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夏艳阳天（中H）nph》 001赌局 A市。 白日的酒吧街依旧热闹非凡，除了白日依然营业的水吧和量贩式KTV，就数附近那家动漫电玩城的人气最高，打着电玩的幌子营业的游戏室，除了一台投篮机和一台跳舞机可以‘玩’其余都是赌博机。厄……或许仅供玩耍的两台游戏机也能称得上赌博了？ 一个穿着绿色背心加超短裙的脸上妆画得非常难看的女人站在跳舞机旁边，嘴里嚼着口香糖，眼神极度不屑的瞅着正在跳舞机上欢乐蹦跶的女孩儿，女孩儿脸上得意之色尽显，大概非常自信的认为她自己的‘舞技’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无人可比的境界，看呐，机器上的记录一个个都被她甩了八条街不止，所以她甚至立下东方不败的牌子以100元一首歌的价格开起了赔本赌局，任何人都可以参加，也不用报名费，输了也不用给钱，明摆着钱不是问题，只求被人打败。 陈果儿嘴里吹着泡泡，心中无比感慨，这年头，有钱与傻逼共存的人还真是一抓一大把。碰到这种傻逼,要是她都不狠狠赚一笔，还真是对不起‘碰到傻逼’的这运气。 “美女，我陪你玩儿几把怎么样？”就一个跳舞游戏，从陈果儿嘴里说出来，还真有点儿百家乐的味道。陈果儿噗的一声，把口香糖吐到不远处的垃圾桶内，不偏不倚。那张涂着鲜红色口红的血盆大口笑了笑，笑起来的弧度还挺好看。 女孩儿开了赌局之后有那么两个人前来应战，通通铩羽而归，她打量了陈果儿一下，对其一身装扮露出深深的鄙夷，土，太土了，“就你？行不行啊，小心高跟鞋崴到脚。” 陈果儿没在意她言语中的鄙视，走到机器的另外一边，把高跟鞋脱了放一旁，随手往机器里投了两颗游戏币，调到双人联机模式，“难度，歌曲，你选，不过规矩咱们得改一改，” 女孩儿自然也没跟她客气，边动手选歌，边问，“怎么改？” “无论输赢，五局叁胜，谁先赢了叁局就给对方一千块。”陈果儿说着改动的规矩，女孩儿一听，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随之顿了顿，“赌这么大？” 陈果儿挑眉，“怎么，不敢？你不是号称东方不败吗？” 女孩儿歪了歪嘴巴，立马决定把难度调到最高，然后选了一首自己非常熟悉的一首歌，“有什么不敢的，赌就赌。” 游戏开始了。 拱陈果儿的人就在旁边瞎起哄，“看在美女这么美的份上，果儿就手下留情呗。” 有人接话，“是啊，别太欺负人家了。” 一个黄毛笑着说，“果儿，赢了请吃饭哈。” 这等好事肯定得插一脚的，见黄毛这么说，大家都开腔了，“是啊。肯定得请我们搓一顿的，我们这么挺你。” 陈果儿手脚没空嘴上闲着，便顺着他们的话说，“可以啊，钱拿到手就分你们一半，随你们怎么嗨。” 002赌局 听他们口气，好像是赢定了似的！一个个都支持这个丑八怪！女孩儿一旁听着心里是气急了，不料手上脚下也哆嗦了一下子，一连失误好几次，而陈果儿不紧不慢的跟着节奏跳着，不落也不多，撇开脸不谈，从身影看上去，就是一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儿姿态。 叁局下来，女孩儿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先前一张嚣张至极的脸瞬间有点尴尬了，看陈果儿的眼神都带着点儿愤恨，气呼呼的从荷包里摸出钱来数了十张百元大洋交到陈果儿手里，心中却是满满的不服气，哼，赢了也胜之不武，要不是那些流氓在旁边叽叽喳喳扰乱她思维害得她心思不能集中，她才不会输。 陈果儿哪儿会理会她心中的七七八八，穿上鞋子，兑现自己的话，分了一半钱给刚刚开口让她请吃饭的黄毛，虽然心中不免还是有些心疼，再怎么说这钱也是凭她的实力赢来的，但表面上仍然是表现得无所谓的样子。这几个人都是罩场子的，她经常在这儿混，所以得罪不得，生财之路上的小鬼不是要驱逐而是要敬拜的。陈果儿在这方面非常会做人，因此电玩城内的人几乎都知道她是吃‘专业饭’的却从来没有找过她的麻烦。 把大洋装进自己的口袋后，又拿出了两片口香糖放嘴里，满意的走出大门。 “果儿，今天这么早就走了？不再玩玩？”电玩城的大堂经理庄小武见陈果儿准备离去，马上叫住她。 废话，今天的进账已经很可观了，不懂得及时收手的人配吃这行饭吗？陈果儿闪速的翻了个白眼后，转过身立马换上了一张非常讨好的笑脸，“是啊，经理。今天有点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这脸虽是笑着，却让庄小武感觉像是距自己于千里之外，一点都不亲切，庄小武眉头皱了皱，“果儿……” 莫名奇妙的喊了一声，又不说话了，陈果儿看庄小武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有些烦躁，脸上的笑也不怎么挂得住了，“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庄小武摇摇头，“你慢走。” 陈果儿切了一声，不再管庄小武，离开了电玩城。庄小武的心思陈果儿哪能不知道？只是出于他的利用价值，所以陈果儿一直假装不晓得。 在路边一老婆婆那里买了一块菠萝吃着，口红把黄色的菠萝染成了红色她也不在意，路过的人都一一对她行了注目礼，——没办法，她那脸妆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蜡笔小新的眉毛，好几色的眼影，感觉一双眼睛被人打过似的，相比好几年后宝岛出的那位hold住姐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果儿对一路的观望目光已经习以为常，该吃的吃，该玩儿的玩儿，到吃饱喝足真的玩儿累了后，打包了一份饭菜，才打算回家了。 陈果儿住在一条离市中心很远的名叫河巷子的旧街，据说是一直都说拆后重建却不知为何一直都没有拆成的老街，是个很出名的地方。这里的房子有的翻新过，有的是那种老式的筒子楼，看起来当然也不至于破破烂烂，这里最多的是地痞流氓，叁陪小姐，满大街的不正当发廊、游戏厅（因为她爹的原因，陈果儿已经被这些游戏厅列入黑名单，所以迫使她不得不跑到更远的地方‘生财’）。而她的家就在老街的最深处，一栋老楼的第叁层。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租的。因为租金一直很低，就是最近几年涨租金，幅度也不是太大，所以一住就住了十几年，若是有可能，她是不想住在这儿的。 到了家门口，陈果儿掏出钥匙开门，门刚一打开，突兀的呻吟声便传入陈果儿的耳朵，还算不错的心情瞬间进了冷冻室。 “啊……呀啊……哥，快点快点！人家受不了了，人家受不了了啦！”女人难耐的喊着。 陈果儿怒气飙升，某个变态瘪叁在做爱的时候就喜欢听女人喊他哥。 “快点什么啊？你不说清楚，我可是不知道的哦？”男人猥琐的声音让陈果儿想吐。 “讨厌啦！当然快点用你的大鸡巴操人家嘛~” 不堪入耳的话语，就这么一字一字的钻进陈果儿的耳朵，她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出门，等他们完事了再回来，或者这几天都不回来了？可手却与脑子反其道而行。 “嘭！！”陈果儿把门打开然后用力的把大门一关，把正在性起的两人吓了一跳，都停下来望着突然出现的陈果儿。陈果儿胃里一阵泛酸，强忍着想吐的感觉，朝大厅沙发上两只手都捏着女人奶子的男人吼道，“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把鸡叫到家里面来吃！妈的，就算你要带回家，请回自己的房间！几步路的距离有这么急不可耐吗！！这里又不是你一个人住！” 陈永仍旧笑得很猥琐，不过笑容里还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大概是没意料到陈果儿会这么早回来。 “去床上操你。”急忙提起裤子，抱着女人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没由来的，眼泪从陈果儿眼里狂奔而出，对着那道已关闭的的门，将打包好的饭菜扔了过去，“明天我就把沙发拆来烧了！” 然后冲进自己的屋子，猛的甩上门。 003炎烈 把房门反锁了，蹲坐在墙边使劲的哭，也不知道为了什么，眼泪就是停不下来，心脏就是堵得慌。哭得眼睛全糊掉了，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反正是哭累了就没再哭了。抬头看了看梳妆台上一张叁人合照，年轻的夫妻搂着一个年幼的孩子，女人那张漂亮的略显稚嫩的脸笑得那样的幸福，而男人的脸已经被笔画得看不清了。 陈果儿嘴边挂起一抹嘲讽，都这么多年了，自己怎么还对这个男人抱有希望啊！ 抹了眼泪，拿了个脸盆，到房间外的小阳台上打水，卸妆。 对着镜子，把脸上可笑的彩色一点点的擦掉，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喜欢在自己的脸上涂涂抹抹，不过看那妆容就知道不是为了自己更好看，相比那些想方设法把自己弄到更时尚更美丽的女孩子，她更倾向于把自己打扮得像那些个站街的失足女，这还真是一个不好且又自虐的嗜好。想到此陈果儿不由的笑了起来，而手上正在卸眼妆，这么一笑，手上的卸妆油不慎弄入眼中，让本就哭得很红的眼睛变得更红。 “操！”这就是传说中的乐极生悲？！骂咧咧跑去阳台用水龙头冲眼睛。隔壁阳台上两个看起来年龄不太大的混混正在抽烟，看到穿着清凉的陈果儿从屋里出来，其中一个人便不太正经的吹了吹口哨。 本来心情就不是很爽了，陈果儿一听口哨声，更加郁闷，瞪着眼睛就骂，“吹什么吹！没见过美女啊！有这么好的口技，怎么不去吹箫啊！” 陈果儿骂人的功力可见一斑，已经做好了打口水仗的准备了，可惜两个混混非但没还击，还愣住了：操。还真TM是个美女，看那眼睛，虽然红红的，但是多楚楚可怜啊，看那鼻子，放在整容界那就是一模型，那嘴巴，那脸型儿…… 陈果儿翻了翻白眼，她是知道素颜的自己是漂亮的，没办法，这一点随了她妈，但也没有夸张到惊为天人的地步，果然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瘪叁。 “炎烈！咱们就租这儿了。”吹口哨那位突然高声叫道。 “你们不是不满意的吗？怎么又想租了。”应声从屋里走出来一位板寸头，身高大概一米八五左右，长得还算周正的脸上有一个刀疤，像一条蜈蚣爬在脸上，乍一看还有那么一些可怖。而他转头看向陈果儿的眼神中若有似无的透着一丝戾气，陈果儿下意识退了一步，她也算是出社会几年了，各种叁教九流都见过，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这人一看就非池中物，绝对不是个好惹的角色，跟另外两个瘪叁肯定不是同一个级别，此类人她是绝对不敢招惹的，也怪不得她陈果儿势利，因为她深知惹上这种人，到头来吃苦的就是自己了。 004炎烈 口哨男朝陈果儿怒了怒嘴巴，“我的第五任女朋友就她了！喂，美女，吹箫我没有那个爱好，吹B倒是可以帮你啊~” 要是只有这俩货，陈果儿早一句‘吹尼玛的B’回过去了！除开‘非池中物’，口哨混混真真是惹人厌恶的，以后就要跟这些人做邻居了！没再在阳台上做逗留，心里暗骂一声，倒霉。就回头钻进自己的房间，不过她进到房间之前，清清楚楚的听到那个叫炎烈的板寸头说，“在小姑娘面前嘴巴放干净些！要我说多少次，收敛一点！别忘了我们来A市是为了什么。” 莫名的，陈果儿就对这个叫炎烈的有了那么一丁点儿好感。恩，邻居中还是算有个正常的。 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T恤加牛仔裤七分裤，把头发编成马尾，在镜子前一晃，如果把人字拖换成一双板鞋，看就像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嘛，当然，如果她正常长大，她现在就应该是个普通的高中生。 “哈哈……还做什么梦呢！现在这样不也挺好嘛。”陈果儿拍拍自己的脸，露出个明媚的笑容。 然后走到床边把床头柜移开，床头柜背后有一块木板，将木板拿走，墙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坑，坑里放着一个胶质袋，陈果儿将袋子取出，打开，里面有两张银行卡，一个存折，还有很厚一迭百元大洋，看到实质性的东西，脸上就一丝的得意，她陈果儿也算是小富婆一个。把今天赚的钱也放进去后，再将袋子迭起来放进坑里，把木板和床头柜回归原位。 虽然数额还差一大截，不过，也不是不可能的吧？在五年前的天方夜谭，到今天，也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了？陈果儿对自己做的努力还算满意。想想，另外那屋的男人事情已经办完了吧？想来是因为她回来了，所以，隔壁房间一直也没有弄出什么让陈果儿憎恶的声响。 想着刚刚扔的饭菜，肯定撒得一地汤水，打开房门，果然，陈永已经再次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看起了电视。他房门前那装着饭菜的袋子被踢到了一边。 陈永点上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出来，看了陈果儿一眼，“阿叁说你昨天又没有去上班？” 陈果儿中学毕业后就没有再上学，成了四处晃荡的不良少女，所谓的小太妹。这么混着让人看着不省心，毕竟是亲生女儿，谁也不愿看着自己女儿的路越走越歪。所以陈永托了关系，让陈果儿在一家夜总会做吧员，工资不高不过工作正当又比较轻松，有他口中阿叁在里面罩着，也不会被人欺负。 005父女互怼 而这份工作陈果儿却不太喜欢，能挣钱当然是好的，谁都不嫌钱多……只因为吧台另外那个女人手脚有些不干净，加之那儿的客人总是各种理由为名的骚扰她——还TM小气！揩油都是白揩的！没听过摸一摸叁百多吗！？（这才是主要原因吧？）陈果儿怕日后招麻烦，便好几次跟经理说要辞职，可是经理都没有同意。这个经理就是陈永口中的阿叁，以前跟陈永在河巷子里混过一段时间，算是陈永为数不多不来虚的朋友了，经理肯定要跟陈永说的，所以不得不自离了，说起来那一个月的薪水陈果儿自然是很舍不得的。 “不想上了，场子那么小丁点儿，又挣不到多少钱，浪费时间。”