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冒牌牛郎》 第1章 [北海传说]《我爱冒牌牛郎》 作者:楼采凝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序 凝凝宅急便(二) 嗨,各位亲爱的朋友们大家好! 如果凝凝预估得没错,这本书应该会是国历二月出版,也就是在农历年前夕罗!因此我在此先向各位拜个年,happynewyear!新年快乐!并祝大家收的红包比发出去的多,变成小财主、小富婆!(虽然这不太可能啦!) 坦白说,今天凝凝特别开心,一方面是即将迎接新的一年,一方面也是我踏入写作这行刚好满一年的时刻;屈指一算,哇噻,八本了耶!速度虽不是是挺快的,但也不慢了吧! 因此,凝凝要在此感谢几位一开始就不断鼓励我的朋友,这一年来,他们每月至少都有一封信来与凝凝谈天说地,这的确是对我这个整日关在家里闭门造车的文字工作者一帖最佳的提神良方。小如、雅菊、翡如、铭秀……谢谢你们! 也因为这种种原因,所以,凝凝打算今天长舌一点,各位不反对吧! 咳……唉!说要长舌,还真不知道该从何长舌起,其实,我的本性是内向不多话的,当然,偶尔也会发发癫,不过,这算是少之又少的。(咦,别用这种眼光看我,好像是不太相信哟!) 反正没关系,因为连我对自己说的话都有点儿疑问! 不管了,凝凝干脆想到啥就写啥好了,这样才自然点,你们有异议也没辙了。 先说我的姓吧!因为大多朋友写信来问我,“楼”是我的本姓吗? 这要怎么回答呢?应该说有一半是吧!因为“楼”是我妈咪的姓,记得小时候还为了这个姓跟我老爸爸起争执,因为当时我坚持要从母姓,所坚持的理由是,那么美,又那么少的姓应该要有人去发扬光大嘛!但可想而知,我没成功啦!所以,在取笔名时,不忘了用“楼”当姓来过过瘾! 另外,有人想知道我的生辰八字……干嘛!想帮我算命呀! 八月五日是我的生日,八字就免了吧! 兴趣嘛!除了写作,大概就是爬枕头山了。(什么!枕头山在哪儿?去问棉被吧!) 至于要我的相片。坦白说,不是凝凝不愿意给,而是凝凝一年到头难得拍照,就算以前曾拍过照,可惜底片都不知放哪儿去了,所以,我开始对自己说,要去拍照、要去拍照……但始终都让我给忘了;不过,凝凝答应你们两个月内一定去拍,要有耐性,要有耐性,懂吗?碰上“懒仙”凝凝,所要有的就是耐性。 依照惯例,谈谈这本书吧! 它是有关蓝之搴与殷凡的奇异故事,为什么我会说是奇异呢?因为他们相逢的奇异,交往的奇异,但绝对是会让你们开怀一笑的好书。 这种风格如果你们喜欢,可要写信告诉凝凝喔!如果佳评不少,我会在以后的故事里穿插这样的情节在里头,当然,我不会千篇一律这么写,这样多无聊呀! 聪明的凝凝要有聪明的做法,放心,我会灵活运用,每本书依照主角的个性去发挥,该笑的笑,该酷的酷,该冷的冷,你们说好不好? 不过,里面的真情挚爱是我唯一不变的定律。有人说不相信永恒的爱,因为永恒太长了,但凝凝却不以为然,当一个人一开始就排拒永恒时,我想,他也没有短暂可言。 数一数字数,还是没几个字,算了,我投降了,谁要我是内向、温柔,又含蓄不多话的女人呢!(喂,是谁?是谁笑得那么暧昧?) 第一章 “欢唱ktv”内,歌声洋溢、笑语不绝,好不热闹,小小的包厢内挤了七个女人,环肥燕瘦各具特色,像群活生生的七仙女摆在眼前,让每个男人都看傻了眼,就连服务生有事没事就往该包厢跑,即使只是问一句“还需要什么吗?”也值得,这种服务,真可说是没得挑别的! 殷凡薄醉微醺的向服务生勾勾手指头,调皮精怪的对他眨眨眼,又露出引人犯罪的“梦露式”噘嘴动作,嗲嗲的轻声道:“我需要你……” 嘎!那小男生当场傻住,连连后退了几步,咻的一声开门逃了出去,边跑还不停拍着自己的胸脯暗忖着:看她们那副扮相就知道不是好女孩儿,更想不到还是出来“赚”的,只不过是想多看她们几眼,险些就被抓去开刀,要是得了aids,回去得怎么向父母交代……唉!好好的七朵花,竟全沾埃蒙尘了…… 今天是“警校七仙女”结训毕业的一天,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她们已成为正式的女警了;为了庆祝这一天的来临,七仙女一反往常死板的穿着,各个打扮得花枝招展,野艳得很,再加上一脸的调色盘,的的确确是可以瞒天过海,吓倒不少少男的心。 “小凡啊,你的演技真不是盖的喔!瞧那个小弟弟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你若进军演艺界,下一座金马奖影后非你莫属。”七仙女之一的林葳菱有两颗可爱的虎牙,笑起来就像是个讲“阿娜达”的日本娃娃。 “对呀!对呀!明儿早报头条即是:警界新秀殷凡,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跨足演艺界的第一部戏码名为‘舞女——小弟,我需要你’,哈……想不一炮而红也难。” 程珍笑的花枝乱颤的,是七仙女中着名的“笑仙”。 “什么鬼名称呀!难听死了,要嘛!我就要演侯孝贤导的戏,听说他还得了什么东东的最佳导演,沾沾光也不赖呀!”殷凡也跟着起哄,看来,已有三分醉意了。 “什么什么东东,是亚太影展啦!”游乃融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对呀!我怎么给忘了,还是‘牛奶溶’的记性好。”殷凡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傻笑着。 “你忘的可多着呢!”范敏儿抢过她的酒杯继续说:“我们来这儿是唱歌,可不是喝酒的那!瞧你已半醉不醒了,接下来还有什么戏唱。” “谁说我醉了。”殷凡又摸摸自己的脸,“又好像有点醉……满热的,人家不是说,承认自己醉的人通常都没醉吗?我承认了,所以我没醉。” 她看着眼前两个晃动的影子说:“你是杨芊涵,你是方羽侬,对不?” “不对不对,我才是杨芊涵。”她拍了一下殷凡指着她鼻尖上的手指,“我鼻子已经不够挺了,还压……真是的!” “也是,我怎么忘了‘塌鼻子’就代表杨芊涵,杨芊涵就等于‘塌鼻子’,真是绝配!” 殷凡趁装疯卖傻之余调侃着杨芊涵,然而,芊涵这小妮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人家指着她的鼻子说……真是气死人了! “绝你的头啦!你这个死殷凡,好,再说我就泄你的底,把你暗恋的心上人公出来,看你以后还怎么混。” “什么?你怎么知道——”殷凡忧然住了口,左看看、右看看,瞧她们各个目瞪口呆的表情,原来她这种激动的反应已经泄漏了自己的秘密,完了,这回想矢口否认也没那么容易了。 就在她后悔莫及的这一刻,她突然听到—— “涵涵,你知道些什么?快说出来给大伙儿听听嘛!别忘了我们是交情甚笃的‘七仙女’呀!”程珍连忙不怀好意的打屁道。 “就是嘛!就是嘛!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咱们就与君同乐嘛!”林葳菱也插上一嘴。 “他是谁呀!是咱们上两期的学长,叫班仲舷是吗?瞧他一身傲骨,真有点像是班超的后代。”范敏儿八成是暗恋着人家,瞧她说起“班仲舷”三个字时,那心醉神驰的模样,唉!又是一个大花痴! “不是他啦!咱们殷凡小姐喜欢的人可是个又高又挺拔的超级大帅哥耶!”杨芊涵忙不迭的补上一句。 “真的吗?” 反问的可真整齐呀!在学校操训时也没见过那么整齐有致的一幕。 七仙女中除了殷凡自己和杨芊涵之外,其余五个人都一致向右转,贪婪的双眼直瞧着殷凡,一副想拷问她的狠劲儿。 殷凡暗自安抚着自己,可千万别被这种不起眼的阵仗吓倒了,搞不好,所有的一切都是涵涵这小鬼胡搞瞎蒙给蒙上的。 对,一定是这样,否则,涵涵哪知道谁是她的心上人;两年来,她绝口不提这个人的名字,又有谁会知道呢! 有了这个不怎么坚强的理由后,殷凡终于可以抬头挺胸,以傲人之姿、迷人的微笑面对眼前那群“母狼”。 “假的。” “假的?” 这下子,五人小小兵又以刚才那种快狠准的速度向左转,凝视着杨芊涵道:“她说是假的。” “我说是真的。”杨芊涵不服气的扬起小下巴,“小凡,别死不承认了,还记得上回你借我那本‘傲慢与偏见’吗?里面是不是夹着一张大帅哥的相片?” 天,有这回事吗? 殷凡拚命拉扯着头发,就怪自己刚才贪喝了几杯红酒,如今才会头脑混沌,一点概念也没。 她会将那么珍贵的照片(那是她好不容易从老哥殷尧那儿偷来的),夹在那种书里?(什么那种书,它可是“名著”耶!也就是“冥冥注定”你非得去买它来看不可的那种书。) “你少左右我的思绪了,别说我没心上人了,就算有,我也会将他的照片买个纯金相框裱起来,才不会随便一夹就算了。”(偏偏她就是这种胡涂蛋。) “纯金相框?你当是遗照呀!”杨芊涵笑着揶揄她。 第2章 “呸,呸,呸!我不准你们诅咒他。”殷凡拍着桌子站起来,她从没那么生气过,可是,她就是不要人家说这种话来触他霉头,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他的工作有多危险,每回她总是有意无意刺探着老哥,才知道他有没有遇上危险,或发生意外,这两年来,她就是这么过来的。 “小凡!”其余五个人无不掩住嘴,惊看着态度呈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殷凡,与她同窗四载,平常闹闹小脾气是常有的,可是像今天这种愤怒到极点的恐怖模样,还是破天荒第一遭。 平常殷凡的蓝眼珠并不会像她老哥殷尧那么的明显深邃,但只要一遇上她“非常”愤怒的时候,那蓝色的光泽就会熠熠生辉,看起来更为明亮。 她气急败坏的坐了下来,“听着,就算是我恨他入了骨髓,你们一样不能诅咒他,只有我可以,你们懂吗?” 眼看六个人的脑袋像集体敲钟似的猛点着。 “你们真乖、真听话,懂就好……”她那颠三倒四的模样,像是酒精虫又在她身上作祟,怎么又醉了! 程珍受不了满心的好奇,挤在杨芊涵身旁咬着耳朵,“那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姓啥名啥来着?” 另外几个“查某”一听见程珍这么问,就像红头苍蝇般全黏上了杨芊涵。(千万别误,杨芊涵可不是shit,我是形容她像蜜糖,ok?) “趁现在小凡半睡半醒的,你快说嘛!”方羽侬催促着。 杨芊涵搔搔头皮、挖挖耳朵,很正经的给殷凡一个很歉然的笑容后,随即故态复萌,神秘兮兮的附在她们耳旁道:“在那张照片后面是有签着很狂野,又帅性的字体……” “什么字,什么字?” “这名字可真是酷毙了。”杨芊涵最懂得撩拨人心了,故意卖着关子,使那五个好奇女子心痒的要命。 “别扯了,快说!”游乃融差点掐死这个爱作怪的女人。 “好,听好了,只说一次喔!他叫蓝——之——搴。”杨芊涵眼底掠过一丝得意忘形的笑意。 “噢,蓝——之——搴!” 人家说:三个女人的声音就像个菜市场,那五个女人的声音呢? 唉,不敢想! “好好好,你们当我没听见是不是?合着欺负我,好,这一顿是你们要请的是吧?那我就喝个过瘾来报复你们!”说着,殷凡又倒了一大杯酒……但这回可不是红酒了,而是一大杯xo,而且,她竟一口气喝光了。 “哇,小凡,你好酷哟!”六个傻女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酷你们的大头啦!难喝死了……呕!我不行了——”话还没说完,她已狼狈的踩着一双五寸高跟鞋摆呀摆的冲往化妆室去了。 ※※※ 蓝之搴猛地拍了一下耳朵,怎么突然间痒得那么厉害,是谁在想他呀? 而且隐隐约约中,仿佛还听见隔墙有人喊他的名字,是他遇见鬼了吗?否则,他只身来台参加高中时期的同学会,况且,又是在那么偏僻的ktv内,应该没人如此的神通广大吧! 就连殷尧他都没通知,更遑论还会有谁知道他的行踪。 殷尧!想起这小子,蓝之搴嘴角就堆满了笑意,想起两年前在纽约分手的景象,恍如昨日。 尤其是在机场时,杵在他身旁那个“恰北北”的女人,老是用似有似无、含愁带怨的眼神瞄着他,至今他依然印象深刻,只是在那种尴尬的气氛中,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一晃眼,两年了,他还是那个对女人心如止水的男人吗? 殷尧和孙荃听说已生了个儿子,他有股冲动想去看看他们,可惜碍于那个“恰北北”的女人,他还是将这个念头给fire掉了。 “我说之搴,你怎么一跨进这厢房就老是魂不守舍的?真亏你大老远从芝加哥赶回来。”说话的男人是他高中的死党谭立邢,现任调查局主任。 是的,他是觉得这间房不对劲,老是有种让他无法专心的声音回荡在四周。 是不是这里的地理风水跟他不合? “怎么会呢?你们面子大,让我愿意牺牲几万块的来回机票钱,就为了见你们三人一面。” “什么?你的意思是,刚来又要走了?”康亚东蓦地抬起头,诧异的问。 “这可不行,我已经约了尚美后天一块见见你这位大忙人的。”骆平洋连忙阻止道。 “‘虎落平阳’,你跟尚美约会跟我有啥关系,我可没当电灯泡的嗜好。”蓝之搴双手环抱于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老友出糗。 “这是什么话嘛!见见未来的嫂子有那么难吗?”骆平洋脸都红了。 蓝之搴会意的一笑,“原来是这么回事,好吧!我延后三天。” “真的?我就说嘛!你还是那么够朋友。”骆平洋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我说真格的,咱们也有三年没好好聚聚了,干嘛那么急着回去?哦!我懂了,是不是那边有了人呀?”康亚东暧昧至极的扬起眉。 “去你的,什么人?北京人,还是山顶洞人?”蓝之搴没好气的啐了一声。 “关心你嘛!却得到这种回报。”康亚东无奈的吁了一大口气。 “我们也只不过是想知道,咱们这位蓝英雄,几时才能有美女相随。”谭立邢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每回只要一扯上女人这个名词,蓝之搴准会退避三舍,然后顾左右而言他,瞧见他这无措的样子,他们三人就忍不住想多糗糗他。 “够了,我们是出来是谈心的,不是谈女人,别拿那种次级动物来刺激我。我出去走走,你们慢慢嚼舌根吧!” 随即,他开了厢门,想到屋外透透气。 蓝之搴倚在门边,让晚风吹拂在脸上,的确有点清爽宜人的感觉,但偏偏隔壁化妆室里不时冒出一名女子的干呕声。 真杀风景! 若非在女厕,他还真有股冲动想进去将那人给倒立过来重重拍三下,看吐得会不会快些,否则,再这么下去,他倒觉得自己的胃似乎也有点怪怪的。 这女人还要吐多久呀! 算了,算了,回厢房唱歌吧!再怎么说,唱总比吐要好吧! 揉一揉胃,他正想回头时,赫然莫名其妙从女厕撞出了一名女子,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趴在他身上,满身的酒味,刺鼻得很。 现在蓝之搴可以确定了,刚才那个一直令他作呕的女人,准是她! 再瞧瞧压在他身上的身子,虽说是玲珑有致,但挂在她身上的那套紧身迷你短裙,他可就叹为观止、敬谢不敏了。 “小姐,你醒醒!”他努力的想叫醒她。 垂在他肩上的乌黑发丝却没有丝毫的动静,像是给黏住了。 “小姐,请你自重啊!你是几号包厢的?我送你回去。” 这可是蓝之搴最大的让步了,虽没看见她的脸,但他隐隐发现到有股说不出的熟悉感…… 老天,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小姐,你若再不出声,我可要叫服务生来了!”他试着威胁她。其实,他也真蠢,叫服务生就叫服务生嘛!这能威胁什么呢! 不过,这招蠢招似乎有效了,她有了动静,也慢慢地抬起头,“噢,真糟糕,先生,对不起,我醉了吗?” 她勉强张开沉重的眼皮,发现眼前是个男人……不,是好几个男人在晃动,甚至还有好几双眼睛在瞪着她看呢! 看着看着,她却吃吃的笑了起来。 她并不知道她遗漏了一点,她疏忽了那男人眼中一闪即逝的愕然,以及随即而来的怒潮。 “你是醉了,想不到你还会喝酒。”他话中有弦外之音。 “哪个人喝酒不会醉的?就像我那些姊妹淘们,不是各个逢喝必醉。”她又笑了。 “姊妹淘!”殷凡是指她们那群“七仙女”,但蓝之搴可就不这么想了,再看看她一脸的浓妆艳抹,比演歌仔戏的艺旦还要略胜一筹,这可更加深了他的误会。 “对呀!要不要来跟我们一块喝杯酒?”她邀请他,因为她很信赖他,就好像……某人。 “不用了!”他声音大的可以吓死一只象,但殷凡并未被吓着,反而有股甜甜的滋味涌上心头,因为她将他当成了——他。 就在这时候,一位服务生被蓝之搴的大嗓门吸引过来,“先生,有什么事吗?”他又望了望蓝之搴怀中醉沉沉的女人说:“她不是八号包厢的客人吗?是不是给你惹了什么麻烦?交给我吧!我扶她过去就行了。” 蓝之搴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他就是不希望别的男人碰她。“不用,我送她过去。” 到了八号包厢门外,殷凡这才又抬起头,“先生,我觉得你好面熟喔!你的脸为什么要一直晃呀?让我看清楚点好吗?” 她一双小手不规矩的摸上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一时教蓝之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抓住她的手,疾言厉色的说:“你对陌生男人都是这样吗?” 殷凡摇摇头,“不,只对我看顺眼的。” “顺眼的?”蓝之搴眉毛上的结打的更紧了。 “咦,这是哪儿?”殷凡为了想看清楚门上的号码,整张脸都快贴上门了。 “这是你的包厢,进去吧!” 他这才松开搂住她腰上的手,让她进去。 “谢谢,bye!”一个火辣辣的飞吻,结束了这短暂的交谈。这到底算不算是交谈呀?蓝之搴摇头兴叹。 当他正犹豫着该不该跟着进去时,却被刚才那位服务生堵住了去路,“先生,看样子,你满喜欢她的,是吧?” 第3章 蓝之搴一派从容地看着他,并不作答。 “告诉你,这种女人千万爱不得,她可是只——鸡。”