是她。 他是龙——龙有兽性,有野性,本就是信奉弱肉强食,占有欲强烈,不能以人类价值观度量的上位种族。被奴役的经历让他更加偏执暴躁,与卡尔罗斯不一样,相对被保护着的他,所有的善性与恶性都以最直观的欲望表达出来。 “你曾是铁笼中的囚徒,我将你救出,如今我是这金色牢狱中的囚徒,也该轮到你救我了。” “你说你爱我。可你爱的,是那个从暮色降临,斩开铁笼,解开刻印,救出你的勇者大人 ——而不是一个失去心智,只有躯壳的人偶。” 她轻轻抚摸霍雷斯的脸颊,感受到了急乱的呼吸还有特殊的触感,这个温度,比他的哥哥更加灼热。 热度,正是他不一样的地方。 既然你说,没有人比你更爱我,那么是时候让我看看,你的爱—— 能够让你放下执拗与尊严,放下孩子般的赌气,放下那份与俗世背道而驰的无德吗? “放手吧。”勇者大人这么说,他还是没有动。 你果然没有变啊,云曦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不放手——就低下你的头,带我离开这里。”她轻轻地在霍雷斯的耳边说。 回应这句话的,是高傲的赤火龙族变回了犹如山巍的龙形,如滴血宝石般的片片红磷缓缓收敛,他垂首,不再敢看她。 ……你还知道错。云曦气得想笑,无可奈何地再叹了叹气,本想像以前一样习惯性地摸摸他的头,但又神色淡漠收回了手。她并没有忘记那些事情,当然也没有原谅。 无论如何,破困由此开始。 “去伦萨镇,接我的骑士。” 她那终止战争,象征和平的——“特洛伊”。 chapter30他们所想之事 云曦坐在霍雷斯的龙背上,他宽幅的翼展遮盖了澄澈的天空,在地面留下了大片阴影。莱顿皇城的人都讶异地看着天上的赤火龙族,发出惊呼“是霍雷斯大人——”。在经过光明神的神殿时,云曦忍不住往下看了一眼,却和一个意想不到的家伙对上了视线。 卡尔罗斯——穿着大神官的礼服,洁白优雅的制服搭配他俊逸冷淡的外表,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真面目,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冰翼龙族站在了光明神垂泪的雕像下,抬头与她对上视线。尽管距离很远,但云曦肯定他在看着自己。 看到了——但他什么也没有做。云曦回过神来的时候,霍雷斯已经飞出了皇城,发出了欢快地,自由飞翔的声音。 勇者大人忽然想起来,高傲的龙族是很厌恶被当做坐骑的,更是反感人类意淫的“龙骑士”一职,自己以前可以飞,所以也可以回避了现在这种情况。然而,现在霍雷斯宁可做这种屈辱的事情也不愿意放手,大概是真的很喜欢她吧。 “在你眼里,我很漂亮吗?龙族和人类的审美应该不一样吧,你不是应该喜欢雌龙吗?”云曦撑着头,有点好奇地问。龙族能变成人形不代表他们是人,这种形态才是最熟悉的本体这一事实是不会变的。 其实她原本以为霍雷斯对她的喜爱,只是那种小朋友喜欢会给他糖,在父母吵架的时候让他去自己家里吃饭的大姐姐一样。并没有什么情欲和爱欲的方面,但是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后,她忽然有些探究的欲望了。 “我不喜欢同族,除了哥哥。”霍雷斯的声音有点低沉,大概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遭遇“而且就算是异族之间,也是存在互通的欣赏的。姐姐很漂亮,心灵也很美丽……是非常坚强的金色。” “姐姐也觉得我的龙形态很帅气吧?”他说着飞了个圈,云曦差点没掉下来,恼怒地扯了他一片宝石样的磷片,霍雷斯委屈地叫了一声“好痛!” 云曦恨恨地说“装什么可怜?之前不是神气的很吗?” “你强迫我的时候,我也很痛。”她的表情阴沉了下来,虽然实际上和霍雷斯那次并不算第一次,但是在心灵上是的,毕竟她没有和希瑞做过的记忆。 以被那么多人津津乐道的做爱来看,那属实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 霍雷斯不说话了。云曦也没有觉得能从他身上收到道歉什么的,兽类的配偶观就是这么简单,他们觉得自己能够得到,并且得到了,那是很自然的事情。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那么做,所以云曦根本也懒得说些什么。 她翻了个身,躺在了龙背上,赤火龙的磷带着些热度,刚好能抵御高空的冷空气和风。勇者大人闭上眼睛,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从未了解过这些“同伴”。 他们在想什么,他们想要得到什么,他们过去有什么故事,自己离一无所知也差不多。 对于她而言,勇者之旅更多像是一个不得不完成的任务,被莫名其妙地召唤,顶着那么多的期待,纯靠一些还未磨灭的正义心支撑自己。 最重要的是,云曦害怕,一旦自己投入了过多的感情和真心,若有一天离别,便是如同剥离心脏般的痛苦。 “霍雷斯。”她喃喃地说“你现在,在想什么呢?” “……姐姐真的想听吗?” “嗯。”云曦闷闷地答了。 “我在想,把姐姐先【——】,然后再【——】,最后【——】。” …… 呵呵,是写在小黄书里面都会被和谐的下流幻想。她果然不能指望这条坏龙想点什么好的。云曦抹掉了心中的正经愁绪,面无表情地又扯了一片他的磷“闭嘴好好飞。” “姐姐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他忽然问。 “你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勇者大人懒懒地躺着“很普通地喜欢正常温柔的男人。如果我是受虐狂,大概会觉得现在这种情况还挺享受吧。”以前玩游戏的话倒是还挺喜欢疯一点的类型找找刺激,不过她的人生可不是游戏。 “……假如我变成那样,姐姐会喜欢我吗?” 这次换云曦不说话了,她不算记仇,但是有些伤害是无法磨灭的,有一些东西,是再怎么宽厚的心胸也无法释怀的。经历过卡尔罗斯的事情后,她已经不会为了达成自己的私欲目的去骗人了。 霍雷斯大概也知道再问下去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龙翼拍动的没有刚刚那么欢快了。云曦干脆闭着眼,开始想起了魔王的事情。 约修亚,居然来自地球,事情变得比想象的更加扑朔迷离了。 这样一看,自己当初百思不得其解的“为什么召唤的勇者是自己”也有了内在逻辑。魔王手上如果真的掌握完整甚至没那么完整的地球科技,那么这里的最强者也拿他没辙,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敌人。 这句话的意思,并非是指科技侧必然能胜过魔法侧,事实上假如没有大规模生产和普及,科技产品是很难达到和这个世界扎根许久的魔法一样高度的。 但麻烦就麻烦在约修亚本来就是魔王,魔王有的超强魔法和超厚血条他有,还加了个科技外挂,等于兼顾了两面,如果他足够聪明,科技与魔法的结合那可不是简单的1+1=2,事态不是一般的难解决。 他在之前的战役中从来没有正面使用过科技?原因又是什么呢? 希瑞和其他人展现出那样的态度,代表魔王肯定还给他们看了什么别的东西,才让他们真的觉得自己毫无胜算,相机什么的只是附带。最糟糕的是——他万一能搞个核武器什么出来,那真的不用玩了,这边的魔法防护罩对辐射估计是没用的,就算有用也不可能全大陆覆盖,她烦躁地抓了头发。 但还是不对,这依然不能解释为什么被召唤者是自己。如果说选择地球人来解决地球人的话,也该来个什么天才级别的高智商人才,文武双全的类型七十亿人里也绝对不缺,为什么偏偏是她呢? 约修亚……她努力回忆起魔王的脸,银白色的长发,深紫色的瞳孔,高大完美的身躯,就算是敌人也得称赞一句英俊邪魅,但她确实感觉不到有一点熟悉的气息。这个时候,云曦有点后悔决战的时候是直接开打而没有客套几句了。 …… 霍雷斯飞了半天就到了伦萨镇,云曦悄悄摸回了家,某只赤火龙也变成人形在后面偷偷跟着,她没有阻拦。家里的设施还是熟悉的模样,看起来希瑞自从之前派探子来过后也失去了兴趣,倒是方便她整理东西。 她当初还是对希瑞留了个心眼,特洛伊被放在了一个还算隐蔽的地方,一会再去找他,药剂还是她现在的重要战斗资源,得好好收集。 这次是真的准备干一票大的了,她收拾着东西,除了一些常规药剂外,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拿下了那瓶“天使之泪”。原来那瓶被她摔碎了,但是后来鬼使神差地,她又配了瓶一模一样的。 也许是某种不祥的预感催使她这么做。 ……之后的战役可能超乎想象的艰难,遭遇可能也是非人的折磨,假如约修亚真的如此强大的话,她为了那么最糟糕的可能性,必须准备这个下下策。 霍雷斯看着她好像心情不好,似乎想要将功补过,精神一振“姐姐!我来帮你!”说着便上手了旁边的药剂柜。 “等一下……!那瓶药剂不能随便碰,材质对你来说太薄了!糟了!你怎么两个都打碎了!” 然而勇者大人喊的太晚了,一股诡异的气味弥漫在了空气里,云曦眼疾手快掏出了解药喝下去,正准备拿另一瓶灌给霍雷斯,却被一阵大力抓住了手腕,她痛呼一声,解药掉到地上摔了粉碎。 他赤红着眼,急促地呼吸着流露出了可怕的欲望,她非常熟悉这种眼神。 那两瓶药剂分开来只是普通的兴奋剂和植物香水,合起来就变成了烈性的——媚药。 ……完了。 chapter31他的美梦成真(H) 你个手欠的笨龙!气死我了!云曦慌乱之中腾出另一只手找个机会配解药,她努力平和地说“霍雷斯,醒醒!” 本来不会犯这种把混合起来有“奇效”的药剂放一起的低级错误,但是为了收拾东西,原有的布局被打乱了,现在也只能自认倒霉。 “姐姐……不要反抗,我不想伤害你。”然而情况很糟糕,他或许还保有一点理智,怕真正伤害到她。霍雷斯把乱动的勇者大人抱在了怀里,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微微喘息着,过于明显的身高差让云曦身体微微腾空,无法着地的不安全感让她推拒着霍雷斯的怀抱。 坚硬的,比其他人要灼热得多的棒状物抵着她的小腹,熟悉的场景又把她带回了那个噩梦的一天,她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你伤害我的还够少吗?” 回应她的,是一个仿佛要把心爱之人吞吃入腹的凶狠深吻,霍雷斯咬着她的唇,强行撬开贝齿,龙类拟态人形后更长的舌头与她不断纠缠,云曦艰难地呼吸着,却只能发出绵软的气音,再也无力说出些什么。 大概他们都有了这样的默契,想要好好享受这个少女的话,就得把她那个经常说出煞风景话的小嘴给堵上。云曦受不了这样绵长的吻,给她一种自己似乎真的是和爱人一起的错觉,霍雷斯眼角泛红,本该如林间新叶的绿色眼眸也变得疯狂而粘腻,想要将怀中的她嵌入自己的体内。 对于发情的龙族来说,勇者大人抵抗的力度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那就是同意的意思吧。 他掀开云曦白金色的短裙,柔软的棉质内裤无法完成抵御入侵的任务,很快变成了碎片。霍雷斯挺身分开了她抗拒的双腿,将她压在了她平日里工作的木制桌上。云曦这个时候有点后悔自己把解药给喝了,背后略带粗糙的不舒适感和前面虎视眈眈的野兽让她很难动情,只是不舒服地扭着。 “快点放手……”云曦好不容易被放开了唇,喘息着说,虽说如此,但勇者大人也知道他肯定是不会停手的。霍雷斯倒是真的停下来了,绿色竖瞳正在注视着那个小小的入口。 他看到了紧闭的花缝,令云曦感到羞耻的是,尽管这个场景很不对,蜜穴仍然分泌出了些许透明的水液欢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赤火龙的呼吸愈发粗重,他解开了衣袍。云曦还未完全湿润的内壁被突兀破开,花唇被撞的外翻,粗硬的性器将她的穴口撑得无法继续容纳更多,她难受地叫出声“呜……” 刚刚成年的小龙本就满脑子都是如何把心爱之人操得死去活来的念头,只不过在仅存的理智下放弃了这种想法,但药物的加持之下,云曦可没那种好运了。 “……好舒服,好紧。”尽管理智已经丧失的差不多了,他依然下意识地发出这样的感慨。。 云曦上半身靠在桌上,周围散落的图纸资料和面前淫靡的画面对比起来让她更加难堪,下身传来的饱胀感使勇者大人更加清楚了自己又被侵犯了这一事实。巨大而高热的肉刃生生将她顶得抽噎,忍不住想要直起身来,却被发情龙族有力的手按了回去。 “啊……啊啊……” 他将云曦抵在桌边,深红的性器在柔软的女体内抽插,层层迭迭富有颗粒感的内壁让没什么经验的小龙感到了犹如天堂般的无上快感。霍雷斯低下头,亲昵地摩擦轻吻爱人,漂亮如烈火般的红发与珍珠般的白发纠缠在一起。从内到外,他反复磨蹭着每一个让他舒服的点。 过于激烈的律动让云曦熟悉了性事的身体自然达到了顶峰,她绷着足尖,小声喘息着。无奈地等待他发泄完毕。 “不——别——”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她的腿之后都要合不拢了,霍雷斯低吼一声,用力抽插后突然在深处的小口处停了一会,云曦当然知道他要干什么,挣扎着推拒 “不可以射在……啊啊……啊……”比那一次还要更多,炽热的浊液灌入了她最深的花园中,这可不是单纯的形容,他的温度确实比其他家伙要更高,刺激云曦忍不住哀叫。 “烫……出去……”听到这句话,赤火龙握着她腰的手却加大了力道,将手指放入了她上面张开的小嘴里,不断绞弄着引出唾液。 好可爱,好淫荡。看着眼前的美景,勇者大人端正清秀的脸因为欲望而变得潮红诱人,唾液顺着嘴角流到脖子上,留下优美的线条,她的嘴一张一合似乎想要努力说点什么,却无能为力。冒险时候的装束让霍雷斯更加有一种昔日的春梦成真般的美妙感。 就着不明显的月色,恶龙玩弄着公主,不知时间。 …… “已经……药效已经解开了吧。快点放开我……”勇者大人呜咽着,那里已经被灌了叁次,她的体力也到了极限,按道理来说药效应该解开了。然而云曦此时看不到自己此时满身红痕的娇软模样,还有那个被肉棒撑成小洞引人血脉喷张的花口,不明白现在与药物无关,这是觊觎宝物已久的恶龙不会放过的,肏弄她的大好时机。 “还没有。”他抓住云曦的手臂,将她翻了个身,从后面再次操进了滴水的娇嫩花瓣,后入的姿势让他侵犯得更加深入,云曦忍不住瞪大了眼,不停摇头,白皙的小腿抽动着。 “不要……不要啊……快停下……别再进去了……呜!” “嗯……姐姐别动。”他入得又深又狠,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开口问 “哥哥和我,谁更好?” 少女的叫声和反抗又可爱又甜蜜,激的那原本就大得不能承受的东西又涨了一圈,按着她使劲肏,一想到还有别人也见识过这种美景,享受过这种极致的快乐,就算那个人是最亲密的哥哥他也忍不住心生嫉妒。自己缺席的那段日子里,哥哥和那个笑面虎王子,肯定对她…… “是我更好吧……”他自顾自地回答了问题“姐姐放心,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让你……没法去想那些家伙。”他低头,用不算很轻的力道咬着云曦的耳尖,利齿将那里轻松划了几道痕迹。 疼痛的刺激下,她居然又一次高潮了。绝顶的快感里,粗茎再次深深填满她,堵在里面的精水和体液被不断搅弄,这样的情形让云曦已经放弃了挣脱的念头,双眼放空,颤抖地捂着小腹,重复着被玩弄的时间。 ——————— 虽然大家喜欢我写的剧情让我很感动!但是这篇文里面H和阴间的H是不能少的啊_(:τ」∠)_后面剧情和肉尽管分开,可以跳肉的~ 下一章修罗场 chapter32火种再次燃起 (800珠加更) 云曦醒来后,面无表情地从床上坐起来,换好衣服,收拾好东西,喝下了两瓶恢复剂,径直走出房门准备离开。 霍雷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悄悄跟在后面,她懒得管他,等自己取回了力量,第一件事就是把这条臭龙打个半死,她恨恨地想。 “姐姐……”委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云曦摸小道去了伦萨的郊外,闻言深吸一口气,说“别跟着我。” 离开了皇宫的反魔禁制,妖精女王特蕾莎给她让渡的光魔力也渐渐恢复,只要让她重新唤醒特洛伊,再把“他”叫出来,之后确实不需要霍雷斯了。 她在林间的某个地下暗格里将缩成一团的骑士拎了起来“特洛伊,启动。” “云曦大人……”这一次,浑身纯白铠甲的骑士却没有说什么开启口令了,而是很委屈地喊着她的名字,目光从面甲下隐隐透了出来,似乎是在看着她。云曦那种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特洛伊,确实更像人了。 特洛伊并不是全部由她所完成的产物,自己的炼金术水平只能炼出一个普通的无思想攻击人偶,但这也足够厉害了,关键的人造灵魂是神代的产物,如今的炼金术士就算有再高超的技术也没法完成。因此,特洛伊大脑的“处理器”,是她在一个古代遗迹捡了半成品改造的。 她也不是没想过如果那原本是一个危险的人造灵魂该怎么办,但是那个处理器当时破损的太严重了,云曦重新改造后,有把握确信特洛伊应当是如同初生幼儿般的崭新灵魂。 “姐姐,他是谁!”霍雷斯本来偷偷在后面跟得好好的,看到了她把特洛伊唤醒,一副熟稔的模样,立马就炸了,将她从思考中拉出。云曦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跟你没关系。” “你——”特洛伊的眼中好像发出了红光,对着霍雷斯做出了攻击的姿态“云曦大人,讨厌你,敌人。” “一个臭铁皮就敢在我面前晃悠?”霍雷斯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那只炼金术改造的金色眼球也变了变颜色,他的手上冒出了高温的蓝火“姐姐,这就是你的骑士吗?看起来不怎么样啊,不如我把他烧了,我来做你的骑士。” “你真的这么做的话,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你。”云曦淡淡地警告他,某只赤火龙闻言,悻悻地放下手,但那个眼神依旧凌厉地像是要在特洛伊身上刮几道划痕。 “云曦大人,终于,来找我了。”特洛伊恍若未闻,反倒是抱住了云曦,她无奈地拍了拍纯白骑士的背甲“来找你,是有一件别的事。” 她顿了顿,忽然转过头去,对霍雷斯说“接下来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可以走了。” “为什么?”小龙不高兴地问,手中的火焰又开始蠢蠢欲动。 她琥珀色的眼眸流出了特别的神采,轻轻在他身上扫了扫“你没发现你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你的那只眼睛——”云曦微微抬头,走到霍雷斯的面前,抚上了那个被金色炼金术道具填充的特别右眼,异常平静地说“这是魔王给你的吧。” “不是!”霍雷斯急急忙忙地澄清“这个真的不是!是我去了矮人的地下城里面抢……呃,拿……不对,借的!”虽然他的反应很好笑,接下来的事情可让她不怎么轻松。 云曦叹了口气“不是他给你也一样,只要不是你亲手炼制的,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在上面动手脚。 “之前就有这种隐隐的感觉了,果然是这样。” “这只眼睛,看起来是天使级(最高级)的炼金产物——荷鲁斯之眼,能够赋予看破敌人本质甚至与偶尔连接未来的强大力量,但是——”她注视着金色的瞳孔,像是在和后面的人打招呼。 她忽然笑了“魔王陛下,真有你的,把微型摄像头装在这种地方,用龙族的生物电维持动力,还真是巧妙的构造。” “一切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呢,这真是名副其实的,看破敌人的荷鲁斯之眼。”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她几乎是一字一句的吐出来的。 霍雷斯听到这句话,急忙的捂住右眼,虽然他不是很理解云曦话中的含义,但也知道大概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差没把它抠下来。 云曦制止了他“别这么做,这是很高明的构造,一般人……不对,这个世界除了我以外没人看得出来,也想不到那块去,如果现在硬把它扯下来,说不定还会牵扯到其他连锁反应。” “魔王陛下,一直在背后看戏,肯定觉得非常得意吧。”她平静地说“就算是现在,你说不定也在心里嘲笑我,才发现啊——知道了,又能做到些什么呢?你连自身都难保了,又有什么方法对抗我呢?” “那我,就让你看看吧。走投无路的囚徒,落难受辱的勇者,还会有什么样的反击。” 她长叹一口气,对着霍雷斯说“你可以走了。” “别担心,就算魔王在上面动了手脚,你那只’眼睛’也是货真价实的荷鲁斯之眼——你应该,能从上面窥探到隐约的未来吧?”勇者大人伫立在那里,烈风吹拂在她单薄的身躯,但那琥珀色的眼眸却比谁都要坚定。 “离开,放手,我们还可能会有未来。” 他捂着右眼,用那只完好的碧绿左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像是要把云曦的相貌印刻在脑海里,这是只有他能看到的勇者大人。是他无数个日与夜里的梦,是救赎他的女神,是他的——最深爱之人。 违抗掠夺而残暴的本性是极其艰难的,但他仍然这么做了。霍雷斯转过身,变回龙形,像是怕自己后悔一样,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确认他走远后,云曦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哨子吹了起来,悠扬的曲调在林间震颤,树叶的交错响声和某种生物的脚步声渐渐响起。随着音调越来越急促,某个意料之中的影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赛诺尔,魔王雇佣了你,他付出了什么代价?”云曦很坦然地问“无论他付出了什么,我给你双倍。” “带我去一个地方,只有你能去的地方。”她把头上,艾丽送给她的发带解了下来,拆开了外层的蕾丝,打开了棉质夹层,里面有一张小小的地图。 “大陆最北端——历代勇者传承之地。” 海因里希的手札里面,在最后一页提到了。 “即便强大如我们,也会面临绝境。倘若走投无路,面临无法战胜的敌人之时——跟随神殿留存的地图,去最北境的传承之地,那里有或许有解决之法。” 即使是前代勇者,也只说了“或许有”,他显然明白,被逼到这种地步,肯定不存在万全的解决途径。可她还是得这么做,这是孤注一掷的,对那个高高在上敌人最充满怒火的反击。 约修亚,你做的最错误的事,就是没有在找到我的时候直接杀了我,而是自以为是地认为可以玩弄我。 然而火种的强大,就在于它生生不息,即使是微小的火苗,一旦遇到机会,便会高昂地燃烧起来,杀死她的仇敌。 chapter33疯狂的尽头 “陛下,您看起来心情不错。”地下界的某座黑暗而高耸的华丽建筑内,银发紫瞳的魔王陛下衣着随意,胸口的心脏部位,深红色的“魔水晶”还隐隐透过灰白的皮肤,看起来伤势还没有完全愈合。 他盯着面前一个古怪的发光板子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嘴角上扬,显得心情很好。 “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些好玩的东西,听到了点很有意思的发言。”约修亚从微尖的耳朵里面拿出了两个圆形道具,卢法对于陛下这些怪模怪样的炼金产品已经见怪不怪,他慎重地跪下询问“陛下找属下和塞西利有什么事吗?” “啊,确实有点事。”魔王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在那个发光板子上面点点画画,露出了玩味的笑 “勇者大人,向我宣战了呢。” “就凭现在?她怎么敢?”卢法尽管跪下了,但那仅是对他的王。魔族的强大骑士依然不减傲慢之色,他不屑地开口,漆黑的铠甲包裹着他的身躯,眼中闪烁着不甘的神色“陛下,是否可以给属下一个机会一雪前耻……” “嗯,事实上这也是我找你们来的目的。” “真奇怪,我无能的老乡,是怎么觉得自己会赢呢?”魔王陛下像是觉得刚刚发生的一切非常好笑。 “明明现在,无论是谁都能把她凌辱一番……” “假如我是她的话,就算是失去力量,在知道同伴们都对自己抱有深刻爱意时,胜利就已经决定了。”约修亚直起身来,在殿中踱步,不像是和属下交流,倒像是自言自语。 “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他们为我出生入死,让他们尊我为王……成为我的玩具,而不是反过来。” “她确实组建了一支不错的小队,那些家伙很有资质,一开始,我还以为她会是一个高端的’玩家’……”约修亚似乎陷入了思考,想着另一场布局的游戏。 “所以陛下不是勇者。”这个时候,一旁存在感极低的另一位骑士,懒惰之沉塞西利耿直地说,乱糟糟的黑红色头发遮住了他的脸,比起骑士,更像是一位流浪汉。 “因为是这样的人,她才能是勇者。” “虽然我是魔族,但我知道勇者是正直的人,正直的人是不会做玩弄同伴这种事的。”他懒懒地说,一旁的卢法瞪了他一眼,似乎想要发作,却还是忍了下来。 “噢,你说得对。”约修亚也没有动怒,反而是颇有兴致地认可了塞西利的观点“你今天话很多啊。” “但我确实很好奇她在想什么,之前的战斗中她一声不吭直接打了上来,我们都没什么交流的机会,所以……” 他双手交叉,眼中终于流露出令人畏惧的,属于魔王的晦暗深沉和残暴 “就麻烦你们,去把勇者大人’请’过来好好聊一聊。” “看看那比垂死的鸟儿强不了多少的反击,究竟能不能让我笑一笑。” …… “只有你能做到,大陆最北境,寒风刺骨,终年酷寒,是保存资料和物品的天然绝佳储存地,却也是一般人绝不敢踏入的噩梦。” 云曦叹了口气,虽然海因里希阁下的设想很好,那里确实天险,作为勇者传承之地保密性和安全性都很好,但是他估计没想到自己的“绝境”会连力量也丧失了。 “但那里是银月狼人的聚居地,别的家伙不一定,你的话一定能带我进入那里。” “你要什么报酬?”她认真地询问“这是关键的一环,无论你提出什么,我都尽力满足你。”当然,如果真的取回力量,解决完魔族之后会怎么对付他就先不说了。 “魔王什么也没有给我。”赛诺尔站在那里,只是这么说道“他承诺,之后会和我打一架。” “噢,你因为中了懒惰之沉塞西利的魔法,决战的时候没能正面和魔王交手。对于喜欢和强者厮杀的你来说,应该一直很遗憾吧。”勇者大人摸了摸下巴,忽然笑了。 “可是你还没赢我呢——就这么改变目标,不觉得有始无终吗?” “我赢了,现在的我可以轻松杀了你。”像是想起了不好的记忆,赛诺尔红着眼,他握紧拳头,高大的阴影投射到云曦身上,像是一头真正的猛兽。 “那你杀啊。”勇者大人可不是吓大的,云曦不在意地甚至将脖子送上他的面前“你杀了我,证明你永远输了。我把你当成狼犬一样驯服了,你却没能征服得了我,只能用这种逃避的方式承认自己的无能。” “闭嘴!”他震怒,压抑已久的情绪也爆发出来了,赛诺尔抓住了云曦的肩膀,脆弱的人类身躯在有力的狼人勉强像纸一样薄。 “你杀了我也正好,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好待的,我死了虽然估计回不了家,但可以去见艾丽和克罗利亚大人他们。”但云曦丝毫不管这种疼痛,她继续说着,露出了怀念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在赛诺尔眼里显得属下更加刺眼。 “反正我作为勇者也没什么存在的价值了,人类的死活,我死了也管不了。” “不过……” “你根本杀不了我。承认吧,赛诺尔。”她叹了口气,放缓了语调。 “我窗口的鲜花,储藏柜里新鲜的蔬菜,案板上的鱼,还有那些有点拙劣却很用心的裙子……。一直以为是哪个知恩图报的病人,但是——那是你吧。粗暴的摘取,狼爪的抓痕,裙子上还有一些银灰色的毛发,是不是很期待我能发现?你作为杀手,明明最知道怎么消除他们。” “你甚至把这个哨子都翻到了显眼的地方。”她抛了抛召唤出赛诺尔的口哨,仔细看,上面有着月的纹章。 比霍雷斯更早的,在她的平静生活里企图留下一些痕迹的犯人,是他。 “事实就是,一直没法放下过去,一直没法放下’女神’的是你啊。” “你想要战胜我,圆满你失败的耻辱,对不对。”云曦踮起脚,抚摸上了他的脸颊,在他不安下垂的狼耳旁低语“可是你赢不了的。” “因为你爱我,你自己都不敢承认你爱我。” “当!” 纯白骑士特洛伊挡在了她的面前,接下了凶徒的利爪。而他也没有再次进攻,垂下了手。不可一世的银月狼人低下了头,似乎没有想过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什么样的感情面对心中那股特别的跳动。 那既不像是打败强敌后的快意,也不想是落败后的屈辱,更不是伏低做小的不甘,而是一种更加特别的—— “走吧,赛诺尔。”云曦伸了个懒腰,淡淡地说“没时间浪费了。” 他被这种力量驱使,再次向他的女神俯首称臣。 chapter34迟来的道歉 (首-发:po18.vip「po1⒏υip」) 赛诺尔……她斜瞟了一眼后面沉默的狼人,抛开自己对他的憎恨和成见,现在想要达成目的,就必须调动一切能用的力量,无论他的忠诚价值几何。 就在这时,沉睡已久的妖精女王在云曦心里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契约者……” “女王陛下!您醒了?”云曦感到很惊喜,连忙在心中回应,妖精女王继续说“抱歉,契约者,为了破掉冰翼龙族的魔法和皇宫的反魔装置,我的力量已经损耗过多,现在才能与你联系。” “没关系,您没事就好。”她松了口气“那您现在,是好了一些吗?” “恐怕离完全好还差很多。”特蕾莎无奈地说“但是契约者,假如您能靠近精灵族的世界树’本源’的话,我的力量将大大恢复,接近于全盛时期,您也会因此收益。”精灵与妖精同出一源,都是自然的宠儿,这么做的原理显而易见。 “可……”云曦犹豫了,她好不容易才从佩恩那里跑出来,何况据希瑞所说,精灵族已经和魔族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条件是不得帮助人类。他真的会帮助自己吗? 与随心所欲的赛诺尔和霍雷斯不一样,佩恩的背后是他的整个族群,反抗魔王,要付出的代价必然是极其高昂的。 “不行。”这个时候赛诺尔又突兀开口了,他方才沉默,像是在评估些什么“你现在太弱,就算有我和那个铁块护着,也无法承受北境的烈风,接近不了这里的核心区。”他手指着那张地图上的红点,传承之地的具体位置。 “……还是得去一趟啊。”她烦躁地甩了甩头,又觉得或许事情没有想得那么糟,前一次的经历是自己草率了,单枪匹马走进精灵族的领地,现在已经不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了。至于说服佩恩……也只能试试看了。 既然每一步都是绝境,每一步都是深渊,那也退无可退了。 赛诺尔变为狼形载着她,很快就来到了月尘之森的入口,云曦发现他好像又变回了原来安静的模样,大概还没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来。虽然离自己上一次来到这里只有短短几个月,但仍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不好的事。 她恶狠狠地揪着狼形垂下的,毛绒绒的银灰色兽耳,凑近了说“正事解决了再找你算账,给我等死吧。” 不是她的错觉,云曦竟然察觉到这头狼隐隐的愉悦,她悚然放手,再次感叹自己真的是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些比世界观还要魔幻的队友们心里想的什么。 但她的憎恨可是实打实的,云曦垂下眼,让自己不去想那些,冷静下来。 …… 进入了精灵族的领地,与上次不同,空气中的风雨欲来之感越发浓烈,因为魔族的行动愈发明目张胆了,即便精灵与魔族签订了所谓“契约”,却依然不敢放松。 云曦带着两个大家伙,如愿以偿地见到了佩恩。路上还收获了许多“勇者出轨了族长好可怜”“不要爱上人类会变得不幸”一类的目光,让她忍不住额头青筋暴起,废好大劲才压下来。 佩恩看到她后,似乎并不惊讶,云曦能够察觉,那宛如澄碧般的眼眸下阴霾还未散去,他扫了扫挡在她身前的特洛伊和赛诺尔,发出了有些酸溜溜的嗤笑 “你倒是很有本事。” “我一直都很有本事。”她不客气地说,对付嘴臭精灵最好的方法就是直球“我就直说了,让我接近世界树汲取能量。” “我为什么帮你?”即使是这个时候他仍然不忘说些废话“假如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在世界树下缔约,我倒是可以答应。” 佩恩说这话时,眼神挑衅似的盯着某位狼人。赛诺尔冰冷的视线毫不客气地射了回去,高傲的精灵压根不退让,这两人冒险时期就关系极差,云曦不怀疑这样下去会打起来。 所以她干脆无视了他这句话,转到了正题“我倒要问你,魔王到底给你们看了什么东西,才让你如此爽快地倒戈。” “……哼。”大概佩恩还是要点脸皮的,对于和魔王立约这事没有希瑞那么理直气壮,而是有点沉重地回答“一个未完成的,强大武器雏形。” “他演示了一下,'那东西'的完成品——假如投放到我族领地,可以让这里千百年寸草不生,植物和生物产生不可预测的异变。” “而我在研究了原理后,想不到任何反制的方法。”佩恩叹了口气,像是在自责自己的无能“魔法似乎对那东西无用。假如只是单纯攻击肉体还好,问题是我族赖以生存的世界树绝对不可以被彻底摧毁,那将意味着灭族。” ……你是真的敢啊,魔王。 云曦甚至觉得自己像是看电视剧跳了一两季的观众,怎么一下从原始火力对拼快进到这种星球大战级了。勇者大人眼皮跳了跳,终于不甘心地承认,如果是自己是站在他的立场,大概也想不到什么比和魔王缔约更好的办法。 “我说完了。你像是有别的计划?有胜算吗,勇者大人?” “说实话,没什么胜算。”云曦倒是爽快地说“魔王真的很强,恐怕之前的战斗里,他拿出的实力连一半都不到,却已经让我们山穷水尽。” “假如他真的造出了你见到的那个武器的话,大家都得完蛋。”她摸了摸下巴,属实很无奈“但是如果不去对抗他,早晚也是要死的,这是非常简单的道理,你不会真的相信魔族有什么契约精神吧?” “何况你说了,那是’未完成品’,意味着我们还有时间阻拦他。” “世界树不除,光精灵不灭,永远都有他惧怕的’灵种’出世,约修亚会那么蠢放着你们不管?” “再相信我一次吧,佩恩。”劝告他的时候,她好像放下了他们之间过往的一切龌龊,变得如此真诚,如同昔日一般。 “呵……相信。” “救你,然后拯救世界。”黑发的勇者大人,即便受了嘲讽也不甚在意,而是扔下了这样的宣言。 佩恩奈亚难以避免地想起了她那时光辉的模样。如此自信,如此美丽,如此强大,即便现在跌入尘埃,失去力量,却依旧拥有令人折服的气概,还有那过去战无不胜永不服输的影子。 “我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把我骂了一顿。”佩恩突然笑了笑,黑历史放到当下,更多的是一种怀念。 “……现在,你觉得我配当这个王吗?” 云曦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拉倒吧,你这个蠢货恋爱脑精灵。” “是啊,我还是不配。”佩恩哑然“我答应你的要求,我当然会答应。” “但那是因为,提出请求的人是你。”那个带来奇迹与希望的女神,赋予他干涸心灵生机的活水,带他体验世间万千美好的她。 “我无法拒绝你的请求……”他的声音非常惆怅,然后又不合时宜补充“不过,床上除外。” 勇者大人脸一绿,有点绷不住,但为了大局着想,还是努力换上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嗯,对对对。” 赛诺尔不屑地笑了一声,纯白的骑士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觉得在这么下去指不定还得高血压,时间也不容浪费,她干脆转头直接去往世界树的方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来。 在她行走于林间,即将进入圣树范围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背后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云曦。”高贵的族长大人追了上来,第一次用精灵族古怪的口音,非常笨拙地发出了这个音译成通用语的名字。 “对不起。”他这么说道。 她没有回答,亦没有停下脚步。 ……说这个有什么用。 说这个有什么用呢,云曦自嘲地想。 死去的故友,受过的伤害,如果仅仅能用轻飘飘的道歉抚平的话,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锥心刻骨的痛苦了。 她已经不再会回头了。 chapter35恩赐与惩罚(重要剧情章) “这是我的小礼物。就当是昔日的报酬。“ “呵呵……不被你的神所爱着的你,究竟能不能……” 汲取了精灵族圣树——世界树的魔力后,云曦感到体内的前所未有地充盈着温暖的力量,恍惚间还听见了一道特别的声音。 光明魔力如同冬日暖炉,热度从她心脏处流散至整个躯体,这份力量与当初在大献祭中获得的,有些冰冷的神圣之力并不相同。 非要说的话,这让她感觉自己被更加高维的存在短暂地青睐了一下,云曦隐隐猜到了对象。 ——精灵族的圣树之灵。 这可以称得上是意外之喜了,尽管只是一瞬,那种充斥心灵的满足感,也使得她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不惜奉上一切也要渴求神明的垂青与爱怜。 长期以来在心中留下的沉疴和淤积变得没那么刺痛伤人,具体的变化还有一项令人惊喜的。她的大脑思维变得异常清明,过去的万千丝线不再像是缠绕着污结的网,而是有规律的天幕。 佩恩还在自己走时的位置,他一动不动地,站在世界树的卫树下,浅绿色的发丝垂落在胸口,与冒险时期不同的,属于精灵族长的莹白长袍上绣绿色与棕色交织的树状纹饰,更加衬得他光洁无暇,拥有神赐美貌的脸。 他垂着头,额前的发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云曦对他实在没什么兴趣,本想直接离开。 但一瞬间——勇者大人的脑海中又灵光一现闪过了蛛丝马迹,这是神赋予的礼物的具象化,帮助她将不合理的地方彻底串起。 ……实际上,事情到现在还是有一点让人非常不能理解,其他人就罢了,以佩恩的正直和高傲,她其实并不相信他会真心和魔王签订契约。 如果他们真的那么坚定投靠魔王,怎么可能会因为自己的几番嘴炮再次反水? ……可如果不坚定的话,也完全没必要臣服约修亚,尤其精灵族和魔族有深刻过节,虽然自己嘲讽他恋爱脑,但她也很清楚,佩恩对族群是非常重视的,能够再次默认反抗魔王,说明他内心根本不赞同自己当时签订和约的决定。 这可是能够顶着“暴食”宛如吞噬灵魂般的撕咬,将他刺瞎,宁可同归于尽不死不休也要报他吞噬圣树之仇,顽强不屈的精灵族长。 “佩恩,我问你。”她忽然抓住了佩恩的手,不顾后者的错愕,慎重地开口“你和魔王交谈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他对你用了精神控制魔法?” “……虽然这么说某种意义上是贬低我自己,但是我确实是自愿的,包括对你做的那些事。”他没想到云曦会问这个,眼神有些暗淡。 ”我的抗魔力很高,不可能无知无觉地中精神控制魔法,这我很清楚,不必找借口为我开脱。”倒是敢作敢当,高傲的精灵自然是不屑于说谎的。 “你的抗魔力很高,但你的精神很脆弱。”云曦毫不客气地说,假如当时那个女性精灵奈莎跟她说的是真的,佩恩被人类俘获的童年经历应该给他的心灵留下了非常大的创伤与漏洞。 “除了魔法,约修亚还有别的能够影响思维的手段,你再想想细节。” 最好不要是那样,如果真的是那样…… “这么说来……”他皱着眉,似乎细想也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当时,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个’大家伙’上面,魔王好像是还和我说了别的话,我记得不是很重要。” “是什么话,我为什么想不起来……”他揉了揉眉心,冥思苦想着。 “……”云曦深吸了一口气,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催眠。”一个不是魔法,却又类似魔法,在科技发达的故乡另辟蹊径的异术。 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那一切就…… 她攥紧眉头“恐怕不止对你。“ “应该还混和了魔法或是他的天赋技能,你的抗魔力高,其他人却未必,只要开口,就能被他逮到机会。”一种脱力感袭来,这不是来自于肉体,而是心灵,云曦勉强用圣剑维持了自己的站立。 从海因里希阁下的手札和当时的决战来看,尽管自己和他打得已经很艰难了,这一代的魔王肉体强度和攻击力与他的前辈来比仍然称不上佼佼者。 前代勇者可是实打实本地土着,接受过正统格斗教育十五年的超级剑道天才,才能够勉强杀死他那一代的魔王,这代表约修亚应该不是擅长正面战场的类型。 假如他擅长的是精神类攻击,那就解释的通了。 “些许的暗示,天平便向着他倾倒。”勇者大人仿佛能看到魔王陛下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向她露出了讽刺而不屑的笑容。 看吧,我把你逼入困境,我将你的同伴轻松倒戈,我让你体会到难以承受的深刻绝望,你却只能无奈地看着一切发生,然后——依照我写的剧本开始憎恨世界。 没错,就是这样,恐惧,仇恨,最好挥刀向你曾经甚为信任友爱的伙伴。如果你成功了,我将兵不血刃获得胜利,如果你失败了,也有一场堕落的好戏可看。 她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召唤勇者的魔法为什么觉得自己能行?自己真的只是个非常普通的人啊。平凡的有些乏味的人生里面,难道还有什么她没能发现的,能够打败这样敌人的特殊天赋? 云曦甚至开始回想起来另一个方面——以前在地球和她有过交集的男性。自己因为某些心理阴影没有谈恋爱,那些追求未遂的,貌似暗恋的人里面,有没有可能是魔王的人?但且不说他们都是泛泛之辈,她自认自己在地球的男人缘还算正常。 大家发乎情止于礼,现代人除了特殊情况,没有那么多非你不可和深刻爱恋,那些男人在被她礼貌拒绝后也很快找了新的对象,完全想不出什么跟自己有深刻渊源的人选。 “海因里希阁下,您留下的一切,能帮助我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吗?”她看着克莱蒂乌斯的剑柄,苦笑一声,当然知道那位已经死去多年却依然留下诸多遗产帮助她的导师并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无论是爱还是希望,都如同空中楼阁一样,自她从平静安稳的美梦中苏醒后,就再也没有给予过她任何的回应。 以至于现在,还要靠这种近乎机械降神般的方法,才能将她从憎恨的牢笼里面救出,察觉到以往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破绽。 “……也许希瑞说的没错。”她用比风轻不了多少的声音自语道“像我这样无能而脆弱的家伙,假如真的沉醉在美梦中忘记一切,倒也不失为一种好结局。” 让她去当这个主角,实在是太残忍了些。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勇者,也不是什么满腔豪情的大女主,但凡真的有一点特殊之处,都不至于让那时的罪恶感折磨她到现在。 又或者,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本就是对她昔日见死不救的惩罚。 —— 今天双更~ chapter36承认他的罪孽(H) 预警:有点雷的东西,含轻微女方言语调教,不知道在写什么总之大概不会很香慎看。 ————————— 云曦被拉住了衣角,是谁这么做,答案显而易见。 他的目光不同于之前的,那饱含不安的疯狂,也不似最开始的冷漠和高高在上,而是一种充满愧疚和自责的痛苦——这种情绪,她以为绝对不会出现在佩恩奈亚的身上。 比起那个被自己打的很惨的“傲慢之渊”,或许佩恩还要更加符合傲慢的定义。过去的冒险中,他几乎从来不说话,一开口大概肯定要有一位队友高血压。行事风格如果要简单概括,那就是“我是对的,如果你觉得你是对的,那你错了。” 连以往的性爱也是,轻贱侮辱的话被他随口拈来,明明沉醉,却又不愿承认自己深陷,反倒是一定要看着自己被情欲折磨,差劲至极。 “对不起,是我的错。”第一次很艰难,第二次就显得没那么踌躇了。佩恩像是被她的自暴自弃的低语触动了某个柔软的点,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看起来实在没什么哄人的经验,憋了半天就这么一句,让云曦有点想笑。他捧着少女的脸,看起来想要给她一个安抚的吻。 “█ █。”听到了这样的词,似乎是精灵语,可惜她的精灵语实在不怎么样。云曦还记得一些关于佩恩的小细节,她直起身来,轻轻地咬了一口那泛着动情粉色的冷白尖耳朵。 “唔……”佩恩应该是想咒骂一声,但忍住了,这种在他眼里调情般的轻咬近似于一个吻——却又比吻刺激得多。过了一会才闷闷地回过神来“咬吧。” “你需要一切能让你快乐起来的事,如果这其中包含了伤害我……”精灵族长犹豫了一下,干巴巴地说“我就不计较了。” 云曦忍不住笑了,倒不是因为这种反差和不坦率,而是笑他话里的逻辑。 勇者大人揪住了那垂感极佳的领子,温声说“道歉不是这样道的。”话中却藏着冰冷与锋芒。 “怎样道歉?……呵呵。” “跪下来舔我的脚,忍住这里……”她的手渐渐下移,触碰到了某个即使在宽大衣袍遮掩下也十分突出的部位。耳朵果然是他的敏感点,欲望被轻松挑起了。 “你能做到吗?”对于自尊高傲的他来说,这些行为和接下来的话比去死还要难接受吧,她愉快地想。 “称自己为骚浪的,祈求勇者大人爱抚的下贱精灵,面对你敬爱的圣树承认自己卑劣的欲望——道歉应该要有道歉的诚意,你不会不明白吧?”她继续咬着对方的耳朵轻语,声音像棉花一样钻入。精灵族长听到了这句话,像是遭了雷击一样僵住躯体。 “体会过别人的痛苦和屈辱,才有资格道歉。至于我原不原谅你,那是另一回事。” 获得了充盈的魔力和圣树之灵赋予的“外挂”,云曦有自信他和他的魔藤不能再把自己怎么样,当然,虽然已经发现了佩恩过去的异样是大部分应该是由于约修亚的催眠术,可她并不打算轻易把变态精灵做过的事揭过去。 一切都是魔王的错吗?那可未必,他顶多就是下下暗示,影响精神,催眠术真那么好用,地球早就乱套了。这些家伙只是对自己这样,平时脑子可不像是坏了的样子。倘若佩恩真的足够坚定地克制自己,那也没有这么多事端了。 是的,她确实是在迁怒,而且是称不上多有理由的迁怒。 胸腔中那种被敌人愚弄的怒火需要有一个途径发泄,正如佩恩所说,现在需要一切能让自己快乐起来的事,否则很快就要在深刻的自我怀疑中丧失了前进的动力。 ……而有一点她很确定,云曦厌恶的东西如果要拉出来排一排,曾经短暂沉湎于肉欲的“自己”肯定也在其中,在强迫下也能丢失自我达到高潮是她极难面对的暗面,甚至于让她唾弃起了她的身体。 我难道真的很淫荡吗?被那样对待,不是应该除了想杀人之外毫不动摇吗,为什么还会得到快乐? 这是云曦不愿宣之于口的惶恐,一旦说出来,仿佛有无数人戳着她的脊梁嘲笑——不是不愿意吗,你就没有得到一点乐趣?被这么多世人眼中优秀的异性所爱着,到底还有什么不满? 如果能看着加害者之一的他也这样丢却自尊,或许她会好受一点。但这显然不是什么光伟正的想法,也极度不符合她的性格。 “做不到吧。”所以她松开了佩恩的领子,自嘲地笑了一声“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 云曦理了理衣服,待在世界树的时间并不长,可能只有个半天左右,这当然是个好消息,她得赶紧去往海因里希留下的传承之地,放弃什么的当然只是说说而已,越到了这种时候,她越是不能放弃。 爱与希望,前路与救赎,从来不是靠别人施舍给予的,世上也不存在两个不一样的个体能够彻底共情,她本该明白这些。至于过往,没必要留下过多目光。 可她却又被拉住了衣角。 精灵族长那圣洁的,原本除了傲慢和不屑以外很难找到其他情绪的脸,此时变成了惊人的红,他好像思考了许久,才终于艰难地做下决定。 “我舔。”他的薄唇紧紧抿起,说完这两个字,他沉默了很久。 “我是浪荡的,祈求您爱抚的下贱精灵。”他从足尖一路吻上她的小腿,微凉的液体和唇舌的触感让云曦有点不知所措。 “圣树在上……”佩恩抱起有些僵硬的她,原本细若蚊呐,羞耻而不成调的话语也讲得越来越顺口,越来越放肆“我犯下了滔天的罪过,侵犯了我曾经视若神明的勇者大人,怀抱着肮脏而卑劣的欲望。” “我……渴求您的原谅。”说着这样的话,那双本该握着弓箭和一族权柄的,带着薄茧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抚摸上勇者大人裙下柔嫩白皙的大腿,甚至是护卫着秘处的布料,他似乎很快明白了自己在做什么,触电一般地将手缩回。 可是她冷冷地看着自己,虽然能感觉到她身上比以往微微升高的温度和一股淡到难以察觉的特殊气息,判断得出来勇者大人也进入了情动,可她的表情依然是那么淡漠。这种情况——让他感到了来自血液里的,在本该傲视的低等种面前失去自尊的耻辱,但与之相对的,却是内心深处的兴奋与喜悦。 他的心中,他的灵魂,仿佛被勇者大人投入了细小的火种,随着循环燃烧在他的四肢百骸。 “对不起,我忍不住……”他打开心爱之人的双腿,性器在微微湿润的花瓣前难耐地磨蹭,她的身体无疑是不怎么欢迎自己的,即便是现在,也没有露出完全接纳的意思。 可这就够了。 “真是个淫荡的精灵。一遇到我,就露出这种丑态?发情了不会自己解决吗?”她抓住那根色泽犹如新绿嫩芽的长辫,直视澄碧般湿润的眼眸,企图看到些挣扎与痛苦之色。 佩恩的衣领已经解开,露出了大片莹白的胸口肌肤,双手搭在了她的腰际,似乎一个用力就能进入深处。 “是的,我确实如此。” “只有您能满足我。” 他大方地承认,也大方地这么做了。 …… 这个策略是不是不太对?云曦被顶得上下颠颤,忍着喉咙里的微弱的叫声和喘息假装镇定时,还在想这个问题。佩恩发现了她的不专心,细小的藤蔓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脸,也入得更深更缠绵。 他小心翼翼地舔弄着她的肌肤,揉捏着窄口上方的花蒂,在滑腻紧致的体内开拓着。甜美的馨香胜于闻嗅过的所有鲜花,少女不太自然地扭动了一下,却把原本还多出一截的粗茎吞得更深,终于从口中溢出一丝呻吟。 “太浅了……”佩恩喘息着,手指扣住她的后颈,非常艰难地才忍住自己想要破开到底的冲动。 感觉他完全没有因此羞耻和惶恐啊,相反还很兴奋像是放飞自我了。她被戳到特别位置的刺激弄得闷哼一声,惩罚性地踢了身上的精灵一下,却被他抓住足尖。浅粉色的肉刃在她的腿间进出,温热的液体和内壁将有些冰冷的分身渡成人类的温度,颤动收缩的穴口嫩肉每一次都会既不热情也不冷淡地挽留着,让沉浸在情欲中的佩恩甚至产生了——他是被爱着的错觉。 “请您再让我抱一会。”一口一个请与您,她从没发现这嘴臭精灵在她面前能这么文雅。云曦拧了拧眉,无奈地想,算了,如果这是解压的娱乐项目到也不坏。 他想起来了。 在那段地狱般的逃亡之后,目睹了亲人和被俘获的族人的遭遇,自己下意识地极度鄙夷肉欲与情爱。更是认为沉浸在这些事物里的人类是最为肮脏只顾私欲的种群。 因此他悄悄看着勇者大人,从未表达过内心的一丝情感,可他忘记了——精灵也会有欲望,这是来自智慧的伊甸园之果,无关他是否是那位神的造物。 魔王对他说的话很简单,细想,那些都可以概括成一句话。 “你深埋的欲望——” “不该被埋藏。” 他掌握着七大罪,最明白该如何挑动内心深处黑泥般的冲动,和那不宣于口的执着。 chapter37承认他的欲望(H) 预警:一样雷的东西,并没有反攻,屑到底。 ——————— 就是这个时间是不是有点太久了? 云曦微闭着眼喘气,眼角和面颊上沾了晶莹的生理泪水,佩恩却用近乎虔诚的态度将其吻掉,他看起来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勇者大人后知后觉地想,或许不该拿这种事情来说的。 ……啊。 她也被咬了耳朵,柔软的耳廓边缘,带着草木芳香的舌正在舔弄,发出甜腻的交缠声,佩恩那冷笑时会些许露出的,洁白整齐的牙——正在放肆地在上面留下浅浅的齿痕。云曦被弄的有点晕乎乎的,迟钝地想,在精灵做这种事的时候,咬耳朵可能是一项很重要的情趣吧 导致的情况就是混账精灵又把性器压在了她的腿心,连平时护得很好的后颈都在他所调控的魔藤下受着舔弄。 又痒又勾起深层冲动的感觉让云曦终于受不了似的开口骂道“让你这些讨厌的魔植离我远点……”但因为陷入情热太久,她的声音变了调,比起责怪,更像是撒娇。 “告诉您一个秘密。”佩恩没有正面回答这个请求,而是把她压在卫树上,抬起一条白嫩柔滑的腿再次挺身推进了。即便已经是今天不知道几次接纳这个微凉的巨物,云曦仍然很难适应它在自己体内的尺寸和节奏。它和他的主人一样,看似冷淡,缠上了就难以摆脱。 真是麻烦的东西,她恨恨地想。 坚韧的藤蔓从四周的土地抽出,将他们围在了一个半封闭的空间里,精灵族的族长低低地笑了,话语中是掩盖不住的兴奋“契约的魔植能够与主人共感……也就是说,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肏您。”将她丢在房间里供着些没有灵智的藤蔓玩弄,实际上他当然没有这么大度。 比起有限的肌肤相贴,让他的分身们将心爱之人缠绕缠绵,传递给本体快感才是如同铺天盖地般热怀一样的令他灵魂颤栗,仿佛真的与勇者大人合为一体,抵死相依。 “这也不是你这样做的理……啊……”她正打算磨牙反击,已经挺立的圆润小珠却被粗糙的藤蔓状似无意地刮了一下,让呻吟终于忍不住溢出。透明的爱液非常诚实地顺着交迭的地方从主人艳红的花瓣里流出,云曦忍不住抬起手拼命捂住了嘴,小腹不断收缩,无论怎么忍耐也绝不愿意喊出声来。 不可以认输。 ……我才是主导者。 我要证明,做这种事根本就不快乐。 被强迫,被欺辱,被玩弄。如果说魔王是高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那她内心不愿意承认的性欲就是拖她进入深渊的魔鬼,只要它存在一刻,就提醒她过去的沉醉和那些片刻的欢愉是多么的荒谬而淫荡。 可是这种模样落在某只被迷的神魂颠倒的精灵眼里就显得那么可爱而甜美,捂着嘴,强忍着身体的情动反应让她的颤抖更加明显,连带着牵连娇嫩的内壁,他感到了天堂般的细密的抚慰。 与她一样拥有着别样的骄傲,佩恩隐约察觉到了勇者大人纠结的点,稍微想了想,还是决定用最简单的方法让她把这种想法抛之脑后。 “放松一点。”染成薄红的脸失去了游刃有余和佯装臣服,打破的羞耻心将他站在了对方的角度思考,抽动地越发激烈,云曦松开一只手,抓着他光裸的背,力道几乎要抓出血痕,他伸手揽住纤细的腰,在她的耳边低语。 “这不是羞耻的,罪恶的。”虚虚勾着自己腰侧的腿忽然剧烈地颤抖了几下,下身的水声越来越促急。被直击身体深处脆弱的小口,云曦受不了这种撞弄,眼前一片白光,引发了彻底的登顶,捂住嘴的手瞬间都脱了力,颤抖地放下,佩恩趁机与她十指相扣,再次深吻了下去。 “我们都有欲望……”高潮的余韵让她有些听不清形状优美的薄唇一张一合说的什么话,只是本能地感觉那像是魅惑一般。 ……她绝不会沦陷。 “唔——”事实上,遭受魅惑的另有其人。 “……可以吗?”佩恩被高潮的余韵绞得几乎投降。他喘息着,右手充满情色意味地在她滑嫩的大腿内侧摩擦,顶着子宫口肉棒想要做什么当然不言而喻,强烈的快感自咬着他的高热内壁一阵阵传来,那里已经拓展成了平整光滑的模样。 本想就此沉醉,遵从内心把她再一次——留在这里,留在体内才好。高傲的精灵族长甚至想起了以前青涩时期粘腻而模糊的梦,如今它们都变得清晰有形,诉说着强取豪夺的愿望。 使尽一切手段,把她留下来,你能做得到的。启动顶级的防御装置的话,那个铁块和浑身臭味的狼人也会被赶出这片净土,就这样和他的勇者大人,永远地在一起。 人类与精灵之间很难有后代,但倘若他做的足够努力,日日夜夜,也不是没有那样的机会…… 不算愚蠢的大脑让他很快明白了,这是魔王的催眠还在作祟,将一切往恶的深渊所引导,并且喜闻乐见。如果他遵循了这些想法,又一次伤害她的话,那么这受到无数背叛和折磨,因责任和未来可能会消磨得黯淡无光的琥珀色灵魂,也会终有熄灭的刹那。 所以他压下了那些黑泥般的晦暗想法,头一次在这种事上询问了她的意见。 如果她不愿意,那自己会忍住的。光洁的额头滑下一滴汗水,代表内心的纠结和动摇,滴落在怀中少女的胸口上,她抬起头来,轻言慢语,不顾他的难耐和折磨,做出了残忍而意料之中的宣告“不行。” 他看得出来,也察觉得到,云曦并非没有从这场欢爱中得到乐趣,时不时逸出的喘息,难以维持最开始冰冷平静的面部表情,还有那随着他动作微微颤抖的娇躯——种种迹象说明,她确实是能够感受到热度的。 但她依然拒绝了自己。 “做得到吗?”云曦直起了身,扯住他的辫子,她想要惹怒自己的时候,总喜欢扯这里,精灵族的审美取向是形状优美的耳朵和光滑细软的头发——她明白自己很爱惜它们。 真是个坏孩子,他无可奈何。 佩恩叹了口气,理智渐渐回笼,那根仿佛想要永远留在湿润雌穴的性器,被他一寸寸拔了出来,到了最后,甚至发出“噗”的声音,带出了些许嫩红软肉。 还没等她以为结束,一阵特殊的热流就流到了她磨得微红的大腿上,云曦刚想开口讽刺忍住不是这样忍的,却被狡猾的精灵抢先一步,吻住了唇。 “只要不在里面就行了吧?” “唔……唔…我可没说……”勇者大人挣扎地还想说些什么,可这回他的忍耐真的已经到了极限,温柔地呢喃“没关系,只是这个的话,我能做到……” 他似乎真得如自己所说的,成为了没有她活不下去的淫荡精灵。 圣树在上,您能原谅被欲望侵蚀的我吗?他继续抱着勇者大人动作起来,再次进入那令他疯狂的蜜穴,抬眼看向了不远处夜幕中的世界树之影。 ……或许,根本不必原谅,他甘之如饴。 chapter38泡沫之影,帝国之光 “要走了吗?” 云曦扣好黑靴上的暗扣,淡淡地点了点头。魔力充盈的好处这个时候来了,本该因为纵欲而虚乏的身体此时很快恢复了精力。她忍不住想到了另一个方面,妖精只青睐精灵、孩子和纯洁少女,赋予他们天赋和魔力,那自己用女王陛下的魔力恢复和精灵做爱的体力,是否是一种卡BUG? ……算了,感觉这想法也没什么逻辑。云曦笑笑,不远处站着特洛伊和赛诺尔,她没有可以浪费的时间,对着佩恩不咸不淡地道了个别“再见了。” “我们还能再见吗?”他却语调低沉,似乎想说出些什么煞风景的话,但是末了又憋住了。勇者大人思考片刻,露出一个称不上多灿烂的笑容“我死了的话当然就见不到,我活着的话也未必。” “不过我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你只要闭上眼睡一觉,我就会永远离开了。” “拥有千年时光,已经两百多岁的精灵族长大人,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吧。” ……是的,他一直不肯面对,不肯提及,隐藏在那疯狂的不安之下底层的缘由,也是爱上人类最为深刻的不幸之处,就是摆在面前的,犹如一道永远无法跨越沟壑般的——寿命。 佩恩的年龄在族中称得上年少,除了与勇者大人冒险的几年和意外的童年经历外,他一直都待在没什么人情世故的族内缓慢成长着。这使得他有时候常常产生这样一种错觉,他们是一样的少年,有一样的时光和一样的未来。 可惜的是,那注定是个错觉。无论他的爱人是救世的勇者还是平凡的少女,都无法超脱人类的宿命,至多一两百年,也会化作世间的一捧尘土。这是人类的幸运之处,他们能够在短暂的生命中体会大起大落,创造有厚度的生命价值,却也是为他的美梦降下雷霆的噩耗。 从一开始,就不该有“永远陪伴我”这样的妄想,佩恩自嘲地想着。 他垂下了手,不再说话。 云曦背对着他低下了眼眸,掩盖住了瞳中冰冷的嘲讽之色。她轻轻叹了口气,心想这真是一场无妄之灾,以道歉之名,以忏悔之名,结果他做的事本质还是与之前没什么两样,而留存一丝薄弱幻想,企图能找到些许共情的自己才真是可笑至极。 这样的想法过于脆弱了,但她在得知魔王对他们降下催眠后,确实短暂的一霎有过这样的假设——如果他们醒过来,会不会对自己犯下的过错有深刻的反省呢?把罪责全部推给一个最恶最大的反派,给其他人开脱,这种行为虽然逃避,实施得好的话也不失为一种心灵慰籍。 起码能从根源说让她从长久的痛苦中稍微缓过来一些,而不是靠着骤然灌入的神爱强行清醒。 事实却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指望这些家伙能够共情,能够理解,能够觉醒,她干嘛不求求自己呢? 但……也不是没有好处,起码这一次之后,她真的再也不会回头了。 …… 离开精灵族的领地后,云曦赶往了帝国的最北城池——赛加,那里的传送阵能够直接将她送到靠近北境的区域。 然而一路上的情形属实不容乐观,“嫉妒之毒”的小型毒使散发瘟疫,“懒惰之沉”的暗魔力因子让人群陷入长久昏迷,这样的人间炼狱,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她拉着艾丽西昂,从这个极北的神聆者之地,克莱米尔的“耶路撒冷”仓皇逃离。背后是暴食之蚀和傲慢之渊带着他们的部将,将这座本该无垢纯净的朝圣之地屠杀殆尽,连天空都染上了血一般的赤红色。 如果不是神官们的大献祭,或许这座城市还有能够拯救的可能,但假如没有勇者降临,被屠戮的可不只有此处。 “无垢的雪会洗净同胞的痛苦,光明神的怜爱将使丑恶的魔族粉碎,人类必会重新将赛加夺回!”城主被魔兽的爪牙吊在半空时,吐着鲜血,犹记得声嘶力竭地发出这样的怒吼。 她整日整夜地做着噩梦,和平年代的长久人生让她面对地狱般的景象根本难以入眠。 艾丽明明更加痛苦,她生长在这座城市,比自己要对它有感情得多。选择与她一起暂时撤退而不是拼上性命对抗魔族,也耗费了她足够多的决心。可温柔的,无论何时都如同暖阳般的圣女大人依然在疲倦的时候为她施展安睡的魔法,祈愿平稳的梦境。 “我们一定会赢的。”她这么说,像是说给云曦,也像是说给自己。 “只要能够杀死魔王,就算是付出性命,我也绝不犹豫。” 他们确实做到了——暮光勇者彻底掌控神圣之力后,第一件事就是夺回了被魔兽侵占的赛加城,此后,傲慢的卢法因克莱蒂乌斯的圣剑之火烧成了废物,暴食的西普屠戮了下一座城池时被她击穿了魔水晶,彻底消失在了世上。随后是嫉妒,贪婪,暴怒……直至最终。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艾丽了。云曦望着城门重建的痕迹,怔怔地叹了口气,没有人能替代她,也再没有人能给予她那不含任何私欲,仅是温柔的抚慰了。圣女大人是如此坚定与坚强。自从某一刻起,她开始觉得自己已经不配缅怀她了。 冷到骨子里的赛加寒风,让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一抬眼,无数的亡魂就在她的面前,诉说着冤屈,特洛伊上前几步,为她盖上准备毯子。云曦摇了摇头,将它覆盖在了扶着城门奄奄一息的一位老人身上。 “人类,真是奇怪。”赛诺尔保持着狼形,突兀地开口“你给或者不给他,他都马上要死了。” “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因为我伪善。”她沉默了一会,这么回答道。比起真正善良的故友,伪善这个词可能确实很适合她。 面对受难者选择继续前进,当然是一种见死不救,无论她有着多么充分的理由。可她不能停下,就像当年的逃亡一样。 …… 赛加城主府内。 “勇者大人,传送阵需要的魔法石再过一会就准备好了。”老伯爵里昂是原本城主的弟弟,在学院时期就担任云曦的老师。赛加夺回后,他接替被灭门的兄弟成为了新的城主,毫无疑问,他们有着一样的高风亮节,因此她选择了向他借用前往北境的传送阵,而不担心希瑞借此找上门来。 里昂操劳而青黑的脸上仍然挂着一个勉强的笑“我听说您和殿下订婚了,现在看起来,你们的相处似乎不太愉快。” “哪止不愉快。”她苦笑一声,对待这个忘年交忍不住多说了些“如果您知道他做了什么,恐怕会比我还要更想杀死他。”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卑劣的野心家和阴谋家,那些事,还有他接下来的打算,我不信您没有察觉。”里昂在学院教授的是政治学,她尽管没听过几节,也不代表不认可他的能力。 “……勇者大人,您知道莱顿皇室的秘辛吗?”他叹了口气,抚了抚花白的胡子,却讲起了另一个话题“莱顿的储位之争是很残酷的淘汰制,每一代中,仅有一位最强大的王族能够活下来继承。” “难道不怕被这个人出了意外后,后继无人吗?”以血缘为纽带的王位继承存在它的道理,但这样单传的方式存在明显的破绽。 “很难,因为莱顿——是光明神最宠爱的国土。”老伯爵这么说着,露出了会面的第一个笑,那是对自己国家油然的自豪之情。 她忽然想起,希瑞当时和自己求婚时,提到过莱顿是光明神的宠儿。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问候语,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层神意。 “光明神,存在吗?”云曦忍不住问,那位在神殿祷词和小说传奇中异常活跃的主宰,难道不仅仅是人们遭受折磨后想象出来的心灵寄托?就算她已经感受过圣树之灵的神奇,体会过更加高维的存在,仍然保持着怀疑。 里昂是虔诚的信徒,但他知道勇者大人来自异界,对这些不甚了解,因此并没有计较她的怀疑,而是宽厚一笑“勇者大人,这世上当然有神。不过只有神最宠爱的孩子,才能谛听到他的声音,得到祂的神爱。“ “否则怎么能召唤出您,又怎么选出高洁的神官圣女呢?” 这里与她刻板印象里面差距最大的就是教会了,在她原本的世界里,这种年代的教会和神官是极其黑暗腐朽的,但或许她一直以来都想错了。 因为神的存在无法证伪,原本的世界里人们才会那样放肆,一旦证明世上真的有光明神,而且这位神明看起来是确确实实会管他的造物,聆听他们的请求,选出圣徒,降下神爱与神罚,那一切也可以理解了。 “希瑞殿下的母亲出身非常卑贱,是一位高级娼妇。”里昂淡淡地说,云曦能从这位老派贵族身上察觉到一丝不屑“生下了王子后,便被囚禁在’暗塔’里,直到死去。” “因此,殿下的童年极度封闭,几乎从不说话,也没人与他说话。王后殿下厌恶他,只给殿下的房间里面塞满了人偶和女性的衣裙,籍此想要羞辱他。” 他叹了口气“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殿下是陛下最优秀的孩子一事,他在十七岁那年,就解决掉了所有兄弟姐妹,登上了第一王子的位置。” “国王陛下根本不想他登上王位,于是交给他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果完成了,就承认他继承的正当性,否则就会启动另一项古老的传统——王位禅让。” “……什么任务?”云曦觉得自己快要接触到了真相,那些被埋藏的,被刻意掩盖的,背后的缘由。 “打开前任勇者——海因里希大人留下的手札。”里昂看着云曦,无奈地笑了笑“勇者大人应该知道,那本笔记,没有传承印是根本无法打开的。” “陛下这么做,是想让他明白有些东西天生改变不了,勇者是被神所选中的高洁之人,娼妇的儿子却永远是娼妇的儿子,他身上注定流淌着卑贱之血。” “可是他做到了。” ————— 其实本文写到这里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看,甚至还上了编推,十分惶恐,我脑电波很怪。自己也知道它毛病多,文笔差剧情赶等等等,没收钱纯粹写着玩,不希望大家推荐除了剧情确实阴间外也实在觉得不配。) 总之如果你喜欢我当然很高兴,不喜欢的话也可以直接划走或许再等等看,大概一两周正文就会完结了。 chapter39尘间烈火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老伯爵神色有些恍惚,似乎回到了那个惊人的夜晚“希瑞殿下创造了奇迹,整整叁个日夜后,他打开了房门,优雅而流畅地翻开了海因里希大人的手札。” “一页一页,一张一张,在滴水粒米未进的叁日之后,依然保持着仪表和从容。所以,再也没有人提出任何的异议。” “能够破除勇者限制做到这些的,只有获得了神爱之人——希瑞殿下被光明神认可了,我们作为祂世俗的子民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他明明跟我说……”云曦震惊地回忆起那一个祥和的午后,与她还不算相熟的王子殿下分明称自己打不开勇者传承手札,还希望她能够来告知里面的内容。 ……不对,现在想来,他彼时的言行就非常怪异。 “我们引领世人,也只有我们能引领世人。” 希瑞听到她说这句话时,心中该有多讽刺呢?天选的勇者,注定是高尚而受人尊崇的。他费尽一切赌上所有打开的,决定命运的魔盒之书轻松认她为主。就算是个柔弱少女也能自降临时得到高贵的身份和认可,有无数人为她铺路,也有无数人期待着她。 那种天真愚蠢,而又正直的模样,是否早就刺痛了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留下了恨的种子? 看着云曦若有所思的沉默模样,里昂长叹一声,问道“您觉得殿下可怜吗,勇者大人。” “不。”尽管里昂的话触动到了她,帮助她回想起来过去被她忽略的细节,但云曦仍然果断地否定了“他有什么可怜?因为降生在那样的家庭,有着并不高贵的母族出身,就可以做出那些事吗?” “费尽心思得到了王位,建立了帝国,这些都是常规的手段,甚至配得上一句称赞。可他背叛人类勾结魔族,将大门拱手敞开于昔日征踏国土的仇敌,这是足以将他推入一万次绞刑架的罪恶。” 回想起在皇宫时他撕碎面具的模样,和那些求助无门的绝望日子,施暴者难道还想得到什么可怜? 云曦对希瑞恨之入骨,唯有他——是绝不能原谅的。她会用最深最烈的火焰把这外表光鲜的恶魔烧成灰,撒往天空祭奠人世间因他死去的亡魂。 “世上有很多人遭受比他更深重的苦难,而他使界门松动,是一切的第二元凶——甚至可以说是罪魁祸首,如果没有他的帮助,魔王绝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卷土重来。”她咬牙“希瑞·德默克多·莱顿,不配得到任何的同情。” 云曦甚至有一种猜想,希瑞并没有中约修亚的催眠,他至始至终都是清醒的。 “——但那也是神的选择。”里昂苦闷地叹息“神选择了这样的人成为我们的王,或许代表他已经不再爱着世人。” “事实上,从二十年前起,也只有圣女大人曾短暂聆听到祂的神谕,与以往的盛景难以相提并论。”这个虔诚的信徒无奈地说出了事实“神若要抛弃我们,我们别无选择。” “……不。”她沉默了一会,站起身来,目光如炬。 “神?” “假如神确实抛弃了这片大陆,任由魔族消灭我们,也该让祂看看人的意志。若您真的虔诚,该做的是让祂再次见到自己造物的不可替代之处,而不是悲观地等待着黄昏。” “人类永远不会轻言放弃,我亦是如此。”她伸出手,交给了里昂一封小小的信件。 …… 老伯爵通知传送阵已经准备好了,由于耗能巨量,它位于郊外,云曦准备出城和特洛伊他们汇合。 赛加的城内还勉强保持着风平浪静,让她稍微好受了点,如果快的话,还来得及…… “姐姐,姐姐——” 一个可爱小姑娘抹着嘴巴,哒哒地向她走来“姐姐好漂亮,像铜像上的勇者大人!”她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自己,云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摸摸小女孩的头。 “安娜——回来——”不远处,像是女孩母亲的人正在无奈地呼喊着自己的孩子,对云曦露出了歉意的眼神。 小女孩东张西望一会,才神神秘秘地在她耳边窃窃私语“姐姐,有一个哥哥让我把这个东西给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透着淡淡的红“说是给你的礼物,姐姐,你们是恋人吗。” 她用魔力扫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有点尴尬地在女孩的期待下拆开了信件。 里面的东西却让她怔在原地,整个人像是被丢进了冰窟一样寒冷而难以喘息,仿佛又被丢进了不愿回忆起的那个幽深梦魇。 是她的照片。 不是那些淫辱的,羞耻的,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她在赛加城门伫立的照片。 下面有一行飘逸的花体小字,用着她再熟知不过的字体。 “给我挚爱的未婚妻。” “安娜——快走啦——”女孩完成了任务,听到母亲的急迫呼唤,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她的周围死一般的寂静,过了一会,有一双熟悉而恐惧的手从后面伸出,将她紧紧揽在了怀里。 “好久不见,云。”优美动听的声音此刻却不亚于地狱深处恶魔的私语“旅行还开心吗?不过差不多该回家了吧。” “没叫上我,有点难过呢,是因为我之前太忙没空陪你,生气了吗。”魔鬼的声音听起来遗憾又惋惜“没关系,之后我们会有很多时间。如果你很喜欢这里的话……嗯,干脆婚礼后,就在赛加度蜜月吧。” “'大家'都很想念勇者大人啊。”他捡起了一缕白发,轻吻着,话中却是暗藏杀机的威胁“我没有杀了他们,也没有用酷刑折磨,你看,我还是很在意你的想法的。” 云曦没有说话,只是僵在原地。 “奇怪。”希瑞慢慢笑了,原本英俊优雅的脸逐渐扭曲“云为什么不同情我呢?” “你已经知道那些事不是吗,云待在暗塔一个多月就受不了,我可是和母亲的尸体在那里整整一年。忍受腐烂的臭气和发霉的餐食,还有父亲时不时的殴打,这样的日子是我前半人生的常态啊。”他叹了口气,似乎想不明白她的反应。 “所以我变成这样,也是能理解的吧?为什么不可怜我呢?” “同情我,可怜我,然后——爱我啊?”说到最后,希瑞的声音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他的力道大到令人难以承受。 “你不是最有同理心,最善良正直的勇者大人吗?” “——连你,也不愿意看着我吗?” “……” “希瑞。”她平静地站在那里“我对其他人愿意开口,劝阻他们,说服他们,不代表我原谅他们,只是那些家伙还有一丝可以再利用的价值。” “而对于你,我一句废话也不想说,也没有那个必要。”随着这句冰冷的宣告,勇者大人如愿以偿地察觉到抱着她的手臂变得僵硬,不一会难以置信地,无法维持地松开了。 “人间级(第二级)炼金造物,药剂’尘间烈火’。”云曦理了理衣装,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跪在地上,捂着胸口,额头冒出冷汗的他。 “这可是我百忙之中抽空专门为你配的,我想了很久,也只有它最适合你。”云曦早猜到希瑞会阴魂不散,卡尔罗斯那时默认她的逃跑就是佐证,代表他们要么放弃了她,要么准备来玩个老套的——在猎物自以为逃出去的时候再次狩猎,彻底粉碎她的希望。 很显然,以他的执着,是后者。 “你的学术成绩这么好,不用我来说这是什么吧。” “加入制作者的血液,对吸入者越是仇恨,对方心中被火烧灼的痛苦就越是强烈。真不愧是……咳咳……”她半蹲下来,抓住那头灿烂的金发,咬牙切齿地一扯,引得他闷哼一声。 “觉得我很弱,很好欺辱对吗?”她的瞳孔中燃烧着滔天的烈火“可是我那时,空手随你离开,毫无反抗之力受你欺辱,是因为我那是信任你! “——我信任你,我将你当成重要的同伴!” 那么失望,那么痛苦的嘶吼,让她彻底爆发了。 “你呢!做了什么!居然还敢提什么同情,什么原谅,真是笑死人了!” “不是最喜欢我的头发吗?”云曦缓了缓,笑着说。“所以我——把它涂在了我的头发上,别人闻到了当然没事,你的话……我猜猜,现在应该痛得要死吧。” “真可惜,我现在还不能杀了你,还不是杀你的时机……”脾气很好的勇者大人也废了极大的力气才克制住内心血腥的冲动“你可以试试看,恼羞成怒,把他们全杀了,继续你可笑的和约,假如你不怕以最凄惨的姿态痛苦至死。” “啊,对了,解药也说一下吧。”她闲适地开口“之所以只归到人间级,因为尘间烈火的解药也太随处可见了。” “就像童话故事一样荒谬,只要一个'爱之吻',不管是亲人,爱人还是友人的,都可以轻松破解毒性,听起来很简单啊。” “……可是这世界上,有人真心爱你吗?” 她贴着背弃世人的魔鬼之耳,轻声地嘲讽道。 【希瑞番外】初次(H,迷X慎入) 预警:熟悉的阴间人。 —————— “唔……应该是这些没错吧。止血药的原材料。”勇者大人柔顺的黑发束成了一个利落的马尾,她穿着精细得体的深蓝色学院制服,半蹲在地上开始了不甚熟悉的采集。她的头发垂落在胸前,露出一段洁白的后颈。 云曦感到非常苦恼,虽然因为勇者召唤的固有术式,她一过来就自动学会了这里的语言和基本常识,但却没有什么“特技”。尤其是治愈方面,也不能时刻依赖艾丽。 因此,她打算学习万能的炼金术和草药学。 根据书上所说,新手练手的话,十株应该差不多够用了。但王立学院的草药园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采集,止血药的原料摩那,只剩下寥寥五六株了,正愁着数量不够。 “唔……?这个是吗?” 一般的摩那草有叁片浅紫色的叶子,但唯独这一株有四片,云曦没有多想,就算不太一样,既然放在了一起,那应该也是接近的草药才是。此时对草药学一窍不通的勇者大人做了一个极其错误的猜想,这种四叶的摩那草,属于特殊的异生植物类别,它和叁叶的品种有完全不一样的功能。 按理来说,王立学院的草药园都有人定期清理的,只不过今天的值日生似乎偷懒了,这也过于巧合。 但云曦可不知道这些,她思考了片刻便上手拔了。 顿时,一股极其诡异的,像是麝香般的味道从四叶摩那的根部开始弥漫着空气中。云曦忍不住咳了咳,控制不住地软倒在了地上。这时的她对神圣之力的掌握还太差,不能良好地驱逐毒性。 更加可怕的是——云曦不安地磨蹭着双腿,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冲动从体内涌出。 双腿间那个从未探索过的细窄小口正欢快地吐出液体,不一会就不受控制地打湿了内裤。湿透的布料贴着蜜穴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交迭的动作非但没有止住这种热意,反而更加摩擦刺激,使她得到了陌生的快感。云曦脸色爆红,再怎么样也明白了自己惹了祸。 糟糕至极的是,这种药物似乎还有迷醉的效果,勇者大人快闭上眼昏迷的时候,模糊中好像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 “你湿了,云。”