陈果儿随便想了个理由，另外那个同事的事情她也没有讲，打小报告的动作，陈果儿不屑去做，因为她觉得这不关她的事，反正与切身利益不起冲突，她乐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客人动手动脚的骚扰她让她很不爽的事情也没打算对陈永说，反正这瘪叁才不会关心。 陈果儿从卫生间提出一个桶子和一把拖把，叹了口气，这就是乱发脾气的下场，到头来还不是自己收拾。 “不去上班那你想干什么？”陈永口气不是很好。 “关你什么事！” “一天到晚画个丑死人的妆到处瞎转悠，要混就给我混出个样来，成天人不人鬼不鬼的，弄得跟站街的婊子一样！”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你自己都是这副鸟样有什么资格说我！”陈果儿对这个父亲也是向来没有好口气。 陈果儿以前就奇怪了，人家以前跟他一起混的人大多都混出头了，这人还在这巷街里浑浑噩噩的度日，被一些小瘪叁假意恭维的大瘪叁！现在却看明白了，这人就这点儿器量！看到那一脸的胡渣和一身的猥琐气息，就觉得气血冲顶，七窍生烟。 陈永被陈果儿一句话给噎住了，又狠狠的抽了一口烟，就把烟头弹到地上了。陈果儿气不打一处来，“茶几上有烟灰缸你不仍，偏偏扔地上，不用你扫是吧！？” “老子自己家扔个垃圾还他妈不允许了？”被自己女儿像是训儿子一样训着，陈永也是怒气飙升，有女儿这么跟爸爸说话的吗？！简直是反了！可一回头见陈果儿用手在那儿拧拖把，心里就蹿出一股内疚感，的确，他是没有资格在陈果儿面前摆什么父亲的架子的，因为他就压根儿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平日里也没有做父亲的自觉。 陈果儿一边拖地，一边冷言道：“原来这里是你家啊，我还以为这里是宾馆呢……不对，说宾馆都太高档了，完全就是不要钱的招待所，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住的。哎呀，万一有什么病毒的话就倒了霉，看我哪天不把这房子彻底的消消毒。” 陈永知道，陈果儿一旦开始嘴巴炮轰人的话，她是不把人气死不罢休的。烦躁的把电视机关掉，穿上拖鞋一拖一拖的出门了，大门打开后突然又想到什么，回头对陈果儿说道，“回头老子找个好一点的场子。再叁天打渔两天晒网的，你就给老子去死。” 006赴约 切……就你？你能找到什么好的场子？也不过就是一些小混混常待的烂地方。他的话都能信，猪都会飞天了！ 陈果儿并没把陈永帮她找工作的话放在心上，每天该干嘛还是干嘛，除了隔壁邻居中其中一个瘪叁找过她两次，她都满嘴开炮将他轰走以外，其余时间便是玩完这家游戏厅换那家电玩城，钱倒也是挣得不亦乐乎。 大概也是上天垂怜，陈果儿在赌运这方面还是很不错的，因为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有了要存很多钱的概念，家庭因素让她很小就认为像他们这种人只有靠赌博才有可能在短时间内积累很大的财富！所以不论什么牌她都有去学一学，正好顶头有个叁教九流都略有结识同时曾身为赌棍的爹，学起来就方便很多，什么四川麻将，广东麻将，推叁公，百家乐，斗牛，麻将和纸牌的各种玩儿法她都会一些，虽然不至于到精炼的地步，但也有小成，至少以前上学的时候打牌就没怎么遇到过对手，多数是赢家，有时候还因为怕赢太多他们不让她参加了还会时不时的放下水。不过在学校的时候跟同学打，赢得钱是少数，那些人基本上都没什么钱，而她又不敢麻着胆儿跟社会上的人赌，所以没有上学了之后，就一直专注于各大小游戏厅。 因此，碰到旧识也在她的意料之外，酒吧街那家经常光顾的店，也是因为有庄小武这个旧识在，她也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就算把看场子那几个哄高兴了也是小针补大洞。庄小武原本是大她两届的学长，以前的关系也就是点头之交，纯属‘认识’这个范围内，再次遇到之后，庄小武对她的殷勤她要是不懂她就傻了，这种关系，不要白不要，而且听说这家店他爸爸占有一半的股，所以她玩儿着就更有恃无恐了。 这天，庄小武第N次约她吃饭，看他闪烁着希望的眼睛，陈果儿考虑了一下，反正是去吃一顿饭，也不少一块肉，何况这段日子也在这儿捞了不少了，就陪他去吃一顿也算是犒劳一下他吧，这样一想，于是心情突然通常，就同意了。 庄小武带她去了一家从装修层面上来说比较上档次一家饭店——陈果儿用了她仅有的一点装修方面的认知猜测。因为其余的她都不懂，但头顶的大吊灯应该还蛮值钱的。 “请问您有没有预定呢？”迎宾咧着招牌式笑容，一边引着她们往二楼走，一边礼貌的问道。 庄小武摇了摇头，说没有，他其实都没想过一直视他为无物的陈果儿会答应她的邀约，哪里会提前预定餐位。 “那请问您就两位吗？” “是，就我们两个，还有雅厅吗？大一点的也没关系。”在大厅就餐，说话什么的实在有点不太方便，而且……陈果儿的打扮真的太引人注目了一点。 迎宾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善解人意的回道，“不好意思，我们的雅厅都已经被预定了，我安排你们到一处较为清净不会有太多人经过的地方，行吗？” “好吧……。”早知道就早点打电话预定了，庄小武有些懊恼。 007偶遇 陈果儿走在旁边，一直没说话，对周遭偶尔投过来的眼神也一一不予理睬，只不过倒是被一群服务员笑容可亲的“欢迎光临，晚上好。”吓到了一两次，瞄了一旁的庄小武，见他神情自若已经习惯这般好的服务态度般的样子，陈果儿也故作镇定。果然是上了档次，就是不一样哈，她现在都有点不太好意思说自己是在服务行业里呆过的，虽说为时不长。在那家场子里的生态，哪里顾客是上帝哟，根本就是那群服务员才是上帝，下个单能有多慢有多慢，客人叫半天才磨蹭着你推我就的去，平时上班一个个都拉长个驴脸像是谁欠了他们二五百万似的……当然也包括她自己在内。 看吧，人家服务员说话的水平都不一样，较为清净的一处其实就是大厅一隅，一个犄角旮旯，肯定不会有人在这里过上过下的。 点菜员拿着菜单本过来，庄小武把菜单递给陈果儿，“果儿，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 陈果儿也不跟他客气，接过那本书开始翻看，“你们哪个菜上得快一点？” “一般需要蒸的菜，都会稍微慢一些，其他的时间都差不多，您能吃辣吗？”点菜员本想给她推荐几个菜，没想到陈果儿很干脆的就指了叁个菜一个汤，还不用他来帮忙配。 “好的，请问需要喝什么饮料或者酒水呢？我们店有上好的红酒……” “来一瓶……”庄小武正想开口，就被陈果儿打断，“不用了，我喝汤。” “好的，请稍等。” 本以为这次是一个机会，但是看陈果儿这么敷衍的样子，庄小武的眼神黯淡了许多，或许真的只是碍于他是电玩城经理，老板的儿子，所以她这次才没拒绝自己的邀约吧。 他一直都没有把自己的心思真的坦白出来，因为她根本不给两人独处的机会，所以，这次，他一定要说出来！ “果儿……” “有什么就说，吞吞吐吐的，咯痰了？”见庄小武欲言又止欲语还休，陈果儿把之前心里冒出的一丝丝自卑挥得干干净净，眼前这家伙能有什么值得她哪怕一丝丝自卑的？她傻了吗？ “果儿我……”刚喊了一个果儿，一个服务生过来给他们倒茶，庄小武便闭嘴，服务生走了之后，庄小武才又接着道，“果儿，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见到你第一面……” “就是她！成君，就是这个丑八怪骗我钱！”这下，吞吞吐吐的言语被彻底打散……不是说这一处很清静不会有人经过的吗？！早知道今天出门就带本黄历了！庄小武黑着脸转过头去看那位高声喧哗的某女，一看，怎么有点眼熟……？ 008偶遇2 陈果儿看了某女一眼，心下了然，这不是前阵子那位玩儿跳舞机输给她一千大洋的那女的吗？这巧劲儿，都赶上拍电视剧了吧！？ “成君，你得给人家出头，”某女嘟着嘴巴，跺着高跟鞋，“她骗我钱就不说了，她害得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 陈果儿一听，这可不对劲儿，丢脸倒实事求是，但这骗钱是从哪儿得出来的结论？她挣钱历来理直气壮，哪怕是靠赌赢来的，那也是凭本事！今天居然被当着面的诽谤，脸色立马难看起来，“喂，美女，药可以乱吃，因为吃死了是你家的事，但这话可就不能乱说了，你这样会危害到别人知道吗？！上次那事丢脸倒是真的，但这骗钱那就是打胡乱说，是你自己技不如人的好吧？敢立牌子迎挑战却输不起？恭喜你，买一赠一，这次你又丢脸了。” “你你……”被陈果儿呛得说不出话来，泫然欲泣的转头寻求帮助，然后发现身后根本没人，然后跺一脚，走过去将不远处站着一男拉过来，“成君，你看这个丑八怪，她还骂我！一点素质都没有！要不是他们在机器上动手脚，我绝对不会输！你是知道我的，我玩儿跳舞机从来就没输过，就算跳不过也不可能一连输3把！” “那是你遇到了我。”我没素质？到底是谁没素质？丑八怪丑八怪的一直叫！陈果儿不想跟她一般计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知道什么茶，清香不涩口，觉得挺好喝的便一饮而尽。隔壁还在上演撒娇戏码，也不知道某女带来的男的是不是太怂还是意兴阑珊，根本没有要为她出头的迹象，而且仔细看一眼会发现他睡眼惺忪，像是还没睡醒的样子，而某女依旧不依不饶。 “成君哥？你在那里干嘛呢？到了怎么也不进来呀？”这会儿，一记温柔的女嗓音打破囧境，陈果儿定眼一看来人，哟，长得很漂亮的嘛！不似自己脸上画着乱七八糟油彩妆容的淡妆，头发用一根闪着璀璨光芒的发箍压着，露出光洁的前额，身上着着一条很素的淡蓝色连衣裙，往那儿一杵气质浑然天成，一看就知道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某女也算是漂亮，但是一对比，终究相形见绌。 “他们是谁？你认识的人吗？”大家闺秀忽闪忽闪着浓密睫毛的眼睛，很是乖巧，闪得陈果儿都有点自惭形秽，啊，人，果然是不能有参照物的！ 方成君打了个哈欠，“啊？不认识啊？走吧……”然后自顾自的转身走了，大家闺秀儿自然的挽着他的手臂一起朝雅厅走去。 “成君！你干嘛丢下我……！”某女一连跺好几脚，这次是真的尴尬+难堪了。声音提高了数倍，不再是娇中带嗲。 方成君这才清醒了一点，恍然大悟般的回头，“冉冉，你自己去‘润度’选一件礼物，跟经理说算我的。”说完，嘴角带着一丝痞笑，转回头去，进入了雅厅。 陈果儿知道润度，那是本市唯一一座奢侈品大楼，里面卖的都是世界大牌，原来这女的是被包养的吗？被包养的还在乎这一千块，忒抠了吧！ “哈哈……”陈果儿极其不厚道的笑了，某女恶狠狠剜了她一眼，前者不再和她硬碰硬，只是非常同情的回视了她。 009唯一的梦想 因为这突然上演的戏码深得陈果儿的欢心，接下来的时间里，连同着对庄小武都有了很好的语气和态度，没办法，刚刚那出戏的确取悦了她。庄小武在一个插曲过后还是安全的告白完了，陈果儿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过她最后倒是说可以是朋友，庄小武对这样的一个结果也喜出望外，朋友啊，能成为朋友也是很好的！这代表着他并没有被判死刑，以后也有机会将朋友关系转换成恋人的啊！陈果儿看着表情外露的他莫名有些内疚。 吃完饭，庄小武临时安排了一个看电影的行程，陈果儿也欣然接受，是一个爱情电影，叫什么名字她没记住，剧情是很可笑很狗血的灰姑娘，两位主角在电影里从一见钟情到爱得死去活来让陈果儿很不能理解，从始至终她只觉得手里的爆米花还比较好吃。 青春期的陈果儿从来就没有向往过爱情，以前上学的时候不是没人追，相反追她的人很多，但她对那些温室里长大的小花朵从来不假以辞色，更别提意淫自己将来有一天一定会遇到白马王子这件事情，灰姑娘的故事她更加不信，要知道人家灰姑娘在老爸死前也还是大小姐一枚！ 电影看完都十一点多了，庄小武送她到家时正好是凌晨，看样子，心情是挺不错的，开门时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客厅的灯明晃晃的亮着，陈永一脸凝重的坐在沙发上抽烟，见到陈果儿回来，脸上的表情一秒钟变换了好几个，最后像是松了口气般的轻松起来，“还知道回来？这都几点了？！” 陈果儿新奇的挑了挑眉，这人是在担忧她吗？平时晚归或者不归情况多如牛毛的瘪叁居然会担心她？！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因为心情实在不错！所以对这个瘪叁爹的质问并没有产生多大的反感，“有人请吃饭看电影。” 陈永哼了声，说，“明天去你张叔家拿个手机。整天跑没影，找也找不到人！” “你出钱啊？你有钱吗？手机挺贵的！”果然，今天的太阳不仅仅由西而出，还是自东而落的！这人居然会给她买东西？她记性不是很好，但是她还是能记得他已经好多年没有给她买过新衣服了？基本上从八岁开始她就在自我照顾偶尔还要顺便照顾醉酒的他！想到此的陈果儿突然觉得自己能活到现在还真是不容易呢。 “说得老子好像一部手机都买不起似的！”陈永炸起来。 “呵呵，不用了，你还是把钱留着自己叫鸡吃吧！这玩意儿买得起供不起，听说话费贵死个人。” “话费老子给你出！！叫你去拿你就去拿，哪来这么多屁话！” 这辈子，她陈果儿就是注定要跟她爹对着干了，被他莫名吼一通她肯定不会罢休的，立马扬声的讽刺道，“我屁话多还不是跟你学的！这就叫做有什么爹生什么娃，你还指望你这棵烂竹子生出什么好笋来吗？” 被陈果儿一声呛，陈永着实火了，火上心头，气冲脑顶就会有些口不择言，“说你一句你顶十句！你就不能像你那个跑了的妈一样，温柔一点？！” 咯噔—— 客厅突然一片死寂。 陈果儿脸上仅有的一点笑意即刻退去，瞪大了双眼狠狠的盯着陈永。 吐出去的口水，还可以想办法舔回来，可这出口之话，想舔也找不到地方。 这张破嘴，平时就破，现在已经破得离谱了！陈永异常懊恼的伸手就是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你就当老子放了一屁……新开了一家夜总会，叫帝王，全市最好的场子，我以前一个哥们儿在里面罩场子，你明天下午5点半可以直接去报道了，还是做收银员。你如果去，就去找他，他叫蔡有青。……，如果不想去，就当老子又放了一个屁！”说完，也不敢与陈果儿恨不得将他凌迟的眼神对视，便拖着拖鞋哒哒哒的迅速出门，打算找几个兄弟伙喝酒消愁去了。 