服务生自以为是在帮助一些为女色沉沦的男人。 “砰!”一记响亮的拳头声,自那服务生的下颚响起,然后又“砰!”的一声,那人倒在地上了。 “不准你这么说她,她不是!” 蓝之搴犀利愤懑的眼光直扫向他,那服务生也只好自认倒楣的爬着跑了。 他很懊恼为什么要来这儿,让他看见方才的一幕,她为什么要糟蹋自己?为什么? 不会的,她不会去做这种事的,算算时间,今年她该从警校毕业了,怎么会—— 警校! 王八蛋,他怎么没想到呢!一定是出任务,是哪个老鬼叫她出这种任务的,他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天,这么说,那间八号房不就聚集了一些危险人物吗? 殷凡一个弱女子,能应付得了吗? 虽说是初生之犊不畏虎,但只要有一丝差池,可就会害了她的一生,不行,他要救她! ※※※ 一阵石破天惊的踢门巨响,惊醒了“七仙女”,她们倏地做着同一个动作——拔枪。 “谁?” 以门板挡住身子的蓝之搴简直不敢相信眼见的事实,他遇上什么了?红粉兵团!偏偏殷凡还是其中之一。 虽然她的眼神还是半醉半醒的,可是,拿枪的手还是一丝不苟,稳稳的扣在另一只手的手臂上,这种动作说明了她正在尽力瞄准前方的来人。 “蓝之搴,你是蓝之搴?” 眼尖的杨芊涵立即认出了他就是殷凡照片上的意中人。 哇噻,百闻不如见照片,见照片不如见真人,最好还能吃吃这种结实俊美的大豆干,真是他妈的难得一见的大帅哥,什么汤姆克鲁斯、马克威柏革,全部滚到一边凉快去吧! 蓝之搴微眯的双眸,灼灼逼视着她们每一个人。她们究竟是谁?而他又何时变得那么出名了,怎么他自己一点也不知道? 七仙女一听见“蓝之搴”三个字,马上收回了枪枝,笑脸迎向他道:“嗨,过来坐嘛!别老站在那儿呀!腿会酸的耶!”(哼!谄媚极了,见风转舵嘛!) 只有殷凡还是傻傻的维持着同一个动作,直到五分钟过去后,她才愕然的出声道:“你是蓝之搴?”(想当然耳,她的酒也醒了一大半。) 两年,七百多个日子,虽不算长,但也足以改变一个人了,常听人说:相由心生,若心情思维变了,是不是容貌也会有所改变呢? “你没事?”他尴尬的笑笑。 她摇摇头,满是遗憾,为什么他们会在这种气氛下重逢呢?随便算一算,也有六个电灯泡。 他又望了望那群娘子军,“她们是?” “电灯泡……哦!不,是同学。”她粉颊酡红地道。 蓝之搴点了点头,彩粉胭脂虽掩盖住了她的本来面容,但还是无法遮住她隐约表露出来的清新柔亮之美。 她比两年前更成熟,也更漂亮了! “你哥殷尧还好吧?听说他当爸爸了。” 说起这个,殷凡可就开心了,表情也变得自然些。“他是当爸爸了,仔仔是个很可爱的孩子,有空你可以去看看他呀!” 另一方面,她也是想藉此机会了解他此次回国的动向。 “不了,告诉殷尧,过两天我就得回美国了,实在挪不出空,请他见谅。” 遇见她并不在他原先所预定的计划内,虽说有点意外、有点喜悦,但又能怎么呢?还是按照原有计划进行吧! 他不想让她坏了他一向平静的生活,然而,他却不知,他的平静在两年前早就弃他而去了。 “什么?千里迢迢回来,就算再忙也该拨空去看看他们,你还大言不惭的说‘挪不出空’!你到底有没有这份心嘛!亏我哥还与你相交一场,你的良心是给狗吃了是不是?” 殷凡不懂,她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可是,她就是气不过,这家伙太目中无人了! “殷凡!”六仙女都惊呼出声,她们难以想像,她这种态度该是对思念已久的人说出来的话吗? 程珍小声的对其他人说:“气氛不太对哟!我们先出去好了。” “不用!”蓝之搴喝止住她们,然后回过头对殷凡说:“我想,该走的人是我,很抱歉坏了你们欢愉的时光,还有你!”他指着殷凡,“两年了,你的脾气还是没变哟!还好我们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再见了。” 他露出一个帅气十足的笑容,深奥的眼神中看不出藏了些什么,而后很有礼的对她们颔了下首后,也不给殷凡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跨出了厢房。 “怎么回事呀!殷凡?”六仙女面面相觑,最后,游乃融忍不住问道。 “他……他不是人,永远只会对我颐指气使的,看不起人嘛!” “不对吧!我看凶的人是你耶!”林葳菱很老实地发表她的感想。 “什么?你们……你们是被他那张‘虚有其表’的脸蒙住了眼睛是吧?”殷凡面临这种骑虎难下的矛盾场面,只好在言词上逞能了。 “不对吧!小凡,被爱情冲昏了脑袋的人可是你哟!”杨芊涵将她给调侃回去,只见其他几个女人头如捣蒜般猛点着。 “好哇,我不理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色女了。”随即,她悻悻然地也踏出了厢房。 “奇怪,我们这是招谁惹谁了?欣赏赏心悦目的男人也犯法吗?小凡也未免太小气了。”方羽侬不能理解的直摇头。 因为她不知道,情人眼里是容不下一粒砂子的。 ※※※ “小凡,没事为何老拿玫瑰花出气?你瞧,已是满地花瓣了,看起来还真有些不舍。”打从殷凡昨晚一进门就嘟着一张小嘴,杀气腾腾的,孙荃就发觉不太对劲了,所以,今天一早就想来探个究竟,没想到一进花园,所见的竟是这片光景。 “荃荃,你说我和玫瑰花哪个重要?” 孙荃虽然已是她大嫂了,但殷凡还是习惯唤她的小名。 “当然是小凡罗!你说是哪朵玫瑰惹你了?”孙荃发觉,今天殷凡真的有点儿不一样,像是个恋爱中的女人,很冲的酸味喔! “没有啦!它们没有,是他啦!” “什么它们又他的,究竟是谁?把我都给弄胡涂了。”孙荃嫣然一笑,拉着殷凡在一张长椅上坐下,笑意盎然地等待着更详尽的解答。 “是……是……哎呀,我不知道啦!” 她根本就没办法对别人提起那个深植在她心中已久的乌龟王八蛋,孙荃虽不是外人,但感情这码事想要对人开口,总是有点拉不下脸嘛! “不说是吧!好,那我去叫你哥哥来问,可能会比较有结果。”孙荃使出撒手锏,佯装欲起身的模样。 “别啦,荃荃。他最讨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别看他是个男人,可很会黏人的,倘若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会赖着我不走的,这么一来,可不是让你们在一块儿的时间变得更少了?不行不行,我不做这种缺德的事,所以,你就别逼人家了。” 殷凡及殷尧两兄妹,就是那张嘴厉害,死的都可以说成活的,怎奈长期伴在殷尧身边的孙荃早练就好一身金刚不坏之身,所以,殷凡的这一大篇歪理对她可产生不了作用。 “没关系,我借给你几天好了,我求之不得、乐得轻松。” 殷尧和孙荃两人婚后变得更情深意浓,所以,只要在殷家,你随便找个地方坐着等,包准你可以看见非常养眼的镜头,因为殷尧找孙荃亲热是不会看地点的,这也让孙荃颇伤脑筋,所以,能少几天他的黏腻,她也可以喘口气。 “荃荃!你们怎么搞的嘛!一个个都跟我作对,就连敏儿她们也都取笑我,像等着看我笑话似的。”殷凡夸张的叫嚣着。 “是你太多心了,告诉我是谁,是谁让你难堪了?”心思细腻的孙荃哪会看不出来这叫做“恋爱后遗症”。 “没有人。”她死不承认。 “那好,以后若有任何状况,可别再来找我罗!”孙荃幽幽地叹了口气,这招叫做“欲擒故纵”。 “好啦!我说,但你可不准告诉哥,他知道了铁定会笑瘫的。”殷凡细小如蚊鸣的说。 荃荃摇摇头,“你说。” “是蓝之搴那个呆头鹅。”殷凡一张脸垂的都快贴到前胸了。 “是他?” 孙荃在口气中虽然表示的挺诧异的,实际上,早在两年前,她已心知肚明——从殷凡看蓝之搴的那种眼光及说话的口气,她早猜到了。 殷凡懊恼的点点头,“就是他,可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缺乏感觉神经,跟梁山伯比起来,一个是半斤,一个就是八两。” “你们也有两年没见了吧!这么说,你也暗恋他两年了?” “什么‘暗恋’,难听死了。”一时之间,殷凡的脸都快红透了。 “好!不说暗恋,说心仪已久这样总成了吧!告诉我,两年没碰面的人,怎么突然有了摩擦?该不会是他回台湾了吧?” “咦,你会神机妙算?”殷凡两眼圆睁,吃惊地看着她。 “只是推理而已,你被爱情冲昏了头,我可没有。”孙荃趁机调侃她。 “不来了啦!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殷凡又是一阵羞涩。 孙荃挑眉斜睨了她一眼,“很简单,去找他呀!不过,可别再用那种凶巴巴的态度,否则,再好的男人都会吓跑的,何况是蓝之搴那种拒女人于千里之外的男人。” 第4章 “那我要怎么表现才好呢?” “很简单,温柔、体贴、关怀、善解人意,就这四点,任何男人都逃不掉这四招软功的,再加上你无可挑剔的容貌、身材,傻瓜才会拒你于千里之外。”孙荃细心的对她传授驭夫术。 “哦!原来我哥就是被你这么给套牢的呀!”殷凡低笑了起来。 “咦,我可是在帮你耶!你怎么反倒挖苦起我来了。”孙荃娇嗔怪叫道,纤纤玉指已故意掐上殷凡的细颈。 “救命呀!小心我告诉哥,你的什么‘温柔、体贴、关怀、善解人意’全都是装出来的。” 不一会工夫,两人已展开了一场追逐战,正厮杀得厉害的时候,殷尧出现了。 “尧!” “哥!” 一看见来人,孙荃及殷凡立即停止了嬉闹。 “怎么?什么时候开始,你们姑嫂二人也会起内讧啊?”殷尧满脸汗水,肩上扛着一脸笑意的仔仔,可见他很满意这匹“马儿”。 “没什么啦!”殷凡对孙荃使个眼色,暗示她要信守承诺。 孙荃却笑的极其暧昧,她告诉自己,刚才她是摇头表示不告诉殷尧,但心里可没这么想呀!况且,她也没有口头答应,就算说了,也不能怪她违背诺言。 “是这样吗?” 殷尧眼里闪过一道促狭的笑意,殷凡有什么心思,哪用得着孙荃说,他可是心知肚明得很。 “老哥,你是怎么搞的,奇奇怪怪的,不理你了。” 殷凡看看孙荃,又看看老哥,一时难为情的跑掉了。 “我看奇怪的人是她。”殷尧一手抱着仔仔,一手搂着孙荃,脸上盈满温馨的笑意。 “咱们帮帮她好不好?”孙荃满心期待地看着殷尧,希望他能助她一臂之力,当然,俏红娘的这个角色也是挺诱惑她的。 “行,不过,这可要找个‘神秘人物’来帮忙才行,我只能从侧面推他们一把。”殷尧意味深长的说。 “哪个神秘人物?我认识吗?” “先卖个关子,行吗?” “不行,你不告诉我的话,我和仔仔都不理你了。仔仔,你说对不对?”孙荃很骄傲的抬起头问宝贝儿子。 想不到仔仔却不合作,反倒紧搂住殷尧的脖子,“仔仔喜欢爸爸,爸爸当马马,妈妈不会。” 殷尧得意极了,他重重亲了宝贝儿子的面颊,“小孩子是最天真无邪的,他不会说谎的,你太失败了!” “你们两个男生竟一个鼻孔出气!好嘛!你成功是不?以后泡牛奶、换尿布的工作就交给你罗!明天我准备出国去好好玩一阵子,顺便去看看我伯父,然后再绕道去伦敦找——” “行了,荃荃别这样嘛!我求饶好不好?下个月公事较轻松,我再陪你去看伯父,至于那个神秘人物,我晚上再告诉你,你也知道你老公很没用,根本离不开你,只要你别闹别扭,我什么都答应你。” 殷尧紧张的将仔仔放下,赖皮加上黏功,还是将孙荃给弄笑了。 “好嘛!不过,你不准跟我打马虎眼,晚上我一定要你从实招来。”孙荃终于投进殷尧张开的怀抱。 “没问题。” 第二章 蓝之搴如预期般回到芝加哥的住处,虽然心里是有那么点不舍,但也算是松了口气,至少在这儿,他可以过着无忧无虑、没烦没恼的日子,即使“鲨鱼”下了任务,他也能专心去执行。 说人人到,说鬼鬼到,身上通讯器立即响起,天杀的,这只鲨鱼又有何贵事了? 打开电脑,按下一连串的密码后,萤幕上出现了一排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大字: 速回台湾与殷尧联系 鲨鱼 这只鲨鱼难道不知道他才刚下飞机,而且正是从台湾回来的? 如今,又要他再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台湾去,开什么玩笑!当他闲着无聊,以坐飞机来打发时间吗? 不去不去,傻瓜才会去!凭什么他要对那只臭鲨鱼言听计从的,就为了那纸卖身契? 他不像殷尧,是个大企业财团的总裁,卖了还值钱些,他也只不过是个孤儿院长大的孤僻男子,真想不透鲨鱼当初是看上他哪一点? 除了胆子大、自小苦练了一身好功夫,和一身“种马”的体格外,蓝之搴左思右想,他全身上下已没什么优点了。 自幼,他就有电子资讯方面的天份,尤其在电脑上,他更是放进了不少心思去钻研、开发,十年来,他已替不少大企业公司设计防盗、监控程式,且深受好评,已到炙手可热的地步,排队等候他程式的公司已不下数十家。 另外,即是他那套独树一格的医术了,为什么说是“独树一格”呢?也就是说,他七年的医学院并没毕业,由于爱电脑胜过那些一具具待解剖研究的尸体,所以,他放弃了医生的头衔,但他自认他的医术还是挺厉害的,只不过不让医学界认同就是了。 “海豚”殷尧与“变色龙”沈达尔就常取笑他是庸医。 或许,这也是他颇受鲨鱼重用的地方吧! 半晌,电脑萤幕又扫过了几行字,像是刚传来的。 不去是吗?救救台湾的雏妓吧!这吹任务并不难,殷尧现在已有家室,否则,我是想派他去做卧底侦察的,怎么样?不想让你的好友闹家庭革命吧! 虽没署名,但蓝之搴猜也猜的出来又是那只大鲨鱼。 雏妓!侦察!显而易见的,是不是又得去“玩女人”,才搞得出名堂呀! 鲨鱼分明是故意的嘛!明知道他不屑去做这种事,尤其是扯上女人的事,鲨鱼还搞这种飞机! 蓝之搴同样有个疑问,这只鲨鱼是人吗?男的女的?怎么就是有这种通天的本领能够将他旗下“北海”成员的个性喜好摸的一清二楚? 他还是不太赞同鲨鱼的看法,于是,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俐落的敲出了几个字,萤幕立即显示出: 叫“电鳗”去好了,顾名思义,他就是有那种女人一见了他就会被“电”到的特异功能,既然是去那种地方办事,当然非他莫属,找我,未免太荒谬了吧! 此时,萤幕一转,又换了内容。 我当然知道“电鳗”的特性,但现在有另一个任务更需要他这方面的才华,所以,杀鸡焉用牛刀,你就屈就一下吧! 所有的详细内容,殷尧都了解,去找他吧!而且,必须住进他家,以掩人耳目,切记! 才一眨眼的工夫,萤幕已消失了,很明显的,鲨鱼撂下这几句不是人讲的话后,也跑了。 蓝之搴顿时怒火中烧,“他妈的!”骂人的三字经由他口中脱口而出,不知现在“鲨鱼”的耳朵是痒,抑是疼? 他随便拎起一件外套往身上一披,暗自嘲笑自己:看来,今晚又得睡在飞机上了。无论是愿意,或是不愿意,他还是勉强自己要以任务为重,只不过,这“拯救雏妓”不都是什么晚晴协会、妇女协会极力推展的政策吗?什么时候轮到他蓝之搴头上了?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去分析,这件事还是蕴藏着某种诡异的成份在,凭他加入“北海”已七个年头的老经验去判断,这次鲨鱼开玩笑的口气居多,该不会是他闲着没事,寻他穷开心吧? 唉!去一趟不就揭晓了,若真是如此,他发誓,一年内绝不接受鲨鱼的任何命令和任务,让他知道他鲸鱼也不是好惹的。 临踏出家门之际,他回首瞧了瞧屋内的一切,带着些许歉然的说:“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们还没沾上蜘蛛网。” ※※※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可有小道消息,听说你前阵子回来过,怎么没来找我呢?太不够朋友了吧!”殷尧用力捶了一下蓝之搴的肩膀,语多责难。 他千求万盼了许久,终于有了蓝之搴的电话,于是,马上丢下公司的会议赴约前往咖啡屋。 “这……我有我的苦衷,你就放我一马吧!”蓝之搴微微扯动了一下唇角,一副无奈的表情。 “为了女人,是吗?这种事向我求教就对了,包你过关斩将、所向无敌。” 殷尧大气不喘的吹嘘着,逗得蓝之搴直笑着摇头。 “你那套留着应付荃荃吧!被我吸收去了,你还有什么搞头?听说你如今在家里头当‘孝子’,滋味怎么样?不赖吧!”蓝之搴将殷尧给幽默了回去,在耍嘴皮子这方面,他可是不认输的! “‘孝子’可不好当,又得换尿布、泡牛奶……我自认现在我已是一位超级奶爸了,说起这滋味,还真好呢!” 殷尧从不讳言他对仔仔的感情,即使在喜欢调侃他的蓝之搴面前。 “想让我眼红、嫉妒?算了吧!没效的。只要让我一想起小孩子霸道无理的黏在你身上,把你当奴隶使唤,我就受不了。” 蓝之搴不仅对女人如此,对小孩更是近鬼神而远之。 原因无他,只是自幼在孤儿院长大,什么样的孩子没见过,十几年的岁月下来,自然而然让他对小孩避之唯恐不及。 “我看,对你这木头只有用狠招了。” 殷尧在他不察中,露出一抹让人为之一惊的诡谲笑意。 “别忘了,我可是软硬不吃,别再妄想能‘吹皱一池春水’了。”蓝之搴虽这么说,但很明显的有种落寞的神情堆上他的眉梢。 “可是,这种‘多管闲事’的角色我还真想试试看,你不介意吧?” 殷尧俏皮的说,想看看他作何反应? “你错了,我可介意得很。拜托别再绕着这些话题,我找你出来是想要你的情报。” 第5章 “情报!”殷尧佯装不懂。 “别装了,难道你没接获‘鲨鱼’的命令?得了吧!你那几个‘无辜、单纯、受害者’的表情,我早就背熟了,也看透了,可别忘了我们可同居过好几个月呢!”蓝之搴是指两年前查“毒枭案”的那段时光。 也就是那时候,殷尧因缘际会认识了现在的老婆——孙荃。 “哎呀呀!我并没说我没有接获‘鲨鱼’的命令,你别冤枉我呀!把我说的一文不值似的。”殷尧拧起眉心,眼眸中有股被人看穿的尴尬。 蓝之搴摇摇头,这就是殷尧使出的第一招步数:无辜! “那能不能请你给个提示呀!”蓝之搴忍住笑意,非常“客气”的询问他。 “我也不知道什么提示,‘鲨鱼’只说,我只要将这卷带子交给你就行了,至于内容,我可不知情。” 这是第二招步数:单纯。蓝之搴只好见一招拆一招了。 “是这样吗?那给我吧!”他伸出手要拿殷尧口中所说的卡带。 殷尧神秘兮兮的看了一下周遭的一切,才小心翼翼地从上衣密袋中拿出一个被黄色塑胶袋密封的盒子,很显然的,这应该就是他所说的卡带。 “你瞧,就是它了,当昨晚它一入我的手中后,我一整夜都睡不好,两眼猛盯着它瞧,险些变成斗鸡眼了,还好没丢。” 殷尧一副“舍己为友”的委屈样,这证明现在他已使出了第三招:受害者。 “真是难为你了,这杯咖啡就由我请吧!”蓝之搴实在懒得和他那一日伶牙俐齿去打交道,干脆牺牲一杯咖啡,看这小子会不会停止为难他。 “就那么简单?”殷尧一脸食髓之味的表情。 “你胃口那么大,难不成还有什么非份之求?”两年了,就算当了父亲,殷尧那古灵精怪的个性还是没改;蓝之搴真为孙荃捏了把冷汗,殊不知,看来文文弱弱的她,可把殷尧压的死死的,这可是蓝之搴所料未及的。 “没什么啦!只是我听‘鲨鱼’提起,在你这趟任务期间,非得住进我家不可,这件事你知道吗?” 殷尧假藉在喝咖啡之际,偷偷瞄了一下蓝之搴的表情。 “怎么?担心我当电灯泡?放心,我对你们夫妻之间的闺房事一向不感兴趣,当然,你若还是有什么顾忌在,我可以随便先租个地方安身,不会不识趣的。” 蓝之搴若有若无的戏谑调侃着,让殷尧红了张脸,一时语塞了。 “想不到真让我说中了。ok,我马上去找房子。” 蓝之搴见他没反应,以为说中了他的要害,但这岂不是更好,他也免得跟殷凡天天打照面了;奇怪,他干嘛那么怕她?他搔搔头,这才注意到一直放在心上的事原来就是这件! 殷尧神游太虚回来,“你说什么鬼话呀!我是这种见色忘友的人吗?再说,我家别的没有,就是房间多、筷子多、碗盘多,多你一个人吃不垮的。” “你打算让我吃筷子、碗盘?噢,no,我忘了告诉你,我可没学过特异功能。”蓝之搴亦诙谐的幽他一默。 “要死了,两年不见也学会抬杠了,想来,我们殷家以后可不会无聊罗!”殷尧话有玄机。他暗忖:最好你当上我的妹婿,这样好歹我也大你一截,多爽呀!(天,原来他极力撮合蓝之搴及殷凡,就是为了他的自大心理,这种朋友,这种哥哥,唉!不要也罢。) 蓝之搴笑而不语。 “什么时候搬进来?”殷尧急问道。 “后天吧!”他轻描淡写的带过。 “为什么要到后天?现在就可以。对了,你的行李呢?”殷尧双眼搜寻着四处,就是没瞧见蓝之搴的随身行囊。 “你要我拿着大袋小袋的来这种地方见你?你想也知道,我可没这么拙。”蓝之搴嘴角隐着浓浓的笑意。 “真看不出来,现在你也学会骂人不带脏字了。”殷尧认输了。 “跟你学的,这叫做‘青出于蓝’吧!”他笑了笑又说:“我刚才把东西拿到饭店搁着,顺便已订了两天房,所以,后天晚上我一定会去府上拜访。” “何必那么麻烦,我现在陪你回去拿行李,顺便把房间给退掉。” 蓝之搴压住他欲起的身体,“不用了,就让我先静个两天,有个心理准备吧!” “我家是神精病院,需要心理准备?”殷尧假装狐疑的问道,他哪会不晓得让蓝之搴退却的是什么? “时间不早了,咱们后天见。”蓝之搴起身了。 “那就一言为定!”殷尧也眉开眼笑了。 “绝不食言。” ※※※ 回到饭店,来到房间,这是饭店内最隐密的一间房,除了视野好,能将楼下的景物及进出的人一览无遗外,更令他满意的是,屋里的陈设能将他躲藏蜷伏的角落遮掩得非常好。 找个好位置坐下,他从风衣口袋中翻出了一个小型录音机,别看这东西精巧得毫不起眼,它可是高科技下的产物,而且,也只有它才能读取“鲨鱼”给他的机密命令,且听毕后,它亦有自动将卡带销毁的功能。 按下y键后,蓝之搴闭上眼,静静凝听着从里面传出的各个细节及注意事项,大约三分钟后,一阵类似干冰的烟雾从录音机里头袅袅扬起,蓝之搴这才取出那只已报销的卡带扔进了垃圾桶。 想不到明晚就有任务了,而且还是个化装舞会! 舞会!他已不知有多久没跳过舞了,在他脑海里,除了华尔滋、探戈、伦巴、disco外,像现今流行的什么newrock、霹雳舞、机械舞,甚至麦可杰克森的拿手舞——太空漫步,他全都不会,像他这么个老气横秋的人,怎么去参加那种充满朝气的化装舞会呢? 说穿了,就是“鲨鱼”找他的碴,准不会错的。 “鲨鱼”甚至在卡带中叫他明天去恶补一天舞蹈课,免得明晚穿帮,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反正是“化装”舞会,不是吗?又不知你是何方神圣,就算出了糗也没关系,大不了他看情况不对,一走了之不就得了。 问题是,这场舞会及他所要查的“贩卖未成年少女”的案件又有何关联呢?该不会这舞会只是虚设的名目,实际上他们正在从事某种交易吧? 罢了,明天走上一遭不就成了。 静静躺上床旁的沙发上,这是一处隐密性极佳的角落,相信即使有人闯进,也是他先看见来人。 手上扣着一支五二○手枪,他这才安稳的渐渐入睡。奇怪的是,在梦境中,他所见的是一位脸上戴着粉彩蝴蝶双翼面具的女子,她踩着轻快的舞步在舞池中轻盈飞扬,而站在她对面的男子他一直看不清楚,仿佛似曾相识,当他俩转了一圈,那男子的正面突然纳入他眼里——一个狂妄的鲸鱼面具! 怎么会…… ※※※ 一早醒来,蓝之搴走进浴室拍了拍他稍显红肿的双眼,他知道昨晚他睡的并奇qisuu.书不安稳,稍有动静声响他就会醒来,而另一原因就是那场梦了…… 他甚至犹豫该不该听“鲨鱼”的话,去恶补一天舞蹈,梦境中那女子舞艺极佳,他要是输给她,岂不丢脸! 奇怪,他是干嘛了?为了一场毫无根据的梦弄得整个人患得患失的,这会是“鲸鱼”蓝之搴的写照吗? 还是去百货公司shopping一下,顺便散散心,既是舞会,就不能穿的太寒酸,不是吗?另外,还得采购个面具,真是麻烦呀! 随意抹把脸,漱了一下口,他即往目的地出发了。 来到车水马龙的街上,拦了一部计程车,他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百货公司。” “先生,咱们台北少说也有好几十家百货公司,你要去哪一家呀?”司机先生也同样以很和缓的语气回应他。 “哪一家?”蓝之搴这才发觉,台北对他来说可真是陌生的可以,前次那趟回来不算,大概也有五年的距离了。 “随便,愈大愈好。”他只能这么回答。 “哦!这我懂,你想打发时间是吧?那我戴你到东区好了,那儿的百货公司是又多又大,随你逛得高兴。” 司机先生对于自己的聪明颇引以为傲,还自鸣得意的沾沾自喜着。 蓝之搴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没问题,看我的。” 他踩下油门,车子也随之很技巧的一转,扬长而去。 须臾过后,司机先生终于按捺不住沉寂的气氛开口道:“先生,你是不是模特儿呀?长得可真不赖,我老李若有你长相的十分之一,就不用在这儿卖苦力开车了。” 蓝之搴摇摇头,这就是所谓的“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吗? “开车并没什么不好,只要不偷不抢,都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话是没错,但钱就赚得少的可怜,我儿子下礼拜就要注册了,偏偏是个私立大学,钱都不知道在哪儿呢?”风趣的司机也露出了难见的哀愁。 “是这样啊!”此刻,蓝之搴的脸上有着无法理解的线条。 “先生,到了,这边是sogo,再过去点就是sogo新馆,反正一整条街都是,够你逛的。”刚才的哀怨似乎在他的表情中已不复见,他又恢复了如来佛的笑脸。 “谢谢你。” 蓝之搴在计程车司机手中塞进一笔钱后,就下车直往前走。 半晌,司机才意会出这可是一叠沉甸甸的钞票呀!于是,他扯开嗓门唤道:“先生,你弄错了,没那么多呀!” 第6章 蓝之搴回眸一笑,拿出双掌弯成个圈型套在唇上,也喊道:“给你儿子注册,快回去吧!” 天,他今儿个是遇上财神爷了吗?后面车辆的喇叭声不断响起,他只好由衷感谢那位贵人的帮忙了,随即带着感恩的心驱车而去。 ※※※ 走进令人眼花撩乱的百货专柜前,仿佛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自蓝之搴心中油然生起。 是的,两年前,他就是被殷凡这烦人的小妮子拖拉到这种地方不下数十次,而今想起,似乎还有些怀念呢! 逛到六楼礼服部,他谨慎挑选着适合他品味的服饰,既是“化装舞会”,那么,每个人的焦点一定都是放在衣着及脸上的那套假皮了,所以,在挑选其风格及式样上,绝对大意不得。 “鲨鱼”在卡带中虽没明说今晚的行动为何,但他还是特别强调一定要蓝之搴引起在场全部女性的注意,到时候会有人拿下一步骤的命令给他。 究竟是什么重大的任务,需要用这种迂回战术? 就当他纳闷之余,突燃余光一瞥,他瞧见了那只在梦中所见的“鲸鱼”面具,怪哉,何时他竟会“现实与梦境相通”的功夫了?蓝之搴不忘自嘲着。 事实上,那只面具就像是将他的魂魄勾了去似的,使他爱不释手,原本他顽固的不想屈服于梦境,但最后还是投降了,谁要那只面具太特别了,脸上刚毅的线条及曲线,就像是他的翻版,又够酷! 禁不起心中的那股悸动,他还是买下它了。 “希望你能给我带来好运!”他兀自叨念着。 更令他产生遐想的是,梦境中那个带着蝴蝶羽翼的女孩儿会出现吗? 第三章 “小凡,组长要你进去,好像有什么特别的任务哟!不错耶,你的梦想就要实现了,不再只是个‘花瓶’杵在座位上了。” 七仙女中就只有方羽侬与她调派为同一组——刑事组侦一队。因此,更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己了。 “真的吗?太好了,我就不信我比不上大呆,他每次都笑我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女流之辈,这下子,我可要出头了,顺便杀杀他的威风。” 殷凡得意忘形的跳起来,根本忘了潜藏在任务背后所看不见的危险。 “其实,大呆说的也没错,很多事情是我们女孩子没办法做得好的,就拿力量及胆识吧!可能就比男人差了一截。”方羽侬倒没殷凡这种雄心壮志,说的也挺坦白的。 “咦,你怎么可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而且,还是长那个大呆的志气,我可不赞同你的想法,这次,我一定要轰轰烈烈的完成一项壮举才行。” 殷凡可是女性主义的奉行者,她向来不喜欢太过自大跋扈的男人,但就只有他……却让她忘都忘不了! “行,快进去吧!别让组长等得不耐烦了,到时候一气之下换了人,你的梦可就破灭了。”方羽侬不忘提醒她千万别让兴奋冲昏了头。 “哎呀!我怎么给忘了呢!谢谢你的提醒,若一切0k,晚上请你吃饭。”殷凡轻拍了下方羽侬的肩膀后,便轻快地往组长——张克城的办公室飞奔。 方羽侬亦给她个鼓舞的笑容。 殷凡在组长办公室门外深呼吸了三次,才轻轻叩了一下门。 一阵沉缓的嗓音说了声,“请进。” 殷凡这才推门而入,眉眼间堆满了自信的笑容,“组长,您找我有事?”她心里暗忖:这叫“以不变应万变”! 张克城这才抬起头,仔细凝睇着眼前这位美丽聪慧的女孩,从她调进他们这一组的那天起,他就注意到她了,只不过,漂亮的花瓶一直不是他重用的人才,所以,近一个礼拜下来,还真是埋没她了。 直到方才十分钟前他接获了一个线人密报,今晚在“欧香大酒店”有个隆重盛大的“化装舞会”,然而,实际上他们玩的是当年曾轰动流行一时的“钥匙配对”游戏,坦白说,若是一些成年人搞的噱头,他们做警察的也无法干涉,但事实上,他们玩的不仅是化装舞会、配对游戏,里头更蕴含着一个重大阴谋,那就是——雏妓交易! 在面具的掩饰下,瞧不见每个女孩儿的容貌、年龄,他们更于事前给了她们某种药物的控制,使得那些年轻女孩儿一时身不由己。 在男性方面,他们更是约来不少绅士名流、商场大富来参加这项“盛会”,因为不会泄漏个人真实身份,所以,大伙都争相参与这种充满刺激性的游戏。 更令人倒绝的就是,他们还商请来不少著名的“午夜牛郎”来指导那些女孩儿该怎么套牢那些富贾名流的心。 况且,还聪明的以远近驰名的“欧香大酒店”当场地,更冠冕堂皇的套上个“化装舞会”的名目,再加上各阶层著名人士云集的场面,警方就算想来个临检或突击,也不得其门而入。 因此,张克城思虑片刻后,所决定下来的侦察方式就只有——卧底了。 那名可靠的线人,自动愿意带领他们的女警隐身在其中,然而,眼看他们侦一队里就只有殷凡及方羽侬的外貌及身材够标准,但方羽侬稍缺的就是胆识,因此,这个重责大任就只好落在殷凡的身上了。 虽然第一次让她出任务即挑上这么危险、重要的事,但对张克城来说,也是前思后虑想了良久才决定的,毕竟,现在愿意参加军警训练的年轻人是愈来愈少,而殷凡可算是其中难得的奇葩。只待稍加给予训练及经验,对她日后的警察生涯会有不小的帮助。 “我这里有个任务想交给你,很急,就在今晚,而且危险性满高的,上面也很重视它,因此,最好不能有失误,你愿意接受吗?” 张克城又低下头,翻了翻桌上的档案,徐徐道来。 殷凡二话不说,马上开口道:“我愿意!”(说的还比在教堂前结婚的那一句还溜,想必她很在意这次的机会。) “那好。”他会意的点了一下头,即将桌上的卷宗交至殷凡手中,“以最快的速度看完它,之后的事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是。” 殷凡接过手,打开手上的档案,脸色随着字句的转换也变得一阵青一阵白的,简直难以相信的问:“组长,难道这就是你要我做的事?” 张克城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道:“有什么问题吗?” 殷凡歪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那种表情就好像是说:你是瞎子吗?这种问题你还好意思问。 但终究她还是没将那么恶劣的话说出口,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句,“这不就跟当花瓶一样吗?穿着华服、戴着面具,这样就可以办案了吗?我才不相信呢!我告诉你,我宁愿闲着,我也不再当花瓶了。” 此时此刻,殷凡的脑海中又泛起了大呆那讪笑的嘴脸! 张克城瞠目结舌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只有四个字能形容,那就是——啼笑皆非;那么大的一椿案子,这小妮子竟不看在眼里,那他真的不懂了,什么样的任务在她心中才会与“花瓶”扯不上关系? “拒绝后,你当真不后悔?”他重申一遍。 她摇摇头,脸上的表情非常坚决。 “那好,既然如此,只好派方羽侬去了。我真是不懂,有这么难得的机会能查出北部最大雏妓贩卖行动的任务,为什么会有人不屑一顾呢?” 他故意加上最后关键性的一句话,看殷凡会有何反应。 “组长,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好吗?”看见她的这种反应,张克城太满意了。 “好话不说第二遍,接受与否,我要你立刻给我一个答案,在我按下方羽侬的分机之前,你还有机会。” 他慢条斯理的拿起话筒,就在按下第一键之前一秒,殷凡立刻叫道:“别按了,我去!” 张克城收回手上的动作,笑意盎然的说:“那就这么决定了,我等待你的好消息罗!” “没问题!”她信心十足的说道。 ※※※ “怎么样?组长有何吩咐呀!” 方羽侬一脸好奇的逼近殷凡,关于这个答案,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了。 “这是机密。”殷凡只说了这四个字,总不能第一次出任务就被这个广播电台给宣扬出去了吧! 方羽侬摊了摊手。“机密就机密嘛!那你说要请我的晚餐,总不会也是机密吧?我看,就去‘麦尔牛排馆’好了,想得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殷凡斜睨了她一眼,“你哟!不过,今天这顿饭得食言了,因为我晚上就有任务了 “那么快呀!组长也真是的,分明是找碴嘛!连一点准备的时间都没就要披甲上阵,不怕你战死呀!” “呸呸呸,你就不会说一些吉祥话吗?” 殷凡边说,边收拾着桌上的文件。 “怎么,马上就得上阵了?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方羽侬也帮她收拾着,看着殷凡略显紧张的表情,于是又关心的问道:“会很棘手吗?需不需要我的帮忙?” 殷凡放下手边的东西,“羽侬,我看,你也把东西收拾收拾吧!我要你陪我去买件行头。” “帅耶!出任务还可以治装,可真不赖呢!”方羽侬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等着吧!总有一天会轮到你的。”殷凡将自己的桌子收拾干净后,不由分说的就拉着方羽侬出去了。 “喂,小姐,你这么急干嘛呀!我还没准备好耶!” “你别准备了,明天你有一整天的时间耗在组里慢慢收拾,而我的时间却只剩下两个小时,你说,我能不急吗? 第7章 用跑的啦!别像老牛拖车,行吗?” 殷凡将方羽侬一把推进她那辆奥斯丁的迷你车里,以不成正比的速度呼啸而去。 ※※※ “哇噻,小凡,现在的你就好像刚从玻璃棺里走出的白雪公主耶!美呆了!就是不知道谁是那个吻醒你的王子。” 躲在在方羽侬的住处,殷凡开始梳妆打扮,她是决计不能回家去穿这一身行头的,被老哥取笑不说,说不定还会搞得全家大惊小怪、不得安宁,到时候,谁敢放她出去啊!” 再看一看胸前的那套“魔术”,这可是方羽侬精心为她挑选的,虽然方羽侬还是没办法从守口如瓶的殷凡嘴里套出此行任务的重点,但既然要改头换面,方羽侬就巴不得将殷凡打扮成性感女神,而经过她的巧手一变,殷凡还真有那么点像电视内衣广告中那个“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波霸女孩儿。 事实上,殷凡压根不需要靠那两块衬垫来突显她的优点,三十六c的尺寸已经够可观了,偏偏方羽侬还是不放过她,非得将她搞成三十八d的模样,这种成果若是让叶子媚瞧见了,也只有自叹弗如罗! “算了吧!瞧你把我弄成这副娼妓的德行,王子早就吓跑了!” 殷凡嘟起红唇,看着镜中的自己是愈看愈别扭,还好组长指明是“化装舞会”,否则,她还真不敢出去见人呢! 她搞不懂,难道装成这副吓死人的样子就能找出“人口贩子”吗?