希瑞轻轻舔了舔怀中勇者大人光洁的后颈,埋在她的发间深吸一口,将她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走到了不远的休息室里,可惜对方已经因为强烈的迷香气息昏迷,难以回答这句调情。 这多少有点遗憾,王子殿下这么想着。 “云是第一次吗?”他自言自语道,把异世界的少女放到了柔软的床上,剥开了她学院制服的金色纽扣,露出嫩滑的胸乳。希瑞脱下手套,用不算很温柔的力道揉捏着,令沉眠中的勇者大人忍不住发出了些抗拒的气音。 “啊,不好意思,我应该轻点的。”王子殿下皱了皱眉“不过,我也没有做过这种事,就算把你弄痛了,云也会原谅我的吧。”他亲了亲云曦因为药效而变成诱人粉色的脸颊“因为你是很温柔的勇者大人……呵……” 即便在梦中,她也显得很难耐地扭动着身躯,异生植物居然没有得到良好清理,不知道是谁哪个粗心的值日生漏了呢。希瑞慢慢地笑了,他脱下手套,手指深入裙底,抓住了某个花边的里衣,扯了下来。 他将云曦放在床上,双腿大张的姿势宛如诚挚的邀请,等待着谁的爱抚和插入。 希瑞脱下了手套,伸出修长的食指和中指探入其中,碧蓝色的眼眸好奇地观察花瓣的形状,娇艳嫩红,随着呼吸还能看到里面的软肉,这是平日勇者大人绝不会给其他人注视触碰的地方,如今却在他的手下任人揉搓,随着他的动作,云曦发出了甜腻的呻吟,似乎在期待更进一步。 他像刚刚得到玩具一样探索了一会,天赋卓越的王子殿下很快就掌握了要领,让昏迷的少女因为快感呜咽起来,但这还不够。 灵敏的舌头探入神秘的花园里,顶入了细窄通道之中,这样温柔而又刺激的舔舐让即便还在睡梦中的勇者大人发出喘息“唔……” 双腿不自在挣扎着,却在他吸吮住了充血圆润的珠处不断舔弄后,终于达到了极限,腰身弓起,像是被打开了开关一样颤抖地痉挛,达到绝顶了。 如果勇者大人这个时候是醒着的,看到自己信任的,光辉的王子殿下埋在她的两腿间做出这种事,一定会被这种淫靡又荒唐的场面吓得尖叫起来。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毕竟拥有神圣之力的勇者会不会成功化解花毒醒过来还真不好说,希瑞隐隐期待起她醒着的画面。 “不过现在,这里还是堵上比较好。”他轻轻抹了抹嘴角“感觉这样下去,会一直流个不停。”刚刚高潮过的内壁热情地湿润着,希瑞撤回了手。取而代之的,是伞状的头部抵住少女窄小的,从未被入侵过的蜜穴穴口,将负责护卫的花瓣无情撑开。 他并不赞同美味的东西要好好品尝这一点,也许是因为他骨子里留着卑劣的血,面对珍馐,他总是克制不住地想要直接拆吃入腹的想法。 与王子殿下优雅英俊,清秀高贵的外表不一样,他的分身有着狰狞傲人的尺寸。成绩极佳的好学生在回忆了一下学过的知识,在确定自己没找错位置后,感叹了起来“这里这么窄,进去真的不会撑裂吗……”明明容纳他的两根手指都很困难的小穴,现在却迫不及待地收缩,像是想要吞下更大更热的东西一样。 但也只是感慨一下,他可没有丝毫放弃入侵的意思,性器在她的穴口摩擦沾上润滑后,便缓慢而坚定地深入进去,无视那些阻碍,破开纯洁的内里,顶到了最深处。 “呜呜……” “唔……!”再怎么迟钝,被彻底侵犯的感觉还是勇者大人有了某些不祥的预感,甚至到了苏醒的边缘,这种预感在之后会变成一种对表面温和的王子殿下挥之不去的猜忌,可至少现在她什么也没法做,只能在黑暗的梦里等待还要许久才能到来的黎明。 “好舒服。”他拧着眉,按着勇者大人光裸圆润的肩膀,沉迷地嗅着她的黑发,上面有淡淡的百合香气。柔滑像绸缎一样的触感过于甜美,让少女体内粗鲁律动的性器更加胀大,昏迷的她因为疼痛皱着脸,无力地推拒着。 “云,醒过来吧。”他一下一下地肏弄着,感受少女高热痉挛的内壁,她半遮半露的身躯不停摇摆晃动,因为药物产生的本能使她无意识地将身体凑上迎合身上之人的进犯,这种掌控感让希瑞想起了儿时那些人偶。 做这种事当然是很爽的,但是王子殿下一向是一个冷静自持,擅长装模作样的人,比起生理上的快感,他更加喜欢的是心灵上的快乐——作为支配者的独特乐趣。 他露出了沉迷的神色“反正云……肯定不会怪我的吧。因为没有解药了,所以我不得不做这种事。”她会有什么反应呢,希瑞忍不住幻想了起来。 一定先是非常惊慌地质问他,然后推拒地叫他出去,可是因为是自己犯下的错误所以也没法责怪旁人,只能呜呜地被他继续操干,说不定还会说些“对不起把你牵扯进来。”一类可爱的话吧。 他当然不会停下,因为自己也中了媚毒,只能假装没有清醒意识,凶狠地继续发泄体内的欲火了。即便尺寸不合,难以匹配也没关系,他相信有无限潜力的勇者大人可以温柔颤抖地容纳他的一切的。 ……包括他的肮脏与罪恶。 等到她以为一切已经结束,可以悄悄溜走时,在忽然醒来把她抓回来,再次从后面把她插得呜咽起来,责怪坏心眼的勇者大人不负责任,只顾着自己快乐。 往那个深处的小口不断灌注精液,让她从未被入侵过的里面变成自己的形状。这么想着,反倒是身下的她在顶弄下又一次高潮了,估计是因为太激烈了,被这样强烈的收缩刺激着,王子殿下也忍不住,抽动了数下后在她的体内释放了。 希瑞终于拔了出来,乳白的浊液混合着血丝缓慢流出。象征着他得到了些什么。 然而药效还要很久才能结束,他还有许多可以享受的时间。 他将少女换了个姿势,再次进入与她缠绵。 …… 云曦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了宿舍的床上。身体没有任何不舒适的地方,但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和莫名的心悸。 是什么呢?模糊的大脑中好像出现了一个可怕的人影,还没等她回想起来,焦急的声音就把她拉回了现实。 “云!你没事吧!”伏在她床边的粉发少女抬起头来,她泫泪欲泣,眼下青黑,显然是等了许久“艾丽,怎么了?”她有点手忙脚乱,不太明白现在的情况。 “你在草药园里面中了异生植物的毒,所幸希瑞殿下路过给你喂了解毒剂,把你带了回来。”她非常自责地说“对不起,我应该陪你一起去的,假如解毒不及时,会有很可怕的后果。如果遇到心怀不轨的人更是麻烦了,还好你没事……” “我才该说对不起。”云曦讷讷地说“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在想,如果我的炼金术和草药学能够学得更好,你平时也不必和我捆绑在一起,能有更多时间……” 她被紧紧抱住了“我们是同伴啊,怎么会麻烦我呢?草药学可以慢慢学,我记得海因里希大人也有留下炼金术相关的资料,要提升实力,还有很多办法……千万不要再发生这种事了……” 云曦听着圣女大人带着哭腔的絮絮叨叨,无奈地想,下次试试召唤妖精好了。 chapter40严格的考验 “呵呵…哈哈哈哈……”皇太子殿下半跪在地上,右手捂着心脏,精致华丽的蓝白衣装显得有些凌乱,出乎云曦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对这句锥心的嘲讽有太多反应。 “没有关系。”仅仅过了一会,希瑞甚至站了起来,这让云曦忍不住攥紧了眉,抽出圣剑护在胸前。 怎么回事,看刚才的反应,他不可能这么快就缓过来,难道是药剂出了问题吗? “虽然疼痛,但如果是由你来给予的话,我倒也不讨厌就是了。”他扭曲着面容,扯出一个疯狂的笑“你还是不懂,爱或不爱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我只需要支配,控制,毁灭就好了。”他话锋一转,轻声调笑道“不过你能想到这样的方法,倒确实比以前进步了不少。难道说云像吟游诗人故事里的魔女一样,靠吸食精气就可以变强吗?” 这可以称得上是侮辱了,云曦冰冷地开口“你真的想马上就去死吗?” “当然不,可是你也说了,现在杀不了我吧。”希瑞露出了令人厌恶至极的,胸有成竹的表情“再怎么样,我也掌握着大部分对抗魔族的情报和方法,如果我死了,等不到你回来,人类就真的没救了。” “你看,你是多么坚强勇敢,高洁正义的勇者大人啊,就算面对曾经强暴囚禁你的人,也能忍住心中的杀意,以大局为重呢。”他靠了过来,轻抚云曦的脸颊,被后者扇掉了手。 “别碰我!”她大声喊道,开始后退。药剂肯定没问题,希瑞的神情,细看是忍受着极大痛苦的,但这家伙居然还能保持着常态!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变态……云曦打了个寒颤。 他理了理袖子,凌乱的头发垂在面前,遭受过折磨的脸更加显现出一种特殊的美感,犹如歌剧里面为爱癫狂的美少年。希瑞的面色恢复如常,他没有选择追上来,而是优雅地拍了拍手。 “既然你这么想要继续拯救世界的话,那我就再纵容你一次好了。” “我很期待——勇者大人。” …… 云曦在城门口见到特洛伊和赛诺尔的时候,脸还是黑得跟锅底一样,她恨恨地踹了一脚无辜的雪,心里想出数种酷刑把希瑞大卸八块。特洛伊走上前来,沉默地护卫着心情不好的主人。 “走了。”她尽快调整了过来,有些闷闷地说。赛诺尔站在那里不动,盯着某一个方向出神。 “很惊讶吗?他居然没有死。”云曦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她帮助过的那个老人。 他现在的状况已经好了很多,似乎是变卖了那块毯子换了些药物和一根新的拐杖,面色红润了些,不再需要靠着极寒的墙面维持体力了,看样子,或许能熬过这个寒冬。 “这就是人类。”她淡淡地说“只要有一点适合生存的土壤,就会挣扎地崛起,打破你认为必败无疑的局面。” “赛加被称为神爱之城,可救它的,都是人。” “所以,你明白了吗——你是赢不了我的。”出乎意料的是,强大的狼人此时却并没有再次破防反驳。 “你自尊,自傲,自诩天下第一的强者,却会因为一场失败耿耿于怀。”她把被风吹散的一缕白发别到了耳后“我不一样。” “无论遭受什么样的折磨,都永远会站起来。” “你见到了希瑞。”赛诺尔说出肯定句。 “啊,是啊,他或者他的部下一直跟着我们吧。”云曦无所谓地顺了顺被某个疯子弄得有点凌乱的发尾“你不是早就察觉到了吗,不过却没有提醒我。如果他直接把我带走,你估计也乐见其成吧。”赛诺尔沉默不语。 “你想要什么,我很清楚。”她叹了口气。 “等我解决完魔王,会送你一场你希望的终结。”云曦转过头,往魔法阵走去,不再回头看向他。 …… 传送阵将他们送到了大陆极北,然而,越靠近地图上的点,寒风就越来越刺骨冰冷,到了后来,连特洛伊的关节都结满了霜。云曦不得不让他休眠后拖着他一起走,但这耗费了她更多体力和魔力。纯白骑士身上的属于她的神圣之力,是开门的关键之一。 海因里希阁下,你可真是坑得我够惨,云曦悲愤交加。她当然清楚传承之地设在这么危险偏僻的地方是为了保证隐蔽性和安全性,但这样还是让她很难受。 不过无论如何,这趟旅途必须走到底,她的精神有些恍惚,喝了一瓶恢复药剂后也没好多少,极北之地的罡风蕴含特殊的狂躁魔力,她的回复道具作用有限,储存快要用完了,接下来或许只能靠着意志力行走了,云曦无奈地想。 就在她感到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赛诺尔变回了人形,从后面抱住了虚弱的勇者大人。 “你又要反水吗?”云曦挑了挑眉,她当然准备了相应的对策,只不过一旦使出来肯定会元气大伤,不到不得已,她不想现在就和强大的银月狼人直接对上,何况她此时状态并不算好。 “和我做。” 勇者大人听到这句话呼吸一滞,几乎克制不住想扇他一巴掌。 “不是你想的那样。”赛诺尔低着头看着她,娇小的少女体温越来越低“这里离你要去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你的魔力很快就要耗尽了。” 他的手暗示性地放在了她的小腹上,下巴抵在了肩膀处,像一只黏人的大狗狗。 “我的体液可以帮你恢复。”他如是说道。 chapter41无可奈何的妥协(狼人H,成结) 预警:同标题 —————— 她只能安慰自己,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是不得不做的……为了达到目标…不可以在这里放弃…唔…… 窄小的肉穴撑得花瓣边缘近乎透明,顶端微微敞开的小口被兽茎剧烈地顶弄着,这样的颠簸使她俯倒了在狼人古铜色的身躯上。云曦的衣服穿的好好的,如果不是下身传来的异样感觉,还有被撑出形状的小腹昭示这她现在正在被干到了底,看起来就像是普通地坐在赛诺尔的身上一样。 这样的姿势通常是女方占据主导位置,不过这只是因为赛诺尔还有点常识,没有让不抗寒近乎昏迷的她在下面贴着寒冷的雪地。云曦此时失去力气,不合尺寸的性器让她更加辛苦。 赛诺尔的大手抓住了她的腰,爪子几乎割开衣服要划到娇嫩皮肤。精壮强健的狼人开始使劲往上顶,入得又深又狠,云曦被这种刺激弄得几乎崩溃,仿佛整个人都被捅穿了一样,她摇着头说“不要……慢一点……” 他没有听从这样的请求,迅速抽插了一会后,将一只手伸入裙底,重重揉捏了几下滑润突出的肉珠。云曦尖叫一声,已经足够敏感的身体颤抖地高潮了,痉挛的肉壁层层迭迭地吮吸着入侵者,让它的动作更加凶猛。 “哈……唔……”她失神地软下身,不愿意承认自己在这种“无奈之举”下获得了快感,与此同时,一股稠液也在不断收缩的内里抵着花心尽情释放了出来。 他的射精方式和别人很不一样,似乎有着无尽的量,过了好几分钟还不断地溢出,她感觉到子宫内全是狼人的精种。等她不愿意地想把身体抽离时,沉迷在性欲中的狼人察觉到了这点,干脆直接把她按在了怀里,让开始发热的小脸贴着自己的胸口。 “唔……唔……快点拔出去……”云曦因为低温而有些混乱的脑子依然传递出了快意和抗拒,推搡了数下无果后,她只能揪着赛诺尔银灰色的耳朵在这种缓慢而灼热的灌精中再次高潮,双腿环着狼人杀手伤痕交错的背,挣扎地在被填满的快感中收紧。 好不容易等她缓过神来,事态却朝着不可预估的方向发展下去。 大概是越想要什么越来不了什么,令她恐惧的事情发生了,那根狰狞粗大的兽茎不仅没有因为释放而疲软,反而留在体内一段时间后,头部的位置越来越胀大,深深地卡在宫口的位置。 “什么东西……好胀……”她惊慌地开口,不过一会,穴内就传来了那里形成了圆球的传感。 成结……这玩意居然会成结!云曦的意识回笼,彻底不敢动了,如果这个时候强行弄出来,她真的会坏掉的。因为紧张,蜜穴收缩的更紧了,吮吸球状头部的频率也越来越快,她急得想哭,赛诺尔却不慌不忙地抚摸她的背。 “痛……好痛……”她忍不住发出了泣音,狼人的非人感大大强于那几个做好人类拟态的异种族,高大近两米的身躯将她整个人都覆盖在阴影之下,现在这种诡异的生理构造更是让她产生自己在和野兽交媾的错觉。 “别动,就这样……”他低着头,伸出长舌舔吻勇者大人泛着生理泪水的脸“这样停留的久一点……效果才更好。”当然,外表老实如忠犬实则狡猾的恶狼不会告诉她,如果一开始直接喝他的血液也有同样回温的效果。反正有这样能够尽情享用女神大人的机会和借口,他绝不会错过。 成结是犬科的生殖构造,为了防止交配对象在还没有结束前逃跑,同时阻拦其他的入侵者夺走。一般的狼人是做不到自由控制是否成结的,但他并不是那些寻常的雄性。 先前出于某种特别的心态,大概还想在她的面前保留些人的特质,他没有展示这个令人恐惧的过程。 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 肉球慢慢消失抚平后,勇者大人呼吸平稳地靠在他的怀里,坚硬的胸膛即使不用衣物也能足够温暖,不由得使她产生了些许嫉妒之情。所幸,随着灌精的结束,原本无力寒冷的身体真的渐渐恢复了一些力量和温度。 “可…可以了吧。”她企图起身,却被扣住了腰再次按了回去。 “不行。”金红色的兽瞳平静地注视着她,眸中的色彩晦暗不堪“多做几次,更加保险。”云曦瞪大了眼睛,惊慌地说“你该不会还想……啊……”她哀叫一声,感受到火热的性器再次变得坚硬粗挺,在没有拔出来让那些浊液泄出的情况下,再次发起了进攻。 “等一下,先,先拔出来!”小腹都被灌的微微隆起,过于饱胀的感觉让她感觉十分怪异,更别说在里面继续抽插了。 “流出来就没用了。” 赛诺尔知道少女想要逃跑,干脆把她抱得更紧。对于银月狼人而言,这同样是和异种族的交配,先前就想说,她的身体和里面实在是小得不像话,不管经过多少次开拓,最开始的那种极致的包裹感都差点让他缴械。 “很快乐吧?”他舔了舔柔嫩的耳廓“你们人类总觉得做这种事是羞耻的,但是……” “拥有欲望,是所有智慧种族的天性。” “什么智慧种族!你这淫狼!”勇者大人恼羞成怒,可惜她的体力尚未完全恢复,只能再次沉下腰。 已经记不得自己泄了多少次,也不知道吞下了多少白浊,她被小心翼翼地覆盖在狼人的怀里,回避着冰天雪地的环境。到最后,云曦只能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让自己陷入半昏迷状态。 这是无可奈何的妥协。 —————— 伪双更,一章拆成两章发。 下一章见阳间男主,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阴间人,感觉答案呼之欲出了。 chapter42璀璨星火的守望 云曦站在“门”的面前时,腿还在微微颤抖。她的内心闪过了很多念头,但最后只化成了一句话。 “你该走了。” 赛诺尔变回了狼形,他最为习惯的,在雪地里面奔腾的无拘姿态。特洛伊沉默地站在他与云曦的中间,履行骑士的职责。“开机”后,勇者的骑士敏锐地察觉到主人身上的怪异之处,隐隐猜出发生了什么,这使得他对狼人的敌意更加明显,或许还夹杂着些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 强大的银月狼人并不在意,伸出舌舔了舔身上的皮毛,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问她。 “你知道一开始,是谁雇佣我来杀你吗。” “我知道。”得到了圣树之灵的神爱后,她的大脑异常清明,以往许多难以理解的,被忽略的细节都如同画卷一般展开,站在中心点后,发现细线都指向同一个人。 “你们,过去,未来,我都会解决。” 云曦如是发出了宣告,不再与狼人交谈,将圣剑插入面前的凹槽,带着她的纯白骑士消失在了这片风雪中。 下一次见面,也许那柄剑就会砍在他的脖子上,赛诺尔这么想着。但不知道为何,他不算讨厌那样的画面,甚至生出了些许渴望。 我的女神大人,你究竟能不能像你期许的那样,打破必败的死局,撕碎可怕敌人布下的天罗地网,再次以胜利者的姿态伫立呢? …… 云曦睁开眼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不,说是“人”也并不准确,大概是类似于灵体一样,有着人形的生命能量虚影。他正用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自己。 毫无疑问,他拥有非常正气英俊的容貌,凛然的身姿,深蓝色的头发犹如幽深的大海一般,金色的眼眸,不似卡尔罗斯那般透着兽类的冰冷,反而像正午的阳光一样让人忍不住沉醉在温暖中。就算已经没有了实体,却依然能感受到他生前的那份强大和无畏,如同传奇小说的主人公那样。 看着他,仿佛心中的一切沉珂和苦痛,自我怀疑和唾弃,都在这份天空与大海般的结合里化为乌有,再次令人渴望感受美好的人间。 “您是……海因里希阁下。”云曦回过神来,局促不安地扯了扯自己变得有些破烂的衣服,头一次生出自惭形秽之感,这样强大,温和,凛然的人才能被称为勇者,才应当是拯救世界之人,而不是像她一样。 “这是第叁次见面了,我的继任者。”海因里希温柔地看着她,云曦顺着他的话,回想起了昔日的那些短暂的会面。 第一次是在拯救精灵族圣树时,第二次在是对抗暴怒之焰时,两次都是她冒险生涯中至关重要,面临巨大考验的节点。她都从这位前辈身上获得了不可替代的帮助。 “我曾经对你说过,我会帮你叁次。”他叹了口气,看着云曦的模样,似乎也猜到了事情不容乐观“看起来这一次,非常麻烦啊。” “实际上,我也不是毫无察觉,圣剑上还残留一丝我的意识,关于你经历的事,我大概也有模糊的印象,可以请你详细说明吗?” 云曦垂下了眼,她的遭遇荒谬而不堪入耳,但也必须面对它们,必须事无巨细地讲出来,才能继续寻找解决的途径。 她缓慢而坚定地,说出了自被召唤而来的所有经历,包括那些被背叛折辱的痛苦回忆。 说到难为情的部分时,她的声音不由得变得越来越轻。海因里希的神情也从开始的赞许从容,到后来的难以置信,至至最后的怒不可遏。 “他们居然敢!”灵体状态的前任勇者捏紧了拳头,温和的瞳中燃烧着怒火,察觉到了自己打断了对方的叙述,他歉意地深吸一口气“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没关系,我继续说。” “……然后,我见到了您。”云曦讲完后,轻抚胸口,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对不起。”前代的勇者大人目光变得极其哀痛。 “我不应该……不…我真是该死。”海因里希沉痛地握紧胸口“我让你说出了这样悲惨的遭遇。揭开伤疤的我与那些家伙又有什么两样呢……或许还要更差劲。一切都是我思虑不周,假如我能留下更多的帮助,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您是一位高洁正义的勇者,纯真的少女,却遭受了这样的事情。假如我还活着,一定把他们通通制裁于剑下!”说到这里,他的怒气宛如实质,灵体的虚影不断波动,几乎难以遏制。 “没、没事的。”云曦自然很感动,但眼下这些不是重点,她结结巴巴地说“我听说您红颜知己众多,对这种事应该也习以为常吧,其实也,呃,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到这里,反而是她安慰起了对方。讲到底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海因里希的灵体状态虽然很年轻,但这应该只是他选择以全盛时期的面貌面对她而已。 成年人讲这种话题不尴尬,嗯。 出乎意料的是,原本一直一脸义愤填膺的前代勇者,此时却诡异的沉默了,明明是灵体的状态,耳朵却一点点从根部变红。 云曦生出不好的预感,不是吧,你们这些八卦野史真是害人不浅,该不会…… “我、我并未与女性有过亲密交往。那些,那些只是杜撰。”海因里希捂住了半张脸,但依然掩盖不了他脸色像烧起来一样的事实“二十五岁打败魔王后,我短暂周游世界几年,便来到此处隐居直至生命终结,所以,没有……” 你、你…我……我刚才在和一个处男说什么,救命……云曦大脑放空,决定努力把这种令人窒息的尴尬忘掉。她费尽心思想了想,赶紧转移话题。 “总之,这个不是最重要的,您觉得刚才我说的事情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吗。” “有一点。”海因里希稍微冷静了些,表情严肃了起来“我记得,我在手札中有写到,同伴选择的注意事项,应该在37页北大陆险地要点之后。” “银月狼人桀骜非常,锱铢必报,若要选择狼人作为队友,也应该选择更加温顺忠诚的新月狼人;光精灵高傲避世,与异族不合群,得到灵种后尽量不要过深交往,可以选择同样擅长弓箭以及森林魔法的人马族;龙族是优秀的战力,却绝不算好的队友人选,尤其是元素龙,他们贪婪傲慢;最重要的是……”他深吸一口气,无奈地说 “莱顿王族传承方法过于残忍,导致他们人格极易扭曲,虽大多聪慧博学,魔力出众,但心思不纯,野心强烈,千万不要与之为伍。” “可是……手札里面明明没有这些!讲述北大陆的险地后,下一页明明直接跳转到了剑术教学!”云曦震惊地站起身,这么重要的情报她阅读时绝不可能错漏,唯有一种可能,那就是…… “那位能够翻开勇者手札的王子,把这些内容撕了。”海因里希扶着额,紧锁眉头,这样的话就形成了一个闭环!云曦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中对希瑞的恨更深了几分。 …… “咳咳……”远处的莱顿皇城里,皇太子殿下正在处理日常政务,侍从忽然发现殿下捂着心脏咳嗽了几声,赶忙上去询问“殿下,需要叫治愈师吗!” “不必。”希瑞的脸色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但细看,心情居然比刚才更好了“我的未婚妻在想我而已。” “呵呵,应该是又想到了什么吧,不知道是哪一件事。”他勾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 海因里希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英气的眉从听到她献祭神圣之力后就没有舒展过“这么说的话,他能在没有传承印记的情况下打开勇者手札,代表这位希瑞王子,可能真的获得了光明神的’神爱’……” “但神怎么会青睐那样的家伙!”云曦忍不住问。 “……不,这才是对的。事实上,那位老伯爵猜的没错。”前代勇者叹了口气“这也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原本我该在死后便升入天国。之所以还留在传承之地,是因为我的好友西比拉——做出的预言。” “光明神决定抛弃这片大陆和它的造物,人类即将迎来毁灭。祂选择那样的家伙降下神爱,恐怕是为了加速这种灭亡。” “我用特殊的方法把意识和灵魂留在了传承之地,等待事态不可遏制的时候再次贡献出力量。”他目光坚定,属于勇者的无畏气质和责任感展露无遗。 “现在的时间,会不会不够……”云曦犹豫地开口,显得有些羞愧“魔王似乎已经彻底苏醒,至多一两月,地上界将会彻底沦陷。” “无妨,这里的结界是特殊的,里面的流逝速度是外界的十分之一,虽然这或许可能还是不够。这一代的魔王竟然来自异世界,那以往的许多经验几乎不管用了。”海因里希叹了口气“但至少有机会。” 他侧开身,露出了后面的墙壁上满满的,一张张的人像,轻轻着抚摸它们。 “我擅长剑术,我的前代费格姆阁下是炼金术大师,再上一代的勇者萝丝玛丽阁下精通魔法禁咒……” “这里,有无数的前辈留下了宝贵的遗产和精神遗产,他们将和我一起,帮助你,守望你。” “你绝不孤单,云曦小姐。” “他们是群星璀璨的人类文明中,和你我一样站出来引领世人的启明灯塔。”海因里希恢复了平静,蜜糖一样的金色眼眸充满希望地看着她,向这位继任者伸出了手。 “让我们一起寻找方法,打破这场死局。” chapter43前辈的故事 “我们先看看有哪些可以借鉴的经验吧!”海因里希显得信心满满,金色的瞳孔充满了干劲,让云曦的心情都好了起来。也许事情真的没那么糟糕。 “好的!”她被这种豪气感染,回答道。 “首先,云曦小姐的剑术水平怎么样?”被有剑圣之名的前任勇者这么好奇地发问,她只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这个嘛,我在原本的世界里面从未用过剑,在这边的特训也是只学了个皮毛,之前的战斗基本都依赖神圣之力。水平……能挥的程度。”其实多少还是有点天赋的,但和面前这位比起来那就是自取其辱了。 “嗯,我看出来了,就是这种水平呢!”海因里希露出了爽朗的笑容,让她产生了一种这位勇者是不是天然黑的错觉,但她很快把这种不敬想法抛掉了。 “没关系,圣剑更多代表精神传承,倒不如说前代大部分都不是专精剑术的类型。现在时间太短了,肯定也没办法把你训练成剑术大师。”他这么安慰道,刚刚果然是错觉。 “可以,教我。” “想要,保护云曦大人。” 这个时候,一直在一旁沉默着的特洛伊忽然开口了,海因里希讶异地看了纯白的骑士一会“你是云曦小姐的骑士吗?没问题!” 他看起来没有对特洛伊的来历体质有任何疑问,这就是包容异族,人缘极好的前代魄力吧。 海因里希目光在诸多画像中扫了扫,忽然看见了其中一副,眼神一亮。 “异世界的勇者是一个统称,他们往往都来自不同的世界,但也许有共同之处,从他们开始吧。” “有了!第五十一任勇者,和你原本黑发黑眼的相貌长得非常相似,名字的发音很接近,也是一位女性……她叫,陆莲华。” “不过具体情况好像有点不一样。根据记载,她被召唤出来就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在原本的世界——被称为灵力?使用一种叫仙术的魔法。云曦小姐会吗?陆莲华阁下也是唯一一个找到回去方法的异世界勇者。”他高兴地指了指其中一副画像,她看了眼墙上那个穿着曲裾长裙,眼神冷淡的东方古典美女,尴尬地咽了口气。 “嗯……怎么说,仙术和修真者……应该是吧。我们大概率不是一个世界的,而且在我原本的世界里,就算有这样的存在,我也不知道。我和陆莲华阁下可能是有点关系,但差远了,就只有长得像而已……哈哈。”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那么这位呢?七十四代勇者和光纪人。他和陆莲华阁下不一样,和你情况很相似!都是在毫无力量的情况下被召唤,似乎还未成年,但是运气特别好,莫名其妙得到了魔族的’血之眼’然后就捣了魔王的老巢,云曦小姐仔细想想有没有类似的经历?” O本高中生拯救世界啊,真是标准的异世界拯救者模板啊,我怎么没有这种好运气呢,连选个队友都精准踩完雷。 “……很遗憾,您刚才也听过我的经历了吧,没有这样的好事发生。” “没关系。”海因里希察觉到云曦的低落,安抚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卖力介绍。 “八十六代勇者’黑幕’阁下。这不是他的真名,也没人见过他的相貌。他在原本的世界里是天才的学者,直接潜入地下界花了五年时间让魔族的政治结构彻底崩溃,让他们自己推翻了魔王。怎么样,这也是办法哦?” “我……我可能真的不行。”她有点晕乎乎的,本来还觉得自己应该还不算太差,现在这么一看比起其他穿越前辈自己不仅非酋而且还菜,简直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 “那这位!艾尼卡阁下,她从头到尾也没有获得特别强大的力量,但是所有人都听从信服她的话,开发出一种特殊的’言灵’术……” …… 了解完一圈后,云曦大脑放空地坐在椅子上,头一点一点的。 “不如,别说这些远的了……海因里希阁下,您讲讲自己的事吧。”她勉强笑了笑,大部分的异世界前辈,要么就是天赋卓绝,要么就是经验惊人,要么完全是另一套体系,失去神圣之力后,她能用上的少之又少,不如着眼于眼前之人。 “我吗?我的经历没什么特别的。”海因里希在空中飘了飘,似乎又觉得自己不够稳重,站定咳了咳“我生前,是阿斯曼王国里一个子爵的次子,云曦小姐有听过阿斯曼王国吗?” “嗯嗯,听过。”……被希瑞灭了。 大概是从她勉强而尴尬的表情里看出了些什么,前代的勇者大人温和一笑“没关系,那本来就是一个小国家,有什么样的命运都很正常。作为次子,原本也继承不了父亲的爵位,所以我得到骑士的头衔后就外出历练了。” “结果有一天,神殿传来神谕说我就是这一代的勇者,吓了我一跳呢。”他表情变得很纠结,好像陷入了当时的场景“我除了剑术以外没什么特别的,虽然确实没有任何种族打得过我就是了……” 不不不,天下无敌(靠自己)才不叫没什么特别的! “我那一代的魔王是一个和山一样大小的怪物,难对付的地方在于他免疫魔法攻击,炼金道具大部分也包含魔力,所以基本只能靠纯粹的剑道对付。”他叹了口气,显得很怀念“总之,就是这样,我一个人把他杀了,结束了!” “结、结束了?”云曦结结巴巴地说“魔王的七骑士呢……” “顺手解决掉了!”海因里希露出爽朗的笑容“云曦小姐知道吗?魔王的骑士是由他选出七位资质出色的魔族后赋予他们七大罪的力量,如果不认真选,载体太弱的话,即使获得了力量也不会强。我那一代主要是魔王本人很难解决,他智慧有限,对部下没什么想法,随便分配的。” 你果然是天然黑吧…… “那么,你的同伴们……”说到这里,这位一直微笑着的勇者大人忽然神色有些黯淡。 “唔,这一点我倒是和你很像呢……我选队友的眼光也很糟糕,不然整理不出来那么全的指南。甚至可以说,我犯下的错误比你要严重得多。” “打败魔王对我而言不是难事,但那之后才麻烦了。他们都想要我的力量打破原有的势力平衡,处理不好的话,地上界的内斗比魔族入侵还要更加可怕,这也是我隐居于此的一个原因。”他露出了一个苦笑。 “神想要放弃人类,大概也是失望了吧。” “所以我在笔记里反复强调靠自己,你看的时候一定觉得我很差劲吧,这么个人主义的前辈。” “不,您千万不要这么想。只不过,确实感觉您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我是说和笔记里相比。”云曦诚实地说出内心想法。 “我原本以为,您会更加偏向于严肃长辈的感觉。”他听了这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这个嘛,我这样是我自己设置的,当初逝去的时候,性格还是和你如今见到的有差异的。” “能让我留在这里的魔法,是九十八代勇者,也就是我前前代罗丝玛丽阁下的秘术’地面冥土’ 原本她似乎也是想以青春面貌永存于世。所以使用这个魔法,我的魂形态可以设置成全盛时期。” “但是,罗丝玛丽阁下却不知道为什么放弃了永生。” “大概是因为,太孤独了?”她讷讷地猜测“并不是所有人都和我……嗯,我们一样运气差。如果自己永生可亲人挚友都逝去的话,也是会很孤独的吧。” 海因里希愣了一会,才悠悠叹气“你说的没错,云曦小姐。其实我后来有点后悔了把自己设置成年轻时候的性格了……二十多岁的我,是忍受不了这种寂寞的,虽然从记忆里知道自己的未来,知道遭受过背叛和捅刀,但这个时候的我,还是很喜欢人类的,待在这里也太无聊了。” “还好现在有云曦小姐陪伴,我很高兴!”说到这里他脸微微泛红“当然,我不是那种意思!我只是……太久没和人说话了。” “而且云曦小姐是勇者,这样的交流很难得!我的前代费格姆阁下是个花花公子,留下的手札大部分都是怎么勾引女性的心得,真是太让人羞耻了。”正直的海因里希抱怨道。 “我想给后继者留个正经的印象……因此笔记写得很教条很严肃,大部分都是说教,抱歉,你一定觉得很无趣吧。” “不,相反,我非常感谢您。”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如果没有您留下来的笔记,我甚至无法走到现在。”每当她陷入迷茫,陷入绝望,陷入恐惧时,他留下的话语总能跨越时空来激励自己。 在被沉重的责任压得喘不过气时,翻开那本棕色的手札,总让她有一种自己的灵魂并非孤独的错觉。 不应畏怯,不应恐惧,不应丧失勇气。 “以这样的姿态,守望人类几十年之久,等待不知道是否成真的预言灾难。” “您是人类的灯塔,也是我的灯塔。”白发的’暮光勇者’这么说着,琥珀色的眼中盈满了温柔。 ——— 估算错误,今天应该就一更。 甜几章,学点东西埋点伏笔搞点精神支柱。接下来的魔族部分将会非常阴间。 女主没有毫无理由的挂,胜是惨胜,大家看预警接受不了可以瞄几眼中间没标H的剧情章直接跳结局。 不含结局的正文部分应该也就只剩二十章左右了(瘫软 chapter44色欲之惑「po1⒏space」 预警:真的很阴间,请反复阅读标题确保承受能力。 本章跳过不影响剧情阅读。 ————————— “……这可真是……”海因里希愣了一会,脸又开始一点点红起来了,他逃似的飘到了云曦看不见的地方,过了一会才闷闷地说“我需要冷静一下。” “明天见。云曦小姐,你的房间在进去左边的走廊第二间。” 她有点奇怪前任勇者大人的反应,但没有多想。房间布置的很舒适,大概是因为前代遗留的魔法吧,赶路途中没有这样的条件,云曦终于能够痛快洗个澡了。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将纤细的手指深入自己的“里面”,进行彻底地清洁,那里还残留着某个狼人留下的东西。 尽管已经很小心了,但偶尔产生的快感依然让她感到很难为情,勾起了杂乱的回忆,只得草草了事。 云曦躺在柔软的床上,陷入沉睡。 …… 她坠入了深沉苦闷的梦中。 蛇,一条深紫色的蛇正在不紧不慢地在一片黑暗中跟着她,“嘶嘶”的蛇信颤动声音如影随形,让她迷失在恐惧之中。 “别过来,别碰我!”白发白裙的少女大叫着,但是这段路途却好像永远都没有尽头一样。很快,她就跑不动了。可怕的巨蛇纠缠上了与黑暗环境格格不入的,白皙柔软的少女身体。 蛇身将她紧紧缠绕起来,几乎窒息的感觉让不服输的她挣扎地更加猛烈,却无济于事,甚至越挣扎缠绕地越紧,很快整个躯体都被这条巨蛇所困,冰冷透骨的鳞片贴着温热的肌肤,异样的触感使得她忍不住哀泣了起来。 巨蛇调整了一下姿势,伸出长长的蛇信舔吻怀中的人类少女,顶端的分叉几乎要深入柔嫩的咽喉,尖锐的毒牙让她不敢动弹。云曦惊恐地发现,他似乎并不是要吃掉或是杀死她,而是想要做其他的事。 “为什么……?不要!”这样的异族,怎么会…… 像是证实了她的猜想一样,蛇尾从底部深入少女的白裙之中,强硬地挤进紧闭的两腿间。蛇尾的尖端还很细小,越往上越粗大,他毫不客气地扒开垂着的花瓣,充满情色意味地故意摩擦顶端红润的圆珠。 蛇尾径直探入那个散发着甜美香气的肉穴中,用冰冷异样的躯体侵入少女的内壁。 “不行……不行…放开…”这种痛苦诡异的感觉让她快要陷入崩溃,却没有任何方法能够阻止它的动作。下身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被什么东西入侵。 不过幸运的是,黑紫色的尾部进了一部分后就没法往前了,毕竟是条巨蛇,再怎么柔软的穴口能承受的也极为有限,这样下去,即使在梦境中也会带来血腥的事态。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出去啊…快点出去……”云曦绝望地喊着,手无力地推拒着,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对她做出这种事的对象明明不像人形生物,却居然真的听从了她的话,慢慢地把蛇尾抽出。 然而他依旧没有放松对她的纠缠,更可怕的事还在等着梦境中的少女。他的腰腹部,某处不易察觉的孔隙中伸出了一对诡异的性器——没错,是一对。湿润的,滴着粘液的生殖器官已经挺立,显然进入了情动。云曦察觉到了那黏湿诡异的触感,本能地努力伸出被死死缠绕的手想要推开。就在这时,她感觉身上某个部位一凉,一股尖锐的疼痛混合快感注入了她的后颈处。 毒牙……她恍惚中明白这一切,但已经失去了抵抗的能力,甚至于脑海中被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冲动填满。蛇毒催淫,而面前的这条巨蛇的蛇毒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毕竟他本就司掌这种欲望。 深紫色巨蛇稍微将少女了些,在她被催淫的蛇毒弄得浑身无力时,猛然将性器顶端送入前后的两个小口中,一瞬间的刺激感和被填满的饱胀感让她差点绝顶,可她还记得自己是在被怪物侵犯着,因此咬着牙忍受了下去。 他看起来并不在意,悠闲地动了起来。少女的内里与他相比过于窄小短浅,都不用怎么大幅动作,就可以轻松入侵每一处。 “啊啊——啊——蛇……放开我…”被一条蛇侵犯的事实让她忍不住哭泣起来,企图再次扭动着身体逃出它的桎梏。蛇的身体扭曲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尾部在她的小腹轻轻画动着。缠绕地更紧了,引得身上受他侵犯的雌性短暂地窒息了片刻,随后终于无法克制住,紧紧夹着肉棒颤抖地高潮了。 为什么会这么热? 她恍惚地想着,反应过来的时候,蜜穴和后穴已经将一对蛇茎完全吞下,上面附带的软刺让她的感官更加清晰,理解这究竟是何等残忍的异种,更可怕的是——从下腹开始甚至到大脑,居然产生了难以被填满的空虚。 想要更多…… 它侵入到了深处,大概是明白少女没什么反抗的能力,因此控制的力度也变得轻了些。长着肉刺的东西在哭泣少女的腿间一进一出,黑紫与嫩红的对比更让人不忍直视这场异种交配,无法想象她受到了怎样的磨难。巨蛇奸淫少女的画面像是某种古老的残忍献祭,让人忍不住生出畏惧之情。 前后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壁,她恐惧起了会被刮破的可能性。粗挺坚硬的性器给她带来了强烈的快感,肉刺精准地照顾到不易察觉的敏感点,每一次都比上一次进入得更深,在一阵窒息般的冲刺后,她再次陷入了迷乱的高潮中。 巨蛇对她颤抖失神的反应非常高兴,奖励似的伸出蛇信缠绕左边的胸乳,靠近心脏的热度和跳动让他忍不住在嫩红的蓓蕾上长吸一口,引得少女又一阵抗拒。像是不满她的不听话,他安静地待了一会后,把非人的可怕肉刃深深埋进还因为高潮痉挛的两个穴内,摆动地比刚才快得多。 啊…蛇…救命……。 它眯了眯深紫色的竖瞳,看见少女的小腹被撑得隆起,舌头不受控制地吐在外面,双眼无神,他被挑起了极大的兴致,上半身渐渐变为了人形,可惜少女因为毒素大脑变得晕乎乎地,有些看不清了。半人半蛇的怪物忍不住与她交换了一个充满腥气的,完全不温柔的吻。那长而粘腻的蛇信弄得她恶心得作呕。 “放开……放开……”少女的抗拒中又带着些甜腻,这毫无疑问是由于催淫的蛇毒造成。趁此机会,他抬起了蛇身腰腹段,把她的身体顶起,白皙光裸的足不受控制地腾空,两根性器抵住深处的宫口和肠壁。 “不行!不行……啊啊……”随着她崩溃的呐喊,大量粘稠的白浊灌入了前后两穴,一瞬间又把她送入了高潮之中,她彻底软了身体,任由怪物的插入缠绕。 “呵呵……”他居然能够口吐人言。 “为什么不行?明明一被内射就爽的高潮了。你真的很适合做这种事啊……”下流的话语再次刺激着她“没关系,我会一直做下去的,无论你想要多么长久的快乐。” “然后,在你的这里……结下孕胎……”他有着灰白皮肤的手轻轻抚摸着她逐渐隆起的小腹。 ……? 还没等她从怪物会说话的事实中反应过来,一粒一粒,一颗一颗的诡异圆球就在她的子宫里面结成。少女迟钝地低头,看到鼓起的小腹,反应过来,里面——是受精卵。 现在它们正在被自己孵化。 ……为什么? 疑惑,不解,恐惧,在面临难以接受的事实时,这也是常有的反应。即便梦境里并不似现实那样,这也是从未有过的荒谬体验。 “不要——不要啊——” 她终于发现了这个绝望的情况,发出了悲泣,却只能无可奈何地感受它们在体内熟成,最后缓缓撑开穴道落出。产卵带来了极致的快感,从内而外比从外至内要更加地难以承受,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无法相提并论,腿间的液体潮水般的涌出,失禁和快感同时降临。 有什么东西出来了。她颤抖地低头,看见地面上那些妖异紫色的,圆润带着粘液的卵,精神已经要达到崩溃的边缘。怪物却很高兴,他缠着少女的腰,按着还鼓起的小腹,压迫那些卵让他们逃出母体。 这样的行为更加刺激了内壁,一个一个,少女的身体因为快感剧烈起伏,喘息着哭泣,又瘫软地被半人半蛇的怪物按在了怀里,看不清容貌的他低头对勇者大人说 “没关系,这是你的梦,是你内心的欲望。”他这么说着。 那张脸样子逐渐变得清晰,却又不断变化着,赤火龙族,银月狼人,光之精灵……他用着与她有过纠葛的男性面孔和音调,时而温柔时而强硬地不断诱惑着她沦陷沉迷。 “你其实很喜欢不是吗?” “没有这种欲望的话,我是进不来的。”淫辱的话带着双重含义,半人半蛇的怪物舔了舔她的脸,不顾她还在持续产卵中高潮,再次插入侵犯她的内里,将即将排出的最后一颗卵顶了回去。 “咳咳……啊啊啊啊……不要顶……让它出去…救命……” “这可是你说的。” 他意味深长地拔了出来,穴口不舍的挽留让她嘶了一声,然后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最后的卵排出。双手被束缚着,她只能努力收紧小腹,可是卵被顶了回去,她也已经被肏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不大不小的圆球卡在宫口,带来了濒死般的快乐。 “咳咳,出去啊……”她痛苦地闭上眼,看起来像是企图从这种噩梦中逃离。 “为什么不敢睁开眼睛呢?勇者大人。”怪物继续诱惑着。 “你看,连反抗都这么可爱无力。”他的话越来越放肆。“放弃吧,张开腿享受这一切,不是很好吗?”声音里带着令人沉醉的魔力,也许他就是靠这样的方法引人沉沦的。 “这本就是应有的欲望。” “我会给你带来至高无上的快乐,不必感到羞耻,也不必感到痛苦,来吧,就像这……”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回应这份诱惑的,是银色圣剑从背后刺穿了他的心脏。 “知道是我的梦境,还敢来找死?” 她声音清冽,表情恢复了冷淡平静,琥珀色的眼眸睁开,手上凭空出现象征勇者意志的克莱蒂乌斯,从背后刺穿了洋洋得意的魔族。 首-发:po18.space「po1⒏space」 chapter45灯塔之芒 麻烦的地方就在这里,经验丰富的勇者大人心中啧了一声。魔族的命脉不在心脏或是大脑,而是靠名为魔水晶的部分维持根本的生命之源,但这东西藏的很狡猾,极难察觉。先前无论她表面上杀死了这些家伙多少次,只要没找到这个部分并且击碎,他们就称不上是死了,总能用魔水晶剩余的力量逃走。 何况这是梦,她是这个精神世界的主人没错,可入梦惑人也是阿卡德奥最擅长的领域,这里出现的应该只是他的半身,阴险狡诈的魔族显然不会把自己全部至于危险中。 “想用梦境来迷惑我?”云曦将作战服幻化在了身上,苍白而又虚弱的脸色也恢复如常“真遗憾,我做过的噩梦比这可怕的不知道有多少。如果没点从中清醒的本事,早就精神崩溃了。”她一开始确实陷入了慌乱,谁都很难面对那种可怕的场景保持冷静,但这不代表她真的被吓破了胆。 “是你自己开口露出破绽的。”没错,他的一番诱惑之不仅没有让云曦沉醉,反而更使混沌的大脑清晰,让她分析出对方的身份。 这种恶趣味的手段和肮脏的动机,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没办法啊,我这不是很想念勇者大人嘛。你那种样子内心渴望却又唾弃自己的模样很可怜啊,坦诚面对自己的色欲不好吗?”阿卡德奥状似不理解地歪了歪头。 “如果你选择相信我,我真的会让你一直快乐下去噢。”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继续调戏人,他摊摊手,眼神中毫不掩饰欲望。 “而且我技术不错吧。比你那些只会蛮干的’队友’强多了不是吗,毕竟我也是司掌色欲的骑士啊。况且作为魔族来说,刚才做得已经很温柔了吧,你又没有缺胳膊少腿,别那么生气啊。”嬉皮笑脸的模样反而更加勾起了勇者大人不好的回忆和画面,她见过被魔族侮辱的女性,往往都变得极其凄惨,想到这里,心中的厌恶和憎恨之感更深了。 “快滚!”云曦咬牙切齿,不想和这个老对手废话。阿卡德奥的正面战实力不强,远不及贪婪和暴怒,但是总能想出各种各样恶心人的花活,和利维耶一样谨慎又猥琐,打不过就跑得飞快。不过之前倒是没有入侵过自己的梦境,因此这次算是他失算了。 她有着为数不多的特技——清明梦,具体来说,就是能够轻易在梦中意识到自己是在精神世界中,反过来掌控梦境的情节,可以将噩梦摧毁或是改变,甚至为自己创造一个美梦。 从小开始就不断做噩梦的她,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后,已经娴熟地掌握这种技能。 云曦造出了一个杀阵,十把寒芒闪闪的圣剑在现实中是绝不会出现的,现在却将色欲之魔逼向绝境,她心念一动,它们便发起了攻击。 “真凶……”阿卡德奥不知道使了什么方法避开了,身体渐渐变得虚幻“算了,不管怎么说都尝到了美味,早就想试试了,确实很不错。“半人半蛇的怪物魔族伸出分叉的蛇信,舔了舔鲜红的上唇。 “再见啦勇者大人,虽然你的里面又软又热,但是嘴也太硬太冷了吧,这次没有机会,下次见面,我会负责温暖它的——“ 圣剑即将再次刺入他的瞬间,云曦从梦里惊醒了。 她大喘着气,一旁的时钟显示一晚上已经过去,那恶心荒谬的梦境远比想象得要久。门外传来了有些迟疑的敲门声“云曦小姐,或许你醒了吗……?” 尽管很感谢前任勇者大人的关心,可她暂时不想见到任何男性。云曦沉默着,没有回话,她低着头,盯着平坦的小腹,床单和睡裙的裙摆被某种水液混合着前一日还没清理完的部分浸湿了一片,那显然是因为可怕的淫梦。 她忍不住看着镜子,里面的人陌生得可怕,眼下青黑,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白的有些透明的发丝和湿润的琥珀色眼睛,更该长在一个备受摧残的奴隶身上。 原本作为勇者时因冒险变得健康的肤色,匀称的肌肉也因为自己的怠惰,囚禁时的不能动弹,还有希瑞注射的各种药物变得苍白而纤细。 倒是挺符合原来世界的审美的,云曦自嘲地笑了笑,随后扶着墙,剧烈地干呕了起来。她滑落在了地上,体内残存的无数种不适感,无数次的屈辱和折磨,都让她感觉到了痛苦。 恶心。 肮脏。 痛苦。 凭什么?凭什么是我要遭受这些事? 我既不会仙术幻术,也不精通科技经济,没有生而优渥强壮的体魄,万里挑一的天赋,连寻找同伴的运气都那么差劲,难道就因为我不服输,因为我无法看着别人痛苦,所以才要面对这种事吗? “为什么呢……”她捂着眼睛,轻轻颤抖起来。为什么我要遭受这些羞辱,面对无法取胜的绝境,走向难以看到希望的未来呢? 她有问过很多为什么,问过克罗利亚,艾丽西昂,希瑞……他们总是告诉她,这是神的安排。可如果神抛弃了人类,只是选择了她来受难,以她的无能来夺走人类最后的救命稻草,而非是真正选择了能够拯救世界之人,那么…… 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意义? 门外沉默了很久,自然,灵体状态的海因里希可以随时进来,实际上并不需要敲门,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叹了一口气。 能够周旋与诸多异族,人缘极佳的前任勇者,自然猜到了她这副模样的由来。 “云曦小姐。” “应该感到痛苦,应该受到煎熬的人并非是您。”即便死去多年,他的话语却比任何活着的生灵更加温暖。 海因里希使用如此郑重其事的敬语和语气,比起安慰,更像是宣告。他既能提起剑斩杀山巍般的魔王,也能停下来安抚他人破碎的心。 “是他们强迫您,欺辱您的,该受到如同烈火般折磨的人绝不该是您。”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也是她内心所认定的,却从没有人对她说过。 “您什么也没有做错……”他的手虚虚地贴在门板上,仿佛这样能触碰到她“假如他们羞辱你淫荡,假如世人嘲讽你不够坚强,那是他们的过错。”海因里希的目光非常忧伤“我很抱歉,这甚至是我的错,唯独不是您的。” “我们引领世人,也只有我们能够引领世人。” “请您相信这句话,我将竭尽全力帮助您。”他的语气坚定而充满力量。 “所以,不要再哭了。”最后这句话,仿佛带着叹息的无奈安抚,又如同把她从自我怀疑的深渊唤醒的灯火。 他既不像尊贵的王子状似宠爱地说“一切交给我”,也不似残忍的恶龙一样沉浸幻想地希望“跟我一起走”,不同敏感的精灵不负责任地劝告“留下来陪我”。 他只是站在那里,告诉她。 我会帮助你。 你的悲愿,你的痛苦,你的不甘,你的迷茫……所有的一切,都将得到解决。 因为你与我,是人类的灯塔,是无论经历多少苦厄,也难以磨灭光芒的两个璀璨灵魂。 —— 首-发:po18.today「po1⒏today」 chapter46风起前夕 一切平稳地发展着,云曦本来也不是那种会一蹶不振的人,勇者传承之地里面有许多失传已久的宝物,她想了想,毕竟时间有限,阿卡德奥的入梦证明这里并非铜墙铁壁,魔族迟早会找上门来,所以正在与海因里希商讨具体对策。 “云曦小姐,我现在的形态能做到的事情很有限。”海因里希一边指导特洛伊的剑术,一边无奈地和她说“魔法不是万能的,亡者没有实体,这是不可改变的自然规律。” “不过,虽然我前半生主要是以剑术闻名,但生前来到此处后,也阅读了许多前辈留下的珍藏,现在勉强能称得上知识渊博。关于你说的,魔王约修亚使用的’科技’,可能我有一点头绪。” “你知道他那个大杀器的原理吗?” 或许是因为绝境催使人的记忆回溯,云曦居然真的想起来了被中学物理老师硬塞的,本该早就遗忘在了角落的知识。 “我记得应该是……把极其微小的物质,比头发丝的千分之一还要小得多的东西———在我的世界里被称为’原子’,将其分裂,过程中产生的巨大能量可以引发大爆炸。”她绞尽脑汁,努力组织语言表达了出来。 “’原子’?那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玛那’吧?”海因里希想了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认真地回答“严格来说,此处世界里面也有人提出过类似的想法,并且也付诸实践了。威力的确极其巨大,但那是神代时期的事情了,那时有多么强大的武器魔法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所以,有关于那东西的记载太少了……如果有更多资料……”海因里希显得很苦恼,她也没办法,能想到这些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天知道约修亚怎么做到在魔法世界复刻科技的。 “我知道。”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着的特洛伊忽然开口,做出意想不到的回答,面铠下眼发出了淡淡的红光。 “那是我的制造者,初代勇者克莱蒂乌斯·爱尔德萨·莱顿制作出的武器,名为’神罚’。” “什么?”云曦懵了,她震惊地看着特洛伊,后者也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从中品出了几分不高兴。 海因里希也十分讶异,饶是见多识广的前任勇者都不得不惊奇“虽然我知道阁下的来历应该不小……但是克莱蒂乌斯大人,您是他的骑士吗?” 特洛伊却没有正面回答这句话,只是跟他说“我想起关于他和那个武器的记忆,是在来到这里之后的事情。”克莱蒂乌斯是初代勇者,圣剑也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特洛伊来到传承之地后想起过去,倒也合理。 “跟我来吧,我告诉你细节。” “那我……”云曦想要一起,海因里希却看着她摇了摇头,蜜色的眼睛里的自责和坚定。 “相信我吧,云曦小姐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他温柔地看着她,这些天她在努力地翻阅前代遗产,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不能什么事情都压在自己身上。” 特洛伊貌似也不想她跟过来,云曦的直觉告诉她,他应该和那位“制造者”关系不怎么样,纠结片刻,还是点了点头,目送他们离去。 …… 他们走后,云曦继续翻阅前代的遗留,画像的背后另有玄机,按下上面隐蔽的开关,就会出现对应的房间或是暗格,但不是所有的都能被打开,有相应的考验或者必须达成的条件。 海因里希生前探索过一遍,贴心地给她留下来一份清单,但他也有许多无法打开的画像,都一一标注。 “言灵术的学习运用……先拿着吧万一能用呢。”言灵是能让他人听从自己的言语的秘术,开启这个暗格的条件是完成一个良心测试,字面意思,显然它的创造者艾尼卡阁下并不希望心术不正之人翻开它。 “炼金大师费格姆教你海王不翻车的一百零一种方法,我晕……什么东西。”翻开第一页后她陷入无语,获得条件是经验者五人以上,难怪海因里希打不开。 “嗯……?这个是……?”还没反应过来,一阵白光闪过,她被传送到了一个风格颇为怀念的,古色古香的房间里。 刚才开启的正是她的那位半个老乡——修真者陆莲华阁下的暗格,条件是滴一滴血。 云曦坐起身来,面前出现了一个冷若冰霜的女子虚影,她看起来和画像上差别不大,墨发黑瞳,穿着淡青色的曲裾,气质……十分拒人千里。 她挑剔地看了自己一会,语气略微不善地开口“怎么只有这种资质……连灵根也没有,算了,既然你是我华夏子民,又落入这蛮荒疆土,我出手帮你一二便是。”这么一说云曦倒是明白了,开启的条件想必是相同血脉。 “感谢前辈。”云曦恭敬地作揖,心想不知道修仙世界的礼节是否是互通,瞎蒙就对了。 见她懂礼数,陆莲华的表情稍微好看了些“虽然你没有灵根,我留下的心法和法宝无法运用,但还有几张灵符,威力尚可,以血催动,拿去便是。” “真是太感谢前辈了。”云曦松了口气,妖精女王自从她从精灵族出来,把大半魔力转继给了自己后又陷入了休眠。魔力的作用有限,有其他的自保和攻击手段,自然再好不过。 不过,难得的机会,就算面前的女子看起来并不好相处,她也忍不住开口问道“前辈,有一事相问……” “哼。”陆莲华挑了挑眉“能有什么问题?你脚步虚浮,面色青黑,不就是纵欲过度之态?观你眼神纯净,不似沉迷此道,想必并非自愿为之。怎么,这便想寻死觅活了?” “倒也没有……”云曦脸一红,诚实地回答,她本想问回去的方法,毕竟海因里希说过她是唯一一个回去的异世界勇者,但陆莲华说的事情确实是自己心中一根隐刺,尤其是被阿卡德奥入梦后。 能被色欲之惑逮住弱点趁虚而入,代表她在这一方面的确有些不愿面对,埋藏极深的心绪。 “什么没有。若是一般女子我也懒得跟她废话,但你既承了我的传承,算我半个徒儿,自然得拿出点气度来。”她双手叉腰,颇为不客气地说“是你睡了他们,木已成舟,再纠结也是庸人自扰,若真气不过,找个机会杀了便是,若想报复,把其收作男宠再行折磨亦可。” “呃呃呃……”就算云曦出身现代思想开放,此时一样被这个古人的想法大为震撼。不对,陆莲华阁下应该是平行世界的“华夏”,修仙者的世界大抵比较特别。 “听信卫道士的胡言乱语,才是大过。”她摆摆手“我言辞一向难听,你我同为女子,又见你可怜,在异乡飘零无依,便多提点你几句,至于回去之途,既不能修行仙法,也无从谈起。” ……果然这条路也行不通吗,云曦沉重地叹了口气。 “但正应如此,才更该自强自立,不落我辈风姿。”陆莲华傲然地站着,那睥睨天下的气度,能让人觉察出昔日是一位怎样的强者。 “此地的残魂被阵法催动不久便会消散,你拿了传承,好自为之。无论是何处,绝不能让魔种魔道横行,此乃正道之士的义务。”最后一句话说得森然正气,这位面冷心热的前辈随后消散于空中,为她留下了珍贵的宝物。 chapter47为你献上一切 云曦被陆莲华的传承之地弹出来后,发现特洛伊正站在角落里当背景板,前代勇者大人似乎有了思路,正在房间里研究破解魔王杀器的方法。 “特洛伊,谢谢,多亏有你。”云曦走上前去,认真感谢他,特洛伊却并不是很高兴,情绪非常低落。 “……克莱蒂乌斯大人,是什么样的人呢?”云曦想安慰他,觉得这个话题还是不能绕过去,哪怕是倾诉也好。 “是个混蛋。”纯白的骑士闷闷不乐,语气纠结地说“我是人造灵魂——但并不代表没有思想。” “我讨厌战争,讨厌杀戮,他只是把我当成工具在使用,口口声声为了和平与希望,做出的却都是血腥残酷的事。就算表面装得再好,我也不承认他是无垢的王,所谓的勇者,更不认为他是我的主人。”莱顿还真是一脉相传……骂起他的时候,就算是一向结巴的特洛伊也情绪激昂地说了一大段话。 “我很喜欢,云曦大人。”他忽然话锋一转,期期艾艾地说“云曦大人,和他,不一样。” “有没有可能,只是因为是我修复了你,而且你身上还有我的神圣之力,所以才这么认为的呢?”她叹了口气,摸了摸特洛伊有点凉的头盔,那是昔日在灯下一笔一划,亲手刻造的。 “我没什么本事,还很懒惰,缺点很多。”比起那些战绩光辉的前代,她真的可以称得上是毫不出彩。 “不是的。”可他执着地说“只是因为我太弱小了。” “我是云曦大人的,骑士,却不能,保护好您。”这么说着,特洛伊的情绪变得十分低落“如果我更强大,您就不会,遭遇那些事。”金属制的发声带都变得颤抖,云曦没有说话,因为她发现特洛伊长久以来的沉默,或许是因为知道他无能为力。 自己被霍雷斯,佩恩还有赛诺尔做出那些事后,难道他真的没有察觉吗?当然不是,聪慧的,她的骑士一直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也能感受到主人的痛苦。可是他是被无能的自己改造唤醒的,实力的上限摆在那里,有着骑士之名,却保护不了她。连语言表达的能力都很有限,无法说出安慰之词。 但她制造出特洛伊,本来也不是为了这样的目的。 “下一次。”他重复着“下一次,无论是谁,我都不会让主人再次受伤了。” “即使粉身碎骨,我也要成为您真正的守护骑士。”这句忠诚的宣告,背后藏着悲剧的种子,特洛伊单膝下跪,微光照在纯白色的盔甲上,显得更加圣洁虔诚。他轻吻了一下主人的手背,郑重地开口“这是我做出的选择,以'我'的灵魂做出的选择。” “您是我的主人。” “我唯一的,珍贵的主人。” …… “云曦小姐,这是我和特洛伊阁下一起制作出的,能够对抗魔王那个武器的装置。”一段时间后,海因里希找到她,特洛伊摊开手,上面躺着一个菱形散发黑色光芒的宝石。 “原理也没必要过多赘述,总之,假如能够把这个’叛神’放到魔王的大杀器附近,它会自动失效的。” “这样一来,就好解决多了。”心中一块大石落下,约修亚要是真的使用那种摧城灭族的兵器,拯救世界的难度就不是一般的高了。 “只不过,做到了这一切,要怎么全身而退是个麻烦。”他露出了苦恼的神色,云曦收起特洛伊递给她宝石后,继续看着手上的笔记。 “虽然要说炼金术的话,确实是我的前代费格姆阁下最出色,但……”海因里希认出那是费格姆留下的笔记,毕竟突出的海王教学的标题实在太显眼了。可尽管这么说,这位正经阳光的勇者大人语气却有点憋屈,显然对前代印象不怎么样“他留下的东西,怎么说,我不觉得会很有用……”他委婉地表达,似乎想不明白云曦为什么会看这样的东西。 云曦读完了最后一页,合上笔记,忽然露出了微笑。 “不,恰恰相反,我找到解决的方法了。”这位花花公子,浪迹人间的勇者,还真是留下了不得了的东西。 “有了’叛神’,如果我能造出’那个’……” “我们必将获胜。”她这样宣告,眼中是充满坚定的信念。 云曦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留好足够多的食物,便全心全意地投入大炼金中,勇者的传承之地自然也有与之匹配的豪华炼金装置和珍稀原材,她争分夺秒,以凡人的努力,天赋,创造,达到看似不可能完成的目的。 然而,就在这天,云曦还没有彻底出关的时候,平静的表象被彻底打破。她的骑士,还有闭目养神的前代勇者骤而感受到了两道阵极其深厚的恶意。 “勇者大人还真是让我们好找……”暗红色头发的魔族打了个哈欠,抱怨道“一般的方法都进不去,我快失去耐心了。还好有阿卡德奥留下的坐标,怎么样,卢法,差不多该放下你的偏见了吧。” “以前怎么没见你话这么多。”身着漆黑铠甲的魔族站在传承之地的“大门”前,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少废话,一会你别插手。” “切,真是粗暴。”塞西利睨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冲着“门”的方向喊“在吗?勇者大人,快点出来和我玩吧。” “外层结界已经被发现……糟了,这里留下的东西绝不能被魔族得手。”海因里希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他看了一眼云曦的方向,那里还是毫无动静,他相信自己的继任者,知道如今是决胜的时刻。 必要的时候,就算燃烧灵魂也…… “假如不出来的话,从现在开始,我每天屠一座城,就从旁边你最爱的赛加开始吧。”懒惰之沉塞西利舔了舔嘴唇,慵懒无争的气质消失,属于魔族的残忍疯狂尽显无遗“正直的您,是没法对这种事坐视不忍的吧。” 回应他的,是纯白的骑士的出现。他站在那里,挡住了一切窥伺和恶意,犹如一座山巍,那样坚定而沉默。 他顶着风雪,活动关节,将剑横在了身前,沉声道“不许,靠近。” “呵,你是她的骑士吗?”傲慢之渊卢法发出了狂热的笑,他全身是纯黑色的铠甲覆盖,和特洛伊形成了对立而又统一的景象。黑与白,宛如镜像的两人,让他忍不住燃起沸腾的战意。 “那就来看看,勇者的骑士和魔王的骑士,哪个更强吧!”刀光剑影之中,印着视死如归的身影。 —————— 下一章见魔王 【番外】哥哥的成年梦(H,春梦,蒙眼) 预警:有点阴间,毕竟是屑龙哥 后两章都是剧情,而且是挺重要的剧情,先修修。 —————————— “霍雷斯怎么了?”勇者大人端着充满各种小点心的托盘,有点疑惑地询问某个突然消停的赤火龙动向。不久前,才打败了暴怒之焰萨曼的勇者小队暂时步入了难得的宁静休息时间,当然,这也意味着他们距离魔王越来越近了。 一般这个时候,霍雷斯总是会缠着她,但现在很反常的没有出现。云曦并不是希望他来找自己,恰恰相反,她对那份狂热的少年爱意有点招架不来。只是,她担心这条惹是生非的臭脾气龙又趁她不注意惹出什么祸端。 “他快要成年了。”冰蓝色长发的卡尔罗斯看起来对弟弟的事情十分了解“这些日子的休眠会更多。”一旁的王子殿下擦了擦手,像是想到什么,露出感到有趣的笑容“龙族的成熟似乎与心智有关,这么来看,虽然两位是双生子,但弟弟还是弟弟呢。” 已经是青年形态的冰翼龙族没有接话,他前不久无声无息地完成了成年蜕变。云曦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成年之后不仅外貌会变化,力量也会更加强大吧,这对魔王战很有利,但该说不说,希望他的性格随着成年能收敛点……” 卡尔罗斯长而密的银白色睫毛轻轻抖了抖,他看懂了希瑞那个促狭的笑容,所以才没有回话。成年当然意味着很多事情,其中自然包括了原始的欲望,毕竟他们本质上也不过是兽。 “我去看看吧。”负责任的勇者大人还是放不下,霍雷斯和他的哥哥不一样,总是要人操心。 龙族的成年期当然没有那么轻易的渡过,卡尔罗斯靠着墙,想起了那时的梦。 …… “卡尔。”他猛地回神,一双柔软的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灼热的温度贴着后背,让他动弹不得。 “主人……?”少女有着乌黑细腻的长发,黑夜般的眼眸,是尊贵而强大的勇者大人。但现在不一样,非常不一样。 她穿着纯白的蕾丝内衣,是的——只有这些,款式意外地热情大胆,微微凸起的胯骨两侧挂着同色的吊带,与透肉的白丝相连。像是天真又淫辱的天使一样,让人忍不住想把她狠狠弄脏。 少女见他僵硬不动,绕到了他的身前,在冰翼龙族微凉胸口上贴紧,抬头不高兴地看着他。 “怎么不看我?不是很喜欢我吗?” 卡尔罗斯一瞬间从梦境里清醒了过来,他当然知道,这只是个梦,自己所迷恋的她绝不会做出这种主动勾引的姿态。假如未来有一天真的出现这种情况,也肯定并非出于她的爱意,而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 那种目的会是崇高的,大概也是和拯救世界沾点边的,和只有肮脏想法的他不一样。总之是不可能真的喜欢上他的。 就算这么想着,他面对少女柔软的轻推时,身体还是顺从地倒了下去,被魅魔一样的幻想对象坐在了身上。 “卡尔,你看起来很难受啊。”她舔了舔唇,纤细而生着薄茧的手慢慢划过他的锁骨,另一只手正笨拙地隔着裤子抚摸凸起的部位,似乎十分好奇。 他低下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少年的形态,而是成年的姿态。被这样不知死活地勾引,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 ……受不了。 他猛地伸出手,把少女反过来压在了身下,解开她腕上缠着的丝带,蒙住了湿漉漉的眼睛。少女嘟囔地抱怨“干嘛那么凶……为什么不让我看……” 因为知道是假的,但是这样的话,不看着她的眼睛,可以骗自己是真的。 反正是梦,而且梦里的她是如此喜爱着自己,因此也没必要太温柔。卡尔罗斯利索地解开腰带,少女看不到冰冷粗大的龙茎,却也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不安地扭动着。他没有多余的动嘴,双手陷入将凝脂般的大腿肌肤,将它们尽力分开。 做这种事的能力是天生的,基本不需要怎么学习,因此他自然而然找到了那个微微张合的小口,残忍地将它拉扯分开,头部象征性地磨蹭了几下后,便直接贯穿了内里。 “唔唔……为什么突然……啊…”即便看不见她的表情,也能猜到被突然肏入的她该有多迷茫,虽然梦中她的任务本来就是引诱自己这么做,完成龙族成年的蜕变,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痛苦,但从主动到被动的反差还是让她短暂失神了一会,随后大声喘息着。 “啊……啊……” 声音逐渐变得甜腻,交合的水声和少女的娇吟回荡在这片纯白天地中,纤细可爱的手指正在无力地抓着成年体态的龙族背脊,在快速地抽插中陷入了第一次的高潮,水液顺着交合处流了下来,她难耐地摇了摇头。 “喜欢你……”即便被蒙住眼睛,也能发现少女的脸微微泛红。 “……”卡尔罗斯却没有回话,而是有些烦躁。他发现了一个不愿意面对的事实,那就是自己比想象中的更希望勇者大人喜欢他,比如像现在这样用对爱人一样温柔的声线说着爱语。 明明这个时候只要交配就好,这只是完成必要的成年步骤,他的脸骤然冷了下来。 因为她当然不可能喜欢我。 大概是嫌正面的姿势不够深入,虽然可以欣赏到可爱的胸乳和没被丝带遮住的美妙表情,卡尔罗斯依旧毫不犹豫把她翻身按在了地上,拉过柔滑的手腕折在背后,从后面侵入顶到了最深处。 先前从未发觉勇者大人的身躯是那么娇小可爱,被他笼罩在身下后动弹不得,只能呜呜承受着进犯,因为是梦,所以被粗暴地肏着一样能啜泣地去了,温暖的内壁包裹住了他冰冷的分身,似乎真的很喜欢他一样。 “不行……太深了…出去一点……”迅速而强烈的撞击顶得她发出颤抖的泣音,敏感的小穴应该是要被温柔地对待的,而不是现在这样,这和想的不太一样,她企图用上半身的力量往前伸逃离这种淫辱。 但是他本来就没打算温和地让她逐渐接受,见她在梦中都有逃跑的意图,敏感的龙族有些阴沉地把她抓了回来,将她的手臂往后拉,在顶到最深的时候,不顾身下少女的颤抖,干脆射入了那个神秘而不易开放的深处。 “呜呜……好涨……”她好像真的在哭“出去啊……” 卡尔罗斯适时地抽出了性器,低头看了看,原本粉嫩闭紧的蜜穴被插成了一个合不上的圆洞,随着她的抖动不断吐出精液和爱液混合的白浊。她很难过地哭着,像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这样粗暴地侵犯,呜咽地开口“卡尔不是喜欢我吗……” 喜欢的话,为什么要这样呢? 表达爱意的话,不是有更多正常的,温和的途径吗? “对,是喜欢主人。”他将一缕被汗水沾湿的冰蓝色额发撩到耳后,难得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可说的话却没那么温柔了“喜欢主人,才这么对你。”手指暧昧地分开她的唇瓣,在里面进行肆意搅动,引得她难受地咳嗽起来。 “因为我就是这样的家伙。”他这么说着,金色的冰冷竖瞳中满是淡漠。卡尔罗斯抽出手指,把她轻松掐着腰举起来,往自己的再次挺立的性器上放了下去,自身重量导致的骤然下落让这一次进入的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更深,她一瞬间失了神,眼前好像有白光闪过。 “坏……会坏的……”她哆嗦了几下,察觉到少女正处在高潮边缘,卡尔罗斯也没有放松,而是把她抱在怀中尽情顶弄,尽责地满足他的主人。体型的差异让他感到分外快乐,等他醒来后,自己就会变得和梦境里一样,彻底成为成年的龙族。 直到最后,就算是在梦里她也被做得失去了意识,浑身都是被亲吻禁锢的痕迹,原本平坦而富有线条感的小腹被灌得鼓起来,卡尔罗斯终于把那遮住眼睛的丝带取下。 一双无神的眼。 这个时候,冰翼龙族倒是觉得有点真实了。如果是真的主人,被做到这种程度的话,也会露出坏了一样的表情吧。 会有那样的机会吗? “主人之后,最好不要落到我的手上。”他轻轻笑了笑,贴近她粉嫩的耳朵,吻着她的黑发。 “你会变得非常不幸……因为我是魔神的信者,是可恶的异教徒,自然也是最恶毒的坏种。” 只不过最后一句话,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悲凉。 chapter48新历之章 云曦走出炼金室时,已经清楚发生了什么,她并不是没有听到塞西利的威胁,也不是没有听到海因里希劝阻特洛伊不要出去未果的声音。 只是在那一刻,她是一个纯粹的炼金术士,必须要先完成那件利器。 ……一切,为了最终的黎明。 “怎么样了?”她知道海因里希作为这里的主人,能够一定范围内察觉到外界情况。前代叹了口气,摇摇头。 “已经很久没有声音了。” “……是吗?”云曦缄默了片刻,这背后代表什么无需多言。 “我真是没用。”英勇无畏的前任勇者大人,金色眼眸中流露出哀伤和愤怒“连实体都没有,早已属于亡者的我,只能看着魔族在人类的领土上肆虐,让他们在神圣的传承之地前大放厥词。” “而现在……”他握紧拳,看着难掩落寞的云曦,苦涩地笑了“我甚至,连一个真正的拥抱都无法给予你。” 云曦站在房间的中央,历代勇者的传承之地起始,身后是无数前辈的画像,代表人类的过去。海因里希英气正直,棱角分明的脸,此时显得分外落寞。 画像的数量正正好是一百张,将整面墙填满,仿佛划上了句号。也像是在说,神将不再偏宠人类,最后的勇者,是不给祂所爱的异界之人。 她有些恍惚地想,如果自己没能阻止魔王拯救世界的话,别说以勇者之名镌刻在这里,恐怕会成为摧毁这面墙的罪人。 纤瘦的手轻轻抚摸过一幅幅画像,回忆起来在这里度过的数月时光,传承之地是很复杂的地方,被用极其高深的空间魔法所构造。每个房间看似毫不相干,画风千奇百怪,却又能够巧妙地相连结合。这里有古典雅致的魔法禁咒,又有别处心裁的巫咒炼金。所有的前辈都很努力地为后人留下他们的痕迹。 而她在学习的过程中逐渐明白了,他们的征途也非如自己想的那样一帆风顺,濒死,绝望,受辱同样是常态,史诗只记载美好,事实是,她甚至不是最惨的那个。 那就放手一搏吧。 耗尽心血所造的最终兵器,是在那样平和的心态下造成的。庸人的她,用尽了所有思考的能力,造出的能力范围内接近完美的布局,但那是否能够带来胜利,还得看未来。 他们,人类,已经没有多少未来了。 相信自己,她深吸一口气。 “不,海因里希阁下。”云曦开口,清丽脸庞变得柔和而又坚定,她走向了前任勇者的灵体,向他深深鞠了一躬。 “我所需要的,并非是拥抱这样柔软的东西,因为我很清楚,这些东西改变不了什么。” 哭泣和愤怒,痛苦和委屈,能抚平它们的当然不是轻飘飘的安慰和道歉,这个道理,她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 “您给予我的,是勇气,智慧,坚持正直的信念,永不放弃的精神。” 坚定而永不熄灭琥珀色眼眸,透白整洁的发丝,挺立傲然的身姿,还有那不可阻挡的勇气——海因里希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她一定就是那个,唯一能够拯救世界的人。 真奇怪,以前都是别人看着他站在这个位置,他不明白那些人的复杂心情,现在反过来,海因里希开始理解了。 所以他向勇者大人敬了一个已然覆灭的阿斯曼王国的最高礼节,对她说。 “云曦小姐,祝你好运。” 爱意,敬意,怜惜,祝福……或许都是,或许都不是,在这一刻,她只是接过剑的传承之人,是光辉的勇者,他引以为傲的继任。 以前,云曦还没有什么人望和战绩时,总是喜欢搬出他的名字来,先拿“我是海因里希大人的继任”压人一头抑或壮自己志气,但往后,如果她真的成功了,也许立场就会变了。 她会在这面墙后为人类开辟另一种纪历,代表人不再需要神,自己成为旧时代的最后勇者,她将是新时代的开辟之人。 我……等待您的再次到来。 他默默地想着,把一切留到胜利之后。 云曦郑重地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煽情挽留,像是早知如此,甚至没有回头,迈步离开了这里。 她走后,海因里希望着空无一人的传承之地,有些躲闪地低下头,也不知道是在向谁掩饰望着她背影的窘迫。 他的余光忽然看到她炼金完成后放在桌面上摊开的书页。忽然一愣,那是他的前代,那位除了泡女人和炼金术以外没什么可称道的酒肉勇者留下的东西。直到刚才他都不知道,云曦小姐所找到的方法,能够打破死局的方法究竟是…… 炼金室门被设定好的人工循环风吹开后,海因里希看见了里面的事物,愣了愣,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原来如此……您真是想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 下一章有刀。 前任勇者正篇里面没有明显感情线,HE里也是不在的。 chapter49我的骑士 …… 她看到了她的骑士。 准确来说,是破碎的,甚至难于看出人形的躯体。此时,云曦竟然异常冷静,因为明白现在怒吼崩溃哀嚎解决不了任何事情,不如看看能不能抢救。 她上前打开损坏的头盔,凝神一看,大脑处理器的表层和中层都受到了严重损害,但是核心大部分是好的。 还有救。她松了口气,轻柔地对特洛伊说“醒醒,特洛伊。” 他看起来还有意识,却迟迟没有开口。 “……云曦大人。”特洛伊的声音破碎而沙哑,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人造灵魂或许也是一样,他犹豫了很久,终于出声。 “别救我。” “为什么?”她耐心地等待一个回答。 “因为……”即便是已经做好了决心,说出这些话也让他付出了所有的勇气,等待未知的审判。 “我撒谎了,其实我一直是醒着的。”即便看不到他的眼睛,云曦却也能察觉到那份苦痛与悔恨。 这个“醒”当然不只是字面意思。 “从一开始。” “我……不想让您成为勇者。”他的声带变得更加破碎,金属和木质摩擦的声音刺耳得惊人,可是语速却是从未有过的流畅。 不,是有过的,在他咒骂自己的前主人的时候。 “是吗?”她笑笑,似乎早就猜到“因为你的前一位主人吧。” …… 特洛伊讨厌克莱蒂乌斯这件事,不全是真的,作为亲手制造出来的人造灵魂,被赋予了前所未有的独立思想与意志,说他是第一任勇者大人的儿子也不为过。哪个孩子一开始会不渴望来自父母的爱呢? 所以他撒了谎,他是非常喜欢克莱蒂乌斯大人的。金发碧眼,脸上永远挂着温和笑容的克莱蒂乌斯·爱尔德萨·莱顿,是比任何人都像勇者的勇者,甚至可以说这个词本身就是为他而造的。无论哪方面,他的智慧,能力和品行都无可挑剔,被世人所尊敬爱戴。 但这份责任,这份枷锁,也是推他入深渊的魔咒,那个时候的人类还很单纯,选举这位神选中的救世者为王,建立起了空前的伟大帝国,所有人奔走相告,认为打败魔族后,好日子即将来临。 起初,他的确一如既往,发挥他的能力,公正慈爱地对他的子民。神代的末尾,人类作为一支不算特别强大的种族异军突起,文明极其繁荣。 然而后来,一切都变了。 将精灵赶到偏远的森林,使他们不得不结成封闭的结界;将兽人族驱逐于荒野和险地,让他们勉力生存都困难;将龙族的浮岛远离大陆,令他们不得以自己的强大存于世间……他的敌人不再仅是魔族,还有昔日的盟友。 玛那武器,灭灵禁咒,降魂双生……他的想法一个接一个,他的目的也完美达成,没有家伙胆敢在他面前碍眼了,就像征伐七骑士杀死魔王一样,他解决得干脆利落。 “因为人类的繁衍速度太快了,资源却是有限的。”如同一个忠诚执行任务的机器一般,克莱蒂乌斯温柔而无情地说“既然我为王,便要为了我的族群着想。” 最为可怕的是,这一切,他从未正面出手,而是用那近乎可怖的智慧掩盖了一切他的痕迹,在所有种族眼中,克莱蒂乌斯依旧是那位高洁而正直的勇者之王。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愤怒地质问。 “你不能理解吗?”