良久，陈果儿的眼睛又酸又涩，这才收回了一直看着大门方向的模糊的双眼，如果不是强忍着，她早就……早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会发什么事情，大概是从来没有设想过这种事情。 陈果儿的瘪叁爹平日再瘪叁，都不会再她跟前提到她妈穆林月，更不敢出言诋毁，因为他知道这是陈果儿唯一的禁忌，穆林月更是她从小唯一的梦想！ 010左拥右抱 自从陈果儿八岁，穆林月离开她这个瘪叁爹，跟了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头儿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回来看过她。但陈果儿却从来不恨她，相反，她恨惨了这个导致她失去母爱的始作俑者！如果不是他嗜酒！如果不是他烂赌！被设局欠了一屁股的债！她怎么会选择那个有钱的老头！她怎么狠心会离开她！哪怕是非常现实的、非常拜金的，那也是苦日子过够了，躲债躲够了！也都是被这个瘪叁逼出来的！这个瘪叁没有资格说她！ 而逃也似的出了门的陈永站在马路中间，狠狠的抹了一把脸，脸上无时不刻都存在的胡渣扎着他的手心，让他更烦躁，想着，又刮了自己两嘴巴，而后，就去了平日经常去的歌厅。 一进门，一个正得闲的熟识妈咪就靠了过来，双手吊着陈永，整个人都快趴上去了，一对呼之欲出大奶子在陈永手臂上来回磨蹭，张嘴就嗲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永哥~你怎么才来呀~你看我手底下的丫头们都等急了~” 然后大厅中另外几个小姐看到陈永来了，也都一拥而上，打情的打情，骂俏的骂俏，捶胸的捶胸，“永哥，今天一整天都没见你的影，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害得我们怪想你的。” 女a说：“是啊是啊，永哥要是不来，姐妹们会寂寞死的！” 女b道：“永哥~~今晚和谁过夜啊，我们几个都闲着呢。” 女c不屑：“阿丽啊，你不是前天才出过永哥的台？还想呢？不是说好轮的吗？” 女a附和：“就是，你可不能霸占。” 好一副左拥右抱你争我抢的后宫争宠的画面，要是陈果儿看到了大概会吐血叁升吧？陈永在这一带其实蛮受欢迎的，先不提他在这巷街算是‘哥’字辈的人，他本人的长相就足以在一群小混混+大混混中脱颖而出，陈果儿是对她爹有很大的成见所以在她眼里，陈永脸上永远只有猥琐二字。而在这些小姐儿们眼里，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挣钱嘛，在谁身上挣不是挣呢？但是，又能挣钱又赏心悦目的客人可就不是哪里都能找得到了，更何况，这位身经百战的哥不仅帅还忧郁还沧桑（她们眼里大概没有猥琐这个概念又或者说能找她们的男人哪个不猥琐呢。）翻云覆雨的功夫还了得，跟陈永做爱的时候，她们根本不用假装，那根硬棒子每每都整得她们要生要死的，且嘴巴还会哄人，偶尔说的话淫荡得她们这些职业人员都会面露羞涩，巴巴倒贴的都排着队呢。 可是‘永哥’也有心情低落不想理人、对两颗球视而不见的时候，扒开身上的八爪鱼们，“走开走开，老子今天没心情，找别人玩儿去吧。” 011本来就是垃圾 声色场所混迹的人精那可是极懂眼色的，一个个娇嗔了两句也没有磨蹭，就都撤了，陈永找了个偏僻点的雅座坐下，喊了几瓶二锅头，就开始耍忧郁。过一会儿，发现他异状的老熟人来了一个，坐到了他的对面，——歌厅老板，胡大海，大脑袋，短脖子，身材有些发福，虽然看起来有点憨，但眼睛却闪着精光。 “怎么了？你家宝贝女儿又怎么收拾你了？”胡大海和陈永认识了十几年了，陈永一家人刚来这巷街的时候两人就结识了，他对陈永更是一看一个准。他总结了陈永这人，有叁件事能直接让他挂脸上，赌钱输大了，和老婆吵架了，女儿虐他了。 现在嘛，就只剩下这最后这一条了。 “老胡，你说……我老婆还能、能再回来吗？”陈永这一开口，鼻子就酸了，声音也哽咽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流，一个不到四十的中年男人就这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胡大海有些惊讶，多少年了？除了穆林月刚走那年每夜醉得昏天暗地，连女儿的死活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以外。他已经好久没有听陈永提过他老婆——咳，前妻了。 胡大海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吐出来，吸了一口又吐出来，“还提她干嘛，早他妈就已经不是你老婆了，你也别想，都这么多年了，要回来早该回来了。真的，兄弟，现在果儿也都这么大了，你们两父女的生活也没有以前那么困难了，想这些没用的搞鸡巴哟！” 像个小孩儿一样哭得稀里哗啦的中年男人哽咽着说，“可是果果恨我呀，她走了几年，果果就恨了我几年，呵……她恨不得老子一出门就被仇家砍死。” 胡大海皱了皱眉，咂了咂嘴，“啧，说话给老子忌讳一点。”他是个有点迷信的人，这种忌口最是听不得，就跟开车的永远不要说自己会出车祸一样，有可能就一语成谶了。 胡大海叹口气，“她恨你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还没习惯呢？再说，你把她妈给弄没了，她能不恨你吗？” “老胡，你都不知道，老子现在连看果果的勇气都快没有了。她恨老子恨得每次看老子的眼神都像是在看垃圾……” “人家果儿也没错啊，你本来就是垃圾嘛，现在不是流行什么分类垃圾嘛，你以前是不可回收垃圾，现在，是可回收的了。哈哈……” 陈永一点也没有被胡大海的幽默逗笑。 干笑了两声，胡大海叼着烟，对一个小弟招了招手，让他拿了一盒纸巾过来递给陈永，“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擦擦干净，看你那怂样！”然后开了一瓶二锅头放到陈永面前，“什么都不说了，喝吧！知道你唯一没放下的爱好就是这口了。” 陈永抽抽了两下，倒是稳住了情绪，情绪平静下来，眼泪自然就风干了，抽张纸巾胡乱擦了下，捞起酒瓶儿一阵蒙灌，曾经的酒仙不是盖的，这一下就去了半瓶，就抿了两口的胡大海眼睛瞪直了，果真不能跟这家伙比酒，他当年可不就差点喝死在这家伙手里吗？ 012烂泥扶不上墙 “喝慢点，这可是白酒不是白开水！” “酒就应该大口喝！小口小口的像个娘们儿！” 见陈永稳下来，胡大海松了口气，安慰人的活他可不擅长，丢了一根烟给陈永，“果儿现在是叛逆期，很正常，你看我那兔崽子，比谁都能作，跟他比，果儿已经很懂事了，从小到大你也没怎么管过……” 陈永抬头看他一眼，你这是故意揭老子伤疤的？ 胡大海无奈的耸耸肩，看吧，他就说自己不会安慰人。 “哭也哭过了，有点正事给你说。”胡大海丢了一根烟给陈永，“最近这河巷子在一阵阵的刮阴风，他妈的，吹得老子心里毛毛的。” “咔……推……”从鼻腔后吸了一口的鼻涕，然后朝边上一吐，陈永的猥琐气息又苏醒了，“你说的是刚来的那几个小子？他们不是不混这一带的吗？” “鬼知道，河巷子虽然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时常会有些小打小闹，但是向来没人敢干太招风的事儿，那些‘打针的’也很自觉，东西都是从外面拿，这么多年河巷子除了偶尔对付对付扫黄这种过场，还从来没有出过大事。