自己明明已二十三岁了,组长又特别交代要她扮成未成年少女,问题是,未成年少女会把她的年龄写在面具上吗? 要不,光凭身材、动作,怎能区别的出来呢? 算了,只要装得羞涩、害臊点准没错,林葳菱不是说她的演技已可角逐金马奖影后吗?看来,今晚“英雌”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呵!呵! “这可是我的精心杰作,你怎么能一点信心都没呢?放心好了,没有一个男人能逃出你的手掌心。”方羽侬老王卖瓜的说。 “好吧,好吧!算是差强人意啦!” 殷凡顺手拿起手中千挑万选而来的面具,将它轻巧的在后脑勺绑了个解,真还有点“化龙点睛”的效果,整个人宛如翩翩欲起舞的女蝶王! “这样的感觉可更不一样罗!你一定可以成为舞会上众所瞩目的焦点的,只是,你能不能露个口风满足一下敝人方姑娘我的好奇心?打扮成这样,你究竟是有何目的呀?组长该不会又要你去杵在舞会上当‘花瓶’了吧?” 方羽侬又不是不知道殷凡自上任以来,最讨厌的两个字就是——花瓶,她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方羽侬,你若不想活了的话,我劝你去跳淡水河,今天本姑娘没心情,也没时间找你问罪,更不会中你的计、上你的当,所以,死心吧!我对上级交代的任务是最死忠的了。” “就跟对男朋友一样,是不是?对了,他好像叫什么蓝……”方羽侬对她笑了笑,留下一截故弄玄虚的尾巴。 殷凡狠狠瞪了她一眼,一时哑然了。 方羽侬却不知见好就收,还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希望在舞会上你能遇见他,以解相思之苦。” “思你的大头啦!他早就回美国了,天底下的事,再怎么凑巧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你别替我烦恼了,多为你自己伤伤脑筋吧!听组长说,有个更具特色的任务在等着你哟!好自为之吧!” 殷凡狡猾,且不怀好意的对她施展一个最妩媚的笑容。 方羽侬节节后退,心惊胆跳的问道:“你是唬我,还是骗我?不是真的吧?” 殷凡在心里说道:我当然是唬你、骗你、耍你的呀!但她嘴里却这么说:“我们同窗了好几年,你说说看或回忆一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这……倒是没有耶!又好像有骗我过那么几回,我得好好想一下才行。”想不到向来木讷的方羽侬也对她的话有所微词及不信任。 “算了算了,不信任我就算了!哎呀呀!时间就快到了,我得赶紧出发才行;羽侬,你就当我的义务司机怎么样?总不能叫我穿成这样搭计程车或开车吧!”这下子可换成她哀求别人了。 方羽侬快意的一笑,故意糗她,“三十年风水轮流转,今天总算轮到我扬眉吐气的一天了。” “行,随你要扬眉吐气几天都行,就是千千万万不能让我迟到呀!” 殷凡不再给她废话的机会,硬拉着她往外拖。 “可是,你不都守口如瓶吗?这叫我该怎么送你去,地点呢?”方羽侬可是愈来愈得意,她如今可是占了上风啦! 殷凡无奈的叹了口气,“欧香,欧香大酒店。” 方羽侬突然睁大了铜铃般的大眼,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位损友,还结结巴巴的说:“你说什么?欧……欧香大酒店!” 殷凡无辜的点点头,不解方羽侬为何要如此的大惊小怪。 “但愿你能全身而退!上帝、耶稣基督、观世音菩萨,相信他们会保佑你的。”方羽侬一被推进驾使座,即开始对天不停地念念有词着。 瞧她这副怪异的行径,殷凡心里也有些不安了,“欧香有什么不对吗?” 方羽侬却只回给她同情的一笑,“你去就知道了。走吧!最大的磨难还在后头等着你呢!” 给了殷凡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后,方羽侬即踩下油门,驶向那个此刻让殷凡有种诡异感觉和无安全感的——欧香大酒店。 ※※※ 好个歌舞升华的夜晚,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均不能描述此场此景的万分之一,殷凡这也才领悟到自己胸前的那件“魔术”,跟这里的每个女人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活生生、血淋淋地给比了下去! 殷凡不禁纳闷道:这儿到底是“化装舞会”,还是“波霸大赛”呀! 一眼望去,男男女女各有各的舞伴,就唯独她像是个被人遗弃的怨妇似的坐在阴暗的角落。 难道坐在这儿,就能透视出谁才是雏妓人口贩吗?看来,她可真的与金马奖影后无缘罗! “美丽的蝴蝶公主,能否请你跳支舞?” 哇,终于遇见了当今世上最有眼光的人了,殷凡兴奋的抬起头—— 天呀!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将刚才在方羽侬那儿裹腹的泡面全喷在那个蜥蜴面具上,再加上整整三圈的啤酒肚,他看起来像极了一只饿了三天三夜的暴龙,比“侏罗纪公园”里的那只更让人叹为观止,左看右看还是……省省吧! “对不起,我刚跳完,想休息一会儿。”殷凡心想,这应该是她最缓和有礼的语气了(对一只暴龙来说)。 “是这样吗?可是,我明明瞧你一进门就坐在这儿的啊!难不成是不肯赏脸?没关系待会儿你准是我的了。” 他发出“嘻嘻嘻”暴龙式的怪笑声后,又意犹未尽的看了殷凡一眼才转身离开。 殷凡下意识地拍拍胸口,心中不禁暗自害怕着。这是怎么回事呀?为何组长都不交代清楚呢?说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又说事关重大机密,无法泄漏太多,只要来了就可明白一切。 可是……可是她已经蹲在这儿足足有半个钟头了,怎么就没瞧见半点线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在二楼栏杆处的一个隐密角落,蓝之搴手上拿着一支高脚杯,里头盛满了红葡萄酒,静静地观看着斜下四十五度角的一切。 那女孩儿真可爱,像是个雏妓吗?不,一点都不像,虽没听见她跟那个脑满肥肠的男人交谈些什么?但由她毫不做作的举止看来,他确定她是一块未经人发掘的瑰宝。 思及此,蓝之搴心中猛然窜起一股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千万别让这朵洁白的百合花掉进这种永远洗不干净的大染缸内。 他甚至觉得她好面熟,无论动作、发脾气的模样,都像极了“她”,但是,那胸前三十八d的庞大曲线,倒让他收回了心中好笑的念头。 她怎么样也不会是那“干扁”的殷凡呀! 蓝之搴左顾右盼,就是等不着“鲨鱼”所说的联系者,眼看就快到最高潮的时刻了,怎么还没冒出半颗葱或蒜呀! 说时迟那时快,远远的走来一位衣冠楚楚的年轻人,体格并不亚于蓝之搴,真要比的话,或许还不相上下,然而,他脸上的面具却激起了蓝之搴的好奇心。 “鲸鱼面具挺不赖的嘛!我很喜欢。”那陌生男子首先开口。 “电鳗的表情是凶狠了点,不过,倒挺适合你的。”蓝之搴也扯开嘴角笑说。 “觉得这里怎么样?”戴着“电鳗”面具的男子向四处张望着。 “不适合我。”蓝之搴却也坦然答道。 “但这份任务却是非你莫属。”蓝之搴看得出来在电鳗面具下的那个男子笑得很暧昧。 “想不到送消息给我的人会是你,根据‘鲨鱼’的说法,你现在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跑这儿一趟?”蓝之搴疑虑道。 “我是很忙,但为了朋友,还是得两肋插刀,不是吗?而且,我待会儿就必须离开了,剩下的事就得完全交给你了。” 蓝之搴虽与“电鳗”从未谋面过,也不知彼此的长相,但两人依旧是心照不宣,相信等缘份来了,他们可以在摘下面具的情况下面对面的。 “东西呢?”蓝之搴当然是指“鲨鱼”所指的重要文件。 “喏,在这儿,看过后就毁了它。”电鳗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只信封交给“鲸鱼”蓝之搴。 “谢了,希望我们尽快会再见面。” 第8章 “会的。” 电鳗潇洒自若的将双手插进裤腰袋里,像来时一般,来无影去无踪,一晃眼就不见了! 此刻,蓝之搴才缓缓的绕进了男化妆室,以很快地速度浏览过资料后,他的脸色变得难看透了,最后,他将那张纸撕成粉碎,随着抽水马桶的声音给冲走了,然后走出男化妆室。 他妈的“鲨鱼”! 好一个“电鳗”! 原来折腾了半天,是要他来当……当午夜牛郎!更气人的是,原来这儿就是午夜牛郎及应召女的聚集会所,更是幕后主使者挖掘“新秀”的好时机! 倒不如现在喝个酩酊大醉,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但蓦然间,他的焦距又来到方才那位女孩儿的身上。她知情吗?老天,如今他都自顾不暇了,还有空管别人?尤其对方还是个女人! 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他也只有这么告诉自己,或许,这幕后策划者马上就会现身,那他也不用再这么耗下去了! 但愿天助他也。 一阵惊天动地的击掌声打破了寂静,也拉回了蓝之搴的注意力,他跟随着众人的视线看向远方,一对璧人站在人口花雕铜门处,是众所瞩目的焦点,也是唯一没戴面具的两个人。 男的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均器宇不凡,但眼神不定、瞳孔中有着虚无的闪动,一看就像是个衣冠枭獍,且从头到尾都那么不真实,邪气十足。 女的乍看之下是如此的纤尘不染,再搭配上一袭鹅黄色的低胸丝裙礼服,恰如其分的表现出婀娜曲线,但在其浓妆艳抹的粉彩之下,凭蓝之搴在“北海”多年的经验,这个女的要比那男的更懂得伪装及交际手腕。 “欢迎莅临‘欧香’,在各位的陪衬下,使得本店蓬荜生辉、增色不少,我和我的妻子monica,甚感荣幸之至。” 那名男子首先开口,由他看着那位女子的眼光来判断,他在她面前是非常的小心翼翼,深怕说错一个字。 眼看那名女子若有似无的瞪了他一眼,“我先生倒忘了自我介绍了,他就是‘欧香’的创使人paul,各位请慢用,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对对,各位方便就是,等会儿还有一个特别的节目等着大家一块儿玩呢!”paul连忙期期艾艾的补上一句。 特别节目! 蓝之搴这下可就好奇了,难道这就是今晚的关键之处?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舞池上的音乐顿时响了起来,由原来轻柔浪漫的抒情乐曲改为激情的快步曲调。 男女主人首先进入舞池,以热情的三贴舞展开序幕。 一会儿工夫,所有的男男女女均随着他俩的节奏,进入其中享受着两性肢体摩挲的快感。 蓝之搴这下可就吃憋了,他一没带舞伴,二对跳舞实在没兴趣,但又不能傻不愣登的杵在一旁,看着别人全身冒火;因此,当务之急,就是得先找个舞伴再说了。考虑都没考虑,他马上走向依然坐在楼下四十五度角阴暗角落的女孩身边,因为他发觉这其中聚满了调情高手、猎艳专家,他要是一个迟疑或犹豫,那女孩马上就会成为那些花花公子、真正牛郎的囊中物了。 他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小姐,有这荣幸请你共舞吗?”他以磁性的嗓音问道,因为他不想暴露身份,于是用假声发音。也由于他经常干这种事,所以乍听之下非常自然,并无不妥之处。殷凡抬起头,望向眼前这个“鲸鱼面具”的男子,竟有此恍惚了;好熟的体格,还有其走路的姿态,算了,她嘲弄般的挑起眉,笑自己鬼迷了心窍,怎么可能会是他呢!她立即心猿意马的收回心魂,对他点点头,也交出了她的小手,心忖:管他长得像张三或李四,至少要比刚才那位“暴龙”好的太多了!音乐在此时,又换一首非常柔,非常性感的曲子。在他从容不迫、举止优雅的带领下,殷凡的脚步随着他晃进了舞池,蓝之搴也非常诧异着,想不到自己已近十年没跳舞了,竟还有这种成就。 殷凡像中蛊似地将头枕在他肩上,不知是什么东西让她有了一种“非常安全”的假象,恍若一场令人无法清醒的美梦…… 柔情似水的曲调静止不动了,但蓝之搴及殷凡却尚未找回自己的心,直到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将他俩由梦幻中惊醒。 “想必各位都已经找到自己心中今晚的玩伴了吧?然而,来欧香做客,大家也清楚其目的是什么;没有重要名流、商场富贾的引介,想必你们也进不来欧香,既然各位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再过一个小时,舞会一散,各位就自个儿玩自个儿的,千万别客气,这可是你们在这个商圈崭露头角的好机会,可千万别错过了!” paul的表情充满了遐思,语调充斥着暧昧,说着一堆殷凡听不懂的话,什么找对玩伴了?又什么崭露头角的好机会, 难不成随便在这儿舞池内绕上一圈,就能在商圈上闯出什么名堂? 这又跟她要找“贩卖未成年少女”的案子有何关联?该不会是张克城搞错了吧?若真是他弄错了,她又要如何脱身呢? 她满腹疑窦地看着戴着鲸鱼面具的男子,希望能从他那儿找到答案。 但这点希望可能是微乎其微了,因为她压根儿看不见他的脸,更别提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该不会他跟自己一样“雾煞煞”吧!当然,蓝之搴是了解一切的,“电鳗”交给他的那张字条上已说明了一切,包括这场舞会男女主人的身份,以及他们的目的。但这女孩儿又是谁?像是个未曾磨损过的璞玉,她又怎会来这种地方,是谁引介她来的? 难道,她就是被骗来的未成年少女之一?左瞧右瞄的结果又不像,光是她胸前的那一片骄傲,若真要说她是未成年少女,恐怕这儿的女人每个都算是儿童吧! “好了,各位!”monica柔亮的嗓音从舞台上的麦克风内传了出来,“游戏的时候到了,现在会场上你们眼光所到之处,皆可寻获‘欧香’各大贵宾房的钥匙,你们每一对俪人可依循钥匙圈上的号码找到属于你俩的房间,祝各位玩得尽兴、愉快!” “啥!房间?这是干嘛?”殷凡不假思索地冲出口。好熟的声音!蓝之搴望进眼前女孩的眼里,耸起眉峰,他开始怀疑了……因为这声音已回荡在他心中两年了,他笃定一辈子都忘不了! “你跟着我走就是了。”蓝之搴牵起她的小手,并随意取了把钥匙,如识途老马般的往楼上走去。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殷凡虽嘴里这么问,但却不知为何,心里竟是那么信任眼前这个“陌生男子”。 蓝之搴并不答话,只是握住她纤腰的手劲儿更强了些,他甚至愤恨的想:这小妮子竟敢胆大包天的来闯这种地方,若不是遇见他,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想必这就是她当女警的责任吧! 思及此,他就有股冲动,事后一定得逼她辞掉这种危险的工作。 蓝之搴依着钥匙上的号码打开了他俩的房间,极其暧昧的俯在殷凡的肩上,藉此亲密的动作想要传话给她,“别紧张,小凡,我是蓝之搴。” 嘎!殷凡突然僵得像一座大理石雕像般,怔仲的看进他眼里…… 是他没错,那双充满挑衅、促狭的眼眸,就是他的翻版,为何刚才她没发现呢?也难怪她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太嫩了,不适合来挑战这项任务,难道你不知道有多危险吗?即使不丧命,也恐怕会失节。” 他的语气中有着一股强烈的责难与不满,更有着让他故意忽略的担忧。 “我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这是在干嘛!你现在能告诉我吗?”殷凡这才发现她似乎被张克城骗了,这场“化装舞会”太邪门了。 “我们没时间多做解释,这四周到处都装了监视器,他们正在注意着每一个房间内的男男女女……” 为了逼真,他亲吻了她的唇,并以耳语传送着讯息。殷凡有些挣扎、迟疑,毕竟这种男女肌肤之亲是她想都没想过的;虽然这种景象及对象已在她心中泛滥了好久,但真要面对,她还是会有些矜持及羞怯,更何况,他还说这儿到处都是监视器,这……怎么做也没那种气氛呀!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半晌,殷凡只能挤出这么一句话。 “为了挑选上好的‘种马’及‘女人’。”他发觉他竟有些不想从她撩人的胴体上回神了。殷凡只觉浑身燥热,但她还是非问明白不可,“他们挑选那些人有什么目的?” “赚钱,以稳定他们的色情事业。别多说话了……他们若挑不上我,这案子就别查了!” 蓝之搴更卖力的演出,此时此刻,他已不知道这是为了任务,还是体内所激发的一种情欲。 可是……单纯的殷凡更不懂了! 第四章 “你这是干嘛?”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魔掌抚上她的胸,那股火辣辣的灼热感连自己都爱莫能助,在两人眼神交流之间,她看见的是他瞳孔中所泛滥出的强烈保护欲。 “别动,放自然点儿,一切有我!”他沉着的呼吸声穿过她的耳,更技巧性的将她背对隐形摄影机,她的美他可不许别的男人窥见…… 天呀!有生以来,殷凡至次发觉自己是那么的被动,一向都是她主宰别人、戏弄别人,就连她老哥也不例外,但今天是怎么了?她完全像个瓷娃娃般让眼前这个悬念已久的男人为所欲为。 不行,她可不是来这儿玩情欲游戏的! 第9章 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自己身上所负载的责任。于是,她一脚踢在蓝之搴的大腿上,亦激起了他狂乱的怒潮。 但他不能发怒,因为有许多双眼睛在看他,但是,殷凡却完全不懂他俩现在是陷在什么样的处境,他又该如何对她传达这种讯息呢? 对了,将错就错吧! 