克莱蒂乌斯失望地摇了摇头“这是勇者的责任啊。” “为人类带来光明的未来。” 他当然不能理解。 在那个打破所有平静的午后,暗红色的眼睛看着她受辱受难,云曦修复的只是他的浅层数据,实际上并没有权限限制他的行动,他也比主人想象得强大,至始至终都有能力阻止这一切。 但他什么也没有做。 因为他憎恨勇者,憎恨的是“勇者”本身,这样的头衔,把一个温和善良的人变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伪君子,以正义之名为无数的族群带来灾难,甚至让他的人民变成了唯命是从的,没有思考的工具。 人类为什么需要勇者?他冷淡地想着,假如没有那个原本也就只是凡人的家伙领导,就会毁灭的族群,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赤火龙族伸出因为兴奋长出鳞片的手掐着她的脖子时,他想着,这样结束就好。 不是无能为力,而是坐视不理。 但没有结束。 无论多少次面对绝望和痛苦,她都站了起来。 “和平。”她笑着说“我认为特洛伊不是带来战争的摧城利器,恰恰是他带来了和平。” ……和平。 他到底做了什么? 自认为比克莱蒂乌斯更加正直懂得是非的自己,不仅欺骗欺瞒,见死不救,甚至连最初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但承认自己的错误与无能,是一件很难的事,对于所有的智慧生物而言都一样,直到他进入传承之地后,再次从墙上的画像看到记忆中熟悉的面孔向他微笑时,才如梦初醒。 我……做了什么? “就叫你和平吧!”第一任勇者大人哪一点都很厉害,就是不会起名,要不然也不会直接简单粗暴地让圣剑和他同名,所以思考了一会,他简单定下来这个名字。 “喜欢吗?”他看着新生的人造体,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这也是我的希望。” 我……不配…… 我不配得到这个名字。 “云曦大人。”他用最后的力气说,似乎滑下了不存在的泪滴。 “对不起,我没有资格成为您的骑士。” 仅有毁灭之时才履行责任的骑士,怎么能好意思占据这样的崇高的职位。 “……请将我销毁吧。” 克莱蒂乌斯和他的造物,本来就不该存在于世上了,他陷入沉眠的最后一刻,这样想着。 云曦沉默了很久,轻轻地开口。 “这么做,也太便宜你了些。”她收起了特洛伊的核心,安静地站着。 “叙旧完了吗?”不远处,一个无法令人忽视的身影发出了冷笑,打破了这份宁静,漆黑的铠甲和尖锐的声音昭示了他的身份“你的骑士也不过如此,被砍烂了四肢,一样也就是破铜烂铁罢了。” “你知道吗?”魔族的声音充满恶意“他连腿都被我砍断了,还在那里不肯走,要保护他的主人,我就只好把他切了个稀碎。” “不过,如果不是魔王给我了承载他力量的’堕约’,我确实无法战胜他。”说到这里,傲慢像是对这个顽强的对手升起了几分敬意一样,随后又换了一个嘲笑的对象。 “所以说到底,还是你这个主人太无能了。”卢法放声大笑,刺耳的声音回荡在无垢的冰雪天地间“怪就怪在,他选择做了勇者的骑士吧。” 云曦沉下脸,失去了一切波动的感情,最后复位成了平静,她垂眼,以剑代柺,慢慢站了起来。 “我杀了你。”她微笑着说,如是宣告。 …… “喂,打完了吗,别告诉我你连这种铁皮都……嗯?”懒惰之沉塞西利刚刚从例行午休苏醒。卢法再叁警告他不准插手后他也懒得管了,干脆睡了一觉。可醒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勇者大人的剑深深插入了昔日不可一世的傲慢魔族胸口。她的脸上,身上布满了血痕,顺着握剑调动的肌肉一点一点滴在了纯白的雪地中,原本雪白的发丝已经布满了魔族黑红色的血垢,如果不是那把圣剑,都要看不出她的面容。 卢法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实体,黑色的魔铠是让他具象化的道具,圣剑烧灼的是他的灵魂。但即便如此,那坚硬的魔铠,还是让圣剑砍成了数段,看得出执剑者的憎恨。 “不会吧……真死了?”他挠了挠头“魔王陛下连’堕约’都给你了,你居然还会输。”塞西利没什么同伴之情,只是对他的无能感到无语。 不过任务也不算失败,云曦虽然赢了,但也赢得很惨。现在可以称得上是任其摆布,带回去倒也能交差。 “勇者大人,醒醒啦,我都醒了。” 她还是没有放开手,赤红的眼睛布满血丝,即便伤口上都布满了魔族濒死反击的黑气也毫不放松,让人无法猜透她维持这样的姿势已经多久。水晶被击碎,再强大的魔族也早已面临终焉见了魔神大人,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傲慢,与他前不久才嘲讽完的对手一齐变成了失去灵魂的冰冷铠甲。 塞西利废了好大劲才把她的手掰开,他的道德感其实是魔族的平均水平以上的,虽然对于杀人放火之流执行起来也毫无压力,但仅此而已,没有什么虐杀虐待爱好。不过卢法这家伙是在平均线以下,当年屠了赛加城已经是一笔旧账,他看了看纯白骑士凄惨的碎铠,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是勇者大人。这小子完全忘了自己当时被她打个半死就急冲冲地出来跳了,这下好了吧,真死了,他幸灾乐祸地想着。 塞西利摇摇头,本来他是懒得想这些的,不过面对和勇者大人相关的事情,他总是还能提起一点兴致的。同时想到了另一点——卢法这家伙死了的话,成为新的“傲慢”的家伙,岂不是那条冰龙? 他叹了口气,衣服的下摆伸出红黑色的触手,把她裹了个严实,分泌的腺液使勇者大人的伤口愈合,黑气也消散了。 治疗完,塞西利看着衣服变得破破烂烂的少女安静地躺在自己怀里,白皙的身躯半遮半露,忍不住起了点别的冲动,但想了想还是作罢“唔,魔王陛下对她好像不是很有这方面兴趣的样子…我找陛下要,他应该会给吧。” “到时候再做啦。”塞西利低下头,触手的吸盘蹭了蹭勇者大人的脸,像是落下一个吻。 …… 她再次醒来时,浑身的疼痛已经消失,面前坐着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家伙。 “哎呀,云曦小姐,你醒了啊。”银发紫瞳的魔王陛下优雅地坐着,微笑地看着她。 “你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吧,正好,我也一样。” “我们从哪里说起呢?” chapter50魔王陛下 预警:本章长,后半段及后面几章都很阴间,酌情观看。 ————— “请坐,云曦小姐。”深色的精美桌椅和典雅的茶具完全不像是地下界的产物,魔王正端坐在那里,穿的不是西方风格的本地服饰,而是非常近似于地球流行的简约纯色衣裤,这副模样不像一个凶残嗜杀的异世界魔王,更像是个长相稍微有点魔幻的无害青年。 他的确非常英俊,这是云曦不得不承认的,银白色的长直发犹如月光一样流泄,魅紫色的眼眸如同水晶般通透灿烂。甚至可以这么说,约修亚完全就是照着自己的审美长的。 有点不对劲,她脑海中闪过一丝记忆,但淡得完全抓不住。 当然,怎样的容貌都改变不了他是敌人的事实。 魔王,是她如今一切苦难的根源。 无德的队友可以说有她识人不清的原因,凶残的骑士们可以说有她不够强大的原因,但是——如果没有魔王,她从一开始就根本不会承受这些,不会被召唤到这里,而是好好地在和平世界过着偶尔忧虑却平静安定的生活。 “……”所以即便对着他这样平和的态度,云曦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立场,更没有放下警惕。催眠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自己和昔日的同伴们几乎都被他耍得团团转。她不是不想想攻击——但所有的魔力和体力,都在和傲慢赌上一切的厮杀中消耗殆尽了。 不过,她记得自己受了不轻的伤,看起来被治好了,还睡了一觉…… ?等等,自己不会在约修亚的床上吧,云曦慌忙从床上坐起,发现衣服也被换成一条直男审美的淡粉色睡裙,控制不住地进行不好的猜想。 看她这副样子,魔王忍不住笑了,他适时地开口“别担心,是我换的。” 云曦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是你换的才不能叫别担心好吗?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约修亚说“因为我对你没有这种兴趣——如果是让我的骑士来,你醒来的场景可能就不会这么平和了。” ……懂了,但不是很想懂。 “而且能看的不能看的,我也早就看过了。”好死不死他又跟了一句,勇者大人顿时脸一黑,想起霍雷斯的眼睛,恨不得马上拔出圣剑手刃魔王。 “来喝茶吧。”大概知道自己欠打,魔王陛下开始转移话题,他修长苍白的手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皱起了眉头。“异世界的茶真是难喝啊,怎么处理都没有地球的味道……你喜欢喝茶吗?” 他一边开口问,一边自言自语“今天是谁泡的茶……算了,都杀掉吧。” 一阵闷哼声响起,门外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黑红腥臭的血液顺着门缝流到了房内,魔王陛下轻轻一抬手,用结界把它们隔在了茶桌外。 ……喜怒无常的疯子。 “别这么紧张,过来坐啊,我们多少还算老乡吧?”杀了自己的部下,但他看起来毫无波澜,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带着笑向她开口。 “……”云曦终于作出了反应,她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似乎还能感受到黑色血液的粘稠,慢慢挪到约修亚的对面坐下。 “云曦小姐?是这个名字吧,好久没说中文有点生疏啊。对了,话题一般都是从这个开始吧——你是哪里人?” 这样的氛围,还有经典的“你是哪里人”,让她感觉像是海外生活遇到国人时的平常问候。可云曦丝毫不敢放松,她迟疑便一下回答“Y市。”Y市是她的老家,也是高中和大学生活的地方,她确实是Y市人没错。 “噢,好地方。”他笑着地说,但没有什么额外的情绪,不过总算透露了些自己的情报“我嘛……上辈子?是K市人。” 他又补充“不是很出名的小城市,你估计不知道。” “嗯……有点印象。”她尴尬地说道。Y市是一个还算知名的二线城市,K市她却不清楚在哪,只记得和自己的城市距离很远。当然,Z国有几百个市,她也不是学地理的,不清楚很正常。但这样就更奇怪了,南辕北辙的地理条件,大概率说明他俩以前不认识。 自己是身穿,用的是原名,而约修亚现在这个皮相种族配合那个“上辈子”的发言,他应该是魂穿。 不同于云曦的绞尽脑汁地整合情报飞快思考,约修亚显得气定神闲,悠哉地坐在那里等待她先开口。 “你先问吧,我回答你叁个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我两个,毕竟云曦小姐现在可是弱势方。我有九成以上的胜率,让让你无所谓。”魔王陛下一直笑眯眯的,仿佛逗她一样。 “闲聊不必。”她硬邦邦地问“我直接问了,那些科技手段是哪里来的?”真的有人能记下如此海量的知识吗? “这个问题嘛,我猜到你会问。”魔王陛下叹了口气,从空间戒指里面拿出了一个让云曦大惊失色的东西“这个是……平板电脑?”开玩笑,他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啊! 她有一种被欺骗,被轻视,被愚弄的感觉。 自己穿越的时候不是没有带手机,但是召唤魔法似乎扭曲了一些物质,她的手机根本报废不能用。就算能,也没法正常供电联网啊…… “没错哦。”他大方地把屏幕调转让对面的勇者大人看,上面出现了许多的电子书籍的封面,从经济学到工程学应有尽有——甚至她还看到了熟悉的高等数学和高等物理。粗略一滑,起码是几千上万的量,还有许多外文书籍。 “你……”云曦欲言又止,约修亚接着说“怎么样,这可是我们那个世界’人类’的智慧结晶噢,这么一想,你输了不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简直不是一般的不公平!为什么她没有这种东西! “谁给你的?”既然是魂穿怎么可能带着这种东西,她咬牙切齿,隐隐猜出了问题的答案。 “这是第二个问题吧……算了,我好心把它算在第一个里面。” “是我的’神’给我的。”约修亚那副“怎么样运气就是很好”的模样,看得云曦直想呕血。 也就是魔神直接送他挂!这谁能赢啊!我真是焯了,云曦内心火冒叁丈,怒气盖过了震惊和其他情绪,开始臭骂那个至始至终都没有见她的抛弃人类的光明神,你怎么不送我个锁血之类的玩意?神圣之力都是神官自我献祭换来的,你去哪了?我@?¥$amp;%…… “你都拿了这种外挂,还造什么核弹,怎么不直接找神要一个基因爆发剂或者生化病毒?我们的科技做不到,神不会做不到吧?”她忍不住语气尖锐地开口。 “啊,云曦小姐,你不懂玩游戏的乐趣。”约修亚摸了摸下巴,叹了口气“势均力敌的对战才有意思,战略游戏的意义就在于步步经营。这些书都只是理论知识,要把他们变成现实,前期得利用地下界极其有限的资源,后期要整合调动手上的筹码。智慧和谋划是必不可少的——虽然方法都写在书上,但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这就是乐趣和考验能力的地方。” “要是像你说的那么做,等于开始就通关,也见不到这么有趣的故事,那还有什么意思?” “反倒是你,铺垫了那么久的魔王讨伐,结果一见面就直接开打。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云曦小姐,你是那种boss战连对方苦大仇深的背景故事都不听一下就跳剧情的人吗?”他夸张地捂了捂胸口,像是很受伤。云曦被反呛一口,但也没什么好反驳的,她确实是。 “你当时要是开口和我说话,我多少会给你点情报,说不定还会有额外剧情。人多少要有点梦想啊,搞不好勇者大人能攻略感化残暴的魔王,和和气气完成胜利呢?”他摊摊手,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怜爱与同情——当然是装的。 这个崽种,屠城灭族的事情干得毫不手软还敢说什么和和气气…… 云曦深吸一口气平定精神,继续问“第二个问题,魔王战我明明杀了你,你为什么还活着?”她确实找到了他的魔水晶而且击碎了——水晶破裂一定代表死,就算是魔王也一样。 “嗯,大boss有二阶段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魔王陛下挠了挠头,似乎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一阶段我只依靠个人能力和一些辅助手段,不直接使用科技。而且我是有给你透露过关于我有二阶段的情报的啊,猜不出来可不怪我。” “就算都错过了,决战的时候只要和我说话,我也会以’与我一样来自地球的勇者啊……’作为开场白扯一段的,台词我都写好了。”约修亚这么说着,紫瞳中居然升起了些怨念和委屈,让她一阵鸡皮疙瘩。 你到底对当时不和你说话怨气有多大啊!不至于这么记仇吧! “你现在说也来得及,我在听呢。”她阴沉地开口。 “那可不行,过了特定时间节点就不能触发剧情了。要怪就怪你当时只想着打架吧!”魔王陛下遗憾地摇摇头,不满快要溢出了。大概像是辛苦做好这段剧情和立绘结果玩家根本不买账直接快进到通关一样的制作组怨念。 “假如我听了你说话,也会中那种催眠吧。”云曦想到自己开头的话题,神色一凛“而且,我们从出发点就不一样。我——根本不认为这是一场游戏。” “噢。”他对最后一句话不置可否,却回答了前半段“那可不一定。虽然你的遭遇是有我一半的原因,但最主要还是出在他们自身。”约修亚颇有兴致地说“我的催眠只是强化了心中的负面欲望,但要是他们一点这种想法都没有,当然不会被我催眠。” “干脆这么理解,我给他们对你的感情路线加了个暗黑R18补丁。”他拍拍手 “——但是,如果意志坚定的话,也不会去走那条伤害你的选项。”这其实和她猜的一样。 “我这计谋很成功啊,你不是恨你的同伴恨得要死吗?只要稍微不坚定一点,直接报复社会放弃拯救世界的话,我能兵不血刃地完成胜利,这才是战略游戏的最高成就。”他对她顽强走到现在似乎有些遗憾。 云曦面无表情地握紧拳头“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你确实很厉害。实际上我坐在这里,与输没什么区别。” 事实并非如此,只期望能降低他的警惕。不过如果没有海因里希和传承之地那个bug,她真的已经败得一塌糊涂。 “说实话,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勇者是你。”约修亚双手抱胸,自然地接下了夸奖,像是很奇怪“我本来以为会过来一个原本世界的顶级天才,比如高考状元或者隐世杀手之类的,女性的话,起码该召唤一个我喜欢的类型吧,这样我说不定心情一好就不毁灭人类了。” “噢,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说你长得不好看。”他笑了笑“相反——你很美丽,是我以前还在地球的时候,无论如何都跟我不会有交集的那种女孩子,不过正应如此,太有距离感了。” 云曦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约修亚过去在地球的生活似乎并不幸福,她试着套话“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约修亚看起来还蛮有闲聊的兴致“我喜欢黑发黑眼,有点土气的,戴黑框眼镜的柔弱羞涩少女呢。” “口味挺独特,但又不完全独特。”云曦客观点评。 约修亚摸了摸下巴“该换我问了吧,我透露喜欢的类型这可是大忌啊,搞不好会成为翻盘点,那算是第叁个问题了。” ……哪里给你找黑发黑眼土气黑框眼镜柔弱羞涩少女啊。唯一一个黑发黑眼已经因为你少白头瞳孔掉色了!云曦嘴角抽了抽,有点难绷住。 他下一句话可就没那么让人轻松了。 “为什么要拯救世界呢?这里的人和你非亲非故吧,他们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魔王换了个坐姿,从下往上看着她,显得探究而深沉。 “既然这么艰难,直接放弃不是更好吗。” “非亲非故,但是他们也是人。”她受不了了“一样有思想,一样有灵魂,有喜怒哀乐,有家庭,有亲人朋友爱侣,有平静的生活,我看不惯千千万万的人陷入苦难,有什么不能理解?” “反倒是你,明明受过现代化的教育德育,却做出这么残忍疯狂的事情。” “哎呀,我可不觉得我残忍疯狂。”魔王陛下耸了耸肩“你玩过《瘟疫公司》吗?当你扮演天灾病毒灭绝人类时,会觉得自己十恶不赦吗?” “这里的人类在我眼里根本不算人,当然,魔族更是了。对于我所认为的人类——也就是你,我可没有赶尽杀绝或者穷追猛打,不然你早就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云曦完全接受不了约修亚游戏人间偷换概念的论调,但凡接触过这里的人,就知道他们和地球人类没有本质区别。 “好吧。下一个问题。”他淡淡扯了扯嘴角,估计知道说服不了云曦,继续问。 “这也是我一直好奇的。失去力量之后,你有无数种选择可以规避坏事。”约修亚笑了起来“霍雷斯虽然是恶龙,但心思不算复杂,好好哄,说些’我爱你,愿意和你一起走’之类的话,起码不会吃那么多苦头。” “有了他的帮助,塞诺尔也无法对你造成那么大的威胁和伤害。那只精灵好歹算光明生物,心思不坏,我废了好大劲才催眠他,只要你愿意陪他演一会,不一定会死死纠缠。” “至于那个王子确实是个疯子,不过还是回到最开始——只要不反抗,足够柔顺的话,也许这二轮游戏的开局就不一样了。” “还有很多机会,选择顺从,说点好听的话,而不是死犟硬撑,不至于会这么惨,为什么不这么做?”他像是在问你,却更像是问自己。 “你说错了,恰好是那样会更惨。”魔王陛下眼神更冷了,但他依然说“愿闻其详。” “委曲求全什么也改变不了。”她冷淡地开口“底线就是这样一点点被拉低的,尊严也就是这样一点点丧失的。你真的觉得恶人会因为察觉到些许顺从就此收手?他们只会高兴地继续。” “如果不从一开始就反抗,表达出自己的尖锐和厌恶,而是用驯服换取短暂的平静,那会在潜移默化中接受那种论调,认为自己本该是宠物和玩物。” “即便接受了就能解决?”他还是笑着,却站起了身,露出了尖刻的獠牙。 “那么现在,假设我给你两个选择。”约修亚话锋一变,好像等待着这一刻,他居高临下地做出审判“一个是被我上,或者把你送给我的骑士们。” “而你身上刻了我的咒印,是无法反抗的。” “你会选哪一个?” “不是对我没兴趣吗?”她感到匪夷所思。 “刚才确实如此,不过我现在想试试把这张喋喋不休的嘴撬开会是什么感觉。”他微笑着回答,语气中却有些遮掩不住的烦躁。 “我哪个都不选。”云曦气得想笑“但是非要说的话,你更让我恶心。魔族天性如此,没有人类的道德教育,争斗和杀戮算是他们的生物本能。可你——使用着人类先贤后继的文字,拥有清晰完整的思想,却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和你说话的每一分钟都让我感到恶心。” 她终于骂出来了。 “唉,我完全明白一件事了。”被如此不留情地评价辱骂,魔王陛下眼中装出的温度渐渐消失, 绕了绕头发,发出无奈的叹息。 “那就是,云曦小姐,你果然是我最讨厌的类型。” “彼此彼此。”她皮笑肉不笑。 难以接近的容貌,虚伪的正义,可笑的坚持,换句话说,她的一切太过光辉,道理被她如此理所当然地讲出来,显得自己就像个自作多情的反派。 “所以我也要做让你讨厌的事情。”他靠近一脸戒备的白发少女,抚上她的脸,冰凉的薄唇紧贴她的耳朵,发出更甚恶魔的低语“不是假设,既然你哪个都不选,那就换我来选。” 魔王陛下遗憾地开口。 “你既要被我上,那之后,我也会把你送给我的骑士们。” “作为你肆意的代价,怎么样,还满意吗?” chapter51贪婪之镰(H,喂食play)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预警:惨兮兮,包含强迫高潮失禁等等等 —————— 云曦面色平静,她从醒来的那一刻早就猜到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是不是以为我会这么说?”约修亚看着她这样,忽然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只是开个玩笑,我可是有一个很喜欢的女孩子,不会随便碰别的女人的。” 魔王陛下像是回忆起美好的过去,难得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每一代魔王最后都死于勇者之手,邪不胜正这个道理还真是世界通用。不过,魔神大人对我说,只要我能毁灭人类,祂就让我再次见到她。” …… “怎么样,这个故事是不是还蛮感动的?”他又笑,这次更大声了,带着嘲讽,眼泪都蹦出来几滴“这也是骗你的,我就是讨厌人类而已。” ……我杀了你。 “你真的以为,她看到你做了这么多恶事,你还是原本的你吗?屠戮同族,化身残暴的恶魔,而你喜欢的人生在和平灿烂的年代,等你们见面,还会有任何可能吗?”就算他说是骗人的,但云曦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她企图让这个人格扭曲的家伙回头。 “哎,都说是骗你的,你真是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约修亚的表情冷了下来,细看,这一回似乎真的动怒了。“我会成为这个世界唯一的王,拥有所有的财富、智慧与力量,当然也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他像是说给她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约修亚揪住云曦的领子“至于你,好好在这里享受自己最后的时光吧。 ” 松手之后,像是还不解气,他阴沉着脸,思索片刻,打了个响指,一阵魔法波动后,房间里凭空冒出一个云曦熟悉的家伙。 “陛下。”来者带着笑,半跪在地上,灰蓝色的皮肤和暗金卷发,华丽繁复的贵族装束,深红的瞳孔正在带着冰冷的恶意看着她,云曦忍不住从椅子上站起,后退一步。 “法拉,你不是天天吵着要勇者大人吗?”魔王陛下失去了兴致,盯着他的电脑,上面显示的好像是某种程序,他随意开口“给你,别杀了,等我解决完地上的事情再说,其他随便。要是她一死,人类召唤新的勇者可就麻烦了。” “感谢陛下。”看着他得逞似的快意笑容,云曦感到一阵熟悉的目眩。 …… 是传送魔法,她被带到了另外的房间。她也一种很不祥的预感,一恢复行动就立刻准备逃离。 “勇者大人要去哪?”粘腻的猩红长舌从她的脖颈舔到耳垂,尖锐的指尖抵在了她的喉咙,使她动弹不得。法拉的话带着凉薄的隐恨“是不是开始没听出来是我?还记得吗,我的声带可都被你切断了,好不容易恢复也变不回以前了。”的确,他原本磁性的嗓音如今带着沙哑的杂音。 “那是你自找的!”她恶狠狠地说。 “不要这么嘴硬。”他状似温柔地抚摸她的脸颊,语气却非常冰冷“难得的机会,你要是再说这些不好听的话,我让你也试试声带断了的滋味。”云曦闭嘴了,她知道这个时候再开口,他真的会这么做。 贪婪之镰是魔族最强的骑士,估计有魔王的六七成实力。和自己的仇恨当然也不是叁言两语就能说清的。不过所幸法拉除了病态般的敛财外没有什么很出名的虐待爱好,说起来,他的本体是…… 黑色的长尾顶端微圆,就这么悄悄从后面缠绕上她的大腿,带着毛绒的诡异触感让她克制不住跳起来“你…你……”她感到有大片的阴影从头上覆盖下来——是一对翅膀。 漆黑的羽毛带着些金蓝的杂色,宽大的羽翼张开又合上,将勇者大人禁锢在了翅膀的空间中,密不透光的黑暗更使云曦思考错乱。她已经动弹不得,还有一个更大的危机——饥饿,从昏迷中醒来后,她什么也没有吃。低血糖的感觉让她变得迷糊。 被吻了。 比起吻,那更像是一个凶狠贪婪的吞噬,带着肉刺的长舌不断入侵她的口腔,追逐躲闪的小舌,他的唾液有麝香的味道,令人迷醉。 黑暗狮鹫,所以法拉的特长也是号令魔兽。 “饿了吗?”淡粉色的睡裙被魔族的利爪撕成了碎片,虽然长出翅膀,但是他出于某种心理依然维持着人形,法拉抚上云曦平坦的小腹“不过,勇者大人得先满足我。” “虽然我本身难以满足……呵呵,但说不定你能做到呢?”随着这样的宣告,暗金色的卷发垂到云曦的胸口,亲昵地贴了贴她的面颊。探入幽深秘处的手,轻松划破了包裹花瓣的脆弱布料。然后寻找一番,捏住被藏在里面的小珠。 “不行……不可以……啊……”被玩弄敏感点的强烈刺激让云曦挣扎了起来,他好不容易放手后,还没等她松口气,另一个粗硬可怖的东西从后面抵住了她的穴口。 “啊—哈啊——等下,先别…啊……为什么……会有……”勇者大人浑身脱力,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诡异的性器带着倒刺,似乎是猫科特有的构造,它就着多得有些不正常的水液顺利插进甜美的蜜穴中。 “我的唾液能够催情。”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贪婪的魔族把她压在了翅膀上,解答道,咬着她的泛红的耳垂轻轻说。“挺好的不是吗?直接做的话一定会受伤的。” “你们魔族的构造也太奇怪了吧!”即便是这样的情形她也忍不住吐槽“为什么什么都能催情啊……呃……啊!”充血的花核和柔软胸乳被肆意揉捏,法拉听到这句话,笑着加重力道“地下界环境太恶劣了,如果连繁殖的欲望都不旺盛的话,早就灭族了。” “和享受肥沃土壤,珍稀矿产还有优美环境的人类来比,也只能这样了。”话里是冰冷的嘲讽,但他很快继续投入了动作。“嗯……好紧,明明做过那么多次还是如同处子,难道你的同伴们很无能吗?” “滚开……”被当成狮鹫的性爱玩具一样做着,云曦推拒着他,然而无济于事,被强行侵犯内外的敏感点陷入了高潮,水液不断流出,打湿了他的黑金羽毛。 “哎,勇者大人弄脏了我的翅膀,这可怎么办呢?”他歪了外头,装作陷入思考的样子“那就也把你弄脏吧。”性器顶住了深处停顿了片刻,像是为之后的行为做出预告。 “里面……不行……”这么说着,她却依然感受到有液体在她的体内释放直到灌满。 “可以的。”魔族的声音带着玩味“这只是第一次。” “今天,还有很多次。” 黑色羽翼下的淫狱,还有很长时间。 …… “快吃吧。”金碧辉煌的房间内,暗金卷发的魔族骑士一边拿起勺子给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勇者大人喂食,一边伸出另一只手探入她的裙底。 他叹息地开口“唉,勇者大人,不要哭丧着脸嘛。我比那个皇太子对你更好吧,他把你丢到暗塔那种地方,我可没有那么粗暴。” 云曦被换上了暗红色的蕾丝洋裙,人偶一样的设计更能见之升起欲望。法拉的房间比魔王的还要更加奢华,甚至甚于皇宫,连地板都是黄金制成的,让人对他的壕气感到震惊,但这里的所有财富,都建立在掠夺的血之上,云曦看着这些,只觉得恶心。 “来,啊——”云曦盯着面前精美的蛋糕,沉默不语,并没有张嘴。她已经被做昏过了一次,醒来后,一切也没有结束。 她夺过银叉,艰难地开始切起了蛋糕。 在短款洋装裙下,蜜穴被肉棒彻底撑开,就算看不到,粘稠的交合液体搅得她十分难受,射进去的白浊还堵在深处。但现在只能专注精神对付面前的食物,她需要恢复体力。甜软可口的草莓蛋糕如果是平时的自己会高兴的品尝,可身体传来的淫靡触感让她难以集中精神。 “呃……”哐当,叉子掉落的声音和微微颤抖的手代表某种信号,云曦想呕般捂住嘴,过甜的奶油让她的胃都传来了不适感。不,或许仿佛内脏被挤压般的感觉是来自于身下的刑罚,他的动作加快了。 “吃完了吗?”法拉的声音带着玩味,明明是自己不让她好好吃东西,却曲解成了其他方面“那我们继续吧。” 她被按在了淡黄色的桌布上,金属的刀叉随意扫落,胸前被桌布上的印花蕾丝压得难受,窄道分开,后入的姿势完全让里面变成了贪婪的形状,不断吞食似乎没有尽头的东西。 在被魔王叫醒前,云曦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除了饥饿带来的食欲,自然还有难以被忽视的其他生理需要,潮吹和失禁的液体淅淅沥沥地顺着小腿流下,滴落在奢华反光的黄金地面上。 “被可恨的魔族,昔日的手下败将强暴的感觉怎么样呢,勇者大人?”法拉一口一个轻佻的勇者大人,仿佛是嘲讽她的无能继续顶弄着“你喜欢这里,对吧?”穴内一个特殊的凸起被反复摩擦,她忍不住轻声呜咽起来。 已经肿起来了,那里根本受不了这样的钝刺磨刮,每一下进出都是折磨般的酷刑,因为那些的存在,性器甚至随着抽插将一些粉红的媚肉牵扯在外,这样的话,就算拔出去也没法合拢吧。猩红色的眼睛宛如野兽一般注视着她光洁的后背。 “不过还真是让我惊讶啊,一般来说,人类女人是没法做到这种程度的,”法拉覆上了她的身躯,的手穿过桌子和她腰肢的缝隙,抚上了腹部被顶出的凸起,与他对比起来过于娇小的少女完全被压在身下看不见了“阿卡德奥说你很美味,还真是恰当的评价。”与那张宛如贵族一般的,雕刻般美丽的脸不一样,他的举止相当不留情面。 人类的肌肤细嫩光滑,有猫科血统的魔族舌头带着些肉刺,舔上去那一片片雪白增加无法忽视的鲜红痕迹,带来细微的疼痛。但——她还是这种在敏感的刺激下,因为不断被玩弄敏感点高潮了。 “啊……”双目失神的勇者大人侧着头,十指揪着桌布忍受这种潮水般汹涌的快感。 “这么贪婪的话,也许我们本来就很合适呢。”他掐着云曦的腰肢,猛地抬胯,迅速抽插了起来,带着倒刺的性器高兴地内壁的每一面,直到肏开了深处的小穴。进入子宫后,她发出了一声哀鸣,疼痛混合着屈辱和酥麻传导到全身。无论多少次,也难以接受那里被入侵。 “不要哭了,勇者大人。”他叹了口气,似乎很无奈“就算你哭,我也不会怜惜你的。” “倒不如问,这个世上有人会怜惜你吗?”贪婪的魔族低下头,与她耳鬓厮磨,声音带着调笑和嘲讽“假如你愿意成为我的所有物——我倒是会很爱惜你的。因为我非常喜欢自己的东西,怎么样?” 回应他的只有一句言简意赅的“滚。” chapter52以牙还牙(H,项圈,口,电击) 预警:阴间,标题都有点塞不下了,有口枷。 纯肉,本章跳过不影响阅读 —————— 她不该和那种家伙较劲的。 昨天,说完那句话后,就被笑着说“勇者大人也试试不能说话的滋味吧。”之后法拉对她施了禁言的魔法,喊也喊不出来,只能嘶哑地抗拒,因为根本没吃下什么东西,那一次做完后彻底昏迷了。醒来的时候,云曦发现颈部上多了个让她无法接受的东西。 秘银的铁链一端缠绕着房间内的卫柱,另一端连接着炼金道具项圈——扣在自己的脖子上,上面肯定附了克制光属性的法阵,她更加虚弱了。虽然魔王还在自己身上下了咒,本来就没什么逃跑反抗的可能,但是被这样当成宠物一样牵着,还是让她感到莫大的…… “呃——”还没等她想完,链子被狠狠扯了一下,连带着让她脖子一紧,忍不住呛出声来。 “勇者大人,老实了吗?”魔族戏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云曦没有回答,禁言的魔法还未解除,她只是用仇恨的眼神瞪着可恨的家伙,苍白纤细的手即便失去了力量也死死抓住链子不让对方肆意拖动,反抗之意不言而喻。 “唔,本来想着昨天是我们的第一次,温柔一点的,没想到勇者大人完全不领情。”法拉轻轻摩蹭着下颌,脸色沉了下来,不过看着云曦的模样,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笑了。“玩点不一样的好了。”黑色的指尖上隐隐有苍蓝色的电光闪过,云曦悚然地后退,却被抓住了肩膀,电流顺着触碰的部位猛地传导了过去。 “啊——” “虽然我没有在床上打女人的爱好,但是毕竟也是让我吃了那么多苦头的勇者大人,都这样了还一副傲气的模样,那我稍微回敬一下也可以吧?” 浑身都被细微的电流过了一边,云曦忍不住咳嗽出声,她大张着嘴喘息着,蜷起身颤抖起来,双眼失神。比起以往真枪实刀的见血战斗来说当然算不了什么,实际上甚至不能说很疼,可是她的体质也今非昔比,仅仅是玩闹一样的电击,就使她浑身痉挛起来。 解开裤带的声音已经十分熟悉,柔软的床榻往下陷了陷,她抬起头,看见面前那个可怕的东西,立刻扭过头,却被抓着头发强行对着它。暗红色的眼睛带着嘲讽地看着她,云曦努力克服电击的不适,咬紧了牙,意思很明显——敢塞进来我就弄断它。 “怎么这么看着我?”他摊了摊手,似乎很无奈“既然你不吃人类的食物,那我就喂你点别的好了。毕竟可不能让珍贵的勇者大人饿死。” 然而电流带来的无力让她没法继续硬气下去,法拉捏住她的下颌,给她带上了一个奇怪的东西。空心的圆形卡在了上下牙之间令它们咬合不能,小口被张到最大,左右两端连接的铁链被绕到了后脑扣住。 两根手指拉出云曦小巧柔软的舌,唾液不断分泌着几乎要溢出,她无法合上嘴,只能被这样的东西固定口腔任由玩弄。 “真可爱……”灰蓝色的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他抓着勇者大人的后脑的白发,令她往前送。“早就想这么做了。” “唔唔……唔……”口腔一下子被干到底,肉刺摩擦着上面这张嘴的内壁,她的喉咙都被压弯,难受得向上翻起了眼球,和魔族低着头的视线对上,被他眼中的疯狂与深沉一惊。 “这里也好舒服,勇者大人哪一张嘴都很适合做爱。”他挺着胯,把肉棒送得更深,发出了满足的叹息。但那本来就不是为了性交创造的地方,还被异族巨大尺寸的东西肏着,云曦难受地迸出了生理泪水,咸腥发苦的味道让她几欲作呕,性器的凸起刮得唇角红肿出现血丝。 不知道过去多久,她觉得嘴发麻而无知觉地不像自己的了,带着麝香味的液体又突兀灌进了喉管让她回过神来。 释放完后,法拉松开手,拔了出来,她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扒着一旁的床沿呕着,想要把吞下去的液体吐出来,可是她半天也只弄出了零星的几滴,胃像是烧了一样清晰地感受到被灌了什么东西。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粗暴地压在身下,掰开双腿强行进入了,之后是快速的律动,交合的动作将原本结实精美的床都摇晃地作响。 云曦闭着眼,因为这次没什么前戏,所以被撑得很痛,但这样反而还能忍受一些。法拉独自做了一会,对她装死的模样很不满意,冷哼一声,大手在她的腰侧摩擦,这一次,电流从腰部开始传导到全身。 “啊——啊啊——”她难以保持清醒,陷入短暂的昏迷,随后被窒息般的快感唤起。穴内因电击产生的痉挛让侵入者也爽得不行,他紧紧扣住云曦的肩膀,冲撞的力度不断加大,暗金色的卷发挠痒痒似的散落在她的周围,更添了几分难受。 淫猥而不堪入耳的话还在她的耳边一直骚扰,不断折磨着她的精神。 电击是黑暗狮鹫的天赋魔法,法拉当时就是利用雷电引来了西城的大火,云曦她恍惚间想起了过去。 但这一次,她像是坏掉了一样,浑身不停颤抖着,体内被塞满的感觉和电流的刺激让她的高潮一波接着一波难以停歇。她迷离地抬头,被这样湿漉漉的琥珀色眼眸一看,贪婪表情一凝,控制不住地跟着泄出。 “勇者大人可真厉害。”法拉忿忿不平地说,对方才没有克制住很是不满,他盯着身下少女因为灌精微微鼓起的小腹,忽然开口。 “你说,这里会不会怀孕呢?”听到这句话,她又开始挣扎起来。 “一直被侵犯,一次又一次往你高潮的子宫灌满精液,这样的话,应该真的会有吧。”他停下动作,按住她的四肢,做出思考的模样“怎么办,勇者大人要给肮脏的魔族生下孩子了。”话语中的羞辱和兴奋却格外明显。 “说不定现在都做好准备了,你看,连腿都合不拢了。”她的腿根和私处红肿而湿润,因为长期维持张开的姿势难以合拢,像是坏掉了一样随着断断续续的呼吸流出混合的浊液。罪魁祸首却还嫌不够似的,又伸出手指抠挖着那里。 云曦受到这样的侮辱,努力想要合上腿,但无力和刺痛让她没办法达成,大腿颤抖着用力了一会,最后无奈放弃了。拥有狮鹫血统的魔族体力惊人,很快又开始新一轮的进攻,她只能维持着原本的姿势,目光涣散地看着窗外,远处的红月与蓝月。 地下界有叁个太阳,两个月亮,显然,她被抓到了魔王城内。 chapter53阴霾下的希望 云曦再次醒来后,变得很安静,此时距离法拉开始玩弄她大概已经过了叁天,估计看她这副囚徒的模样和无力脆弱的表情有点触动,也可能觉得她变乖了些,他解开了云曦身上的禁言魔法。 “饿了。”她有气无力地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给我食物。”这些天就没吃过什么正经东西,在她昏迷的时候似乎有被灌过维持体力的药剂,但这依然不能缓解饥饿感。 “好吧。”他从后面抱住了勇者大人布满掐痕和指印的腰,对她的顺从感到满意,难得笑了笑。“早这样不就好多了。” 一道道精致美味的餐点被端了上来,这次不再是那些难以下咽的粘腻甜食,香气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嘴里还残留着发苦的味道,她不再多想根本无法进行农业种植的地下界是怎么搞到这些东西的,默默地吃了起来。 “好吃吗?”法拉撑着头,坐在她的对面,随着微笑露出了尖锐的獠牙“地上界的厨师做的,原本是某个小国的御厨,我让他做的第一道菜就是把前主人的脑子挖下来做一道美味的点心。味道挺不错的,所以我留了他一命。”云曦看着眼前淡粉色的肉碎菜肴,忍不住停下了叉子。 “哪个国家?”她还是接着吃了下去,现在必须要恢复体力,何况她闻过人肉的味道——在被法拉用大火烤灼的西城,不是这样的。 见云曦没有被吓唬到,他啧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回答“好像是耶罗,记不住。” “耶罗莱。”游历四方的勇者大人准确地说出了那个国家的名字,她忽然捂着嘴,什么也吃不下了。 她不该问的,那里是艾丽西昂的故乡。她是耶罗莱的平民之女,六岁时被发现身上附有浓郁的神恩后便被送往圣城赛加,温柔的圣女给自己做过家乡菜——和面前的几乎一模一样。 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法拉也没有什么歉意,只是耸了耸肩“你不爱吃的话,我就把他杀了,换一个。” “不。”她马上回答“很好吃。”云曦的目光落到了边角处一道不起眼的菜肴上,控制不住回忆起了过去。 …… “云,尝尝这个!”艾丽端着一道炖菜,粉色的长发被盘在了头顶,似乎是怕落下影响食物的干净。看着面前这个带着焦黑的不明条状物,还有圣女大人期待的眼神,云曦没好意思说感觉有毒。 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咬下,出乎意料的是,下咽后居然意外的好吃,清香的类似竹子的味道和里面包裹的爽口蔬菜让她忍不住食指大动。赶往莱顿王城的路上很少遇到合胃口的食物,云曦迅速吃完一整盘后,尴尬地咳了咳,说“很美味,不过为什么它看起来这么……” “这道菜叫’阴霾下的希望’。”艾丽笑着解答“就是这么做的,以前,耶罗莱被魔族入侵濒临毁灭时。当时的王族躲藏在人堆中,可他们根本消化了粗硬的黑面包,又不敢暴露身份。厨师便想办法用不起眼的外形掩盖住了里面的精细食物,让他们得以活了下来。” “之后,王族联系到了当时的勇者’黑幕’阁下,他还传授了一种改良方法,但那个是服侍王族的厨师一族独有的机密,我就不知道了。” …… 阴霾下的希望,真的只有那么简单吗?也许是怕法拉觉得端上了糊的菜在糊弄了事,它的外皮变得没那么焦黑难看,但一样很不起眼。云曦状似无意地一道一道吃着,最后夹起了这道菜,送入口中。 有别的东西在里面。 她不敢用力咀嚼,但确实吃到了不一样的,大概是油纸一样的事物。云曦装作喝水的模样,把它吐到了袖子上,垂着头,就着袖口蕾丝的遮掩看清了小纸片上的微缩图案。 魔王城的地图。她忽然长舒一口气,再次喝下水,把那张纸片咽了下去。足够了,她用尽了所有的脑力,所有的记忆力,瞬间记下了那张地图,人类的潜能是无限的,在这种时候体现得淋漓尽致。 对那位王宫御厨的敬意,已经不必多言了,在这样的黑暗寒冷,暗无天日的地下界也能保有勇气和反抗的精神。他显然在做一场豪赌——虽然“阴霾下的希望”是一道纯素菜,喜肉类的魔族不屑一顾,但也绝不代表没有被发现的可能。 如果不是因为艾丽的缘故她知道这个典故,又或者她根本没想起来,那这个赌上性命做出的决定,只会为他带来凄惨的死亡。 毫无疑问,她要是没发现,那位御厨肯定会死,而且会死的很难看。人类的食物是精细的佳肴,就算再不起眼,剩下的部分也会被低等魔族分食殆尽,而他们一旦发现…… 她面色难看地继续吃着,这也是为了不让对面的家伙发现自己的异样。再吃了几口后,云曦停了下来,说“我吃饱了。” “是不是该谢谢我?”他保持着笑容,问出了这样不知好歹的话。 “……谢谢。”她拧着眉,思考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不要激怒他,用完全没有诚意的语气道了谢。 “勇者大人,你知道吗?”但看着她这样,法拉的声音反而更加兴奋了“我最喜欢的,就是看你高傲不屈的脸露出不得不忍耐的屈辱表情。”云曦错愕地抬头,对方凑近自己,捏着她的手腕,她罕见地退缩了些许。这家伙犯什么病,为什么突然又开始发情了。 如同光明正义的女神一样,打乱了他的计划,摧毁了不败之名,给予他印象深刻的逃离。最强的魔族骑士捂着断裂的声带和受伤的咽喉时,忍不住想,有一天一定要把让她在自己面前露出求饶的模样。 “每一次见到的时候,都会让我激动得不行,让我想要独占你,把你……”还没等他的一番演说结束,另一个她有些熟悉的声音凭空出现了。 “法拉阁下,别来无恙”贪婪之镰的表情冷了下来,张开翅膀盖住身后的少女,淡淡地开口“我记得我说过,我不喜欢和其他家伙分享。”拥有“贪婪”的力量,魔族的独占欲与掠夺欲在他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是陛下赐给我的。”威胁和警告的意思很明显。 “也没说只给你一个吧?”阿卡德奥笑眯眯地讽刺“狮鹫发情的味道都要溢到整个魔王城了,呛死我了,有必要跟个几百年没开荤的老处男一样扒着不放吗?” “与你无关。”法拉的瞳孔逐渐变为血红,原本高贵的长相也变得充满攻击性“还是说,你要和我打一场?你不会觉得自己能战胜我吧。” “真凶。”他叹了口气“一点玩笑都开不了。” “敢动我的东西就杀了你。”狮鹫眯起了血红的瞳,指尖的雷电这次带着真正的杀意。 “我只是来告诉你有新的任务,和我这种垫底货色不一样,陛下那么看中你,你总不可能一直抱着女人做个不停吧。”说完,像是知道留在这里一定会被打一样,阿卡德奥迅速消失了。 法拉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布置一番后,最后也难以违抗魔王的命令。 他临走前,看着像人偶一样安静坐着的云曦,显得很满意“好好待着,不要想着逃跑,我加固了这里的结界。” “落到他们手上,比在我这里可怕的多。” 可惜法拉对于勇者大人了解的还是不够,仅仅是西城的那次战败和之后数次不痛不痒的交手还不足以让他明白面前之人的一切,他以为这样柔顺乖巧的模样是被彻底征服之后的表现,但凡她昔日的同伴还在这里,就会告诉他,这是出击前最后的蛰伏。 “好的。”她微笑着回答。 ——— 有没有人猜一下云曦的决胜炼金道具是什么~ 猜中的话其实完全不虐 chapter54长夜漫漫 云曦当然没想着靠自己打破魔族最强骑士的结界,她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法拉怕其他魔族把自己给抢走,必然做了十足的准备。根据他走前烦躁的模样推测,魔王给他的任务应该不是短期内能解决的。 所以云曦躺在床上,干脆陷入了沉睡。 她知道会有不速之客的。 云曦梦中创造出了以前地球时的现代内饰房间,看着窗外幻想出的车水马龙陷入了沉思。清明梦极耗脑力,她平时很少这么做,但这次是必须的。 “勇者大人——你在这里等我吗?” 果然过了一会,那个家伙就入了她的梦。 “和陛下的房间很像呢。”阿卡德奥这次倒是乖乖用人形进来,东张西望了一会,在她的脸上停留片刻。 “勇者大人看起来不太高兴啊?也对,法拉那家伙只顾着自己爽啦,果然还是觉得我的技术更好吗?” “你难道忘了上次被我捅了个对穿?”云曦摆出讥诮的笑。 “好凶,勇者大人明明被关起来还这么硬气啊。不过刚好,我手里有你一定会感兴趣的东西。”魅紫色的蛇瞳看着她,阿卡德奥有着雌雄莫辨的美貌,微微上挑的眼角充满风情,云曦此时丝毫没有欣赏的兴趣,她知道这是一条什么样的毒蛇。 “圣女大人的遗骸——”他刚刚说完,就堪堪躲过了飞向他的利刃,云曦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狠狠地瞪着他“你说什么?” “咳咳……先松手比较好吧。”这么说着,他反而露出微笑,因为他赌对了,自己将要得到一场美味的盛宴,想想就万分期待。 “她把魔力和生命力都献祭给了界门,不过界门可对人类血肉这种东西不怎么感兴趣。圣女大人的尸骨——虽然那上面的神圣之力和光魔力着实让我难受了一番,但我还是取出……” “你想要什么?”琥珀色的瞳孔在燃烧着怒焰,掐着他脖子的力道加大,迫使他不得不灰溜溜地化成一条小蛇溜走。这是她的梦境,硬拼不划算。 “我要什么不是很明显吗?除了身体以外,勇者大人现在也给不了我什么吧?”看着她这副被戳了逆鳞的模样,阿卡德奥显得有点不理解。 “哎,你们人类真是奇怪。”小蛇叹了口气,蛇信嘶嘶作响“死都死了,还要搞得那么珍重有什么用呢。” “你懂个屁。”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 “好好,我不懂。”他舔了舔毒牙“房间时钟12下的第叁个刻印,那里是结界点,锁链的钥匙估计在向日葵画像的背后,破解具体方法都写在这张纸上了,勇者大人,我等着你噢。” …… 云曦醒来后,不费什么力气就解开了房间结界,无论如何她必须走出被禁锢的现状,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但她一出房门,就见到了一个非常不想见到的家伙。 “嗨,云曦小姐,又见面了。”导致现状的罪魁祸首跟没事人一样悠闲地靠走廊的栏杆上,依旧穿着现代风格的衣服,银白色的头发随意扎起。 “怎么出来了?这几天还玩得不开心吗?我的骑士没有好好’招待’你?”他咬中了那两个字,恶意不言而喻。 “原来是阿卡德奥干的好事。”约修亚在她身上上下扫了,露出了然的神色。 “给你一个忠告,我不建议你过去。”魔王保持着微笑“其实我对你还是手下留情了,你以为为什么把你送给法拉?他已经是相对正常的那个,起码你不会被灌奇怪药水改造身体之类的。” “算了,我是来给你一个提议的。”约修亚摸着下巴,眯起了眼“我想了想,虽然我的任务是’毁灭人类’,但我也对你先前的遭遇表示……咳咳,同情。”说到这个词的时候,他似乎憋着想笑,但又忍了下来“总之,现在给你另一个选择。” “加入我的阵营,我可以把你转化成巫妖和亡灵——你喜欢哪个?”他摊了摊手“别听名字难听,无论哪个都能让你永葆青春,不用再为人类的脆弱苦恼,重新获得强大的力量。” “这可是个不错的提议吧?”约修亚凑近她的身侧,靠着她的耳朵说,呼出的凉气让她一激灵。 “怎么样,考虑一下?反正你败局已定,我愿意大发慈悲给你一条退路,纯粹是出于同乡情谊噢。”他似乎心情很好,看来地上界的战况是利于魔族的,以至于他专门跑到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云曦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冷笑“你真的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嗯?你难道还有什么其他妙招吗?”约修亚保持微笑,长而浓密的银白睫毛一眨一眨地,仿佛有些真心的疑惑。 “需要我提醒你吗?无论是魔法还是科技,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就算找到解决核武的方法,还有很多魔法禁咒没用出来呢。至于界门——我早就编写了彻底解构它构造的代码程序,现在在收尾阶段了,就算你找到方法杀了我,也无法抵挡上万魔族入侵,人类必败无疑。” 云曦瞳孔猛缩,界门被破解的事情倒是她第一次听说,这也难怪,光是希瑞一个人做内鬼,界门绝对不可能崩塌得如此迅速,很显然,约修亚找到了别的方法来解决这个压抑着无数魔族与地下界的枷锁。 可她仍然不觉得自己会输,反而要感谢他的慷慨贡献情报,要怪就怪他太过狂妄。以为自己是柔弱无力的困兽,着急着耀武扬威吧。 约修亚看着她沉默不语,不知道是不愿意透露更多,还是单纯的无话可说。魔王陛下想了想,指了指底下。 “看到了吗。”云曦转头往下看,她的视力好得有点不正常。魔界的都城,入目是一个个既简朴豪放又不失规整的建筑,如果放在地球一定能成为新的风尚,甚至恍惚间让她感受到了过去的影子。仔细看,有无数她熟悉的存在,学者和学生因为一个新型武器构造争吵,怪模怪样的警卫在商业区维持基本秩序,工厂内部井然有序地维护一项大型设施……到这里,异常的视力就消失了。 如果不是他们身上属于魔族的特征过于明显,云曦几乎以为自己只是在一个颇有异域风情的地球都市旅游。 “借你我的眼睛看看。”那么优秀的视力,自然不是她自己的。 “你很厉害。”她不得不得承认。将本性血腥暴力的魔族框在秩序之内,调动起所有力量多方面发展魔法科技,难怪有轻视自己的资本。 “当然,这是我的帝国。”约修亚长舒一口气,显得非常自豪。 “你还不动心吗?这样的世界,”他站在她的身后,握住她微微颤抖的双肩,耳语带着魔鬼诱惑他人结契的疯狂“你更熟悉这里吧?这里比那个愚昧的,信仰着神明,将希望寄托在勇者身上的地上界美妙多了吧?你为什么觉得我的作为一定如此不堪呢。” “臣服于我,你的灵魂只是换了个载体,作为人类的智慧,理性将被保留,却又以更加完美的形态永生。” “看着我的眼睛。”紫水晶般的眼眸美丽地让人忘却呼吸“来吧,告诉我你的选择。” “是怀抱着可笑的理想死去,还是与我一起——建立新的乌托邦。” “忘记告诉你。”云曦淡淡地开口“催眠术对我没用,所以不用费神了。我知道你有这种技能后,做了精神强度的特化训练。”在勇者的传承之地。 “好吧。那你的回答是?”约修亚耸了耸肩,计谋被戳穿,但他仍然显得信心十足。 “不。”回答他的,是斩钉截铁的拒绝。云曦眼中一片清明,她轻轻踮起脚,贴着他微尖的耳朵“不管用什么理由来掩盖自己的行为,套上怎么样华丽说辞的表象,都无法掩盖你肮脏与罪恶。” 约修亚笑容扭曲,他似乎没想到眼前的人这么冥顽不灵。 “享有文明,创造文明,固然是你的能力。可是用他们来杀戮侵略,来满足自己的私欲,你不是人类,也不是魔族,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你是这世上最值得被唾弃的灵魂。” 她必须站起,必须不折,因为但凡后退,但凡回头,这场冒险中无数因他死去的亡魂,都会在她身后注视着她。 其中也包括那个不愿回想,无颜面对的友人。她明白了,无论如何她是否愿意想起,慈悲温柔的圣女大人也依旧用她留下的一切帮助自己。从妖精女王的羁绊,到传承之地的地图,甚至以“阴霾下的希望”给在昏暗地下界的自己降下一道曙光。 云曦去找阿卡德奥,当然不是去送死的,她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样可怕的炼狱与折磨。 可她一定会赢的。 自己会在一切结束之后,怀抱着她的遗骨,将她葬在鲜花盛开的和平之地,以此宣告胜利。 “我们一定会赢的。”圣女轻柔的手在黑暗中抚摸着自己,在逃离圣城赛加的路上,如是说道。 —————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chapter55比恨更深 (2000珠加更) “哈哈……哈哈哈哈哈……”魔王愣了一会,开始放肆地大笑起来,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然后猛地直起身,捏住她的肩,力道像是要把它掰断一样。 他冰冷而恶意地开口“那就请你,继续这么不幸地活下去吧。” 一股陌生的力量在她的体内爆发,云曦瞬间被击溃地落在地上,控制不住地捂住胸口,表情痛苦,身上浮现出黑色的咒纹,这是魔王趁自己昏迷时刻下的咒印。 “我干脆做个好事。”约修亚拎起她的领子,轻松把脆弱的少女提了起来“直接送你过去。” “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他贴着她的耳朵,凉薄地说。 …… “罗德卿,我听说你的恋爱经历很丰富?” 与此同时,地上界的战况愈发激烈,原本正在兢兢业业处理文件的,帝国的皇太子殿下忽然开口向一旁的侍从发问,问的还是这样一个和当下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应该算是吧……殿下。”淡金色头发的侍卫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罗德原本只是个乡下贵族不成器的小儿子,前不久突然收到皇太子殿下的征召令,吓得几天没睡好,生怕自己那差得离谱的魔法和剑术给发现然后被拉出去砍了。 是的,虽然希瑞的民间声望很好,但是贵族圈的人多少都知道一些秘辛,明白那份光辉下的残暴之处。 不过上岗之后发现也就是那么回事,希瑞殿下不愧是参与过讨伐魔王的强者,似乎并不需要自己保护。偶尔有暗杀者,都被他自己解决了,只是最近有时会捂着胸口做出难受的表情,但貌似问题不大。 不过他这么一问,最大的优点是情商高的罗德倒是隐隐察觉出了些味道来。 “假如有一个女性,你们久别重逢后第一件事就是给你下毒药,然后骂你是个没人爱的家伙,辜负了她的信任,希望你去死,你觉得她是怎么想的呢?”希瑞殿下双手交迭托着下巴,看起来陷入了沉思。 啊,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字面意思呢? 等等……我好像猜到说的是谁了!勇者大人和眼前这位尊贵的殿下之间的绯闻,连他这种偏远乡村的土鳖都知道。 她可能就是这么想的啊!罗德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直觉告诉他这将是他职业生涯中最严重的一道坎。 但是眼前的人是帝国的太阳,伟大的希瑞殿下!他怎么能这么不加修饰地说呢! “呃……我觉得,也不一定是真心话。”有花花公子之称的美少年硬着头皮开口,心中叫苦连天。他和女性交往你情我愿,没有这种高难度的情况面对。 如果宫内那个被大家忌讳的传闻是真的,这题属于是太超纲了。 “是吗?”希瑞玩着手中的纯白羽毛笔,显得有点烦躁“那你认为女性应该想要什么呢?” “恕我斗胆,您不应该问’女性’想要什么,而该看看’她’到底想要什么。”罗德找到了点专业对口的感觉,干脆也放开了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如果是一位崇尚奢华的贵族小姐,我会送她珠宝首饰;如果是一位可爱的纯朴的平民姑娘,我会送她一束带着露水的鲜花;如果是一位英勇善战的女骑士,我会送给她锋利的宝剑……当然,有时候反过来也有奇效,取决于个人。” “如果是’暮光勇者’呢?”英俊优雅的王子殿下歪着头,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来了啊,真的来了啊?这是可以答的吗?他咽了咽口水,还是回答了真心话。 “这就是我要说的最后一句话。”还好自己出发前把金库位置告诉了哥哥,西线战事告急,希望他们能拿着那笔钱往东跑。罗德斟酌了片刻,觉得如果是为了那位尊敬的勇者大人和眼前的殿下,自己这些话说出来死而无憾“但无论是什么样的对象,有一点都是最重要的。” “想要得到某人的爱,就需要尊重她作为人生而有之的自由意志。” 说完之后,罗德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等了半天殿下也没有回话,在他以为即将去见光明神时,他忽然又开口了。 “那假如,我已经违背了她的自由意志呢?”殿下的表情隐藏在灿烂金发投射的阴影下。 “如果不违背她的意志,不进行欺骗,野蛮的强占,我们之间绝无可能呢?” “难道要我放手吗?”如此冰冷的声音,让这位年轻的骑士感受到了面前之人极强的压迫,不由得后退一步。 “莱顿王族传承方法过于残忍,导致他们极易扭曲,虽大多聪慧博学,魔力出众,但心思不纯,野心强烈,千万不要与之为伍。”他看着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拽下来的碎纸片上的话,慢慢笑了“如果我尊重,坦诚,我连拥抱她的机会都没有。” “憎恨也不错。”他褪去了疯狂,恢复平静“假如不能成为最爱,成为最恨……倒不算是最坏的选择。” “能让她时刻挂念我,也是一种本事吧。” ……完蛋,希瑞殿下看起来并不是很好学的样子,还是说自己没说清楚?这不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吗,说了跟白说一样啊!他内心哀嚎。 “这就是你的最后一句话吗?”优雅的殿下忽然又微笑起来,冲他问道。 “呃…是,是的,殿下。”罗德心里七上八下的,觉得应该已经度过了危机。 然后,他感到一股扭曲的无形怪力掐着自己的脖子,将他从地面提起到空中。年轻的骑士惊慌地想要扒下看不见的手,绝望地喊着“殿下……” “放心,我会体桖你的家人的。”希瑞保持完美的微笑,打了个响指,那股力量不断加大,这样下去,死亡不过是片刻后必将到来的结局。 “虽然没什么能力,但好歹也是个贵族。难道说,你该不会以为听到这种秘密后还能活着吧,这样的话倒是让我对你的天真和愚蠢更加无奈了。” 皇太子殿下这么说着,擦了擦手,倒是看起来真的有些疑惑。 “殿下……呃……”无力,浓厚的无力。即便说着死了也没关系,但又有谁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危机之下,罗德憋红了脸,用尽力气说 “我觉得,勇者大人最不喜欢的……应该就是您做这种事。” “你指杀死无辜的人?反正都杀了那么多,也不缺你一个。”他笑着,兴致盎然地等待面前的死刑犯还能说出点什么来“方向错了噢,说这个对我没用。” “但是……但是殿下……”感觉到呼吸渐渐微弱,他断断续续地为自己的生命做出最后的挽救。 “您其实,不希望勇者大人真的恨你吧……”如果不是这样,他早该将那些放走她的人通通杀死,又何必还留下传言的隐患。不就是因为那个被他们秘密提及的“血书”吗? 那股巨力忽然消失了,无能的骑士被骤然丢到地上,死里逃生的感觉让他顾不得仪表,大口喘着气,发现自己的汗从未有过的多。帝国尊贵的太阳,希瑞殿下沉着脸,过了一会,淡淡地轻声说 “那也没办法了。” “还有机会!”罗德咳嗽着,赶忙回答,生怕他又一个阴晴不定把自己杀了“虽然过去造成的伤害难以弥补,但是及时回头,总好过一条路走到黑!” 对不起勇者大人我知道他没机会了可是为了我的命就让我瞎编一会吧求求你呃啊啊…… “呵呵,这话就太假了。”希瑞当然没有被他安慰道,而是再次陷入沉思,许久之后,才像是做出什么决定一样,签署了一份隐蔽的文件。 “但是,你说得对,我不希望她恨我。” “恨也太平常了。” 他的语气淡泊“我要的,是比恨更深刻的东西……就算是死,我也希望我是最特别的那个。” “能明白吗,勇者大人。”希瑞捏着那封密信,露出了柔和却又扭曲的笑容。 “你会喜欢这个礼物吗?真正的——礼物。”他喃喃地开口“你还是求助于我,而我——也选择帮助你。” “人类的勇者,新纪元的希望……假如你真的能做到的话,那到时候再见吧。” “我们又一次,成为’盟友’了。”他吻住桌上滴着露水的百合花瓣,力度像是要把它撕咬下来。 chapter56嫉妒之毒(H镜面半蝎双穴道具) 预警:阴间,懒得详细写预警了,含宫交,接受不了不要往下拉。 本章纯肉,跳过不影响剧情阅读。 ——————— “呀,勇者大人醒了。”云曦感觉大脑像融化了一样,迷糊地从黑暗的昏迷疼痛里解放。 她是被一种奇异的触感弄醒的。 柔软纤细的小腹被恶物撑得顶起,娇嫩的蜜穴反复受着鞭挞般的抽插,背后冰凉的犹如甲壳类般的触感,使云曦彻底回过神来。让她如此清楚地明白当下处境的,或许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她正对的镜子。 ……蝎子?镜面照出的魔族云曦勉强认得出是谁,但是那长而粗的异兽尾巴绕到她的身前,她却陷入了迷茫。 ……什么东西? 与他女性化的漂亮相貌不一样,嫉妒之毒利维耶与其他魔族一样有一身健硕的肌肉,人形的上半身十分挺拔,但红发与红瞳像浓烈的暗血令人不安。以前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所以毫无感觉,现在被这样钳制着,一种久违的恐惧从心底升起来。 他非常可怕,因为那双明灭的眼中,浮动的是其他人都没有的憎恨。他相当仇恨自己,当然,作为敌人来说,这才是正常的,但是那份恨中夹杂着其他不一样的事物。 “为什么?” “等等……哈……啊啊……”没来得及思考他话中的含义,麻痹般的快感便从下腹涌来,身后如女性一般妖艳的红发魔族抱紧了她的腰往自己的方向按,触电般的感受让她仰起了头。趁此机会,包裹着奇妙凹凸触感的性器得寸进尺地塞进因高潮颤抖的宫内。 “好痛!出去!不要在这里……”她惊恐的拒绝无济于事。狰狞的,缠绕着青筋和冰凉凸起的黑紫性器稍微退出一些又再次塞满柔嫩出水的内里,毫不留情地顶入深处的花心,肚子被撑胀,云曦浑身无力地依靠着身后。 “气疯了。”施暴者不似其他人开玩笑一般的说几句,他是带着憎恶地开口“陛下怎么能……把我的勇者大人赏给那种家伙。” “看。”带着冷冷笑音的调情,笑意却没有到底。带着尖锐指甲的手掐住了自己的下巴,迫使她正对镜子欣赏自己穴口撑圆,因为难以逃脱的强制行为绝望呜咽的模样。利维耶动作很快,每次云曦蓄起微弱的力量时准备从他身上逃离时,都会被直接顶得瘫软。 “被我干的很开心呢。”要不是亲眼所见,她都没法相信那种东西是怎么在自己的身体内肆意抽插的。红润粉嫩的穴口颤巍巍地被撑到最大,与嫉妒的魔族美丽脸庞不相称,他的动作甚至更加粗暴带着恨意。 “别进去了……那里真的不行……”她摇着头,企图唤醒他的常识和不存在的良知。人类女性不是魅魔,是不能遭受这样的侵犯的,侵入子宫只会带来痛苦,本该如此…… 利维耶抓住她的大腿用力分开,往上顶得更使劲了。 “勇者大人真会说笑,你这里面都被干过多少次了,还有什么好装的。”他的声音夹杂这毫不掩饰的妒忌,修长的手还在自己浅嫩发红的穴口戳玩,捏着敏感肿胀的圆珠,发出放肆的笑声。也令她回忆起更加难堪的事实,一般的人类女性,会一直被各种异族做这样的事情吗? 还能从这种折磨获得快感的自己,到底是身体哪里出了问题?没等她想清楚,利维耶一口咬住她光裸的肩膀,云曦疼地挣扎起来,但是被蝎尾缠绕半身,尖端指着胸口的要害,看起来反倒是像欲拒还迎。 疼痛混合诡异的酥麻感让勇者大人蹦起脚尖,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鲜艳模糊的艺术色块,如果她意识足够清醒,就能判断出自己中了毒。 “明明到子宫的时候咬得更紧了。”他喘着气,另一只手揉搓着她淡粉色的挺翘胸乳,夹着蓓蕾,恶意地拉了拉,使她尖叫一声。 上半身被压在了冰凉的镜子上,他抓过云曦的手举过头顶,不知疲惫的蝎身疯狂顶弄着。这个角度,能够清晰地看到软嫩的小口和她的主人一样无力,吐着白浊,里面被肏成了下流的媚红色。法拉的玩弄痕迹还没有彻底好得完全,就被下一个魔族当成羞辱的性玩具一样狼狈地承受一切,花心受着捣弄,又迎来了精液的灌溉。 “再来。”艳丽的魔族舔了舔唇,就着柔软内壁的抽搐再硬起来,兴致勃勃地从后面掰过她的下颌,阴狠说“这是对你的惩罚。” 高潮中纤细的小腿抽搐着,很快又失去了动作的力气,只能被无力地继续征伐。害怕被毒蝎杀死的恐惧和陷入欲望中的羞耻让云曦痛苦不堪地呻吟着,冰冷甲壳非人感过于强烈,即便他大部分躯体都维持着人形。 “好滑,好软……”前一秒还在陶醉地称赞着,后一秒动作就变得极为粗暴,他抓住细碎的白发狠狠往后一仰,用如同被伤害了的眼神狠狠地瞪着她“但是你怎么能背叛我呢?不是说要和我在一起吗?” “疯…子……”云曦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妄想成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听到这样的咒骂,利维耶的表情更加阴沉,如同淬了毒一般。他不再开口,而是用更加迅速强硬的速度和力度进出着红肿的蜜穴,最后掐着她的腰射出。 里面有东西,她痛苦地想着。在醒来之前,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被堵着花心灌满了。 他不断抚摸着她微微鼓起的小腹,红发垂落她的身前,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低声说“没错,本来就该是我的,是我最先看中的。” 比他们要更早,更提前地找到她。 明明都对着自己笑了,还说喜欢他,怎么能一直和别的雄性在一起呢?这么想着,利维耶的表情又扭曲了起来。 “前面和后面我都要用。”带着浓烈嫉妒的话语是一个预告,云曦慌张地察觉到另一个带着奇妙温热的柱体贴近了她翕动的后穴,魔族贴着她被咬出血的肩膀,意义不明地开口“勇者大人很擅长炼金术吧,我也是呢,我可是魔族最厉害的炼金术士。”她迷茫地垂着眼,强行在情欲中沉沦太久,思考能力下降,有点不是很理解他的意思。 但她在镜子里看到了那个触感类真的仿制性器时就明白了,可怕的尺寸不必多言,上面长满了颗粒,居然还会如同活物一般动起来。云曦顿时忘记了自己还要说什么,她只知道不能让这个颜色诡异的东西进入自己的身体。 粉嫩的娇躯在透亮的镜面绝望伏动,她无处可逃,因为前面又一度绝顶,失神放松的一瞬间,就被手持着器具塞入后穴,发出绝望的叫声。 “啊啊——出去——”蜜穴里的性器也没有因为承受者的高潮而放松节奏,反而更加凶狠地玩弄深处的小口,迫使它坏了一般颤抖着,前后挤压的痛苦让她无法保持清醒的神志,几乎要陷入窒息。 镜子照出她双腿大张,穴口随着抽插不断溢出白浊和淫液混合的模样,她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如此难堪。 而此时,另一个不祥的声音从她的背后响起。 “我来晚了吗?”紫发的魔族看着面前少女被玩弄地呜咽的模样,有点难耐地抱怨“你也太急了吧……都不知道等一下哥哥吗?” “何况就你一个,怎么能满足的了勇者大人。” ————— 蛇蝎兄弟) chapter57蛇蝎(H3P淫纹双穴口微虐) 预警:含轻微出血表现,轻微理智丢失,颜射表现 一如既往阴间 ————— “之前一直是在梦里,这次终于见到了。”阿卡德奥语气兴奋,居然回忆起了那一次的话题“我说了吧,要把勇者大人的嘴温暖一下——” “你……你……”她的惊愕还没来得及抒发,凶残的魔族解开腰带,就用难以挣脱的力道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大张着嘴,随后她看到了比梦境更加可怕的事物。 只是看一眼她就别过头抗拒“进不去的!这个……”虽然色欲之惑这一次是用着人形态的魅惑躯体,宛如俊美的人类骑士一般,仅仅是头上不太明显的黑角强调了他的魔族身份,但眼前这个大小的东西,怎么也不像是能安然塞进她体内的模样。 利维耶对她的震惊有些吃味,不满地加快了顶弄速度,同时吹了口气,下达某个炼金指令,后穴的诡异性器动作也随之激烈起来,仅仅隔着一层肉壁,两个乱来的东西便把她的身体搅得乱糟糟地,云曦挣扎得更加痛苦,想要垂头,却被制在掌中。 灰白的手从后面伸出盖住她的眼睛,冷哼一声“不准看。” “弟弟,你这也太吃独食了吧。”阿卡德奥说着,却并不怎么动怒,象征性地埋怨了几句“要不是有我,勇者大人都不会这么乖乖送上门来,再说了,这是天赋也没办法,我那里确实……”他大概是感受到对方阴冷的神色,如果不是顾及自己真的是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便要马上动手后,适时地闭嘴了。 “好吧好吧,我只是稍微用一下……”阿卡德奥耸了耸肩。但没人问过“被用”的人是怎么想的,云曦被迫仰起了头,牙关撬开,这次,即使她没有全力抗拒,黑紫的性器还是卡了头部进不去了。 “没事的,肯定可以进去,勇者大人会很快乐的。”不愧是司掌着这种欲望的家伙,阿卡德奥像是料到了一样,指甲轻轻在她后颈娇细的肌肤刮了刮,对着自己的弟弟说“舔耳垂,她很喜欢。”柔嫩的耳垂被凶狠地一口叼住,像是发泄对自己不知道的秘密的不快。来不及发出切实的哀叫,巨物便趁机顶入了自己的喉咙。 “唔唔………”即便全力塞入了,也还有四分之一露在外面,他显得不是很介意,反倒是指挥起她怎么做来。 “勇者大人技术这么差吗?虽然这种地方也挺可爱的,但是亏他们受得了啊。”他恬不知耻地抱怨,云曦呜呜地无法说出什么回击,她当然不知道怎么做,也根本不想知道。可眼前的魔族声音似乎带着某种魔力,让她无意识地顺着他的话来。 “嗯……对……是那里…用舌头……”那副游刃有余的妖媚脸庞上也终于露出几分难耐的情动之色,这么一看他们确实是兄弟,都有着相似的魅惑长相。 “喂!”他还没爽完,就被云曦突兀地前倾激到差点泄出,忍不住瞪了一眼忽然更凶狠抽插小穴的罪魁祸首弟弟,但想了想还是没和他计较,而是将计就计拉着她的头发往前送。 前后都含着可怕的巨物,连嘴都被奸淫到几乎失去知觉,蜜穴内的白浊还堵在深处出不来,弄得云曦难受到身体彻底软了下来,被抓着细腰上下套弄。利维耶闷哼一声,感受肉棒在细窄滑嫩的蜜穴进进出出,如此激烈急促,撞击的水声在她耳边不断回响,让她恐惧起了自己会不会被顶坏。 过了许久,她眼前愈发模糊,阿卡德奥终于大发慈悲般抽出了在她口腔肆虐的性器,用她软而失力的手撸动几下,便将白浊尽数射在了泛红诱人的小脸上。 “弟弟你看,真色情啊……”他忍不住为这种纯粹的色欲之美感慨道,云曦原本带着圣洁的容颜已经被玷污到不成样子,眼睛都因为睫毛上糊着的液体难以完全睁开,那副啜泣的模样更是见之血脉偾张。 利维耶透过镜子当然看得见,算是认同地哼了一声,他还是不喜欢做的时候有其他家伙一起,就算是哥哥。不过既然能看到这种景色,倒也不算特别亏。 “该把那个假的拔出来了。”显然阿卡德奥不仅满足于简单的一次疏解,他盯着她被肏得红肿还随着抽插更加诱人的花穴,舔了舔唇“不是说前面后面都要用吗?换一个吧。” “你听到了啊。”出乎意料的是,利维耶这个时候没有表现出特别抗拒的模样,大概是也想试试没试过的地方,他毫不怜惜的拔出云曦后穴肆虐的炼金道具,随之也将自己抽了出来。 她垂落在地上,眼眶盈着生理泪水,身下的两个穴难堪地保持着无法合拢,被侵犯的模样。纵情色欲的魔族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画面,立刻拽着她的手臂提起,粗长可怖的性器就着还未完全溢出的润滑捅了进去。他的弟弟自然也不甘示弱,调整了一下体位,进入了她的后穴。 “等一下…让我休息一会……啊!”她的请求自然是无用的。 “啊啊——啊啊啊……要、要死了——”云曦发出了哀叫声,哪个内壁都痉挛抽搐着,根本难以承受前后粗暴的玩弄,潮喷的液体撞到柱身又带来更深的刺激。这回彻底感受到了濒死的预兆和毒素在她的脑海中回荡,甚至有这样的想法——或许能承受这些的自己已经不是人类了呢? 她夹在中间,双足腾空,整个人失去正常的支撑点,只能靠着在她体内肆虐的东西维持平衡。看着云曦这副可怜样,阿卡德奥捏着她的乳尖,带着笑问“舒服吗?” 即便整个人已经沉沦在欲望和痛苦地迷乱之中,但不管身体怎么虚弱,她依然本能般地开口道。 “滚……” 紫发的魔蛇语气冷了下来,玩味地说“噢?”他显得皮笑肉不笑“勇者大人很不满意啊,这怎么行,陛下问起来会怪罪的。” “那就只能让勇者大人彻底舒服起来了。”他轻笑着,对她伸出了手。 云曦还不知道,这句话是某种宣告,有一个极其可怕的,真正称得上淫刑的术法即将施展在她的身上。能够让她完全自制和理智,成为色欲的奴隶。 阿卡德奥带着纯黑指甲的手轻轻在她的小腹划了一会,她尖叫一声,一种从未有过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冲动从被划过的地方升起,带来炸裂般完全无法被满足的欲望开始从下腹升起直到吞噬她的大脑。 她颤巍巍地低头看,原本只是有些掐痕的光洁小腹,居然生长除了淡粉色的纹路。像是子宫的艺术化展示一样,堂而皇之地在那里发热。 “舒服吗?”阿卡德奥明知故问地再问,这一回,云曦彻底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和意志,落入了迷乱的狂热中。她丢却了理智和坚持,像真正的魅魔一样扭动着身躯,完全直面自己的欲望。 说出来的话,也尽是些难以控制的淫猥之语。 已经…… 不行了…… “舒服……好舒服……再用力一点……”她敞开身体,让他们插得更深更快,抱紧了身前的对象,发出了甜腻满足的浪荡声音“想要…里面……” “里面是哪里?”看着她沉迷在欲望中,精神逐渐崩坏的模样,阿卡德奥终于像扳回一城一样,得意地与他的弟弟对视“勇者大人不说出来,我可没法帮你。”粗硬的性器慢慢退出,不顾少女难耐的哀嚎,一定要等待那个令他血脉喷张的回答。 “子宫……”她哭着求助,好像想不明白那种燃烧起来的痒意是从何而来。 “要什么?”他还是继续诱导。“说清楚。” “要……干到子宫……啊啊啊……”身后的红发魔族不满地顶入后穴的深处,咬牙切齿地说“要谁的?”她红唇一张一合,已经完全被狂热情欲化身的淫纹支配,既然想不通,那干脆不想了,软软地回答“都…都要……” “真乖。”阿卡德奥低头蹭了蹭她的肩颈,带着笑说“给你奖励。” 他把少女毛茸茸的白色小脑袋按到胸口,看似坚硬实则柔软的肌肉让她的脸陷下去,几乎无法呼吸。云曦呜咽了起来,手被利维耶抓到了身后无法做出像样的推拒,马上陷入快要窒息的感觉中,忍不住绷紧了身体,到达了顶峰。 回应她的,是汹涌的情潮和不知疲倦的进犯,那句“都要。”不知道刺激了谁,也许都刺激到了。她也不再感到难堪,感到痛苦或难以接受,原本浅短的穴和娇嫩的子宫现在无论怎么玩弄都能得到快感。 但是有极限的,毕竟她只是人类。 阿卡德奥看到镜中的人类少女穴口被撑得大开,紧绷得近乎半透时,即便身经百战也忍不住低骂一句“真浪。” 因为尺寸问题嵌合太紧,没有空隙让她体内混合的浊液泄出,那些液体反倒成了助兴的推手一样,帮助他们获得更多快感。色欲之惑因为又一次的射出,过分情动带来了本体化的迹象,云曦的表情短暂地陷入迷茫,感觉到体内的巨物像是会生长一样胀大。 这就是极限了。 “啊啊啊——不要再、不要再变大了……”这一回,淫纹的光芒逐渐黯淡,她哭泣着,努力想要往前抽离穴内的刑罚。 “吵死了。”利维耶阴冷地声音从后面发出“还想跑?”看不见的魔法攻击击中了她的小腿,云曦吃痛,潺潺血液从那个不大的伤口中溢出,阿卡德奥状似爱怜地托起她受伤的腿部,伸出分叉的蛇信舔了舔。 “弟弟,这么粗暴可不好,起码要做完了再说。”疼痛和着淫辱的话语,配合短暂的淫纹魔法减弱倒是让云曦片刻从欲火缠绕的地狱中回来,琥珀色的眼恢复了短暂的清明,她看起来不计前嫌地凑近利维耶的耳朵,嘶哑地开口 “你之前见过我吗?” “当然。”他似乎想不到自己会和他搭话,挑了挑眉回答。 “有什么不一样吗?”她接着问。 “除了变得更加淫荡以外,没什么变化。”他狞笑着扯紧她的头发,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就来气,什么时候一眨眼和那么多人睡过的,还包括那头讨厌的狮鹫,一想到她和法拉做过什么,利维耶的动作难以遏制地变得更为粗暴。 可是云曦听了,却像是放下心来,展现了一个不带欲望的美丽笑容,令他呼吸一滞。 你的炼金术,不如我。她在心里默默说道,再次被拽入无法填平的欲海。 chapter58回不去的一切 “云曦小姐,还好吗?” 已经过去很久,这次,她是被一股极其久违烟草味的唤醒的。原本折磨她的两位魔族都不在了,好像有要事出去,她迷糊中听到过落锁的声音。 云曦挣扎地撑起上半身,难得有了清醒神志,才发现那面折腾她许久的镜子另有玄机,魔王陛下堂而皇之地从里面的暗门出来,悠哉悠哉地抽着类似一根条状物看着她。 约修亚依然随意扎着他的银发,似乎对现代风格的服饰装束有格外的留恋,除了魔王战的时候他的打扮非常符合传统定义,之后每一次见面,他都穿着简约的地球服饰,连角都收起来了。 这样一来更像一位人类,而非是魔王。 云曦看着他的时候,约修亚当然也在观察她。实际上他的那个问句有点多余了——勇者大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还好”的样子。无论是身上青紫红肿遍布的痕迹,还是将头发黏连的液体凝固,小腿上的血迹,还有反复蹂躏下泛红的躯体,都说明了她简直不能更糟。 更不用说,连他都费了相当一番功夫才将她身上的淫纹影响减弱,让她短暂无底的欲求中醒来。 “我讨厌烟味。”她给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皱起眉头。她真的很讨厌烟味,这总能让她回忆起并不快乐的少年时代,和那一段懦弱的过去。 出乎意料的是,约修亚听从了她的意见。