这次……阿永，我有些担心啊。你清楚的，我的鼻子对这方面很灵……” “狗鼻子嘛，一向都灵。”纯属打击报复刚才他说自己是垃圾这一茬，陈永嘿嘿的笑。 “你他妈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呢！”胡大海怒！ 陈永不理会胡大海的发飙，兀自醒着鼻涕，“老子不是承认你灵了吗！” 再跟这家伙计较他就是蠢！胡大海气结，“今天晚上我发现有人直接在我店里卖一些新型的玩意儿，数量还不少，虽然卖东西的都是钱二爷手底下的人，我总觉得跟那几个小子脱不了干系。” 陈永并没有针对胡大海的结论做出回应，“有人觉得河巷子太歌舞升平、这里的人小日子过得太滋润了，所以想寻求寻求刺激，换换血呗。” “你也是这么认为？……” “哎呀——！”陈永一拍大腿的高呼一声，胡大海莫名其妙的看着一惊一乍的他，“怎么了！？” “老子忘记今天是收安定费的日子了！怪不得总觉得兜里空捞捞的。妈的，那几个臭小子，怎么都不知道提醒老子一下？！” 胡大海愣了一秒钟，恨铁不成钢的戳了陈永一眼，然后果断站起来，离开了座位，这家伙纯属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也亏得他一直以来都不嫌手脏想要将他扶上墙！ 013正式开始工作 这真是一家……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的夜总会，好半天，陈果儿才从脑子里匮乏的词汇中挑了这么一两个形容词出来，原来多读书是有好处的！陈果儿第一次觉得自己应该好好上学，至少上学的时候应该好好听课！ 今天下午，陈果儿并没有考虑多久，去她张叔店里配了一部小巧玲珑的手机，就背着个小包包前往帝王报到了。其实这家夜总会刚开张的时候她就去面试过，但那时人员已经招满了，而且她还没去办身份证。 这次，她的瘪叁爹终于做了一件称她心意的事。 大门口的一个咨客听她说找蔡有青，便了然的引领她去了经理的办公室，想来应该是被交代过了。 大堂经理有两个，一正一副，一男一女，男的叫韦刚，一副五大叁粗的模样，说话却轻声轻气的让人起鸡皮，女的叫肖晗，长相一般般，不过一看便知是个在大染缸里浸淫了许多年的精明女人，两人站在一起气质却相辅相成，工作上大概也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吧。 经过深思熟虑，陈果儿跟肖晗透露着她想转岗的事情，肖晗略微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可知道，服务员的工资只有600，而且帝王的收银员可不是个别人想干就能干的位置，如果不是蔡哥作担保……” “收银员不仅工作要细致，还要对数字敏感，我觉得我不太适合，万一干砸了，赔钱事小，让蔡叔挂不住脸我才是罪过大了。” 陈果儿狡黠的笑了笑，这倒是假话，数字不敏感的人是打不好牌的。 哼，小丫头片子，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在我面前装什么装。肖晗并不是太喜欢陈果儿，陈果儿跟其他十七八岁的女孩儿有着很大的不同，不幼稚，不怯懦，而且从话语间无意中透露出来张狂气息让她有种想要打压她的冲动，还有就是，大概所有女人对长得比自己好看的人天生都存在嫉妒因子？（并没有，只有你！） “好吧，我同意。明天开始试用，试用叁天后入职，试用的叁天只上班五个小时但是没有工资，你住宿舍还是外宿？” 陈果儿早就想好了，住宿舍跟同事同住不太方便，她要经常外出，而且，她根本不信任在夜场混迹久了的人，“我外宿。” “好，先交叁百块服装的押金，我带你去领工作服。” 陈果儿把工作服领了，就马不停蹄去租房子了，因为平时就经常混迹在酒吧街一带，所以对这里的地理位置还算是轻车熟路，不久就找到一间出租屋，附带一厨一卫一阳台，价格还能在接受范围内，就干脆的租了下来，明天召集一干‘兄弟’帮她搬家，半天时间完全能搞定。这还是陈果儿第一次离开河巷子在外面住，心里有着一种初尝美食的兴奋感。而陈永听到她的决定时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既然能主动把她安排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就没想过她天天会回家，相反，他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于是，陈果儿离家正经工作的日子，开始了。当然，她不是先知，她并不预知到，如果她没有到帝王工作，而是一直像以前一样，每天玩玩儿赌博机，偶尔和她嘴中的瘪叁们打打趣儿，优哉游哉的一步步朝着自己的‘梦想’前进，或许，她会更开心，或许，她最后真的会选择跟庄小武这类的人在一起，然后结婚，然后生一堆大胖小子玩儿，生活平淡而又幸福，也不会在失去中痛哭，在失去中徘徊，在失去中失去。许多年后每每想至此，她都会狠狠的骂：谁说不是呢，老天爷就是个操蛋的玩意儿！而自己就是被这个操蛋玩意儿玩弄的大傻逼！ 当然，这也都是后话。 014护犊子的同事 帝王是最低消费模式的夜总会，最大的派对房‘帝王’的最低消费是2万，然后是‘公侯’‘伯爵’等4个包房的1万，通常它们的消费都在五万以上。陈果儿在帝王上班一个多月了，一次也没有轮到过这几间油水最大的包房。哪个服务员看哪几间房是领班按轮次排而由经理决定的，一般情况一个月内一个服务员会有2-3个轮次。不知道为什么，只有陈果儿就在那几个小包房之间徘徊，稍微大一点的包房都没有轮到过。不过陈果儿并没有像其他服务员那样因为排房不公平而去找经理谈话，因为陈果儿很会做人，长得乖巧，唇舌会绕，就算负责小包房，也能拿到客人不菲的小费，因为从小就在这种环境里长大，深谙小姐们的‘枕边风’威力，她跟帝王的模特们关系都打得很好，就算客人小家子气或者不懂小费之道的，模特们都会帮她向客人要。 因此，一个月下来，小费也多少拿了叁千多大洋，而她自己那点工资因为打破了叁个杯子和一个果盘，已经扣得所剩无几了。算一算打赌博机赚的外快，扣除房租和平日的开销，也有个小六千的存头，来这里上班果然是对的，陈果儿相当的满意！ “果儿，你家哪里的？”现在还不是客流量高峰期，所以把包房打扫干净、备齐所需物品之后，没有客人的就叁叁两两的人聚集在包房门前吹水，而陈果儿跟前的人大多都是雄性，这是一个极其拉仇恨的现象，不过今天还好，只有一个，就是今天这片区域的流动服务员，叫周田。 “你是说我老家吗？”陈果儿微笑了下，内心黑暗的os却是：关你屁事。 “对啊。”长着一脸青春期象征说话娘里娘气的周田，大概是对她有点意思，所以一直对她都关爱有加。 “我老家在G市，水林镇杏花乡听过吗？” “没有。” 陈果儿一脸惋惜，“真可惜，那个地方在G市非常出名，你有机会可以去看看。”那里其他的啥都没有，有的就是家徒四壁的土着瓦房，还有穷山恶水养出来的刁民——她也算是其中之一。 “好啊，可是我找不到咧，到时候你带我去吧。”周田顺杆爬。 