牛郎他虽没做过,但挑逗女人的心及身体他可是从不含糊的,尤其是对殷凡这么一位执拗的女孩,实在是太具有挑战性了。 “别这样,小姐,刚才你还满喜欢我的吻,怎么这会儿又假正经起来了。”蓝之搴以监听器可以听得见的声音,极其暧昧轻蔑的说道。 “你……你这个王八蛋,在胡扯什么鬼话?” 殷凡脸上刷过一阵青白,还好她戴着面具,否则,蓝之搴看了准会于心难忍。 “既然来这种地方,又何必假装矜持呢?明眼人都知道没有一点来头的人引介,是没办法参加这种‘盛宴’的;不知你是打哪来的?东欧还是纽澳?不,是我弄错了,瞧你娇小玲珑的身段,想必是东方佳丽吧!” 殷凡在心里暗骂道:废话,我讲的是国语,当然是东方人了!可是,他明明知道我是谁呀!又何必故弄玄虚呢? 对啦!她怎么忘了,他刚才好像说有人监视着,原来他是在演戏呀! “不错,我是道道地地的台湾人。”殷凡彷佛接收到他暗示的眼光,也懵懵懂懂的附和着。 “台湾女孩儿我喜欢,因为我也是中国人。” 他似乎也陶醉在她沁人的馨香中,久久不能自拔。 殷凡倚在他宽广的肩头,以细小的声音急促的问道:“蓝之搴,你到底在干什么?我们不是演戏而已吗?” 因为她发现他的手愈来愈不规矩了,分明是假藉机会趁人之危嘛! 但……她却又不能无动于衷,整个人的神志就像被掏空了一般,随着他的抚触、动作,去感受那份她不懂的东西! “跟着我做!”他亦小声的提醒她,并解下彼此脸上的障碍物。 不由自主的殷凡像被催眠似的,将似藕的臂攀上他的颈后,四片灼热的唇就这样像电光石火般的胶着在一块儿,在他浓密的黑色睫毛覆盖下的眼眸,透露出几分他固执的深情…… 是深情吗?他对她有情吗?两年前的口角、争执、抬杠,此刻一幕幕闪过殷凡的脑海,他一样会记得这些吗? 小凡!蓝之搴在心底也不停呼唤着她的名字,午夜梦回时,他曾经多次这么喊过她,只是想起她的刁钻、滑头、难缠的个性,他又为之却步。 这是天意吗?让他们再度重逢在这种场景、这种地方,还要演出这场亲密的戏码。 “上床吧!”他的口气带着急促的命令式。 殷凡却完全呆愣住了。上床!他把她当成什么?交际花吗?还是,他真想当牛郎,想炫耀一下他优越的体格、能耐!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她这话说的有些大声。 “小声点,你想穿帮吗?”他饱含焦灼的声音从她耳畔掠过,他想吻去她的不安、叛逆,更有种想征服她的渴望。 殷凡真的被吻的失魂了,她透过玻璃窗,依稀看见亮丽的霓虹灯将夜景烘托的如此美丽绮幻,而她的心也随着它一闪一闪渐渐沉浮着。 更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她真的跟他来到床上,他用床上的丝被掩盖住他俩的身子,尽管蓝之搴内心早已是波涛汹涌,但他还是要装作不为所动,因为这是“演戏”,偏偏观众又是何其多。 “反正被子挡着,他们看不见的,我要你叫,你就叫,懂吗?”他又偷偷的传递了一句话。 “我为什么要叫?”她不依。 “从刚才到现在,你就不停的问着为什么,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你这样子咱们怎么继续,又怎么能查出这间‘欧香’主人的真正底细!” 蓝之搴受不了了,她还那么嫩,她的上级怎能这么残忍的派她来,所幸是遇见他,要是其他王八男生,那可怎么办才好? 殷凡闻言,立即想起了此来的目的,眼睛也随之一亮,她既单纯,又好玩的说:“只要叫,就可以达成任务了是不是?这个简单,我恨不得立即想看看大呆那捶胸顿足的表情了!” 蓝之搴正在纳闷谁是“大呆”之际,一个犹如杀猪般的惨叫自他耳际轰然炸起—— 天,这是怎么个叫法?他是要她“叫床”呀!可不是…… 蓝之搴猛然低下头,堵住这源源不断的惨叫声,世界上已没有任何一句话能真切的描述他此刻心中的后悔及挫败感,他的确太异想天开了,以为孺子可教也! “不要叫了!顺其自然吧!” 殷凡不解地看了看他,好吧!反正不叫也好,他一直吻着她,她哪还叫得出声呢? 但不对,他好像不仅想吻她而已,他的手已碰上他不该碰的地方了……该死!可是殷凡却又无力还击,这种麻酥酥的感觉似乎也挺好的。 当蓝之搴的手与唇抚触到她光滑的颈线及有致的纤腰时,殷凡一阵战栗的轻逸出一丝低吟,她无法想像他那双大手还有什么无穷尽的魔力;虽然被丝被掩盖住她娇柔的身躯,但其下不停忸动的女性线条,更是让摄影机后面的观赏者脑海中激出阵阵遐思…… ※※※ “这个好!” 在一间隐密的小房间里,有着各式大小萤幕遍及整个墙面,各个镜头里全是此让人心痒难耐的a级画面,一个男子的嗓音从里头淫笑出来,很显然的,他就是“欧香”的男主人paul。 “你是指八二六房的,是吗?”monica也兴致勃勃的瞪着萤幕不放,然而,她的对象却是蓝之搴。 “不错,那女的会是个抢手货。”看来,他俩的目标不太一致喔!因为让paul“流口水”的却是殷凡。 “你是说那女的?”monica很疑惑地看向paul,“她那副又蠢又呆的模样会激发你的欲望?太不可思议了!” “就是她那种天真又无辜的表情最容易引男人犯罪了,当今市场上多的是‘卡门’类的女孩,有她在其中做‘清凉’的点缀也不赖呀!” 他色迷迷的笑着,手拿着桃木制的烟斗,不停地在唇边摩擦着那两片小胡须。 “我可不认为。”她轻蔑的一笑,“若是清纯也就算了,看起来还有点笨,像是一点经验也没有,不知道是谁推荐来的,待会儿得去查一查。” “不用查了,就决定用她吧!” paul一口就下了决定,这让monica非常的诧异与不解,因为,向来他在大小事情的决策上,一定都会先询问她的意见,但这次他的口气却是那么的坚决、无可反驳! “一百多个人选里头,你独钟情于她?别忘了,‘欧香’可不是你和我的,老a不会让你意气用事的!”她反对的口吻也是异常的坚定。 实际上,“欧香大酒店”真正的老板及幕后创始人乃是一名华裔,英文名字为asers,大伙都唤他“老a”,中文名字则不详。 至于paul和monica,更是他在台湾分店的经理级人物,亦是他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对于他俩所挑选的新秀,他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传闻中,他私底下亦干些贩卖未成年女子的勾当,因此,蓝之搴及殷凡均是为了这个理由想混进其中。 更好笑的是,那个迷糊蛋殷凡到现在还搞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警界会有她这么一位傻姑娘,还真是有趣! 至少在蓝之搴眼中,她是独一无二的。 “同样是男人,我了解他的味口。”paul很笃定的笑说,眼神并没离开八二六房的萤幕一秒钟。 monica也跟着他的视线望去,但她却皱着眉不以为然的说:“瞧她全身用被子裹得紧紧的,身材是好是坏一点也看不出来,若是挑错了人呢?” “这就是她的可爱之处!放心好了,相信我的眼光,难道你不觉得她那张脸就足以吸引每个男人的目光——” “你的意思是,和她演对手戏的那个男人正为她销魂罗?” monica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那个男人正是她梦寐多时的人,他应该为她陶醉才是,而不是他怀里那个“被动”的女人。 “怎么,你看上那个男的了?” paul马上就听出她话中的酸味及醋意。 “你难道不认为他是当今牛郎行业里难得的奇葩吗?俊逸的脸蛋不说,光那身古铜色、充满震撼力的肌肉,就可以吓死不少女人!”此刻,她心里巴不得能与殷凡的角色互换。 “话虽不错,但他太过专注了,这样的人不适合当牛郎。” 牛郎在办事的时候,脑海中就应该只有他的工作——如何取悦一个女人,但他发现,萤幕中的男人眼眸中却蕴藏着款款浓情,这可是这行的大忌。 “专注不好吗?你太多心了。” monica嗤之以鼻,她哪会不知道paul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他就怕他在老a心目中的地位会被八二六房的那个男子给代替了。 再说,老a近两年来有意将“欧香”的有色事业转向东南亚及欧美拓展,想要兼具开发及稳若磐石的地位,是需要不少人手的。 一代新人换旧人,这就是paul害怕的! 毕竟已近四十岁的男人了,再怎么虎虎生风,也没有二、三十岁的壮硕男子来的威猛…… 过气的牛郎,是每个干这行的男人所怕面对的,但又奇qisuu.书非有这么一天不可! 第10章 “难道你就不怕被老a冷落了?据我所知,女人的青春好比昙花一现,男人在这方面可比你们好太多了,至少还可多用十年。” 一提起这种敏感的问题,他们两人都变得没啥风度,且不断的挑衅、互揭疮疤,令人为之绝倒! “是啊!我倒要瞧瞧你怎么比得上他。”她指的“他”即是萤幕上的蓝之搴。 “对,我也要看看有那位娇俏的美人儿在,你还怎么混?”paul指的却是殷凡。 “这么说你真的打算选定那个蠢女孩儿罗” “你也决定挑那个男的?” 两人眼底都闪过“等着瞧”的挑战神情! 不错,这次雀屏中选的男女主角,正是蓝之搴与殷凡。 ※※※ 闷在被褥内的两个人,一个是筋疲力竭,一个则是香汗淋漓—— 别误会,他们可什么都没做,只是为了表演的逼真,蓝之搴使出了浑身解数让殷凡蚀骨销魂,但却要让自己不能越雷池一步,由此可知,他所花费的精力与自制力该有平常的几百倍。 况且,殷凡这小妮子的身材还真不是盖的,平常是罩在一件宽大的t恤下,而今在亲眼所见、亲手触摸到的情况下,还真是令他捏了把冷汗! 现在他才知道当个柳下惠还真不容易,虽然平时他对女人一向是避之唯恐不及,但男性应有的生理反应是任谁也排拒不了的,更别说对象是她了——一个他又爱又怕的女人。 至于殷儿可就更惨了,她完全失去了自我,在蓝之搴如火焰般的双手抚触下,有股莫名的骚动、喜悦填满在胸臆之间,只是,她又像是一只寻觅不到方向的信鸽,在天地某一处定点游荡着,满腔的热情却得不到纾解。 蓝之搴感受得到她那种吊在半空中的情欲感受是非常不好受的,但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如此,总不能叫他真的与她干起“牛郎”跟“妓女”的角色吧! “我总觉得好热,为什么?常听人说做爱的滋味是欲死欲仙的,可是,我怎么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殷凡似乎对蓝之搴的表现非常的不满。 “你真愿意跟我——上床?”蓝之搴无法置信的问,他亦将话转得含蓄多了。 “废话,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在床上了?”她认为蓝之搴或许演这场戏的压力过大,脑袋有点迟钝了。 “我不是这意思,我……唉!” 自从认识殷凡后,蓝之搴发现自己变了,一向沉稳的他也变得跟她不相上下——神经质。 殷凡的翦翦秋瞳眨了眨,痴痴地笑了笑,发觉眼前这个手足无措的蓝之搴不一样了,没有两年前的冷傲霸气,只有三个字可形容现在的他——好好玩! 殊不知,她清新自然的笑容,无意间煽动着她与生俱来的万种风情,让蓝之搴的心仿若万蚁钻动般难以自制了。 “好,那你事后可别怪我罗!” 随着他的话语而降落在她胸前的是他的唇,在这之前,蓝之搴尽量克制自己不去侵犯她,但这个殷凡竟然说出打击他男人信心的话,那好吧!他想试试看她承受得起吗? 他整个人像温热的火毯包裹住她,他并不用手,只用炽烈的双眸去灼烧她各个隐密的身躯,现在的她是完全赤裸袒裎在他身下,要她是轻而易举,但他还是把持着自己的原则,他不会在女人意乱情迷的时候占有她。 轻轻拉上她的无肩礼服,在丝毯底下,他做得极为轻柔,他要让镜头后面的两个人看不见“冰淇淋”,只有流口水的份儿。 将她全身又包回了原来的模样后,蓝之搴也套上自己的长裤,等一切安全无虞,没有穿帮的可能性后,他才掀开被褥,将殷凡抱在腿上,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戏已经落幕了。” 殷凡这才回过神,方才的经历好吓人,她以为他真会将她给吃了呢! 原来男人真是挑逗不得的。 但他还是没对她做出那种事,她亦没被他突破最后一道防线,他只是在那儿徘徊流连,似乎是故意的,他在惩罚她的无知。 是她不具吸引他的特质吗?否则,为什么他能对她无动于衷? 不讳言,她刚才是真的有那么点想尝尝禁果的滋味,她也不想欺骗自己,她偷偷喜欢他两年了,既然得不到他的爱,有那种经验也不赖呀! 可惜,他对送上嘴边的肉没兴趣! “骗得了他们吗?”她亦在他耳边轻声回应,装出一副不舍离去的亲热状。 “很难讲,只好碰运气了。” “要是真被挑上了,你当真要去干这一行?”殷凡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了,她不希望他去抱她以外的女人。 “是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真的!要是他们挑上的是我呢?” 瞬间,他眼眸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雾气,眯成一条线看着她,“你?不会吧!我想,他们还不至于想提早关门大吉才是。” “你看不起我!” 她忿而跳下床,虽然她也不想做“妓女”,但这乃属颜面问题,他几乎把她给看扁了嘛! 蓝之搴很技巧灵活的将她顺势带进怀中,提醒她:“别激动,戏虽然已落幕了,但观众还没散场呢!” “你的意思是,他们还在注意我们?”殷凡不甚自然的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并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想必他们隐藏的很好。 “出去吧!瞧你这模样,迟早会泄底的,到了外面,他们就比较不会注意咱们了。” 蓝之搴无可奈何的拉着她往外走,不想一世英名毁在这个小迷糊的手上,照这样下去,“北海”办案无坚不摧的声誉可能会变成绝响了! 然而,殷凡的小脑袋里转的可就不是这些了,她只是拼命的想、拼命的猜测、拼命的假设,若蓝之搴真的雀屏中选了,他会去当牛郎吗? ※※※ “昨晚的舞会怎么样?够刺激吧!” 一进办公室,就瞧见大呆极具暧昧嘲弄的眼神,弄得殷凡一时心情大乱,差点没将他全身上下的骨头拆成三百六十截。 “是很刺激,可惜你没那个福气参加。”殷凡来势汹汹的瞪了他一眼,才慢慢转进她的座位。 “不是没福气,而是没兴趣,听说昨晚到那儿去的男男女女都是‘鸭和鸡’,是吧?”大呆故意拉长音量,想要让殷凡难堪。 殷凡闻言,差一点就杀进了组长室,这个张克城竟然把这么秘密的消息也让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呆知道,偏偏昨晚她还是主角哩!却被蒙在鼓里。 “是哟!但是,有人就算是想做‘鸭’,也别忘了掂掂自己的斤量究竟是值多少,可别‘鸭”做不成,却成了‘鸭嘴兽’。” 大呆,想跟我耍嘴皮子,下辈子吧!殷凡自鸣得意的想。 只见大呆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殷凡,你嘴上留点口德好不好?没事少说点话,或许别人还会以为你是淑女。” “是吗?羽侬,你来评评理,刚刚是谁先清算谁,谁先惹谁的?”殷凡跳到方羽侬身边,要她主持正义。 方羽侬这才放下手上的笔,笑容可掬地迎向他们两个人,“大呆,这就是你的不对罗!咱们小凡小姐‘疲累’了一夜才刚回来,你也让她喘口气嘛!放心啦!她这人是守不住话的,五分钟后她会自动招供的。” “好哇!羽侬,你吃里扒外,竟和臭大呆连成一气来欺负我,看我怎么整你。”殷凡的十爪立即侵上方羽侬的脖子,使得“侦一队”的办公室内惨叫声、哀嚎声连连不断。 就在这热闹非常的当口,组长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一声沉重的喝斥声传了过来,“身为警务人员,在办公室嬉闹成何体统,再这样下去,我一个个将你们报到上级去查办。”张克城叹了口气又说:“殷凡,你进来。” 随即,“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殷凡,小心喔!看他的脸色不太好哟!”大呆虚情假意的关切道。 “你省省吧!谁不知道你安什么心眼,巴不得我被削是不是?放心啦!我是九尾狐,他扳不倒我的。” 殷凡对他谄媚的一笑后,这才大摇大摆的跨进了组长室,其实,她心里可是惶恐的要命! “组长,你找我。”面对一丝不苟的组长,殷凡这下才安份了起来,深怕是大祸临头了。 张克城这才从一大堆卷宗里头抬起头,以非常谨慎的态度,将殷凡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由愈皱愈拢的眉头可看出,他大概遇上了什么棘手的难题。 倒是殷凡首次被他这个样的透视法凝视着,全身上下掉了不少鸡皮疙瘩,她摸了摸手臂,故作娇嗔的说:“你找我来,不是为了研究我的三围吧?你不怕别人说闲话,我还怕张大嫂误会呢!” 张克城一惊,这才由冥思中回了神,“少乱说话,小心隔墙有耳,我对我老婆可一向是忠心不二的。” “哦,是这样吗?那是我多心了。” 哪有人用“忠心不二”来形容对老婆的爱意,见鬼哟!殷凡鄙夷的想。 “本来就是,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你竟然被对方给相中了,难道你昨晚真的……唉!这该怎么说……我的意思是,你也不必为了查这件案子,就把人都给赔上了!”张克城摘下眼镜擦了擦鼻翼上的汗珠,紧张得有些语无伦次的。 “组长,你说话不是一向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吗?这回怎么支支吾吾竟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你尽管明说好了,我不会生气的。” 