魔王叹了口气,把烟丢到地上踩灭,颇为可惜地说“这可是我废了好大劲复刻出来的东西——魔界有一种类似的草药。其实我也不喜欢,不过烟草总能让人忘记烦恼。” “那么我再问一遍,关于我的提议,你的回答是?”他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只不过这一回,就算已经看到云曦的惨状,语气也没有上次那么笃定,反而带上些劝诱“不答应,你迟早要在这里被玩弄到半死不活,最后丧失引以为傲的理性和坚持,成为魔族的性奴。” “没有几个人能在这种折磨下安然无恙,这是不可抗力,魔法和药剂可以直接改变你如今脆弱的生理结构,让你变成比魅魔还要淫荡的家伙。” “到时候拉你去地上界逛一圈,看到勇者大人在魔族身下求欢的模样,人类的士气会直接崩塌到谷底,当然这样就太下作了,我也不是很想这么干。”他的语气带着惋惜,却不完全惋惜。威胁的意思很明显,不是很想,并不代表不可能会这么干。 “答应我吧,没必要这样。” 她自然知道,且不用说下腹烧灼般的渴求和昏沉的大脑,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肉体连带精神都在被逐渐改造。利维耶和阿卡德奥一个擅长毒药,一个擅长蛊惑,这些天,她晕乎乎地在各种地方被肏。他们毫不留情地玩弄着自己一直处于高潮中的子宫和每个甬道,强灌的药剂和硬施的魔法就不知道有多少——不用多久,她离半死不活不远了。 这具身体,即将成为离了交配难以控制的模样。 “……”云曦没说话,她的手腕上满是红痕,身体连一丝力气都没有。她偏了偏头,看向窗外的地下界暗沉的天空,陷入沉默之中。 “其实我还有一件好奇的事情。”他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颇有兴致地上下扫了扫凄惨的云曦“我一开始收集你的情报时,得到了挺多绯闻,不过后来发现都是假的。你看起来也不像是喜欢哪位同伴的样子。所以我在想……” “难道说——你在原来的世界有恋人?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明白为什么你对那么多异性的示好都无动于衷了。一般眼光看,抛开品性不谈,那都是不错的对象吧?” “你觉得品性是可以随便抛开的吗?”她凉飕飕地回答,这就跟抛开食品保质期不谈,味道还不错一个道理。 “呃,对我来说区别不大,反正我本来就是烂人。”约修亚自知理亏,耸了耸肩。 云曦本来不想再多说什么,可是她罕见地触动片刻,垂下眼,脑海中划过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是一个非常温和,非常美好的少年,她珍而重之地藏在心底许久,来到这个世界后,连艾丽也没有说过。可这次,云曦忽然张了张被撕裂唇角的嘴,用沙哑的语音回答 “没有恋人。但是,喜欢的人……曾经有过。” “是个很好的人。”她回忆起来几乎词穷,只能这么形容,还在心里默默补充,与你完全相反。 “喔,果然。”只不过他显然不是来对她进行安抚的,相反,约修亚得到想要的回答后开怀大笑一会“但该面对现实吧,无论如何,你已经回不去了。” “你来这里这么久,多年过去,对方说不定早就有新的恋人,甚至结婚生子,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他这么说着,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神也有几分落寞,不过很快就掩盖过去。 “何况你也说是曾经,假如他真的能看到你这副不知道被玩过多少次的淫荡下流模样,难道还能毫无芥蒂地接受吗?”他放肆的,用一种饱含恶意的眼神看着她赤裸残破的身体。 “那你呢?”她看着他反问“你也有爱人吗?她见到你现在的模样,残忍嗜杀,玩弄昔日的同类,面对被强暴的女性还能笑得出来的模样,她能接受吗?” 回答她的,是身上暗魔力的咒纹再次加深。 “咳咳……咳……”云曦的体力本来就没有得到恢复,此时骤然被催动体内的禁制,痛苦地干呕起来,只吐出了些酸水。魔王冷冷地看着她,过一会,又突然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表情。 “别惹怒我,你不会以为我在地球是什么好人吧?”约修亚嗤笑一声“即便在那个大体和平秩序的国度——我也是个恶棍,干的事无论放哪个国家都得二十年牢饭起步吧。” “要不要猜猜我犯了什么事?”他撑着下巴,含笑发问。 “你杀了人。”云曦斜过视线,不再看他“你的眼神中没有对任何生命的敬畏——包括对你自己。”那双冰冷的透紫色眼眸深处,始终是可怕的淡漠。 他用一种极其寒凉的眼神盯着她许久,目光像是要杀死她,可是最后收回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约修亚恢复常态,捂着脸,开始笑个不停,他十分意外,像是没想到云曦能猜中“没错,我杀了人,还不止一个。” 然后他沉默许久,像是在想事情,好久以后,云曦几乎要再次睡着时,魔王又开口了。 “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当然,这份有趣不足以让我放弃毁灭人类。”他拍拍裤腿,从柔软的红绒椅上站起来,这一次,他收起了几分玩味“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追加契约。” “我不需要你变成巫妖或者亡灵,只需你要以人类的身份陪伴我,相对应的,我会真正遵守和希瑞的契约,不再侵犯人类剩下的一半领土——到你死为止。” “当然,魔族寿命很长,而且我是魔王,起码可以活个叁四百年吧。你嘛,再怎么样也能活六七十年,我还有魔法可以让你永葆青春。”他抛抛不知道从哪里手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平板电脑。 “所以等你死之后再毁灭人类也完全来得及,不过这六七十年里足够出现更多变数,或许人类出了个绝世天才,或许你能说服我这个放弃原来的想法——怎么样?” “你刚刚不还说,这是不知道被玩过多少次的淫荡下流身体。这你也有兴趣吗?”云曦尖锐地用他的话嘲讽回去。 “唉,你非要纠结吗?”他耸耸肩“我确实荡妇羞辱了,可这不是对你没用吗?你很坚强,不然早就哭哭啼啼去死了,如果你介意这点,还可以把你的身体修复成处女呢,要不要试试?虽然这种事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我太无聊了。”他伸了个懒腰“人类一点也不经打。而且你说得对,一切已经回不去了。我的思维模式,我的人格,我的种族都已和人类相差甚远,我已经习惯当一位魔族,一位残暴的统治者。”约修亚啧了一声。“那我也该找点新的乐子延长一下游戏玩玩。” “好吧,云曦小姐,你的回答是什么?”他看起来即将失去耐性。 云曦安静地思考片刻,实际上事情完全没有那么糟糕,她当然有手段不会让自己堕落成欲望的奴隶,虽然这样她一样会不好受。就算魔王真的丧心病狂把她拉去示众,也没人会信的。何况另一边也在平稳地发展着,原本设想里,她在魔王城只要起到能够转移一部分注意的作用就足够。 只不过,约修亚的轻敌和自信倒是给她新的思路,事情可能会发展地比想象还要顺利。在这里如果拒绝,反倒说不定会令他起疑察觉到不对。 毕竟这个条件,无论怎么看都已经足够“优厚”了,云曦浮现出一抹冷笑。 “可以,我答应你。” 她这么回答,魔王如愿以偿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反正一切已经回不去了,也不差这一个。被抱在冰冷的怀中时,她努力将心里那个影子抹去,做出平静的模样。 chapter59掌控者,征服者(H浴室play)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 魔王把她放到了一个浴池里面,有点像前世的大浴场,只不过这个显然是他的私密之所。温热的水让疲惫的她浑身一激灵,身上的浊液和爱液,以及干涸的血迹被流动着的池水化开了。 水并不特别深,对于她是胸下的程度,约修亚站在里面的话,大概只到一半。云曦在里面放松全身,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要我帮你洗吗?”魔王看着她的眼神没有过多的爱欲,更像是在看一个比较珍稀的玩具。 当然,这个世界,所谓战场,无数生命,在他眼里都只是一场游戏。鲜血与泡沫在他眼中并无二致,他修长的手沾上了些特殊的泡沫,显得跃跃欲试。 “不要。”云曦尽管脑子还受着情欲的影响,依然果断地拒绝了他。约修亚却根本不听她的话,又把她从水池边捞起,手直接在布满红痕的身上开始游走,有点不高兴地说“你没力气了,反正不是第一次给你洗。”前一次,大概就是她刚来魔王城的时候。 就算再怎么嘴硬,事实上她的确没有体力反抗了,云曦也知道,她没办法自己清洁,所以只能憋屈默认这样的行为。 他的动作称不上轻柔或是粗暴,看起来像是很平常地给猫咪洗澡一样,表面的脏污洗净后,他的手指在隐蔽的密处停留了一会,意思过于明显。 “里面也要洗吧。”约修亚就像是一个假装好学实则扰乱课堂的学生,眼看就要伸进去的时候,云曦恼怒地爆发了最后的力气推开他,躲到岸上的另一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地说“我自己来。” “好吧。”他站在那里,似乎没有追回来的意思,显得十分悠哉“你真的可以吗?要把它们都弄出来噢。” 她没办法,知道和约修亚耗下去没有意义。手指颤抖地伸入红肿的穴内,刚刚接触到内壁,一股奇怪的冲动就再次从身体内涌来,云曦咬着牙压下快要溢出的呻吟。 淫纹的影响和虚弱的身体使她无法深入最里面弄出那些堵的她肚子难受的东西,可又不愿认输。更别说那个讨厌的家伙还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己。她努力了十分钟,最后还是放弃般地垂下手,别过头躲避他的视线。 “还得我来啊。”他叹了口气,但仔细听却发现语气中根本没有不满,约修亚轻轻把裸身她从角落捞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坐在池边,他没脱衣服,也不怎么在意衣服被打湿。 魔王并拢食指和中指,好奇地在她穴内好奇地东戳西揉,惹得她生气地说“出去!”云曦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魔族手指比自己的要更加粗糙修长,它慢慢破开甬道的阻力伸进被蹂躏的蜜穴内玩弄。 “别急嘛。”他的手指比自己长的多,不陷入完全情动时的甬道没有那么深长,所以约修亚轻松摸到了里面的小口。他带着点疑惑发问,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是这里吗?” “哈……啊……”云曦就没那么淡定从容了,她没法回答是不是。细碎的呻吟压抑不住地从口中溢出,这宛如前戏般的行为让她早已被迫唤醒那些淫辱的回忆,被改造一半的身体已经能够很好地对每一个侵入行为做出回应,认为这是交媾的前奏。 “看起来是。”他心情很好地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湿漉漉的白发。 “等等……别直接……”没等她说完,那在她体内游乐的手指就轻轻一曲关节,宫内蓄积已久的浊液终于瞬间泄出,她猛地绷紧身子,在他的身上痉挛了片刻,潮液将它们更顺利的送出体内,嘀嗒落地的水声让她不用看就知道地上已经都是那些混合的液体。 “这么多啊,辛苦你了。”说着辛苦了却听不出一丝体谅的感觉。魔王慢悠悠地抽出手,看着她失神颤抖的模样,露出有意思的笑。他再次把云曦放进池水中。 “还要洗吗……”她被水汽弄得有些昏沉,想要快点出去,略带疑惑不满地发问。 “当然要洗了。”这一回,魔王陛下却开始脱起了衣服,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赤裸地踏入了浴池之中。云曦惊疑地开口“你你……你……” “没洗干净,我怎么感觉里面还有呢。”他漫不经心地下结论,有些遗憾地说“但是手指不够长弄不出来了,所以就只能换个方式看看。” “别动。”察觉到她又要跑,这句话带着隐约的威压,可能还催动了她体内的禁制。云曦真的动不了了,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一步步迈向自己。 魔王轻松在水里抱起她,云曦自知挣扎无望,只得退而求其次,抓着他的手“那里很痛……可以等几天吗?或者,施一个治愈魔法……” 约修亚看了她一会,露出嘲讽的笑容,她心下一咯噔,果然听见他冷淡地说“我凭什么对你温柔?” “你不是我的妻子,不是我的恋人,甚至连我的部下都算不上——最多不过是我的玩具而已。”他语气轻蔑而不屑“你既然不选择变成巫妖或者亡灵,用这种脆弱的身体’陪伴我’,那也得有你自己的用途吧。” “你对每一个人都能打开身体承受这些,我难道不行吗?”魔王的话语带上些威胁。 她又被侵犯了。 小腹上的淫纹微微流光。穴内随着抽插被一波又一波的温水灌着,这确实是一次彻底的“清洗”,子宫堂而皇之地被插入,与她想的不太一样,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剩下潮水般的快感。 约修亚把她压在了池边的石壁上,从后面进入了她。云曦看不到他的表情,同样庆幸他看不到自己的。她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当然,马上也没功夫去想了。魔王的性器接近人类,没有什么异种的特征,这本该使她好受一些的——如果它不是那么坚硬粗长就好了。 “在想你别的男人?”背后传来一声嗤笑“果然淫荡。” 每一下都又深又狠,她扒着石壁不愿出声,他也没有硬逼着她叫喊的意思。 她收获了满意的点评,像是评价一件商品“确实很舒服,和我想象的一样。”约修亚游刃有余地掐着她的腰肏着,聪慧的大脑和超强的领悟力在这种方面也能用上,他很快就发现了那个特殊的软肉,开始斜着顶弄它。抽插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云曦受不了了,她发出微弱的声音“要到了……慢一点……” 魔王按着她小腹淫纹的位置,再度刺激她的快感,同时自己也抵着深处宫口释放出来。灼烧般的液体和温热的池水一起灌入疲惫的体内,仿佛整个人都被从内到外地冲刷了一遍,她的高潮根本停不下来,快感使她恐惧,几乎成为一种负担。 “这才叫清洗。”约修亚的这句话显得更加高高在上,看着虚弱的云曦,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精液和淫液顺着水流很快溢散,她精疲力尽地软倒,被魔王捞起。这次他干脆连借口都懒得找,重复着与方才一样的事情。 她被弄得又哭又叫,实在受不住的时候,云曦努力朝水池的其他角落,甚至上去地面寻找出口企图逃离。魔王总会带着笑静静地看着她跑一会,最后突兀地出现在身后压倒她,做到她颤抖双腿又一次被榨干,再也无法逃离为止。 这样的天罗地网,怎么可能跑得出去呢? 摸着怀里再度昏迷的少女的头,他轻笑片刻。比起纯粹的性欲,更是掌控者的得意,征服者的快感。 所有人都要拜倒在他的脚下俯首称臣,包括一直上蹿下跳和自己作对的敌人。这样的日子,没什么不好。 他是时候该忘记那些了。 魔王穿好衣物,这一次,是华丽而黑暗,精细高贵的统治者礼服,代表力量的角也不再隐藏于头顶。他低着头,还是动了微妙的恻隐之心,给少女裹上披风将她抱起。 不说话,安静柔弱的模样,有一个瞬间与记忆里的影子重迭,但仅仅是一瞬间,他很快抛过了这种错觉。 他只当是自己心底浓厚而不宣于口的思念,成了难以磨灭的执着。 chapter60受制者,臣服者 预警:见标题,感觉预警已经逐渐塞不下…… ————— 云曦是被一阵听不懂的语言吵醒的。 余光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柔软的皮质沙发椅上——不是异世界常见的风格,更像是原本世界里的办公椅。她面前垂下了有点晃眼的银色发丝,背后传来的热度让云曦后知后觉地发现,魔王坐在这张软椅上,而她在他的怀里。 他正在漫不经心地和某一位部下交谈,像摸猫一样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头发,引得云曦一阵鸡皮疙瘩。椅子是背对着那位部下的,所以云曦并不能看见他的脸,但这位魔族声音十分耳熟,不过不是最近见过的几个。云曦努力想着是谁,然后费劲心思去听他们的对话。 勇者大人的魔族语很烂,这是自然,毕竟有志征服地上界的魔族都会自己学习通用语。她被召唤过来时得到的那些常识里,也不包括这种语言。况且魔族的发声习惯很特别,地上界只有少数的人能够掌握这种语言。 但再烂也是能听懂一些简短语句的程度,可云曦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魔王应该知道她醒了,却完全不避讳谈话内容被她知道,大概就是因为他们现在所使用的语言不仅是单纯的魔族语,而是非常古怪的贵族腔发音。 非要说比喻的话,类似白话文和文言文的区别,所以她几乎一个单词都听不懂。 但只要有人听懂的话就行了。 她闭上眼准备装睡,却感觉到某个不怀好意的东西抵着她的腰际。云曦身体僵硬一会,还是决定继续装睡。自己被换上魔界风格的暗紫色纱质长裙,上面还即使背光也很晃眼的金饰,魔王似乎也穿着繁复的正装,与先前几次大不相同。 可约修亚完全不好糊弄,他低头看着身下少女努力闭眼,羽睫颤动的模样,笑容逐渐加深。 魔王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慢慢从腰侧伸入她的腿间,云曦这才发现这条裙子的腰居然有个大开口设计。她想阻止他,却又怕被发现自己醒着,纠结的片刻,魔王已经轻松捏住被藏在花瓣里面的小圆珠,不急不缓地开始揉捏起来,空闲的手指颤抖的穴口悠闲地抽插,惹得她几乎要叫出声。 “你想被听见的话,我也无所谓。”苍白有力的手捂住了她的嘴,低沉而戏谑的声音带着传音魔法的回波钻进了她耳中。魔王接着若无其事地与部下对话,臀缝中摩擦的灼热柱体却轻而易举地就着润滑入进了蜜穴,被爱液热情地包裹欢迎,掐着她的腰顶到了最深处。 他发出轻微的舒服喟叹,沙发后的述职者沉默片刻,然后继续用淡漠的声线报告。 那个魔族好像问了什么问题,云曦咬着牙,强忍体内的冲动,努力分辨他的发音。 “没什么,刚刚养的一只小猫。”约修亚懒散地回答,但上扬的尾音能够说明他心情不错,特意使用通用语恐怕是为了让她也能听懂。 他的频率越来越快,一回生二回熟,何况是悟性如此高的魔王陛下,已经轻松掌握她身上每一个点,都不怎么费劲,就能轻易将身上的少女送到顶峰。 “唔……”她发出极其细弱的,比奶猫大不了多少的泣音,他的手又开始往上摸,捏住粉嫩的蓓蕾开始揉弄,令它们更加挺立敏感,她被这样磋磨,又受到羞耻和刺激的影响,过电一般地如他所愿陷入浪潮。 她已经到了,可是身后的人还没有,相反,一种更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云曦从高潮中渐渐回神,才发现一个令她惊惧的事实。那句“小猫”并不是单纯的昵称,而是一个更加贴合的形容——两个内里粉嫩绒毛纯白的猫耳从她头顶冒了出来,长长的白色尾巴蓬松柔软,正不受她控制地不安甩动。 她慌乱地抬头,椅子在背光的位置,昏暗的环境让她看不清魔王的表情,可是她能猜想出来——那一定是充满趣味的笑,因为他低下头,轻轻往她变得敏感的耳内吹了口气,差一点,云曦就要直接发出尖叫。 “卡尔罗斯,你不想看看我养的小猫吗?”魔王语气轻快,道出了交谈者的身份,让她呼吸一滞。 “虽然不算我很喜欢的那种,但我觉得,应该会是你喜欢的类型。”说不清是炫耀还是嘲笑,云曦被这种羞耻感骤然从情欲中唤醒,完全僵硬了身躯。他察觉到她的突然僵硬,一边说着,一边更加恶劣地往里撞,甚至肏开了花心。 水声已经大到不是聋子都没法忽视了,她干脆闭上眼,把这一切当成一场梦。 沉默,该死的沉默,过了好一会,那个熟悉的声音才用通用语回答 “我对陛下的猫没有非分之想。” “其实你可以有。”魔王显得兴致盎然,反倒劝解起他来“也许我哪天就腻了呢?虽然这个品种的猫确实不多见。对了——你之前不是照顾过?”说着,他直接将椅子转了过去,云曦猛地被刺眼的光照到,就这样暴露在了卡尔罗斯面前。 “很麻烦吧。不仅上面要喂,下面也要喂。”看似抱怨实现显摆的语气没能让眼前的冰龙有什么情绪起伏。他代替死去的卢法成为新的“傲慢,自然知道这是对他的服从性测试,更是一场敲打。 更何况,博取约修亚的信任是计划一环。 他如魔王所愿,没什么反应。 实际上云曦和约修亚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交合的地方也被裙摆盖住,这个场景看起来倒没有那么淫靡,她绷紧身子,垂头不去看那条冰龙,企图蒙混过去。 只不过约修亚显然不想那么简单地放过她,他微不可查地笑了一声,一股热液便不加克制地从抵着宫口的头部射出,灌入原本被清理干净的小腹,她猛地睁大眼睛,指节捏着魔王手臂几乎发白,浑身开始颤抖了起来。 面前冰蓝色长发的魔龙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依然淡漠地报告着,约修亚像是觉得无趣,又像是觉得差不多了,把椅子转了回去。他们又换回魔族语,似乎刚刚的一切只是个小插曲,许久,她才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和关门声。 卡尔罗斯终于走了,云曦从约修亚的臂弯中挣脱,大口喘着粗气。魔王不再压抑,将她翻身压在会议桌上,双腿折迭按在两侧,大开大合地抽插起来。云曦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不只是里面,刚刚从连日的蹂躏中恢复的娇嫩花瓣也被不断撞击。淫荡的交合水声回荡在房间里,这个姿势,一低头就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巨物在她小腹进出的形状。 “啊……啊……”她捂着眼睛,又一次在这种毫不留情的粗暴蹂躏下高潮,身体仿佛都要被贯穿了一样。魔王掰开她的手,强行命令她看着自己,优雅美丽的五官上面写满了兴奋的责备,咬住白色的猫耳“真是自私的淫猫。主人都没有到呢,谁准你这么做的?” “你不是我的主……唔唔……”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尾巴上传来的刺激弄得更加颤抖。约修亚这混蛋不知道给她施了什么烂魔法,这条纯白的猫尾像原本就长在她身上那样敏感,他把它握在手上细细揉捏,激地她应激般弓起身子,又遭强行拉直,不着寸缕的臀被惩罚性地打了几下,她难耐地叫出了声。 “被昔日的同伴看着明明爽得不行吧,在他面前被内射是不是很刺激?”他的话带着深深的恶意与嘲讽“早知道不等你这个笨猫想什么对抗我的花招,抢在最前面把你直接抓过来。要是喜欢被看,就把你拉到魔族的祭坛上面干到合不拢腿——” 云曦没法回答这句话,小腹的淫纹是持续性附魔,约修亚先前只是暂时压下它的效力,并没有彻底清除。她又开始发热起来,难受叫喊了几声,迎上去用小腿扣住他的腰,目光涣散地陷入狂热的浪潮中。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露出微笑。 他语调轻快“你看你现在的模样,与正直高洁的勇者还有半点沾边的地方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自己……嗯…想这样……”她忍不住反驳。 “把纹路消掉,你做得到的吧?”她恼怒地开口,现在无时无刻都能自然地陷入情动,与小腹上诡异的淫纹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羞耻心和自控力让她强行清醒,甚至想要不顾到达极限的身体再来几次。 “还是不懂啊,你昔日的同伴都知道该用什么态度,你连这也要教吗?”他脱下黑金纹饰的外套,遗憾地说 “成王败寇,明白这个词的含义吗?现在,我掌控着你,还有地上界和地下界所有生灵的命运。我动动手,就能轻松结束这场游戏。” “——谁准你提条件的?”冰冷的话语将她拖入窒息的深渊。 ————— 下两章走剧情 chapter61片刻温情 魔王刚准备发作,把她推到床上,却被手上奇妙的触感弄得惊讶起来。 “这是什么?”约修亚沉默了一会,他的手在她胸口摸了一把后,张开五指在自己面前晃了晃,乳白色汁液粘腻地沾在修长的指间显得格外色情。云曦涨红了脸,想从他床上下去,但魔王的力道大得难以挣脱,她只得被继续上下其手。 “嗯……也没有怀孕啊?”他摸摸云曦平坦的下腹,大概是用某种魔法探知过,随后,他露出不知道是不是装的疑惑“那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我怎么知道!”她气得尾巴上的毛都炸起来了,约修亚居然还好意思问她“都说了把那个纹路消掉!”肯定是那两个蛇蝎兄弟的药跟魔法搞得鬼! “应该是阿卡德奥的把戏。”魔王很开心地笑起来,原本像是要惩罚她的氛围也烟消云散,非要说的话,这是一种轻蔑——他意识到,勇者大人已经被他彻底玩弄于股掌之中。不仅没法做出像样的反抗,还不得不接受身体的异样,在他身下被弄得喵喵叫。 “纹路?你说这个淫纹吗?”他明知故问,手指轻轻在她的小腹上点了点“你没发现它变样了吗?”的确,最开始是淡粉色的花纹已经变成了媚红。 “因为这里吃下了很多的精液,被灌的越多它的颜色会深——这么说会不会太直白了?”他状似热心地解释着,云曦被这种流氓魔法震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个很高阶的转变魔法,不是普通的淫纹,阿卡德奥很中意你呢。”魔王露出玩味的神色“等纹路变成黑色的时候,你会堕落成魅魔噢。这样一想,我一开始那个巫妖和亡灵的提议也太没想象力了。”他看起来有点懊恼,云曦如他所愿地神色大变 “我不要变成魅魔!”她有见过那种不管男女浑身上下都写着快来和我做爱的家伙,难以忍受地抓住约修亚的领子“你不是说,让我以人类的身份……” “可是人类的身体太不禁玩了。”魔王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总是做一会你就晕倒,显得我像是在欺负你,一点也不尽兴。”他完全无视了自己就是在欺负人的事实,俯下身,冰凉的唇瓣轻轻贴着她的猫耳,不怀好意地开口 “变成魅魔很快乐的,不要说两个叁个,哪怕是一起来,你都能贪婪而不知疲倦地做下去。就算被侵犯到浑身都是精液也会想要继续张开腿吃下更多,哭着求他们射到嘴里让你饱腹……”魔王说着,强行掰开她的牙关伸进手指搅弄着。 “唔…唔唔……”云曦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瞪着他。 “当然,我会喂饱你的,毕竟我是你的主人。”约修亚语调轻快“所以你就放心吧,我们再来……” “你脑子里只有做爱吗!”云曦忍无可忍,猛地后缩,打掉他的手,白色的耳朵往后折成了飞机耳,展示出主人的戒备。 “你得体谅我。”魔王这次却没有因为她的反抗不悦,而是从善如流地回答“毕竟这是我两辈子加起来的初体验——和经验丰富的勇者大人当然不能比。” 她气得想笑,且不说这家伙说得是不是真的,自己变成这样,他得背了多少锅心里没点数吗? “算了,不逗你了。”他看着云曦生气晃动的尾巴和抖动的耳朵,像是被逗笑一般,拿起平板电脑,悠闲地靠在椅子上,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游戏会玩吗?” “能通关的话,我考虑一下解除你身上那个魔法。”魔王含糊地说“毕竟魅魔的神志通常不是很清醒,如果你有其他好玩的地方,我不会让你变成那样的。” “你还真是个画饼大师。”云曦冷哼一声,最后也没办法,坐到约修亚的旁边,拿起平板的一侧,稍微看下说明就开始玩,这是一款双人动作游戏,她得和这讨厌的家伙一起通过许多陷阱丛生的关卡。她当然不会想着趁机把他的电脑砸了——这玩意怎么都算得上一个神器。 魔王的游戏水平不差,这是自然,毕竟他看起来就是深谙此道的家伙。但是令约修亚有点惊讶的是,云曦玩得更好。他们之前有种诡异的默契,花费不久的时间,居然真的把这个体量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难度不低的游戏通关了。 他又打开几个游戏,云曦一开始还绷着,后面久违地感受到了电子产品的快乐,也暂时那些放下有的没的玩了个痛快。 “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魔王的语气惊讶中带着些遗憾,应该确实舍不得把她变成魅魔了,毕竟做爱的对象好找,会玩电子游戏的人这个世界可不多。 “这些都是老游戏了吧。”她得到了新的情报,如果不是约修亚故意的,那这些游戏基本都是她穿越时七八年前流行的。 距今大概十一年前,差不多就是魔王过来的时间点。这会有什么用吗?她心里盘算。 “是的。”魔王有点感慨,坐实她的猜想“这里唯一的不好就是不能联网,所以都是些老游戏,玩腻了,不过双人模式倒是有了新乐趣。” “你比我来得晚不是吗?偶然能从你嘴里听到一些我不太理解的词汇。”他突然发问“比如’普信男’是什么意思?” 云曦忽然僵住,干巴巴地开口“我什么时候说的?” “浴室里,我问你爽不爽的时候。”他笑眯眯地说“不过我猜应该不是什么好词,所以我之后就把你干昏了。”她那个时候因为淫纹的影响记忆已经不太清楚了,没想到居然还不忘记嘴硬。 “没有,是夸你的意思。”她硬着头皮瞎编,但魔王问具体出处的时候,又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呵呵,没关系,我今天很开心,就不计较了。”他确实很开心,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仿佛回到了久远的曾经。云曦看着那张英俊得有些不真实的脸,脑海中又闪过一点断断续续的记忆。 “毕竟你看起来不像对这些感兴趣的模样。”约修亚接着开口,打断了她的回想。 “你挺厉害的,但比我想的要菜。”云曦哼哼唧唧地说,好几次差点失败,都是因为约修亚的操作不熟练。 “我原本不是很擅长玩这个。”约修亚心情不错“惊讶吗?你觉得我上辈子是什么样的?阴暗的游戏宅男?”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少见地爽朗笑了起来。 “加一个长得丑。”她忿忿地说,处男当然可以理解成洁身自好,放在别人身上她说不定高低还得夸两句对感情谨慎,但她显然更愿意相信约修亚就是单纯没人要。 “很遗憾,虽然我对自己的外貌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但还是有女性夸过我帅的。”他摸了摸云曦的猫耳朵,像是安抚宠物一样,惹得她不满的往旁边靠。 “你妈夸你的不算。”她硬邦邦地回答,不管他长得帅不帅,是个人渣根本没跑。 “这你可就猜错了。”他眼神中划过一丝阴寒,但被他很快盖过去,恢复了平静常态“我妈可从来不会夸我,只会恨不得我去死。” 她听出来这句话里,包含着他先前从未有过的情感,夹杂着痛恨,爱,不屑与自嘲,是极其复杂的表达。 云曦沉默了,按理来说,这样的语境下,对方有提及自己家庭不幸的苗头,怎么也得客套地安慰些许,询问一下内情。但是一想到眼前的人是她苦难的罪魁祸首,她就懒得这么做。 谁又来安慰她呢? 约修亚自顾自地开口“云曦……真是个好名字。既高洁,又光辉,你的父母一定是怀着对你的爱取下的,希望你像温暖的日光一样。” 不是的,她握紧了拳。 根本不是。 “不,他们不爱我。”她可以选择什么都不说,也可以选择应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要反驳,哪怕这反驳毫无意义。 他们谁也没说话,沉默许久后,约修亚才开口。 “好吧,云曦。”他叹了口气“只要你乖乖待着听话,我会履行诺言的,毁灭人类不急这一时,你也可以试着说服我放弃。” “既然你那么想要当这个拯救世界的勇者,就如你所愿好了。”魔王站起身来,像是厌倦了游戏一般。 chapter62打碎和平 预警:本章开始到七十章左右基本都很虐,受不了的朋友可以等等一起看。 ————— 他们的关系开始变得没那么剑拔弩张,魔王似乎只是单纯地将她看成一个玩伴,比玩具的规格倒是高了些。他找来了几个地上界的人类女仆服侍她,云曦不知道她们清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从她们麻木冰冷的表情来看,她希望是不知道的。 毕竟,约修亚还是没有消掉那个会将她变成魅魔的淫纹魔法——她恶趣味的猫耳猫尾也还在,配合一头白发,就像原本就长在她身上一样。比起人类,说她是魔族或者兽人可信度更大一些,自然也联想不到那位暮光勇者。 魔王不再穿着那些颇具亲切感的地球服饰,而是换回他黑底银边繁复魔王礼服,暗红色的披风,连角也不加掩饰地展露出来——不,他先前会选择隐藏,本来就很奇怪。云曦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被僵硬地拉到他怀里,温热的吐息撒在她裸露的肩颈上,让她不安地眨了眨眼。 她被换上一套黑白相间的蕾丝女仆装,说是女仆装有点侮辱了女仆这个职业,直白点讲,情趣类型。别说遮盖小腹,一抬手甚至能露出胸口,裙摆短得让人觉得这也太省布料了吧,但很明显,给她这套衣服的人不这么想。 他觉得很可爱,所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从后面环住她,打开了电脑开始挑选起了电影。 表面上来看,他们就像是一对普通的恋人。魔王对她付出了足够多的耐心和投入,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几乎一直和她黏在一起,甚至公务也毫不避违地在她面前讲,显然不怕她有什么反抗能力。 但她完全不需要这种关系。 “你这魔王怎么当的,不去好好上班吗?”云曦冷嘲热讽,在她原本的印象里,约修亚离这种恋爱脑状态差了十万八千里。魔王听了也不恼,一边摸她的耳朵一边有些感慨地说“以前太累了,现在已经想通了,没有执着的事物后,不必那么忙。我都把你们全部打败了,还不能享受一下生活吗?” “要是去好好上班的话,人类毁灭得就更快了。”约修亚忍不住笑起来,云曦用尾巴打开了他的手,叮叮当当的声音回响着,这家伙居然给那软蓬蓬的白色猫尾末端系上了恶趣味的铃铛,他没有计较,接着选起了片子。 “你以前有近视吗?”云曦忽然开口问,毛茸茸的猫耳抖抖蹭到他的下巴,微微抬头看了一下魔王,他玩电子产品的时候,偶尔会眯起眼,这是很多近视的人都会有的毛病。 这个“以前”指得自然是上辈子,毕竟魔王视力有多好她可是亲身体会过的。 “嗯。”约修亚含糊地回答,低头蹭了蹭她的耳朵,却并不想多谈这个,很快他挑选好了电影。云曦原本担心是什么叁级片,没想到口味意外的正常。 “要看’爱情片’也有哦。”可能是她的不信任太过明显,魔王戏谑地开口“在另一个文件夹里面,只不过女主角是你而已。”她想起霍雷斯眼睛的事,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哪壶不开提哪壶。 “看过这部吗?”他转移话题,慢悠悠地说“我非常喜欢的电影。”云曦不再和他置气,转头面对着屏幕。 电影的风格相当治愈平和,讲的是一家叁口和一只猫咪的故事,基本都是些日常情节,唯有后半段孩子遇到危险,猫咪找到坏人线索时有些起伏。 画面最后定格在了一家人微笑的合影上,猫咪聪慧可爱,丈夫热情诚恳,女主人温柔细心,孩子调皮善良,这是一部挑不出任何毛病的片子,美好得让人对生活燃起希望。 约修亚会喜欢这种类型的电影,云曦毫不惊讶。恰好就是因为他是个草菅人命的恶魔,才会向往这种得不到的和平表象。但魔王并不值得同情,因为,倘若他真的希望得到这种生活,就不会做出毁灭世界的事情了。 “你很喜欢猫吗?”电影里的猫咪非常可爱,但是让她变成猫可一点也不好,魔王握住她乱摆的尾巴,思考了片刻,轻声说“对,我很喜欢猫。” “我原来的梦想,有一条就是养一只可爱的猫,这原本是我那么多梦想里面最容易实现的。”他悠悠地叹了口气“可惜魔界没有长得正常的猫咪,地上界的猫在这里也适应不了环境很快会死。” “所以只能委屈你了。”看完电影,魔王的手不怀好意地从尾巴的终端往上摸,云曦斟酌片刻,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有一件事。”她略带紧张地开口,不着痕迹地避开约修亚的手,难掩急迫地问。她本来很早就想问他,不过现在的氛围也许正好。 “阿卡德奥说,他手上有艾丽西昂的遗骸……”然后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见魔王带着怜悯和嘲讽的神情。 被耍了。 “魔族的话你也信?”约修亚脸上还挂着淡笑,眉峰一挑,似乎不解他宠物的愚蠢。 “为了泡女人,他甚至可以说他有自己的尸骨。”魔王捂着脸,微微耸肩,好像极力克制自己的声音。 “那……艾丽的……”她仍然抱有一丝希望,尽管知道这非常可笑。 “很遗憾。”约修亚还是收起了玩笑的神色“他没有完全骗你,他手上确实收藏有圣女的遗体,但是是前几任的。” “只不过,艾丽西昂是特别的,她大概是人类最后一个圣女,身上的神爱太浓厚了,如果放着不管,连血肉遗骸都能被做成圣遗物对魔族造成重创,所以她的尸体是我亲手焚化的。” “难受吗?”魔王陛下怜悯地摸了摸她的头,说出这样明知故问的问句“真是可怜,不仅被莫名其妙地从好好的和平世界召唤到这里来做什么勇者。连唯一一个真正爱你的人都已经死了,也绝无复活的可能。” “不过,由我来说这话是有点假惺惺。虽然艾丽西昂是献祭而死,但如果她没有选择献祭,我一样会杀了她,转化魔法对圣躯无用,催眠更是绝无可能,既然如此,只能是杀了。”他自知理亏,但依然没带什么愧疚地说出这些话。 “你说她被神爱着,那为什么会死?”她无法遏制住自己的愤怒,该死的家伙们活得好好的,她却消散于世间。 “正是因为这份爱。”约修亚笑着说“光明神不再眷顾着人类——但她是例外的那个。如果她还活着,得知你如此悲惨的遭遇,又无力以一己之身对抗一切,会有多痛苦?” “早早的死亡,对她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这反倒更加佐证了她就是神爱之人。”他看着云曦沉默的模样,说出的话不知是安慰还是迎头一击。 “死亡并非终结,她会提前前往天堂回归神的身侧。” “道理很简单不是吗?以干净而光辉的模样,怀抱着对胜利的希望死去,在世人眼里留下圣女的名号。比她活下来却无法改变人类大厦将倾的命运,只能看着自己的同伴爱人接连死去的命运好得多吧。” ……云曦的脑海中,浮现艾丽西昂美丽温柔的笑容。 淡粉色的长卷发经常用简单的发带竖起,湖蓝色的眼眸仿佛能洁净所有污垢,美丽圣洁的面容让人不敢直视。魔王说得没错,那样善良柔软的她,如果知道自己的遭遇,恐怕会崩溃吧。 她是有生过气的。 很早之前,云曦还非常强大,却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面对巨人族的覆灭。勇者大人被痛苦的幸存者咆哮质问 “什么勇者?!就凭你这种小姑娘?你根本无法打败魔王!我们所有人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注定会走向死亡和覆灭!” “请你自重。”她站在自己的身前,柔情似水的眼眸第一次射出寒冷的锐芒“云曦大人是光明神大人,是我们所有人召唤出来的勇者。她付出了你难以想象的努力,承担你无法承受的压力,你——有什么资格说出这种话?” “你想去死就去死吧。”她抛却了礼数和敬语,头一次用尖锐的声音反驳“但是我的勇者,是绝不会走向死亡和覆灭的!” “她会打败魔王,并且活下来。” …… 为什么呢? “你还活着,却要当魔王的玩具。”约修亚语调轻快“怎么样,有什么感……” 魔王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听见细弱的哭声。 她缩成了很小的一团,把头埋在膝盖里,用一种令人心碎的声音哭泣着。一开始是断断续续地抽噎,逐渐不加克制,放声大哭了起来。仿佛要把受过的所有苦难,所有痛苦,所有背叛通通发泄出来。 “呜呜……呜……”她一直在哭,到后来,已经难以遏制地嚎啕起来,封闭的房间里回荡着她崩溃的声音。 她知道自己不该哭泣,她知道泪水无法解决任何问题,可是她难以克制这种憎恨,难以接受这种命运。 他静静地看了她一会,轻声说“别哭了。” “死去的人那么多,你至于……” “你懂什么!”她激动地坐起,用绝望而痛苦的眼神瞪着他,原本端正的五官扭曲起来,琥珀色的瞳中燃烧着痛恨的烈焰“你这个……” 她揪住约修亚的领子,有许多咒骂想要说出,草菅人命的疯子,没有同理心的恶魔,可是一瞬间,又放弃似的松开了手。 没有必要,因为他不会懂。 她再一次体会到失去挚友的痛苦。令人窒息的空气把她带回了昏暗的少年时代,所有人避而不谈,将自己高高挂起,只有她像个神经病一样,在暴雨磅礴的归途等待不可能到来的他。 云曦缩到了角落,继续哭,她哭了很久很久,几乎要把泪全部流干。她想,我背弃了我们的约定,没有控制住眼泪,在敌人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模样。 这难道是对我的惩罚吗?因为我的无能和自以为是,我就必须反复接受这种命运吗? “别哭了!”他的声音骤然拔高,透着冰冷,魔王抓住了她脖子上的蕾丝颈带将她提起,森寒地说“我最讨厌别人哭,你再这样,我马上撕毁协约,你直接连着地上界覆灭一起哭丧吧。” 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是他们非常清楚的道理。他的眼泪从来换不回同情和谅解,只有变本加厉的折磨。 所以他也这么做了。 chapter63罪孽的重现(H,产乳,绳缚,制服 预警:见标题,含言语羞辱,失禁,调教表现等等雷的东西,一一标出来太麻烦了总之确保自己的承受能力。 二合一长章 —————— 云曦听到这话后安静了下来,她不再哭泣,保持着原来的动作躲在沙发的角落,她低着头,肩膀依然在颤抖,看得约修亚一阵心烦。 “我对你太温柔了,你好像忘记自己的身份。”他粗暴地把她从沙发上提起,丢到一旁的大床上。她没有一点反应,不再对着他冷嘲热讽,失去了原本就不多的活力,仿佛一个木偶一样。 “你是我的俘虏,我的宠物,我原谅你的无礼,供着你捧着你,竟然给我摆着这种脸?”云曦转过头,干脆不听他说话,拉下头上的猫耳朵,被强硬地抓住手后,也顺着他的意思放开,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 魔王阴沉着脸,似乎在想对付她的方法,片刻后,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露出了残忍的微笑。他从领结上空间魔法的储存石中取出一段材质诡异的红绳,扣住她的手拉到背后,开始把她绑了起来。 云曦没有挣扎,原本就短得像内衣一样的女仆装上衣干脆被推到脖子,红绳质感粗糙坚硬,交错着将白皙的胸乳勒得突出,经过小腹绕成了菱形。内裤两边的系带被解开,那残忍的绳结甚至绕过了花瓣两侧,摩擦着软嫩的私密处与臀缝。 “也有教授这种东西的书籍呢,我本来以为用不上的,没想到居然也有机会。”魔王十分感慨,但细察能发现其下的兴奋。 胸部被红绳勒成色情的模样,仿佛就像是为他献上的珍馐。约修亚用不轻的力道揉搓着它们,乳白色的稀汁渐渐溢出,沾湿了他的手。 魔王干脆低下头,含住上面红嫩的蓓蕾,吮吸起来,甘甜的乳汁味道比想象中要淡,他原本只是为了羞辱她才这么做的,但从结果来说,这确实是一个绝佳的体验。 “原来我的小猫是发情期了,怪不得这么暴躁。”他舔了舔唇,将乳白色稀汁一滴不漏地吞下,刻意曲解她的表现“不过,我还是要教你正确的做法。” 她倒在床上,神情淡漠,双手压在背后动弹不得,但即便如此也没有发出求饶声,唯有时不时的轻微闷哼才能表现出她确实有些在意被做的事。 “别……轻点……”正当她以为这样就会结束,他吸吮揉搓的力道又突然加大,在白嫩的胸部留下道道红痕。魔王解开了腰带,将它随意扔到一旁,忽然问出一句话“这里做过吗?” 约修亚的烦躁几乎到了极点,他本不该有这种情绪化的表现。但再怎么说,不去计较初次对象先前的经验也是件难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生理上能接受的玩具,没想到却是个浪荡的小淫猫,无论是上面还是下面,或者是后面都已经被肏习惯,不管谁的肉棒进去也能高潮地颤抖。 她还是没说话。魔王的耐性也消失殆尽,直接用抓住绵软的乳肉,让它们包裹柱身,乳汁的润滑十分到位,身下传来的触感让他低骂了一声,险些在这种新奇的感觉中直接落败。抽插许久后,不出所料地悉数射在她的脸上。 他轻轻摸着云曦沾满白浊的麻木小脸,露出恶毒的笑容。 “给我舔干净。” 知道她不会给出想要的反应,魔王干脆没等她的回答,打了个响指,黑色的禁制咒文从她身上浮现出来,钻心的疼痛和窒息感让云曦痛苦地摇起了头,想要蜷起身子却又无法如愿。约修亚抓住她的头发,冷淡地下令“舔,不听话就让你痛一天。” 她低着头,颤抖地伸出粉嫩的舌头,虽然早就不是第一次遭胁迫做这种事,但无论几次都难以忍受。察觉到她想要吐出来的举动,约修亚捂住她的嘴,她挣脱不能,只能被迫咽下恶心的浊液。 “你这个变态……”她忍不住骂道,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难受,她仿佛将自己献祭给了魔王一样,虽然事实也大差不离。 “啪!”一阵清脆的响声,约修亚把她翻了个身,趴在了他的腿上,冰凉的丝质布料让她贴着她火辣辣的胸口。圆润的臀瓣被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云曦挣扎着想从他身上爬起,却又被不容反抗地按下。 “我不是说了让你听话吗?还用这种口气?难道你很喜欢痛?”魔王慢慢地笑起来,但那笑容令人毛骨悚然,仿佛已经踏入了漆黑的深渊。 “不过,我确实有观察过,挨打的话你会老实很多。但我可是很绅士的,怎么会打女孩子的脸呢?”约修亚装模作样地摸了摸她的头,她瞳孔猛缩,回忆起与霍雷斯噩梦般的初次记忆,还没等她的分辩说出口,下一阵雷霆再次到来。 “等等……好难受……不要打……”她扭着身体,克制不住请求他停下。 “不听话的小猫咪。”他喘着气。力度不大,甚至可以说很轻——毕竟她的身体在魔王的禁制下已经足够脆弱,但依然疼痛难耐,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被打屁股的感觉让云曦感到万分羞耻,胡乱开始挣扎着,到最后也咬着牙不愿意发出声音。 终于结束后,比起余痛,更令她窒息的是下身的湿润,她的身体已经被改造到这种地步了——无论是否出于主观意识,连疼痛都能转化成快感。 “你很想要吧,阿卡德奥这方面的魔法倒是没有对手。”约修亚嗤笑一声,银白色的长发散落,衣服穿得整齐优雅,除了那个可怕的巨物尤为突出,但也依然游刃有余。仿佛只有她一个人沉迷于淫乱之中,像发情期的猫一样。紫红的性器在娇软穴口摩擦了数下,险些陷进去,似乎不急着到里面。 “很难受吗?”云曦的神志已经有些恍惚,她听到的声音忽高忽低,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求我的话就让你快乐。” “说。”他捏着她的柔软“我是主人的小淫猫。” 云曦又不说话装死,约修亚气极反笑,“不说是吗?可以,从圣城赛加开始,我把之前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你想这次死多少人?反正你不陪我玩,我也能有其他好玩的东西。” 她用一种难以置信,愤恨的眼神看着他,魔王早已习以为常,可依然感到有些刺痛,他绝不能被这种情绪左右,所以扯住她的头发,浅紫色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你说不说?” 云曦咬紧牙关,本想一字一句地恶狠狠蹦出来,到嘴边却变成不成调的复述“我是……主人的……呃……啊、小淫猫。”她原本强装平静的语调被胸前怪异的感觉破坏,魔王抬起头来舔了舔唇,乳白色的液体留在尖锐的犬齿上,他恶意地说“话都说不好?重来。” “我……是…”她眼中盈满了泪水,只有将一切当成梦境才能忍受下去“主人的小淫猫……”魔王看着她可怜地被绑在床上的模样,心中升起暴虐的欲望。 “确实是。刚才骂我骂得那么凶,结果都湿成这样了”他舔舔手指,语气中的嘲讽和羞辱过于明显“果然当魅魔更适合你。” “我不要变成魅魔……”即便已经神志有些不清醒,她也依旧记着绝不能变成那种模样。 “你比魅魔还浪,不变也一样。”回答她的是带着嘲讽的羞辱。“继续说,想要主人把我干到高潮。” “想要…主人把我干到高潮。”云曦神情恍惚,约修亚把她抓到身上,再次捏了一下圆滑的乳肉,云曦绷着的腿一抖,坚硬的性器顺着绵软湿热的穴滑了进去,被层迭的肉壁包裹着,他忍不住拧了拧眉,用力撞到深处的小口。 “啊啊……啊啊啊……”她仰着头,在被撞到敏感点的一刻就到达了熟悉的顶峰。之后是狂乱的进犯,被卡着腰使劲进出小穴,尾巴疯狂甩动着想要借力脱离,铃铛的声音不断回响着。但逃跑是不可能的,只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仿佛要把她弄坏的性事。红绳上面恐怕有某种附魔,让她完全泄了力气。 该死的异世界魔法…… “要破了……”她终于发出泣音,用还能活动的手指抓着他的裤子说“我不行了……绳子勒得我好难受……”抽插的速度太快太狠,娇嫩花瓣两侧的粗绳不仅刺激,而且几乎要将那里磨破。魔王礼服上面冰凉珍惜的魔法宝石和银饰贴在她裸露的肌肤上,更是带起一层鸡皮疙瘩。 “谁让你说话了?主人允许了吗?”魔王捏住她的下巴,毫无怜悯之意,再次催动禁制。高潮后的身体本就敏感,这回更是直接翻白了眼,丧失所有力气。 他伸出手掌贴近云曦的小腹之上,几乎要将它完全覆盖,说出的话令她浑身发冷“放心,你都已经做好准备了。”呢喃的问句似乎并不希望她回答,反而是自言自语道。 “我以前发现,怀孕的母猫脾气会变得更温顺,因为不希望有人伤害她的孩子。”话中的隐喻令人不寒而粟“原本对我爱搭不理的,也会因为想要平安生产对我摇尾乞怜呢。”他的瞳孔中翻滚着黑色的情绪,云曦颤抖着,想要从他身下逃离,但她的挣扎确实和一只奶猫没什么区别。 “你能做一个好妈妈的,对吗?”这句话带来的恐惧与震惊,相比以往任何在她身上的威胁都要更加可怖。 手腕和双腿都被捆缚压折,宛如献给深渊之魔的活祭品,虽然被灌上新娘的名号,却只是被侵犯泄欲,辛苦怀胎也只会生下与世人格格不入的异种。她害怕得干呕起来,小腹的花纹已经变成了紫红,离彻底变成黑色也不远了,到时候难道真的会变成魅魔,甚至生下这种家伙的孩子? 柔软白皙,平坦的小腹上面起伏着凸起,魔王一下一下撞开了紧闭的宫口,比起插进去,拔出来的时候更叫人恐惧,担心脆弱的子宫在冠沟状的抽插中被拖拽。 云曦哆嗦着哭泣,她的身体因为受了拍打之后更加敏感了。臀部受到压迫的疼痛和前穴被肏弄的快感混合在一起带来死亡般的白光,她再次高潮了,这一次,她的子宫被大量的白浊灌入,微微鼓起的模样似乎真的已经怀孕了一般。 但更可怕的事情来了,也许是因为太过于刺激,也许是因为确实有段时间了,另一种无法被忽视的生理欲望占据了她的大脑。云曦学乖了,她哀求道“让我离开一会……要出来了……” 他静静地看着她,语调没什么起伏“你得说’想要主人把小淫猫干到失禁’,那样的话,就让你泄出来。”他扯出一个安抚般的笑容,如果是平时的勇者大人可以轻易分辨出魔王的把戏,知道他绝不会信守诺言,可是现在她被尿意折磨得浑身颤抖,只得断断续续地开口 “想要……主人把小淫猫干到…呜…失禁……”云曦的脸上糊满了泪水,已经口不择言只希望能逃脱这种淫狱,魔王翘起嘴角,难得说了一句“好孩子。” 话音刚落,更加急促的撞击在她的内壁肆虐,约修亚故意往最深处的软肉顶撞,云曦本就在强弩之末,这下更是没办法地只能抓住他的肩膀维持平衡,难以置信地抽噎“你不是说……让我泄……” “是啊。”他闲适地开口,用右手上象征王权的红宝石戒指磨蹭花穴上方那个紧窄的小口,冰冷的金属触感和矿物的切割给本就不堪重负的窄道带来痛苦的负担“尿吧,我就不计较你弄脏我的床这件事了。”带着白色手套的左手如驯兽师之手一般,刻意地磨蹭甩动的同色猫尾,另一种刺激又传入了她的大脑。 “不要……我不要在这里……啊啊……” “啪!”红肿的臀又被打了一下,激得她差点蹦起来,但却又没法逃脱桎梏,反倒是被酥麻的疼痛弄得彻底控制不住,淅沥的水声渐渐响起,她意识到发生什么后,再一次颤抖着流泪。 “你会下地狱的。”陷入昏迷的前一刻,她这么说着。 chapter64烙印与命运(微H,虐) (2400珠加更) 预警:本章虐 ————— 猫生气了,而且气得很严重,虽然他也不会去哄。 那天受逼迫说出那种话之后,她好像受到很大的打击,每天都窝在床的角落把自己缩起来。魔王并不是很在意,照旧使用她的身体,并且开发出了新的玩法,反正她无法做出像样的反抗。 但是时候了,虽然被弄坏般的失神表情也别有趣味,不过不管怎说,他还是喜欢猫以前的样子。 他做了很长时间魔王,地上界与地下界的最强者,已经许久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肆意妄为指着他鼻子骂。只有她还会用原本的普世价值观,对着他吵吵嚷嚷,冷嘲热讽,偶尔,约修亚像是短暂回到上辈子一样。 换句话来说,他再次体会到做人的感受。 魔王走在回房间的走廊上,低头看着窗外的复刻成类似地球的夜景——说不怀念,那是假的,他阅读关于心理的书籍时,提到对人的形成发展影响最深的往往都发生在人生的开头十几年,虽然他早已不算人,但魔族天性的奔放和过去的传统观念交错影响他。 这使得约修亚既不介意她那些复杂的情爱经历,又有点微妙的嫉妒,这和他自认为的不尽相同。 真奇怪,明明和“初次见面”时说的一样,云曦可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过去观察过她那么多次都没什么反应,不然自己也不会轻易把她送给部下。可后来,也许是被那即便堕入深渊也依然璀璨的琥珀色眼眸切实地打动了,也许是因为,云曦代表他和遥远过去的细微联系。 他从未有过地升起将某人留在身边的念头。自然,他没有打算对抗这种想法,毕竟自己已是这场游戏的胜利者,有肆意妄为的权利。 即便如此,还是对她要进行必要的调教,在她身上烙下自己的痕迹,乱挥爪子咬人,不认主人的猫可不讨人喜欢。 魔王推开房门,走到床边,轻轻在上面沉睡少女的细嫩锁骨处摩擦。在她不停地抗议咒骂后,他解除了半兽化的魔法,不过完全不是出于好心,毕竟魔族报复心理非常深重。现在,取而代之的是头上仿真的发饰,还有塞在“里面”的尾巴小玩具。 云曦被魔王手指冰冷的触感惊醒,后穴传来的饱胀难受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他确实不用魔法了,但是换成更多物理方法来折磨她。与幻化出的猫尾别无二致的尾巴底端却是可怕的连串圆珠,不再是长在尾椎骨上,而是直接进入了另一个入口,底端表面凹凸不平,她被强行塞入这种东西,日夜含着它入睡,几乎要发疯。 前面的感觉更是叫人绝望,在某一次,她神志不清地骂完他很恶心之后,魔王停下了动作,微笑着说 “你觉得我的恶心,那给你换个别的。” 随后,几个淡粉色的跳蛋不顾她的脱力全数塞进了花穴。就算绳缚早已解除,她也依然没法将它们拿出来,何况如果尝试这么做,还会有更加噩梦般的惩罚。 云曦觉得自己已经要死了,但却还活着。 “把它们取出来吧……”她的声音破碎不成调,不复先前的硬气。 约修亚刚刚取下她咬着的口球,准备给她喂食,闻言嘴角上翘看着她,似乎在等更正之后的话。 “主人……把它们取出来吧,求求你。”她强忍羞耻,不安地绞紧双腿,满脑子想的都是先讨好他从这种境地脱出,不然真的要疯了。 回应她的,是约修亚手上的开关被调高一个档次。 “你犯了两个错误。”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云曦被骤然加大的频率弄得满眼泪水,翻起眼瞳的模样,她颤抖着想要把前穴里肆虐的东西拿出来,但很快想起上一次企图这么做后的惩罚——他捅了进去,却又留下那些玩具在内里肆虐,那种体验她不想再来第二次,也不知道自己后来怎么恢复的,于是现在只得继续忍受这种痛苦。 “第一,请求的时候应该加上’请’。”他慢条斯理地说“不过这个问题不是很大,毕竟你是只笨猫。主要是第二个……”假装温和的嗓音骤然冷了下来,约修亚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直接把手上的开关遥控推到了最高档。云曦发出了垂死的呻吟,却被口球堵上了嘴,只得发出细弱的呜咽。 “——谁让你说话的?”这样的冰冷的审判,是来自地狱的噩耗。 被她不可置信的表情瞪着,约修亚不用细想,就知道她完全不服气。 这倒是有点伤脑筋,他叹了口气,松开手。猫明明不是真猫,却比他见过的任何一只都要野。看着她逐渐换上淬毒般恨意的眼神,约修亚毫不怀疑她现在一旦恢复正常行动就要跳起来杀了他。 调教的进度还是没有预设的那样到位,更加凶狠血腥的手段他有,但不太想那么做,只能照着设想的来了。 “该让你印象更深刻一些。”余光瞄到了房间书桌上的黑金色私章,露出了可怕的微笑,他走过去将它拿起来,看着上面刻着的自己的名字。 斜体花边的“Joshua”,是前些日子专门刻制的,本来不想这么办的,可是她实在太不乖了,魔王的神色有些遗憾。 “没关系,不会很痛的,只需要轻轻一下……”看着拿着手上的东西逐步接近,云曦隐约猜到他想做什么,瞪大眼睛,不顾前后肆虐的难受拼命挣扎了起来,黑色的咒纹浮现,她又变得动弹不得。 “唔……唔啊啊啊……”钻心的疼痛传来,尽管很快消散,但那耻辱的余感还停留在上面,传递到了身体的每一处。 她眼神涣散,四肢发软,娇嫩的锁骨被刻上死仇者的名字,始作俑者饶有兴致地摸着那里,感慨道“真漂亮。” 折断她高傲的脊梁,让她乖巧俯在自己身侧,做一只真正的小猫。他看着白皙皮肤上额外突出的刻名,显现出满意的神色。 魔王低头吻了一下她冒着冷汗的额头,做出某种宣告。 “差不多了,就放过你吧。” “这样的话,就算丢了也知道是谁的。” 再继续玩下去,她真的像以前自己驯服过的魔兽一样完全臣服丧失自我,也不是他想要的。 …… 云曦醒来的时候,猫耳和尾巴已经消失了,穴内传来了冰凉的感觉,似乎是被上了药,里面堵得没那么难受,应该是做了基础清洁。 魔王对她的态度恢复了之前那样,好像那些待在床上,被当成玩具一样的日子是梦一般,唯有锁骨上刺眼的名字告诉她那并非虚假,小腹上越来越深的纹路也代表他没有完全放弃把她变成魅魔的想法。 她不再顶嘴,像是变成真正的人偶一样,不管他说什么都安静地顺从,再用力也只是默默忍耐。 某一次,看到她捂着喉咙干呕,见到自己盯着后又强行平复下来时,约修亚难得动了些许恻隐之心,开始想着他是不是太过分了。哪怕魔王做的过分事比这严重的多得多。 “别这样了。”魔王罕见地说了软话“只要你听话,我以后不会再那样对你。” 云曦低着头,白色的长发垂落在身侧,显得格外可怜,她沉默片刻,轻轻说“好吧。” 即便是没良心如魔王,听到这认命般的话后不免心虚地噎了口气。他自然明白,云曦受到的所有磨难,可以说根源就来自于他。约修亚思考一会后,有点受不了这样的气氛,站起来说“这几天不碰你了,休息一会吧。” “送你一个礼物。” 他逃避似地穿好衣服,走出去关上门,开始有点能够理解自己对云曦逐渐上心的原因,非要解释的话,那是一种忿忿不平的迁怒,约修亚好像在她的身上看见了某个人的未来——她会成长,与任何人都有可能相恋相知,变得坚强柔韧,但那其中唯独没有他的名字,他甚至连见证这一切的资格都已经失去。 约修亚烦躁地抽了一口烟草,微辛的味道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会,启动前往目的地的魔法。 ……想这些干什么呢,反正只是一只猫而已,哄一下也是主人该做的。 不可一世的魔王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又一次沦陷了。 不是只有希望某人幸福快乐地活下去才能称之为爱,相反,想要她变得脆弱无助难以离开自己也是一种爱。 这种爱对于人类来说自然是扭曲的,不在他过去的认知范围内,但是对于魔族来说却非常常见,毕竟他们本就是魔神报复性的造物。在日积月累观察下,在亲身接触的触动下,那种奇怪的感觉,或许就是于人类而言疯狂过头的爱。 所以他并不能发现,数年以后,即便没有认出她,他也以另一种方式再次爱上了她。 chapter65胜者的天平 约修亚不知道去干嘛了,每天回来的时候都带着伤。云曦盯着他手臂上的道道血痕看了一会,当然,她毫无关心的意思,只不过这个世界上能伤害到魔王的生物与事物实在不多,假如能知道是什么,说不定之后的能用上。 “小伤,死不了,是不是很失望?”他把云曦搂在怀里。猫暖乎乎的,散发着人类的体温和热气。地下界常年极寒,温差巨大,虽然房间里面有恒温魔法,不过约修亚还是喜欢抱着她。 “是有点。”她非常诚实地回答,魔王听了之后轻哼一声,倒没有动怒。 “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除非我自戮,不存在任何能够彻底杀死我的方法。”他懒懒地说“你的圣剑也没办法——噢,它现在在我的宝库里。”杀死卢法后她失去了意识,醒来后就在魔王的床上,而那把圣剑自然是被魔王拿起来。 比起这个,他最近的态度有点奇怪。 兽化的魔法解除了,讨厌的道具也不用了,最近甚至真的没有碰她,云曦垂下眼,表面上看着电脑里的影片,心里却有些纳闷。魔王好像真的把她当成恋人一样——她没办法理解。 但她没法理解的事情多了去了,所以干脆不去想这个。 “有点无聊啊,这个片。”约修亚伸了个懒腰,点开了另一个文件夹“来玩游戏吧。”云曦瞥了一眼,却从里面发现一个画风特别奇怪的,图标布灵布灵的粉色游戏。 “……这是什么?”她咽口气,指着那个游戏问。魔王看到后饶有兴致地解释“这个啊,就是俗称的女性向游戏,我有一个……嗯,朋友还挺喜欢的。” 见云曦用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他,约修亚咳嗽数下“真的是一个朋友不是我自己……你应该知道的吧,这游戏当年很火,我好奇就下下来试试,不过因为要联网,所以到这边之后打不开了。” “确实。”她不置可否,自己多少还有点印象,以前也玩过一阵子,说起来,约修亚的相貌好像和里面的某个男主……等等。 “怎么会有男人照着女性向游戏捏脸啊!”云曦忍无可忍,终于知道他外表的熟悉来自于哪里。 魔王眼神飘忽“话不能这么说,女孩子不都喜欢这种吗?”这倒是让她没法反驳,毕竟这算是当年半破圈的游戏,约修亚借鉴的“脸模”更是里面最高人气的角色,她也真情实感喜欢过。 不过,那是非常久远的事情,来到异世界后被各种美颜暴击,也不怪她对昔日墙头没什么印象。只不过还是地球纸片人的品德好,这边的……总之就是窒息。 “你笑了。”魔王忽然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头和自己对视。 “……”她又绷着个脸,约修亚见状十分无奈,环住她的腰“不要生气了。” “马上就好。”他垂眸,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 魔王回来了,带着比之前严重得多的伤势,倒在床上发起高烧。 云曦站在床边,琢磨了一会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干脆把他杀掉。但且不说这是不是约修亚故意钓鱼试探她,她连个趁手的武器也没有。何况就算他受伤发着高烧,估计凭本能秒掉自己还是不难的。 她正准备转头让他自生自灭,却被突然抓住手,吓了一跳。银白色的发丝散乱,眼眸紧闭,神情痛苦扭曲。 他喃喃地说“妈妈……” 云曦盯着他看了一会,无奈地拧起眉头,努力掰开他的手“我可不是你妈。” 真生出这种倒霉儿子,霍霍原世界还不够,居然跑到异世界毁灭人类,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最后还是没有抽开手,因为他的下一句话。 “不要再打我了……妈妈……” 云曦沉默片刻,长舒一口气,轻轻地说“仅此一次。” 就当博取信任,计划该到下一步了,那边已经到了瓶颈,必须从这里找到突破口。 …… “别走!” 约修亚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摸床旁边的位置——没有。他挣扎地坐起身,发现自己下意识地死死抓住旁边某人的手臂,他愣了一会,看着半闭着眼的云曦,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云曦打了个哈欠,自嘲地说“走也走不掉啊。” “你没跑?”他怔怔地看着她,回来的太匆忙,他并没有给房门下禁制,魔法与科技的两重防御都关闭了,她可以轻易逃跑。 当然,很难说他是不是下意识用这些来试探她,毕竟就像她说的,她根本走不了,只不过云曦这样的反应,还是让他有了微妙的喜悦。 “你发烧了吧。”她皱了皱眉,并不搭话“松手,痛。”约修亚松开手,她站起身来,从一旁的桌上端来一个碗。 “生病的话吃这个吧,然热粥,是这边类似姜的食材熬制的,效果应该差不多。”她补充道“放心,没毒。” “我不爱吃姜。”他盯着冒热气的粥,微红着脸别过头。 “……你做的吗?你知道怎么去厨房?”话中还是没有消去怀疑与试探。 云曦眉头一挑,讽刺道“是我做的,托你的’福’,城内的侍从看到我身上的魔王印记跪的没差把头磕进地里,问一下就告诉了我厨房在哪。” “你平时究竟多残暴啊。”她忍不住抱怨“我本来不想自己做的,结果厨师一听你受伤了不管人类还是魔族都跪得此起彼伏求我,说要是让他们来,不管做什么你都会不满意然后把他们杀了。” 他轻哼一声,没有反驳,生病之后,魔王好像变得跟小孩子一样,见她没动,不满地开口“喂我。” 云曦强忍不爽,恶狠狠地想就当做他一天妈,粥送入口中后,他沉默片刻,有点难以置信“居然还挺好吃的。” “据我的观察,你在勇者小队里面明明不做饭。” “你怎么这个都看啊……会做不代表喜欢做。”她懒懒地说“吃你的吧,少说两句。” “你不好奇我去做什么了吗?”他还是接过来,一边吃,一边执着地发问。云曦确实挺好奇,于是问“你去做什么了?” 魔王在领结上的魔石表面晃了晃,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来后,里面是一朵金色的玫瑰花。云曦微微一愣,她对花没有兴趣,但是,它上面缠绕着令人流泪的,熟悉的气息。那是温暖而神圣的——与冰冷环绕魔气的地下界格格不入,下意识地,她明白了这是什么。 “我去了魔界的埋骨之地,那里有很多空间逆流。”魔王闷闷地说,解释了伤口的由来“这是圣女骸骨的尘埃,混在许多死在这里的人类里面,收集起来挺费劲。这个……是给你的礼物。” 她没说话。 你以为……你以为这就行了吗?你以为假惺惺地做这种事能得到原谅吗?你以为……她很想开口说些什么抒发内心隐含的恶怒。 可最后,她还是接过盒子,把它抱在怀中,连自己都没有发现,流下了两行清泪。 “谢谢你,我很喜欢。”云曦露出了这些日子里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无论如何,她接回了流亡异土的友人,起码拿过它的那一刻,她确实是感觉到有圣光轻抚过她的身体与灵魂。 魔王静静地看了她一会。 “我有一个宝物。”他忽然开口“天使级(最高级)炼金造物——胜者的天平。” 云曦身体一僵,约修亚却像是没注意放下碗,前倾身体抱紧了她“它可以显示的’对抗’赢面。与勇者的对抗,从你出现开始,我的胜率一直维持在八十左右,你失去力量后,变成了九十五。” “但我前几天去看,数字又变了,算算时间,应该是从你来魔王城之后的事。”魔王低头蹭蹭云曦香软的头发,舒服地吸了口气“你要不要猜猜,我现在的胜率是多少。” “——七十四,前所未有的低,这可真奇怪。”他继续摸着她的头“你做了什么?不对,你一直在这里,那就是——你的那些裙下之臣做了什么?” “四分之一的胜率,是你有史以来最接近胜利的数值。”他显得很无所谓“但没关系。” “不管怎么样。我会把他们都解决掉的。我还是很小心眼,你只可以有我一个。”他低低地说,既然无法解释那种奇怪感觉的含义,那就接受吧。 猫笑起来很可爱,他其实见过很多次,帮助迷途的旅人,收到孩子的礼物,学会新的炼金配方,但屏幕和水晶球传递的那些,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现实中的一霎。 像是春日的桃花一样,美丽柔软的笑容。 “待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约修亚喃喃地说着,如果她愿意一直这样对他笑,对他温柔的话,他可以纵容她,惯着她,无论她想要什么,自己都会满足。 也许该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醒了之后,把变成魅魔的魔法解除掉好了,她应该会高兴…… 他陷入对未来的甜美幻想之中,渐渐闭上眼睛。 而云曦站起身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给病人的粥里面,加一些安神的成分非常正常。她当然没有往里面下毒,只不过是为了能让伤患好好休息,多加了“一点”剂量而已。 四分之一的胜率?那怎么够?很快,你就会尝到真正的败北,就在你以为一切尘埃落定之时。 这是你沉迷于自满的游戏里,肆意妄为的代价。 ——— 下几章虐 chapter66决断 云曦根据记忆中的地图轻松找到出去的路。外表漆黑宏大的魔王城主要划分为叁大区域,最上层占总体积的一半,是魔王的地盘,有完备的生活设施和各种修炼室。中间一层则是住着他的七位骑士,暴食之蚀西普被云曦杀死后,约修亚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继任者,因此,惟有他的房间区域是空的。 她打算从暴食的区域绕道,前往魔王城中最神秘也是最重要的部分──破解界门的巨型设施处。 约修亚的本事说着很多,但其实真正能决定战局的也就叁个,一是他手上掌握的现代杀伤性武器,二是他本人的魔法能力,叁则是他有望完成之前所有魔王都无法达成的成就,即破解界门,打碎地下界与地上界之间的保护膜,彻底放出千万魔族。 第一个已经有办法解决了,第二个确实不好对付,毕竟之前可是五人一起才打败他所谓的“第一条命”,但也不是毫无希望,唯有第叁个才是最为棘手的,界门绝对不能被打破,这意味着千百年来的两界动态平衡将被彻底毁灭,魔族绝不会屈居于冰冷黑暗的底下界。 假如真的被约修亚找到办法解除界门的封印,就算把他杀了,之后想要对付魔族上升的难度可不止一星半点。 至于她为什么推测地图上厨师标注的不明作用的巨型设施是破解界门的装置,也只是一个简单的推论。约修亚能掌握的科技并没有特别划时代的,还是以二十一世纪有的那些为主。 界门──破解难度可不是一星半点。它的根源来自于古代时期集合地上界所有种族之力构成的封印魔法。魔族入侵往往可以类比成往上面戳几个洞,后人也只能尝试修补。那种程度的魔法顶级瑰宝绝非能被一己之力破解的。而约修亚,当然不是第一个尝试销毁的魔王,但云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说不定他真能成功。 生物做不到,算不完,但电脑可以做到,只要输入对应的程序,有足够的容量支撑,彻底解构只是时间的问题。 那个复杂的封印魔法,以她浅薄的魔法和IT知识来看,有点类似于海量计算的数学题堆迭在了一起,前人的献祭加固是往代码里面添砖加瓦,但没有人有本事动底层数据,强行破坏也根本做不到。 道理很简单,大家都知道原理,可还是无人成功破解或者彻底加固,因为这个“海量”是真的海量,以生物的技术根本算不完,但总有一部分被算出来,这就是漏洞。 出题容易解题难,但假如约修亚真的引入庞大的能够承担大体量计算的设施,那必定是和前世那些研究所里的一样巨型的,据他之前偶然提到过的,程序已经快要完成,她不能再拖了,必须要找到解决的办法。 云曦的脑海中短暂划过魔王握着她的手,献宝似地送上礼物时的神情,但很快被她压下去。 约修亚之前嫌弃无聊的电影,讲得就是一个苦情女主遭受磨难后选择放下原谅一切的烂俗片。连他自己都不认可,觉得可笑的情节,凭什么觉得她就能选择什么放下,什么原谅? ......如果她真的那么做的话,对不起死去的所有人。成为魔王的宠物,尝试说服他,让他爱上她?开什么玩笑,那不还是把希望寄托在他人的海市蜃楼,试图让强者大发慈悲,根本就是个理想过头的笑话。她咬紧牙关,将一切多余的情绪抛下。 幸运的是,她的运气终于好了一回,摸到那个大型设施的时候,一路上居然都没有遇到麻烦的家伙。甚至无人看门,但是有一个小小的电子屏幕,云曦咽了口气,拿出口袋里的半透明凝胶按了上去──这玩意可以做一道魔界挺受欢迎的料理,她从厨房顺的,上面是使她趁着约修亚睡着时收集的指纹。 果不其然,门开了,云曦松口气,还好不是什么虹膜验证之类的玩意,指纹锁的安全性其实已经很高了,如果不是魔王这次受伤,她绝不可能有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云曦走了进去,紧张地查看上面的看不懂的一行行数字代码,头疼得快炸了,为什么自己不是学计算机的? 然后她深呼吸,干脆用了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把这个有叁个人高,四五个房间那么大的设备里面主屏幕加红的代码彻底删除,做这些的时候四周不断飘过红色的警告,她拿住指纹模一按,烦人的声音就消失了。 之后,云曦找到了供电的地方,迅速使尽力气地把它们那一根根线路的插口拔掉,做完这一切后,整个房间彻底一黑,她也终于得到片刻喘息的机会。 黑暗之中也许仅仅过了片刻,身后的房门渐渐打开,前所未有的巨大威压彻底笼罩住她的全身,寒气铺天盖地地袭来,她像是被一股巨力直接按到地面,吐出了几口鲜血,难以抬头。 魔王没有对着她说任何一句多余的话,只是语气淡淡地开口“萨曼,把她丢进黑狱。” “死了也无所谓。”这一次,他的话语中不带有任何迟疑,可笑的粉色泡沫,无法理解的纵容。 他只是一位魔王。 是为万千生灵带来绝望噩梦的魔王陛下,原本的模样。 ── 天平胜率 魔王方:66% 勇者方:34% chapter67反叛 黑狱的大名,那可是随便拉一个人来都知道的程度,地上界的父母们吓唬不听话的孩子经常用“小心魔王把你抓到黑狱”来作为百试百灵的法宝。 然而,没几个人切身待过那里,或者说待过的人多半已经死了。因此,大众对黑狱的恐惧想象也停留在模糊的恐怖印象阶段。云曦苦中作乐地想,没想到自己能当一把体验官。 约修亚说完那句话后,一阵黑色眩光闪过,她的眼睛传来剧痛,感觉自己离瞎不远了。而她再次睁开眼时,面前也确实是一片漆黑。 还没等她睁开眼适应环境,就被捏着衣服的后领子轻松提了起来。背后的魔族体型不算伟岸,托这点的福,云曦没有悬空过多,而他的身份也早已被魔王道出──暴怒之焰,萨曼。 魔王的骑士们,硬要分出实力梯级的话,法拉的确是最强,但那是在没有任何手段限制的情况下,而如果单纯论起单打独斗,这位“暴怒”应该更胜一筹。 云曦紧张地不敢呼吸,后面传来一声轻笑,手被执起,她担心直接给拧断,因此非常僵硬。谁知对方只是轻轻在上面用通用语写了一句话。 “勇者大人,你上次说的提议,我很感兴趣。” 昏暗的灯光亮起,她难受地闭上眼,过了好一会才看见面前模糊的影子。对方的话让她稍微有些不理解,而后是一种柳暗花明般的震惊。 “你说的是真的?!”她不顾自己狼狈的姿势,抓住萨曼的手,用嘴型急切地问道,面光时几乎要流泪。能在这个场景下回复那次的对话结果,基本可以排除他是被魔王喊来试探的。 因为担心魔王的在他们身上安窃听器,所以使用的是唇语交流。而这么模糊的环境,想要用探知魔法仔细观察也不现实。 “当然是真的。”他把云曦放在地上,昏暗中,唯有那双深绿的瞳孔格外幽深“我没想到你真的能拖住陛下,以这样无能的身躯破坏我们的伟业。”尽管没出声,云曦仍然能感觉地出来他的话语中带着些许感慨和刻薄。 “......你这算是在夸我吗?” “你当然可以这么理解。”萨曼笑了笑“你先休息一会吧,还好我把你抓过来得够快,不然以陛下的下手程度,说不准真的会瞎。” 她闭着眼,趁着视力尚未恢复的时间,回想起了萨曼的过去。 魔王选择七位有能的魔族成为他的近卫骑士,赋予七大罪的力量,而他们本身的性格往往也与之有着很大关联。例如法拉是贪婪爱财的堕落狮鹫,阿卡德奥是喜淫风流的蛇人......大部分很轻松地就能看出代表哪种罪恶。 可萨曼却不一样,拥有暴怒之力的他,外表展示出来的形象却并不暴躁易怒,相反,优雅地如同精灵一般──不,他就是精灵。 屈居与地下界千百年之久的,暗之精灵一族。 这当然不是因为约修亚看走眼了或者开后门,而是他的内心的确隐藏着极深的怒火,她感觉得到。在其他骑士都肆意地抒发本性时,唯有萨曼显得特立独行。 暗之精灵族在地下界可不受欢迎,除了沾染了些魔性以外,他们大部分的性格还是精灵贯有的高傲独立,不屑争斗。这样的行事风格不仅在资源紧张的地下界难以生存,美丽的容貌一样会引来不怀好意的针对,他们自然忍受不了,一来二去,麻烦越来越多。 ──他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魔王选中的。 族人被屠杀至只剩老弱病残,正当他们的敌人狞笑着打算瓜分剩下的领土和资源时,彼时尚年幼的暗精灵站了出来,爆发出强大骇人的力量直至他的对手通通化为尘埃。 那份暴怒下爆发的能量,是连眼高于顶的魔王都不得不刮目相看的程度。 “你可真厉害。”理所应当的,他获得了听说这件事的那位大人的青睐,魔王颇有兴致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这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吗?” “......我只是想着,无论如何都要与他们同归于尽。”他垂下眼,握紧了拳,实际上那些敌人并非堂堂正正地挑战,而是专门挑了暗精灵在红蓝月交迭的虚弱之期趁虚而入。 “不是这样的吧。”魔王陛下看着很温和,语气却格外冰冷“因为你体质特殊,和你的族人相反,红蓝月交迭的‘满月’反而实力倍增。” “你是个‘异类’呢。”他语调轻缓,这位传闻里面不好伺候的魔王,竟然也没有过多计较,反而在之后甚至让他成为了骑士。 萨曼还有个副业,就是魔王城的审讯官,据说没有他撬不开的嘴。把云曦扔给他,除了表现出魔王对他的信任以外,也确实是恨狠了她。 云曦并不觉得魔王是真心的,但就算只付出了些许精力,那种家伙估计也会期待他人感恩戴德,无视他先前做过的一切。自己的行为,无疑是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但约修亚估计没想到,他策反了她那么多同伴,这一回,反倒是变成了自己挖他墙角。 “──约修亚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背叛他?”