有个尖声尖气的女声插话道，“我说小周，你就别做梦了，人家会乐意带你去吗？” “就是，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人家果儿是要钓金龟婿的~那看得上你啊……” 陈果儿侧头看了看突然跑过来插嘴的两个女孩儿一眼，那语气里的刺儿的人名字叫兰招弟，是一根老油条，在这个夜总会工作了一年，和这里的内保混得很熟，平日里就没什么人敢惹她。 想想，自己好像没有得罪过她吧？ 算了，她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跟她们一般计较。 但是这个小周看到陈果儿被‘欺负’得都不敢回声却不太乐意了，像一只护着小鸡的母鸡似的站在陈果儿面前，“哟，兰招弟，果儿钓不钓金龟婿是她的自由、她的权利，哪像你，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别说钓金龟婿，哪怕是一只绿毛龟都很难钓得到吧！” 015又见炎烈 周田的话引得陈果儿有些忍俊不禁，她真没想到，这个同事会出头帮她说话，而且还是这个谁都 不想惹的女人。 “你说什么！你敢不敢再说一遍！”兰招弟本身嗓子就细，现在声音更尖了。 “你让我说我就说，那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我还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的，不就是嫉妒果儿盘儿比你们靓，眼红比较多客人给她小费？所以你们就合起伙来欺负她孤立她！？” 她被孤立了吗？陈果儿后知后觉的想了想。好像是有一点？ “果儿一直都只看这几个房已经够惨了，你们还这样，要不要脸啊！还有，你们一个二个的不要叫我小周，土死了，要么叫我阿田，要么叫我周田！”周田一手叉着腰，一手点着她们。 噗……阿田有比小周洋气吗？这家伙还真有意思，陈果儿憋着笑。 本来两女面露凶相的还想说什么，陈果儿眼尖看见咨客带着客人上来，立马道，“别吵了，有客人来了。” 几人迅速四散开回到自己岗位站岗，咨客引着几位客人走过来，“205子爵。” 205是陈果儿今天负责的房，这里有好几个相同最低消费的子爵包房，位处很偏，一般来说咨客不会先往这儿带人的……陈果儿将门打开迎接客人，几位客人走到门口，走在前头的一个肥头大耳的胖男人拉开手包的拉链抽出一小迭大洋唰唰唰数了五枚递给咨客，陈果儿眼睛一亮，今天的客人很大方呀！有搞头！然后在咨客离去客人们进房后谄媚的对客人鞠了一躬，在弯下腰时脸上迅速带上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欢迎光临晚上好！” 咦……是他？ 抬头，眼睛却定格在其中一位的一张有着一条狰狞疤痕的脸上，很些稀奇，不过转念一想，这里是全市最好的夜场，遇见谁都不奇怪。 看样子炎烈对陈果儿的印象并不是很深，眼神扫过她的脸没有片刻停留，陈果儿暗忖，幸好没有上前打招呼，要不然尴尬大了。 “老板，请问需要什么样的酒水。”陈果儿用着都比往常要温柔的声音询问，没办法，客人可是她的衣食父母。 “先按照你们包房套餐来。” 哦？他们每个房间的确都设有适合这间房的套餐，但是很少对客人推荐，毕竟谁不想营业额高一些呢？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这位是熟客，陈果儿没再多话，退出包房去下单，叫周田顶位盯着包房，麻溜的跑去吧台下单，端着东西回来的时候，包房里又多了几位，不过这里的气氛好像不太好，陈果儿暗暗皱眉，不会是要出什么乱子吧？ 陈果儿思度间，把酒和果盘都放到台面上，蹲下准备着手开瓶时被人叫住，是炎烈，他接过陈果儿手中的酒瓶，道，“我来，你先出去吧。” “啊？哦，好的。”陈果儿没搞懂什么情况，不过既然你要自己来就自己来吧。 “出去守着，不要让人进来，叫你的时候你再进来哈，给。” 陈果儿眼睛噌的闪起来，这个老板是好人啊，大大的好人呐！因为这见鬼的气氛，她本来都已经放弃了！ 陈果儿笑容异常灿烂的接过老板手里的几张大洋，满心欢喜的连连点头，口气像极了专门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狗腿子，“好，我会替老板好好守着门的。” 要不是见有那么多人在，陈果儿差点就把大洋拿到嘴上亲一下了！ 欢天喜地的出门候着。外边的人也开始忙碌起来，看周田在帮忙另外房忙进忙出想着待会儿要是有机会让他进去串串房算了，今天对他的护犊子似的的动作有些另眼相看了。 陈果儿啥事儿都不用忙，就守住那扇门就行了，期间就妈咪带了一群模特过来被她挡住了。就说待会儿里面人叫了就马上对讲机通知她们。既然是客人交代的，妈咪就也没有与她为难去了别的房间。里面的人不知道商量什么国家大事商量近两个小时，直到里面离开两个人才结束。 被叫去加了单的陈果出来正好碰见先前来过一次妈咪带了一队人马过来。陈果儿差点把这事儿忘记了……脸上倒没有窘迫，很自然的跟她打招呼，“姐你动作太快了！我刚刚才进去加完单，想着通知你来着你们就过来了。” “那是当然，没看姐姐长着双什么眼睛。”妈咪也跟陈果儿打趣儿，陈果儿笑笑，“是是，您火眼金睛，我就不挡姐姐的路了，我下单去。” 把周田叫上，说是帮她拿酒，然后假装不经意的跟他透露了这间房客人比较大方并且不介意他去串串房的意思。对此，周田直呼陈果儿是不是对他敞开了心房，乐得他都想直接拥抱陈果儿了，如果不是碍于手里抱着酒，他真的会这么干！ 陈果儿对自己这个行为瞬间感到有些后悔了。 016尸体？ 凌晨1点钟，好多包房都已经在打扫，而陈果儿房的大方老板一群人喝得很嗨，和模特们玩儿得也很嗨，完全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庆幸今天也该她值班，因为韦刚立了一条是谁的包房晚点谁也得留下值班的规矩。 陈果儿除了偶尔进去收拾收拾台面，偶尔进去给倒倒酒，基本上都在房外站着，喜闻乐见，因为里面有个瘪叁总是逮住机会就揩她的油！被摸屁股这种事情，她也遇到过好几次，都是当什么都不知道过了就算了，可是今次那个瘪叁不仅摸上瘾，还他妈捏上了！如果不是一个当熟的模特眼尖，帮她解围，或者可以说是帮这个瘪叁解围，不然她很有可能一巴掌就呼过去了。 所以说，她最恶心的人种还是瘪叁！ 这会儿，除了陈果儿还坚守岗位，其他得闲的人又聚拢一起聊天磕牙，周田也凑了一只耳朵上去听，他才不管之前是否有跟别人撕破脸，脸皮厚的可以。她们的八卦，陈果儿在跑上跑下的时候也大概听了一些，据说是今天‘帝王’来了一群有钱的傻逼，一两万的现金摆在台子上发，只要进去串过房的人都拿到了不少的小费！陈果儿并不羡慕，她虽然财迷，有钱一定赚，但是她却恪守自己的一套原则，像串房这种事情她从来不做，因为除了碰见他们嘴里‘有钱的傻逼’，一般情况串房百分之八十会把该房服务员应得的小费拿走，这群同事中不乏这类人存在。陈果儿面无表情的朝讨论得兴起那边望了一眼，不以为然。 果然如陈果儿猜测，到了凌晨叁点钟，客人才一个个打着醉拳被打算出台的模特们搀扶着离开。这时的夜总会除了守夜的几个安保，就剩下陈果儿和周田了，两人都疲了，所以都没有多话，想赶紧的做完清洁回家睡觉，到工具间拿了清洁工具，两人分工明细的一个去洗手间打水，一个收拾台面。 叫尖声就是从洗手间传出来的，陈果儿发誓，在此之前，她真的不知道男人也可以发出这种欲穿透耳膜的声音，她赶紧跑去洗手间询问：“叫什么？！