傻小妹殷凡对于张克城的反应直觉好笑,曾几何时,他们这位一板一眼、老成稳重的组长,也会变成这么的惊慌无措,因此,她一直在钻研他奇异的表情,对于他话中的含义并没意会出来。 第11章 “那……那我就直说了。”他挪了挪眼镜又说:“殷凡,你调进我们这一组也有好几个月了,我知道你在工作方面的表现一直很积极,也不喜欢大家把你当成花瓶,可是,有些时候要衡量事情的轻重,不要一意孤行,这样对你一个女孩子不太好呀!” 听了半晌,殷凡还是那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的模样。 张克城深吸了口气,“你还听不懂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任务是一回事,自爱又是一回事,你不必为了达成它,而将清白都给赔上了,这样未免太不择手段了吧!况且,又不一定会升级——” 哦喔!讲出重点了吧!原来是怕殷凡抢了他的宝座,还冠冕堂皇的说是为了她的清白,鬼才相信呢! 对了,他刚才说“被相中了”,这是什么意思?于是,殷凡故意清了清喉咙问道:“咳……我说组长,我先打个岔好吗?你刚才好像有说那么一句‘我被对方相中了’,这是什么意思?” “没错,你是被‘欧香’的老板给相中了,虽然这就是你昨晚去的目的,可是,我总觉得不太好,一个女警改行去当妓女,怎么样也说不过去呀!” 天呀!这是真的吗?她不仅入围了,还拔得头筹,看来,昨天欧香那几个大老板是“被蛤仔肉糊住了眼睛”吧! 也难怪张组长是一脸臭死人的表情,他一定以为她昨晚为了达成任务而出卖了自己的灵肉。本来嘛!他那一副老道学的模样,怎能忍受麾下有这么一位开放的女警。 可是,既知有这样的后果,他为什么又要派她去呢? “组长,看你这样,好像很后悔昨天派去的人是我,对不对?” “我压根就不主张让你去,要不是——”张克城倏地住了口,神情极为诡异,像是怕被殷凡知道些什么? “要不是什么?组长,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没什么,没什么,你出去吧!有下一个行动的时候我会再通知你。”他开始打马虎眼了。 “真没什么?” 张克城依然死命的摇头。 “好,那我去告诉张大嫂,你曾经研究过我的三围。”殷凡转过身,佯装要出去了。 “你给我回来!”无可奈何的张克城一脸懊悔,他这样还像个组长吗?简直被这小妮子给吃定了。 殷凡笑意粲然的面转向他,那表情莫测高深,像是在等待着羊入虎口。 张克城叹了口气,“是上面交代下来的,至于详细内容,我可就不知道了,你有本事自己去查吧!” “谢谢组长了,我就知道你最关心我、最照顾我了,剩下的我自己会去查的。”语毕,她踩着高跟鞋慢慢的走了出去。 张克城这才大大的吁了口气,心里暗忖:真险,真险! ※※※ “铃……” 一阵急惊风式的电话铃声响起后,蓝之搴已顾不得许多地从浴室内冲了出来,除了腰间一条浴中围住了重点外,身上空无一物,而由发上滴下的水珠刚好其准无比的落在他胸膛结实的肌肉上,这镜头简直可媲美美国十大影星杂志的任何一个封面男主角。 “鲨鱼,你行行好吧!别老挑这个时间打电话来。”拿起电话,蓝之搴劈头就骂。 鲨鱼干干的笑声才从另一头传了过来,“好厉害,怎么知道是我?” “当今世上,有谁能像你一样神通广大,知道我现在住在哪间饭店、哪间房,甚至正在洗澡!”蓝之搴无奈的揶揄道。 看来,这个“鲨鱼”已有不少“前科纪录”,否则,蓝之搴也不会那么笃定是他——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为最大乐趣的大鲨鱼。 “算你聪明!”电话里的合成音效又干笑了几声。 “说吧!是不是来告诉我,我已被录用了?”蓝之搴拿起腰间浴中的一角抹着湿漉漉的头发,那“春光”乍隐乍现的,会令任何一个女人尖叫,所幸这间房除了他外,并没有别人。 “了得,说你聪明还真是委屈你了,应该说是verygood又veryclever。”鲨鱼得意不已。 “拜托,你是来台湾以后闲着没事,天天坐在电视机前背广告台词是吧?那么,我这个任务交给你自己去处理好了。” “这可千万使不得,我可没有你那种马的体格,‘欧香’的老板眼光不会逊到看上我的。”鲨鱼这回的干笑声可是特别大声。 “说来说去,就是我这身材害了我自己,是吧?不过,我可先特别强调一点,三百六十行我都做过,就是没干过牛郎,要是做的没你预期的好,可别怪我;另外,我还要挑人,像那种七老八十的怨妇,我可不上,看了都倒胃口。” 看来,这只鲨鱼可有的唠叨了,蓝之搴索性坐下来为自己倒了杯茶,跷起二郎腿慢慢享用着。 “最好是像殷凡这样的佳人,是吧?” “连这你也知道!”蓝之搴拿杯子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 “不仅知道,她也跟你一样是百中挑一的人选。” “什么?”蓝之搴重重的放下杯子,一脸错愕。 “别激动,别激动,这也是出乎我意料的地方,真搞不懂他们是看上她哪一点。”鲨鱼倒一副推卸责任的语气。 “天,殷尧知道吗?” 蓝之搴懊恼地扯着头发,他绝不许殷凡去涉及这种危险的工作,况且,他一直以为他们喜欢的是冶艳成熟的女人,怎么会挑上殷凡呢!她一点交际手腕都不懂,莫非,他们这次想打的是“清纯牌”?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对了,你不是答应今天要去住他那儿吗?怎么还不动身?” 其实,这才是鲨鱼给他电话的重点——催促他赶紧搬往殷宅。 “鲨鱼,你觉得以我现在这种身份去住他那儿,好吗?堂堂‘侨舶企业’的总裁,竟和一名‘牛郎’住在一块儿,这……这成何体统。” 他摊了摊手,仿佛鲨鱼就在他面前似的。 “这样更完美呀!侨舶总裁推荐的人才,不会有人起疑的。有人问起,你就说你的幕后支持者就是殷尧,这不就万无一失了。” “亏你还是‘北海’的头头,这种蹩脚的谎话你也想得出来!侨舶是个正派经营的大公司,商场上谁不知道呢?又有谁会相信他会与‘色情’行业挂勾,就算真有人相信了,岂不也坏了殷尧的清誉?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我可不干。”蓝之搴讥诮的薄唇挂着不屑的弧度。 “殷尧那小子的形象还用不着你去维护,反正他对这件事可是一点也不迷糊,知道的比你还清楚,既然他不在意,你也用不着那么正义凛然的为他着想;去吧!再不去,他可会马上杀来这儿了。”电脑合成的怪音调高低起伏着,像是在说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别挣扎了! “你把我住的地方告诉了他!”从蓝之搴那一脸难看的线调可了解他现在心里正有数不尽的牢骚。 “别用这种想掐死我的口气跟我说话,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咱们北海的信誉,准备准备吧!再十分钟殷尧就会来了。有空再和你联络,嘿……”在一阵毛骨悚然的怪笑声中,结束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喂……喂……” 啐!真是他妈的衰,他奋力一掌击在大桌上,桌上的茶杯溢出了一摊茶水,此刻,大概只有鲨鱼笑的出来,只见他的笑容扩大……再扩大…… 第五章 “怎么样,我家还不错吧!环境好,风景又秀丽,最主要是可以拥有自己的隐私,不受外界的干扰,也不会有那些无聊的记者像游魂般的守在门外,逼着要我上十大杰出青年的封面杂志,若不幸碰上了,只要你别理他们,他们也拿你没辙。” 最爱吹嘘臭屁的殷尧,只要捡到机会,他是绝不会错过捧捧自己的,即使是在已将他全身骨头筋脉摸得一清二楚的蓝之搴面前。 “是哟!那你不怕你这位青年才俊被我这个‘牛郎’给玷污了名声。”蓝之搴嘴角微扬地觑了他一眼。 这个殷尧幽默打趣是一把罩,只要跟他说上三句话,保证你会忘了一切烦恼。 “不不不,这件事可真有趣极了,我只要一想起,就觉得雀跃不已。你放心,我的名声还不用你去烦恼。” 枯燥无味的总裁当久了,他想尝尝新鲜刺激的,名声算什么?好玩才打紧。况且,他敢这么做,之前早已有充份的准备了。 “荃荃知情吗?说不定她会反对。”蓝之搴可不希望等他搬进来后,才发觉自己是众矢之的。(这个“矢”,当然是指女人了。) “你说荃荃?她可比我还热中此事呢!或许乏味的日子过久了,她也开始喜欢新鲜刺激罗!”殷尧的唇角有抹胸有成竹的微笑。 “乏味?有语病喔!你不是说,谁嫁给你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吗?既懂得情调,又够浪漫,怎么,什么时候变成用‘乏味’这两个字来代替了?”蓝之搴棱角分明的脸庞掠过一丝顽皮的笑意。 此刻,殷尧却眼神一黯道:“身为‘侨舶’的总裁夫人,有许多自由快乐在无形中都会被剥夺的,因为她的一举一动、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都可能成为明早的头条,在这方面,我是亏欠她了。” 蓝之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能领悟这一点,这就是当名人的代价。 “那伯父、伯母呢?他们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他们两老自从度蜜月回来后,就隐居在‘凌风塘’的别墅内,早已不问世事,现在可是快乐似神仙,真让我嫉妒又羡慕。 第12章 走,别犹豫了,荃荃正在屋里准备一桌的美味珍馐等着你呢!” “吁——”一阵清脆的口哨声响起,有吃的,那还犹豫什么?于是,蓝之搴以轻快的步伐跟在殷尧身后进了“荃荪花厅”。(这可是殷尧以荃荃的名字所命名的,且在这大厅前后种满了荃荃最爱的花。) “嗨,之搴,你来啦!” 听见脚步声,孙荃立即由后面厨房冲了出来,眼神暧昧地向蓝之搴打着招呼,因为待会儿会有好戏看了…… “两年不见了,你还是一样漂亮。” 蓝之搴并没有夸大其词,孙荃除了身材没变外,容貌比两年前更加亮丽有朝气了,可见殷尧真的待她好的不得了! “这句话请你暂且保留,待会儿会有人很乐意听见它的。”孙荃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又转进了厨房。 “还说你体贴呢!竟让自己老婆下厨,请不起佣人呀!”蓝之搴似有若无的调侃道。 “不都为了你吗?我厨子是请了七、八个,但荃荃硬说没有诚意,她坚持要自己下厨,不过,也是冲着你的面子,我才有机会尝尝我老婆的手艺耶!”殷尧说的仿佛是对蓝之搴天大的恩赐似的。 “是这样呀!那我待会儿会对荃荃说声谢谢的,至于你,那倒免了。”看着殷尧那张挫败的脸孔,蓝之搴发出一阵莞尔的笑声。 “哥……荃荃……我来罗!怎么想到要请我吃饭呢?害得我连会都没开就冲了回来—— 殷凡的嗓音顿时凝固在半空中,因为眼前的景象让她诧异极了,她竟看见了蓝之搴! “小凡,你回来的可真准时,你瞧咱们家来了位稀客哟!还记得他吧!” 殷尧嘻皮笑脸的说道,对于殷凡的卫生眼视若无睹。 “是哟,他这种人我怎么会忘了呢!前些日子明明说要回美国了,偏偏昨天我还在台湾这种小地方看见他,这种把别人当蠢蛋的家伙,要忘记也难。” 殷凡尖酸刻薄的说,已忘了有她精明的老哥在场,所以,自己泄了底还不自知呢! “这么说,你们之前已见过好几次面了呀!还真是有缘,你怎么没提过呢?”殷尧佯装成一副意外的模样,看来,金马奖影帝及影后的位子,可能会被他们殷氏兄妹给包办了。 想起昨晚的情形,她哪还说得出口,丢脸丢到家了!不单是这样,还被他戏弄、白吃了一个晚上的豆腐,真是愈想愈窝囊! “又不是遇见江口洋介或吉田荣作,有什么好大肆宣扬的。”殷凡一直都知道怎么为自己找台阶下。 “偏偏你昨晚抱的人既不是江口洋介,更不是吉田荣作,而是区区在下我,这究竟该如何挽回你的名声呢?”蓝之搴的嘴角勾起一个坏坏的笑容。 他本来是不想这么说的,至少可为她留点颜面,但这小妮子若不给她点颜色,她会立刻爬到他头顶上放肆,且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你……”殷凡全身上下都在战栗着,这死没良心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之搴,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殷尧这时才有了危险意识,他知道昨晚蓝之搴去参加了一个“有色”的宴会,但他不懂,为何连殷凡也搅和在里头? “你敢多嘴,我一辈子都不理你。”殷凡以怒视来威胁他。 蓝之搴只好对殷尧耸耸肩,以一副很无辜的表情看着他,“没办法,你瞧,我受威胁了。欲知缘由,请自己去挖掘吧!” “好,那小凡你说!”殷尧显然有些杀气腾腾了。 “没事啦!你别听那个‘烂’之搴在那儿胡说,他是想破坏我们兄妹间的感情,你别上当了。” 殷凡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想不到她的解释却正好适得其反,殷尧一点也不相信! “他不会的。”殷尧坚定的说。 眼看就要掰不下去了,殷凡这才失望的撇撇嘴,一种受屈辱的眼泪竟由脸上滑过;蓝之搴倒是看得心生怜惜,不由自主的想替她打圆场。 “别逼她了,没什么事,你瞧她现在人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我保证,等我吃饱喝足了,会一一向你解释清楚。” 听了蓝之搴的话,殷尧的脸色才稍霁,“小凡,去吃饭吧!别怪哥,哥可是担心你的安危呀!自从你选择了女警这条路,不只爸和雅姨担心,连我也是日夜提心吊胆的,但又怕增加你的心理负担,所以一直没表现出来,只希望你日后无论在接下任何任务之前,想想你的亲人——” “我懂啦!”殷凡心虚兼感动的点点头。 蓝之搴更是讶于一向嘻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殷尧,竟也能说出这么一段感人肺腑的大道理。唉,世界真的在变了! ※※※ 晚饭过后,殷尧及孙荃藉机带着仔仔出去散步,所以使出了“步遁法”,目的是想让殷凡及蓝之搴有独处的时间,看看能不能激发他们对彼此隐藏了两年的思念情怀,毕竟这种事是旁观者清的,而那两个当事人还需要无聊的人来替他们敲敲边鼓才有戏可唱。 “听说你被录用了?” 蓝之搴的第一句话就极富有震撼力! “你的消息还真灵通呀!哦,我倒忘了你和我哥一样是‘北海’的一员。” 蓝之搴摇摇头,笑着说:“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没变,说话老带刺,是想以此掩饰对我的感情?” “哈……笑话,我会对你有感情?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殷凡对他翻了个白眼。 “小心欲盖弥彰喔!”蓝之搴那暧昧的眼神就像是说:朗朗乾坤下,你还撒什么谎。 “你……好女不跟男斗,哎呀!我怎么忘了待客之道呢?你坐了半天也没为你泡壶茶或咖啡,真不好意思喔!你坐会儿,我马上来。” 殷凡带着令人胆寒的笑意,快乐的跳进了厨房。 果真,没一会儿工夫,殷凡已端了杯热腾腾的咖啡递在蓝之搴眼前的茶几上。 “你自己不来一杯?”蓝之搴怀疑地审视着她。 “不了,我早上已喝过了,一天不超过一杯是我的原则,毕竟咖啡因的摄取要适可而止,你说是不是?”殷凡笑容可掬的说道,有点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味道。 她见他不为所动,又补了一句。“怎么,怕我下毒呀!好吧!既然你没胆子尝试我的咖啡,那就倒掉吧!” 她站起身,真的作势想将它给倒了。 “不用了,既是你的好意,我又怎好拂逆呢!” 蓝之搴为难地拿起咖啡杯,先稍微浅尝了一小口,滋味还真不错,看来,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于是,他这才放心大胆的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 “还真不错,想不到你泡咖啡的手艺真不是盖的。” 殷凡心虚的一笑,“手艺好不好不是自己说的,但咱们殷家的水质可是一级棒呢!” 水质?不对劲,真的不对劲!蓝之搴不停地对自己说,他甚至不敢想像殷凡接下来还会冒出什么惊人之语。 “你们用的是地下水吗?”他希望他的揣测是对的。 “不,地下水的水质会好吗?大多矿物质了,我使用的水,不仅养份足,更可说是废水利用,现在政府不是提倡节约用水吗?我就是实行者之一。”殷凡脸不红气不喘的侃侃而谈。 天呀!节约用水,该不会是她的洗澡水吧! “咦,你别那副表情,我发誓这绝不是我的洗澡水。” 嘎!难道她会读心术! “那么是?”蓝之搴胃部已开始翻涌了,他相信,他迟早会被她整死。 “哎呀!我是从家里除湿机里的水箱倒出来的,保证洁净无污染、清澈见底;对了,我倒忘了告诉你,我们家的除湿机都是放在洗手间外面的,里面有没有那种东西,我可就不太清楚了——” “呕——”蓝之搴捂住嘴,强忍住恶心的感觉,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蓦然,一个念头闪过他脑际。殷凡既然要戏弄他,那他就将计就计,非把她扳倒不可。 “哎哟,我的肚子好疼呀!一定是细菌开始在我肚子里作祟了。”他痛苦的抱着肚子,脸部的肌肉抽搐着,只差没有倒在地上打滚。 殷凡撇过头,她才不相信呢!喝了除湿机里的水会那么严重吗?少骗三岁小孩儿了。 眼看她不为所动,蓝之搴只好将他的演技更推上一层,他努力憋住呼吸,不久,果然面色惨绿,冷汗涔涔而下,看得殷凡的确有些不安了。 “喂,真的假的?没那么严重吧!”她走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肩背,着实着急了起来。 “我……我不能……呼……呼吸了……”他手抓紧喉咙,像极了一个快要停止呼吸的人。 