云曦捂着眼睛,分开两条缝,忽然动唇道。 “魔王陛下对你也不差,你为什么硬要和他作对呢?”萨曼的嘴是一点都不饶人,让她想起某位精灵,他笑眯眯地反问“我可从未见过陛下对任何女性如此上心。” “好吧,正确的回答是──我个人觉得你的提案更有追随的价值。”萨曼有一头纯白的发,与自己的相当相似,单膝跪地看着她的时候,仿佛真的像她的骑士一般。 只不过,她的上一位骑士可不是什么好家伙。 “闲聊就到此为止吧。”他忽然把云曦推到了地上,眯着眼睛看着她不整的衣衫。 “要是陛下心血来潮来看你,你却还好好的,那岂不是穿帮了,起码得演一演吧。”话虽然说得很有道理,但她总觉得没必要用这种方式,他该不会想夹带私货吧。云曦挣扎地坐起身,看见萨曼掏出了一根漆黑的软鞭。 “来吧,勇者大人,是你自己说,还是我让你说?”轻柔的嗓音入耳,舞台已经搭建,演员各就各位,好戏正式开幕。 ------------- 天平胜率: 魔王方:61% 勇者方:39% chapter68暴怒之焰(H,微拷问) 萨曼说完,毫不留情地一鞭子抽到了她身上,连本就在逃跑中损伤巨大的衣服都被打碎,细密的疼痛袭来,云曦忍不住嘶了一声。 即便没有带上魔力也足够她好受了,云曦捂着手臂,虽然没有开口,但她惊愕神情分明在说“你这也太狠了吧?” 黑暗精灵但笑不语,动唇比了个“这样才真”的口型,继续问“你的同谋者是谁,他们有什么计划?人类的皇子?北境的狼人?还是...谁?” 他干脆直接拉起地上的散落的刑具,挑挑拣拣的模样让云曦忍不住一阵恶寒,萨曼外表像所有精灵那样高贵优雅,暗色的肌肤更加衬这份与地下界格格不入的美丽,他随便拿了个黑沉染血的链锁扣住她手腕,显得很漫不经心。 排除他自己个人叛变的原因,魔王让他来黑狱“审问”云曦,实际上并不打算真的问出些什么,只是单纯想着让他折磨勇者罢了。因此,其实也他不需要怎么用心,也没必要非得问出个什么结果。 但是看到她清丽的脸在疼痛下表现出泫然欲泣的模样时,萨曼忽然能明白了他的同僚们都对这个不好对付的勇者大人念念不忘的原因。 将美好破坏碾碎,本就是一件令他们感到愉悦的事情。 他本来只是想吓唬一下她,不过这个时候,倒真有些想要假戏真做的想法了。原本性欲相对薄弱的暗精灵,是不会轻易起这样的念头的。 云曦双手被禁锢在黑狱的石壁上,不得不踮起脚尖端,软鞭带来的除了疼还有一股怪异的酥麻感,她怀疑上面有什么别的东西,忍不住恼怒地问“为什么会......嗯...这么奇怪。” “这只是普通的鞭子而已啊。”优雅的暗精灵故作讶异地看着她“要是这都能感觉舒服的话,很明显是你自己的问题吧。” 暴怒之焰余光瞥见云曦小腹上的淫纹,露出了然的神色“原来如此。” “深成这个颜色了,再做个六七次,就能彻底变成魅魔了。”他的话里带上几分真心实意的期待,暗示性地在那花朵一般的花纹上点了点,似乎真的觉得这样也不错。 她忍不住反驳“不会...变成那样的。” “我没有任何计划,无论怎么问都是一个结果。” “你不愿意说出来也一样。”他宽慰地笑了笑,与温和声线截然不同的是他粗暴地径直撕开云曦的里衣,那是约修亚给她换上的白色长裙。带着尖锐指甲的手随意就摸到那个小小的入口。 你来真的啊?!云曦一瞬间觉得这个阴晴不定的黑暗精灵前面说的都是在唬她。察觉到她的反抗,萨曼沉下脸,黑色的软鞭往她的小腹再抽了一记,正好打在了紫黑的纹路上,她绷起脚尖,双目失神,淅淅沥沥的水流涌出,滴落在冰冷暗红的地面上。 “我可不会治愈魔法,但魅魔的恢复能力可是很强的,等你变成我们的同族,再说别的吧。”看着她的样子,萨曼忍不住笑了,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脸颊。明明知道这是一出被写好剧本的戏,但她置身于其中扮演囚徒时,却仍然想要逃离。 她闭上眼,努力忽视下身传来的奇怪感觉,暗精灵冰凉的手指在湿热的内壁刮蹭,尽管他已经有所收敛,但不管怎样都让已经无比敏感的身体难以招架。 即便不变成魅魔,这种变化真的是可逆的吗? “我进去了。”他咬了咬云曦的耳朵,说出了某种预告。精灵族中,咬耳朵这似乎是一种亲密的调情。尖锐的犬齿差点让娇嫩的耳廓出血。头部顶开了花瓣,没有任何技巧地入到了顶端。 “呃...啊......”她被弄得克制不住溢出呻吟,双腿被揽在手臂里,全身上下的重量都被迫压在交合处,这使得每一次进出都让云曦感到一阵恍惚的强力仿佛要把最深处破开。 这家伙真是。云曦恨得牙痒痒,暴怒之焰是魔剑士,天知道这只精灵力气怎么会这么大。柔嫩的后背在粗糙的石壁上摩擦,不用看就知道生出多少血痕。 但她已经顾不上痛了,因为,随着一阵微凉的液体注入体内,她清晰地感觉到这具身体离人类越来越远──所有的,无论是爱抚或是鞭打,都能带来濒死的快感。 “做几次好呢?”萨曼比了比数字“五次?够吗?” “给我停下.....”云曦愤恨地瞪着他,原本该气势十足的话却因为情热格外绵软,唯有那双琥珀眼眸中烧灼的火焰,让萨曼感觉到她真的动怒了。 但他并不在意,相反,这样场景勾起了他久违的冲动。原本,他是最会克制这种情绪的人。 萨曼接着他所说的行为,将云曦翻过身,从背后贴住她的脸颊,轻轻捏起她小巧的下巴,让她仰起头,回避她的视线。 第二次比第一次进入地更加顺利,云曦感觉到它在体内涨大,一瞬间想起了地上界的某只精灵──他们很相似。不合时宜的淫靡回想加剧了羞耻心,也让她再一次到达顶峰。 “分心可不好。”软鞭惩罚性地抽打恍惚中的少女,红痕留在光裸的后背上,她绷紧身体,咬着牙,几乎痉挛起来。 “没关系,将你的怒火尽数发泄在我身上吧。”优雅的暗精灵低声说,他感受到少女颤抖的身体内燃烧着的火焰,隐约同源的根源,让他无比切身地共情了。 “哈....嗯......”她喘着气,如果不是有特殊的手段,或许她的理智早已丧失。云曦忍不住想要用手肘击打后面做这种事还喋喋不休的家伙,却被轻松抓住了。 “想要吗?”暧昧的话语在耳边响起,越来越快频率,越来越深的动作将她从高潮的余韵中再次拉入沉沦,仅仅是一次还不够,即将转变为魅魔的她,渴望着更多更慢的注入,帮助象征孕育的花绽放。 她在愤怒,也不愿屈服。 即便是这具身体。 通过无比亲密的接触,萨曼又深刻感觉到了这种美妙的情绪,宛如过电一样触感让他一时没忍住,再次为她送上转换之酒。 “还有叁次,你能忍下去吗?”带着叹息般的宣告降下,她没有回答,也不必回答。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 她自然是能够的,从宁静小镇的伊始,月尘之森的禁锢,皇宫深殿的屈辱,甚至是魔王陛下的床榻,直至现在。 “为了即将前来的──黎明。”这句话的音量低不可察,也是他身为盟友,奉上的来自胜利的前号。 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她的面前是尘埃落定后的美好曦光。 ──── 天平胜率 魔王方:60% 勇者方:40% 再次提醒:请喜欢的读者不要在表站上以任何形式安利本文,之前提过的没事,之后如果被我看到本究极不安社恐怪有几率删文跑路。 本身就是小众题材,争议大,大家自己欣赏就好。完结后休息几个月,不是现在,这篇文只剩十几章了会更完。 chapter69懒惰之沉(H触手) (2800珠加更) 模糊的梦境中除了疼痛,还有四肢传来的黏腻触感。她好像被丢进了深海的大型章鱼怀抱中,有些呼吸不过来。 浑身上下的痛处渐渐缓和,她慢慢睁开眼,入目是波涛般重迭的粗硕黑红色触手,它的身上还有一个个小吸盘。饶是云曦早有准备,也被眼前如果古怪献祭的场景惊地咳嗽起来。 她的手撑着地面想要坐起,却摸到了柔软的东西,原来她坐着的地方也是一样的诡异生物。云曦不费多久就将眼前的场景与某个家伙对上了号。 懒惰之沉──塞西利。 “萨曼下手也太狠了,勇者大人里里外外都是伤。”一阵窸窣作响的声音从云曦耳边响起,有两根触手从后面缠绕住了她的腰,很快变成了手臂的形状。 塞西利在她背后。 云曦回想起来了,到后来,不知道是为了演得更真还是单纯发泄,她可是实打实地在鞭打下受了不轻的伤,只不过由于后面昏迷了,所以并没有多少记忆。 “我可都帮你治好了,不感谢我吗?”他的语气带着叹息,似乎是在责怪云曦的不知感激。 “差点忘了,勇者大人回复不了呢。” 她僵硬地低头,这才迟钝地发现,不仅是前后的穴都被带着吸盘的触手深入,各种液体堵在最深处无法出来,连嘴都塞满。她呜咽片刻,更加强烈的刺激再次涌来。 绵软雪白的乳肉遭两根较细的触手缠绕,刚刚疗愈好的地方又被勒出道道红痕,更可怕的是,身后的魔族竟然好奇地伸出手绕到她的身前,捏住了最上的尖端。 “唔唔......”小腹又开始发胀,触手缠绕着她的腰,压迫着甬道内的分身,不仅使得她爽得几乎失去知觉,也看不到上面纹路成了什么样子。 “别担心。”他舔了舔云曦耳后娇嫩的肌肤,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十足的恶意“最多两次。” 两次?两次什么?她就要变成魅魔了吗? 触手在体内拉扯的体验属实不好受,肉壁的每一处都被细致地吮吸,前后同时动起来的那种感觉,云曦无论如何也不能心平气和地接受。 而他的话语无疑是雪上加霜。 “你知道我的‘体液’是什么样的吗?”细小的触手拍了拍少女因担忧和快感颤抖的脸,塞西利自顾自地解答“和他们不太一样,是红色的呢,跟血很像,不是吗?” 塞西利掰过她的头,云曦觉得自己像是被拉入了血潮之中,与怪异的魔兽对视,明明有着如此特别的构造,塞西利凌乱刘海下的黑眸,竟然如同人类一般。 “我有一半的人类血统,惊讶吗。”半人半魔的海怪语调轻快,丝毫听不出什么有刻骨铭心过去的痕迹。 “想知道我是怎么出生的吗?”云曦想要捂上耳朵,她一点也不好奇。人类与魔族诞下的孩子,能有几个背后是美好的爱情故事? “我的母亲是个可怜鬼,比勇者大人你还要可怜。”他虽然说得平缓而感慨,触手的动作却越来越凶狠,她迸出几滴泪水,喉咙被这种黏软的东西占据实在太过难受,她连咳嗽都做不到。 “不对,勇者大人之后一点都不可怜,你不会再有功夫去想那些复杂的事情了,会被一直疼爱着。”塞西利像预想到什么有趣的画面,忍不住轻笑起来。 他的笑声非常可怕,回荡在这片略微有些狭小的空间里,如果穿耳的魔音一样。 “她是个被家里人虐待的贵族小姐──幸运也不幸的是,她有不错的魔法天赋。” 他的话让云曦不得不提起精神去听,因此对于全身传来的快感也体会得更加清晰敏感。 “某一天,她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本召唤书。我的母亲,竟然将希望寄托在召唤出的恶魔身上,她启动了召唤术,但那只是一个陷阱。” 塞西利的黑色滑舌在云曦的左脸上舔了一道,他语气淡漠“天真无知的小姐,只是从一个深渊到了另一个深渊──她被拖到了魔界,成为海怪的苗床。”云曦听到这里,忽然不动了。 她知道约修亚的意图了。 “生下我之后,母亲受不了自杀了呢。”塞西利的声音忽远忽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明明只要遗忘过去然后沉迷就好,成为海怪的妻子,不过只是需要重复着交配而已。” ”勇者大人也不理解吧?毕竟你的求生欲望很强啊,好多次我都在想,都这样了,你会不会自杀呢。” “但是你没有,我真高兴。”他低下头,亲吻她的锁骨。“那么,就来变成我们的同族。” “我们一起,快乐下去吧。” “总之,我多少算是半个人类吧,你没怎么跟人类做过吧。由我来为勇者大人,噢,是魅魔小姐做最后的转换,是不是很高兴呢?”浑身缠绕着的触手越来越多,在窒息般的感受下,她已经彻底无法控制体内的阀门,挣扎着被抱紧陷入,宛如堕入泥沼一般。 “我也很高兴啊,今天是我说话最多的一天。”他长叹一口气“果然,最后的才是最美味的。” 比其他家伙更加粘稠的液体注入,她虽然闭着眼,但能想象到自己如今凄惨的模样。 找了最不像人的家伙来做这种事,亏塞西利有脸说。 魔王的恶意不必多言,他自然知道云曦是为人类的这个身份自豪的,同时极度抗拒变成魅魔,讨厌沉湎性欲,而他做出的决断,就是让她不得不变成自己厌恶的模样。 你不是觉得由人类变为魔族的我很卑劣恶心吗?那我就让你也体会一样的事。 你会变成下贱的,满脑子祈求爱欲的模样,对这种生理变化无能为力。 她仿佛看到约修亚仇恨的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曦恍惚地垂落在地上,四肢不再痛楚,相反,她感觉到某种东西要从她的背后与头顶破骨而出,她知道,那是魅魔的角和翅膀。 她将不再是人类,但无所谓,因为计划已经完美布下。每一步都有惊无险地踏入预设的轨道,马上..... “魔王。”她喃喃地开口。 你必输无疑。 ------------ 下一章揭晓云曦秘密武器的谜题。 chapter70无识灵躯 (3000珠加更) 转化是漫长而痛苦的,她蜷缩在黑狱的地面,周身是混乱的体液,在这种肮脏冰冷的地方,却恍惚间看到了某人的影子。 真奇怪,她为什么会忽然想起那个人?埋藏在心底的,最为深刻的记忆再现,她张了张嘴,一瞬间就要喊出他的名字。 但沉重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响起,恶魔降临在了自己面前。 “后悔吗?”魔王单膝跪地,垂眸看着她,语气凉薄。他的手上滴落着深红的血液,不知道是来自于谁。 云曦没有说话。 “你太天真了。”他淡漠地说,昔日的一切假象般的温情消弭,只剩下面对败者的傲然“你以为没有备份代码吗?虽然重新导入要一些时间,但没关系──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魔族平均有叁百年的寿命,何况是魔王。 ”结局是一样的。”约修亚叹了口气“你加速了人类的灭亡。原本我只是将一切当做一场游戏,但你惹怒我了。” 真好笑,这样惯用的诡计叙述将真正的罪魁祸首摘出,把责任推在受害者“不够听话”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这种逻辑所蒙骗。 但她不会。 没关系,本来的目的就是拖。 “你会看着这一场灭亡,如果到时候你的脑子还能进行复杂的理解的话。”约修亚轻嗤一声,在她的肩胛,那个即将长出翅膀的部位缓缓摩擦。 他又沉默了片刻,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显然认为自己的感情遭受欺骗。云曦觉得他想把自己的骨头给拆了,但最后,他还是没有那么做。 “我以为,你能明白的。”魔王的口气有些惆怅,也不知道是在感慨些什么。 表面上他对云曦产生的感情怪异而突兀,但其实早有预料,自己最想要的,不过就是常人的幸福,那是上辈子遗留下的,最深刻的遗憾。 原本,他甚至想要承认──光明神,是你赢了。你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这样一个勇者,当她历经艰辛却仍然透澈的双眼注视自己时,有那么一刻,他的确被触动到了。 “假如你当时不那么做,或许最后会有个不一样的结局。”魔王勇者的游戏其实玩得很累,但是与某人相爱相知,却是他一直埋在心底的平凡愿望。 他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说“变成这样,要怪就怪你自己吧。”约修亚站起身来,似乎失去了交谈的意愿,准备转身离开。 “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云曦忽然开口了,她的眼神变得异常清明,仿佛魅魔的魔法从未影响过她,魔王见之一愣,认为是某种回光返照。 “好吧,你说。”他宽大地回答。今天之后,她大概没法这么平和理智地与自己交流,也不再会有人与他玩游戏,从人格的层面来说,她即将死亡。对这个故土的老乡,约修亚还是保留了最后的尊重,愿意听她的“遗言”。 “第九十九代勇者,费格姆是一位出色的炼金大师。可以说,在炼金术的许多领域,他甚至超越了古代。” “我知道。”魔王平和地补充“胜者的天平──就是我在矮人族得到的费格姆遗作,他的确是个了不起的天才。” “但是,他有个非常不好的毛病,在男女关系方面。”云曦握紧了手上的东西,露出微笑“费格姆既专情又多情,与他相爱的女性众多,耶罗莱王国的公主,息风龙族的巫女,月之精灵的族长......投入一段爱恋时他是万分真心的,因此她们都以为,自己是这位勇者大人的唯一。” “这个我也知道。”约修亚耐心地听了下去“我看到的记载上写,费格姆最后的结局是被那些女性一齐找上门捅了个稀碎,是少数不得善终的勇者,许多炼金造物也因此失传。”魔王的重点完全搞错了,他话带遗憾,看起来他对这位大师的作品十分执着。 “不对,那个记载是错的。自诩情圣,他怎么忍心用这样的方式退场呢。”云曦笑了笑“费格姆明白,自己这样迟早有一天难以收场。他有可以安全脱身的办法,但他不想这么做──原因是,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爱人们因为自己伤心难过。” “虚伪。”魔王难得说了句公道话“爱情是排他的,除非切成一块块分了,不然无论怎样都会有人痛苦,怎样都是不公平的。” “你说对了,他确实把自己切成了一块一块。”她缓缓站起身来,长发垂落在胸前,琥珀色的瞳孔已经变成浅红,浮现了两个淡淡的桃心,这是即将变成魅魔的征兆。 约修亚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用魔力扫了一遍云曦的全身,确认她仍在转变之中,才继续听她说话。 “不过,是用更加高级的办法。”云曦的语气说不清是佩服还是惆怅。 “他想得和你一样,把自己分成几份给他的爱人们──这样对谁都公平。但是不管多强大的人,哪怕是勇者,被大卸八块一样会死的啊。”云曦忍不住笑得咳了咳。 ”所以──他想到了炼金术。” 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云曦手上那根对魔专用的刑具尖刺已经被她深深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约修亚震惊地上前抓住她下落的身体,想要进行紧急修复,但魔力流转到心脏时,却感到一阵怪异。 非要说的话,她的躯体的确万分真实,从血肉到骨骼,其上微量的神圣之力,甚至是灵魂,都确确实实是那位暮光勇者。 不,还是不对。就像最上级的人偶一样,即便哪里都是挑不出毛病,但在濒临死亡的一刻,他最终察觉到了那极其微妙的违和感。 “炼金人偶太过拙劣,人造人又过于追求强大,缺少细腻的构造,这样肯定是没人会满意的,于是这位天才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她握住胸口的尖刺,努力想把它拔出来,剧痛令她麻木失力。云曦想了想,虽然这样可能死得更快,不过她还是有想说的,所以放弃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约修亚懊悔的,失算的脸。 “费格姆独创了一个炼金术,他完美复刻了自己的躯体,足足炼制出六个与本体一模一样的肉身,然后将灵魂分成六份附着在他们身上。” “每一个‘费格姆’都与他的爱人长相厮守。而他本人则回到了勇者的传承之地,写下了这段传奇。” “正如你所说,我...很无能。”失血量已经达到极限,她还没有彻底转化为魅魔,因此没有得到那种自愈能力。 云曦说出这句话时十分吃力,却完全没有什么羞愧“所以,费了好大的劲,我也只炼出了一个。” “不过,这一个就够了。”她如愿以偿地,看到约修亚逐渐反应过来时扭曲的脸。 “我,不对,不是我,而是这具身体──” “天使级(最高级)炼金造物──无识灵躯。”她抚摸着魔王微微颤抖的脸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顾名思义,是无论谁都识别不出来是假身的,附着真正灵魂的身躯。” 她轻轻凑近约修亚的耳边。 “我们马上会再见面的,魔王。” “下一次,才是‘我’与你的见面,也是最后的决战。” 怀中的躯体闭上了眼,或许是灵魂离体,死亡后,那股神奇的炼金术才终于不再掩饰。她的身体并没有渐渐僵硬变冷,而是随风消散为尘埃。 约修亚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便见到有一位浑身是血魔族慌张地推开黑狱的门,高喊“陛下!存放‘诺柯’(最终兵器)的据点被毁坏了!一场从天而降的大火!偏偏是所有骑士大人都不在的时候......” 魔王阴沉着脸打开制造点的魔法映像,正如说的那样,原本规整森严的研究所如今已经成了火海中的废墟,而站在废墟之上的人,是...... 白发的勇者穿着银色的轻铠,她跳下来,对着空中的监视魔眼动了动唇,即便无法清晰地看见她的面容,也能感觉到那浓浓的嘲讽。 她说。 “该后悔的人是你。” ------------ 简单来说,魔王城这边的叙事线一直是女主的“小号”~前面伏笔还挺多的,有没有人猜中呢。 chapter71传承 “原来如此......您真是想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云曦将炼金室的房门推到底,面色疲倦却不失自豪地走出。她笑着对海因里希说“怎么样,这一招不错吧。” “那么,刚才出去的那个是.....”海因里希很快就明白个中关节,即便是见多识广如前任勇者,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与赞许。“灵体状态的我能看穿大部分人与物的‘本质’,但却完全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对。” “如果说我方才还对是否能够胜利抱有不安,现在则是全然地佩服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炼就如此完美的造物,已经不仅仅是用天才这个词能够轻飘飘地形容了。”他感慨道,云曦给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头,解释了一下无识灵躯的原理。 “实际上,还是因为我先前就对炼金术里的傀儡分支很擅长,例如我制造过特洛伊的身体。不过无识灵躯完全是另一个层面的难度,能做出来十分费劲,希望她不要被发现吧。”说到这里,云曦叹了口气,闭上眼。 ...... 过了许久,她才再次睁开眼,琥珀色的眼中带着赤红。身经百战的“剑圣”海因里希非常了解这种眼神,那是在战场上的激昂热血尚未退散时的杀戮疯狂。 “我还真是个笨蛋。”云曦自嘲地说,即便表面不显,特洛伊的话给她带来的打击仍然是巨大的。 杀死卢法用的招数不怎么光明正大,灵躯带了些传承之地内遗留的攻击性道具,那些道具对有魔神加护的魔王来说自然威胁不大,不过打个强弩之末的骑士还是绰绰有余。 “是特洛伊阁下的事情吗?”他敏锐地猜出什么,长叹一声“实际上,我一直有些预感。炼金造物能够有那种程度的智慧,获得‘灵魂’这种神代领域的内核,还与初代勇者有所联系,绝不可能是无名之辈,但我翻遍了典籍,也没找到有关的记载。”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是最大的──他背叛了克莱蒂乌斯阁下,被抹去了姓名。”云曦沉默地低着头,这个时候,沉默代表着认同。 “当然,这种猜测是无证据而且极其冒犯的,我更不会用我拙劣的想法挑拨二位的关系。”海因里希见状,似乎想要上前抚摸她的头,但很快想到自己已经没有实体,又慢慢收回了手,只是继续说“只是,让我对特洛伊阁下放下戒备的最重要一点,还是他对您的眼神。” “那是骑士愿意为效忠之人赴死的眼神。”他垂下金色的眸,显得感慨万千“我也曾是一名骑士──在我成为勇者之前,虽然我生前并没有找到侍奉一生的主君,但我很清楚那种眼神。” “起码在我见到他的时候,特洛伊阁下已经是您的骑士了,他想必.....也践行了自己的誓言。” 云曦没有否认或是肯定,而是默默地站起身,望着远方,喃喃地说“或许吧。” ....... 她分魂掌握地还不是很熟练,大部分情况下如果一边正在进行复杂的举措,另一边通常需要入睡或是发呆防止串号。 所幸她的灵躯在魔王城大部分时间只是压着用各种方式做来做去,并不是什么很需要集中注意力的事,更没人管过她睡觉,因此方便了她的本体开展行动。 云曦在传承之地继续停留了一段时间,通过物品传送阵与外界联络,这是安全的考虑,要是有人又来堵她那可真的够呛。 但差不多是时候了。 她捡起与外界的传送阵里显现的信件,火红带金的蔷薇花信漆代表它出自谁之手──莱顿皇室。 这代表计划已经实施了一部分,即便拜托了赛加城的老伯爵作为传信人帮助自己联络各方,但希瑞竟然会答应她,还是云曦没想到的。 虽然如果他配合确实比较省时省力,但总有种非常明显的不爽。当然,她可不是打感情牌去祈求尊贵的皇太子,而是拿出了手上更为有力的筹码──她画下了魔王城的地图和魔都的基础构造表达诚意。 一直以来,魔王城内部戒备森严,极其神秘,进去的人没几个能活着出来。魔法通讯手段在魔王面前根本就是班门弄斧,所以也无法传递信息。约修亚估计是觉得她插翅难逃,不仅不怎么设防,甚至大方地向她展示自己的强大,但这一切,都成为决胜的因素。 一点一点,一环一环,奠定了胜利的基础,使天平向自己倾。 约修亚似乎对她有些特别的情愫,另一边,魔王正沉迷在过家家的游戏里,认为自己胜券在握,云曦对欺骗他可没有感到半分抱歉,相反,她非常期待他得知真相时的表情。 “海因里希阁下。”云曦整好衣装和行囊,深吸一口气,郑重地道别“这一次,是真的再见了。” 她还是得站在暗面,但有一些事必须要本人去做,没有多少时间了,魔王那边不知道还能稳多久。 “是吗?一会不会又跑出来一个吧。”海因里希状似紧张地往里看了看,云曦忍不住笑起来。相处时间长了,这位原本严肃正经的前任勇者居然也会玩笑了,但这一打岔,倒是冲淡了原本离别的低落氛围。 “不会的,材料快用完了。”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有点惭愧地回答“虽然费格姆阁下留下的原料估计够炼制六七具,但前面失败过好几次,最后一份才成功。关键的‘图连花瓣’作为炼金术至高原料,这个时代早就失传了.....” “云曦。”他收起玩闹的神情,海蓝的短发垂落耳边,温润如蜜的双眸柔和地注视着她,他轻声开口“等一切结束后,请再次回到这里,了却我的心愿。” 她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海因里希指的是他因为人类灭亡的预言留在传承之地这件事,如果她再次打败魔王获得胜利,那么他自然可以得到解脱。 不过,这句话还有另外一层含义,那就是,他认为她能够回来。 感受到坚定信赖的目光,有一瞬间,她想要流下热泪,想要放声大哭,为这份艰难险阻的旅途抒发自己内心的委屈。可是她知道,现在不是能够安稳地躲在谁的怀里垂头丧气的时候,所以她擦了擦眼角,第一次说出心中埋藏许久的执着。 “我从小,就十分憧憬拯救世界的英雄。”云曦还是没忍住醒了醒鼻子,在原来的世界里,没有任何特殊力量,更无勇者之名的她,只是个柔弱的女孩。因为她的弱小,甚至无法对身边的悲剧进行制止。 “所以我......在阅读您的笔记时,就在想象您是个什么样的人。”与她赶鸭子上架的“进行时”不一样,海因里希是“完成时”,他像是传奇小说中的主人公一样,光辉正直,高风亮节,甚至会令人生出阴暗的猜想“他的确如此吗?” 他的确如此。 尚且稚嫩的时候,云曦模仿这位前辈的言行,有时候弄巧成拙,有时候恰到好处,有时候效果非凡。偶尔,她能从受助的年长者口中听到这样的称赞“您与剑圣大人,真是非常相似.....” 那位早已失明的老奶奶握着她的手,怀念地说“我当时被从魔兽口中救下的时候,还只是个四五岁的孩子.....您与剑圣大人一样,身上有非常温暖的光。” 冰冷的无机质存在并不能代表什么,那比任何人璀璨的灵魂,照亮着她过去,现在,未来。 “您是这样的人,真是太好了。” 她再一次由衷感激。 ----------- 下一章久违的屑队友们上线 chapter72为了黎明 (3200珠加更) 云曦一离开传承之地,首先前往的就是圣城赛加,她临走前给了老伯爵里昂一种特殊的通讯方式──刻着炼金符文的信纸,利用这种方法和传送阵,她能够在传承之地与外界联系。 她仔细思考了一下,上一次打败魔王后之所以混得那么惨,谁都能来欺负她一下,有个很重要原因是──她没能良好地将过去的功绩与声望良好地组织起来,建立自己的势力。 希瑞有一整个帝国,约修亚有魔王军,佩恩有他的族人,连双子都有彼此庇护,只有她什么也没有,塞诺尔倒是独来独往,但他的隐蔽反侦察能力不是自己能比的,如果是他,就算失去力量,也能找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 她太想着清闲,太过清高,隐居一方的独行侠是需要充足的实力支撑的,她以为失去力量后勇者之名便名存实亡,但在与塞诺尔来到圣城后的某一刻,她忽然明白并非如此。 勇者是光明神在人间的代行者,哪怕神实际不宠爱她,却也改变不了世人眼里的这个事实。所有队友,哪怕是最有人望的希瑞,被提及的时候永远是“勇者大人的同伴”,谁是主体一目了然。 他们因她聚集,而自己──才是被选中的那个人。 但短时间内纠集势力太过不切实际,于是云曦想起昔日还在伦萨镇时听到的传闻。遭受莱顿毁灭吞并的许多小国子民并不认同希瑞的统治,相反,他们非常仇恨这一切。帝国军对魔王的侵略没有表现出特别激烈的反抗,这更加引起他们的不满。 此外,也有不认可温和对敌政策的帝国贵族,担心殃及池鱼的弱小异族。 零散的组织遍布整个大陆,然而,他们缺乏一个领袖,这个领袖可以是实际的,也可以是精神上的。而没有人会比“死而复生”的暮光勇者更加合适这个位置。理所当然的,通过老伯爵搭上这条线比想象中的顺利不少。 云曦踏入赛加城后,看着冰面上自己的倒影,叹了口气。 或许正如魔王所说,以她的本事做不到拯救世界这种伟业,可无论如何,这次都不能再退缩了。 灵躯的遭遇会反过来影响她的精神,毕竟那也是受她操控的,那些下流的玩弄经常让她在这里醒过来的时候还心有余悸,捂着胸口大喘气,以为自己真的成为魔族的玩物,甚至诞下怪异之子。 她必须改变既定的结局,绝不能迎来那样的终结。 云曦依约来到了一个隐藏在小巷里的炼金店铺,拉下兜帽,低声对长相明显偏西部的店主说出暗号“为了黎明。” 储藏药品的货柜后的暗门打开,她顺着阶梯往下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未知的深渊之途。想象可能遇到的场景,手心便忍不住冒汗,嘲讽,不屑,轻佻,羞辱,反正哪一种她都体会过了。 他们会相信自己吗?虽然她取回了一些力量,但与昔日的“最强”根本难以相提并论,何况,为了让魔王更加信赖她的替身,真正的圣剑克莱蒂乌斯是携带在灵躯身上的,她说她是勇者,差不多只能光靠嘴说。 然而,当她做足心里预设,终于打开地下室的门扉时,出现在她面前的,除了那些来自大陆各地的人类和异族,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 “霍雷斯?” 云曦难掩惊讶地开口“你怎么在这里,我可没有......”她的确通过信件联系了各方势力,但是这里面绝对没有她以前的队友们,毕竟她可没傻到一样的错犯两次。希瑞除外,找他不仅因为他是人类,而且他也是最该为现在的状况负起责任的家伙。 如今的一切是人类自身的命运,需要所有人的斗争与凝聚,能否留存于世而不被高高在上的神抹除──不是只靠一个人或者几个人的英雄主义就能圆满完成的。 仔细想想,包括霍雷斯在内几乎所有昔日队友都跟人类有仇怨,她更不会勉强,与他们的账留着之后再算,现在她不想和这些家伙牵扯上任何关系。 短短数秒,她脑中划过好几个念头。最后锁定了一个最可能的猜测──因为自己召集的人与他族要确定,她是否是真正的云曦。没有比曾经日夜相处的队友更熟悉“暮光勇者”的存在了。 霍雷斯变了一些,外表看起来没以前那么意气风发,非要说出原因的话,大概是因为他把右眼蒙上了,原本邪异不羁的龙族青年变得更加沉稳内敛,祖母绿的左眼原本安静地垂着,与他的兄长多了几分神似。 但他一见到自己,立刻眼神亮了起来,变回原来的样子,用惊喜的语气喊到“姐姐!”云曦几乎本能地要往后走,但想起来这个时候不能退缩,于是沉下脸,没有答话。 “你就看见他了?”另一个声音倒是熟悉的阴阳怪气,她顺着来源看过去,见到佩恩背着弓箭,靠在无人的角落,澄碧般的眼眸见到她的视线立刻回避地盯着墙,嘴却酸溜溜地没停“怎么?是我很惊讶?” “确实。”她承认这点,佩恩和其他随心所欲的家伙可不一样,他极其看重自己的族人,为了他们也要选择明哲保身,理论上来说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光之精灵的族长怎么会屈尊降贵来这种地方?”她也不怎么客气地讥讽道。 “已经不是了。”佩恩冷哼一声。 ......啊? “又不是非得我当族长不可。”他不耐烦地解释,脸上泛起薄红“我把族长之位移交给别的族人了,圣树也同意了这个决策。” 云曦很想好奇地问为什么,但当下这个不是重点。 “......所以,你现在在这里,是想?”她迟疑的问话还没有得到确切的结果,另一个陌生的声音爽朗地响起。 “哎呀,您是勇者大人吧。佩恩这小子以前就是这样啦,您别问了!”相貌温和的人马族青年搭上了话,听语气似乎还和某只精灵挺熟悉。 “我们来讲正事吧,关于魔王。” ---------- 这两天有点胃痛,慢慢更不用半夜蹲点。 存稿已经无了(含泪 chapter73叛神之人(微H) 情况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但也不容乐观。 另一边,魔王既然已经同意了维持与希瑞的“和约”,进攻的速度自然放缓了。不过对于他认为应得的一半领土,约修亚显然不打算放过,帝国军明面上的反抗还是要做的,因此形势愈加复杂起来。 贪婪之镰法拉之所以被急匆匆地叫走,似乎正是因为希瑞暗地里下了点绊子──他手上掌握着能让魔王大部分电子设备失效的磁场法阵,但布置的条件复杂,代价高昂,尽管如此,也把约修亚各处的设备弄得够呛。 约修亚自然察觉得到希瑞实际心怀鬼胎,虽然他沉迷于自己新养的宠物猫,但也没有看起来那么玩世不恭,甚至还在云曦被弄得神志不清的时候忽然问过”要不要帮你把那个王子杀了?”这种意义不明的话。 这句话太过于没有前因后果,魔王的语调也十分漫不经心,像是在问一件小事。但云曦能感觉出来与平时细微的差别,一般他用这种口气说话的时候,自己就要倒霉了。 她那时被整个人压在落地窗前,抬眼就是魔都的夜景,听了这句话本能地一缩,魔王察觉到后不满地捏住敏感乱摆的猫尾巴尖,头部惩罚性地破开深处的软口,冷冷地说“怎么,舍不得你的老情人?” 云曦闷哼一声,尽管她已经很熟悉这种地方受到侵犯,因为淫纹的原因甚至还能感到令人头晕目眩的快乐,她还是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断断续续地说“我自己杀了他” 希瑞该死,但是不该死在魔王的手上。 “猫还挺记仇。”约修亚讶异地说,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白绒绒的一对兽耳,尾音连自己都没察觉到地上扬“也是,你变成这样,除了我以外,那家伙的关系最大。”魔王还有点自知之明。 掌控力量,使他人屈从的优越感让约修亚的心情变得多云转晴,他俯下身,贴着云曦的耳朵,轻缓地说“那就让他多活一会。” “到什么时候呢有了。”尽管看不见背后的他,魔王带着恶意的视线仍然宛如实质黏在她的身上。他保持这个姿势没动,只是将手伸到她微微鼓起的小腹前,颇有深意地打着圈。 “在他面前把他怀孕的’未婚妻’弄到高潮,他的表情一定很有趣。”像是预知到她的挣扎,约修亚扣住她腰和脖子的手加大力道,云曦咳嗽着,双腿颤抖被注入了又一股热液。 “你的头发原本是黑色,那会生出一只小黑猫吗?”他甚至兴致盎然地畅想起来。 云曦悚然,不愿顺着他的话想象下去,赶紧眼睛一闭假装昏迷,实际上,做了那么久她也差不多快撑不住了,干脆掐断与那边的联系 回忆结束。 她烦躁地甩了甩头,继续交流整合能用到的信息。 关于界门她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大不了最后用灵躯自爆把破解它的程序毁了。他的其余科技设备有磁场魔法阵限制,也没那么灵光了。各地的反抗军比想象的要有组织有规模得多,也是,毕竟距离上一次还没过去多久,经验都在。 “勇者大人,我听说魔王有一个秘密武器,能够彻底破坏环境,让那里不再能够适合居住,您有相关的线索吗?”一位外表年轻人类学者问道,云曦认得他,这位名叫索莱的青年,是研究空间魔法的大贤者,她以往曾经就回家的事情拜访过他,但很遗憾的是,他也无能为力。 “是的,我已经有了对付它的办法。”她摸了摸怀里一颗黑色的宝石,这是海因里希和特洛伊合力完成的无效化装置,名为“叛神”。 “不愧是勇者大人!”收到这样的称赞她没什么反应,现在离成功还早得很呢,何况这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功劳。 “但现在问题是,我们找不到它的具体位置。”以约修亚原本的谨慎,必然放在很隐蔽的地方。 “你们有人会古代魔族语吗?”她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问道。魔王和他的部下们交流时通常都用的是极其晦涩难懂的古代魔族语,所以完全不避开她。但如果能在这里找到翻译,等于他们的交流都被自己所知。 众人面面相觑,云曦本来就不抱什么希望,这种语言失传许久,魔族中除了魔王也只有年岁悠久的高位魔族懂,她叹了口气,心想还得找别的办法。 “其实我记得,哥哥会”半晌,居然是霍雷斯小心翼翼地开口,云曦闻言失笑“他当然会,但这与我们无关。”卡尔罗斯这个双面间谍,前阵子还猫在王城当神官,现在又跑去做魔王的骑士,她可不指望这家伙能良心发现。 云曦的心情更差了,想起这家伙她就得强忍怒火,其他人不明所以,毕竟卡尔罗斯叛变这件事不是摆在明面上的,但也看得出勇者大人心情很糟糕,一时间竟没人说话。 “我会。”就在她即将放弃的时候,阴影里,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走了出来,他不说话的时候,像是个不起眼的贫民乞丐,但一开口,仿佛能够让人感觉到一座巍峨的山向自己压来。云曦看着他,竟然莫名感到一阵熟悉。 “你是当时那个”她惊讶地开口,原因无他,面前的这位老者,竟然就是她当初在赛加城门救下的濒死之人。 他没有接话,显得不太有礼貌,只是问“魔王说了什么,告诉我。” chapter74可能性 云曦努力将自己听到的那些话转述下来,由于她实际并不会这种语言,因此老者能否听懂,她还是抱有一些忐忑的。 没想到事情意外顺利,他很快就从云曦蹩脚的发音里面知道魔王具体说了些什么,不仅有了秘密武器诺科的大致方位,甚至连守卫情况都了解清楚。 “勇者大人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能知道魔王城内这些秘辛。”众人纷纷感慨起来,对她更加信服,自她以后,也不是没有人之后试图效仿勇者刺杀魔王,但是往往连门都没摸到就被秒了。 云曦尬笑了几声,佩恩和霍雷斯的眼神倒是带着些探究,大概没想到她消失一段时间居然真的有在做事。 不过,云曦对这位老者越来越好奇了,他如果有这样的本事,无论去哪里都能被奉为上宾,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沦落为一个濒死的乞丐。这么想着,她居然与他对上了视线,心中一惊。 ......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可以。”他淡淡地说“能想到这种方法,这一代的勇者也不赖。”不知道为什么,云曦竟然从他口中听出了些许遗憾,好像很希望她是个废物一样。 一旁忍不住有人开口”你怎么和云曦大人说话的...” “诸位。”她深吸一口气,打断了可能发生的争吵“还有别的事要讨论。” ...... 得到了圣树的恩赐后,她的智商和记忆力比之前要高上不少,否则估计做不出无识灵躯这种bug级别的炼金造物。 然而许多涉及政局和力量博弈的内容听得云曦还是有点头大。不过,她现在的核心任务,还是至始至终都没有改变的──打败魔王。 七骑士之中,暴食已死。卡尔罗斯作为新的“傲慢”尚未继承全部力量暂且不论,刚才她得到一个大好消息,法拉被阿斯曼王国的遗民起用禁咒暂时封印起来了,虽然如果最后没能打败魔王迟早会被破除,毕竟魔法封印根本无法难倒约修亚,但也大大起到了延缓战线的作用。 想到这里,她显得更加头大,即便七骑士如今只余暴怒,懒惰,色欲,嫉妒,但他们仍然不好对付。能够对抗七大罪的力量只有神圣之力,这又回到那个母题──无论找回了多少力量,以什么形式重新强大起来,她也确实已经没有神圣之力了。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她自然懂,可哪怕她的分身已经和他交流的不能再交流了,她还是没发现这家伙有什么客观的弱点。 “勇者大人。”也许是看出了她的烦躁,一位在方才的讨论中颇为出彩的红发青年微笑地看着她”您不必如此焦虑,毕竟像我们说的那样,局势没有那么糟糕。” “是啊是啊。”另一位足有一米八往上的豪爽女性一拍桌子,开口就是熟悉的北地音“勇者大人别拧着个眉了,活人还能被魔王那个杂种给憋死不可?” “您已经做得够多了。”那位半人马青年似乎是佩恩的发小,也忍不住一叹。他看了一眼一直在角落抿着嘴不出声的精灵,无奈笑了笑“实际上,就算没有您,我们也依然会反抗到底的。” “您是被召唤而来的勇者没错,但我们更是这片大陆的子民。”他将拳头放在胸口,露出坚毅的神色“守护它,是我们的责任。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以圣城赛加之名,以反抗者之名聚集于此,是为了长夜后的黎明。” “我们都会是您的同伴。”他们温柔地笑着,竭力安慰她。 云曦微愣。 一直以来,都是她给予别人希望。很多时候,她不仅觉得这非常沉重,而且认为自己是不配的。 这种心绪,在以往被嘲笑优柔寡断的时候,时常会带着过去的记忆浮上心头。 或许,希瑞当时说的话是对的。 “......但人可不是家畜,你点燃了反抗的火种,这就足够了。” 你还会有同伴呢。 ...... 同伴,她真的会有吗? 会议暂时结束,任务分配完成。云曦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其他人都去忙了,或许是给昔日的勇者小队留下默契的相处空间,这里面只剩下了她和佩恩,还有霍雷斯。 云曦余光看到霍雷斯低头装乖不说话的样子,忽然想起了什么。 最高级炼金造物,之所以被称之为天使级,与低级的区别在于它能够触及神的领域,无识灵躯是“灵魂”,胜者是天平是“当下”,而霍雷斯的荷鲁斯之眼,则能涉及“未来”。 所以她问“你看到了什么。” 这句话或许有点没头没脑,但她还是问出口了。霍雷斯一定有通过荷鲁斯之眼短暂地凝视到未来,他总能在合适的时机做出适宜的判断,比如帮助她逃离皇宫,比如让她去传承之地。 霍雷斯显然知道这么做是对的,因此,她难以避免地好奇。 “我们会胜利,还是失败?”她像是在问,也像是自语。 实际上这种行为不好,以正常逻辑来看,当一个将领打仗前先求神拜佛询问吉凶的时候,代表他已经不太自信了,可她还是想问。 红龙反倒沉默许久,过了一会才开口“会赢。” “魔王死在了姐姐的怀里,他是被圣剑所杀。”他有点费劲地说出口“模糊地看见过几次,都是这样的未来。” “你既然看得见。”云曦笑了笑,对这个所谓的结局不置可否,反倒是平静地问出下一句话“那你当时为什么那么做?” “你应该清楚,做出那种事之后,我是不可能与你相爱的。”这家伙开了噩梦的头,她甚至有时候逃避般地想,如果她那天没打开房门就好了。 那么这样,所有人都还是她的同伴,还是她记忆里的模样。大家在打败完魔王之后好聚好散,多年以后相见,知道她没死,还能笑着喝一杯酒。 佩恩和双子是长生种,几十年后尚且年轻,希瑞沉迷权术,应该也有了王妃,塞诺尔回到北境当他的狼王,而她那时如果不能回去地球,估计也变成了个平凡的老太太,这样,过去所有难以言喻的情愫和纠葛都会化为乌有,也不存在什么刻骨铭心的未来。 但她很清楚,这一切只是想想而已。是她没能真正杀死魔王,让他怀抱着来自深渊的恶意将她践踏得体无完肤,败者的宿命是无法逃避的。 可就算如此,她还是想问,为什么要那么做? 比起揪着希瑞头发恨不得把他掐死的质问,云曦这时显得更加平和,却也更加隐怒。 因为,他竟然知道。 当你做出一切的开端时,你知道我会痛苦,知道我会绝望,知道我会挣扎,你的右眼既然能窥探未来,也必然知道我不可能爱上你,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因为.....”霍雷斯这一回答得很迅速,碧绿色的单眼悲伤地看着她。 “只有我那么做了,才有一个极其微小的概率,我们之间能够拥有幸福的结局。” 否则,我将永远只能追随你的背影。 他举起了利刃,刺向了深爱的她。 疼痛带来的不仅是仇恨,还有不曾在他身上停留过的目光。 chapter75自尊 会议又开展了几次,她在赛加停留了一会,虽然己方可以说得上捷报频传,但云曦并不乐观。毕竟现在的战况,有很大一部分是魔王放水导致的。即便七骑士和魔族大军都被消灭,她最终还是会和约修亚对上,然而,她没有多少对魔王有用的手段。 只能靠他自杀?开什么玩笑。 “霍雷斯,你跟着西线去布防。”云曦看着战事图这么说道,西线受逼迫最紧,其他人也认为那块要撑不下去了。 然而,她想到一点“你和你哥哥......闹掰了?”卡尔罗斯成为了魔王的骑士,而霍雷斯在催眠解除后,似乎并没有继续跟随约修亚的意思。如果这样打下去,他们很可能反目成仇。 但以他平时那一副以兄长马首是瞻的模样,显然不太可能为了她这么做。 他支支吾吾地说“哥哥说,他一直都在王城的神殿等你。” 云曦听了不怒反笑,也懒得废话“别在这里说谜语,他到底想怎么样?”她还是留了一手,霍雷斯和佩恩有可能知道“勇者”被魔王抓走的事情,估计也疑惑她怎么在这,但关于无识灵躯,云曦却暂时不会解释。她并不信任他们。 信任是非常珍贵的事物,一旦失去,再难重建。她努力挥去脑海中的阴霾,深吸一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 “算了,问你也问不出什么。”她揉了揉眉心“正好,我也要去一趟王城。”虽然如果要给她讨厌的家伙排名,希瑞无论如何都下不去第二的位置,但她还是得去见他处理一些事情。 在她准备起身离开时,却被拉住了袖子。 “放手。”云曦眉头一皱,将他甩开,即便自己如今离全盛时期的力量还差的远,但也不是昔日那个软弱可欺的模样了。光明魔力的充盈,还有她在传承之地获得的各种增幅道具,就算单打独斗比不上这些位列强者的队友,也绝不再毫无反抗之力了。 云曦厌恶地看着他,开口就是冰冷的质问“你想做什么?” 霍雷斯察觉到这样的目光,似乎有些受伤,但他还是从后面轻轻抱住了她,摩擦着耳后细碎的白发,半晌,才闷闷地说“对不起。” “捅别人一刀,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我还不知道你真的像装得那么天真。”她讥讽道,本来还绷着看看他能讲些什么,没想到跟佩恩一样说句道歉和要命一样,一副“我都这样了你就原谅我”的样子,真的是让她感到浪费时间。 她一把推开了霍雷斯,手搭在门把上,心中的烦躁几乎要溢出来,但背后的家伙不依不饶一样,又追了上来,对她说“姐姐,不要做出这样的表情。” 憎恶,烦闷,退避叁舍,分明以前无论自己做出什么,她都会带着无奈的神情和他讲些听出茧子的道理,在他因为成年的高热痛苦难耐的时候,彻夜不眠地守在他的床边。 他打开了地狱之门,放出了心中的野兽,他执着地想要得到她的目光,但见到了真正的犹如实质般的恶意时,又感到万分受伤。 “......”云曦没有动,她在思考,这个时候和他打起来大概率不划算,逃跑显得过于无能,她已经在魔王那边受得够多了,得想个办法出掉心中的恶气。 于是她忽然笑了,抬头看着霍雷斯,尽管神色依然冰冷,却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使得他呼吸一滞。 她问“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做吗?” 小红龙心下一喜,蹭她后颈的动作更大了,如果这个时候能放出尾巴的话,估计还可以看见那条有着宝石磷片的大尾巴在不停摇晃。他像是表达决心一样,期期艾艾地说“除了伤害哥哥的事情以外,我都愿意......” “好吧。”她笑容不变,将霍雷斯反压在门板上,状似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而后用手指轻柔地掰开薄唇,尖锐的兽齿即便经过拟态也依然锋利,霍雷斯顺从地张开,大概没想到这种做梦一样的场景。 就在他从耳根泛起红色,呼吸越发急促,想要抱住她的时候,云曦忽然拿出一瓶药剂,拇指翻开木塞,淡蓝色的液体毫不留情得贴着赤火龙深红的舌根灌了下去。 “咳...咳咳.....”霍雷斯略带惊疑地扼住自己的喉咙,显然,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又不敢真的吐出来,只能用带着泪光的碧绿色眼睛看着云曦,等待她的回答。 他笃定,云曦还需要他的力量,也不会轻易在这个时候杀死他。 “本来是支援西线的药物,这么一小瓶就可以放倒千只魔兽。”她擦了擦手背上滴落的液体,像很久之前那样,摸了摸他烈焰般的长发。“对你应该有用,当然,也可能没用,你的耐药性,我很清楚。” 她抓着霍雷斯的领子,看着他因为药性失力难受的模样,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他们热衷于看她这样。 让强者丢却自尊,在自己面前失神求饶,这本就是一种掌控者的快乐。 云曦半蹲下来,贴着他的耳朵,轻柔地说“你可以转身就走,我不会拦你。毕竟我可和你们不一样,但...... ——你也可以选择留在这里,而我会把你对我做过的事,原数奉还。” chapter76如她所想,如她所言(H) 二合一长章,3400珠加更 本章纯肉,跳过不影响阅读 预警:女方主导,含女对男暴力及言语羞辱,下药,道具。 有常规以及非常规插入性性行为。 不建议男主控阅读本章。预警不知道够不够总之被雷到别怪我。 ————————— 会议室有一张小小的休息桌,展开来勉强可以躺下一个人。被粗暴地推倒在上面的时候,小红龙还有点不明所以,但很快呼吸变得急重起来。 她瞥了他一眼,明知故问道“你很期待?”云曦扯开了深黑纹金的法师袍,在他紧实泛红的胸口轻轻摸了摸,他的体温很高,而且随着她的动作,身下的躯体越来越热,无论是哪里,显然都做好了准备。 “姐姐......”他难耐地想要坐起身却被按了回去,求助似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实际上对于天赋异禀,肉体强健的赤火龙来说,这种药虽然的确能使他十分难受,但无法到达难以动弹的地步。 他没有选择离开,倒不如说,甚至有些期待。 “在想什么好事呢。”她轻啧一声,跨坐在他的窄腰身上,原本温柔的抚摸加大力度,她双手交迭,用了七成力死死掐住霍雷斯的脖子,琥珀色的瞳孔燃烧着暴虐的情绪。 命门被扣住的感受,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忘怀,无论如何她也要让施暴者体会到这种无力感。 “唔...呃....”他挣扎起来,这回倒是比较认真,抓住云曦的手臂想要把它扯下,但没想到这种药物是循序渐进的,一开始只是不想动手,到现在,他渐渐失去了反抗能力。 “动什么。”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冰冷与不屑,还有嘲讽的讥笑之色。 “这不就是你期待的吗?不是觉得被强奸很爽吗?”云曦捏住他线条分明的下巴,察觉到他可能不配合,有点不耐烦地拿出另一瓶红色的药剂,用牙齿咬开木塞,如血一样的液体从鼻腔到被她掰开的嘴顺着流了下去。 “咳咳……”霍雷斯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着,眼角迸出泪花,原本漂亮精致的脸被玫红液体弄得乱七八糟。相比无力,另一种燃烧般的痛苦从胃部开始传导到四肢百骸。 “同样的错我可不会犯第二次。”她烦躁地揉了揉肩膀。最开始那瓶药剂以霍雷斯的体质,十几分钟就能解开,但这一瓶可不一样。前任勇者中不乏对龙族了解深刻之人,他们对这亦正亦邪的种族留了不少心眼,费心思研究出对付他们的秘药。 一种久违的恐惧升上他的心头,那是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关于奴隶时期的黑暗记忆,他遭受奴役和鞭打,被按着头像狗一样喂食,在那样的日子里,唯有黑暗与绝望常伴于身。 “不要……不要……”一瞬间,被钳制的感觉让霍雷斯仿佛回到了软弱无力的孩童时期,身上的少女在救世主和地狱使者面前来回变化容貌,深重的无力感使得他红发四散,用完好如翡翠般的单眼带着希冀地看着她,希望她变回熟悉的模样。 但他不愿回想,是自己放出了恶魔。来自信任之人的利刃一点点杀死了她的温和纵容,将她变为被黑泥淹没的濒死之人。 云曦顺着他的挣扎松开了一只手,转而顺着腰线往突兀地握住挺立得发胀的凸起。 “你一直在想这种事是不是?”他回过神来,一边喘着气,一边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企图能得到些许怜悯“姐姐,这样…好难受.…..” “下贱的东西。”云曦沉下脸,抓住那头绯红的乱发,扬起手扇了他一巴掌,这一回尽了全力,像是要把过去的耻辱奉还。小红龙痛呼一声,白皙的脸颊上出现了紫红的痕迹。她本以为这样他会收敛点,没想到顶着她后腰的东西越来越坚硬了。 “对.....我是很下贱.....”高昂的欲望得不到满足,看得到吃不到的痛苦让他已经有些口不择言,霍雷斯不仅不再乱动,甚至握住她扇自己的那只手轻吻了起来,灼热湿润的唾液沾在她的手背,哑声说“求求你……帮帮我....” “闭嘴,谁准你说话了。”她眉头一挑,甩开他的手,冷冷地说“我让你舔了吗。” “你很想插进去吗?”云曦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忽然笑了,半魅魔化的灵躯影响着她本体,仅仅是这样本意不带情色的嘲讽笑容,在旁人眼里也如同引人堕落的勾引,更不用说眼前的小龙本就对她日思夜想。 她低下头,第一次清晰观察这个实际上为她带来初体验的性器,和赤火龙本体的磷片一样,原本应该是漂亮的红,情动下更是变成了深色,尺寸不必多说,上面缠绕的青筋在她手上一跳一跳,足以看出主人的兴奋。 “姐姐...快点让我进去.....”他的话语中带上了许久未闻的渴求“我会让你很快乐的....”最初的时候,明明只要在脑海里想着她端正洁净的容貌就能轻松自亵出来,但经过了真枪实弹的交合以后,一想到那又软又湿滑的内里,就再难自己解决。 云曦仔细端详了一会他高热的脸,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俊秀容貌带着龙族的野性高傲,又有标准拟态出来的类人化美丽。因为太过难以自控,霍雷斯的深绿瞳孔渐渐变成一条竖线,被她握着的地方也变得有些扎手。 是半龙化的征兆,如果让他变回去那就麻烦了。云曦余光瞄到了桌上的紫红饮料,铁质杯子里除了葡萄汁液还浮着大量冰块。这是赛加城的特色饮品,常年严寒的此地以各种冰类美食闻名。她走过去将它拿了起来,毫不留情得从身下发情的小龙腰腹浇了下去。 冰块遇热后迅速融化,赤火龙的躯体本就温度高于旁人,丝丝白气在房间里飘起,伴随着一声倒吸凉气和惊叫,她也不再感觉身下的温度烫的难受。 “冷静了吗?”她抓起神志不太清醒的小龙黑色的领子,低声问。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后,她摸了摸粘手的腹肌,而后紧紧握拳重击形状完美的窄腰。 “我问你,冷静了吗?”云曦拍拍他带着紫青痕迹的脸,他才从疼痛和冰冷的中回神过来,委屈地开口“嗯....” “不行了?”她垂眼一看,不知道是心理还是生理上的刺激太猛,大概是因为疼痛中带着某种卑劣的喜悦,所以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轻易地泄出了。受到这样的讥讽,霍雷斯显然受不了,嘴硬道“没有不行……” 普通的冰块毕竟不是魔法道具,他在短暂的不应期后也再次硬了起来。到这个地步,云曦脑海里关于情爱的记忆开始不断攻击她的身体,她干脆不再拘泥于那些羞耻心折磨自己,浅浅地插入了甬道,对于她自己而言,这样的深度刚好。 与霍雷斯想象中的快感不同,这种卡在一半的感觉更叫他几乎发疯。 “还说呢。”云曦嗤笑,动作变得敷衍“你的活很烂,而且只顾自己爽。我睡过的里面,数一数二的差劲。”她终于出了一口恶气,这些家伙总是在做的时候爱问她感觉如何,实话说就是虽然条件不错,但除了少数几次都烂的要命。但偏偏每一次都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一般说不了实话,她这回主动点评,是难得的真心话。 她弄了一会,轻易找到了那个让她愉快的点。她的身体如今非常敏感——无论是本体还是替身都是如此,因此尽管磨磨蹭蹭的,始终不往深处去,也在不到十分钟内轻松到达了高潮的边缘。云曦咬着手背缓了缓,身下的小红龙喘得越来越厉害,显然他对这种频率十分不满,可以从时不时的挺腰看出,他极力想要夺回主动权。 云曦对这种小动作不置可否,她掐住那与人类别无二致的脖子,脑中幻想着干脆把他杀掉好了的场景。她一边加大力度一边问“咳...爽吗?”碧绿的眼眸渐渐上翻,与之对应的是颤抖的身躯,云曦闷哼一声达到了顶峰,随后松开手,将自己抽出。 “姐姐...不要走....”骤然离开温暖的感觉让他痛苦万分,即便刚从窒息中恢复,仍然迫不及待地想要挽留。 就算经历了一次释放,但现在还差得远。她先前短暂的进入不仅没让他疏解,反而更加因为得不到满足涨得难受。云曦可不管这些,她慢条斯理地穿好裙子,准备把他扔在那。 云曦本想出去,但扣衣扣的时候,她摸到了口袋里还有一支开会画图时用的笔,心念一动,拧开笔头抽出了里面的软芯。 不同于地球的墨水,异世界的笔墨是用一种特殊的矿材料制成,要软得多也细得多,冰属性还能够更好地保存字迹。她看着小红龙因为情动而泛红漂亮的脸,用以前的温柔声线回答“好吧,不走。” 他怔怔地看着云曦手上的深蓝软芯,忽然像是明白什么一样,恐惧地往后退,难以置信地开口“不...姐姐,不要这样.....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绝对不会....” “这句话我听过很多遍了。”她略带遗憾地开口,依然保持着温和的语气“你干过很多坏事,我也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不过那一次,可不是什么小事。” “不要...好痛.....呃...啊啊......会坏掉的......”晶莹的泪水在眼眶打转,云曦头一次觉得,如果他这样还是挺顺眼的。 她当然不会停,当初让他停下来的时候,他不也没停吗。找到头部的小口,将冰冷的软芯捅了进去,直至留下一截无法塞入为止。 “死不了。”她冷哼一声,捏住他的下颌“等药效过了,你自己就能弄出来。” “我很信守承诺的,这不是插到底了吗?” “你看,我甚至让你离开。但是是你自己选择留下来的。”她平复内心,居高临下地站在一旁,白发被束起,衣着整洁,犹如记忆里的勇者大人一般。云曦用如同歌唱般的咏叹调,在这个不合时宜的场所轻声朗诵出击破他心中最后一道防线的话语。 “我仅是解开了你身体的刻印,不过,你的内心仍然是渴望被掌控的卑贱奴隶。” 羞愧,后悔,耻辱?不,或许都不是,也许他等待着的,就是被降下惩罚的那一刻。 如她所想,如她所言。 云曦看着他双眼失神的模样,久违地露出笑容“当时救你的时候,我或许不应该解除奴隶契约,也不该让你做我的同伴。”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家伙,就该让你当我的狗。” chapter77无人渡我 预警:本章微虐 ———————— 文学作品里,复仇总是一个百试不厌的母题,对昔日于己施加痛苦的人进行报复,强者和弱者的地位转变,无论如何表现都能带来令人迷醉的快感。云曦坐在外厅的休息室里,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冰凉的葡萄汁。仿佛过肺一样的冷意清爽让她稍微清醒了些。 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她反应过来后,没能从自己对霍雷斯的行为里得到所谓的“报复的快乐”?是因为下手不够狠?还是她太拘泥于形式? 不,都不是。她抬头看了一眼天顶,老伯爵借出了赛加的地下要塞作为他们的会议场所,圣城之内,哪怕是这样暗无天光的地底壁画也依然歌颂着神的模样。光明神的模样是模糊不清的,看不出是男是女,也没有具体的容貌,但能体会到绘者的虔诚,使得既非信者的她也能感受到那种圣洁。 恐怕是因为,她并不期待这样的情形。 云曦揉了揉眉心,余光看见小红龙从房间里出来时鼻青脸肿,行走颤抖的样子,心中感到有些可笑。 施暴这种行为是无法带给她快感的,因为那不是出自她的本意,而是为了复仇——但那过程中,她又会想起过去的遭遇。虽说是为了直面昔日的苦难,然而带着朦胧微笑的神像仿佛在嘲笑她一般。 她本不该承受这些,不该去想这些,也不该去做这些。 霍雷斯出来之后就安静地站在一旁,大厅里,另一个不速之客在角落发出嗤笑。 “装什么装,这点程度的伤如果都自愈不好,那你也不配自称龙族的血脉了。”佩恩毫不留情地尖刻嘲讽道,云曦知道他来了,而且之前被她晾着颇为不满,但她暂时没有闲情去找他。 他说的没错,赤火龙现在的样子属实有点装模作样,不仅没有拉高法师袍的领子遮住脖子的痕迹,哪怕这轻而易举;更没有对他脸上那些动动手就能治好紫青红痕进行疗愈。高傲的精灵一眼就看出他想要以这种模样得到云曦的怜悯不忍,即便霍雷斯自己也知道成功的概率不高。 那么很明显,这条阴险的,惹来无数麻烦的恶龙,现在的行为还有另一重意思——用自己身上的痕迹,向他进行无声的嘲讽。恶心得如同沼泽般的深绿瞳孔讥笑地看着他,仿佛在说——我得到了她的宠爱,而你呢? 果然,霍雷斯不复在云曦面前的小绵羊模样,针锋相对地回击,话语极具杀伤力 “两百多岁的糟老头要不要看看自己嫉妒起来扭曲的脸?”精灵作为长生种的顶端,享受漫长的寿命,自然也少不了这样不顾换算的构陷。 佩恩受不了了,他猛地向前一步,双目几乎喷火一样瞪着他,咬牙的声音清晰可闻,他恨恨地说“我和你之间谁更活该,你不会不清楚吧?” “你这样,毫无尊严地被折磨.....你难道觉得我会羡慕吗?”佩恩气急败坏地说出这句话,但语气是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嫉妒。眼高于顶,万事以族人为先的精灵族长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抛下一切只为直面罪责。重逢之时,他不期望格外的优待,但是她居然对这种家伙都比对自己关心! “我愿意,你管的着吗,装模作样的臭精灵。”霍雷斯舔了舔还有青紫抓痕的手腕“管好你自己。” “你也知道,那样毫无尊严?”云曦将杯子落到琉璃桌上,清脆的声音让一旁的两位都安静了下来,意识到踩了雷区,反应过来先前做过的“好事”。 “当需要我的时候,我是拯救你们,拯救世界的勇者。”她闭上眼,努力平复心中的酸涩“但当我为此付出一切,失去力量后,我就是可以被为所欲为的玩具。” 她懒得多说什么,站起身来,径直打开厅门走了出去。 她不再回头看着这些令人烦闷的“过去”,也不再思考虚无缥缈的“未来”。 于她而言,最重要的是“现在”。 没走出去多久,背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等等!” 佩恩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急切地开口“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原本透白的脸涨得通红,他察觉到云曦确实生气了,优雅美丽的脸不复先前的高冷从容,而是换上了忐忑不安。 “我只是…因为他那么说,所以才……”如果是很久以前,云曦的确有心情欣赏他难得的低头认错模样,但现在,她保持着原来的表情不动,语调不带波澜地说。 “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但是——” “拥有悲伤的过去,并非是你始终带着尖刺伤害他人的理由。言语一样是伤人的利刃,从我们初次见面后已经过了很久,你似乎在这方面没有还是没有什么长进。” 佩恩轻喘着,有点难以启齿地说“只是与你有关的事,我无法保持冷静。”在她面前,自己失去了引以为傲的自控力,不仅该有的成熟也粉碎的一干二净,甚至受了魔王的蛊惑,陷入漆黑的欲望。 她看着面前局促的精灵,没有接他话的意思,反而忽然讲起另一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你的父母的确非常爱你,他们一个为了你被人类抓走舍弃生命,另一个始终认真教导你为你铺路,哪怕你还不够成熟。” 原本她应该避开这种会让对方想起伤心事的话题,但她现在不想这么做。佩恩听到他的父母,尤其是他的母亲,垂下了头。 “但我的父母不一样。”云曦悠悠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有了一些倾诉的欲望,也许是因为憋的太久,也许是因为佩恩的话刺激到了她。 “我的父亲是个不得志而又封建的无能男人,母亲是个命运悲惨却只知忍耐的可怜女子。他们不爱我,在我小的时候就因为我不如所愿的性别终日争吵。” “长大以后,见到我还算美丽的相貌,便盘算着将我嫁给家乡有钱又有病的豪族,换一笔能够衣食无忧的钱财。” 面前的他难以置信地睁大澄碧色的纯净眼眸,他从未听过云曦提及过去。 勇者大人笑了笑。 “不过,即便是那样的日子,我也竭尽全力摆脱了,虽然很艰难,但我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认真地生活,普通地度日。” “’尊严’——这个与过去的我不相干的词语,终于被重新拥有了,在我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以后。”她语调感慨而怀念,仿佛回到了那段期待着未来的时光。 “一切越来越好,我开始享受常人的幸福。当我下定决心,准备与过去诀别的时候,意外又降临了。”云曦双手背后,语气平静得吓人,她甚至没有正眼看他“我被召唤来到这里,成为勇者。” “当然,现在我已经不会自怨自艾地问为什么是我了。可能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我只是单纯比较倒霉吧,甚至连这份倒霉都不算独一份。毕竟世上比我悲惨的人比比皆是,我起码没有因为吃穿发愁过。”她自嘲地说。 他没有说话,神情是恍若受了当头一击的错愕,以往在旅途中,她没有提过任何关于这些不愉快的往事,只将她的家乡描绘成和平的乌托邦。 所有人都认为,她理应天生就是那样正直正义的模样,就如同所有的勇者一般;苦难在她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如同她不曾遭受过一样。 “我喜欢玩游戏,喜欢幻想自己是拯救世界的英雄,拥有强大到翻云覆雨的力量,因为现实的我是如此无能。”她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细弱的手腕,没有神圣之力的加持,又荒废了锻炼,如今的身体接近她本来的样子。 “也许神就是听到了我的愿望,才让我来看看自己有多不自量力吧。” “因为,其实我不想拯救世界。” “我只是想有人来拯救我而已。” 虽然这么说着,但琥珀眼眸中淡淡的讥笑之色,让他刺痛得几乎难以动弹。她不似说的那样渴望被拯救,反倒是更像是在嘲讽昔日有着这样想法的自己。 “我不会再这样想了。”她轻声说 “只有我——才能救我。” 佩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想要上前拥抱她,想要温柔的安慰她,想要告诉她并非如此。 但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已经失去了这么做的资格。 他的手上沾着罪孽与她苦涩的泪水,他是将面前之人推入深渊的凶徒之一,无论他是否愿意承认。 ————— 有读者说预警可以不用打那么充分的,我是觉得每个人接受能力不一样。大家阅读的时候可以挑自己喜欢的来~ chapter78曙光 云曦临走之前的最后一次会议,几乎将所有事情都交代了一遍。她用平常的资质学习那些复杂的军事战略本就非常困难,幸而有不放弃的精神和圣树之灵的物理外挂,才使得自己不显得十分笨拙,将一切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 “虽然以往和您通信的时候就能感受到您的智慧,但是如今见到之后,才真正信服于您。”大学者感慨地说。这句话让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赞同,原本他们中的不少人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联系云曦——这个理论上来说早就死了又被希瑞挖出来的勇者。 要说尊重,原本当然也是尊重的,不过是否认可倒是得打个问号,不过现在基本上是放心了。 “自然,您的同伴也是极其优秀的。霍雷斯阁下和佩恩阁下为我们的行动在魔法和后勤上面帮助良多。”大贤者不愧是大贤者,顺着也夸了几句一旁垮着脸的两位。佩恩给她说了以后这几天都躲着她,霍雷斯看似正常也受了点教训,但是咬死不肯讲关于卡尔罗斯的事情。 云曦一瞥他们,也没拆台,毕竟一码归一码,现在他们有在做事是事实。 “不。”没想到某只嘴硬精灵居然出声反驳了,他的语气不似先前那般冷傲,而是换上了平缓沉稳的语调“我什么也没帮上,倒不如说一直在给她增添麻烦。” ……你还知道啊。 “您太谦虚了。”大贤者抚了一把胡子,他不知道佩恩没在谦虚,所以忍不住笑了。大贤者克莱恩是如同隐士一般的人物,生死存亡之际,原本那些像是只存在于吟游诗人口中的传奇人物也纷纷跳出来贡献自己的力量。面前的这位大贤者,是莱顿王国暨如今的莱顿帝国最后一位贤者,能够吟唱复数的禁咒。 当然,他只是代表人类领域的强者,霍雷斯或是佩恩有种族天赋并不弱于他,更不用说那个浑身bug的魔王,但这也否认不了其人的功绩。 克莱恩看上去已经非常年迈,眼神中都折射出慈爱的光,云曦暗搓搓地算了一下估计有两百多岁了,甚至是海因里希的前辈,据说是受过某种祝福才活到现在。 他隐居山林,是死是活都没人知道,云曦原本也只是试着联系,没想到这位天穹贤者极其有责任感,一听说魔王这回可能要真的颠覆地上界,立马拖着强弩之末的身体出发,颇让人感动。 “我认为有这些就够了。”红发青年推了推眼镜,赞同云曦的安排。出身平民,如此年轻的他已经是莱顿边境的起义军首领。看着斯文清秀的模样,但做事靠谱且雷厉风行,迅速整合了零散的反抗势力,是十足的智将。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一旁豪爽的金发女子艾琳娜忽然一拍桌子,她一身深蓝的长袍,气度不凡,为人友好,没有贵族的架子和傲慢,作为北境联合的领主,算是这批人里明面势力最大的了。 不过云曦对她印象最深刻的原因不是因为身份,而是这段时间她看云曦皱眉谋算心绪不安,顶着两个醋坛的杀人目光老是想给她塞写作解语花读作小白脸的家伙。 虽然最后都被她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拒绝了,但也起到了活跃气氛的作用,让她没那么紧绷,或许这才是她的目的。 “对了,我们这个组织,是不是还没有名字?”人马族青年奥丁也反应过来了,他余光瞄了一眼发小佩恩,微不可察地耸了耸肩。身边美丽的银发精灵少女也轻轻点了点头,小声说“勇者大人来起吧……” 这些日子里,也有其他种族其他势力陆续赶来地下集会,包括了月之精灵族的族长。盟友变多虽是好事,但即便是秘密行动,云曦也不确定这样的规模魔王那边有没有风声。 可她现在丝毫不慌,约修亚只相信自己见到的,灵躯无疑万分真实,连那位自称魔族第一炼金术士的利维耶都没看出来,魔王不是全才,他不会知道那是假的。 知道有自称勇者发起的组织,也只会把她的本体当成冒认者,这可不是她把约修亚当傻子。 越到后来魔王和部下的交流越多,老者后来估计嫌烦干脆给了她一个类似翻译器的炼金道具,翻译魔族古代语速度效率大大提高,不管这种厉害东西怎么来的,它简直好用得不行,更可以避开旁人耳目。 概括来说,约修亚的态度是“勇者召开集会?哪个勇者?你是在说我怀里这个被我操昏的小猫吗?” “他们总是喜欢做这些无意义的联合集会,每天有十几个,没必要一个个铲除,按照原本的计划。” 云曦看这段的时候差点想要拿头撞墙,但她的心理素质已经今非昔比,干脆也不想了,反正也只有她知道。 因此,她把这份殊荣让给了另一个人。 “阁下,您来起名吧。”众人纷纷侧目,角落里,衣衫褴褛的老者抬了抬眼皮看着她,云曦被看得浑身发毛,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态度太不够恭敬。 如果没有他破译关键的魔族密文,恐怕他们的计划现在也不会有什么起色。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位老者居功甚伟,但是大家莫名对他提不起好感。事实上这是很奇怪的,在座不乏品性高洁心胸豁达或是贯于接触贫民的人物,没必要对他一个贡献相当的老人态度冷淡。 当初他在赛加城门无人援助濒死恐怕也不是偶然,非要说的话,更像是某种诅咒,使得他被众人厌弃。 云曦反应过来时才发现,他不是在看她。 ——他,在看着天顶的神像。 他缓缓开口“你看见了吗?我还活着,而你也不会如愿。” “这个世界,不需要你。” 这话中的不敬已经不是可以被轻易忽略的地步了,但这一刻,这位明明已是垂暮之年的老者身上忽然迸发出恍若抵挡万军的威压,以至于使最虔诚的信徒也只好对他的言辞缄默。 他走到云曦面前,从怀里拿出一把剑,交给了她。 “圣剑?!”云曦瞪大眼,手都差点不稳了。与克莱蒂乌斯日夜相伴数年的她绝对能察觉出它的真伪,可现在圣剑明明到了魔王手上,那这把散发淡淡银色光辉的“克莱蒂乌斯”究竟是…… 毫无疑问,以任何角度鉴定,这都是一把真品,连那代表她的小团火焰刻印都无比清晰。但她更加确定魔王手上那把才是真的,前些天还被约修亚拿出来玩,在自己的灵躯面前臭显摆。 如果这是复制品,那谁能造出它来?谁能造出神的神器? “在赝品手上的,就叫假货。”他拉下破旧的兜帽,意味深长地说“能被真正的勇者所持的,便是圣剑。” 无关是否被神所给予。 “当然,我有条件。”云曦心神一震,等候他的下文,只要他提的条件不离谱过头,自己都会想办法答应。圣剑的含义不仅仅是精神支柱而已,如果这把复制品与本体一样,那就代表它能够对魔王造成伤害! 他一笑,云曦诡异地从那沟壑遍布的苍老脸庞上看出昔日英俊的模样,老者年轻的时候,一定非常受欢迎。这一回,他从口袋里摸出了另一个怀表,锈铜的痕迹,斑驳的模样,看起来就是非常普通的破怀表,但云曦不敢质疑它的威能。 假如一件炼金物品上面没有任何魔力波动,要么就是它根本是失败的炼金,要么就是另一种可能…… “这是至高的炼金术。”他说“佩戴它,就是我的要求,也是你要付出的代价。”他像是笃定云曦一定会遵守诺言一样。 她终于找到机会开口,问道“这是恩赐,还是惩罚?” 不是她故意用这种高深的方式发问的,克莱米尔有一则家喻户晓的预言,神使送给国王一箱黄金和一张能够征伐世界的地图。收到黄金时,他高兴地收下,但对于地图,国王问出了一样的话。 这是恩赐,还是惩罚?黄金无疑是宝藏,但周尽的地图既能带来建设的便利,又会激发深处的野心。 老者意义不明地笑了笑,云曦感觉不到他身上的善意或者恶意,也许对他而言,这一切都没什么意义。他更像是一具行走人间的空壳,为了某种执念活着。 “若你选择与我一样的路,这便是恩赐;若你不选择与我一样的路,这便是惩罚。” “反正你从我这里学得也够多了,假如你能成功的话,那些东西,就当作是给你的出师礼吧。” “像祂证明,我们的力量。”说完,这位神秘的老者便合上眼,无论怎么问,再不发一言。 大贤者历经风云飘摇的两百多年,比起深居简出的精灵来说阅历更加丰富,他皱着眉盯着眼前的老者看了一会,过去的模糊记忆勾勒出一个离经叛道的人影,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喃喃地说“难道是他……” “曙光。”她深吸一口气,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么说道。 “就以曙光的名字,作为组织的名号。” “为他们,为所有人带来曙光。” …… 时间紧迫,简单告别后,云曦通过秘密传送阵直接来到了皇宫。原本赛加城的传送阵是单向的,给皇室贵族寻访或者逃命的专属法阵。但是在几位大魔法师的动手下,不说轻而易举,也能说是不费什么劲就变成了双向。 可云曦没想到,皇宫那么大,传送的地点具体会在这里——暗塔。 莱顿皇宫,这个埋藏了她无数混沌日夜的监牢,是她绝望昏暗的地狱,她在以为一切苦尽甘来,希望渐进的时候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几乎一蹶不振。而暗塔,更是一个连魔族都觉得可怕的地方,潮湿,阴暗,死寂,永无天日,光是意识到了自己降临在何处,她便有些克制不住轻颤起来。 ——但也是在这里,她受到了无数人的帮助,承载无数人的希望,再次开始反击。 金色的牢笼里住着一位残暴可怕的王,他以善良温和的外表屡次欺骗他人,以卑劣阴险的手段加害于她,如今她却要再次执起猛兽的手杀死恶魔。 云曦很清楚,魔王死的那一刻起,也将会是自己与希瑞厮杀的开始。 ——————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chapter78执念的开端 (3600珠加更) “奥菲莉娅姐姐?”正当云曦思索下一步行动的时候,一个清脆的童音在这个黑沉的暗塔里突兀地响起,她被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去,只看到角落里一团小小的影子。 云曦愣住了,面前的小孩大概只有七八岁的年纪,也许实际更大,但长期的营养不良和避光让她裸露在破衣服外的皮肤苍白瘦弱,这里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加脏污。此时,她正眨了眨那双漂亮得如同宝石般的碧蓝色眼眸,紧张地握紧手。 “你是谁?”她——应该是“她”没错,尽管衣服破旧但也能看出女装的裙摆,温顺的金色发丝略显黯淡,垂落在她的肩膀处。