你见鬼了！？” “鬼没有见着，可是见到个死人！死人！怎么办？！我们会不会被说成凶手！？不对，凶手一定是刚刚那群人中的一个，或者他们都是凶手，怎么办呀果儿！我们报不报警？哎哟我们还是先去把阿亮他们喊过来吧！”周田已经慌了阵脚，头脑混乱胡言乱语了，陈果儿真的很怀疑他身份证上面的性别是不是写错了。 陈果儿一巴掌拍上了他的背，“你是不是个男人啊！冷静点！” 陈果儿用了很猛的力道，一下就把周田打懵了，见周田没再惊叫，陈果儿才撇开他，慢慢走过去探头看那个趴在地上的‘疑似尸体’，地上有一些血迹，但是不多，这血量不至于死个人吧？所以她大着胆儿蹲下去探鼻息…… 017糗大啦~ 一呼一吸非常平稳，是睡着了？细听还有细微鼾声。 “果儿~你还是别弄了，我们把阿亮他们喊过来吧。”周田看陈果儿打算去搬地上的尸体，想去阻止。 “不要咋呼，他没死。”陈果儿拍拍地上的人，“喂，这位哥，醒醒，醒醒，你朋友们都走光了。喂，醒醒！睡觉也不能在厕所里睡啊！喂！……周田，过来搭把手，把他翻个身。” “真没死？”周田将信将疑的一步步移过来。 “废话，你有见过死人还打鼾的吗！？”陈果儿都懒得鄙视他了。 生理上毕竟是雄性，力气还是有的，他一搭手就把那人翻了过来。 身上没有一处是干的，一脸血也没能遮挡住脸上的疤，陈果儿太想笑了。这个‘非池中物’应该是上厕所时不小心滑倒，摔出了鼻血！然后大概真的是喝太多了，摔下去就不想爬起来干脆趴地上睡了。 太糗了！哈哈哈哈哈！太糗了！！ 陈果儿见怎么叫都叫不醒，于是决定剑走偏锋，接了一桶水一小股一小股的倒到他的脸上，这个方法还真的比较有效用，没一会儿炎烈就醒了。不过，睁眼时眼里是燃着怒火的，这家伙肯定有严重的起床气。 果然，千万不要做的事情，就是叫醒一头熟睡的狮子。 靠，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吓唬谁呢！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面儿上，陈果儿赶忙着道歉，“实在对不住，哥，怎么都叫不醒你，就动用了非常手段，你不要生气哈……来，我扶你起来。” 说着，赶紧对旁边的周田使眼色，两人一起将炎烈扶起来，一前一后走出洗手间，陈果儿把人扶到沙发上坐着，道，“周田你先做着清洁，我去拿热毛巾过来。” “好的，你去吧。” “哥，您先坐会儿，我去给你拿毛巾擦脸。”对炎烈露出讨好般的笑容，陈果儿哒哒跑出包房，没一会儿哒哒哒的跑回来，递了两块热毛巾给炎烈。便没有再跟他套近乎，手脚麻利的开始动手做清洁，十几分钟，就和周田将这包房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呼~终于可以回去睡觉了。——那家伙脸上盖着毛巾还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还是又睡着了？陈果儿对周田挤眉弄眼：这回你去！ 周田踌躇半响才开口：“哥，我们……额，打烊了……你看？” 炎烈按住太阳穴，眉头皱得很深，“喔。……呃……今天实在是喝太多了。”站起来，对他们，“去张嫂麻辣烫吃宵夜，我请你们，算是答谢刚才的照顾。” 陈果儿想都没想就要拒绝：“太晚了，哥……” “我叫炎烈，陈果儿。” “哈？你认识我啊……”这倒让陈果儿比较惊讶，本来以为只有一面之缘，而且也过了这么久，对方不记得她是很正常的事情，当然，自己能记住他除了天赋异禀的记忆力，还有就是他脸上标志性的疤痕，让人太印象深刻了。 “我就住你隔壁，前段时间阿超总是提起你，……” 提到那个缠过她两次的瘪叁陈果儿就一脸嫌弃，炎烈见到陈果儿的态度不禁莞尔，“后来被永哥警告了，让他不要骚扰他的宝贝女儿。” 听到宝贝女儿四个字陈果儿就一阵恶寒，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他肯定是带着他的‘瘪叁军团’去耀武扬威了，怪不得那个叫阿超的后来再也没有来找过她，嗯，这倒是唯二让她满意的事。 出了夜总会大门，陈果儿还是没有接受炎烈的邀约，说今天实在太晚，大家都很疲惫，如果有心下次约时间，还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他。炎烈考虑到自己的狼狈模样，身上还有着某种呕吐物的异味，就同意了陈果儿的提议。 倒是周田，陈果儿觉得很奇怪，不知为何这家伙想去的心思昭然若揭，一个劲儿的鼓动着她。 018周田会不会是个女的？ 炎烈的这顿饭，陈果儿等了大半个月，等得她差点都忘记了。而她‘差这一点’是哪一点呢…… “果儿，这个麻辣烫什么时候才能吃上？我等得花儿都谢了！”周田脸上的青春痘都好得差不多就剩下一些痘印了，撇开这些斑点而言，周田的五官其实不难看，不像一般男人样的粗狂，反而比较细腻。 每次在陈果儿把炎烈要请客这件事忘记了，周田就在她耳边叨叨‘麻辣烫麻辣烫麻辣烫’，对！就是这一点！周田就是这一点！陈果儿突然被自己心里冒出的一丝诡异的想法吓到了，应该不会吧，应该是她想多了。 但是有些东西，一旦在脑子里扎了根，想要剔除可就难了。不管是平时上班，还是下班偶尔一起吃东西，她都下意识的会去瞅着周田，想要找出点蛛丝马迹出来！果然八卦是女人的天性，连认为自己最不八卦的陈果儿也不能免俗。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某一天下午，陈果儿把庄小武叫出来，请她吃饭，然后特意把周田叫上，还强调了一句：朋友请客，去吃张嫂麻辣烫。 吃饭期间，一直观察着周田的一举一动，连上个厕所都盯着周田进的是男厕还是女厕……于是庄小武都误会了，一直询问陈果儿是不是看上周田了！如果是，他就要去撞墙！自己居然连周田都比不上！他这么娘！ “你管得真多，就算没看上他也不会看上你。”陈果儿现在对庄小武不再假以辞色，有什么就说什么。 “果儿……你不要这么直接嘛，我的小心脏会受不了的。”庄小武装作要哭的模样，陈果儿无比鄙视他，“周田才来这么一会儿你就被他传染了？” “嘿嘿……逗你开心嘛。” “你这样一点都不好笑好吗。”陈果儿翻了好几个白眼给他。 庄小武被陈果儿骂也不急，还有点受虐倾向似的很享受，“果儿，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好看，不要再化那个妆了，不适合你。” “还不是周田那家伙，罗里吧嗦的。”陈果儿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偶有一次在游戏厅碰到了周田，让他看见了自己化妆的模样，没想到他直接就开骂，说什么老天不公平啊，给她这么好一副皮囊她却不珍惜啊，像他这种满脸痘痘都想去死了她还不好好的保护自己的皮肤，人家都想把自己往美了扮，她却偏偏把自己往丑了化，这是讽刺长得丑的人吗？真的是浪费了这张皮！陈果儿当时说了句关你屁事没理他，但周田可不是个就此罢休的主，像个老妈子似的逮住机会就开念，这么一来二往潜移默化的陈果儿慢慢觉得他的话有道理了！ 陈果儿眼一转，对庄小武正色道，“庄小武，我问你，你说周田会不会是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