殷凡慌了,哪还有大脑去思考着肚子疼和不能呼吸是根本不搭轧的,如今,她只是拼命的想、努力的想、杂乱的想着有没有救他的方法—— 人工呼吸! 对呀!她怎么给忘了!可是,该怎么口对口呢?昨晚他的吻是那么自然,像是个情场老手般,可是她就不同了,除了昨晚那个懵懵懂懂的初吻外,她什么也没学会! 突然间,她想起护理老师曾说的一句——工呼吸就是在他嘴里有节奏的吹气。没办法啦!谁要你身体那么烂,喝几口除湿机里的水就变成这副样子,如今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非常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撬开蓝之搴的唇覆了上去,而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里头吹…… 一股馨香传至他的口中,令他着迷了,殷凡真把他当成汽球了,瞧她卖力的那股劲儿,再这样下去,他准会爆破的。 第13章 一个牵制,他反压在她的身上,用舌尖细腻地描绘着她的唇线;殷凡错愕地张开口,正好给他乘虚而入的机会。两年了,他曾几度在魂萦梦回中想过这么的爱她,昨晚在摄影机的监视下,他没办法全然放松,然而,今天他不要再克制了,再说,这也是她亲自送上门的,他怎好不好好的享用一番。 殷凡的脑海中浑浑噩噩的出现了四个字——她上当了。但除此之外,她没有挣扎及受辱的感觉,只能由衷地赞叹他的吻真棒,好有爆发力,她甚至有点喜欢,并不排斥…… 感觉到殷凡驯服的姿态,蓝之搴满意极了,情不自禁地,他拉起了她塞在牛仔裤里的衬衫,顺着涨满热力的空隙钻了进去,她里面穿的竟是件无肩带的胸衣,这正好方便他接下来的动作,他用力将它往下一翻,露出了令他血脉翻腾的浑圆乳房,他双手将它拱起,轻舔着那两座粉红的山峰…… “说,你是关心我的。”他有些霸气的说。 意乱情迷的殷凡只能顺着他的语气道:“我……我是关……关心你的。” “说,你是爱我的。”他的舌尖在那山峰上打着圈圈。 殷凡完全像中了蛊毒般,“我……我爱你!” “告诉我,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一手挤压着山峰,一手已解开她牛仔裤的钮扣,技巧十足的摩挲着那最敏感的地方。 “噢……”殷凡禁不起的呻吟出声。天,这是什么滋味?怎么那么的无法言喻! “说,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又问了一遍,而后含住了她的蓓蕾。 “很久了,第一次见着你的时候……啊……” 在他的爱抚之下,她像是释放出了什么,有些快意,又有些轻松,身体也不再紧绷。 他趁自己尚能把持的时候,收回了手,替她扣上扣子,也拉下她的衬衫,唯一没有放过她的是她的唇,他知道她已达到了高潮。 “既是如此,为什么一见了我就想找我吵架?” “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她的泪淌下来,第一次在他面前剖析自己的感情,即使他会嘲笑她,她也不后悔,反正她已没后悔的余地了! “别哭,那么,我们从情侣开始,好吗?以后不准吵架,不准戏弄对方,对彼此付出的只有‘爱’,你做的到吗?” 蓝之搴已不想自欺欺人了,既然她都能坦然面对爱情,他又何须再伪装呢! “你说什么?”她瞪大眼看着蓝之搴,彷若尚未从他的话中回神。 “请你做我的‘girlfriend’,好吗?不知我有没有这份荣幸?”他对她俏皮的眨眨眼,心中的话说开来了,觉得好轻松。 “我……你……你是真心的,还是又是另一个玩笑的开始?” 她完全没心理准备他会对她说出这一套深情款款的话,她担心当她一点头,他就会毫不留情的捧腹大笑。他失望的撇撇嘴,执起她的小脸强逼着她看着自己,“说来你可能不相信,早在两年前,我就已经爱上你这个刁蛮的小丫头,刚开始,我还一直不相信自己的感觉,直到再度遇见你,我的心又是一阵骚动难安……对一个女子倾吐爱意,我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你若觉得好笑,就笑吧!我不会怪你的。”也难怪他会这么想,殷凡此时的表情简直就是快哭出来的模样,他以为她是硬憋的原故。 呜……天,她没笑,却哭了,而且哭得出其惨烈,小小的泪眼在她清丽绝美的脸上更添上一股凄美之态…… “你别哭呀!让我爱上真的那么痛苦吗?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不好?”他巴不得能吻去她的泪,但却不敢又有所动作,怕吓着了她。 “你说了,我也听进去了,你怎能叫我装作没听见?你好坏,挑乱了我的心后又想推卸责任,对不对?好,那我再问一遍,你刚才要求我当你女朋友的话还算不算数?”她鼓着腮帮子蛮横的说。蓝之搴点点头,铁铸般的双臂紧紧的搂着她,“我爱你,小凡,请你当我的女朋友,好吗?” 倚在他的胸膛前,殷凡深深地闻着他粗犷的气息,她痴迷的点点头,“我爱你,刚才我已经表白过了,难道你那么健忘?既然爱你,就是希望能和你有好的开始,所以,我答应了!” “小凡……”他火热的唇又覆上了她的,就在她又快要意乱情迷的当儿,他困难地离开了她,“答应我,别应允‘欧香’的任务。” 既已是她的男朋友,他相信他应该有权利约束她,谁喜|奇+_+书*_*网|欢自己的女朋友去当应召女郎,即使是假的。 “为什么?” 她的神智尚在恍惚的阶段,还沉浸在他温柔的吻中。 “太危险了。”他一脸正经。 “可是……我已经被他们挑上了,若无缘无故的拒绝,他们一定会起疑的。”她也根本不想接受这种要命的任务,大呆若想藉此笑她是花瓶,她也认了,因为她现在有了蓝之搴,为了他,她要好好的保护自己。 “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和你哥,别忘了,‘北海’出马,所向无敌,我们一定会做的天衣无缝的。”他轻轻拂过她的秀发。 “那你呢?’ “我!”他指着自己的鼻子。 “是啊!你不准我去当‘妓女’,难道你要去做‘牛郎’?这不公平,分明是男女歧视嘛!”既然已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她怎能容忍他去搂抱别的女人,即使是虚情假意。 “小凡,你听我说,有不少女孩被‘欧香’的地下组织所骗,送到遥远的国外出卖灵肉,让他们挥霍,你忍心看她们一批批的陷下去吗?”蓝之搴动之以情。 “我当然不要,可是……”殷凡显然有些心软了。 蓝之搴轻轻搂着她,对她耳语,“放心,除了你,我不会对别的女人‘献身’的,充其量只做做样子,相信我。” “做做样子?你以为去那种地方的女人那么好应付呀!” “大不了我说我性无能,这样总可以吧!” 殷凡噗味笑了出来,斜睨了他一眼,“你哟!就是花样多。” “还不是跟殷尧学的,走,咱们去散散步怎么样?”他唇际漾起一朵释怀的微笑。 她点点头,其实,她早就知道他那狂狷不屈的男子气概,早已收买了她情窦初开的心。 ※※※ “你是说小凡已答应不去干那危险的任务了?” 殷尧紧绷良久的脸部线条,终于松缓了下来。 “至于该怎么做才能天衣无缝,就交给你去处理了,我现在自己是一个头两个大,想起明天要去‘欧香’报到,情绪就他妈的糟。”对于牛郎这种工作,蓝之搴有说不出的厌恶感。 “怎么,有猎艳的机会还不懂得珍惜?”殷尧露骨的说。 “老兄,不是每个男人都像你一样对女人来者不拒的,再说,对小凡,我有百分之百的责任。”蓝之搴纠结着眉心,苦恼的说道。 “想不到对女人所向披靡的蓝之搴,对我们家小凡果真动了凡心与真情,真让我好生感动!还有,以后什么‘来者不拒’这话可别再提了,自从认识荃荃以后,我可是完全收心了,心里也只爱她一人,你这么口不择言,想让我们闹家庭革命呀!” 殷尧在调侃蓝之搴之余,还不忘表明自己对妻子忠心不二的立场;的确,曾经女朋友的数量可以足足绕地球三圈半的他,独独对孙荃有着深不可测的爱意。 “是,怪我出言不逊,可以了吧!坦白说,你现在的生活可真让我羡慕。” 本来嘛!自从这小子结婚后,任务明显少了许多,全部落在尚单身的他,及“变色龙”,还有“电鳗”身上,不由得也让他激起了想结婚的念头;本以为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向殷凡表达爱意的,但没想到说“我爱你”竟是那么的容易,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就说溜了嘴! “那就赶快行动罗!”对蓝之搴这个妹婿,殷尧可是满意极了,没得挑剔的;肥水不露外人田,他巴不得立即就收归己有呢! 蓝之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哥,你在家呀!”殷凡飞舞的身影,此刻正从楼上蹦蹦跳跳的跑了下来。 她今天穿了件米黄色的短圆裙,身上则是一件露出肚脐的橙色贴身无袖棉衫,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段,雕塑的无懈可击、曲线毕露,修长的颈子上衬着一个清新亮丽、粉雕玉琢的脸蛋,无论从哪个角度欣赏,她都是最美的。 殷尧忍不住吹了声口哨,“人家说恋爱中的女人是最美的,我看这句话所言不假。” 他更发现蓝之搴看殷凡的眼神是一瞬也不瞬的,其中有十分的激赏、九分的迷醉,及八分的失神…… 她是特意为他打扮的吗?虽说都是些普通的装束,但装点在她身上,整体看来却是那么的耀眼;记得两年前,她就是以这种独特、清新,当然也包含了美丽的气质吸引了他,或许应该再加上她的刁蛮及爱找碴的特性吧! “哥,你最讨厌了啦!”殷凡低眉敛眼的,丑红了脸蛋。 “是,哥最讨厌了,没事杵在这儿干嘛!当什么电灯泡嘛!还不赶紧识趣点滚蛋,是吧?”他以充满爱昵的眼光瞄了一下他最亲的妹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 “哥,随便你爱怎么‘杵’都没关系,杵到半夜也没人会管你啦!我和之搴要去压马路、逛百货公司了,会给你带杯凉水回来的,不过,你得慢慢等喔!”精灵似的殷凡哪有可能让殷尧占口头上的上风,她不留情地立即还击回去。 第14章 “之搴,你真打算陪她去逛街?告诉你哟!她最善长捅楼子了,记得上回荃荃好心陪她去逛街散心,这个女人竟然当街和小贩吵起架来了,还为了区区一百块钱杀得你死我活的,荃荃告诉我,当时她都不知道要把脸藏在哪儿呢!她那哪叫心情不好,简直是精力充沛得过了份。”殷尧变本加厉的还击回去。 “是这样吗?小凡。”蓝之搴倚在墙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才不是呢!那小贩欺负人嘛!那一百块钱我可不是为自己跟他吵的,而是他抬高价码,骗了位不识字的阿婆的钱,我看不过去,所以……”殷凡仰起骄傲的下巴,有着一脸的倔强。 “原来如此,殷尧,这就是你不对罗!你有一位这么正义凛然、路见不平能拔刀相助的妹妹,这是你的福气,你怎么能损她呢!小凡,我们走,别理他,要是又遇上那个小贩,你告诉我,我一定替你好好的教训他。” 蓝之搴轻轻搂上她的腰,带着她走出了大厅,卿卿我我的镜头看得殷尧都快喷血了,而他只能一个人待在屋内大喊—— “变天了,变天了……” 第六章 自从去“欧香大酒店”报到回来,蓝之搴又多了一个身份、一个代号,面对这个又“耸”又“土”的代号,他只有摇头兴叹的份儿;牛郎这行业已经够引人遐思了,偏偏欧香还将每个替他们赚钱的男人冠上个“花名”……哦!不,更正,应该是“草名”,这草名难听不说,还暧昧到了极点! 诸如“勇者”、“王爷”、“香帅”、“酷酷”、“阿诺”……等等,就是将跟随某个男人好几年的草名。 为什么是“好几年”,而不是一辈子呢!哎哟,笨呀!女人就像花,会谢。那男人呢!当然就像韩国草,虽然维持力比花要久一些,但终究会有枯黄的一天呀! 猜猜,咱们蓝大少的“草名”是哪儿个?(哎呀!他偷偷塞了张千元大钞给凝凝我,要我挑个好听点的,各位看倌,你们说哪个才是所谓好听一点的?我从左看到右,由右又望回左,前后不下三百次,最后决定了,就“香帅”怎么样?我最喜欢楚留香了,这个好!没意见吧!那就决定罗!当……一锣定天下,凝凝确定了蓝大少的“草名”,嘻!) 香帅,香帅,他在心里不停地反覆念着,总希望它能像变魔术一样,“刷!”就不见了。 “叩叩!”两记敲门声唤醒了他的意识,蓝之搴这才由“香帅”这两个字中回魂,“请进。” 殷尧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气定神闲的问道:“怎么,去欧香有没有什么发现?他们对你是怎么样的一个评价?” “评价好极了,否则,怎会单单录取我一人。”蓝之搴苦笑的问:“殷尧,我问你,你对‘香帅’这两个字的评价又是如何?” 看样子,他真是恨死了这个别称。 “香帅?”殷尧嘴角不禁往上扬,“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你别管这么多,告诉我就是了。”蓝之搴怎能告诉他,这是自己的新名字,殷尧不笑岔了气才怪! “嗯,让我想想,若是放在古龙原著‘楚留香’中是不错,他有一堆红粉佳人,让我看了都羡慕,但是,若放在现实社会中就不对了。”殷尧搓一搓鼻翼,一副楚留香的架式。 “怎么个不对法?”蓝之搴才刚被他说的释怀些,又被他那“不对”二字搞得紧张兮兮的。 “你去街上走一遭,即可见满街的‘香帅’呀!。不是理容院,就是小旅馆,反正就是和色情脱不了关系;怎么,是欧香打算拓展业务,开一间叫香帅的分店?” 蓝之搴听得仿若跌进了深渊,手指关节因气愤而泛白,久久,他才充满无力感的吐出几个字,“没错,他们是想拓展业务。” 唉!说得好牵强呀! “那你干嘛一脸沮丧呀!干你什么事?说不定他分店还没成立,就被咱们给击垮了。”殷尧对此事可是势在必得,因为他对蓝之搴充满了信心。 “对,是不干我的事。” 他那勉强挂着笑意的表情,令人发噱。 不知情的殷尧还是维持他那一贯乐天开朗的笑容,“什么时候‘上任’?有几分把握?” “明天,或许今天吧!”他现在满脑子都只有“香帅”,其他的一盖不是很清楚。 “之搴,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殷尧举起一只手,在蓝之搴面前晃了晃,想拉回他的注意力。 “我……”蓝之搴欲言又止。算了!他认栽了。 “铃……”电话铃声霎时响起,这是蓝之搴房里的专用电话,但他并没兴致去接。 殷尧见他那垂头丧气的模样,也无可奈何的摊摊手,替他拿起了话筒。 “喂,找哪位?”他很客气的问道。 “找你呀,香帅,有个客人看了你的相片指明要你,快来吧!三二一号房,别忘了。”对方一开口就拉拉杂杂讲了一堆,也不管“香帅”听懂了没,就挂了电话。 “香帅!”殷尧那张脸因憋笑的关系,已然通红了。他伸出手指指着蓝之搴那铁青的脸,简直笑不可抑! 蓝之搴瞧殷尧那副笑得快得内伤的模样、严重扭曲的脸孔,以及自他嘴里发出的狂笑声,就只差没在地上打滚,他满肚子的怒火都快燃烧起来了。 “你这只臭海豚,给我住口!” “你也行个好,让我笑完好吗?猛然收气可是很伤身的。”殷尧努力的深呼吸,可惜似乎没有用,眼泪鼻涕照流。 “去你的,快说!那通电话里说了些什么?”蓝之搴愤懑地吼道。 “他叫你去三二一房,有女人挑上‘香……帅’。”殷尧干脆整个人蹲下身,才不至于笑岔了气。 “滚出去!”一向有君子风度的蓝之搴,早已忘了“形象”是啥玩意儿! 殷尧没理他,硬赖着不肯走。 “好,你不走是吧!那我走,等我回来后,再找你算帐。” “祝你好运罗!噢,我的香帅。”这个海豚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不知收敛点! “你……有胆子就别溜,等我回来!” “砰!”一声,正处于火头上的蓝之搴使劲儿踢上了门,但他清楚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重要的是他现在该怎么应付三二一房的那个女客人。 ※※※ 如今的殷凡宛如沐浴在春风中的小女人,一脸幸福洋溢的得意样,人家说恋爱中的女人是最美的,看来可一点都不假!就连大呆每每想激怒她,她都是以笑脸回报他,搞得他不知是自己吃错药、花了眼,还是殷凡这个恰查某被某个温柔的女鬼给附身了? 因此,他现在只要一看见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傻笑,要不就做出一些很“ㄔㄨㄛ”的动作,就深怕被那女鬼给看上了,纠缠住自己不放,那可就“凄惨落魄”(请用台语发音)了! 哪知这小子是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谁会看上他那副“一元锤锤”(还是麻烦你们用台语发音)的呆模样,不过,殷凡也乐得轻松,少了大呆不定期的人身攻击,她的生活倒也愉快不少,省得每天还要浪费口水和他抬杠。 “哥,之搴呢?” 返家的殷凡一蹦一跳的跑进蓝之搴的房里,但看见的却是蹲在地上喘气的哥哥,她纳闷的问道:“老哥,你怎么会在这儿?他呢?” “他!你是指谁呀?‘香帅’吗?” 本来已稍为平息的笑意,一提起这两个字,他整个人又笑翻了过去,已经可说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殷凡拍拍殷尧那扭曲的脸,“哥,你怎么了,中邪啦!什么香帅不香帅的,你不是从不看港剧的吗?” 老天,这不是火上加油吗?只见殷尧鼓起两腮,涨红的双颊简直像极了河豚的大肚子,从此海豚就改名河豚算了,各位没意见吧! “此帅非彼帅,之搴的花名现在就叫香帅!”殷尧捧着肚子说。 “花名?” “对,也不对,应该说是草名才对吧!” 殷凡像是有点懂了,(笔者现在修正一下,恋爱中的女人不仅是最美的,也是最善妒的,那善妒的结果呢!往往不聪明的人都会变聪明了,因为喜欢钻牛角尖嘛!)“他人呢?我是指‘香帅’。” “去左拥右抱了,这小子还真不是盖的,凭几张照片就真有女人点他。”