小女孩显得非常紧张,她看出了云曦不是她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难道是王妃……”话语中的恐惧几乎要溢出,她无比戒备地看着云曦,护住自己的头,似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云曦努力做出一个笑脸,她半蹲下身子,轻柔地说“小妹妹,别害怕。谁把你关在这里的?” “陛下。”她低着头,平静地说出了答案,即便看不到表情,她颤抖的身躯也足以证明内心的恐惧与怨恨。希瑞已经成为新皇,如今皇宫内只有谁能被称为陛下自然不言而喻。 仔细看,他们长得确实有点像。 “没关系。”她深吸一口气,轻柔地抚摸着女孩的头发,孩子是无辜的,没有遭受这样折磨的理由“不要担心,我是来救你的。” 她心中大骂希瑞不干人事,不仅搞了个私生子,居然把这么小的孩子关在这里。 小女孩心智坚强,即便在这样的折磨下也依然保持着正常的神志和谈吐。她似乎察觉到云曦的善意,但仍然没有放松警惕,湿漉漉的蓝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她看,依然问 “你是谁?” “我是勇者。”云曦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以安抚为主。女孩上下看了她一会,余光在云曦腰间的佩剑盯了一会,而后突兀地松了口气,那股小大人的模样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带着哭腔的回答 “…你确实是勇者,我曾经远远看过圣剑的模样,只有勇者才能携带它。你来救我了吗?” “没错,我来救你了。”云曦将女孩抱起,对于这片大陆的孩子们来说,勇者是无所不能的,特别的存在。几乎所有的英雄故事都以“曾经有一位勇者……”作为开头,女孩自然也不例外。 她紧紧握着自己的袖子不肯撒手。稍微看了看,她身上到处是青紫和血痕,云曦强忍心中的怒意,为她耐心疗伤。 “痛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她摇了摇头,乖巧地回答“很痛,但是勇者大人来救我,所以不痛了。” “我一直在祈祷。”她小声说“奥菲莉娅姐姐说,勇者大人是世上最正直高洁之人,一定会来帮助我的。” 云曦被这样希冀的话语刺痛,叹了口气,继续她蹩脚的治疗术,没注意到女孩一直盯着她看。 她无法拯救所有人,却也无法对送到眼前的苦难视而不见。 “勇者大人。”女孩眨着扑闪的大眼睛,童心十足地发问。 “以后可以和我结婚吗?”遭到这样突兀地发问,云曦给她处理伤口的动作一顿,猛烈咳嗽了起来,无奈地说“啊…克莱米尔没有一个国家的法律可以让同性结婚。”别问她怎么知道这种冷知识的。 “……”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云曦,像是要把她的相貌刻在脑海里,抓着她的手的力道大得吓人。云曦毫不怀疑现在拒绝她就会开始大哭大闹,假如把希瑞引过来就麻烦了。皇宫里的其他地方没什么,但暗塔机关众多,搞不好她又得栽一次。 她有点无奈,心想这孩子可真是麻烦又没有常识。但是看着女孩吊着一口气,被虐待地半死不活的模样,又无法克制自己生出同情心。勇者大人蹲下身来,难得地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温柔地笑着。 “好吧,等你长大再说。” ……她长大之后想起今天的事情估计会尴尬地想要撞墙吧。女孩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后,乖乖地任由她处理外伤,但云曦想要观察大腿部分伤势的时候,却红着脸说什么都不肯掀开裙子。 再怎么说也是王族,估计羞耻心还是比别人重的。云曦没办法,她的治愈术一般,还是等就她出来以后交给专业人士吧。 “在这里等一下好吗?我很快救你出去。”处理完伤口后云曦又犯了难,暗塔里面有繁复的禁魔装置,以她的魔法水平难以反制,下层还有守卫,贸然带着女孩闯出十分危险。 没办法,她只好让女孩在这里待一会,她会迅速把剑架在希瑞脖子上让那个暴君把人放了。 女孩非常乖巧听话,大概是受了太多的恶意,身上有超乎这个年龄的成熟,她没有表现出反对或是不安,只是睁着漂亮的蓝眼睛问。 “我要等多久?” 云曦想了想,宽慰地说着“不会很久,我马上就来。” 她站起身来转身离开时,又被拉住衣角,女孩认真地看着她“勇者大人,要记得你说的话。” “当然。”云曦也同样认真地说“等着我。” 云曦一边探路,一边摸了摸口袋里的怀表,感觉到上面奇怪的波动,心中忍不住打鼓。她自然选择遵守与费格姆的诺言,将它随身佩戴,只不过自从从传送阵里出来以后,它好像就有些奇怪。在暗塔里少有的光线尚可的地方,她将怀表拿出,擦了擦上面的表盘,最上层的古文字母让她心下大震。 ……太阳历2351年,为什么会是十一年前? 意识到这一点后,怀表上的魔法骤然崩塌,仿佛时针的被突兀拉到某一个点,等一瞬间的变化结束后,表碎了。 那位传奇的炼金大师的面孔,仿佛还在她的眼前。 你认为这是恩赐,还是惩罚? 而她还站在原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你……你是那个……”云曦咬着牙,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是她太过先入为主,儿童的嗓音本来就难辨性别,前王妃厌弃私生子,更是为他换上女装。而怀表上至高的炼金术是什么,自然也不言而喻——操纵时间。 影响因果,颠倒未来,将一切串起以后,如今就是最后一块拼图。 暗塔里,二十年来只有一个孩子,就是希瑞·德默克多·莱顿。 “这个表情,是想起来了吗?”莱顿帝国的皇帝,英俊优雅的希瑞陛下靠在暗塔的角落,露出一丝意义不明的微笑。 他说。 “猜到你应该会从赛加的传送阵过来,这是最简单的方法。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我真的等了你很久很久。”如今已是完美雕琢的青年容貌上依然有着些许带着女相的秀气,他语气感慨“还好,我非常擅长等待。” 云曦站在原地,如堕冰窟。 “你走了之后,他们接着虐待我,那个时候我有了底气,头一次反抗。”希瑞的笑容像是嘲讽昔日的无知“我大喊’勇者大人一定会来救我的’。” “他们嘲笑我,说妓女生的孩子也敢痴心妄想,开始变本加厉。我每天晚上带着伤口,爬也要爬到这里,生怕错过你的到来,期待我的勇者大人像上一次一样忽然出现。” “几个月后,我心想,勇者大人一定是太忙了,她要先拯救更加苦难的人,才会来找我,所以我还是忍耐下来了,等待着那一天。” “第一年,我想,勇者大人,您快出现吧。如果您愿意来拯救我,杀死国王和王妃,还有我疯癫的母亲,我愿意将一生奉献给您。”希瑞的笑容看似清爽,实则带着彻骨的恨意。 “第二年,我想,勇者大人,难道忘记了您的诺言?如果您拯救我,我愿意为您奉上整个莱顿王国,让您成为世上最尊贵的人。” “第叁年,我想,勇者,你怎么能够背信弃义?但是,只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告诉我发生的事和你的计划,我愿意继续忍耐,继续等待,我甘心成为您的使徒。” “第四年,奥菲莉娅姐姐被当时的王储在继承战中毒杀,母亲发疯时,唯有她会躲开守卫给我送饭。”他轻声咳嗽着,露出苦笑“我想,勇者大人,只要您愿意出现,拯救我的亲人,我会献出生命,换得您的垂青。” “第五年,母亲死了,就在我的面前。”他平静地说,仿佛回到了那一天,看见她短暂恢复神志,为他和自己打扮一番。随后从容地将自己亲手吊死时的模样。“你说的没错,这个世上早就没有爱我的人了,我也不需要爱。” “从那一天起,我不再期待有谁的拯救。” “只有我才能救我。” “同时,我在心中下定决心。”他的声音婉转而哀伤,无法忽视其中的刻毒,希瑞抚摸上云曦僵硬的脸,贴紧她冰冷的耳朵,用宛如最为眷恋的情人般的语调说。 “——假如让我再一次见到勇者,我一定会让她体会世上最深刻的绝望,叫她生不如死。”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你却让我无望地期许光明。 ——— 交代了动机(? 前文有比较隐晦的伏笔,正篇里的时间线已经是被怀表干扰后的结果。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chapter80不曾忏悔(H) 预警:大家非常熟悉的阴间人,确保接受能力。 含对女主的口及强制H,某种程度上的希瑞番外复刻。 本章纯肉,跳过不影响正文阅读。 ——————— 她被紧紧抱住了。 “你真的很讨厌,云。”尽管这么说着,他还是低下头轻吻她的头发,丝毫不减轻手上的力道。纯白绣金的手套包裹着修长的指节,停留在她的腰上。 偏偏是这个时候,魔王对部下发表了一大堆长篇大论,她分身乏术,两边只能处理一边。 “但我还是想念你。”他长叹一口气,温柔地说“想念到连心底的这份疼痛都会化作喜悦。不过,我更喜欢与你肌肤相贴。” 他的手渐渐下移,轻松剥开紧闭的花瓣,探入微湿的内里,熟练地逗弄起来,不断的来回抽插顶弄。隔着布料的摩擦感让云曦猛地回过神来,恶狠狠地瞪着他“给我放手。” 这些日子里她的魔族语水平大有长进,尽管现在用不了翻译器,也能推测出约修亚现在说的绝对是非常重要的事,她必须全神贯注地将大部分意识停留在灵躯记下他的话。 “我不要。”希瑞恍若未闻,尽管他的身材并不似赛诺尔和法拉那般高大,但依然能将怀里的少女完全笼罩,他的语调带着低笑“里面湿了,佩恩和霍雷斯不能满足你吗?” “……”这是没办法的事,她的身体已经变得不受控制,无论是本体还是替身都时常被突然升起的性欲所掌控,她能做的,仅仅是保持理智而已。 “还是说,你更喜欢人类呢?” “我说了,拿开。”云曦的脸色冷若冰霜,无法兼顾灵躯和本体同时行动,她只得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拒绝。 “没关系。”希瑞的声音带着满足的喟叹“我知道这么做,你会更加恨我。不过……”他话锋一转,变得有些急促“我本来就不期许能够有一个好结局。” “憎恨我,铭记我,向我拔剑吧。如果你能做到的话。” “只不过,你现在明明可以拔出圣剑与我对决,但却仍然只是在嘴上说着软绵绵的抗拒,难道这不能说明你的心口不一吗?”云曦瞪大了眼,对希瑞的不要脸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她想张口反驳,然而灵躯的事情和弊端她并不打算告诉希瑞这种家伙,更不会让他知道为什么自己时不时陷入类似休眠的状况。 “还是说,你对过去的行为感到愧疚了呢?”希瑞遗憾地开口,却说出了另一个无限接近于正确答案的猜测“应该不是——你的意识被某件重要的事情绊住了,以至于你甚至能忍受我对你上下其手。” “还真是感人的责任心,抛却它的话你会过得更好噢?” “……要做就做,别废话。”她冰冷地说,和他打起来胜算未知,希瑞至今手上还有多少底牌她根本不清楚。甚至于,可能连那位不可一世的魔王做出的猜测和对他实力的评估都满是错误。 干脆就成一场噩梦……反正她的噩梦已经够多了,现在,她必须先终结无数人的噩梦。 …… “你怎么了?”约修亚察觉到小猫在发抖,停下了和部下的对话,皱眉问道“又发情了?真拿你没办法。”他的手即将碰到云曦的小腿时,她猛地后缩。 “……别管我。”她沙哑地说,将大部分意识集中在灵躯,不代表她的本体感受不管共感到这里。魔王对她的态度不太满意,但也知道自己最近确实逼她太紧了,无奈地想着,等他打发完这些麻烦事后再好好安抚阴晴不定的猫。 …… 暗塔冰冷潮湿的石壁紧贴她的后背,裙摆被撩到胸口,膝弯在希瑞的手上。他半蹲在地上,吻住她的腿心。 “呃…别……”反应过来的时候,犹如过电般的酥麻快感从湿热的舌尖传导到她的全身。云曦无知觉地咬着手背,双腿无意识地夹紧。灵活的唇舌吮舔着内壁和圆珠,尤其对付那块软肉颇有心得。原本沉郁安静的暗塔里回荡着下流的声音,让人听了便脸红耳赤。 比想象中的要快,她就坚持不住了,胡乱抓着希瑞的柔顺金发颤抖着绝顶,透明粘腻的水液喷出,也被他吞下。那张俊美优雅的脸做出了完全不符合印象的行为,他舔了舔嘴角,像是品尝什么美味一样。 “好甜。” 这家伙不是洁癖吗…… “和我第一次跟你做的时候一样啊。”希瑞显得十分怀念,此时云曦的意识已经大半模糊,魔王的对话进入了关键环节。而希瑞也自然而然地挺腰,将高热的分身埋入了湿滑的软穴内,久违地快乐让他忍不住加大力度撞到底端。 “唔……”她皱着眉,发出一声闷哼。 “那个时候,你也是这样安静又乖地任我摆布。给你舔的时候舒服得不得了。”他怜爱地摸着云曦的脸颊,察觉到自己的心脏越来越痛也毫不在意,反而更加兴奋地说“一开始还会无知觉地反抗,破处以后就完全沉迷在肉欲里了,真是天赋异禀的勇者大人啊。” “我们做了叁次,每一次都灌满你的体内。”他贴近云曦的发热的耳垂,轻轻咬了一口“虽然云就算昏迷也不喜欢我射进去,徒劳地抗拒着,但我还是这么做了。” ……这个人渣。 “只可惜,为什么不会怀孕呢。”他叹了口气“那样的话,不是就能像你想的一样摆脱勇者的责任,只要当我的妻子就行了。”希瑞轻吻着她的白发“但没事的,理解妻子的事业,也是一个好丈夫的义务,你不觉得我做的很好吗。” 她如果这个时候有余力说话,会真诚地建议他去看看脑子。 “所以,和云的盟约自然真的。”像是知道她最关心什么一样,希瑞安抚地摸了摸她因为体内巨物拉扯而挣扎的脸“只不过是提前收一点点利息,很正常吧。” 与带着上扬的莱顿贵族口音那种轻柔语调相反,云曦被抬起双腿,遭受堪称粗暴的肏弄,他的动作又狠又快,每次抽出的时候几乎都带出了嫩红的软肉。 希瑞顶开层迭柔软的内壁,撞击着深处的宫颈,英俊优雅的脸庞上浮现不正常的红。云曦整个人压在墙上,只能靠背后勉强受力和希瑞的手臂才能勉强支撑。这样将自己展示的模样,让她极其愤怒。 干脆彻底切断这边的联系,让本体休眠?不 希瑞如果趁着这个时候对她的身体做出什么,毫无疑问她会陷入全然被动。也许一开始就根本不该相信这种恶棍…… 发现她过于走神,让他感觉自己受到轻视。皇帝陛下表面不显,用深红绒毛的披风裹住她的身体,将云曦翻了个面,从后面揉捏两团绵软,力量完全称不上温柔。 就算看不见表情,也不妨碍他高涨的欲望,失去了墙壁的支撑,她整个人被迫吞入整根可怕的性器。与此同时,那双罪恶的手也不忘“照顾”前面的敏感带。像是熟知节拍的舞者一样,轻而易举地就能让观众跟随自己的节拍沉沦。 “嗯……哈……” 她又高潮了,自己的身体像是不被掌控,不被了解一样,轻易在憎恨的人面前打开阀门。从喉咙里发出的呜咽破碎不成调,撑开到极致的感觉让她脑海中闪过阵阵白光,随着至高点的登顶,另一股被她厌恶的液体注入深处,使得她彻底瘫软了身体。 云曦咳嗽着,只在这边保持最低程度的清醒。 再忍耐一下,马上就…… 希瑞抱着她,看着云曦的模样,遗憾地说“都这么多次了,不至于这么不经干吧?” “算了,不用回答。”知道云曦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希瑞掰过她的头,强行探入了一个深邃的吻。带着薄荷香气味道和淡淡动情腥气的舌就像是玩弄她的穴一样玩弄着口腔。经过极短的不应期,他再次侵入穴道动作起来,享受新一轮的快感。云曦挣扎着,但由于姿势的问题反倒让自己越陷越深,小腹上抽插的形状清晰地骇人。 “云有尝过自己的味道吗?还不错吧。”好久后,交连的唇齿才被他松开。希瑞一边亲吻她被拉下衣服的裸肩一边说“你控制不住潮喷时失神懵懂的表情,让我想把你永远锁在这里做我乖巧的人偶。” “当然,失禁的样子也很可爱,上一次,你像小孩子一样捂着脸哭呢。”他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笑得很开心“那一次——那种绝望的表情,才是我最想看到的。”他又顶着深处持续释放了,白浊冲刷着她的子房,希瑞感受到她的憎恶,依然维持笑容将手压在她的腰上。 “滚出去……滚……”腿根出艰难地流出了一些浊液,但大部分还堵在最里面,像是被塞住一样,随着抽插的晃动不断提醒着她体内的情况。琥珀的眼眸中是一如既往的仇恨与愤怒。 该死的家伙……该死…… “你想杀了我,对吗。”尊贵的皇帝说到这里,忍不住抖着肩,像是极力忍耐自己的笑声发出。 “要不要赌一下,我们谁会赢?” “你与我的执念,究竟谁更疯狂?” chapter81所见之物,所见之人 …… 灵躯陷入沉睡后,她的本体渐渐恢复意识。身上粘腻的触感让她恶心,云曦猛地睁开眼,电光火石间,克莱蒂乌斯就架在了希瑞的后颈上。 “别动。”她冷冷地说“不想死的话回答我的问题。” “你知道的,我可不怕死。”他笑容不变,似乎是在安慰无理取闹的恋人一样。云曦面色更差,希瑞有恃无恐,他笃定必须要有自己的帮助,她才能达成目的。 魔王那边……勉强称得上进展顺利,约修亚解除了自己的半兽化魔法,态度也变得越发让人捉摸不透,趁此喘息的机会,这边必须得有突破性的进展。 见到希瑞这张看似人畜无害的脸她就头疼,毫无疑问,造成现在局面的原因或者说根源就是费格姆给自己的怀表。怀表让她回到过去,极大地干涉了世界线,且不说逻辑上这是怎么说的通的,他还真没骗自己,这的确是神一般的造物。 ……但她不能理解了,虽然她与那位前前任勇者没有什么交集,可从他留下的笔记来看,这是个乐观且玩世不恭的人,最重要的是,和所有勇者一样——他是个好人。这位传奇的炼金术大师根本没有故意坑她的动机。 希瑞是受害者吗?当然是,可即便想要报复,也不该像个疯子一样拉上世人陪他唱一出看似感人的悲剧之诵。 随着云曦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希瑞也耸了耸肩,见好就收,他慢条斯理地从袖口拿出一张金色的盟约书,云曦冷哼一声拿了过来,展开细看后,眉头稍舒。 “怎么样?”他像是想要邀功一般“所有的,关于对抗魔王’科技’的磁场技术,现阶段能够对魔族有效的魔法以及道具,还有一个你绝对想要知道的信息——约修亚的弱点。这份诚意足够了吧?” 希瑞说的没错,无效化电流的磁场干扰能够让约修亚的许多高科技报废,一些当时被希瑞藏着掖着的遗留魔法和道具也被他贡献出来,最重要的是——魔王的弱点。 “这不还是没有弱点吗?”云曦忍不住吐槽,虽然上面说到了如果这次再杀他一次估计就是真的死了,没有第叁条命这种不讲道理的东西,但根本问题还是没解决。“’除圣剑以外,已知的任何一种魔法和道具都无法对约修亚的本源魔水晶造成不可逆的伤害’,这句话还用你说?我要能捅死他,我早就这么干了。 ” “哼。”希瑞却难得地显得有的忿忿不平,终于松开了一直放在云曦腰上的手“自己去问他吧。” 她定睛一看落款,工整整洁的淡蓝色字体,勾勒出的名字是那个她一样不想见到的人——卡尔罗斯。 “他在神殿?”云曦的话语越来越怀疑“我可是亲眼见到,他成了魔王新的骑士,神殿怎么会接纳他……” “因为已经没有神了,或者说,神抛弃了他的神殿。”希瑞淡淡地说“你既然坚持到现在,应该也知道这一点。” 云曦便不说话了,给自己施了一个治愈魔法,而后猛地推开身前的人,准备从窗台跳下高塔。她现在一秒钟都不想和希瑞多待。再怎么可怜,再怎么诉说,她受过的伤害也是不会改变的,阴差阳错地更改未来并不是出于她的本意,更不是她的过错。 难道因为,这份善良是原罪吗? “云。”背后的声音悠扬深长“期待我们再次见面。” “……”她没有回话,而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落地以后,云曦轻车熟路地离开皇宫。莱顿皇城繁华依旧,好像边境的死亡之影从未笼罩过这里,然而仔细观察,还是能察觉到空气中凝重的氛围和人们的窃窃私语。 “魔族不会入侵莱顿的,这可是神眷之国,陛下一定能够保佑国民……” “我西城的家人已经好久没有消息传来了,信使都不再传递消息……” “别傻了!这是光明神对不敬者的惩罚,我们只得祈求祂的怜悯……” 云曦站在原地,被声音包裹,忽然有一瞬间对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事业感到怀疑,但她很快抛下了这种想法。以一部分人的过错和无知惩罚无辜者是不公正的。这么想着,一股被她刻意忽视的气息越来越碍事了。 她拐到一处小巷,忍着怒气说“别跟了,出来。” 云曦低声咒骂“别以为这一次我还会毫无防备。” 阴影里,高大的银发狼人缓缓走出,金红色的眼眸看不出情绪,只能感觉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云曦深吸一口气,平静地看着他“我们的雇佣关系结束了,现在,无论你要选择谁,我都不会阻拦。” 他垂下眼,并不答话,只说“你变强了,但还是比不上以前。” 她不怒反笑,这种武痴的关注点永远那么好猜,但现在没功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于是她说“你想要和我决斗是吗?我会记得的,等我打败魔王,下一个就是你。” 她拉下兜帽,转身快步走到了目的地。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她不愿回头,也不再回头。 …… 神殿——辉煌的白色石料堆砌而成的至高艺术建造,是工匠和设计师饱含虔诚与敬爱设计出的,神在人间界的休息之所,祂尊贵的代行者于此地供奉与祂。曾经,她也曾被这种庄严与高洁所短暂震撼,为人们的信仰感到惊讶。 然而,神抛却了他的子民,恶龙的后裔正站在那里,冰蓝的长发,金色的兽类眼眸,再怎么洁白美丽的圣衣也无法掩盖那股冷酷无情的气息,毫无疑问,他绝不是表面上那样的神圣使徒。 “我等你很久了,主人。” —————— 应该有双更,牙疼真是要人老命 chapter82傲慢与庸俗 (3800珠加更) “你到底想做什么?”云曦一步步踏上阶梯,走到他的身前,凝视着金色的眼眸,仿佛凝视流淌的深河一般。 卡尔罗斯这个双面间谍做得也真是够妙的,两头吃不说,希瑞和约修亚还都觉得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无论是大神官还是魔族骑士,都只是他的一种身份。 但云曦很了解他,不,或许只是表层的了解,可无论如何,她都明白卡尔罗斯不像表面上那样是一颗乖巧好用的棋子。那双金色兽瞳中的欲望与野心从来不比任何一个人少,只不过,他永远乖巧地将其掩埋。 比起他肆意妄为的弟弟,在这对明明没什么年龄差的双胞胎里,他却像是一位完美的兄长一般。昔日的勇者小队中,也永远甘当基石的角色。任劳任怨,尊敬主人,是他给自己立的设定,而那对她的爱慕之心冲淡了可怕的城府,让人误以为他也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事实上,装得最好的冷淡精灵居然才是那个没什么理智的恋爱脑,这个看似对主人情根深种的恶龙,却是个高明的骗术家。 “我?”他身着纯白的神官服,站在光明神的巨大雕塑前,背对着她,像是细细咀嚼这个字一样。片刻,卡尔罗斯展颜一笑,说“主人何必在意我想什么?” 他用神官服的宽袖轻轻捂住鼻子“您身上……好吧,那是您自己的私生活,我无权干涉。”龙族嗅觉极强,希瑞留在自己身上的气息肯定被他察觉到了,说得宽宏大量,但表现出来的模样,像是自己真的是什么尊贵的神侍怜悯误入歧途的流莺。 “……你不是真心投靠约修亚。”云曦没被带偏,几乎瞬间,她就下了决断。魔王忠诚的骑士绝不会如此费心研究主君的弱点,除非意不在此“你手上有他的把柄?” “主人还真是无情,无论对谁。”他叹了口气,说起来另一个让她眉头紧锁的话题“明明前阵子,我还见到您坐在魔王陛下的怀里享受快乐,还以为您早就放弃了无谓的想法。” “少在这里阴阳怪气。”她懒得多解释什么 他的言辞再也伤害不到她“你要什么?或者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她没有问出口的是,当年你不愿诉说于我的心愿,与你现在的选择有关吗?但他们早已不是能悠闲地在城墙上聊天的伙伴,所以自然也没有这种关心的动机。 “我要什么?”他猛地向前扯住了云曦的领口,将她推倒在冰凉的祭祀石台,他的动作太快,以至于让她失去先机。 “您确实很坚强。”卡尔罗斯低头看着她,青年男性的身体投下了大片阴影在她身上,让她升起了一种不安。 他承认“这份坚强,让您还有能力站在这里。” “你干什么!”说是这样,但她一拧眉,不可能不知道卡尔罗斯现在在解自己的衣服扣子是想做什么。云曦暗叫不好,他的肉体强度高于霍雷斯,更何况还有魔王赐予的七罪之傲慢权柄,没有药物削弱,她根本不是对手。 除非…… 她心一横,准备和他斗个鱼死网破,再也不受这种屈辱。 谁想卡尔罗斯话锋一转,悠悠地说起了令人意外的话题,打断了她的蓄力。 “我的愿望是将龙岛击沉入无穷深度的米诺斯之海,让那些对我和霍雷斯进行残酷审判的族人为止死去。为此我需要魔王的帮助。” “毕竟很显然,昔日能够做到这件事的主人,并不会答应我。”他轻吻云曦的胸口,动作停了下来,声音带着低笑。 “不好奇为什么魔王相信我吗?”他舔了舔苍白的薄唇“因为我本来就是魔神的信徒,换句话来说,说我是魔族也不为过。” “光明神早已抛却祂在人间的权能,我能在祂的神殿肆意妄为而不惧怕降下雷霆,这就是原因。” 云曦又惊又怒,虽然她不信神,但是在神殿做出这样放肆的行为无疑让她更加无法接受,推举不得,她一口咬在了卡尔罗斯的肩膀上。 “是的,你绝不会答应。”被咬之后,他也面色不变,说不清是夸奖还是带着别的意味“想都明白,主人愿意解救连最善良高洁的圣女都不愿搭理的异教罪奴,又怎么会同意为了人类,去毁灭另一个无辜的种族呢?” “如果是以前的主人,知道我遭遇过什么,大概会让我放下,向前看吧。”卡尔罗斯握着云曦的腕力越来越重,如金属般的眼眸也不再毫无情绪,而是带上了些嘲笑“您一贯会说那些漂亮话,但现在,在您遭受了那么多的苦难,还能说出让我放下之类的话吗?” “与您不一样,我很早就知道他们的想法。”那是不幸者对幸运之人的憎恶,他慢慢地说“但我不会告诉您,” “我有什么错?您老是问这种问题。”他的吻带着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肚的凶狠,云曦现在没有特殊情况,自然不甘示弱回击,很快,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比起调情,更像是厮杀,卡尔罗斯像是不怕痛一样,良久才松开她的唇瓣。 龙族无疑是美丽到有些令人羞愧的种族,即便衣衫不整,嘴角带血,他半坐起身时,依然带着禁欲神圣的美感,仿佛她才是轻薄的恶徒。卡尔罗斯用拇指轻抹脸上的血迹,平静地说“但我又有什么错呢?爱上您的我又有什么错?” “俗吗?太俗了。我为什么会爱上您呢,仅仅是因为您救了我吗?连我自己都无法信服这种理由——就因为,您救了我?我便急不可耐地爱上自己的恩人?”他像是问她,更像是质问自己。 “不对——我不该爱上任何人——尤其是您这样的人,您这样天真愚蠢,怀抱虚无的正义,自不量力的人。” “多么平庸的剧本,任谁看了一眼,都会对这种救赎戏码感到无趣乏味。”云曦对他的自我剖析兴趣不大。她使了狠劲反抗,卡尔罗斯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他喘着气,语调带上了些微不可察的悲哀。 “您不会选择我,也不会爱上我。我是证明您慈悲的异教徒,臣服于您魅力之下的可悲奴隶。勇者大人关注我顽劣的弟弟,尊敬博学的王子,友爱慈爱的圣女,在意高傲的精灵,连那个肮脏的狼人,都能得到您的赞扬与垂青。” “而我……对于我,永远是千篇一律的’多亏有你’、’卡尔真是可靠’,我从未——从未得到半分特别,就连您主动献身,也不过是为了借我逃离苦难,而不是出于本意。” “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这双温柔的琥珀双眼里,永远只有他人的影子,永远没有我的存在。”到了最后,他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手指贴在云曦的眼尾,像是要将它挖出一样。强烈的冰属性魔力充斥在四周,凝结成了一道道利刃。 傲慢——这一瞬间,她明白了卡尔罗斯为什么被傲慢所选择。 他为自己的不被注视而愤怒。 冰刃架在云曦的脖子上,让她冷得微微颤抖而粟,卡尔罗斯忽然平复下来,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你的目的。” “我答应你最后的要求,为了我可笑可悲的爱情。但在那以后——我会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你无权干涉。” “魔王的心脏被我植入了控制魔法,适时引爆能够使他行动迟缓,魔力回路受阻,但时间极短。 “我会配合你,趁此机会用圣剑杀死他,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说完,他站起身来,转身离去。 chapter83过去、现在、未来 卡尔罗斯走后,云曦安静地从神台上坐起身,理了理凌乱的衣服,抬头望向面前宏伟的神像。玉白石雕刻的祂,似男非男,似女非女,中性化的外表更加增添代表人类起源的神性,光从琉璃天顶照下,为祂披上一层朦胧的外衣。 如果不是云曦知道祂已抛弃世人,恐怕真的会为那低垂怜悯,俯视众生的神情所净化。 她的唇轻颤了一会,很久后才喃喃道“这是你的选择。”她的心中腾起无名烈火,甚至想刚才如果和卡尔罗斯真的做到最后,会不会能把这位高高在上的神给气得跳下来。 选择不再眷顾人类,选择召唤我迎接你造物的终焉。 所以她没有外挂,没有超凡的能力,每一步都走的举步维艰,因为祂本就不想让这个种族存活下去,她是最后的救世主,也是无能为力的行刑者。 她站在那里,凝视了很久很久,久到甚至没有发现有人来了。 “勇者大人。”一个略微有些耳熟的声音从正门传来,发声的人也像是思考许久后才决定打破这份宁静。云曦转过头,见到来者的样貌时,短暂地陷入思考。 “我记得你是……’耀阳’的首领。”他有一头略显黯淡的橙红发,温和的蓝眼里散发着睿智的光,相貌清秀,但也没什么存在感。不过云曦想起来了,这位可是原本边境反抗军的领导者。一位平民出身的传奇人物。他们刚刚从北境的地下联合中分别,没想到这么快能在神殿见到他。 他的笑容显得有些苦涩,只是说“不过是虚衔罢了,现在,我是’曙光’的一员,您忠诚的追随者。”云曦显得有些怀疑,不怪她多想,他出现在这里也显得太巧合了,所以她问“你是来找我的吗?” 青年沉默片刻,半晌才说“是,也不是。我本来是为了做祷告而来,当然,也有听说您在王城的原因。”他像反抗军的许多人一样,习惯称呼皇城为王城,因为他们并不认可所谓帝国的统治,认为莱顿仍然只是个王国。 “你看起来有心事?”云曦随口一问,要说心烦,估计没几个人比她更烦。但关心他人像是刻在她行为本能里的动作一样,即便遭受了那么多不公正的对待,也仍然保持着这种习惯。 “心事……或许吧。”他敏锐地察觉到云曦或许并不太信任自己,踌躇了一会才说“您不记得我了,是吗?不,这也很正常,毕竟我原本……” 他显得有些局促,比起之前谈起局势和战况时自信豪迈的模样差之甚远,云曦开始怀疑人生了,她的记忆力虽然称不上很好,但也绝不差。连有一面之缘的儿时娜塔莉她都能回想起来,没道理这么久了她想不起面前之人。 除非,他的变化非常大。 “勇者大人以前在莱顿的王立学院学习过一段时间,那时,我曾经受到过您的帮助……”他显得难以启齿,像是扒开了陈旧的伤口一般,原因很简单,这么说之后,云曦瞬间就想起来他是谁。 “戴文?”她犹豫地开口。记忆里,戴文的头发比现在长的多也黯淡得多,她一直以为是棕色。长发遮盖了他的面容,显得格外畏缩,身姿也不似这般挺拔。毕竟他是平民——王立学院里极少数的平民,除了天资以外别无长处,自然受到了那些浪荡贵族的欺辱。 平民害怕遭受报复,又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只得忍气吞声。不怪她之前没印象,戴文这个名字——在这个世界属于是街上喊一声起码叁个人都会回头的大众款。 “是的。”他下定决心般长舒一口气“那时,我被谢拉公爵之子他们欺辱,从二楼摔下来,是您向我伸出了援手……”云曦莫名心底一痛,如今有所成就的反抗军首领和昔日那个被推落阶梯的可怜少年影子重迭在了一起,让她想起另一个人。 如果他还活着,是不是也像这样呢? “我一直很想对您说谢谢。”他向云曦鞠了一躬“托您的福,托神的恩宠,那之后斗胆借着您的名号,我顺利完成了学业。正因如此,才有如今的一切。” “我没做什么。”她回过神来,语气稍缓“帮助你并非纯粹出于公义,还有我的私心。以前,我有一个故人也如你一般。非要说的话,我不过是害怕悲剧重演。” 那时候,她憎恨自己的无能,憎恨世界的丑恶,可直到未来直到现在,她都带着那一份活了下去,像是他的拥抱不曾远去。悲剧既已发生,与其自怨自艾,不如做好力所能及的事情,使得痛苦不再传承。 “但这不能减淡我的感激之情。”戴文执着地说“公义也好,私心也罢。无论如何,您的帮助是切实的。” “您知道吗?我的家乡在天空河,您曾经去过。”他语调怀念。 “我知道,您认为从结果上来说,巨人族覆灭,那是为数不多的不胜仗。但是,如果没有您在战斗中击毁魔脉,那么魔石矿失守,魔族将以此为据点,我的家人,无数人的家人也会因此死去,那里会成为一条血河。” “事实上,这也是我来找您的理由之一。”他语气迟疑,看起来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这个想法过于大胆“因为地区原因,我与魔族骑士之一’暴怒之焰’萨曼短暂接触过,我认为,事情似乎还有别的解法。” “你的意思是?”萨曼确实不太一样,黑暗精灵即便是暗属性的堕落种,但也是精灵,实际上和正统魔族有些差别,对比起来,他算得上没那么喜怒无常。 戴文深吸一口气,收起个人情绪,认真对云曦长篇大论了一番关于说服暗精灵归顺地上界的可能性演说。从各个方面无一不细致,不愧是能从如此教育不公平的地区拿到王立学院入学资格的精英。 云曦听完非常震惊,哪怕是被圣树之灵点化过的自己都做不到这样细致的考量。她敢保证,萨曼但凡脑子稍微正常一点,一定会被说动。 “……瘴沼区其实对暗精灵来说非常不宜居,他们本身在魔界倍受排挤,即便能够等到瓜分地上界,到手也不过寥寥。除了萨曼以外已经越来越不能适应魔界环境。何况,他们认为自己信仰的暗树之灵是中性神,乃是’黑暗’而非’邪恶’的。结界方面……” “……但是,勇者大人。这些话得由您来说。”戴文惭愧地说“虽然在萨曼负责的区域里他行事并不残忍粗暴,但却根本没有和我们交流的意思,我自己差点死在他手上。” 绕来绕去,还是落到她身上了,云曦想想都明白,萨曼就算相对正常,当然也不是谁来劝他跳反都肯搭理的,甚至是自己,一样没把握能在他起杀意之前说服他。 “我试试吧。”可云曦只能应下“虽然这样有暴露风险,但是也必须这么做。”法拉已经被封印,剩下的家伙里最棘手的就是他,假如他全力阻止计划,基本上就没下一步了。 魔王最近经常外出,还带着伤,看起来有别的事情要忙,趁此机会,一口气奠定胜利之石。 “勇者大人。”她思考着,见戴文好像还有话想说,微微颔首示意他讲。 “我的确非常感激您,但不是对您有什么非分之想,也不是想借此羁绊使您对我更加关注。因此,我觉得我是有资格说这句话的……”虽然这么说,但他不合时宜地红了耳根,云曦选择性忽略这一点,表情不变。 他松了口气,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的失态,他期待地说“未来,等一切结束后,可以请您来到我的家乡吗?我的意思是,我的母亲和同乡都非常敬仰您……” “当然。”这一次,她回答地非常干脆“替我向你的母亲问好。” 假如自己还有未来的话,她会走遍这片大陆每一处美好的地方。 替那些,已经没有未来的人。 chapter84明与暗的重合 根据戴文提供的线索,她如愿见到了萨曼。 “还真是稀奇,贵客。”优雅的暗精灵见到自己后一挑眉,也没有对她的闯入有什么太大反应,他占据着天空城昔日的城主府,这里已经彻底成为魔族的地盘。 萨曼只是显得有些不解,上下打量了她一会。他知道尊贵的主君现在沉迷养的新猫这回事,理论上来说她应该在魔王的床上,而不是这里,所以对她的出现感到意外。 “嗯……这个看起来不像假的,你用了什么办法骗过陛下,勇者?”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饶有兴致地发问,手上红芒乍现,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动手了“法拉那家伙被封印也是你干的吧?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种本事。” 那还真不是,那是大贤者他们的手笔。 “算了,我们也是老对手,就不废话那么多了。”萨曼从深红的绒布软椅上坐起身来,下一秒,它就在火焰中化为了灰烬,他淡淡地开口,高大的身躯尽显压迫感,显然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那就看看这一次,你能不能彻底解决我吧。” “不,我是来和你说一个提议的。”云曦保持笑容,身子站定,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 “有意思。”萨曼在短暂思考后,不得不承认云曦的一番说辞非常诱人“但是,你拿什么保证,答应你人类方就会遵守你说的这些?”他伸了个懒腰“仇恨——这可是没法解决的问题。何况无论如何,我也不相信你会真心为了我族。” “本来就不是真心的,但约修亚也一样,他为了魔界各族的势力平衡,也不会让你们真正崛起。”她承认得爽快,刚才那些都是戴文的研究,但这些才是她想说的。 “我只是给你一个选择,是否答应我,还是转头报告魔王,都在我的预想范围之内,我一样有应对的措施。”虽然那样会变得很麻烦。 “我倒是有个问题,你对约修亚并不尊敬,这也是我考虑来说服你的原因,为什么?”她奇怪道,作为被魔王直接赋予七罪之力的魔族,他们的忠诚应当是刻在骨血里的,这也是为什么魔王对他的部下是否会跳反有恃无恐。只有萨曼,表面上很正常,但是曾经与他多次交手的自己能感觉到他提起魔王时细微的语气区别。 除非本身的意志强烈反抗这种忠诚,但显然那会极其痛苦。至于卡尔罗斯为什么能够不受影响,恐怕和他身上另一股能够媲美魔王之力的力量有关。 萨曼并不答话,只是轻哼一声“我也有个问题,勇者大人怎么这么会勾引雄性?难道说你在床上有什么特别的本事?让我试试,我就告诉你。” 云曦表情扭曲了一瞬,而后无奈地说“你不说就算了。”只要他能答应提议,自己也没有必要知道原因。 “真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我会找你支付代价的。” “陛下在可怜我。”他自顾自地说着,笑容却没有达到眼底“对于魔族而言,受到同情可不是什么好词。你敢想象那个魔王——那个约修亚,选择我,大半是出于怜悯?” “……我想象不出来。”就算她叫喊得再凶,受不了他粗暴的玩法时,也没见到那个家伙有丝毫的停歇。作为魔族,作为魔王,约修亚将残忍的魔性发挥到了极致,也许他不像其他的高等魔族那样热衷于虐杀,但那种漫不经心和游刃有余,恰好提现那真正的疯狂。 这样的他,居然会同情?是内心为数不多的人性残余吗? 然而这份可怜对于萨曼来说是不必要的。作为精灵,他的自尊和自傲并不比云曦熟知的另一位精灵要少,被当成弱者——于他而言,是莫大的耻辱。 “好吧,我就说到这。”萨曼挥挥手,看上去没什么兴致“但我看不惯陛下和决定背叛是两码事,所以很可惜,我不接受你的提议。” 云曦也没多说什么,她只留下一句话,便捏碎传送卷轴离开了。 “选择我,是选择胜利。” 她如此笃定。 假如先前还对能不能赢抱着先嘴硬再说的想法,但如今,最后一块拼图的碎片也已经集合,萨曼的态度至少能够说明他不反感,否则不会和自己讲那么多有的没的。现在,她还需要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引爆导火索。 希瑞给她的盟约里面包括他之前私下与魔族接触时发现的来往地下界的稳定通道。比喻的话,就是在界门上挖洞挖得比较牢固的那个。而通过破解魔王的谈话,她也锁定了存放秘密杀器“诺科”的具体地点。 接下来,只需要将明与暗的两条线合并,约修亚做梦也不会想到,他自以为在身侧已然乖巧的猫,早已为了这一刻努力了不知道多久,伺机推翻他自以为完全的准备。 然而她却在界门遇到了一个不是很想看见的家伙,看着对方的眼神,云曦皱眉,想起自己之前上头干的荒唐事,有点想当场失忆。她不耐烦地开口“你怎么来了,交给你的事情完成了吗?” “嗯。”霍雷斯装起乖来还真像那么回事,但这一次,他的眼中多了些别的东西,他似乎知道云曦要做什么,也知道一切都在迈向不可阻挡的未来。 “去地下界的话,带上我更安全。” “魔王的手段比你想象的更多。”他补充道。 云曦没法反驳,她的实力仍然没有全盛时期那般,想到赤火龙的特殊能力,也得承认这样更加保险,她叹了口气,无奈说“走吧。” 她不能在此刻很清晰地审视自己与霍雷斯之间的关系,她毫无疑问恨他恨得巴不得他去死,但现在,关于他的结局,自己尚未想好。 事实是,萨曼果然答应了她的提议,虽然如他所言收取了一些“代价”。而云曦根据计划,成功在魔王忙于抢救界门的破解数据时来了一招完美的袭击,破坏了他精心准备的决胜武器。 熊熊烈火燃烧在地下界的天空,云曦从霍雷斯的龙背上跳下来,对着天空做出无声的嘲讽。 这是我与你之间最后的决战,是勇者与魔王的宿命。 ——————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chapter85陨火 烧完魔王的基地,搞了一通破坏后,云曦当然没有傻到在约修亚的地盘和他开战。她骑上龙背,对着霍雷斯低声说“走!” 魔王想必正因为受到灵躯的蒙骗气得发疯,但云曦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几乎瞬间,升腾的魔焰和暗属性力量就从她的背后袭来。霍雷斯反应及时才堪堪躲过,那个熟悉的影子出现在那里,云曦没想到约修亚立刻就能瞬移过来,一招一式皆是下了死手。 “你不会以为自己跑的掉吧?” 魔王阴冷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一样,他举起了他的武器——带着骇人锈蚀的深红色细剑,十夜泣血。 与勇者传承的克莱蒂乌斯不一样,十夜泣血是约修亚亲手锻造的利器。它名字的由来,正是因为他拿着这把剑整整十天,每一天都屠杀了不同的种族,包括那支只剩下少女族长和一些老幼的月之精灵。 鲜血从十族绝望悲鸣的生命中涌出,诅咒反而使得上面的魔法更加深刻,铸成了这把造成的伤害不可治愈的魔剑。 “唔!”即便是身体强健、魔力高超的赤火龙,在盛怒之下的魔王手下也显得节节败退。所幸霍雷斯速度极快,他们抢占先机,一路飞到了界门。 背后,是数不尽的受到魔王召唤的魔族,血魔,梦魇,翼龙……他们嘶吼着,尽全力阻挡入侵者的逃离。 这种级别的画面倒是比电影好看多了,她分神了一秒这么想着。 “杀了他们。”魔王带着刻骨恨意的命令即是绝对的降临。 一道锐利的,带着毁天灭地气势的寒光从后袭来,直取云曦的命门,她来不及闪躲,只见身下红龙颤动,猛地摆身,生生接下这一击。就着冲击的余韵,他们成功闯入预设的传送通道。 云曦低下头,看着他向下坠落,罕见地带上些颤音“霍雷斯,你不能死。” 他不能死在这里,更不能为了救她而死。这样的话,即便是憎恨,她也没法一心一意地憎恨。 他们降落在边远山丘上,赤火龙已经无力转变人形,庞大的身躯安静地蜷缩着。云曦才发现,他受的伤比自己想象的更多,原本宝石一样的火红鳞片沾染着暗色的血液。她有些后悔“你不跟着我去魔界,我也能想办法脱身……”尽管那会暴露她为数不多的底牌。 “你的哥哥呢?叫他过来。”见他不回话,云曦也只能找能让他老实的人。她不太会治愈魔法,而且没有神圣之力的话就算使出来也无法让那些沾染魔气的伤口真正愈合。 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承了他的恩情,对她来说真是难受至极。 他还是没有说话,如果不是那条大尾巴还心虚地摆了摆,云曦几乎以为他真的死了。她深吸一口气“如果让我不忍就是你的目的话,你达成了。” “我不会杀了你,但救了你之后,我们两清。”救他并非是因为自己舍不得他死去,只是,她不想霍雷斯以这种苦情的方式献出生命,这会让她以后想起来便如芒在背。 那只完好的碧绿龙眼依然半垂着看着她,不再像是残忍的野兽,更像是一个孩子。 孩子——?或许是吧,她也曾试图理解他的悲惨,被族人放逐的兄弟背负了格外残酷的命运,就像是被迫揠起的苗,身体已然成熟,却难以称得上心智完备。狡诈与天真在这个古老种族的子嗣上展现地格外突出。 他觉得自己并没有过错,只是想要她,想要爱而已。 但到了此刻,他也没有再次说出忏悔和祈求原谅的词句,更没有挟恩图报让云曦做出什么誓言,他变得固执,像是最开始的那一段时间一样。他拾回了龙族的高傲,他认为自己这一次的行为无需任何辩解。 他,只是为了自己的爱人,一生唯一的爱人甘愿付出生命而已,关于这点,在他的血脉传承中是如同抢夺夺目珍宝一样的无可指摘,他绝不会因此退缩或是反悔。 所以他只是看着云曦。用掠夺的,卸下一切类人伪装的,野兽般的竖瞳紧紧盯着她,然后闭上眼,将一切铭刻于心。 他的心是灼热的,这一点与所有人都一样。 霍雷斯的呼吸愈发粗重,云曦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十夜泣血造成的伤口是无法愈合的,即便龙族的造血能力极强,身躯庞大,那个伤口也依然源源不断流出血液,这样下去,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他轻颤翅膀,一阵古老而悠长的龙吟从他的喉咙中震响,云曦听不出声音中的情绪,但能感觉到它的壮丽。这个美丽而强大的种族靠着这种办法互相联系,也许等了不久,另一个冰蓝色的身影降临在了这片天地。 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卡尔罗斯的龙形了,那与他的弟弟简直是两个极端,比起那粗犷而富有生命力的线条,冰翼龙族有着优雅如艺术品般的身形,金色的眼平静而睿智,他的全身宛如覆盖着完美的冰花一样净透,像是误入凡尘的天使。 可云曦知道,他离天使相距甚远。 他没有看向自己,而是对着他身受重伤的血亲无奈地叹息。 “愚蠢。” 然而这句话说的究竟是谁,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卡尔罗斯施展特殊的魔法,将流出的黑红血液凝结,进而将弟弟的躯体整个冰封。做完这一切后,他垂头对着昔日的同伴,尊敬的勇者大人说 “必须立刻杀死魔王,才能终结无法愈合伤口的诅咒。” 她咬牙“我知道。” 不仅是自己急,约修亚更急,所以她要引他出来。 魔王一贯傲慢自负,掌握着胜利的主动权,见到自己精心的布置被打破,昔日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敌手竟然反身将他撕咬,手下叛变,计划失败,必然会怒不可遏,想要尽快将她赶尽杀绝。 而她已经选好最合适的战场,等待他的到来,迎来他们的最后的黄昏与黎明。 ——— 天平胜率: 魔王方:61% 勇者方:39% chapter86命运在此交织 预警:本章虐。 ————— “勇者大人,已经布置好了。那么之后我来继续负责赛加主城内的布防。” 她回到了圣城赛加,这个将她召唤至此的根源之地。如果说魔界是魔王的主场,那这里就是她的主场。她站在神殿内,静静地看着神像,对于身后之人的告知,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勇者大人。”他语气一滞,像是思考许久后才说出口“如果我死了,可以请您对我的家人隐瞒吗?”这位天才的反抗军首领,平民中少见的豪杰,也有些难言之隐。 “随便找个什么理由……他们一直以为我好好地在王城当贵族的家庭教师。”戴文的声音难免带上些自嘲“我是家里唯一的孩子,战争一开始,他们就让我找个安稳的地方躲起来。我答应了他们。” “这是我唯一一次欺骗我的家人。” 云曦的反应很平淡,她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你不会死之类的漂亮话。毕竟无法杀死魔王,他们所有人都会死。她回头看了一眼戴文,对他宛如遗言的话做出这样郑重的承诺“如果我还活着,我会的。” “您不会死。”橙红发的青年听到这话,执着地说“光明神大人从未抛弃我们,很多人并不相信,但我始终坚信这一点。” “祂是爱着您,爱着我们所有人的。” 云曦知道克莱米尔的人几乎都是虔诚的信徒,所以她没有反驳,只是笑了笑,说“也许。” 青年站在门口,似乎还有想说的话,但大战在即,这里显然不是什么适合柔软话题的温馨场所。因此他只是留下了一句“愿神庇佑您。”便转身离去了。 他想,或许下一次见面,驱散了魔族的阴霾,在温暖光明,四季如春的天空河一带,他会有勇气说出那些话。 戴文走后,云曦站在原地,继续擦拭着圣剑,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气息,仅仅过了一会,银色的剑身上便反射出了模糊而恐怖的影子。 他来了。 “啪!”一声巨响响起,魔王将一块深红色的物体扔到了她的面前,溅射的暗红血液到了她的脸上,碎裂的肉块在地面上蠕动,云曦强忍心中的痛苦,她不会去问这是谁的心脏,尽管她已有猜测。 但他要说,他知道说出来以后,他能欣赏到那种端正美丽的脸上久违的扭曲神色,魔王优雅地擦了擦手“一只小虫子——来的路上,顺手解决了。”他那带着恶意的笑容越来越深。 “像个阴暗无能的老鼠一样,勇者大人不会以为躲在这里就有用了吧?” 云曦并不废话,只是沉声说“动手。” 这是她和卡尔罗斯之间的通讯暗号,话音刚落,魔王便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一股怪异的感觉自他的心脏涌上,使得他几乎动弹不得。云曦趁此机会,猛地冲上前,拼尽全力试图将圣剑刺入魔王的胸膛。 结束吧。让一切结束吧,她在心中默念。 让死去的灵魂获得安息,让罪恶的魔鬼入地狱受难,让她,让所有人的努力,都能迎来一个理想的归处。 魔王吐出一口血,表情带上了震惊之色,他隐蔽极好的魔水晶像是缠绕了无数的冰寒藤蔓一样,揪得生疼,彻骨的冷让他明白了是谁下的手。 “很好。”他咬牙切齿地说,不顾疼痛握住了圣剑的剑身。云曦神色凝重,事情总是往最坏的方向发展,魔法没有想象中的有用,刺入的阻碍变得越来越大,她拧着眉,连自己的握剑的手渗血也毫无察觉。 “你就这点本事吗?”带着讥笑的话传入她的耳中。 仅仅片刻,魔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气息恢复稳定,居高临下地问。云曦心下叹息,她的剑尖顶到了坚硬的晶体却难以寸进,不是因为这把圣剑乃是仿品,而是因为那里已经完全挣脱卡尔罗斯的魔法,恢复了无坚不摧的模样。 她已别无他法。 她的内心又一次涌现出了绝望,正如约修亚自己所说,除非他自杀,他不可能死去。 但她不能松手,她双手颤抖地握剑,企图推动它刺入,带着哪怕最微弱的希望,也要用它杀死魔王。 结束吧,让噩梦结束吧。 她的面前浮现出了圣女献祭生命时美丽光辉的模样,她不仅是为了自己而战,更是为了所有已经不能战斗的人而战。 他们坚信自己能够获得胜利,他们坚信勇者降临,正义必将战胜邪恶,笼罩在这片大陆上的苦难也终将被驱散。 约修亚没有直接将她推开,而是笑了笑,从虚空中拉出他的魔剑,看着云曦还没有要松手的意思,那抹笑容更加嘲讽“很遗憾,你们已经使出了全部的招数,但最后还是我赢了。” “给你一个简单的死法吧。”他叹息着,似乎也对她的这份努力和执拗生出些许敬意。面对这个本该早就被他杀死的宿敌,他总是莫名地宽容,与预想的不一样,他还是选择没有将她惨无人道的折磨至死。 “这是我最后的仁慈。”深红的十夜泣血即将劈开她的脖子,云曦闭上眼,她仍然没有放弃最后的可能。 这里是神殿。 神啊,如果你真的在看着,如果你真的在听着,如果你真的无所不能,如果你真的还对自己的造物有一丝垂爱的话,请你回应我的期许吧。 神没有回答。 理所应当。 “哐当!”然而,剑光又一次被挡下,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伙伴。 他以血肉之躯接下了魔王的利刃,左手被整齐地砍断,亦如当初。 但他毫不在意。 她看见淡绿色的发丝四散,他的胸腔中迸发出了耀眼的光,使得最狂妄的魔王也不得不闭上双眼。他从中取出了什么,光离开了他的躯体,来到了他的右手。 “我已忏悔。”他说。 “我会遵守诺言。”他回答。 精灵族传统的白麻布衣堆迭在他的身上,与他圣洁完美的容貌对应,衬托地他宛如降临人间的天使。他捧出真正的、最后的灵种,在她面前单膝跪下。像是求婚一般,珍重地将它放在了她的手心。 他的口中已抑制不住流出鲜血,他已支撑不住自己并不高大的躯体。 她回忆起来,他的血液是白色的,像是被他所敬爱的大地命脉上的圣树汁液一样,云曦恍惚地想着。那颗灵种原本被他的心脏所包裹,维系着他的生命,想要利用上面庞大的力量,唯有将它彻底解放。现在,他将这份力量传递给了她。 他问 “这一次,我有拯救你吗?” 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光之精灵便倒在了地上。魔王因灵种的破魔而痛苦地嘶吼,云曦的剑芒终于刺穿约修亚的胸膛,不知不觉中,她的眼中竟然流出了泪水。 “为什么你们这些家伙总是要演这种无聊的苦情戏码?接受我的统治有什么不好?”魔王的忍受着剧痛,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尤其是你!我将构建的新世界,你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它甚于此世百倍!” “你做不到的。”云曦回答。地球和异世界根本不是两道能够照搬答案的题目“你像个孩子一样。”她静静地说,言语中没有激动,只剩下愤怒到极致的平静。 约修亚的身上一直有一种违和感,他聪慧而博学,但是他身上的那种自负与傲慢,比起与生俱来的凶恶,更像是从未受过引导,自顾自地走向了自以为无误的方向。 并且,他的眼中没有其他选项。 他认为这是唯一正确的。 他把这里的一切视作游戏,把生命当成玩乐,就像是会给蚂蚁窝浇上热水拍手叫好的孩子一样,对他而言,这也许只是一种探索,一种无聊生活中的乐趣,而非是要赶尽杀绝的失心。所以他并不完全热衷于全力消灭人类,对她也曾有片刻温情。 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世界。 然而,天真的残忍一样是残忍,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他所做的一切不该有什么反驳。他只是披着游戏人间的皮,但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 “孩子?哈哈……哈哈哈哈……”出乎意料地,魔王对这句话的反应格外大,他不顾胸口的剧痛低头,那双紫色琉璃般的眼眸几乎要被仇恨染成深色,他反问。 “你以为我死的时候只有几岁?”俊美的脸上笑容扭曲,带着刻骨的憎恶,还有对命运的仇视,对世人的深刻恨意。 “——十四岁。我死的时候,只有十四岁。”他回答道。那一刻,这个满身血污,银发及腰的魔族仿佛短暂地从魔王的身份中脱离,变回那一个遭受极致的不幸,英年早逝的可悲人类。 所有的不甘与痛苦,在此刻都化作了对命运的不解。 比起她,他更想问为什么。 “你十四岁的时候在做什么?”他捂着心脏,居然真的被他拔出了圣剑,他后退几步,讥笑地反问“再怎么样,也起码安安稳稳地在学校里上课,你——没有想过’死’吧?” 冷到极致的河水灌入他的鼻腔和喉管,带着脏浊污染的化学气息,袭击了作为人类脆弱的五脏六腑,他在这种濒死中难免想到了悔恨,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抵抗,安静地沉入水底,终结了不堪回首的命运。 他获得了崭新完美的躯体,成为掌握世间生杀,带来噩梦的魔王。 云曦的眼中闪过许多情绪,有震惊,绝望,恍悟,但最终,这些情绪都转变为了极致的痛苦。她像是被夺去了灵魂一样,明白了一切背后的根源。 她为何降临于此,她为何手无寸铁,她为何众叛亲离。 过大的冲击让她丧失了最好的追击机会,以至于让魔王催动了传送魔法企图逃离。 不,不用再等待所谓的机会了,她已经知道该如何战胜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 她僵硬地站在原地,没有追上去。 背后,光明神的神像垂首,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对这位被选择的勇者终于开窍感到欣慰。 十四岁的时候? 十四岁的时候,她还不叫云曦。 这个如同小说女主角一般充满希望,温暖而动听的名字,是她成年以后,费了很大力气更改的,为得便是与噩梦般的过去别离。 她生在一个充满争吵与怨怼的冷漠家庭,顶着一个屈辱而不愿提起的姓名。 但随着他的一声怒吼与质问,粉饰太平的遮掩分崩离析,她不得不从过往的无数碎片中回头,看向那个一直站在那里的人。 为什么?他问。 为什么我如此不幸? 她记得他最后的眼神,与此刻重迭。 ————— 天平胜率: 魔王方:55% 勇者方:45% chapter87久远之歌 预警:本章及之后几章带有轻微现实向因素,比较致郁,可能会引起不适,酌情观看。 ————— 二十一世纪进入飞速发展的时刻,许多外乡人都拿起了行囊来到这个繁华冷漠却有无数机遇和挑战的大城市,为已经初具雏形的阶级之壁献上他们的冲击与努力。 “陈思南同学,你英语最近有所退步啊,继续努力。”老师递给她一张卷子,随意讲解了一下,而后敷衍地挥挥手示意她离开。 陈思南走出办公室,显得并不在意。 虽然这么说很残忍且自甘堕落,但按照正常轨迹来看,像她这种人以后应该不会有用到英语的机会。她的成绩不错,但那只是在这所为务工人员开设的初中里。如果和本地区其他学校的学生相比,这样的成绩完全排不上号。 而放在这个上层的叁岁孩子都能流利说英语的国际化都市里,那更是文盲。 平庸,无能,柔弱。 烟头掉在她的面前,险些烫到她才车好底的鞋,陈思南看着嘻嘻哈哈走过去的小混混们,轻轻皱了皱眉,低头走了过去。 她的样貌并不出众,也索性不出众,才不会惹出许多麻烦。厚重土气的黑框眼镜遮盖了形状漂亮的眼睛,脸上偶尔的几颗青春痘更衬得乏味普通,老实地穿着肥厚不合身的暗校服显得不解风情,苍白干裂的唇代表她的家庭甚至不舍得为她买一只唇膏。 不是买不起,而是舍不得。她的家境没有差到那种地步,吃饱穿暖尚且达标,他们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在她身上耗费的所有资源都是不必要的。 思南这个名字,初听或许还觉得颇有几分诗意,然而了解它背后的故事时,就显得夸不出口了。 陈思南安静地收拾好背包里的东西,教室里,被称为“大哥”的不良头头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漂亮女孩,正在大声说着些下流的话题。 她垂下眼眸,再次庆幸自己的不起眼,既不会丑到遭受欺凌的程度,也不会过于惹人注目。 大哥一直在追那个漂亮女孩,但她估计看不上这种油头油脸,只能在这个小班级里面称王称霸的普通混混,只是不好直接拂了他的面子。 于是她也点了个烟,漫不经心地四下张望了一下,转移话题问“咱班的大学霸呢?以前不都在这里学习吗?” “哪个啊?那个瞎子?”喜欢的女人在自己面前提起别的男人让他多少感觉挂不住,大哥不屑地哼了一声,眯起本来就小的眼睛“就他那样的不够我一顿打的,你们女的眼光真差。” “你懂什么啊。”她半真半假地说“大学霸那种才叫有书卷气呢。再说了,万一摘了眼镜是个帅哥呢?人家脾气可好了,之前我课本掉了还帮我捡回来,哪像你。” “他妈是个鸡,装什么好学生呢,天天捧着书不知道看什么鸟东西。我们学校的难道还能上什么重点大学?” 这话就有点睁眼瞎了,陈思南想,虽然受制于教育资源和糟糕的环境,可聪明人就是聪明人,他是她见过最聪明的人。即便有天生的高度近视阻碍,但如果不出意外,说不定还真的能考上重点大学。 她被烟味呛得有些难受,拎起书包快步走出教室,走到了约定的地方。 陈思南和大学霸比其他人想象得要熟一点,她提着早上吃剩的面包袋子,熟路地拐到一个小巷子里。 那里搭了一个简单的窝。一只叁花母猫见到她,轻轻地喵了喵。身材瘦削挺立的少年半蹲下来,从这个角度,只能他看到形状优美的下颌线。 他在一旁熟练地喂起小猫,夕阳的暖光撒在他白色的校服里衣身上,她一点也不想破坏这样的画面,可还是忍不住出声道“李同学。” “不好意思,我今天来晚了。” “没事,我也刚到。”少年显得有些拘谨,动作僵硬了不少,这不是纯粹由于他的性格导致的。 显然,他们之间有些不一样的暗涌。 “是我早了,她昨天看起来不是很好,所以我今天放学就过来。”他颇为善解人意地解释道。母猫刚刚生产,懒洋洋躺在那里,一般来说,她对人类是非常警惕的,出现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明面前的两个人类获得了她充足的认可。 陈思南回想起来他们关系的转折,叁花猫还怀着孕的时候被巷子里的熊孩子追着打,叫的凄惨,被她救下了。 虽然她胆小怕事,却一样有着朴素的正义感,几个心血来潮的孩子还是能够呵退的。 之后,陈思南也会偷偷去看猫,家里人当然是不准养的,只是,这才发现少年居然也一直在照顾她。 遗憾的是,他们都没法收养这只猫,在找领养兼带照顾的过程里,两人自然而然地熟悉了起来。 “你今天有什么事吗?”少年想了想,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他当然知道那所破学校里面的人是什么德行,他担心女孩遇到了不好的事。 “英语考试退步,被老师留了。”陈思南毕竟也只是个孩子,考的不好自然也不高兴,叹了口气。 话题就这样打开了,少年少女提起严肃的考试,自然而然地冲淡那股有点酸涩的暧昧气息。大学霸这个称呼虽然在他们嘴里出于讽刺,但确实也是事实。仅仅说出一些关键词,甚至不看试卷就原题,令她十分佩服。 他的英语非常好,陈思南曾经看见他给迷路的外国人指路,口音与语调与那人不差多少。 “你好聪明啊。”她有点沮丧,自己的成绩也很不错,可这样对比起来,多少还是有点无力。不过比起羡慕和嫉妒,对于他,她更多的是崇拜。 少年抿着唇,他当然知道自己很聪明,但是这个时候承认未免情商太低了,所以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将话题带了另一个方向“我跟广播学的,如果你有不会的题目,我可以教你。” 他的耳根有些红,大概是因为巷子里太热。 这样的话,对于他们的关系来说有些逾矩了。实际上除了放学时的这段特别时光,他们在学校里基本不说话。 而他不是那个见到美女就上手搂的“大哥”,她也不是那个喜欢对帅哥吹口哨的“漂亮女孩”。对于他们这种羞涩的,受传统的东方儒教文化熏陶的青少年来说,这句话已经是一个特别的信号。 她愣了一下,没法透过厚片眼镜看清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那份真诚与好意。 陈思南的心中泛起一点特别的甜,可那微不足道的甜味,很快就被自己压下了。她想起家里的人,轻颤着干裂的唇,婉拒道“还是算了…不麻烦你。” “我得回家了……明天给小花带牛奶。”她逃似得离开这里,快要走进家门时,才慢慢停下脚步。 她不该回来那么快的,学校再烂还有一些朋友,巷子再闷热也有倾慕的人。 那里有希望,这里只有痛苦。 她打开门,屋内阴暗的气息一如既往,地上散落的彩票代表主人的不切实际。陈思南原本打算忽视过去,可话题从来不会估计她的感受。 “姓云的,看到你生的这个赔钱货我就来气!”她生理学上的父亲坐在沙发上冷哼一声,点了根劣质烟草,陈思南闻着,和“大哥”他们抽的是一种货色。 “我连个儿子都没有,怎么有动力赚钱?你知道我兄弟说我什么吗?就算有钱也全部便宜外姓人,死了连个扫墓的都没有,以后我家的香火谁来继承?” 她不用猜都知道,又亏了一笔钱。责任在谁?反正除了他自己以外任何人都有责任。 她的母亲正沉默地在厨房切菜做饭,对他的谩骂抱怨熟视无睹,但时不时抹眼睛的动作出卖了她情绪的不稳。 陈思南忽然有些厌恶,她就是这样,从不反抗,从不提出异议,好像她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是应该的,只要忍耐并且接受,生活就会和想象的一样美好。 可她又有什么资格说她的母亲呢?她也不会反抗,如果真的义愤填膺,就该给提起他的领子给他一巴掌。 陈思南垂下眼,她的确懦弱无能,像她父亲说的,养她就像养了个赔钱货。所以她草草吃了几口饭,收拾课本出了门。 “老师叫我去补课。”她随口瞎编道,没人关心她的这个借口是否合理。陈思南走出楼道,走了很久,坐到市区公园角落的一个冷清长椅上。 她从包里的暗袋拿出手机,款式已经不新,但也不是次货。那是亲戚用旧了悄悄送给她的。 她喜欢玩游戏,游戏对她而言有不可替代性,是一个个特殊的、自由的世界。以往,她会静静地玩一会后再默默回去。 许多人研究游戏成瘾时,常常会提到一个词“成就感”。 “他们在游戏中获得了现实中难以获得的成就感。”西装革履的专家居高临下地点评“不愿意面对现实,这是一种悲哀。” 陈思南听到这句话时,很想问他,如果是你,你愿意面对这种现实吗?你和你的孩子从出生开始便几乎是奠定了一生的荣华安稳,而我呢? 游戏里她扮演的角色锄强扶弱,完成任务后会收获称赞和声望,遇到挫折也会得到“相信你,再来一次!”的安慰,而她呢? 她想成为英雄,她希望成为英雄。英雄对她而言不只是一个符号,一个词语,拆分开来,每一个字都有对她而言特别的含义。 今天的事也许是触动了女孩内心某个敏感的点,只是一会,她就失去了游戏的兴致,关掉屏幕,开始止不住地抽泣起来。 然而,一个不速之客的声音忽然响起。 “陈同学?你还好吗?”她的哭声戛然而止,那个与她才分别不久的少年,正拿着她的卷子站在面前。 他当然是担忧的,不用看自己都知道,可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她感觉到的是难堪。 “我路过这边回家。”他语气迟疑而担心“你的试卷丢了,本来打算明天给你。” “谢谢你。”陈思南边擦眼角边接过了试卷。其实是她故意扔的,父亲一直想找个机会让她别读书,如果看到自己成绩不好,一定会又提这件事。他是个聪明人,他看到这副模样,也多少猜到了些什么。 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够推心置腹,也许是因为两人都不愿意率先迈出这一步,少年站在这里,难以避免地有些尴尬。 沉默片刻后,他选择了一个最不会出错的话题“你吃饭了吗?我这里还有面包。”他比同龄人成熟得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泪水过于难堪,用最温柔的方式化解这份尴尬。 “是甜的。”他补充道。 陈思南接过面包,一边吃一边吞咽滑到嘴里的眼泪,她哭的一抽一抽的,其实有些尝不出味道。 但确实是甜的。 也许我的英雄已经出现了,她难免这样想着。 “没关系的。”他轻轻地说“只是考的不好而已,如果你不喜欢我教,还可以借给你我的笔记。” 他小心翼翼拍着女孩的肩,可他宽大的校服袖子下,已经快要遮盖不住即将蔓延到手腕的血痕。 chapter88蝴蝶 温馨提示:请不要在评论区过于发散思维,不要吵架,吵架就删,这只是小说而已_(:з」∠)_本文是不知道在写什么的大杂烩,一切情节背景都是为人物服务,如有不适及时退出。 已经写得比想象长了,不过确实马上就要完结了,谢谢大家的支持。 本章为二合一长章。 ———— “大哥”说的不对,学霸虽然看着不魁梧,但是居然很抗打。 即便这个自命不凡的小混混带上了自己的两个小弟找他麻烦,将他围殴了一顿,少年还是挺着脊背,不顾身上的伤痛摸索找到自己摔成碎片的医学眼镜,偏灰的眸里流露出平静与嘲讽。 “他妈的,这小子还敢看,接着打!”大哥揉了揉半黑不黄的乱发,啐了一口,一脚踩烂了从散落书包里他精心准备的笔记。 “这臭瞎子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大嫂也是你能惦记的?呸!”另一个行凶者讨好般地对他的头头说“就该打一顿。” 他似乎很有挨打的经验,知道护住头部与胸口的要害。面对阴暗小巷里的多人围殴,他聪明的脑子知道这个时候反抗不会有任何成效,反而可能招致变本加厉的报复,所以只是沉默。 漂亮女孩估计不知道自己怎么成了大嫂,也但她有一点说得对,摘下那不得不佩戴的眼镜后,他确实很俊秀,也是他们最厌恶的小白脸。 拳脚落下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们带着恶意的污言秽语宛如可怕的地狱纠缠。突然,一阵不合时宜的警报声响起,夹杂着物品落地的声音,领头人正在骂脏话,听到后忍不住大骂“草!谁报的警!” 还有一个小弟翻完了他的包,遗憾地说“大哥,走吧。这小子没钱,穷的要命。”打他固然是为了出气,但是如果能挣点外快那是更好,毕竟他的那副眼镜看起来就不便宜。 “走吧。”大哥恨恨地踢了他一脚,他们虽然是没有道德观念的少年混混,但也不想惹上麻烦,因此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脚步声离去后,少年才继续地擦拭起碎成好几段的眼镜,看样子是不能用了,如果配新的很麻烦,所幸他还有一些存款,买一对次品对付着还能凑合…… “你没事吧!”然而,带着哭腔的急切女声传入了他的耳中,打断了他的思考。失去眼镜后,他甚至只能勉强看出来人的轮廓,可他对这个声音非常熟悉。 胆怯的,柔软的,断续的,尾音低垂的少女声线。 “我帮你报警了,但是我太紧张手机摔到地上坏了……”陈思南手都在抖,从未有一刻憎恨过自己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关键时刻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她本来以为,这是一次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的见面,她和少年约定在这附近见面,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陈思南看见少年嘴角的鲜血,还有裸露在外肢体的青紫红肿,整个人如堕冰窟。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没法站出来帮他打回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施暴,脚如同被施了钉子一样。 她甚至,连破口大骂的勇气也没有,只知道握着他的手哭泣。 ——她与母亲,又有什么不同?惧怕着可能到来的报复和殴打,因此把自己变成了逆来顺受的瞎子。她贴墙恐惧的每一秒,她畏惧暴力的每一刻,仿佛都看见一个高大黑暗的影子笼罩在她的身上,促使她都成为了帮凶。 无能的家伙。 他该有多痛?她不敢去想。 “别哭了。”少年好听的温柔声音带着些颤抖“没什么事的,他们走了就行,谢谢你。” “笔记的封面和前几页被撕了,但里面的大部分内容还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她抽噎着,使劲摇了摇头,恳求地说“别管这些,我们先去医院……” “真的没事。”他还笑了笑“擦点药就好了,骨头没折,他们不敢下狠手的。” 不管陈思南怎么说,他都不愿意去医院。伤势的确没有她想的那么重,陈思南呜咽了一会,也只能妥协。可她看着低垂眉眼捧着碎裂镜框的少年,羞愧地发现反而变成了他在安慰自己。 起码还有一些事情是她能做的。 “我第一次看见你摘眼镜的样子。”她勉强笑起来,耳根开始淡淡发红“这样很好看……”和她悄悄幻想的一模一样。 她害羞得不行,少年狭长的灰色眼眸眯起,冲淡了原有的冷淡和些许厌世,似乎顺着这个话题结束了烦恼。 “是吗?谢谢你。”他们又聊了一些别的话题,但陈思南明显能感觉到,虽然少年掩饰得很好,可他今天的兴致明显不太高。比较被打的缘故,更多是忧虑他的学习资料和课本惨遭践踏。 她忽然有了别的想法,抓起他苍白的手说“带你去个好地方!” ……… 他们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好,开始不仅仅限于照顾那只母猫。他们一起玩游戏,一起上下学,后者是陈思南提议的,两人家里的方向很接近,无论如何,有两个人的话他们总会顾忌一些。 看得出来,少年本来不想答应这个提议,怕让她陷入危险,但是看着女孩动不动就哭,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在那么多不幸中,也有些许的幸运。陈思南在本地论坛发的帖子有了回应,成功给小花一家找到了领养人,是一对年轻的夫妻。他们已经在这座城市打拼了有些时候,幸运地站稳了脚跟,正在准备建设自己的新家。 女主人非常喜欢那些小猫,或许是误认了他们的关系,她带着善意的调笑搂住丈夫的肩膀说 “哎,我和他也是这个年纪就认识的,真怀念啊。” 陈思南红了脸,低下头,不敢看他的表情。一向比同龄人成熟镇定的少年此时却出乎预料地没有说些漂亮话圆满话题,而是有些尴尬地咳了咳。 可他们都没有反驳。 “可惜我的手机坏了。”夫妻走后,陈思南有些低落,维修人员漫天要价,几乎要赶上半部新机,她无力承担“没法拍下小花的照片纪念。” 她又难免回想起那一天的遭遇,喉咙一哽,讷讷地说“其实你也可以买一部手机,这样的话,他们下次再找你麻烦,来得及求助……” 她还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世上有许多东西本就没有道理可讲,只是她虽然受了那么多磨难,却仍然朴素地觉得现实如受过的教育那般,正义会得到伸张,邪恶必将无所遁形。好人终将有好报,恶人则会迎来悲剧收场。 “手机会被他们先砸的。”少年很冷静“他们搜了一遍,发现我没有钱,如果发现我有钱,之后可能就不仅仅是心血来潮地偶尔找茬了。” 他还是宽慰这个柔软懦弱的女孩“不要担心,他们很快就会腻的。” 可那是不对的啊,陈思南在心里呐喊。 即便这么想着,她也惧怕那些人,就像班级里的无数边缘人物一样,甚至连提都不愿意提那些与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家伙们的名字。 她在恐惧,像是恐惧她的父亲一样恐惧他们。 少年察觉到她的低落,他已经习惯性地照顾她,就像照顾那些猫一样,但很明显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的。所以给了她一个浅浅的拥抱,而后触电般地松开。 “相信我,好吗?”陈思南努力点了点头。 她在未来的许多时刻,都难免在想,如果她这时她能探究他勉力堆砌的笑容背后苦痛,驳斥他那并不如他自己想象的坚强与云淡风轻,也许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但那时的她还没有沾上后来那些“多管闲事”“死不认输”的“坏毛病”,或者说根据因果,恰恰就是因为时间线按照这样的轨迹走了下去她才拥有那些本不太可能有用的显性特质,可她仍然后悔。 没有一种成长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 她还是做了有些傻气的事。 “你要买手机?等我找找。”她鼓起勇气和班里的大姐头,那个“漂亮女孩”江雯搭话。她知道江雯在学校有一个小小的生意——倒卖二手手机,价格不贵,这所学校里比起学习,很多人搞起这样的买卖。据她听到的传闻来看,一开始的那些都是江雯的追求者送的,后来她发现有些赚头,因此捣鼓了起来。 江雯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她的里衣校服买小了两码,凸现了好身材,外套却买的很大,或许是她男朋友的衣服,指头上涂着镶嵌亮片的美甲,平时喜欢搭在大腿上。如果说她多妖艳,似乎也没有,相反,江雯的原始长相是偏向于清纯的类型,只不过是不太成体系的打扮有些拖累她。 她的确很漂亮,陈思南看着她在自己的“库存箱”里翻找,有些恍惚地想。 “这几个你看看。”江雯点了根烟,烟雾气弥漫在两人之间,有了无形的隔阂“都挺好用的,粉色的这个是新的,比较贵、黑的这个功能齐全,这个白的就有点差了,看你有没有钱。” 陈思南问了价格,无奈地发现只有最便宜的那一款自己买得起,那是纯粹的“手机”,只能完成原始的通讯功能,江雯倒也没瞒着她,直言不好用,可她还是买了。 生意做成,即便赚头不多,大姐头也对这个平时没有多看一眼的同班女同学有了些好脸色,她掐了烟,漫不经心地问“我记得你原来的那部还不错,怎么,给没收了?” “摔坏了。”陈思南老实地回答,江雯忍不住噗嗤笑出声“那也是,比起修,不如直接换一部。”她瞟到一旁的空位,意味深长地问“你跟学霸在谈恋爱?” 陈思南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没有……”江雯显然不相信“这有什么,没想到你们这些脑子里只有学习的人也会谈恋爱,稀奇。” 她想说不是这样,只得弱弱地说“我配不上李同学……” “有什么配不上的。”她懒懒地斜靠椅背开口“你长的其实挺漂亮的,我看得出来。”同为女性,她毒辣的眼光自然不是那些还嫌弃女孩胸不够大的青春期男生比得了的,看出陈思南美丽的潜质。她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不建议你和他谈,走不长的。” 像是看穿了她在想什么一样,江雯接着说“当是我的售后服务吧——草,叁百块钱的东西还有售后,老娘真亏。学霸家里比较特殊,他妈是个小叁,还有精神病,打听打听就能知道有人经常看见她发疯。” 陈思南回想起来,每次家长会,他的座位上都空无一人。 “金哥找他麻烦跟我没啥关系……好吧,有一点,但别这样看我。”陈思南不惊讶她的消息灵通,江雯淡淡地说“他们看他不爽很久了,男人的事少掺合,过段时间就好了。不然惹祸上身,你这样的才是不够一顿打的。” 她想反驳,想说不是男人的事,是良心的事,不过她没有勇气说出口,更能察觉到江雯微弱的好意,这对她来说很难得。 因此她咽下话,真诚地说“谢谢。” 临走之前,江雯又叫住了她,丢给她二十块钱。 “买根唇膏吧。”她说“你家里人得对你多不上心,你自己也没感觉吗?”有一些事情,处在类似背景的人总能感同身受“没人疼就自己想办法,男的都是一样的。” 陈思南不知道她的手机还是买贵了,江雯当然也不会说,毕竟那对她来说已经是十足的良心价。 蝴蝶拍动了它的翅膀,一切朝着既定的轨道出发。 “李同学,我的手机借你。”她期期艾艾地说“这个总不至于被砸,我研究了一下可以紧急通话……” “不行!”他断然拒绝,陈思南察觉到他罕见地生气了,他有些烦躁地开口。 “怎么能这样毫无保留地对别人,就因为觉得我好像很可怜?万一我转手就拿去卖了呢?” “不值几个钱。”陈思南小声又执着地说“我很害怕。”她害怕像上次一样,又陷入无能为力的漩涡。 而且,我只对你这样啊,因为你对我很好,而我…… 我很喜欢你,她在心里默默说道。 喜欢你和我说话的温柔,喜欢你照顾猫咪的善良,喜欢你挥笔写就的聪慧,最重要的是……喜欢你也喜欢我。 “没事的。”他叹了口气,收敛情绪,垂下眼,坚定地推回,这是他最后的尊严。 “他们已经不来找我了,别担心。” chapter89破茧 他失踪了。 陈思南在某一天的早上,撑着伞站在他们上学的必经之路却没有看见他的时候,就隐约有了不好的猜测。 发生了什么呢?明明前一天他还对自己说了一番让她十分感动的话,不像是遇到什么事的模样。 陈思南努力地去思考,雨越下越大,她拿出手机,没有显示任何来电,她的心逐渐被沉重的不安笼罩。 他家里有电话,如果有事的话,不可能不联系她。 那么正直,那么善良,那么温柔的他,决不会做出这种无故失约的行为。 更何况,他从来没有让自己等过他,永远比她先一步站在这里,笑着说“我也才刚到”。 仔细想来,少年一直非常惯着她,他们一起聊天,一起分享生活。但以严苛的眼光来看,那些对话其实没什么营养,因为他看的书高深而晦涩,他了解的话题宏大而富有人文主义,与陈思南在一起说这些无聊的话题,她感觉是他的迁就。 他更擅长扮演一个倾听者的角色,对于她最热衷的游戏,他看起来虽不沉迷,却也很喜欢,爱玩是孩子的天性。昨天,这对“好学生”走出黑网吧,陈思南高兴地说他们或许可以试试双人游戏时,他忽然叫住她了。 “再等等吧。” “什么?”陈思南困惑地歪了外头,看着他沉静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 “我们的未来与那些人是不一样的。金成才他们的人生已经能够一眼望到头,所以会看不惯企图挣脱桎梏的人,认为垃圾堆的也该都是垃圾。”他回答道。 “但我们不一样,即便现实再怎么折磨而痛苦,只要抗争下去,只要努力下去,坚持下去,一定能够改变些什么。” “我一直相信这一点,所以我并不难受,也不要为我而流泪。”他第一次叫了自己的名字,宽慰她,他知道她的努力是想让自己开心“思南,谢谢你一直以来的陪伴。” “认识你是我十四年人生里面最令人高兴的事,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值得快乐的事。”他说“天气预报说明天下暴雨,记得带伞,你老是会忘。” 这是他对自己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她不祥的预感成真了,与他一起消失的,还有班里为非作歹的叁人。 学校封锁了一切消息,后来她知道似乎有大人物压下了这个骇人听闻的恶性事件,优等生遭受校园暴力忍无可忍杀死同学,看起来是一个颇具有噱头和反抗精神的绝佳报道素材,却也侧面反应了多方的无能。 所有人闭口不言,但事情真相的蛛丝马迹还是不可避免地传到她的耳朵里。 陈思南固执地在那条路等待着,相信他只是迷路或者离家出走,她不认为他死了——“死”这个字眼,不该出现在他身上,不该出现在这个前途无量的少年身上。 可她还是没等到他回来,她在暴雨中昏迷倒地,躺在冰凉的石面上,伞面脱离了手滚落,她知道他不会回来了。 面对他的异样,选择欺骗自己“他们也没想象那么坏”“已经变得好起来了”的她,是一个旁观者,更是一个帮凶。 她躲在懦弱和无能糊做的纸盾后面,目睹这一切发生,也因此被噩梦侵蚀多年,直到她终于放下,改名换姓,重新开始。 云曦从神殿走出时,脚底粘稠的血液让她从恍惚的回忆中抽离。 魔王当然不只是来露个脸示威的,赛加作为被众人所信仰的圣城,承载着诸多神秘,他自然也知道得率先解决这里可能存在的隐患,无论是平民还是领袖,在他强大的力量之下都是纸糊般的脆弱生命。倒不如说,他没有一开始就选择这种方法,或许还有所保留。 毕竟他如此聪明,一向思维缜密,只有在极少数的情况下,才会丢却那不同于同龄人的清醒与理智。 她看着那些熟悉的尸体,死去的一切记忆在内心苏醒,在这么一刻,她忽然觉得四周逼仄无比,无数的亡魂仿佛从他们的躯干上爬起,所有的悲剧都在嘲笑她的无能与见死不救,尖锐的哭喊传递她的耳边。 她不能再视而不见了。 她得去完成她没有做到的事情。 拯救他,解脱他。 她蹒跚着步伐,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烈火上,她内心崇高正直的火焰,竟然也能在此刻成为灼烧她灵魂的根源。 可是她不能停下。 她是勇者,从她自以为能够成为她英雄的人离去以后,她便从这场悲剧中获得了真正的勇气和正直,将其埋藏于心,伺机爆发。 她是勇者,她为什么是勇者? 她已经走出神殿,却回头与神像再次对视,这一次,她终于听到了一个朦胧久远,带着叹息的声音。 “这不是你的愿望吗?我只是实现你的愿望而已。” 多年过去,她回到故地,穿着素净白裙,前去少年的墓碑祭奠时,心中想着 如果我是游戏里无所不能,拥有战胜一切的强大力量的勇者就好了。我不会再逃避,不会再畏缩,如果你需要我,我可以站在你的面前,而不是躲在你的身后哭泣。 我可以拯救你,就像拯救所有人一样。 魔王躺在赛加城郊的寒凉洞穴里疗伤,这不是天然形成的,本来是拿来储存食物的仓库——他杀了居住在这里的一家四口,就算他被勇者逼得身受重伤,解决几个普通人却也毫无难度,他们甚至没有看清来者是谁。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渐渐回温,作为集大成者的一代,作为几度拥有生命的异类,他的自保能力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强。 他一直在等待,期许也许有一天能够再次见到那个人。 求生欲是他最为强烈的欲望,这一次,他得活的长长久久。他曾经善良的一生如此仓促可笑,抛却一切所谓的伦理道德,以魔种之身降临于世的时候,反而感受到了解脱。 当他不在用曾经的标准约束自己时,惊奇地发现,原来置于顶层,俯视众生的感觉如同想象中的一般美妙。 所以看到勇者找到他时,他也毫无惧色,拖延的时间足够他恢复,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当时就追击上来,但多半是心疼那只为她牺牲的精灵,人类就是这样脆弱而多愁善感。 正当他计算着如何精准地将她一击毙命时,她忽然开口了。 “李楚修。”她说。 “你是李楚修,对不对?” 软弱——真奇怪,居然能从那个勇者的口中感受到这种情绪,以往,就算再怎么折磨她,她都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语气。 可这的确与以往的任何一次都大不相同,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 不、这显然不是重点。 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曾经的名字? 魔王看着那双哀伤的琥珀色眼睛,他被无数人称赞过的大脑仅仅运作了短短的一瞬间后,就明白了一切。 解脱他,拯救他的方法很简单。 他僵硬的躯体得到了一个温暖的、紧紧的拥抱,还有再次刺穿他胸口的利剑,圣剑的温度灼烧着他的内脏,可他却感觉到这是此刻唯一温暖的东西。 “对不起。”她哭着说。 她哭得极其凄惨而哀伤,像是要呕出她饱受摧残的灵魂一样,他上一次见到这个表情的时候,自己还是个高高挂起的旁观者,傲慢地宣布那位圣女的彻底死亡。 这么想来,他真是差劲,她两次失去挚友,竟然都与自己有关,他自嘲地想着。 她握着剑的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颤抖,力道也大不如前,魔王可以轻松挣脱。 可是他没有。 因为在这一刻,他不是魔王,只是她的少年。 魔王为她带来了无数苦痛,少年只希望她能够获得幸福。 他卸下了所有力气和防备,轻颤着唇想说些什么。 可他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故事的结局里,无恶不作的幕后黑手大反派迎来了命运般的悲惨结局,历经千辛万苦的,正直高尚的主人公在逆境中破茧成蝶,达成了拯救世界的伟愿。 你为什么道歉呢?你不必道歉。 今天天气正好,比那天阴暗的暴雨阳光许多——也许正是个适合死去的好日子。 chapter90命运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 他注意到她的时间点,比别人想象得都要早。 每一次,他的母亲借酒撒泼,哭诉命运的时候,他都会悄悄离开这栋压抑的楼,站在老旧小区走道门口,默默从被他修了又修的MP3里收听今天的广播。 必须要说的是,李楚修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比别人复杂得多的人生经历让他最多只能称得上“守序”而非“正义”,但从客观上来说,那的确是难得的善良。 照顾母猫更多出于廉价的共情,而非是真心关爱,对于任何如他一样被抛弃的,可怜兮兮的生物,他都有一种特殊的关注。 包括她在内。 夹杂在信号不太好的国际形势分析,英文时事广播和高新技术速报里,少女隐约的哭泣和她“热闹”的父母总是让他难免分了些关注。他抬起头,知道自己的女同学住在这里——因为他偶然见过班级的登记表,不是出于什么别的原因。 陈思南……?他努力回想着女孩的信息。她实在是不太起眼,家境平平,相貌也不甚出众,他自母胎带来的高度近视没法让他清晰地看见她的面容,但知道那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那些人的八卦里面从来不会有她的名字,足以说明她的不起眼。 唯一值得称道的或许是成绩,不过自豪地说,远不及自己,因此他没有过多留意。 这并不是傲慢,他本来不该待在这种垃圾堆,天资聪颖到这种程度,已经是难盖光芒的金子,足以让许多学校都倒贴钱财也要让他进来充当门面。事实上,他确实收到过不少这样的电话,只不过无一例外,都被名为他母亲的女人大骂着回绝了。 “你怎么配?”“我只有你。”这两个歇斯底里的短句是他十四年人生中挥之不去的梦魇,她不管那么多,宁可让他去远近闻名的“垃圾堆”,也不愿意送她去稍远的重点中学,哪怕他们承诺了奖学金和优待。 憎恨与怀念这两种情绪,把她折磨成了一个疯子。 她原本也并非如此,李清理是一个高知家庭的独女,但她最错误的选择,或许就是轻信所谓的浪漫爱情,她疯狂迷恋上了承诺会娶她的青年企业家,谁知道对方早就攀上了高枝一飞冲天,令她成为了受人唾弃的第叁者。从优雅的才女,到生下野种的疯妇,她愤然离家出走,人生变得滑稽可笑。 故事固然乏善可陈,但一样是令人动容的悲剧。 “生下你是我人生最大的败笔!”她这样怨恨地咒骂“和你那白眼狼的爹一样!所以你也是个瞎子!你们都瞎!”他原本该叫楚修,代表他与那个高高在上的楚氏集团的关系,可她思来想去,还是将他冠上自己的姓氏。 “宝贝,妈妈最爱你了。”有时候,她披头散发给他手臂的伤口涂药“还好有你。”他时常分不清她到底说这话时是否清醒,不过这不太重要。 她要修正她人生的错误,可过去的事情无可更改,有些错误注定改变命运。 要怎么修?也许答案只剩下一个。 李楚修不喜欢自己的名字。 名字——往往寄托着父母长辈的对新生命的美好祝愿,但他的出生不带着任何人的期望。 如果他死了,会有人为他哭泣吗? 他那时还没有想那么多,心中问出这句话时,他不觉得有人真的会为他哭泣,也不觉得有人会感到可惜,更不会觉得这种情况有机会得到实践。 他只是偶尔看着同班同学的那个女孩,从她努力学习的身影里面得到些许慰籍,他很惨——这当然,作为摊上了一个有精神病母亲的私生子,殴打和辱骂是家常便饭,日子的确不好过。只是,陈思南的模样让他心中生出了些令人唾弃的庆幸——对啊,不是每一个人生下来就是幸福的。 但我想要你幸福。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有了这种想法。 陈思南眼里,他是完美无缺的少年,她的崇拜即使隔着厚厚的镜片也无法掩盖,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德行。他所有的一切所谓善举,都是出于想让自己好过一些的自私。但在日积月累的相处中,他脆弱的自尊被那种纯粹的好意击碎了。 她会悄悄搭起书从后面看他,会叽叽喳喳讲起好玩的新游戏,会略带担忧地烦恼她的成绩,会温柔耐心地安抚初生的猫,会关心他的身体,也会注意从不提及关于他的敏感话题,假如他靠得太近,会红着脸后退,声音也变得细弱。 我或许可能够得到幸福。 他难免幻想,自己也许能够得到一个温暖的、真正的家庭。虽然家庭这个词只给他带来过痛苦和嫉妒,可他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希望他们就像那对艰苦奋斗最后如愿以偿的恋人一样,养起自己的小猫,搬进宽敞舒适的房子,也许还有他们的孩子,不过胆小的她一定很怕痛,所以没有也无所谓。 他忍下了暴力与勒索,反复告诉自己,他将来与他们是不一样的。他会获得优异的学历,出入高耸入云的大楼,系上领带成为西装革履的“上层精英”,他有这个资本,有这个能力,注定会发光。 他不能冲动,不能背上案底,不能让自己有可以被深挖的黑历史,因为他得到达应得的顶端。 少年继承了人渣父亲的极高天资,就算是在日益艰难打拼的这一代,可以预见,成功对他来说不算是难事。他会离开这里,离开母亲,多年以后,看着这些没有背景也不知努力所谓的大哥大姐成了芸芸众生里最普通的中年人,他们的孩子同样步他们的后尘,而自己——自己会愿意施舍一些同情的眼神。 可他们堵着他,哄笑地说“和那个我们班的丑女走那么近,还从网吧出来,你们在搞对象?”你这鸟样一看就不行,换我们金哥出场,明天就把她搞上床。”“别说,其实细看还不错,要不我试试。”他竟然出奇地平静了下来。 为什么要忍?凭什么要忍? 他首先杀死的,是那个只知道忍耐的懦弱自己。 然后他扯出一个笑容,说“我知道你们想要钱,明天早上在这里给你。” 他很聪明——没错,这是事实。和陈思南想的一样聪明,对他来说,只要稍微看一些书籍就能模拟出罪案过程,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利刃和刺激性喷雾比拳头更快,一切比想象中的简单太多。 李楚修坐在河边,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染红了微微泛黄的校服,哪怕是大雨也无法将其冲刷。他看着奔涌的河水,忽然感觉到疲倦。他没有履行和陈思南的诺言,将这些垃圾视若无睹,而是做出了极其冲动的行为。 那样善良柔软的她,如果知道自己做了这种事,恐怕会捂着嘴哭着跑掉,一辈子都不想见到自己吧,他竟然还有闲心想这个。 杀人犯法,而且是重法,何况杀了不止一个人。李楚修很冷静,虽然他还未成年,或许不至于死刑,可事件性质恶劣,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他如果想要活下去固然简单,甚至可以借此卖惨博取同情,得到轻判和社会层面的关注,但此后都会陷入舆论的漩涡。 而他原本所规划的,正常而灿烂的人生必将不会变成现实,哪怕那是他应得的。 他的学业被迫中断,杀人犯的名号将如影随形,他会成为被他最看不起的那种人,抛却了伦理道德,一辈子在底层倾轧。那些高高在上的好命人,会在晨间新闻里看到后,惊讶地捂着嘴说“天哪,这也太悲惨了,这些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是啊,这也太悲惨了。 李楚修忽然有点想笑,这么想着,他也的确笑了。少年一脚踩碎了那副让他饱受嘲笑的眼镜,他踩碎了懦弱的自己,走向了应得的死亡。 暴雨灌注的湖水很冷,李楚修一步步走入湍急的水流中,感受到自己的躯体逐渐下沉,他固然出于求生欲的本能在后悔,可也难免感到了一丝解脱。濒死的回忆,闪过母亲不发病时温柔地抚摸他头顶的模样,也许有些许时候,她并不觉得他的出生是罪恶的。 然后,定格在少女羞涩地说“我不会忘了带伞的,你也要记得我们明天一起玩新出的游戏。”他想,对不起,我失约了。 哪怕多年以后,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里阴差阳错地玩起了那款游戏,让格外模糊的默契将他们的表面关系缓和,那也只是幻影罢了。 十四岁的李楚修,在踏入生与死的界限时,忽然听到了某种被称为“神启”的声音。黑雾包裹着他弱小的灵魂,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我很中意你。”祂说“人类的悲剧千千万万,可是你的这份,值得书写,值得演绎,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 他获得了新的,堪称完美无缺的躯体,还有同时灌注的知识与随时能够查阅的“百科全书”——当然,那个平板电脑小道具是他自己希望拥有的,抱着一些与过去关联的私心。自称魔神的神明似乎非常好说话,甚至在他忐忑地问“需要我做什么吗?”的时候,也只是回答 “什么都不需要。”少年的存在本身一出足以让祂感到愉悦的戏剧“如果你可以毁灭人类的话,顺手做了吧,当然,如果你不想这么做,一样可以。” “我欣赏一切可能性,只不过,务必要有趣。” “那我……还能再见到她吗?”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忽然问“你希望再见她吗?” 很久以后,魔王陛下倒在现代化的沙发上,阅读某位伟人的哲学书籍时,才忽然明白祂话中的深意,他已经不再是李楚修,作为魔王的肉体完美无缺,可那是一个彻底的异类,肉身同样影响着灵魂。以这样的身躯,你希望再见到她吗? 最上等的悲剧,就是将美好的事物毁灭,让他成为苦难本身。 他听到了祂的低语,知道祂的盘算和恶意,这没什么,祂本来就是魔神,是恶的化身。 可他的选择,只剩下这一个,如果再来一次,他也一样会选择“重来”的机会。 成为魔王,成为尊贵的君主,站在金字塔的顶端。 得到比“金哥”“上等人”甚至是他的父亲更高的权力,与之相对,他对少女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他感觉自己柔软的某个地方正在逐渐死去,那里被填充的是魔族的心脏——坚硬冰冷的水晶晶体。 他不再是人类。 而昔日看似刻骨铭心的感情抵不过生理激素分泌的冷漠情绪,留下的更多是一种执念与欲望,他憎恨只能用拙劣方式,披着深情外表做出蠢事的那个少年,可他怀念那个会躲在角落悄悄哭泣的,其貌不扬,需要他的柔弱女孩。 喜欢你关心自己的温柔,喜欢你照顾受伤猫咪的善良,喜欢你努力生活的模样,喜欢你沉浸在游戏时的专注,最重要的是,喜欢你也喜欢我。 所以请不要哭泣,魔王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她的手还是颤抖着,勇者哭泣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你明明……”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在她的记忆里,无能软弱的李楚修是完美的,她认为自己不该得到这样的命运,这是正直之人的贯有的恻隐,可他不希望她因此松手。 他罪大恶极,他不仅毁灭了自己的人生,还毁灭了她的人生。她变得那么美丽,那么坚强,那么正直。她会站在一城老弱的同族面前举起她的圣剑。 她早已不是那个畏缩地躲避灾厄的女孩,她成为他人的灯塔与光芒,并且无论受到怎样的摧残,也绝不熄灭。 而他却根本没有“杀死”李楚修,他是有着少年模糊记忆和卑劣品性的魔族,是残忍残暴的魔王,他无知地以为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原地踏步,停留在了那个暴雨倾盆的十四岁。 对于他,能够得到的结局只有一种。 魔王握紧了那双颤抖的手,让圣剑彻底粉碎他的胸腔和罪恶。 不要让我的存在,玷污了你的善良本身。 【TureEnding-1】以勇者之名 作者有话: 1、本结局为正统结局,也是真结局,内容大概3-4章。 2、含大量主要角色领便当,接受不了可以等全员存活的HE线。 3、评论区大家很想看魔王单人结局,其实每个人的单人路线我都有大纲,但除了隐藏结局的男主外其他人的单人路线基本都是坏结局,包括魔王,而文案里的四个结局都是我主观意义上的好结局(女主能接受且世界和平) 如果大家能接受有空我会写的_(:з」∠)_但大概率是梗概 ————————— 云曦把他葬在了天空河的花海之中,魔王的躯体即便死后也会肉身不灭,无法自然腐坏,肉体还可以被做成极高杀伤力的魔器,所以,她还得做一件事。 她在这一片紫罗兰的海洋中守着他一天一夜,说了很多很多想说的话。 “我早就不喜欢这种类型的纸片人帅哥啦。”她抚摸着他的面颊,笑着说“我六岁还说要和变身超人结婚呢,小孩子说的话哪能信呢,用你原来的脸多好啊。” 如果是这样,她一眼就能认出来她的少年。 她沉默了一会,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往事“你走之后我就转学了,高中也不在那个城市读书。” “我回老家啦,我没和你说过我老家是哪里吧,那里是温暖的南方,一年四季都很漂亮,和这里一样。”思南这个名字,也可以有另一层优美的解读,虽然大家心知肚明。 “你该去见见的。”她说。 她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但还是继续了。 “我爸妈离婚了。”她想到哪说到哪“他做生意赔了很多钱,回老家也是这个原因。我才刚刚十六岁,想把我嫁给家乡的瘸了腿的土豪换天价彩礼。” “我很想说你走了之后我过得也很好,可是不好。”她擦着眼角“我当然不能接受,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出生以来第一次他吵起来,可能是你给的勇气吧,我觉得我什么都不怕了。” 你带给我的除了挥之不去的噩梦,还有希望我幸福的祝福。 “我说杀了我,我也不会嫁,好吧……我当时想的是,他有本事就拿刀捅死我,没本事我就赢了。” “结果他真的嚷嚷着要砍了我。”她无奈地自嘲“我还以为那一次真的要死了,想着也好,可以去见你了。” “但是,妈妈拦下了他。”她似乎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于母亲的感觉,他们是一样复杂的“她说,你今天如果敢杀我的女儿,你也别想活了。” 那个和她一样瘦弱的身躯挡在她面前时,竟然也能如此伟岸,她那时才恍悟,成为勇者,也许只要有想保护某人的心,也许只要有不熄的勇气。 她可以不必等待某人的拯救,她自己就可以是自己英雄。 “原来她也会说那样的话。”她擦了擦泪。 “原来我们的确流着相同的血。”被环境,被言语,被暴力压迫的人,也会在某一天拾起丢失已久的勇气。 “所以我骗你了,我的妈妈是爱我的,虽然这份爱来得有点迟,但我也得回去接她。”她哽咽地说“我得回去。” 妈妈,说到这一个词,她又想到了些什么。 “你走了以后,你妈妈突然不疯了。” “这么多年来,她清醒的时候都在收集楚氏集团的涉罪证据,你妈妈其实很聪明。”她想说你们都很聪明,但这句废话大概没必要讲,在他面前,她总是格外斟酌语句,让她显得与他差距不那么大。 “你的事估计刺激到她了,她彻底清醒过来后,利用舆论和政策狠狠地将了楚氏一军,他们的总裁锒铛入狱。”她没有用父亲这个词,她知道他不喜欢。 “我大学的时候,这是商业通识课的经典案例。”她叹了口气“我才知道她是你妈妈。” “对了,你一直觉得我笨吧。”她似乎有点生气“以前从来都只会夸我,一旦不知道我是谁,滤镜没了就原形毕露。说我蠢的样子真的讨厌死了,结果还不是被我用替身骗得团团转。”说到这里,她有点得意。 没有得到回应,她再次沉默了。 “这么多年,我受了很多委屈。”她说“可是我都忍下来了,想到你连委屈都没法受,我就觉得要连同你的一份活下来。” “谁知道你在这里为非作歹呼风唤雨当起魔王,日子舒服得不行,早知道你过得这么爽我就不自作多情了。”她哼哼唧唧地抱怨。 说道魔王一词,她的神情渐渐改变,从天真烂漫,一心一意想着他的陈思南,变成了拯救世界的暮光勇者云曦。 她安静了片刻。 “你干了很多坏事你知道吗?”她叹了口气,面对他这副模样,她还是没法用强硬的语气说些什么“这里是我一个朋友的家乡,就是被你挖出心脏的那个,他的家里人还在等着他呢。” “你真的干了很多坏事。”她擦着眼泪“我这辈子看过的灾难片和恐怖片加起来也没有那么多鲜血。” “至于你对我做的事我都懒得说,我脸皮厚会精神胜利法还好,换别的女孩子有些受不了早就自杀了。”她说到这显得生气,但还是平复了下来。 “你知道吗?很多人濒死的时候,都抓着我的手,恳求我务必要杀死魔王,他们的家人会感谢报答我的。”她说“如果已经没有家人的话,就会说,我愿意付出一切乃至我的灵魂,请求您杀死那个恶魔。” “我答应了。”她轻轻捂着脸,说“我答应了他们。” “答应别人的事,就要完成。”她从他的袖口发现了那个装着金色玫瑰的盒子,那是艾丽西昂的遗骸。 她抱起盒子,低头给他一个额头吻。 “李同学,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忘记带伞。” 她站起身来,等待另外一个必要的到来。 火红的巨大身躯出现在她的面前,魔王一死,十夜泣血的附魔也就此失效,他早已恢复。 “霍雷斯。”她平静地说“请你帮我做最后一件事。” “完成这件事后,我们两清。”红龙少年静静地等待她的指令。 云曦感觉这句话像是卡在她的喉咙里一样难以说出,可她最后看着怀中的金色花朵,想起她和那些人的悲愿,还是说出了口。 “烧了魔王的尸体,不能有任何残留。”勇者这样说道“魔族还有残党留在地上界抱着不切实际的反攻美梦,其中不乏实力强劲的骑士,虽然主君死后他们自动失去七罪之力,但假如被拿到魔王的遗产,一样会是噩梦。” 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心软,否则一切努力可能都会付诸东流。 魔王不能葬在这片纯净美丽的花海,她没法完成这样的私心,即便是他的骨灰,也得被大贤者和大魔法师联手封印才能永绝后患。 他静静地看着她,却说“可是,姐姐你哭了。”他或许听到了些什么,或许什么都没听到。 “你不想这么做,对吗?” “我是哭了。”她终于不再嘴硬,爽快地说“你还是没有成年,霍雷斯,这是我教给你的最后一课。” “在我们的世界里,有一些事情即便再难受,即便再痛苦,即便再不想做也要完成。”她说“就像我很讨厌你,但之前还是要为了达成目的拉拢你。” “我会悼念他,我会悼念死去的所有人,但我不会因为这份怀念与不忍,就改变我要做的事。”她叹了口气。 “去吧。” 她是勇者云曦。 胜者的天平彻底倾斜,昭示着人类的胜利,从天而降的烈火中,邪恶的魔王为这片大陆降下的苦难终于散去,正义的勇者再一次拯救了世界,人们热泪盈眶,奔走相告,故事迎来了结局。 但还有一件未竞之事,笼罩在克莱米尔的阴影除了魔族,还另外一片。 那就是皇权。 而那位皇帝,也早已在他的凯旋之门上等待她的到来。 【TureEnding-2】以勇者之名 以云曦之名建立的组织——“曙光”,也在不断发挥它的作用。北境联合的领主艾琳娜率先提出反对莱顿统治,并且发表了一篇慷慨激昂的演说,列举希瑞上位以来的残暴举措,包括他对魔族入侵采取的消极政策。 以往,也不是没人对希瑞勾结魔族有所怀疑,但导火索点燃得太快,外敌当头,便没有来得及首要对他进行清算。 而现在,魔王已死,魔族败局已定,有些东西就渐渐藏不住了。在民间拥有较高人望的反抗军首领戴文之死更加点燃了这种怒火,尽管戴文是死于魔王之手,但有许多人固执地认为这就是希瑞在借此铲除异己。 但这些还远远不够,北境领主和一些边境小国的反抗不能从根本上撼动莱顿的统治,莱顿皇室的强盛基于神权,信徒们不敢轻易反对,除非有一个比希瑞更能代表神权,更加有威望的人出现。 那就是勇者。 她在圣城的神殿召开大会,条理清晰地列举出希瑞的所做所为,她甚至没有说出希瑞对她做的那些事情的细节,仅仅是含糊带过,也足以让人愤怒。强大善良的勇者大人竟然被昔日同伴如此蒙骗,而这位同伴更是和恶神的子民勾结,将种族命运置于不顾。 这下,民众的怒火彻底被点燃,反抗军势如破竹,不到十日便攻占了莱顿皇城,但皇宫内有极其顽固的魔法防御,因此局势一直僵持不下。 那位风暴中心的皇帝陛下似乎完全没有自己即将被送上断头台的觉悟,仍然云淡风轻地端着他的红茶,坐在屋顶的露天悠闲地享受午后。他的衣饰一尘不染,袖口的纯蓝宝石和他的双眼一样美丽。 他的皇冠不曾掉落,仿佛生来如此。 “罗德卿,你怎么来了。”希瑞抿了一口茶水,有些凉,但勉强能够接受。“我不是给你放假了吗?” 皇帝的侍从,原本从边境落魄贵族被骤然提拔上来的青年罗德已经褪去了他身上的青涩,变得沉稳,他摘下了头盔,露出他英俊的脸庞和淡金色的短发。 “勇者大人要来了。”罗德言简意赅地说,眼神中却没有昔日对皇帝陛下的尊敬,那双蓝眼睛里面流露出的是仇恨——他自以为隐藏很好的仇恨。 “喔?”希瑞挑了挑眉,放下了茶杯,双手交迭,颇有兴致地问“皇宫开启防御模式后,以他们的本事是没法强攻的,连大贤者也不行,除非有人从内部打开大门。” “而我只把钥匙给了你。你现在的意思是,你放她进来了?”希瑞的笑容越来越深,他好像对这件事毫不意外,甚至可以说这样才在他的预料之中,那表情看得罗德怒火中烧,曾经忠诚的侍从忍下打他一拳的冲动,冷冷地开口。 “陛下,我本来不想这么做。”他与先前那个无忧无虑的贵族少年判若两人“我以为您只是有些任性和残暴,但我没想到,您居然真的敢……”罗德想到信报上提及的,他死于守城抵抗魔族的家人,便根本无法克制自己对这位罪魁祸首的怒火。 他竟敢勾结魔族,他怎么敢! “我的家人因你而死!”他表情扭曲,甚至抛却了敬语。罗德作为一个侍从和秘书来说,能力是不太合格的,但他原本的确是忠诚的,以至于曾经差点被希瑞杀死时也没有真正怨恨他,但现在不一样。 “下地狱去吧,恶魔!”他怒吼着。 “任性?残暴?家人?”希瑞重复了这叁个词,像是细细咀嚼一样。他俊美的脸上浮现一缕讥笑“罗德卿,我得说,以你这种洞察能力和城府,假如你生在我那一代,活不到十岁就死了。” “但是现在也没法选。”他叹了口气,像是有些无奈“好吧,不那么聪明的罗德先生,我来给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还活着,或者说——你是谁?” “我是谁?”罗德皱了皱眉,随即继续厉声说道“我是罗德·奥多塞·科尔!” “你不奇怪吗?”他对这个回答显然不满意,于是又问“科尔伯爵长着一张因为近亲结婚遗传的鞋拔子脸,他的夫人也其貌不扬,你的兄长和他们如出一辙,为什么能生出你这样英俊的孩子?” “闭嘴!不许这么说我的家人!”罗德震怒,他拔出了佩剑对着这位昔日的主君。希瑞说的话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甚至有人借此怀疑他是母亲出轨生下的孩子,他对这种流言极其厌恶,所幸他的家人并不在意。 家人,一旦想到他的家人,他便几乎抑制不住想要杀死希瑞。 “我来告诉你答案吧。”皇帝陛下缓缓站起身来,对着这位与他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因为他们不是你的家人,你不是科尔伯爵的孩子,你的母亲也不是那位瑟芙夫人,而是我的姐姐——奥菲莉娅·苏拉·莱顿。” “这就是你能活到现在的原因,我愚蠢的外甥。”他怜悯地说。 “你没听过她的名字吧,根据我对你的了解来看,你根本不会去背贵族谱系。”他的表情带上些怀念“我的姐姐是个善良得有些愚蠢的女人,真不像莱顿皇室的血脉——当然,你也是。” “她偷偷摸摸地和她的骑士相好生下你之后,就把你托付给她的好友,当时的瑟芙小姐。如她所想,她在残酷的储位争夺里面根本活不下去,在临死前,她悄悄告诉了我这个秘密。” “我将皇宫的钥匙给你,并不是因为信任,而是因为你将是下一位君主,也是莱顿最后的血脉。”皇帝陛下叹了口气。 “当然,之前对你有一些小小的考验,幸好你还不算特别愚蠢,如果连那种局面都应付不了,趁早死了或许更好。”希瑞指的是那一次差点杀死他的事情。 罗德听到这句话后如遭雷击,他握剑的手不断颤抖,希瑞却没空管那么多,他只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好了,你可以滚了,接下来的时间留给我和我未婚妻的叙旧,闲杂人等还是闪一边去比较好。” 云曦推开门时,只看到了希瑞一个人坐在那里,他一如往常,面对她的到来也毫无惧色。 他说“我今天穿的衣服,本来想留到我们的婚礼,但想想,留在我的葬礼也不错。”希瑞穿着洁白繁复的金线礼服,云曦这才注意到这是莱顿常见的婚服款式,她倒是穿得十分普通,灰扑扑的。 他们两人,就像是一个落魄的平民和尊贵的贵族一样,事实也的确如此。他们的人生本该不应有任何交集,可命运就是如此神奇。 命运——她无数次厌恶这个词。 “你似乎没有反抗的意思。”云曦抽出圣剑,指着他的脖子“不和我打一场吗,我老早就想把你的头按在地上锤。” “没有这个必要。”他优雅地说“这也太难看了,何况你既然能站在这里,说明你已经有十足的把握拿下我,而你拿着剑,说明你并不打算看在盟约和昔日情谊的份上放过我。”自然,她的背后,门外站着一批她真正的盟军——曙光的核心成员,更不用说那些仇恨地围堵皇宫的平民。 “那份盟约,只能叫捅人一刀后扔一卷绷带。”她皮笑肉不笑“至于情谊,我以为你多少还有点数。” “真是久违,心脏开始痛了。”他装模作样地拧眉,随后舒展开来“没关系,云,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来吧,用你的圣剑刺穿我的心脏,将我带向命定的死亡。”他直接了当说“用我的鲜血抚慰你痛苦的灵魂,让我在你心上留下一曲不朽的乐章——多么美妙的结局。” “能死在你的怀中,是我的理想结局。” 他已毫不掩饰自己的疯狂,天使般的脸庞和求死般的表情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他像是沙漠中渴求水源的旅人,终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了绿洲的海市蜃楼。 云曦站在那里,并不答话。 “不对。”她说“不该由我来杀了你,我曾经觉得,我是最有资格杀死你的人。”她瞥了一眼地上捂胸痛哭的另一位少年,苦笑了一声“但是,不是这样的。” “能够审判你的另有其人。”她平静地开口“我会把你交给由各阶层民众组成的审判会。” “比我恨你的人有很多。”云曦罕见地多了些耐心“往好的方面想,你甚至不一定会死,我对投票结果不会刻意操纵,贵族间还有不少皇室残党,他们得知这个消息会尽全力营救你,但反过来也一样,有人会不择手段让你去死。” “总之,你大体会得到一个公平的判决。” “你是皇帝,你是统治者,你曾经带领你的子民,你曾经征服世界,你该负起责任,接受审判,而不是简单的一死了之。”她宽慰地说。 他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像是精心准备的剧本被推翻一样难以置信,而后又恢复了平静,像是赞许她一样开口。 “原来如此。这个想法的确不错,让我难看地死在断头台上,的确是个摧毁自尊的好办法,就像我曾经对你做的一样。”他的语气听起来毫无悔改,云曦已经习惯他的德行,懒得废话。 “真是你的风格啊——勇者大人。”他感慨道。 “审判在叁日后,你就在这座空中楼阁里面,忏悔你的过去吧。”她确认此处布置的束缚魔法禁制完备后,从地上拉起还没有彻底回神的罗德,转身离去了。 她即将推开门时,听到了一句问话。 “云曦。”与别人多少带些口音的发音不一样,聪慧博学的王子殿下总是能准确地说出她的名字,虽然他很少直呼她的全名,而是按照贵族礼节称呼她的姓氏,但偶尔地,让她在过去的冒险生涯中时常感觉自己像是交了一个同龄的朋友一样。 她曾经有一个一样聪明的朋友,他们都是那样耐心地对待她,只不过一个是真心,另一个是假意。 “你有没有爱过我?”他的语气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像是问“你今天吃什么?”似的平静无波。 出乎意料,云曦却没有直截了当场反驳讥讽,而是少见地沉默片刻。 在被药效所迷的那段时光里,她全心全意地将他当成自己的爱人,她等待已久的拯救,尽管那是虚假且耻于承认的,但仍然是事实。 可这算不上有,也称不上没有,所以她只是沉默,随后关上了门。 门外,女侯爵艾琳娜焦急地问“勇者大人,怎么样,他配合吗?”其他人也围了上来,问出了类似的话。 而云曦很清楚,她回头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正好与他对上视线,温柔的蓝眼睛注视着她,而后他举起茶杯,对她做了一个口型。 “他不会接受审判,也不会忏悔的。”云曦叹了口气“就算用魔法禁制强行禁锢他也没用,我太了解了,他为自己设定的结局无人能够更改。” 她很熟悉那杯茶的诡异之处,浓烈的红茶味里面混合着能够轻易致人死地剧毒的“天使之泪”。而他是出色的药剂师,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说的是“我也爱你。” 毒发只需片刻,暴君陨落在了自己的皇座上,人们欢呼雀跃,准备迎来他们的新时代。 她也即将迎来自己的新时代。 【TureEnding-3】以勇者之名 “勇者大人,我认为我没有为王的资质。”人声鼎沸中,年轻的罗德显得有些落寞,照理来说,大仇得报,他被交接了新王的权柄,应该一并欢呼才是,可他看着手中掌控皇宫的钥匙,似乎不怎么兴奋。 希瑞已死,帝国土崩瓦解,他们也不能以皇室自称,但顾忌着神的名号,莱顿仍然留有它最初的国土。所有的一切,梦幻般的伟大帝国,都像是一场梦一样。 “是吗?”云曦不置可否,她与罗德只有一面之缘,交谈不多,但如今她的眼光已经足够毒辣,能够看出他的确是个平庸之人。假如没有这番际遇,安慰地待在乡下做他的小贵族或许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罗德苦笑一声,说“有时候我想,也许陛下……他并非生来就是如此,只是被推举着这么做罢了。他带上了王冠,便成为了残暴的狮子。杀死他的,是扭曲的莱顿王室,而非是他本身。” 如果莱顿不是以这样残暴的继承制延续,如果他有一对慈爱和谐的父母,如果他不被逼迫着承担一国…… 如果他不是王子,只是希瑞,也许一切会不一样。 云曦沉默了,过了一会,她轻轻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没意义了,我得告诉你一件事,光明神不再眷顾人类,莱顿将不会受到所谓的庇护。这片国土,往后一样会有天灾人祸,倘若你真的登上王位,绝不稳固。” “神抛弃了我们吗?假如没有神,我们的世界该是如何疯狂啊……”罗德怔怔地望着她,和所有虔诚的信徒一样,难以接受这个消息。对他来说,今天的信息量有些过大了。 “为什么不能是我们抛弃了神呢?”云曦一笑“有没有可能,没有神,人类一样可以拥有未来?当然,要验证这句话,还得很久很久。” “你认为自己无格为王,可民众仍然希望有王的存在过渡这段迷茫的时代。那么,我有一个提议。”她回忆起来“在我的世界,存在一个这样的制度……” …… 她回到了老地方,精灵们对她的到来不怎么意外,她忽然能够理解佩恩当初为什么执着地让她留在月尘之森,这里的确是个宁静的好去处。 他们的寿命足够长,长到对许多人和事都能保持理性和平静,像佩恩一样富有个性的类型才是少数。云曦无奈地摇了摇头,根据记忆里的路线拜访了族长。 “勇者大人,多亏来的及时,佩恩已经在圣树内部疗养了。”事实上,早在前去对峙魔王之前,她便叮嘱了曙光的成员将佩恩的躯体送回月尘之森,她有预感他没有死,但那时她沉浸在与魔王的回忆之中,也无暇顾忌太多,如今看来倒是如她所想。 灵种早就在第一次打败魔王的时候用尽,佩恩的心脏处为什么会有另一颗是个谜,不过她无意探究。无论如何,没有他当时的舍身相助,自己早已死在了魔王……他的剑下,和平更无从谈起。所以,她还是有一些话想要对他说的。 “我可以见他吗?”云曦问。 “或许您需要等一等。”老族长的表情是劫后余生的庆幸“那孩子的身体十分特别,得过圣树的垂爱。很早之前,即便您救不下他,他也不会死去,只不过会像现在一样耗尽体内的灵种之力,陷入昏迷罢了。” ……难怪他躺在病床上拒绝艾丽的帮助,当时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云曦哂笑。 “当然,这个昏迷不会很久。”他的表情慈爱,沉浸在儿子还活着的喜悦中,因此忽略了重要的一点“大概一百年后就会醒来了,也该让那孩子好好睡一觉了。” “一百年?”她复述了一遍,随即明白了他的含义。对于精灵族来说,一百年约莫只相当于人类的四、五年,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侥幸恢复,这段修养时间完全不长——对他们、对精灵而言。 人类多么脆弱啊,她想。 “好的。”云曦没有打扰这位父亲,而是拉上兜帽准备离开,临走时她说“如果他醒了,麻烦转告他——” “我已经放下了,也请你放下吧。”她斟酌着,收起了一切尖刻的言语,正视他们发生的一切。 “谢谢你救我,佩恩。” “勇者大人,您不亲自告诉他吗?”可能精灵族也有糊涂的情况,不过,老族长的确在精灵中都看得出来是年纪最大的一批,以至于问出了这样有些没常识的问题,也有可能是因为云曦不变的样貌让他产生了某种错觉。 她只是回答“如果可以的话,我会的。” 他还活着,这是个好消息。 她活着的时候他们不会再见,这也是个好消息。 …… “你在这里等我?”云曦擦拭着圣剑,从精灵族的领地走到林中,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战斗并不意外。 在她的面前,高大的银月狼人沉默地站着,他的手上是那把熟悉的弯刀,从现在的状态来看,他显然对这次战斗全力以赴。 这就是战士的宿命,即便爱着某人,也绝不允许自己背上败北之名。对于他而言,尊严和胜利凌驾于情感之上,他如此渴望这场战斗。 “你真的要和我打吗?”云曦淡淡地说“我得告诉你,现在的你没有胜算。”杀死魔王后,她的魔力前所未有地高涨,这是某种代偿,也可以说,这是魔王的祝福,他把力量本源分给了她。 她得到了魔王的祝福——不对,是他的祝福。 赛诺尔没有废话,一切就像是他们最初见面时那样,刀与剑的火花夹杂魔力因子在空气中碰撞。 他们全心全意地沉醉在战斗之中,抛下了所有繁复的情感,像是只剩本能厮杀的野兽一样,彼此的眼中只有对方的败北。 然后,也如最初那样,她获得了胜利。 云曦摇摇晃晃地支起身子,如那时的誓言一样,面对过往的苦厄,都以她的火焰燃烧。 她胜利了。 看啊,神,是我赢了。我赢下了所有的战役,我从未——我从未输过,她多么想要这样仰天长叹。 他还是输了。 “我的女神,我的阿芙洛特罗,我追随的光,我生命的火。”健壮的古铜色胸膛不断渗出暗褐色的血,昭示着他生命的燃烧。 他用云曦听不懂的狼族语喃喃道“我爱你。” “假如有来世,恳求女神大人,让你我再会,我必付出一切,保护你,疼爱你,与你共度、咳……一生……” 她其实听懂了。 因为费格姆的翻译器还挂在她的耳垂上,骄傲的狼人在生命的最后,终于说出了肺腑之言。 云曦擦干剑上的血,忽然感觉有些疲倦。 她还有一件事需要完成。 【TureEnding-4】以勇者之心(完)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 她再一次走遍了这片大陆。 也不完全是为了散心,魔族的残党包括魔王的骑士仍然在暗处伺机而动,她与遍布各地的“曙光”成员一起,解决了这些阳光下的阴霾。 “真亏勇者大人能找到这种好地方。”萨曼对眼前阴暗茂盛却没有瘴气的森林感到十分满意,对自己之后数度出卖昔日同僚让云曦等人效率大大加快没有任何愧意“对了,有一个家伙的情况你肯定想知道。” “卡尔罗斯——喔,我再提醒你一遍,魔王留在我们身上的七罪契约还有微弱的共感。”萨曼就是靠这个定位其他残党的“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米诺斯之海上的龙岛击沉了一半。” “当然,他自己也死了。”萨曼说这话时毫无心理负担,毕竟他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有些惊讶与他的所作所为“总之,魔王与他的七位骑士已经全部下了地狱,勇者大人你的任务完成啦!恭喜你,梦寐以求的退休生活达成!” “你不是还活着?”云曦略带鄙夷地看着他,心里却想着卡尔罗斯的事情。 他果然这样选择了,她并不意外。 “我已经给自己预订好地狱座位了。”他本性暴露后显得嬉皮笑脸的“等我去了地狱,他们一定会联合起来把我的皮扒了再丢进油锅然后………” “你不怕吗?”云曦却反问,对于原本世界的人来说,下地狱和上天堂这两个词的心理安慰成分更多些,但这个世界可不是这样。 “当然不怕。”他收敛了笑容,变回了冷淡的表情“这是我的选择。” “你不也收下了那个吗?”萨曼看着云曦腰间的红色晶石,意味深长。 “我们都选择了自己认为重要的事物。” ……… 金色的玫瑰被她珍而重之地放在了亲手雕刻的墓碑上,这是个鸟语花香的宁静之地,也是云曦走遍大陆后选择的最适合“她”的地方。 她有一种感觉,也许艾丽是看得见她的,也许此时此刻,她就在自己的面前。她知道她遭受的苦难,知道她的痛苦,知道她渴望幸福。 而现在,她终于不再羞于想起友人的名字。 云曦感觉鼻子一酸,她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轻轻地擦着眼角的泪水。她回忆起少女对她郑重地说 “如果留下云一个人的话,我即便是死也无法安宁。” “我一定会看着你幸福后,再去天堂。” 她轻吻那朵玫瑰,作出了她的回答。 “艾丽,我现在很幸福。” “我得到了不熄的勇气,还有一颗坚强的心。”她温柔地说“这一次,我正视了过去与自己,我拯救了那时没能拯救的人。我——不再为我的存在而感到愧疚而痛苦。” “从今往后,无论去哪里,我都会一直幸福下去。” 她笑着说。 ……… “娜塔莉奶奶,我今天要听勇者大人的故事!” “我也要,我也要!上次讲到坏狮鹫被打跑了,然后呢然后呢!” “好吧,好吧。”年迈慈爱的老奶奶被福利院的孩子们围得走不动道,只好坐下。 她的年纪已经很大很大,在人类中是数一数二的高寿,可却不是什么魔法或是武技的强者,别人问及原因时,她总会不厌其烦地说起她当年被勇者大人所救的故事。 “因为奶奶被勇者大人祝福过。”她微笑着说“所以我可不能轻易死了,再说,我还没看到那些小家伙长大呢……” 然后,她开始温柔地从上次的地方接着讲,还是一贯的开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勇者大人……” 勇者大人已经消失不见,关于她的结局也说法不一。有人说她回到了圣城赛加,与她的“曙光”一起为这片大陆的和平继续努力;有人说她去往了昔日居住的小城继续当一位草药师;有人说她背着圣剑,游历整片大陆;也有人说她找到回去原本世界的方法,离开了这里…… 无论如何,这片大陆上,讲述者们依然津津乐道关于她的故事,娜塔莉讲到一半准备休息,她慢悠悠地带上眼镜,余光见到门口有一位不速之客。 “还真是稀奇的客人啊。”她讶异地说“这位精灵先生,你也是来听故事的吗?” 孩子们躲在奶奶的身后,好奇地悄悄问“他是谁啊?” “他啊。”她想了一会,这么回答“他可比奶奶知道的多多了,就请他来讲讲吧。” “——关于那位勇者大人,和她高洁的勇者之心。” ————Ture Ending———— 【HappyEnding-1】女王陛下 作者有话: 1、HE衔接正文的90章以后,作为独立的结局存在(后宫结局)。 2、包含强行HE和一些肉渣,po18风格预警,大约6-7章。 3、回收了部分伏笔以及一些TE没有提到的共通部分。 ——————— 天空河——这个美丽的名字,来源于此处一个久远的传说。曾经这里供奉着一位高贵美丽的女神,她怜悯世人的悲苦,降下了一道通往天国的长河,告诉她的信徒可以向她祷告,而她也会回应他们的祈愿。 只不过,人类的信仰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成为了一神教,因此这位女神的故事也渐渐失传。 “我从古籍上看过相关的记载。”希瑞当时安慰打了不胜仗的云曦,这样说道“她是爱与美之神,也是最为温和善良的神明,传说如果诚心向她祷告,便可以得到她的神迹。” “只要有爱,或许真的能够跨越一切困难,这就是所谓的奇迹。”她还记得那双温柔的蓝眼睛。 “这也是、人类的浪漫主义。” 云曦抱着魔王的遗体,她感觉自己的内心正在被火焰灼烧,她颤动着肩膀,明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却罕见地犹豫了。 我的少年,我的李楚修,我的李同学。 可恨的魔王,丑恶的魔族,残忍的暴君。 她的心中仿佛有万千思绪,却又消散于不愿面对现实的痛苦。她本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她无法违背自己的心。 神啊——你为何要这样对待我们?她像是质问,也像是祷告,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等待了多久,久到她快要无法自欺欺人下去。 然后,在云曦即将放弃之时,她听到了一个美妙空灵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边直达她的大脑,她的灵魂。 “好可怜啊。”那声音这么感慨道“我的信徒,我听到你需要我的帮助。” 奇异地,云曦知道她是谁,对此她并不感到震惊或是讶异,奇迹终于降临在她的身上,可那已经太迟。 她于是问“你知道我的事情吗?” “当然。”女声温柔而活泼“我能看到,世间一切与爱有关之事,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她是爱与美之神。 “你想见到的,不是我吧?”她似乎也并不觉得受到怠慢,只是说“但是,现在只有我能帮你哦。” “以祂的性格,除了祂喜爱的天使以外,是不屑和其他人类说话的啦。”女神显得非常活跃,她幻化出了一个美丽的女性外表,云曦难以形容那种超越凡俗的容姿,只觉得无论是谁在她面前都会自惭形秽。 “多么感人的故事,勇者与魔王,宿命般的爱恋与纠葛——可惜■■和■■■那两个家伙不懂。”她有点不高兴“一天到晚只知道为谁的种族更强争个输赢,以及讨论那些虚无的东西。我们大家和平共处不好很难吗?”凡人无法倾听神的名讳,但云曦知道她说的是哪两位神明——魔神与光明神。 “女神大人。”云曦静默了片刻“或许这真的很难。”她的性格天真地简直令人发指,也难怪会无法在此界留下长久的名号。 “我当然知道啦。”女神气鼓鼓地说,也不复有些高冷的模样“你心里嘲笑我了对吧!哼,我怎么是那些家伙的对手啊。我那么爱好和平,喜欢美好事物,崇尚爱——” “你不也一样吗?” 她温和地说,声音不复跳脱,转为一种空灵的平静。 “所以,我们一直在牺牲,一直在痛苦,一直在不愿。我放弃了我的神格,只留下了你所见到的些许幻影。即便我此刻回应了你的祈祷,也无法做出什么实际行动,你看,就连想要弹你一下惩罚你的不敬都做不到。” 云曦感到有一阵微风拂过她的额头,那是一双莹白如玉却又飘忽如风的手。 “虽然你不认为你是我的信徒,但你确实是,你与我,一如既往相信世上有爱与真心,哪怕遭遇了这么多悲剧与苦难。”女神也许在她身上看见了自己——云曦想。 “我依然相信我的’兄弟姐妹’某一天能够幡然醒悟,你也依然相信这个世界上拥有爱和希望,正如黑夜中的一道曙光。”她的笑容像是能融化最尖刻的冰,察觉不出里面包含的任何苦涩,让人无法反驳。 “你有一颗闪闪发光的心。”温暖的光包裹着她,仿佛是慈爱的母亲从背后拥抱她“而解决的办法,其实很简单,我虽然失去了力量,但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出现在这里,也是为了告诉你。” “你只要向前迈一步就好了。” “一步?”云曦重复着这个词,隐隐明白了她的意思。 “原谅他,原谅他们,你只要这么做就好了。用爱和真心对待他们,像那些完美故事的结局一样。”那声音像是哄着她一样。 “无论是野兽还是王子,都会被这份爱所感化,甘愿成为你的使徒。”爱与美的女神玉手一挥,如同梦境般的美好画卷就展开在她的面前,那里面,她是至高无上的尊贵女王,享受着众人围绕的崇高待遇。 你是不对的,她在心里默默说道。 那当然是不对的,爱与美的女神在残酷的诸神之战落败,意味着她的这套理论完全行不通。无论是人还是魔族亦或是其他异族之神,他们的神格都足够超脱。而所谓原谅就能幸福,得到圆满,更是自欺欺人的说辞。 女神孜孜不倦试图说服她“你看,那些扭曲都是有理由的,你也很清楚不是吗,因为他们的遭遇,他们的种族性,更是因为爱——这份爱无法得到回应。” “而你也知道,只要你愿意拥抱他们,只要你愿意抛却那些所谓理性的顽固,幸福的路就铺在那里。”女神让开身子,云曦看到花海中的一条瑰丽的花路,它们在向她招手。 她想要的幸福会在那里吗? 她该反驳,她该反问。 女神大人,难道你就不可怜吗?难道你得到自己的结局后,不曾怨恨曾为亲友的众神吗?你喜爱人类,遵循人类的理论为自己添上了性格和性别,你难道真的认为这是合理的吗? 爱——你所谓的爱,有给你带来幸福吗?看着女神虚幻的笑容,云曦的心中更是涌起一股怒意。 那是积累许久的苦痛,是无法被理解的悲哀,更是质问世界的震颤。 我来原谅他们,谁来原谅我——我做出这种事,我怎么能背弃誓言做出这种事?我怎么面对我的恩师海因里希,我的挚友艾丽西昂,还有曾经的他—— 可她始终如此温柔地注视着自己,就好像她的母亲——就好像那个理想中的,会说着无论你做出什么我都会爱你,只要你快乐就好的母亲。哪怕她明知这是可笑的溺爱,但她仍然无法对着这样的女神说出什么尖锐的言语。 她忽然想要落泪。 所以,她颤动了嘴唇,最后只回答了一句话。 “好。” 她该与他做出最后的告别,然后按照自己该做的那样将他烧成灰烬,而不是现在这样。 可她为什么这么回答? 她的脑海中闪过了王子殿下在药剂室制造强化药剂的咳嗽,别扭的精灵为她摘下带着露水的花,沉默的狼人为她抗下无数道暗箭明枪的后背……还有,少年最后一次见面的笑容。 是因为我很累。 圣剑落地的声音清脆响亮,她脱下了装饰着洁白羽毛的披风,解开一头银白长发。或许真的像那位仿佛错觉一样出现的女神所说,放下便能得到解脱。 她想。 我不想,也不配再背负勇者之名。 ——————— TE结局里面,这里就是拒绝了~ 【HappyEnding-2】女王陛下 *HE有部分与TE重复段落,但最终走向和细节不同,所以不是我偷懒(つд?)。 —————— 霍雷斯找到她的时候,云曦正跪坐在花海中,抬头天空的云彩。 魔王在她的身侧,像是为她而死忠诚的骑士那样,闭上了眼。他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魔王与勇者之间,必然还存在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莫名地,他有一种不合时宜的危机感——他从来没见到她露出那样的表情。 但除却这一点违和感,谁又能想到,昔日傲慢讥讽,不可一世的魔王竟会真的在这场斗争中落败,死于勇者之手呢? 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霍雷斯仍然不知道云曦是怎么扭转那些必死之局的,但作为曾经的背叛者,某种意义上的“首恶”,他理所当然地缄默了。 实际上,他到现在也依然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问心无愧的,当然,那只是问他的心。关于他眼中模糊看到的美好未来,聪明的小龙实际上也不抱什么希望。 姐姐会杀了他吗?以他的了解,大概率不会,她也许会杀了魔王,杀了希瑞,那是出于大义——因为他们残虐天下,肆意妄为;她也许会杀了哥哥,杀了赛诺尔,那是出于私仇——因为他们见死不救,趁火打劫。 云曦对他的仇恨还没有到必须杀死他的地步,而他也确实做出了难以被忽视的补偿,霍雷斯很清楚。 但相对的,她也没有留下他的理由。很有可能,她这一次呼唤自己,是要交给他某件重要任务,完成了之后,她不会再将他视作仇敌,只当从未相识。 然而,对于这种结局,他不会接受。 假如她真的说出与他再不相见,那么他会用最为热烈最为深刻的方式,在她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因为他深知她想要得到什么,而他不允许自己像那些泛泛之辈一样,成为她征服苦难的勋章而后被遗忘。 哪怕这将付出他的生命。 所以他静静站在那里,等待着她的审判。 “霍雷斯。”她忽然开口了,含着笑,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脸上出现这样的笑容,因此不由得错愕。 “你觉得你自己有罪吗?”她问了一句看似没头没脑的话。 “……以人类的眼光来说,有。”霍雷斯沉默了一会回答道,而后他又补充“以龙族的眼光来说,也有,我的出生即是罪过。” 这个答案似乎并不是她想要得到的,于是她又问“你觉得比起魔王,你和他谁更有罪?” 这一次,霍雷斯不假思索地回答“必然是魔王。他的罪恶乃是世间之首,除了魔族自己,无论是谁来回答,答案都是一样的。”这话没有为自己开脱的意思,即便他是个本性残忍暴烈的龙族,手上也称得上累累生命,但比较魔王那可谓是毫无“竞争力”。 “姐姐以勇者之身带领我们一同征伐魔王,最清楚他的累累恶行,为什么还会有这种问题?”他不由得奇怪。 “是啊。”她好像也不理解“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后,她忽然开口了。这一次的话题,几乎要将他击碎。 “霍雷斯。”她以为说出这句话会很难,但实际上,比她想象得要简单。 “我原谅你了。”她平静地说。 “……你说什么?”震惊,错愕,狂喜,疑惑,种种情绪交织在了小龙的那张带着野性美感的精致容颜上,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要一跃而出,但随机被他自己按下。 “不只有你。”她怅然地说“我原谅你们所有人。”他像是被泼了一桶冰水,他得知自己不是特别的那一个固然遗憾,又觉得这才是理所当然。 “魔王已经死了。”她淡然地重复这件功绩。 “我连他都能原谅,又有什么理由不原谅你们呢?”她张开了双臂,像是在沐浴朝阳,金光撒在她的身上,衬托她宛如下凡的慈悲女神一般。 霍雷斯不记得希瑞所说的那个,关于天空河女神的典故,他那时正手忙脚乱地研究魔法,可他仍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这是他所深爱的人。 原谅——他从来没想过能够得到这个词,在他下定决心要让她记住自己的那一刻起,他本不该再幻想有什么皆大欢喜。尽管他不信神,神对他而言只带来过痛苦,可他此刻仍然在想,或许真的有一位慈爱的神明显圣,听到了他的愿望。 因此他只是做出了最简单的行为,他跪在带着朝露气息的泥土地上,轻轻捧起她的一片衣角,用最为庄重的语气说道“我愿誓死追随您。” “这一次,我必不离弃。” 云曦一笑,她似乎对他的回答,他的誓言不是很在意。 她已经做好了选择。 ……… 她没有先去皇城,而是前去精灵族找了佩恩。对她来说这是个老地方,精灵们看见她不怎么意外,只是见她披头散发,圣剑也不在身侧,有所侧目而已。 她忽然能够理解佩恩当初为什么执着地让她留在月尘之森,这里的确是个宁静的好去处。他们的寿命足够长,长到对许多人和事都能保持理性和平静,像佩恩一样富有个性的类型才是少数。 他当时尽管受了魔王的催眠,但确实抱着些好心。比起在残酷的人世间无能为力地看着一切悲苦,不如藏入这样的世外桃源,不闻外事。 “勇者大人,多亏来的及时,佩恩已经在圣树内部疗养了。”对峙魔王之前,她便叮嘱了曙光的成员将佩恩的躯体送回月尘之森,她有预感他没有死,但那时她沉浸在与魔王的回忆之中,也无暇顾忌太多,如今看来老族长迎接所说的话倒是如她所想。 灵种早就在第一次打败魔王的时候用尽,佩恩的心脏处为什么会有另一颗是个谜,但她想自己很快就会知道的。 “我可以见他吗?”云曦问。 “或许您需要等一等。”老族长的表情是劫后余生的庆幸“那孩子的身体十分特别,得过圣树的垂爱。很早之前,即便您救不下他,他也不会死去,只不过会像现在一样耗尽体内的灵种之力,陷入昏迷罢了。” ……难怪他躺在病床上拒绝艾丽的帮助,当时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云曦哂笑。 但他体内的灵种之力没有耗尽,她能感觉到,否则他当场便会死于魔王的剑下。 “当然,这个昏迷不会很久。”他的表情慈爱,沉浸在儿子还活着的喜悦中,因此看起来忽略了重要的一点“大概一百年后就会醒来了,也该让那孩子好好睡一觉了。” “一百年?”她复述了一遍,随即明白了他的含义。对于精灵族来说,一百年约莫只相当于人类的四、五年,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侥幸恢复,这段修养时间完全不长——对他们、对精灵而言。 但人类何其脆弱,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好的。”云曦也不废话,而是径直离开了这里,老族长似乎有些意外,却也没有阻拦,只是,他抚摸着长胡,那双有着千年智慧的眼眸不减光芒。 他怎么会忘了人类短寿,与精灵不可相比这件事呢?他还没有老糊涂到这种程度。 勇者大人啊,您其实什么都明白,只不过是选择您自己喜欢的结局罢了。 佩恩的确“昏迷”了,但那是他自愿的。他站在圣树下长久地凝望忏悔犹如雕塑,是他自己为自己加上了一百年的刑期。 很多精灵都会有这样一段日子,例如犯下了什么严重的罪过,例如感到极其深刻的难过,都会来到此处,来到他们的圣地进行一场洗礼,让慈爱的圣树之灵拂去心中的一切污秽,最终回归宁静。 岁月会抚平一切,这是对长生种特有的慈悲。 而他们最不缺少的就是时间。 他也不例外。佩恩努力让自己忘记她,忘记那个身影。他确信,经过这一百年的净化,他将不再因她而扭曲忏悔,只要不再见到她…… 当他下定决心,准备沉入冥想的那一刻,他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 ——— TE里云曦也猜到佩恩没真昏迷的,只是假装不知道~ 【HappyEnding-3】女王陛下 “你……”精灵少年显得非常意外,他澄碧般的眼眸显露出满满的错愕,像是对眼前的梦境感到不可思议一样。 不,他很清楚这个拥抱来源于谁,但正因如此他才格外震惊。他本该说些什么,可他也知道自己说出的话一向不讨喜,所以在一番纠结之后,高傲的精灵还是选择了沉默。 “有一个人……不对,或许不能称呼她为人。”她把少年压倒在圣树下,后者因为伤口的隐约撕裂皱起了眉头,但还是怕破坏当下氛围一样抿着唇不说话 “她对我说,如果想要得到’幸福’,只需要迈出一步。”云曦像是发问又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出了这句话。 她不顾佩恩的窘迫,倒不如说反而对他的反应感到奇怪,明明他们之间更加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为什么他还会有这种反应? “……所以我来试一下。”云曦思索了一会后说,不过其实她也不知道具体要做什么。然而毕竟小精灵算是这些脑子不太正常的男人里面稍微正常一点的,虽然性格也很差,但想要验证女神的话是否正确,可能拿他试验最好。 “啊?你脸红了?为什么?”云曦更加诧异地看着他变成赤红色的尖耳朵,有点好奇地想摸上去,却被他偏头躲过了。佩恩憋了一会才说“你来干什么!”一开口就是熟悉的讨人厌味,云曦面无表情地想。 “我记得很早以前,我帮你和圣树治伤后,你们的族人都说欢迎我随时来做客。”她抓住了佩恩的手,眉头皱得更紧了“不是,你垮个脸装什么纯情少年啊。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说过和做过的。” 被这么一说,佩恩才想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冷静了下来,脸上的红晕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苍白。他颤抖着唇,用很轻的声音说“我记得,所以我觉得自己不配见你。” 云曦沉默片刻,轻轻抚上他的面颊。 “如果我说我已经不在意了呢?”她想了想,又补充“说不在意也不太准确,大概还是在意的,不过,你如果真的觉得问心有愧,那难道躲在这里就万事大吉了吗?” “我……” “这句话不只是对你说的。”她站起身来,面色平静,说出了来意“其实,我这段时间考虑了很多。” “人类杀死魔族,魔族杀死人类,仇恨的链条代代相传,从未停歇。”她面色冷峻。 “然而究竟为什么,追根溯源,似乎没有人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勇者和魔王,就像是刻意被安排好的一场悲喜剧,高高在上的神明看着他们因此悲喜痛苦。女神的话更加佐证了她的猜想,那就是——这一切始于一场无意义的争斗。 谁是更强大,更加优越的种族?谁能在这场斗争中获得胜利?他们被要求追逐的东西本身,竟然是这样的面目。 佩恩错愕地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说出的是这样一番话,云曦察觉到了他的担忧,宽慰一笑。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并没有原谅、同情魔族的意思,只不过,我仍然憎恶将我们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祂们。” “你是想……”他隐约有些猜测,却又不敢确认。 在这个世界的生灵看来,神的存在是一件无比自然而又合理的事情,少数叛神者会被贬为异端进行严酷的审判,但是云曦可不这么想。 她的胸腔,她的灵魂始终燃烧着一股怒火,是谁将魔王变成魔王?是谁以祂的造物尽情取乐?我们,又凭什么接受这样的命运—— 我善良纯净的友人,我扭曲纠结的半生,难道就必须迎来这种结局? “所以我明白了。”她抬头看着圣树茂密的枝叶,若有所思“她所让我迈出的’一步’,不仅仅是我所想的一步。”放下刀刃,停止操戈,着眼现在——而不是继续无谓的斗争,这恐怕才是那位为爱,为美之神真正的悲愿。 “以我们为主,创造的世界,在被神抛弃以后。” “你觉得那样的新世界会好吗?”云曦叹了口气“你愿意和我一起创造那样的世界吗?只不过,我还不知道那种世界,需要多少人的力量……更何况,那对于你来说是另一个种族的事。因此,你只需要给我一个回答就好了。” “如果你的答案是拒绝,那么我便就此离去,过往种种我已放下,你也不必介怀。”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非常平和,佩恩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如果他拒绝,她真的会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如果你的答案是接受……” 这一次,不用等她说完这句话,便换做她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 “附近有兽人族的气息。”已经彻底翘家的某精灵正在尽职尽责地侦查周围的环境,他们来到了森林的边界,但佩恩延展出的魔植藤蔓仍然不安地抖动起来。 云曦见到那玩意就讨厌,磨着牙想以后找个机会把它们都烧了,听到佩恩这句话也显得不怎么在意,思索片刻,便得出结论“赛诺尔来了。” “果然是他。”佩恩眉头一皱,那股许久不见的、属于狩猎者的戾气便回到了他精致的脸上,他沉声说“他必然不是心怀好意前来,我来将他射杀。”说着,他拉起了那把月白色的弓,屏住呼吸,顺着感知瞄准了某处。 “停下。”云曦两手空空,这是自然圣剑已经被她所折。佩恩担忧地看着她,而后迟疑地说“可是,你连武器都……” “没关系。”她看起来满不在乎“打败他不需要武器。” “他跟你不太一样,跟你说话得讲道理,讲情怀讲抱负。”作为即将上任的老板,云曦已经很清楚要怎么对症下药。 “不过对付他,只需要用最简单直白的方法和话语。” 高大的狼人自阴影中走出,银白的发丝衬着古铜色的肌肤更显他与众不同的俊秀,此刻,那双金红色的眼眸里闪着晦暗不明的神色。 “勇者。”见她久不开口,赛诺尔终于说话了,他的语气冰冷,但细究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物“履行你的诺言。”与我一战,他的意图显而易见。 “拔出你的剑!”他厉声喝道。 “你来得正好。”她漫不经心地从佩恩的身后走出,而后仅仅是摊了摊手,说出了惊人之语。 “打败你,不必使用圣剑。”云曦一把走上前,抓住了他兽皮衣服的领子,赛诺尔猛地僵硬起来,却并没有直接反抗。 她低声笑道。 “你早已战败。” “就在你爱上我的那一刻起,不是吗?”如果是旁人来说这句话,多少显得有些自作多情和自以为是,更显对神圣的战场不屑一顾,足以让他愤怒,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 然而,那宛如女神一样的身姿,带着一抹必胜的笑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看起来从来不觉得自己会输,无论是什么情况下,突兀地,赛诺尔脑子里闪过了这个念头。 她从未败北,是否强大,并不来源于外界或者她拥有的力量,只要站在那里,就能证明一切。 他忽然明白了,没错,这就是她,是他一直寻找,一直追随的女神,他的阿芙洛特罗。是他自幼小时仰视的粗糙石像于人间的化身。 他终于能够确认这一点。 她的光辉从未因苦难减免半分,永远散发着令他叩拜的明亮与热度。 也是他愿意为之—— “放下刀刃,臣服于我。”她说。 【HappyEnding-4】女王陛下 她再次踏上圣城赛加的土地时,空气中尚且弥漫着骚动的氛围。“曙光”的成员与她会面时,凝重地说起当下的局势。 他们还偷偷望着云曦背后跟着的两个,那只精灵是他们熟悉的,只不过那个一脸凶恶,浑身散发着血腥味的狼人他们可就没那么熟了。 “想必这位就是勇者大人的同伴,银月狼人赛诺尔先生——”旁人的公式化微笑和吹捧还没有完全说出口,就被云曦打断了。 “不完全算。”她思索了片刻,矜持地说“不用太在意,当是我的……狗就好了。” 然后她得到了一众震惊的眼神,被说成是狗的某狼人看起来一点意见也没有,其他人只好把一颗想要八卦的心努力塞回肚子里 ,转而说起正事。 “大厦将倾仅在片刻。”这是他们得出的结论。北境联合的领主艾琳娜说“假如现在要推翻莱顿统治,正是发表的演说的好时机,有勇者大人在,希瑞败局已定。”随后,她交给云曦长长的卷轴,上面列举希瑞上位以来的残暴举措,包括他对魔族入侵采取的消极政策。 以往,也不是没人对希瑞勾结魔族有所怀疑,但外敌当头,便没有来得及首要对他进行清算。如今只缺一根导火索,所有人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希瑞该死,也不该死。”她叹了口气,读完卷轴后将其放在了一边。“如今我方已经元气大伤,他虽然是个暴君,但并不是一个彻底的昏君。假如他一死,莱顿的继承方式导致当下无嗣,没有合格的继任者,政治局面将濒临失控。“ “如此一来 恐怕外敌入侵解决后还会有内战,苦的还是平民。” “勇者大人的意思是?”其他人也不是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他们中的很多人的确难以原谅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和他的所作所为。 北境领主和一些边境小国的反抗不能从根本上撼动莱顿的统治,莱顿皇室的强盛基于神权,信徒们不敢轻易反对,除非有一个比希瑞更能代表神权,更加有威望的人出现。 他们期待勇者成为这样一个人。 “对他进行审判。”她揉了揉眉心,下了决断“审判的结果我有所预感,以我这些日子收集到的消息来看,结果大概率是夺去他的帝位,将他贬为庶民。” “那么,莱顿的新王……” 她并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看着远处的高塔,沉默片刻。 “以后,不要称呼我为勇者了。” …… 风暴中心的皇帝陛下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可能被送上断头台这件事,仍然云淡风轻地端着他的红茶,坐在屋顶的露天花园悠闲地享受夜景。他的左手把玩着一个金色的钥匙——虽然那被称为钥匙,但更像是某种机关。 这就是莱顿王室千年来的权柄,而今要被他交给一个资质平庸的后辈。说实话,他并不是很乐意,尽管他对这个黄金狮之国没什么感情,甚至他的所作所为都巴不得它完蛋,却也有种微妙的不快。 这好像告诉他,你看,你和这种货色的一家的。 不过,抛去这些小小的不愉快,对他自己来说,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只需要某个导火索点燃,他迟早会见到他心心念念的勇者大人,由她来为自己降下最后的审判。 所以他随意地将钥匙扔在一边,开始唱起了歌来。英俊的青年有如同剧院首席般动听的嗓音,还有丰富的情感与技巧,林叶窸窸窣窣地响着和着他的如梦似幻的歌,于是他感觉自己仿佛坠入梦境一般。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人。 “云?”他迟疑地开口,忽然意识到这不是梦境,她来的比自己想象得要早,或许这说明着在她心里自己要更加重要。希瑞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淡淡的窃喜。 “你是来杀我的吗?”他微笑着发问,看起来毫不意外。 “不。”出乎意料,他得到了否定的结果。 “……一死了之什么也无法改变。”云曦一步步从阴影中走出,揪住了他的领子。这真是一个稀奇的姿势,他像是受制者一样被压在身下。他讶异地睁大眼睛,仿佛遭受欺辱的人是他一样。 “不该由我来杀了你,我曾经觉得,我是最有资格杀死你的人。”她苦笑了一声“但是,不是这样的。” “能够审判你的另有其人。”云曦平静地开口“我会把你交给由各阶层民众组成的审判会。” “比我恨你的人有很多。” “往好的方面想,你甚至不一定会死,我对投票结果不会刻意操纵,贵族间还有不少皇室残党,他们得知这个消息会尽全力营救你,但反过来也一样,有人会不择手段让你去死。” “总之,你大体会得到一个公平的判决。” “你是皇帝,你是统治者,你曾经带领你的子民,你曾经征服世界,你该负起责任。” “我给你一条路,那就是接受审判,而非简单的以死来解决。” 他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像是精心准备的剧本被推翻一样难以置信,而后又恢复了平静,像是赞许她一样开口。 “原来如此。这个想法的确不错,让我难看地死在断头台上,的确是个摧毁自尊的好办法,就像我曾经对你做的一样。”他的语气听起来毫无悔改,云曦已经习惯他的德行,还得忍着不爽说服他。 “真是你的风格啊——勇者大人。”他感慨道。 “不过你来的太早了,能否让我将继任者的权柄交给我那不成器的外甥先呢?我想勇者大人应该不会做这样无意义的迁……” “……但我很明白,你不会接受那样的审判,你的自尊不会允许那一条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云曦打断了。 “因此,我给你第二条路。”她贴近了皇帝陛下的耳朵“我曾因你成为阶下囚,失去了一切自尊和骄傲任人摆布,这是我无法忘怀的隐痛。”这么说着,她的口气却听不出有多么咬牙切齿,更像是单纯的陈述事实。 “所以,这条路就是——成为我的阶下囚,以失败者的名义,亲手向我奉上你的帝国。”云曦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是多么不可思议的请求,而本该勃然大怒的人,也正在用他那双温润的蓝色眼眸看着她。 “而你本人,则以戴罪之身辅佐我。”她语气淡然“谁来毁坏,谁来重建——更何况,还有一些代代相传秘辛,假如你死了,它们也会跟你一同被埋葬。” 云曦觉得自己已经很认真地在和他分析利弊,完全称得上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却没想到只得到了一段笑声。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的,仿佛能够融化冬日坚冰的美丽笑容。云曦有一瞬间以为,她好像再次看到了那个高塔中一心一意望着她的幼童,少年在日复一日的守望中逐渐丢失了自我,但至始至终,他的愿望或许也只有这一个。 看着我、拥抱我、不要抛下我—— 征服我,或者被我征服。 毁灭我,或者被我毁灭。 而现在,他终于如愿以偿。 “我今天果然是在做梦,才会遇到这种好事。”他微笑着说。 “我当然答应,那么我该怎么称呼你才好?我的——女王陛下?”希瑞的手落在云曦的面颊上,就着月光凝视着她。他的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喜悦。 云曦忽然有点后悔了。 【HappyEnding-5】女王陛下 “戴文!戴文!醒一醒!” “勇……陛下,他好像还没有完全恢复。” 吵死了…… “没关系,再等一等。” 好耳熟的声音,是谁…… “戴文!” 他感觉非常烦躁。 头仿佛裂开一样疼痛,整个躯体像是被分裂后再次重新拼接,一股错乱的记忆涌入了他的脑海里,折磨着他的精神。他感到昏昏欲睡,随后在煎熬中再次失去意识,如此反复几次,他终于睁开眼。 “闭嘴!” 他坐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打算把旁边这个一直在他昏迷的时候叽叽歪歪的聒噪侍从给解决了。他干过很多类似的事,所以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他不叫戴文。 然而,一种诡异的电流在他企图做出攻击时突兀地从心脏开始充斥着他的全身,他痛呼一声,再次感到眼前发黑,即将再次陷入虚无。 “陛下,这是否……” “没关系。”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温柔和一股让他想要痛苦的情绪,他挣扎着准备睁开眼看看那个人是谁,却又陷入了沉睡。 “……他会醒的。” 云曦不知道多少次来看望他的时候,他终于安静地坐在窗边,不再大吵大闹,也不在捂着头难以集中精神,证明这场史无前例的炼金术成功了。那个顽强又脆弱的灵魂——克服了新躯体的一切排异反应,成功回到了人间。 但这可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尤其是这个看似安静的青年曾经的身份是魔王,他只给人类带来过苦痛与鲜血,仇恨与尸骸。 他看着自己,而后触电般将目光缩回时,云曦就知道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她挥手屏退一旁冰蓝色长发的男子,后者似笑非笑地转头瞥了他一眼,他也浑然不在意。 “唉。“她首先打破了沉默“我早就不喜欢那种类型的纸片人帅哥啦。”她无奈地说“我六岁还说要和变身超人结婚呢,小孩子说的话哪能信呢,用你原来的脸多好啊。” 如果是这样,她一眼就能认出来她的少年。 “其实我想过别的样子……”他干巴巴地回答,原本他已经决定好了选择一个两米高的巨汉形象或者自创一个异形魔族模样“但我觉得那些你应该不会喜欢。” 他唯独没想过用自己的样子,他已经被那种软弱无能的身体折磨了一辈子,并不希望下辈子还是那样。 “管我干嘛啊。”她忿忿地,然后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往事“对了,你走之后我就转学了,高中也不在那个城市读书。” “是吗?”他终于找回了一些从容,内心平静地想,这大概是临终关怀吧。他们好像回到了十多年前,放学时互相聊天的时光。 他知道该怎么和“思南”说话,而不是勇者。 “我记得你没有那里的户籍,你回老家了吗?” “是啊,我没和你说过我老家是哪里吧,那里是温暖的南方。”思南这个名字,也可以有另一层优美的解读,虽然大家心知肚明。 “你该去见见的。”她说。 他忽然有些接不下去,但还是勉强回答。 “可能没有那个机会了。” “会有的,虽然回不去地球,但是这里也有很多地方像我的家乡,你可以去看看。” 为什么这么说?他有些恍惚,他已经罪无可恕,这片大陆的每一寸土壤,都沾染着因他而撒的鲜血,他万死也不足弥补,更不用说去看。 “我爸妈离婚了。”她却像是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一样,想到哪说到哪“他做生意赔了很多钱,回老家也是这个原因。” “我很想说你走了之后我过得也很好,可是不好。”她擦着眼角“我和他……吵了一架,出生以来第一次,可能是你给的勇气吧,我觉得我什么都不怕了。” 你带给我的除了挥之不去的噩梦,还有希望我幸福的祝福。 “我说杀了我,我也不会答应,好吧……我当时想的是,他有本事就拿刀捅死我,没本事我就赢了。” “结果他真的嚷嚷着要砍了我。”她无奈地自嘲“我还以为那一次真的要死了,想着也好,可以去见你了。” “你没有受伤吧!”他的声音带上了些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急切,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也许自己是最没有资格问这句话的人。 “没有,妈妈拦下了他。”她似乎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于母亲的感觉,他们是一样复杂的“她说,你今天如果敢杀我的女儿,你也别想活了。” “你的母亲……很有勇气。”他难免想起那个时而疯狂时而清醒的女人,云曦像是知道他不想提起这个话题,说起了别的。 “对了,你一直觉得我笨吧。”她似乎有点生气“以前从来都只会夸我,一旦不知道我是谁,滤镜没了就原形毕露。说我蠢的样子真的讨厌死了,结果还不是被我用替身骗得团团转。”说到这里,她有点得意。 “我没有觉得你笨……”他讷讷地说,不自然地摸了摸头发,但说过的话毕竟收不回去,所以只好憋着。 “怎么没有!”她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这么多年,我受了很多委屈。”她说“可是我都忍下来了,想到你连委屈都没法受,我就觉得要连同你的一份活下来。” “谁知道你在这里为非作歹呼风唤雨当起魔王,日子舒服得不行,早知道你过得这么爽我就不自作多情了。”她哼哼唧唧地抱怨。 其实也没有很爽,我每天五点就起来,他想这么说,但是看见云曦的表情后,他又收回了。 说道魔王一词,她的神情渐渐改变,从天真烂漫,一心一意想着他的陈思南,变成了拯救世界的暮光勇者云曦,而周围的空气,终于也变回了他熟悉的压抑。 她安静了片刻。 “你干了很多坏事你知道吗?”她叹了口气,面对他这副模样,她还是没法用强硬的语气说些什么“你知道戴文是谁吗,就是被你挖出心脏的那个,他的家里人还在等着他呢。” “你真的干了很多坏事。”她擦着眼角“我这辈子看过的灾难片和恐怖片加起来也没有那么多鲜血。” “至于你对我做的事我都懒得说,我脸皮厚会精神胜利法还好,换别的女孩子有些受不了早就自杀了。”她说到这显得生气,但还是平复了下来。 “你知道吗?很多人濒死的时候,都抓着我的手,恳求我务必要杀死魔王,他们的家人会感谢报答我的。”她说“如果已经没有家人的话,就会说,我愿意付出一切乃至我的灵魂,请求您杀死那个恶魔。” 说出这句话以后,他们都没有说话,又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没错,所以你不该救我。”他终于开口了,哑声说道“你该……杀了我。” “我确实杀死了魔王。”她平静地说“魔王约修亚——我亲手将他挫骨扬灰,仅剩无法被赤火烧毁的部分也被大贤者和十位大魔法师联手封印。” “可是李楚修不该死。”她变得有些陌生,但又没有完全陌生。昔日的勇者大人穿着一身白金色的华服,头顶带着璀璨皇冠,她像是一位完美的女王陛下——不,她也许就是一位女王。可她说出这句话时,他还是能敏锐地感觉到她话语中隐约的动容。 毫无疑问,她是他魂牵梦萦的少女。 “不。”他颤抖着还不能够熟练运用的声带“他该死……!他杀了人,从那以后,他已经……”这是迟来非常多年的忏悔,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罪恶的化身,他打破了身为人必须遵守的秩序,选择以魔种的身份活下去。而那双他非常熟悉的琥珀色眼眸安静地垂着,然后轻声打断了他的言语。 “不,我说他不该死。”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听见喃喃的低语“但戴文也不该死,还有许多人,他们都不该死,可他们还是直接接受这样的命运。” “因为我,因为魔王……!”他猛地站起来,却感觉到心脏一阵剧痛。 她恍若未闻,继续说“戴文告诉我,他的心愿就是回到家乡和家人团聚。他尤其恳求我,不要让他的母亲知道他曾经做着那么危险的事,倘若他不幸身死,请帮他掩盖下去,最好能让别人觉得他还活着。” “我没有答应他。”云曦抽了一下鼻子“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你该明白的。” 在他离去以后,她再也没有爱上其他人。 她怀中的身躯有不亚于人类的温度和生机,可那并不是一具人类的躯体,只不过是她用灵躯复刻的拙劣仿制品。本质上是她结合了灵躯和炼金人偶制作经验炼化出的假身,有着戴文的模样和李楚修的灵魂。 “但我还是这么做了。”她说出这句话仿佛用尽全力“因为……” “因为这是那个可怜的少年唯一的心愿。”那双无神的双眼注视着她,挣扎地告诉她遗言的时候,她不禁在想,跌入湖水里濒死的那一个少年,是否和他有一样的目光。 他彻底无法忍耐,抓着她的袖子放声大哭。他已经很久没有落泪,久到忘记这样的情绪是从何而来;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鲜活心脏的跳动,脆弱却又无比坚韧的身体告诉他,她为自己做了什么。 “从此以后,请你为了这片大陆而赎罪,请你看看魔王昔日犯下的滔天罪过,请你再次当一回人类。” “你将又一次成为某人的孩子,某人的朋友,某人的憧憬之人。你是戴文,你也只能是戴文。”这个名字,代表在他游戏人间下受他屠戮的千万生灵,这世上有千千万万个名叫戴文的青年,他们都无法回到自己的故乡,见到自己的家人。 “你还有你的知识,你失去了强大的躯体,但你可以再次拥有强大的心。你可以选择帮助,就像你曾经选择毁灭一样。” “一死了之什么也无法改变!什么也无法改变!”她忽然变得有些歇斯底里,那些久远的记忆开始攻击她,大滴大滴的泪水从她的面颊滑下。 “你犯下的过错,你曾经的承诺,都不是靠死能够弥补,能够兑现的!” “你失约了……”她的声音变得细弱,从那个大雨磅礴的清晨直到现在,她才终于从噩梦中走出“我一直在等你……一直……” “对不起……思南…不,云曦,对不起……”他无助地流着泪,任由泪水打湿他的衣领,但这些痛苦之中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 “没关系,这一次,我会守望你,你的心脏连接着我的血脉。”她低头轻轻蹭着他的脸颊“我会看着你的,你不会有机会再去做那些错事了。” “回来吧,李楚修。” 【HappyEnding-6】女王陛下 云曦坐在曾经只远观过的金色王座上,看着琉璃窗发愣。 虽然这不是她的本意,但是奇妙的是,在她选择坐上这个位置以后,她的确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接近“退休”的状态。从这个角度来看,她的原谅也不算亏,他们半是为了争夺她的喜爱半是为了赎罪各个干活都非常卖力,导致她这个顶头上司反而无事可做。 她无所事事地瘫坐着,内心并不担心被架空权柄之类的事情,倒不如说这才是她的用意。光明神抛弃人类,她作为第一百零一位勇者接过了这个谢幕仪,也得帮助人类思考接下来的道路。 云曦思考后的结果就是,以一个不怎么参与政事的女王开始,将这里根深蒂固的王权系统逐渐改造为民主制度——也就是俗称的君主立宪。当莱顿这样做以后,其他国家的子民也能够察觉到这种制度的优越性相继效仿,实现真正的进步。 不过,想要达成这种目的,还得有许多配套的设施,经济、教育、以及对付那些难缠的旧贵族,这些事情,她交给了专业对口的家伙去做。 ……算算时间,今天好像就是述职日。 敲门声响起,仆人恭敬地传达“陛下,大神官大人求见。”云曦清了清嗓子,回答道“让他进来。” 他还是没怎么变,龙族长生种的特质让卡尔罗斯看起来永远年轻,也许是因为他的属性问题,让人总感觉他身上结着一层冰霜。卡尔罗斯鞠了个躬,然后开始平铺直叙地描述起了教堂的改造工作和从大贵族手上榨了多少祈祷募捐钱,当然,还有他最为在意的部分。 “……战争过后,被遗弃的孩子很多,福利院的建造正在进行中,但原本的人手不够,现在需要一批有素质的教师。” “这个交给佩恩吧。”云曦摆了摆手。卡尔罗斯的归顺算是在她最意料之外的,比起其他人,他有着复仇这项更加占据心神的事业,同时他对自己的那份感情显得不屑一顾。云曦想起当时他面带讥诮地问她“经历了那么多事后,你能选择原谅吗?”,当时她哑口无言,但后来,她可以站在他面前,平静地说“是的,我原谅了。” “将仇恨延续下去,不如将它断送在这一代。”她阻止了卡尔罗斯想要和龙岛同归于尽的举措,并且交代给他了一项新的事业——看到他对那些失去亲人的可怜孩子露出了罕见的动容时,云曦知道她的选择是对的。 “事实上我还有一件事……”卡尔罗斯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了,云曦回过神来,问“噢?是什么?” “不,没什么,这个可以一会再说。”他侧开身,像是要给某人让道“您的将军回来了。”他讲这句话的时候,带这些淡淡的不愉快。云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高大的狼人推开门,不顾仆人的劝阻走了进来。 “我就先离开了。”卡尔罗斯矜持地说,不带留恋地转身离去,与新来的人对视时,空气中仿佛有电流和火花闪过。 “赛诺尔。”云曦有些无奈“我记得我说过你得敲门。” “对不起,我忘了。”他乖巧地说,在云曦手边跪下,这个距离有点太近了,那双金红色的眼眸里面闪着些特别的神采。云曦知道他刚刚平定了一场旧贵族的叛乱,还找到了最后一位藏起来的七骑士下落,大概是想要奖励,于是问“算了,你这次做的很好,想要什么奖励?” 她已经能够很平和地对待这些家伙了,总结出来的诀窍就是把自己当一个没什么感情,赏罚分明的老板,只要不带私人恩怨就能成为良好的端水大师。赛诺尔原本带领狼群时就饶勇善战,让他去做铁血的“将军”倒也算合适。 “……请吻我一下。”他的喉结一动,注视着她的目光执拗而危险,带着些她很熟悉的热度。云曦闻言低头轻吻了一下他裸露的前额,敷衍地说“这样可以了吧。” 从他不断摇晃的灰白大尾巴和越来越低气压的氛围来看,他显然觉得完全不可以。 赛诺尔抓住了云曦的手,洁白的手上带着轻薄的蕾丝手套,猩红的舌暧昧地从她的指尖舔起,一点一点,一片一片,直到划过了她的手心,云曦才反应过来,触电般地缩回手。 但她的手腕却被抓住了,尽管赛诺尔是单膝下跪在她的下位,她理论上来说占据了主导地位,可在那种眼神下云曦却仍然觉得自己像是被脱光衣服一样难受,她深吸一口气,带着怒气地说“松手!” “我在帮助你。”他安静地看着云曦,让她感觉不到什么恶意“你身上的’气味’越来越浓厚了,这样下去会很辛苦。” 女王陛下听到这里,倒是不置可否,赛诺尔继续说“你将七罪其六纳入血契,自然会受魔族天性的影响。” 是的,在她“杀死”魔王以后,除却已死的暴食,重新叛变回来的卡尔罗斯,剩下五位有四都被她重新缔结了极其繁琐的魔法契约,以另一种方法被“封印”在地上界,而不是杀死之后力量消散,下一任魔王出世时又继续利用七罪之力。 虽说封印未必稳固,但她需要做出改变,没有了神的人类,需要重新思索他们的未来。 而魔族天性里,残忍好杀能够作为恶意被云曦镇压和使用魔法净化,另一种欲望就没办法那么轻松在她的人类之躯里面克制了,现在被赛诺尔如此直白地提出来,让她有一种微微发烧的感觉。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脑海中关于过去的荒谬时光不合时宜地在她面前晃悠,她抑制住体内的冲动,接着敷衍他“不需要你来帮忙,你可以走了” “……不需要我来帮忙,那需要谁的?”他的距离越来越近,野性的气息带着难以忽视的蓬勃荷尔蒙,他将那只温暖的手贴到自己裸露的古铜色胸口,低低地说“我能做的很好……’女王’。他们都是些无能的软脚虾。” 云曦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正被拖拽着往一个不是很妙的地方滑下,她干咳了两下,正准备开口训斥他的无礼,却被抢先出手了。 “别用你的脏手碰她!”一阵劲风吹过,却细心地没有伤害到她,赛诺尔被吹得后退几步。原来是宫殿内的传送阵亮起,王立学院的执行教授正面色不善地从中走出,手上还拿着他的弓箭。 “我早说了,您得杀了他!”佩恩架起弓箭对准狼人,恶狠狠地说“如果是带领士兵打仗,我们还有无数的人选,留下这种肮脏的家伙是您的祸患!” “放下弓!”他们不能在这里打起来,云曦头疼地想。 “……你给他开了专属传送阵?”赛诺尔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他无视了佩恩,狼耳朵耷拉下来,不高兴地说“你选择了他?为什么,女王?” “你想多了,教育是重中之重,这个是学院的传送阵。赛诺尔,没事什么时你可以先走了。”云曦决定说实话。 狼人无视了杀人的目光缓步离开后,她转头问“佩恩,你要说什么?” 小精灵显得有些委屈,其实云曦知道他没什么事,这个独立传送阵虽然是学院公用,但基本被佩恩霸占了,有事没事都来找她,一点也没有长生种的高傲与矜持,该说的要事应该已经说完了。 佩恩本身的知识渊博,作为王立学院的魔法学和弓箭学教授非常够格,只不过偶尔她会听到一些传闻说他带的学生挂科率非常高,与天使般的面容不一样,堪称铁面无情的魔鬼。云曦听到这个消息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起读大学时的悲惨经历,委婉地劝阻了一下,听说之后好多了。 此外,他也会负责一些与外族的外交。当时参与“曙光”联盟的许多外族,也在他的安排下得到了良好的安置,这只精灵的歧视比较针对人类,对待光明系的其他种族那还是相当和颜悦色的。 “有一封信。”佩恩这回出乎意料地真的有正事,罕见地表情严肃“是最后一位还在外逃亡的魔族骑士——’色欲’送上的。”云曦面色一凛,低声说“我知道了,我找个有空的时间慢慢看。” “还有……还有就是……”小精灵显得有些扭捏,脸色泛红,结巴了一会,像是鼓起勇气开口“关于您的……” “哎呀,我打扰二位了吗?下午茶时间到了噢。”门又一次被推开,这次守卫没有通报纯粹是因为这人的余威太盛。 他理论上是王宫的内务总管,女王陛下的秘书,但却不仅没有任何官职,还主动放弃了贵族身份。只不过,没有人敢轻看他,毕竟,他可是这个王座昔日的主人,将王位禅让给“贤君”。 莱顿的王位传承可以选择血缘继承或是古老的王位禅让,所以云曦的上位是合法合规的,希瑞当初在风口浪尖时主动让位,让使得想要发难的人也无话可说。 只不过,云曦还是觉得他有点碍眼,虽然希瑞的确很有能力,实际上现在大部分繁琐的公务还是他干,但就是……很讨厌,面对他,自己锻炼出来的好老板标准笑容都有点绷不住了。 “还没到喝下午茶的时间。”云曦不满地说“而且,我可不敢吃你送上来的东西。”不仅是过去的心理阴影,这人在其他人都小心翼翼做人安安分分做事的时候还干过往她杯子里加料企图让她在神志不清的时候来场翻云覆雨,这件事她可记得很清楚。 ……最最讨厌的是,他还成功了。 而且虽然犯人显而易见,但她没有任何证据,只好找了个理由教训他一顿,但他似乎完全没得到惩罚,云曦想起来就想叹气。 “果然当初还是把你送上断头台比较好。”云曦由衷地说。 “我与您已经订立了奴隶契约,是绝对不可能做对您不利的事情的。”希瑞彬彬有礼地回答,让人挑不出多余的毛病。 “假如您真的改变主意想要我的性命,那也无妨。”他将茶点摆在会议桌前,他的脖子上多出了一条刻满咒文发银白色颈环,那正是契约。 ……是的,他没法对自己做出任何出于恶意的事情,因此才麻烦。那次之后的几天她的状态都格外好,现在,属于魔族的冲动已经快要到抑制不住的边缘了。 然而,她对沉迷于肉欲十分厌恶,只不过如果真的将七罪最后一位“色欲”纳入她的血契,势必还会受到更深的影响。 想到这里她就头疼,她收起信,不理会希瑞和佩恩,径直走出宫殿推开门准备找个地方好好看看,却被门口的几个吓了一跳。 “卡尔罗斯、赛诺尔……你们没走?还有霍雷斯,你怎么也在这?”门口整齐地站着一堆麻烦,身后的两人也追了上来,云曦被围在中间,有种微妙的头昏感。 “对了,卡尔,你刚刚说有什么事?”她决定不计较他们为什么在这里,而是转移话题,问起了一开始的事。 “是这样的。”冰龙保持着标准的微笑“有许多民众前来祷告的时候,都对女王陛下的婚姻情况十分关注,出于内政外交的考虑,还有对您身体的担忧,我认为您是时候考虑自己的婚事了。恰好,我有个不错的人选。” “……比如?”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卡尔罗斯答得太过于自然,以至于空气有些凝固,大家仿佛都被这句话的不要脸给沉默了。 “……神官不能结婚。”云曦干巴巴地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很想敲敲他的脑袋看看是不是也被冻住了。 “也许这就是世俗化的第一步。”出乎意料,他显得毫不退让,反而走上前来,用冰冷的手握住了她的左手。“我认为我做的会比其他人都要好,我是一个能够保持理智的,您理想中的爱人,不会为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哥哥,你怎么能这样!”霍雷斯终于反应过来叫嚷着,一把抓住了云曦的右手臂,不满地瞪着他“姐姐也是我的,不许独占。” ……救命,她感觉自己像是夹心。 “好吧。”卡尔罗斯思考了一秒果断回答“只有你的话可以。” 你们搁这演什么兄友弟恭呢! “蠢货和蠢货之间的联盟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佩恩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像你们这种野蛮无知的兽类,也想与尊贵的女王结为婚姻?”这话一说,宫殿里的另一位“兽类”就不满地抬起他金红色的眼睛,里面酝酿着浓烈的杀气,不过他思索片刻,还是垂下了眼眸,假装无害的模样,将头送到了云曦手下。 云曦摸了摸赛诺尔的狼耳朵,毛茸茸的触感很好,因此略微有些恍神。 “说得这么忠心耿耿,实际上你不也是一样的想法吗?”霍雷斯刻薄地说,他们两个一向极其不对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既然你们都有胆子提出这种事情,那我也有。”小精灵的心理素质已经今非昔比,他面不改色地推锅。“我担心你们对陛下不利。” “好了,好了。”希瑞笑眯眯地说“不要吵架,云很困扰,她已经够累的了。” “你装什么正宫呢!”两个吵架的回头看了一眼他,异口同声地说“闭嘴!” 【HappyEnding-7】女王陛下(完) 云曦好不容易从包围圈逃出来,然而这付出了一些代价,因为她临走前不忘大声嘱咐要打出去打,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打完了还得是自己遭罪……不,也许说遭罪有点不知好歹了,起码这一次,算是她默许了。 假如要与“色欲”再度缔结血契,这种程度的发泄是必要的。占据了客观意义上的主导位之后,她才发现以往被她嘲讽为烂活的并不是都是真的不会,只不过那时候比起她的感受更加在乎自己的感受。而到了现在,为了能够得到比其他人更多的喜爱,自然也是使尽本事。 她揉着腰,精疲力尽地回到自己办公地点的沙发上躺着,她困得闭上了眼,迷迷糊糊却看到了某个人影。 “……戴文,是你。”她勉强坐起身,估计是她没有听到侍卫的传报。云曦挣扎地做起来,说“对了,正好你来了,有件事……” “别逞强。”她的肩膀被按住,整个人重新躺在了沙发上。她正想抗议,却感觉到一阵温柔的风抚过她的前发。她迷迷糊糊中想要睡觉,但又不想错过和他交流的机会。 “怎么样,我听说你回到了家乡?”这指得自然不是“他”的家乡,而是戴文的家乡。由于魔族反抗战的功绩,戴文受封成为了莱顿境内一大城的领主,能力和作为自然不必说,甚至可以说他才是真正的宰相,但这位吟游诗人口中的传奇人物,却许久没有回到自己名义上的故土。 云曦认为他也许是没有整理好情绪去面对,这是少数她能安慰到的地方“应该没问题吧,戴文自幼离家前往王立学院学习,后来成为反抗军,已经将近十年没有回家了,他的家人应该认不出来。” “……不,他们认出来了。”他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这与演技无关,纯粹是出于血缘的直觉。但是,他们却没有揭穿我,还是将我这个冒名顶替的人……当成他们的孩子。”他不能理解这种情绪,也许这是因为他很少得到无条件的爱,但他看着那双陌生的苍老碧眼的时候,忽然想起了遥远时空外的另一位血亲。 “因为他们原谅了。”云曦叹了口气“……他们原谅了那个不归的孩子,甚至可能猜到他会这么做,因此将你当成他的延续。” 她还是挣扎着坐起来了,掏出袖子里的信件开始阅读。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到最后,恨不得将其撕裂。“色欲”写的根本就是一个称之为拉人下海也不足为过的混账提议,他说愿意献上最后的力量,但希望女王成为他唯一的伴侣—— “你当时为什么选了这些玩意啊,这都什么跟什么,我以为他会提点改善魔族环境之类的正经要求!”她忍不住发牢骚,对旁边的罪魁祸首不满地抱怨,后者噎了一下,见她没有反对也接过信件看了看,最后讷讷地说“魔族天性如此,比起深谋远虑更喜爱享乐,除此之外,他们的情感……有受到我的影响。” “所以其实你一开始不讨厌我?”云曦有点疑惑“但你明明说……” 事到如今,他也不再像过去那般敏感自尊,再度为人的经历,重建废墟的艰辛,让他无数次地直视自己做过的一切,因此他坦然地回答“最开始看见你的时候,你美丽而纯真,好像淤泥中也能纤尘不染的花,我认为你像那些天真不谙世事的’上等人’大小姐一样,因此厌恶你。” “但是……透过水晶球看过你的旅途后,才发现你也许不像我内心想的那样卑劣,直白点说,也许担得上勇者之名。”他读完信件,脸上露出一抹淡笑“然而历代魔王皆死于勇者之手,毫无例外。所以承认你的强大,也等于承认我的无能,我自然不能接受。” “只不过,大概有一些东西,是时光和记忆都无法掩埋的。”他说道这里,叹了口气“我有很多次可以彻底杀死你的机会,但我没有那样做,也许一切……早在我们再度相遇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不用担心,这件事交给我就好了,阿卡德奥是我的部下,我知道怎么对付他。关于最后的血契我也有方法,你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不必勉强。”他的眸光温柔而坚定,似乎一如十几年前的那些下午。 “思……云曦,你只需要在这里等着我就好了。”他克制地,轻吻了一下她的手背“我会保护你,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如果你不喜欢做那些事,我不会让它发生的。”他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但更多的也许是一种直觉。曾经他可能独占的少女,如今已经成为了游刃有余的女王。他不确定她是否喜欢那些关系,可他也无权批判,只不过他不希望她是被迫那样选择的。 唯有一点几乎是既定事实,那就是她——将不会再是她一个人的,尽管他曾经无比接近这样的可能。 “我会履行我的诺言。”但他依然做出了迟来的誓约。 她好像等这句话等了很久,如愿听到以后,她陷入了短暂的晃神。 在这一刻,云曦忽然有种感觉,也许自己是真的累了,因此她没有反驳,没有去过多地思考,只是闭上眼睛,继续她的安眠。 不再舍弃所有去保护,也不再沉湎于清醒的痛苦,像童话里的公主一样,待在梦幻般的城堡里,哪怕是遭遇了纺锤刺手的磨难,也能等到一位善良忠诚的王子殿下拯救自己,她终将从无尽的苦难脱离。 这是她应得的美好结局,怀抱着无数喜爱与尊敬,成为王座上尊贵的女王。 “我等你的好消息。”她答应了他的做法。 …… 所有事情都可以交给别人,但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得亲自去办。 金色的玫瑰被她珍而重之地放在了由王国最得力的工匠雕刻的墓碑上,上面写满了对她的溢美之词。这是个鸟语花香的宁静之地,也是云曦在收集了各地实景图后选择的最适合“她”的地方。 云曦有一种感觉,也许艾丽是看得见她的,也许此时此刻,她就在自己的面前。 可她忽然有些想要逃离这里,没错,她杀死了魔王,但严格意义上来说,她还没能履行约定。 而那句最重要的问话“你是否幸福?”她一样感到难以回答。 正在她打算逃离的时候,她意外察觉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气息。 “霍雷斯。”云曦没想到是他,有些哑然,但她仔细想这也在预料之中,毕竟上一次她在这里的时候,也是他第一个到来。 而且现在,他是女王的骑士和近臣,虽然时机不算非常合适,但他的确有理由站在这里。 在友人的墓碑前,她感觉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该如何向她解释自己的选择?霍雷斯尽管理解她的做法,却也同样无言,虽然艾丽西昂也曾经是他的同伴,但他们的关系一向极其淡漠,他对人类的圣女称为厌恶也不为过。 但霍雷斯的到来提醒了云曦,她忽然知道自己该问什么了。 “你曾经说,你见过可能性极其微小的——幸福的未来。”她叹了口气“……现在,是见到的那个未来吗?” “是的。”他温和地看着她,那只绿眸里罕见地盈满了柔和“能与姐姐在一起,哪怕无法独占……对于我而言,也是幸福的。” “你以前可不是像现在这么想的。”云曦无奈地说“你以前还不大的时候,嚷嚷着要把靠近我的男人通通干掉。” “姐姐以前,不也不是像现在这么想的吗?”结果却是他赌赢了。 她沉默了片刻,忽而有些如鲠在喉。 “那你觉得我呢?我幸福吗?”她问。 “打败了魔王,收编了七罪,建立了新秩序,甚至……按照我老家的说法,开起了’后宫’。云曦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按道理来说,我是人生赢家了吧。” “……我认为的确如此。”他如是说道“虽然那是不太真切的笑容,但也是姐姐的笑容。” “幸福……吗?”她的手仿佛想要触碰墓碑,却触电般地缩了回去。而后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霍雷斯见到云曦露出了一个有些虚幻的微笑,好像是海上的泡沫一样转瞬即逝,等他想要将这副画面刻在脑海中的时候,她又恢复如常。 “对,我很幸福。”她喃喃地,像是在对谁说话,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除此之外,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 “……关于传奇的曙光女王的内容就告一段落了,同学们下课之后记得提交该时期关于改革方面的论文,重点人物在那位平民领主戴文·奥维身上。”女老师推了推眼镜,忽然眨了眨眼“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女王陛下没有选择任何一个人缔结正式的婚姻,那些枯燥的史学家认为她单纯地将一切奉献给了国家,我在研究后却有不一样的想法。” “这个想法,实际上也是许多野史认为的——也许关于她的所有绯闻都是真的,她选择了所有人。”老师压低了声线“官方是不会承认这个说法的,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我不相信!”少男少女们还相信着独身传闻或者他们心中认定的人选,在底下不满地嚷嚷着。 “好啦,好啦。”老师无奈地说“但不管怎么说,这都不算坏嘛。” “曾经落难的勇者历经千辛万苦后再次召集同伴,两度从魔王的手下保护了我们所在的这片大陆,并且在此之上建立了崭新的秩序,对于这样的伟大的她……”她轻吸了一口气。 “这样的结局,也许确实是幸福的’happy ending’。” —————— HE大概还有纯糖带肉番外,会填点坑比如世间怀表,但是接下来先写隐藏结局。 有请唯一单人HE赢家—— 【SecretEnding-1】理想乡 作者有话: 1、隐藏结局大约3-4章,衔接真结局最后一章阅读,作为独立结局存在,两者不等于继承关系。 2、本结局为单人HE,男主是海因里希。 3、补完了前两个结局没有提到的伏笔(而且发了新的便当) ————— 北境的风雪一如既往的寒冷,它不因任何生灵的意志所转移,忠诚地代表严酷的大地。 云曦走在城内,她看着手上的红色结晶体,叹了口气。 埋葬了艾丽西昂的遗骸后,她再次游历了这片大陆,某一天清晨,她好像见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而后便收到了这个特别的礼物。命运——也像一切开始时那样,突兀地结束了。 这片大陆是富饶的,慈悲的,也是苦难的,波折的。她在这座边境小城中见到了自己的雕像,雕刻自己托举双手,宛如女神般的形象,有一位吟游诗人歌颂着她的故事。云曦摇了摇头,心中并不觉得自己配得上这样的赞誉,但无论如何,周围传来的欢声笑语和烟火气息还是让她倍感欣慰。 风雪中,一位老人颤颤巍巍地坐在了雕像旁的石台上,有个小孩看不下去,大声嚷嚷道“喂!不许坐在勇者大人旁边!” 谁知他满不在乎地说“就是她本人在这里也不会介意的,勇者和你们是不一样的——你说是吗?这位小姐。” 小朋友气呼呼地走了,云曦被噎了一下,然后才看清他熟悉的面容。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神色“是您。” “关于我的事情,您应该已经了解了,而我现在也没有什么抱怨或是不满可言。”她斟酌了一下语句,还是问“只不过,我仍然有一个疑问。” “您究竟为什么送给我那块怀表?”怀表的作用是让她与希瑞结下说不清道不明的孽缘,造就了许多苦难的因果——但费格姆当时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选择和我一样的道路,这将会是恩赐,反之,则是惩罚。 “说你聪明好像也还挺聪明的,不然也无法想出逆转绝境的方法。”他却说起了另外的话题,喝了两口酒“但说你蠢,也确实挺蠢的——你猜猜看,我为什么在这里?” “并非来自异世界的勇者,死后灵魂升入天国。”她意识到了这一点,但费格姆作为前前代勇者还在人世,若非是他自己选择如此,必然有其他原因…… “我的灵魂被神国所拒绝,因此我在这片大陆上流浪百年。”他坦然地回答。 “至于为什么,那是因为光明神只爱无垢的人类,犹如你的那位圣女同伴一样,犹如我的徒弟海因里希一般。他们如同白雪一样高洁善良,符合祂所定下的一切条条框框。”他大口喝着酒,像是排解自己的烦闷“至于你我,是不会得到祂的回应的。” “那个怀表,不过是测试你是否有勇气反抗神明罢了。”他看了看瓶口,发现里面已经一滴不剩后,淡然地将酒瓶放在一旁“幸运也不幸的是,你与我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你反抗到底了——因此,怀表所带来的,你与那位皇子的因果,不过是你的苦难罢了。” “苦难?”她重复道,而后缄默片刻“……或许也不一定。” “我还有一项尚未完结的约定,在此就先不奉陪了。” …… 上一次踏入这里时,她狼狈而仓皇地寻找着破局之法,无论是魔族还是她的“伙伴”都让她寝食难安,夜不能寐。但这一次不一样,她是作为胜利者,作为履行约定之人站在这里的。 “你来了啊。”睁开眼的时候,那个熟悉的温和声音便在她耳边悠悠地响起。他飘坐在椅子上,眨了眨蜜糖般的金色眼眸“我昨晚做了个梦,就猜今天会有好事发生。” “灵体形态也能做梦吗?”云曦失笑,轻松的氛围一扫她心中原本郁结的情绪,她看着面前这位亦师亦友的前任勇者,心中感慨万千。 “当然啦,可不要小看幽灵。”海因里希笑着说“其实只要我想,也能尝到食物的味道——不过那是由过去在我脑内的印象构成的,没吃过的就不想象不出来了。” “那你可就亏了。”云曦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长长的卷饼“北地特供虾卷,是近十年来流行的特色美食,我的最爱,你肯定没吃过。” 他们看似讲的与拯救人类的约定亳不搭边,但云曦能出现在这里——能够这样面色如常地开着玩笑,就已经代表了胜利。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云曦瘫坐在沙发上嚼着卷饼,海因里希讲起了他的旅途,尽管他是个独狼式的英雄,但也仍然有过许多有意思的相遇和经历。如同梦幻般的瑰丽冒险,云曦觉得自己好像观赏了一场宏伟的史诗。 “不过,这也得过去的事情了。”他悠悠地说,配上青年的外表显得有些故作深沉“我这种过气家伙的事情就别讲了。” “你有心情说一说吗?”那有着英俊骑士般容颜的勇者问道“关于你的旅途,还有故事的结局。” “我想,那一定是非常不可思议的故事。” 云曦长叹了一声,她开始慢慢讲述,从久远的开始,少年与少女的相遇,到最后一切的终焉。她讲的很细致,很平静,有一些内容海因里希已经听过,有一些是他从未听闻过的事。 她本不该讲的如此详尽,但她忽然疲倦了,吟游诗人所赞颂的史诗与她经历的故事相去甚远,世人歌唱她的伟大,可她知道自己并非如此——无论是陈思南还是云曦,她们在镜中面见自己的倒影时,都是绝对做不到热爱与平静的。 彷徨的雨夜,痛苦的折磨,精神的迷茫,这些东西在她心中留下的负面情绪虽然大部分都已经消弭,可仍有一些如鲠在喉,她想要将它们诉说出口——而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加适合做一位听众。 这位历经无数的勇者,看到她的模样,只是温柔而安静地摸了摸她的头顶。说出了和以往一样的话语。 “作为勇者的职责已经结束了。” “从今往后,自由地选择你的新生活吧。”他的声音淡然而悠远。 “一切苦痛,都会消散在风中。” “我们将重获新生。” 【SecretEnding-2】理想乡 她在传承之地留了一段时间,当然是为了留下自己的“传承”。 “其实我感觉不是很有必要。”云曦一边写着笔记一边嘟囔着“毕竟前辈你说画像都是在打败魔王后自动出现的,也许’神’并不认我这个勇者……” 海因里希本来想让她直接叫自己的名字,好说歹说改掉了敬语后云曦说什么都不肯直呼其名,认为这样不够尊重。她获得了一言难尽的眼神后,某位内在纯情少年还是默认了这个称呼。 “可我觉得,你留下来的故事比我们的都要精彩。”海因里希却这样说“你代表了人类的意志与勇气——也将人类带入新纪元,他们会慢慢适应没有神的国度,这是你的功劳。” “也不至于这么夸……”她脸上有些烧。 “说起来,我听你说过,你原本的世界里没有神,也没有人族以外的智慧种族?”他饶有兴致地发问。 “严格意义上也不能说没有。”她想了想“只不过我们那个世界,关于神明和异族的存在无法证实,哪怕他们真的存在,也不会干涉现世,因此有的人选择相信,有的人选择不相信。” “听起来是个很伟大的地方。”海因里希感慨地变出了一杯茶“纯粹以人类的力量治世——还能诞生出如此瑰丽的文化,有机会真想去见识一下,不过我的时间不多了。” 云曦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要离开了,是吗?” “当然。”他看起来并不遗憾,甚至宽慰地笑了笑“我之所以像个老不死一样一直留在这里,是因为完成挚友的遗愿,为了再次解决人类的危机。现在一切圆满结束了,我又有什么理由以这样姿态继续苟活在世上呢?” “我大概,也会与我的前辈们一样,升入所谓梦幻无垢的神国……”海因里希的声音难免带上了些惆怅,而后又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我好歹也算直接间接拯救了世界两次,在这里孤零零地待了几十年,神明大人不给我安个天使长的头衔说不过去吧。” 云曦无奈“前辈你并不像原本表现的那样正经呢……”她早就能感觉到海因里希有一些不太合时宜的冷幽默,偶尔还会有一些在极好教养下隐藏得几乎看不出来的阴阳怪气。 “被你发现了?也许是这样吧。”他揉了揉海蓝色的头发,笑道“其实我想了想,原来在我还没当勇者之前,我的性格也不像后来那样。偶尔我的母亲也会说’海因里希——你这个欠打的家伙!’,因为我摘了她养的花给饿了的兔子喂食,毕竟它看起来很可怜。” “兔子能吃花吗?”云曦想象出少年骑士辣手摧花喂兔子的画面,忍不住笑了。 “可以的,无毒的话大部分都能吃。”他来了兴致“花卉也分很多种,它们背后的故事不比智慧种族的史诗要短。” “比如莱顿的国花’星空月季’,北地的象征花’灵语木香’——他们都是可食用的品种,正因它们曾经在战争中经常被当做补给粮草,才会反过来被人们爱戴。”海因里希甚至幻化出它们的模样细心介绍。 “我曾经在旅途中见过它们,但从来没有仔细研究过……”云曦不免有些讶异“前辈真的很了解花啊。” 他滔滔不绝的讲述突然一顿,而后忍住笑意说“因为在我干出了把名花喂兔子的事情后,母亲让我承担责任照顾她的苗圃叁个月。” “回想起来,那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啊,也确实是,毕竟我现在是幽灵了。”他难免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中,而后清醒过来,对云曦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自顾自地说这些很无聊吧,你好像对这些不感兴趣。” “完全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云曦诚实地说“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嗯,爱好?我想叁个月后,照顾花卉应该已经成为了你的爱好吧。”从他提起这个话题时的神态不难看出,他是真心喜欢。 “没错。在成为正式骑士,成为勇者之前,我曾经有一个小小的,对谁也没有说过的愿望。”海因里希悠悠地说“我想在家乡的领地里面开一家花店,我的剑技除了斩杀敌人,也可以修剪出最为美丽的枝条,将它们放在阳光下,让来往的人都感受到自然的美好。” “可惜它已经无法实现,而我也无法再次触碰那些绮丽的花朵,感受天空的风与阳光了。” 他的一生都在为了责任而奔走,即便完成了杀死魔王的任务后,也终究没有机会实现他的小小愿望。 海因里希打开了自己画像后的暗格,云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在一堆剑道心得的笔记后,还有几片金色干花。它们被珍而重之地保存在里面,代表在他心里曾与拯救世界一样伟大的梦想。 “您即将升入永恒喜乐的神国,却仍然留恋着人世间的美好吗?”并非是云曦不懂场合说些扫兴话,而是她从海因里希的态度中看出了些不一样的事物。 她需要确认一件事。 “永恒?喜乐?”他一愣,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似乎也感到奇怪。 没错,对于克莱米尔的土着居民来说,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奴隶,“神国”都是超越了人世间一切幸福的理想乡。而作为勇者,作为原本虔诚的信徒能够获此殊荣,他本该也应急不可待才对。 而后,海因里希展颜一笑“似乎……现在我不觉得神国是多么值得期待的地方了。对不起,神明大人如果听到了我的这番不敬之词还请谅解。” “感觉祂不会谅解的。”云曦凉飕飕地说,她对那个神可没什么好印象。 海因里希没有说话,罕见地陷入了沉思之中,变回了她印象里“勇者大人的模样”。 “或许还有一个方法。”她明白了,于是站起来,微笑着问到“前辈,你记得那些花的名字吗?” “抱歉……我刚刚,有点走神。”海因里希回过神来,不自在地咳了几下“你是说和笔记在一起的那些?那是母亲在我出征前送给我的花,我记得叫做——’图连’。” “似乎是古语里太阳的意思。”他的目光罕见地迷茫而惆怅。 “我记得她说——图连,我的孩子,你将永恒的绽放,但我希望你不仅是他人的太阳,也能成为自己的’太阳’……” “是的,那是图连花。”云曦轻轻地说。“是少数我认识的花卉。” “’无识灵躯’,本质上是根据一个人的灵魂完美复刻他的肉体,除了我先前的用法,说是再造肉身也不足为过。”云曦说到这里又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费格姆前辈留下了许多份材料,但由于我的不熟练,最珍贵稀少的那个材料已经被我在试错中消耗殆尽,但其他的都有剩余。所幸最后我也成功了,这是您知道的事情。” 海因里希呆呆地看着她,她竟然从中读到了几丝委屈和极其微不可察的期待——好像,他不认为这样的好运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是啊,她与他之间也很难说得上谁更命运多舛,她的确受了许多磨难,可他也在无人的传承之地,于孤寂中不断地等待。她为了大义亲手杀死了挚友,而他又遭受过多少的背叛与苦痛? “图连花瓣,正是所缺失的那个——关键材料。” 费格姆说的不对,无论是海因里希还是艾丽都不是符合神明定义的“条条框框之人”—— 他们心中都装着如风般的理想与自由,如烈阳般的赤诚与渴望。 “是你说的,我们都将重获新生。” ————— ∠( ? 」∠)_摆脱了唯一一点阴间(物理上) 【SecretEnding-3】理想乡 “有一件你一直不知道的事情。”梦里,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他的表情很柔和,是以他的性格从未出现过的氛围。 “我骗了你,其实我知道怎么让你回到原来的世界。”他叹了一口气,好像这种成人之美的事情对他来说是非常不可意思的选择,他应该像他的祖辈一样贪婪而极具占有欲,就像他在故事的一开始做的那样。 可是他缄默片刻,还是说了下去。 “双生子——在龙族是极其不祥的征兆,因此我与哥哥被驱逐被流放。但是这份歧视的背后也另有它的缘由。 “降魂双生,是初代的勇者克莱蒂乌斯留下的研究。两位双生子自愿奉献他们的灵魂,便可以构筑一个稳定的’双向通道’,理论上,这个通道可以去往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而他们的灵魂越是强大,这个通道就越是稳固。当然,没有比龙族更为强大的灵魂。” “……我们并非是父母爱的产物。”他不是那种喜欢多愁善感的家伙,因此只是简单带过“他们作为忠诚的异教徒,想用我们的灵魂打开通往魔神神域的路,这是史无前例的疯狂之举,因此人为地用魔法干涉了我与哥哥的出生,诞下不祥的双生子。” “你所听到过的一切浪漫说法,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假象。过往已经不可追溯,唯有一件事我可以向你保证。”他还是一笑,似乎这样的结局也刚刚好。 “——只要用我的灵魂之石,建立单向的’通道’,你就能回到你的故土。” 那颗深红的宝石,像是镶嵌着一切过往的血泪一样。 他站了起来,红发细碎地遮住了他的脸,云曦看不见他的表情,倒不如说现在的一切仿佛都笼罩在迷雾之中,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 她想说你别哭了,但又迷惑地发现他似乎并没有哭。 那他的表情,为什么这么难过呢? 他又是谁呢? “我只要你做一件事。”他紧紧地拥抱住了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深沉与热烈,像是要将他们的灵魂合而为一。小小的红色宝石被放在她的掌心,好像真的寄托了重于灵魂的愿望。 “记住我,不,铭记我。”他的表情变得恶狠狠的,是她莫名熟悉的,那屡教不改的顽劣模样。 魔王已死,勇者完成了她的使命,而对于他,她或许不会再将他仇视,只会当做从未相识。 然而,对于这种结局,他不会,也不能接受。 抛下我?不,正如我第一个找到你一样,我会用最为热烈最为深刻的方式,在你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刻下我的身影,用我的一切铸就你的难以忘怀,无论那是好是坏。 你从铁牢里放出来的也许是你的梦魇,但对我而言,你的出现是名为希望的种子。 他深知她想要得到什么,而他不允许自己像那些泛泛之辈一样,成为她征服苦难的勋章而后被遗忘。 哪怕这将付出他的生命。 我愿意违背种族的天性,违背生物的天性,我试着去学会如何爱你,假如这已经来得太晚,那也请你—— 记住我,记住我的名字。 “现在你觉得,我有学会怎么爱一个人吗?” 最后这一句话轻的几乎听不见,甚至很快消散在了风中,可她猛地坐起身来时,却心悸地抚摸自己的胸口。 她关闭了闹钟,有些心神不宁地穿好衣服,心想自己最近是不是言情小说看太多了。红发独眼美少年对自己扭曲告白什么未免也过于魔幻。 不过话说回来,她那天祭拜完被人发现晕倒在路边,自从醒来以后怪事就层出不穷。 首先是自己的身体,以前爬个楼都气喘吁吁现在居然能够一口气搬动二十斤大米不带累,甚至她偷偷试了一下测力器,差点拉爆表后她简直惊呆了。 其次是各种奇奇怪怪的梦,虽然大部分她睡醒之后就忘了,但是经常枕头莫名其妙就哭湿一片,搞得她还去开了些助眠保健品,可是也收效甚微。 最后一件事,也是最难以启齿的。云曦合拢腿,脸上微红,当然,成年女性有生理欲望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她以前明明不是这么容易……算了,总之可能是激素问题。 ……也有可能和游戏小说里那样的,遇到了什么怪事。 说起奇怪的人,好像最近是有一个…… 靠近大学城的一家花店最近换了个年轻的新老板,刚来就迅速和居民们打成一片。从名字和长相来看,他似乎是外国人,本市人口众多,这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只不过,就算是外国人也没有蓝发金眼这种类型的吧,为什么周围的人好像自然而然地就接受了这种设定,甚至把他当本地人一样看待啊,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一口一个“海因里希先生”“沃茨先生”,自然而然地融入周围,他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但显然这是不太合理的……首要原因就是他的长相。 明明这位海因里希先生长得那么帅,但是周围的女性却好像视而不见一样。云曦试着和她的究极颜控闺蜜说“诶,学校旁边花店新来的那个帅哥你见到没?”她也只是露出一脸迷惑的表情,然后才恍然大悟“噢,好像是换了个老板,但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就没注意。” 她继续挣扎“你不觉得他那个头发和眼睛颜色很神奇吗?” “人家好像国外来的吧?长这样不是很正常,染的也有可能啊,现在好多男的也带美瞳,你太大惊小怪了啊。对了,我那天说的体院篮球队长你看到没……”然后她一边手指纷飞点着屏幕一边和她畅聊体院帅哥的八块腹肌。 云曦真的很想问她,这两个人都不是一个级别的长相啊!而且你明明根本没有喜欢的类型一说,是个帅哥就喜欢的好吗! ……难道真的是自己最近太累了?他其实平平无奇?但她回忆起来那个如同动漫CG一样的五官,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 “哎呦,我一看就知道你们之间肯定有故事。”她暧昧地戳了一下云曦的胳膊,停下了打字。 “我都从来没见你打听过哪个男的,去交流下呗,我帮你问了,人家年轻有为,当初直接掏金条把花店给买了。张老板乐得也不搞什么高山流水遇知音直接打包回老家了。” “停,我知道你那个初恋的事。”她表情一正“但是,人是要往前看的,他如果还活着,也一定希望你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云曦一噎,她明明根本没想到那块。 ……但还是有些在意,就去看看好了。 云曦走进来后发现生意还是和以前差不多,不好不坏。现在不是节日时期,基本上门可罗雀。 这很奇怪,好像在大部分人眼里,这里是原来大腹便便的张老板还是现在的外国帅哥沃茨老板都没有区别。 但云曦很清楚按照常理来说不是这样的,就以隔壁的咖啡厅为例,上一次招了个小娱乐公司的练习生做兼职,来看热闹来打卡的女生们差点没把店给挤爆。 而以云曦的审美,这位名叫海因里希·沃茨的先生显然比那位名不见经传的练习生帅多了。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过明显,这位年轻老板的笑容愈发和煦,他放下了手中的喷壶,擦了擦骨节分明的手——她还注意到,他的手上有不薄的茧。 “云曦小姐,有什么需要吗?”他语调轻快,好像并不觉得自己很可疑“我看您一直盯着我,是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她下意识想要否认,忽然又发现了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噢,那是因为——”他的语气迟疑了几秒“云曦小姐很有名呢,有很多男生来找我订购送给你的花,所以我记住了。” 云曦对这个像是借口的说法更加怀疑了,她警惕地说“可我并没有收到花。” “那是因为适合小姐的花恰好没货了。”海因里希敷衍一笑,没由来的,云曦有种感觉,或许他只是单纯地不想卖给他们“也许您过几天就能收到了呢?” 见她还是表情僵硬,海因里希礼貌地转过身去“或许您想喝杯红茶?正好,现在也没什么客人,我想您对我应该有不少疑惑吧。” “你认识我?”她谨慎地开口,她得弄清楚,面前这个疑点重重的老板和自己身体异变之间的关联。 “噢,这个问题……”他思索了片刻,然后回答“我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但我也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因此无法回答您。” “那好,我换个问题。”她耐着性子“我怎么看都觉得你不像这个世界的人,从你的外表到言行举止都透露出一种……不可思议。”云曦余光看见花丛角落里挂着的一把木剑,思索着怎么说出接下来的话。 “更奇怪的是,其他人居然没有对此有任何的反应。”她像是憋了很久,觉得自己是那种恐怖游戏里面第一个发现异变的主角,因此也忽略了如果对方真的是怪人自己这种送上门的行为有多危险。 ……但是她好像下意识地觉得,他的确是值得信赖的人。 年轻的老板摩擦着下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微笑地说“云曦小姐,我觉得你可能对我有点误会。” “小姐一直盯着我看……如果你说发色和瞳色的话,我认为自己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他有些伤脑筋地揉了揉肩膀“至于长相,我的确不是你们国家的人,不过我有合法的居住证明,我认为这没有什么可疑噢?只是文化差异罢了,我确实在适应这边的生活。” 而云曦定睛一看,才发现他的发色其实只是普通的黑,只是在旁边一种散发蓝光的植物下隐隐透着蓝调,至于金色眼睛,也不过是稍浅的棕色罢了。 ……是自己看错了?不是没可能,最近这段时间,她都有些精神恍惚。 海因里希端来了一杯红茶,云曦闻着上面的香气,莫名有些熟悉,她也发现了自己的态度似乎不太礼貌,于是歉意地弥补“不好意思……因为我最近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所以可能有些神经过敏。” “什么样奇怪的事?”他来了兴致,然后彬彬有礼地说“其实我对神秘学稍有涉猎,如果你有烦恼的话,我很乐意帮忙。” “别担心。”他的笑容阳光帅气,露出了一排洁白闪耀的齿,显得纯良无害“有防备心是好事,但帮助别人只是我一直在做的事情,我已经习惯如此了。” 当她被一脸懵地送出店门,手里还捧着一迭打折卷,整个人表情还是呆的。 好像没什么问题,一切都解释得通。她这么一想也有些懊悔,实际上,云曦经常看到他做各种好事,例如一般人避之不及扶老奶奶过马路,大热天做义工等等。也许正因如此她才会对他多几分关注,至于自己上来就那么不友好把别人当成可疑人士,未免有些神经过敏。 虽然少见,但世界上真的有这种好人吧。 简直就像是退隐于市井的英雄一样,她摇了摇头,走向了回家的路。 【SecretEnding-4】理想乡(完) “……我想想,你首先需要办理身份证明。说实话前辈你凭空出现想要完全合法的居留可能有点困难,但应该也可以走灰色地带。” “而且。”她犹豫了片刻“你的长相有点……突出,可能会引起比较大的关注。因为我们的世界并不存在蓝发金眼的相貌。”而且太英俊了,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但云曦觉得他或许心里有数。 “可以用以魔法石为能源的魔法道具,这样的话,即便你的世界没有魔力元素也可以使用。”他有些不习惯新身体,摸了摸自己的脸,从善如流地回答“我对自己的学习能力还有些信心,适应应该不难,人类在哪里都是大同小异的。” “硬通货的话用黄金和其他贵金属可以吗?” “当然可以。”云曦好奇地看着他搬起传承之地里的库存,直到差点被那些财宝晃瞎了眼。 “大部分都是我冒险时期积累下来的战利品。”他翻找着适合带走的东西,兴致足得像是要去郊游的小学生“不知道够不够……” “……我想这些够了!”她赶忙在他准备掏出第叁箱金条的时候阻止了他“不过问题还有不少,比如我不知道回去的时间点会在什么时候。虽然这些年来我的相貌没怎么改变,但这也不能作为地球时间不变的作证。” 她有点伤脑筋地揉了揉用魔法染回黑色的头发,继续思考应该怎么提前帮助海因里希适应地球生活,当她一口气讲完印象里面的政治经济文化方面需要注意的点后,才发现那双蜜糖似的眼睛正在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云曦小姐……按照你们那边的礼仪,我这么称呼没错吧?”他沉思片刻,还是问出了口“假如你觉得这个问题冒犯了的话不必回答,但我想知道,你真的确定要把这段记忆遗忘吗?” “……” “在我的家乡有一种说法,苦难是成长的勋章。”她沉默了一会,说起了看似不相关的话题“经历苦难——然后征服它们,你就能变得更加强大。” “实际上,在克莱米尔也有类似的说法。”海因里希诚实地说“我的家族以雄鹰为徽,我的父母也信奉着这样的理论,他们的锻炼称得上严苛,我甚至在幼年被丢入发狂的兽群之中。” 他的面色平静,似乎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往。 “但是我不这么认为。”她的眼神飘忽,好像飞到很远的地方“我认为……没有任何人需要经历无理由的苦难,我选择征服它们,也不过是因为我不得不这么做罢了。” “如果一个人生下来是幸福的,或者她历经千辛万苦步入了幸福,凭什么要再度经历苦难呢?” “对于我而言,我只希望我所经历的一切是一场梦。”她打开了随时携带的小包,里面静静躺着一颗核心。 “这是一场无妄之灾。”她看着它,也握紧了掌心的红色宝石“所谓爱……也是无妄之爱。”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云曦说“我已经将真正的克莱蒂乌斯放回了它该在的地方……但这不代表’剑’对我的影响不存在。”海因里希思索着,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在我的世界,起码在我生活的地方,也许并不需要这种武器。”她托着腮,似乎有些近乡情怯“留有现在的记忆,我可以轻松捏碎一颗钻石,一样可以捏碎某人的头颅。但这些都是有代价的。” “代价就是——我是勇者,而不是云曦。” “可我的家乡可没有魔王,也不需要勇者。”她耸了耸肩“或许有类似魔王一样危害世界的存在……但那些东西也不是一个武艺高强的人杀死某种象征就能被终结的。” 海因里希若有所思,他也说出了内心的想法“但我知道一切,我也曾经是勇者……你相信我吗?” “我不担心。”她展颜一笑“您总会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我相信着您——唯有您。” …… 海因里希回过神来,有些笨拙地拨通了报警电话。 “云曦小姐。”他说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在我看来,无论在哪个世界,您都是一位勇者。”那份正直与怜悯不因冒险经历的消失而消失,反倒是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她。 “啊?”她摸不着头脑,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云曦在那之后经常去花店买些花,但每次都不怎么和店主交流,她心中似乎也在逃避着什么。今天出来后在附近逛了逛后时间已经很晚,她就抄小路准备回家,没想到遇到这种事。 歹徒也的确够不幸了,他料想着这条后街在附近属于人流量较少的地带才敢动手,没想到有一位一般路过的花店老板正好准备关门。 ……平心而论,她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就是安抚着受惊的女孩。 海因里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顺带擦了擦手上的血迹,配上高大的身躯怎么看怎么瘆人。 但他的笑容确实是温暖的。 “谢谢你们,我已经没事了!”女孩哭着道谢后,絮絮叨叨地说着那个跟踪狂之前的恐怖行径,云曦没忍住又踹了地上的人型生物一脚。 “小姐,不用担心。”海因里希将跟踪狂提起,与他恐惧的双眼对视,云曦余光见到那双眼中似乎闪过金光。 年轻的老板微微一笑“心中的污秽被净化后,我想他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了。” “但在此之后,这里的律法尚且还有一笔账和他算算。” …… “你的身手真好。”人走后,云曦有些别扭地夸奖着“我后来想了想,前阵子我的态度的确不太好……很抱歉,我不该这样揣测别人。” 海因里希偏过头,精致英俊的西式容貌在月光下更显得圣洁无暇,云曦不禁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更加歉疚。 “没关系。”他安慰道,云曦有种感觉,他似乎这样安慰过自己很多次“其实有时候,身体上的异变来源于内心的变化。” “你有什么烦心事吗?”他问。 云曦动了动嘴唇,以她以往的性格,是不会和不太熟的人尤其是男性说起这种私人的事。 但她很清楚,其实把异变的矛头对准海因里希不过是一种迁怒,她知道她到底烦恼什么,也知道其根。 而且,她越来越迫切地寻求一个答案。 这与她所祭奠的那个人有关—— 李楚修。 所有的异变都是源于那天。 “我曾经有一个朋友。”她叹了口气“我们是非常好的朋友……不,也许只是在痛苦中相互取暖。” “他因为一场意外早早离世,而那场意外的原因与我关系紧密。”她喃喃地说“如果那个时候我能拯救他……不,如果我们根本不做朋友,也许事情就会不一样。” “那一天,我去他的坟前。”云曦沉默了一会,似乎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颤音“我是想说……我准备让一切重新开始,希望你在那边也能过得很好。” “可也许他并不觉得我这样苟且偷生的人还有这种权利,甚至觉得我说的话很虚伪吧。”她抽了抽鼻子“……所以我会遇到这些怪事。” “……我却觉得恰恰相反。”他的眉眼仿佛可以融化一片冬雪“从你的说法来看,他一定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是的,他非常好……”她欲言又止,然后说“如果他能够长大成人,或许是像你一样的人。” “这可真是个不得了的赞誉,我很荣幸。”他笑了笑,继续说道“那么,这样的人即便已经死去,又怎么会诅咒你呢。” “即便真的是他的灵魂作祟,那也是希望你能够幸福的吧。” “关于你身体上的异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基本都是好的变化吧。”他摸了摸下巴“你看起来比别人健康许多,身上的’气’也大不相同,刚才也是一脚踹翻了歹徒,从我的知识库里面来看 我认为没有哪种诅咒是这样的噢。” “有没有可能,这些都是祝福呢。”青年的笑容温和而美好“……因为你努力又善良,这是你应得的。” 他好像认识她很久一样,说出这句赞誉时不像没话找话的溜须拍马,反倒是带着脱口而出的真诚。 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直到很久后才被打破。 “如果你还担心的话,可以之后联系我。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云曦小姐还是早点回家比较好”他适时结束了话题,留给她自己思考。“说来惭愧,我现在才会用这个……”他摆弄着手机,调出了社交软件界面。 “你的国家没有类似的软件吗?”她回过神来,忍不住好奇地问。 “不,我们的交流方法比较原始,如果想要这种几乎无损高效的通讯方式,那得是上层人才能享有的。” ……听起来艰苦而落后,难怪他这么能打。 “你还适应这里吗?”毕竟对方听她说了那么多,而且托他的福自己还想通了一些事,云曦也多问候了几句。 “嗯……怎么说呢。”海因里希露出了有些苦恼的表情“因为有重要的人在,所以不觉得难。” “这么说有些残忍,但云曦小姐除了那位友人之外也还有重要的人在世界上吧,为了他们,也要好好生活下去。”云曦想起了硬是让她冲的闺蜜和担忧的母亲,无法反驳这句话。 “只是买献给亡者的花是没有作用的。”他叹了口气,云曦买的都是些祭奠的花朵,他当然知道。 “作为生者——我们还有未竟的理想和未达到的未来。” 顺理成章地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她才抬头看着天空的圆月。 希望她幸福吗? …… 海因里希简直是一个完美的人。 这么说可能太过于虚幻而且显得滤镜满满,但的确是事实。无论从外表,智慧还是品性方面来看,他都无可挑剔。云曦甚至有一阵子生出了略微有些阴暗的想法——他并非如此,只不过是她还没有发现他的缺点而已。 他捧着着一束鲜研的金色百合向她表白的时候,云曦尚且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他的存在成为了一种习惯,直到她看着天上的圆月不再心悸,直到她终于从纠缠的噩梦中脱离。 像最初说的那样,也许这是一场祝福,包括他本身。 也许他就是光明本身,才能驱散那些黑暗。 像他一样,但又不是他,而是她珍贵的恋人。 她在少女时期幻想过一场恋爱,大概就像这样,完美无缺,不用为金钱,复杂的家庭关系,忠诚与否获得任何烦恼。她甚至觉得自己根本不配拥有这样美好的感情。 “在想什么?”海因里希将新到的家具轻松搬入房内,云曦刚刚挂断了和母亲的电话,通知她搬家了,关于他们的恋情是否能走到头她还不确定,所以没有说的很清楚,只是含糊提及最近遇到了一个好人。 “我在想,我大概是上辈子拯救了世界,才会遇到你。”她诚恳地说。 “……”出乎意料的是,海因里希罕见地沉默了一会,最后恢复如常。 他将云曦抱在怀里,好闻的草木香搭配清淡的气息让她一瞬间有些迷迷糊糊,他的话语带上了几丝如释重负“不,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 “我拯救了世界,才能有这样的运气遇见你,与你相爱相知。” “从今往后,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他落下了一个轻浅不带情欲的吻,印在云曦的额头上。 “这里,是你与我的理想乡,我们最后选择的地方。” 她的梦境,终于溢满了温柔的光明。 ———— 比较平淡的结局~但我个人还挺喜欢的 可能有人觉得在一起的过程有点省略,但其实云曦不是很难追,基本要求是正常温和,海因里希有钱忠心长得帅,普通的甜文梦想配置不需要太刻骨铭心。 可惜正篇里面没人能满足(?′ω`? )。 【SpecialEnding-1】圣女的救济 作者有话: 1、本结局为百合/友情向结局,大约2-3章,全程几乎无虐点,爽文无双模式,温暖人心。 2、本结局不作为某一章的后续,可以作为独立故事观看。但如果你是跳着看的话建议先阅读完85-90章的内容方便理解。 3、本文所有内容首发po站且全文免费,假如你在其他渠道看到,可能含有错漏(?′ω`? )因为他们盗文太快了有很多来不及修。 最后的最后,谢绝道德批判∠( ? 」∠)_我都跑到po发文了憋出我警,杠就是你对。 ————— 所有人都坚信,她拥有一颗圣洁美丽,无垢纯净的心。 圣女是最后一位被光明神钟爱的人类,知情人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更加惊叹于这份恩宠的可贵。她是神在人类身上投下最后的目光——从未有人得到这样的喜爱,而她也配得上这份殊荣。 世间一切美好的词汇仿佛都可以用来形容她,她即是行走的神爱化身,高洁美丽,善良真诚,永远甘愿奉献,最后迎来虽是悲剧却也动人的结局。 如旁人的猜测一般,她在献祭生命后魂归神国,即将成为最受神所喜爱的天使。 “光明神大人,我还有一个心愿。”作为曾经的人类,未来的天使,神明恩赐他们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弥补曾经的遗憾。而后,他们将带笑容、永远成为神的使者,享受永恒的时间。 “我希望知道我的友人——勇者云曦的结局。”斗胆提出这个愿望的时候她是忐忑不安的,但其实圣女并不担心勇者会失败,落入悲惨的结局。 毕竟她比任何人都相信她,相信她的一切。圣女也确信,神明不会如此残忍地对待被他选中的勇者。 她得到了长久的沉默,还有一片闪着光芒的镜子。透过它,圣女终于能够再见自己的友人,得知异世而来的勇者在她死后所经历的一切。 她注视着少女第一次杀死魔王,回归平静的生活,心中感到万分喜悦,但她的心中也升起了隐隐的不安,少女身上缠绕着若有若无的宿命——它们是漆黑的、疯狂的、扭曲的。 她的担忧很快成为了现实,人类的勇者无端跌入了地狱般的梦魇,遭受非一般的痛苦。尽管最后,少女像是传说故事中的主人公一样,以她的智慧和勇气解决了一切,可这也并非是最为圆满的结局。 回过神时,她已经泪流满面。镜子所倒映出的不仅是那个真正的未来,还有少许的可能性,但无论是哪一个,她都不忍心看下去。 无人能够理解,无人能够解脱。 少女将昔日挚友的遗骸埋在了鲜花之地,她注视着少女达成了她的遗愿,可少女自己呢?无论是做一位真正的勇者,还是一位贤明的女王,亦或是选择遗忘记忆做回平凡之人,少女身上漆黑的宿命也从未彻底消弭。 那是谁的宿命——? 那是她自己的宿命。 所有的结局里,有哪个才是少女心中的愿望?勇者拯救人类,人类得到了想要的结局,可是勇者自己希望得到什么样的结局,为什么没有人替她实现? 她的内心充斥着滔天的怒火,神明大人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但祂并不介意,只是淡然地说。 “你的愿望已经实现,现在是与过去诀别之时了。” “我……”她猛然抬头,美丽的脸上流露出令人心碎的绝望,可她知道她的绝望尚且不及少女受过的万分之一,看着无法直视的,她此生的信仰—— 圣女大人最后还是抛却了圣女之名。 她说“光明神大人,我要拯救她。” “这是另外的愿望,你清楚代价。”祂的声音无悲无喜,但此刻也染上了一丝微妙的不愉。 “我可以答应你。”祂思索片刻,还是如此回答“但那之后,此处——不再会接纳你,即便如此,你也接受吗。”她不再会是神最喜爱的灵魂,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是的。”她坚定地说,抛下了作为天使披身的羽衣,露出有些凄惨的笑容。 “我答应她了,我答应要见到她幸福,可那些——或许都不是她的幸福。”她犹豫地说,她自然不会否认友人的努力与功绩,以及最后满载光明的胜利,可她仍然觉得,少女还不够幸福。 祂漠然地说“我宠爱你——没错。但是,艾丽西昂,你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你,即是我以未成神之时的自己为原型创造出来的灵魂,因此我容忍你的冒犯和不敬之愿。” 艾丽西昂听到这个消息后愣住了,她握着拳,感受到一股微弱的灵魂共鸣,而后仿佛窥探到了久远的过去。 “我还有过一位很好的朋友。”祂悠悠地说,声音不似方才那般冷硬,但仍是淡漠的。 “不,以人类的关系来说,我们更接近于兄弟姐妹。她是一个天真到有些愚蠢的伪神,认为爱与希望能拯救世上的一切苦难,她践行自己的认知,最终被她的信徒所杀死。” “你认为这可笑吗?”全知全能的神抛出了问题,但从逻辑上这并没有错,因为祂仍是问祂自己。 祂问艾丽西昂。 “我认为这并不可笑。”她深呼吸,无比坚定地回答“她是一位可敬的神。” “是吗。”祂显得不置可否。 “原来我曾经是这样想的。” 祂沉思片刻,又说。 “曾经有一个自不量力的人类,自认天才无双,拿着拙劣的残次品妄图与我一较高下,妄图拨动时间拯救他的爱人,最后被我所惩罚。”祂拨动了无形的指针。 “这才是真正的溯洄时间,送给’我’的礼物。” 她感到一阵夺目的白光在她面前闪过,灵魂极速下坠,最终在黑暗中失去了意识。 艾丽西昂消失后,祂才叹了口气,一旁的天使们不敢说话,祂于是自顾自地说“看起来,我还是没法放下人类。” “我也没法放下你。” ……… “圣女大人!圣女大人!醒一醒!”焦急而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道,艾丽西昂挣扎地坐起身来,见到一个本该死去多时的旧友正在呼唤她。 他在过去,如同所有神官一样死在了为勇者献上力量的大献祭之中,甚至留不下姓名。 但她记得,她记得所有人。 “怎么了,杰米?”艾丽西昂坐起身来,转头看向床边的镜子,还有信徒送上的精致挂历,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今天是勇者大人的召唤日啊!”杰米不明白原本做事滴水不漏的圣女大人怎么会犯这种迷糊“主教大人强撑着完成了独立召唤,现在状态非常糟糕,您要赶紧去看看!” 她回到了那一天,她真的回到了那一天。 艾丽西昂快步走到了主殿之中,耀眼的光芒亮起,魔法阵的中心出现了她熟悉的人。 “这里是哪……?你们又是谁?”黑发黑眼的少女身着白裙,一脸困惑地四下张望着,她的面容与衣着都与此处格格不入,但这恰好说明了召唤的成功。 “勇者大人!勇者大人降临了!”可其他人都沉浸在召唤成功的喜悦中,认为她的到来必将扭转局势,无人注意少女脸上的不安与惶恐。 她想,她不会再让这张脸再度蒙上苦难的阴影。 “都先退下吧,让克罗里亚大人好好休息,把勇者大人带到休息室里。”艾丽西昂忍住内心的激动,像过去一样忙碌地处理完召唤后续的事情。 而后她来到神殿塔顶的房间,新降临的勇者大人正在纠结地扭着手指,见她来了,便急切地开口。 “请问这里到底是哪?为什么他们都说我是勇者啊?我搞不明白……” “那么,我用一个您熟悉的说法吧。”艾丽西昂温柔地说。 …… “如果这一切只是一场游戏就好了。”某一次,勇者洗着手上的血污,疲倦地坐在帐篷里时,无意提到过这句话。 “云那个世界的游戏?” “嗯,没错。”她起了点兴致“有很多这种魔王勇者题材的游戏!” “游戏与现实,有什么不一样吗?”她好奇地问。 “当然不一样!除了难度特别变态的,一般来说,游戏是循序渐进的,新手村的怪物都很温和,帮助你适应,享受游戏的乐趣。毕竟玩游戏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反正不会像我们最开始那样,魔王的得力手下在勇者还没出新手村就血洗一城。”勇者苦笑一声,眼里是化不开的阴霾,像是为了缓和气氛一样,她接着说“然后我想想……一般还会有负责引导的NPC,美少女比较多噢!说起来和艾丽有点像呢!” “我认为自己并没有起到什么引导的作用。”她惭愧地说。而后脸一红,发觉这样的回答像是默认自己是美少女一样,不过如果说出来的话,云一定会说些难为情的夸奖,所以还是不反驳了吧。 “没有啦,艾丽很厉害!” “嗯,在游戏里,材料什么的……反正第二天就会刷新。例如城镇之类的安全区里不能发起战斗,而且还可以通过NPC或者网上看提示查攻略!攻略就是可以知道未来发生什么以及要怎么选。”她有点闷闷不乐地说。 “预知未来吗?” “可以这么说!但有些如果难度太高的话,游戏厂商还会内置像什么’前辈传承’之类的外挂。外挂这个,理解成超乎常理的力量就行。” “……更重要的是。”她忽然屏住呼吸,看着帐篷外祭奠亡者的火光。暮光勇者的确打赢了一场又一场的战役,可她始终没法救下所有人,只能看着一个个灵魂在她的面前流逝。 “在游戏里,没有人会真正死去。” 勇者捂着脸,轻轻哭了。 “……而我也不会感到如此痛苦,痛恨自己的无能。” …… “也就是说,这是一款测试中的游戏?”云曦眼睛瞪得大大的,同时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不得不说你们这太逼真了吧……不过为什么选我啊?难道因为我前几天点开过垃圾网页……” “具体还请您继续探索。”艾丽西昂努力回忆曾经的对话细节“总之,为了能够让您更好的体验克莱米尔大陆的一切,我会作为引导的……N、NPC来帮助您,完成打败魔王的游戏目标,最终达成隐藏条件就可以回家了!” “好吧!”她猛地坐起身来,眼睛亮得吓人“我早就想玩玩勇者扮演类的游戏了!”艾丽西昂一愣,有点没明白她态度转变如此之快的原因。 要知道在她记忆中,第一世他们可是花费了接近半月才让云曦愿意和他们交流,倾听他们的诉求。 “您……不害怕吗?”她犹豫地说“虽然只是游戏,但这里也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也许,您也会遇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噢噢,是这种设定啊……嗯……”她思考了一会,然后如释重负地说 “因为只是游戏嘛。”云曦不好意思地说“虽然还是挺不安的,毕竟我刚刚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没开垃圾网页,你们公司这样虚空拉人进来测试槽点也太多了。不过知道是游戏后,我就没那么紧张了。而且你不是说了可以回家嘛。” “勇者大人很喜欢玩游戏吗?”艾丽西昂凝视着她,问道。 “是啊!你们应该也是知道才会选我吧。今天还是个挺特别的日子,我去见了一个很多年没见的朋友……我们以前最喜欢在一起玩游戏了!” “不过……”兴奋过后,她迟疑了片刻“如果失败的话会怎么样呢?重新开始吗?还是说如果在这里死掉的话就是真的死了?” “不会的!”云曦看见面前一直温柔可爱的粉发蓝眼小姐姐突然周围气氛变得极其紧张,她猛地站起身来,沉声说“我绝对不会让你死,也不会让他们伤害你……”这一次,无论是什么都不能令她的勇者痛苦,更罔论死亡。 云曦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从面前自称引导NPC的少女身上,得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呃……那个,我的意思是、其实我是您游戏体验中的内置攻略。”艾丽西昂反应过来自己太激动了,于是重新坐下,磕磕巴巴地补充。 “虽然的确有各种各样的风险,但是有我在的话,您可以不必担心。因为我知道游戏内的一切分支选项和剧情发展,并且会尽力帮助您,所以请您尽情享受游戏的乐趣就好……” 毕竟她已经经历过一轮,也从观看云曦命运的镜子中知晓了未来发展,这大概就是那位神明为数不多的爱。 “我明白了!你是叫艾丽西昂对吗?我是叫你的名字吗?还是跟他们一样叫你圣女大人呢?”她从未见过少女如此不带阴霾的笑容,与此同时,她越发肯定自己的决断。 “叫我艾丽就好。”她也展颜一笑,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那么,我又怎么称呼您呢?” “我可以以此处的习惯,称呼您的姓氏’云’吗?” “当然可以。”少女高兴地说“艾丽,这名字好顺口。其实我一见到你就很亲切,感觉我们像是认识了很久一样。” “是吗?”她温柔地轻抚着云曦与自己紧握的手“……我也有这种感觉。” “主线是打败魔王,支线是找到回家的方法,我是不是该先练级比较好,话说等级要怎么查看啊……” 在异世界的勇者大人喃喃自语之时,圣女大人也下定了决心。 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以我的灵魂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