殷尧似乎已忘了在他眼前跟他说话的人是谁了——正是他那善妒的宝贝妹妹。 “他在哪儿?” 天地有点变色罗! “三二一房呀!”殷尧可能已经笑坏脑袋了,傻瓜也知道这种事要是让殷凡知道了,准会醋桶大翻,酸死人罗! 其实不然,他是故意的,要不,后续怎么还有那么多好看的戏码供各位看倌慢慢享用呢! “要不你说,全台北市的酒店,还有哪一家比得上‘欧香’的情调,不仅有电动摇摇床,还有按摩浴缸,那浴室外面更用一层似有若无的毛玻璃挡住躺在床上男人的视线;你想想看,瞧着里面搔首弄姿的惹火身材若隐若现的袒裎在他面前,哪个男人不会流鼻血呀!更甚者,那胸口的一颗心真是蠢蠢欲动、奇痒难搔呢!”殷尧使出浑身解数、唱作俱佳的表演着。 “你去过?否则,怎么那么清楚?荃荃知道吗?” 殷凡并不笨,好歹也跟殷尧相处二十几年了,她会不知道他那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吗?只不过,听他这么一说,不论真或假,心里还真有几分不好受。 “我!怎么可能去过呢?”殷尧干笑了几声,他没想到殷凡非但没生气,反而抓住了他的语病。 第15章 “这么说,刚才那些都是你自己凭空想像的罗!” 殷凡抱着一线希望,但愿这些都是她老哥夸大其词。 “这也不能说是凭空想像,电影或电视上的一些限制级电影不都是这么演吗?既是如此,我猜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殷尧偷偷瞄了她一眼,半信半疑的神情,看来他快成功了!于是,为了增加其逼真效果,他又补上一句,“反正这是我的猜测,你也别放在心上,哪个男人不风流,况且,之搴还是为了任务,这绝不能怪他的。” 倏然间,殷凡不说一句的即冲了出去,殷尧知道她准是去欧香,他这才一脸正经的拨了个电话。 “喂,鲨鱼,我妹妹已经跟上了,你可得保证她的安全。” 挂了电话后,他满心犹豫及挣扎的坐了下来,他是不想让殷凡涉及这种危险场所,但鲨鱼指示,他不放心蓝之搴一个人潜伏在欧香里面,从外表看似单纯的色情营业场所,其实骨子里它却涉及非法的人口贩卖,在这么复杂的环境下,还必须藉由殷凡的闹闹场,才能使其原形毕露。 ※※※ 殷凡怒气腾腾的冲进了“欧香”,却被守卫拦了下来,“小姐,不知你来这儿是想做什么?” “你们这儿不是大酒店吗?我来喝酒住店,不行吗?”殷凡心里急得很,就怕晚了一步,她的之搴就遭人“非礼”了。 守卫疑惑地打量了她一番,还是摇摇头没让她进去,“小姐,我奉劝你还是去别的地方喝酒住宿吧!我们这儿不适合你。” 毕竟来欧香的男女客人每个都打扮的光鲜亮丽、出色得体,因为大家来这儿虽名为喝酒,但谁都知道这“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意的是喝完酒后的那场风月…… 但没一个人是像殷凡这副模样进来的,一身牛仔装、一个马尾头、一双大皮鞋,不像来住店,倒像来“抓奸”,这年头老婆抓奸的场面是愈来愈多,但抓到他们“欧香”来可就很不智了,他们是绝不允许出这种糗的。 殷凡原以为只要她随便跟前面这个老头哈啦两句,他就会放她进去了,因为从小她就最得老人缘,每个老人家见了她总是会对她掏心掏肺的,甚至把陈年往事、过往恩仇都如数家珍般的揭露给她听。 瞧他那说一不二、坚定如铁的态度,殷凡差点勒住他的脖子,想把他揍晕了再说。 “老人家,什么是适合,什么不适合?有钱就行了。”她在牛仔外套口袋中掏呀掏的,终于找出一张闪闪发亮的金卡,她拿出来在他面前神气活现的晃了两下;她不禁暗自拍拍胸,好加在,刚才急着出门,忘了带钱,还好上次和仔仔玩卡通卡时,觉得这张挺特殊的,就偷偷被她“锵”了过来。若你仔细拿起那张金卡对着阳光往上瞧,三个栩栩如生的“美少女战主就印在那上头。 唉!没办法,仔仔才两岁,就知道异性相吸的道理,卡通人物就喜欢美少女战士,灌篮高手、七龙珠他全不爱,还真是他妈的得了他老爹的真传。 但无论如何,今天这张“美少女战士”还解了她一围。 “小姐,是不是你怀疑你男朋友或先生来我们这儿,所以想来抓奸的?” “抓奸!”殷凡一愣,想想自己还真是来抓……咦,真难听,她只是不放心,来瞧瞧的,怎么能说是抓…… “所以,小姐,你回去吧!来我们这儿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不是你们这种人可以进得来的,你男朋友不可能在我们这儿的。” 老守卫对殷凡的第一印象还不错,所以还苦口婆心的劝她离开,要是一般人找碴,他早就轰他们出去了。 “我们这种人?” 殷凡指着自己的鼻子想着,那又是哪种人呢? “唉!反正你离开就是了,要不然,等我们经理出来,你就没那么容易出去了,咱们paul经理,可是不怎么能沟通的哟!快,快离开吧!”半推半赶的欲将殷凡送出门。 就在他俩在门外拉拉扯扯之际,“paul”突然走了过来,“原来是谭莉小姐,可真是稀客呀!” 谭莉?哦,对了!这是上回来欧香晚宴时所取的假名。 “是啊!可是这老伯不让我进去。”她佯装一副委屈状。 “老高,这就是你不对了,不弄清楚对方身份就下逐客令,这是非常没礼貌的。” “是,我懂。”这老守卫疑虑的瞧一瞧殷凡,这女孩儿天真单纯得很,怎么看也不像是干这行的。 “下去吧!”待paul一遣走守卫后,这才笑脸盈盈的转身对殷凡说:“谭小姐,今天怎么有空来‘欧香’玩?当我听说你放弃‘欧香’的时候,心里还纳闷得很,像你这么一位丰姿绰约、美丽动人的女人,若在‘欧香’,一定可以一炮而红的,但为什么范强又把你收了回去?真是令人不解。” 殷凡听得都快吐了出来,什么一炮而红,真恶心! 咦,范强?那是哥哥为了“北海”的任务方便侦查,在“黑社会”里用的名字,所幸私底下有“侨舶”的势力暗中撑着,因此,范强的名字在黑社会中也算是颇有权威及地位的;所幸她想起来了,要不岂不穿帮了!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只是他的手下,没办法为自己争取什么的。”她干脆将错就错,一口气浙到底。 “那你今天来是?” “哦!”慧黠聪明的殷凡眼波流转着,“是这样的,我只是今天没什么事,闲着无聊,于是想过来瞧瞧,顺便住上一夜,听说你们这儿的设施都是一流的,没住住看可真是可惜。” “原来如此!”paul也笑开了,心想:好天真可爱的女人。 浓妆艳抹、世故老练、爱慕虚荣的女人他看多了,如今有个纯真乖巧、冰雪聪明的女孩儿站在他眼前,还真是让他的心为之一动啊! 这算不算老牛吃嫩草,呵!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警界也待过一阵子,案子亦见过不少,殷凡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对自己的好感,于是,聪明的她懂得什么时候该用“欲擒故纵”这一招。 “怎么会,房间还多得很,我想……” “有没有三楼的空房间?因为三是我的幸运号码。” 少假仙了,我看是因为蓝之搴在三楼吧! “那好,就三二二房吧!那间的客人才刚退房。”这殷凡真是走了狗屎运,隔壁房耶! “那谢啦!不过,我得先强调一点,我不——” “不接客,对不?你放心,既然你没有与我们签约,我们没理由勉强你做任何事。”paul这点做得倒满豪爽的。 “三二二是吧!那我想先上去看看。” paul带领她到柜台将钥匙拿给她,不忘附加一句,“晚上请你吃宵夜。” “再说吧!”殷凡回眸一笑,将他的魂魄都给迷走了,只见他对她点点头,一脸“草痴”的表情。 殷凡快步走到楼梯口,余光一瞥,瞧见墙上贴着一张颇大的预约单;老天!“香帅”的名字洋洋洒洒占了四分之三的篇幅,照这样下去,她不是也得天天跑欧香呀! 殷凡暗啐道:好个女性的终结者! 快步登上了三楼,殷凡以极快的速度找到了三二一房,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确定无人经过时,她将耳朵附在门上,细听里面的声响。 老天保佑,希望蓝之搴还没被里面的女人生吞活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转眼间,殷凡的耳朵已经黏在门上足足有五分钟之久了,看来,她是得无功而返了,因为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声响也没。 该不会……该不会是蓝之搴已被里面的女人摆平了? 突然间,她听见转角处有声音传来,她马上佯装没事的打开门走进三二二房,但她未将门关上,因为在掩门之际,她听见那女的说出“香帅”二字。 “你不知道那个新来的香帅真不得了,他哄人逗笑的功夫可是一流的,尤其是他那双手和那张嘴真是不同凡响,每次都将我弄得销魂蚀骨,整个人都差点融化在他的手下了。”其中一名女人娇滴滴的声音说得殷凡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他真那么行?改天我也点他试试。”另一个女人痴痴一笑,两人从她房门口走过。 蓝之搴! 殷凡双拳紧握,气得七窍生烟,他骗她,说什么他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原来都是花言巧语! 说不定他正和隔壁房的女人……气死她了! 登时,就在这最敏感的时刻,果真有女人像火鸡叫的声音隔墙传来,还带着花枝乱颤的笑声。 殷凡赶紧贴向墙壁,老天,甚至还有断断续续、娇媚连连的喘息声……她整个人心都碎了! 不,她不要忍受,任务算什么?雏妓又算什么?那些小女孩大多数不都是贪图这行赚钱容易,一种虚荣的劣根性才让她们走上这条路,有的甚至被救后,却在同一天又溜了回去,这种事她们女警看多了。 为什么要让她的之搴委屈自己去做这种事?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愈想愈不对,立刻冲到三二一房,像急惊风似的敲着门,“失火了!失火了!” 果然,不出五秒钟,眼前的障碍物打开了,惬意潇洒的倚在门边的正是蓝之搴! 就在她还在神游的当儿,蓝之搴一把将她拉进了房里,随即关上门。 “我就猜是你。”他用双臂将她局限在小小的范围内,温热的气息浅浅的吹在她脸上。“你为什么要来? 第16章 很危险你知道吗?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殷凡的红唇浮出个o型,尚在讶异他怎知道是她? “为什么你猜是我?” 他勾起了一个坏坏的笑容,“除了你,还有谁会想出这么蹩脚的法子,骗我开门。” “你这不是开了吗?”殷凡有点儿不服气。 “因为我知道是你。”蓝之搴眼中有着款款深情及浓浓爱意,更有着一丝局促的不安,“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还用说,还不是那个paul放我进来的,你不知道啊!他还想请我吃宵夜呢!”殷凡掩嘴一笑,散放出一股令男人神魂颠倒的致命吸引力。 蓝之搴紧抿起嘴,拢蹙双眉,望着眼前这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间都是那么自然,却又锋芒太露,实在太危险了! 她可知道在这复杂的环境中,有多少野狼在等着她这只小绵羊自动跳进他们的嘴里。 “你答应了吗?” “笑话,跟他!哼,我才不要呢!不知道全身上下有没有潜伏着aids的病毒在,太可怕了。”讲到这儿,她似乎倏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反问他,“你没事吧!我不放心你,所以来监督你的,好在你有危险的时候出面搭救你。”她的眼神由他的肩上横过,“你的女伴呢?” “早走了。”他将她拉进房内,找了张椅子让她坐下,他则坐在床缘。 “怎么可能,我是跟着你屁股后面进来的,前后也不过十几分钟,那么快呀!”她递给他一个你少骗我的表情。 “我不知道你也对我的屁股那么有兴趣。”他语带诙谐的说。 “你快说,小心我阉了你。”她站起身,语出咄咄。 蓝之搴还是摇摇头,想让她好奇死。 “你真不说?好,让你瞧瞧我的厉害。”她一口气扑向蓝之搴,将他撞倒在床上,她则跨坐在他身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她本想掐住他的,没想到在紧急情况下,她怕自己摔个倒栽葱,所以忙不迭地勾住他的颈项稳住自己,但这种画面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她的鼻子和他的只有半厘的距离,只要一张口就会两唇相触,蓝之搴有点儿故意的说:“因为我‘办事’向来讲求速度、精确、结果,所以,三两下那个女的就被我摆平了。” 殷凡闻言,一张脸由头顶红到了脖子,接着与他怒目相向,极力挣脱他的掌控,“你好脏,说什么不会碰别的女人,你……你……你怎么可以不顾我的感觉,我……呜……” 蓝之搴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女人在他面前哭泣,尤其是殷凡这种一向独立坚强的女孩竟然在他面前哭得泣不成声,让他觉得好心疼。 他也只不过想逗她一逗,怎知她会那么在意。天呀!他闯的祸又该怎么收拾? “小凡,你听我说,我没有别的女人,真的,刚才是诓你的。”他将她侧放在床上,轻抚她的背。 “你骗人,我明明听见有女人的声音,好暧昧的鬼叫声。”她趴在他肩头,低声饮泣着。 在蓝之搴纳闷的同时,殷凡所谓的“暧昧的鬼叫声”又出现了,他俩都面向发声所在,原来这个始作俑者就是床边的那台电视。 “你压到摇控器了,现在,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蓝之搴饶富兴味地看着她。 “这……这是什么嘛!快转台啦!”殷凡双颊滚烫燥热,她作梦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形,她羞怯地连忙调离了视线。 “没办法,我刚才已经试过了,这里面就只有一台。” “啊!那就快关上啦!”天真无邪的殷凡从没看过这种难为情的镜头,头连抬也不敢抬。 “是,遵命。”蓝之搴脸上盈满了笑意,忍不住发出莞尔的笑声。 待蓝之搴切掉了开关后,殷凡才徐徐地抬起头,“真讨厌,怎么那么色?” “来这儿的男女不都是为了这个字而来的吗?孔老夫子还真是有先见之明,早在两千五百年前就曾说过‘食色性也’这句话,可见‘色’这个字还真成了现今不可或缺的东西。”他不置可否的说道。 “是哟!就像刚才房外就有个女人意犹未尽的说——”殷凡嘟起小嘴,表达了很明显的醋意。 “说什么?”蓝之搴双手交环于胸前,倚在床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发窘的脸孔。 “是你要我说的哦,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对我解释!”她清了清嗓子,学方才那个女人撒娇嗲气的音调说道:“那个新来的香帅真不得了,他哄人逗笑的功夫可是一流的,尤其是他那双手和那张嘴真是不同凡响,每次都将我弄得销魂蚀骨,整个人都差点融化在他的手下了。” 说完后,殷凡这才发现自己的记性那么好,以前怎么从没发觉呢?但所得的回应竟是蓝之搴毫不留情的捧腹大笑,笑得人仰马翻、前扑后倒。 “蓝之搴,你还好意思笑,你给我一个解释呀!” 殷凡气的直跺脚,就差没将脚踩在他的笑脸上。 蓝之搴这才深吸了口气,端正起面孔,轻轻捧起她的小脸,“那你怎么认为呢?相信那女人的话罗!” “我不知道,她说的跟真的一样,况且,她也没理由撒谎,要不,你怎会成了‘欧香’最红的牛郎。”殷凡挺委屈地道。 “你知道的还真多,又是怎么知道我是最红的?”他狂野炽热的眸子含着某种成份的笑意瞅着她瞧。 “楼下那一大张预约单不就是最好的证明?想不到你还真是女性的杀手!这辈子不干牛郎太可惜了。” “好浓的醋味。”蓝之搴故意往四处嗅了嗅说道。 “你好坏。”殷凡抡起小拳头,忍不住往他胸膛像雨点般的落下。她都担心烦恼死了,他还有心情嘲笑她! 蓝之搴攫住她的手,一把将她带进怀中,嗅着她带有香草气息的发丝,语调轻柔的说道:“别生气了,是我不好。还有,别相信那女人的话,老实告诉你好了,来这儿的女人,其实要的并不一定是性,许多是在家里得不到丈夫的关爱及重视的挫败感让她们想来这种地方寻得欢乐。” “你就很大方的给她们呀!”殷凡一脸委屈的截断他的话说。 蓝之搴轻扯了下嘴角,在殷凡额际用力啄了一下,“别吵,听我说。我知道我现在这种临时身份让你充满了不安全感,但我能说的就只有一句话‘相信我’!”。其实,她们点我的理由很简单,因为我会和她们谈心,往往会说中她们的要害,而且,我还会替她们解开困惑,有时还说说笑话,所以,那些女人会说我哄人逗笑的功夫是一流的,另外,她说的双手和嘴,我猜可能就是我有时会替她们按摩两下,解除她们的疲劳,顺便说笑话的关系吧!” 她以怀疑的眸光看着他的眼瞳,人家说说谎的时后眼神会飘忽不定,但他没有啊!一样是深邃有神、清澈迷人,的确不像在说谎。 “按摩,你按摩她们哪儿呀!”反正问都问了,就问得彻底点吧!免得晚上胡思乱想地睡不着。 “保证背后腰部以上,颈部以下,而且一定有穿衣服哟!”蓝之搴举起手,一脸正经的说。 “可是,她们来这儿花大钱,结果才得到一个按摩,会甘心吗?” 殷凡在心里发誓,这是她最后一个问题了,否则,真怕蓝之搴会被她问得不耐烦了,掉头就走怎么办? “我不敢说每个都满意,但来这儿的人都不会为钱去起争执的,因为她们就是有钱。而我的服务又跟一般男人不一样,不仅能听她们讲故事,我还可以替她们解惑;对了,电视杂志上不是有个薇薇夫人吗?那我大概就是‘香帅先生’了。”说也奇怪,自从殷凡知道他有这么一个难听的怪名字之后,他反倒不怎么讨厌它了。 她噗味一笑,“是,香帅先生。” “反正无论她们满意或不满意,我是卖艺不卖身的。”蓝之搴逗趣的补上一句。 “是哟!红尘奇男子。”殷凡对他做了一个鬼脸,而后想逃之夭夭。 “想逃!”蓝之搴跨两个大步就追上了殷凡,对她,他可不想做“红尘奇男子”,于是,他在她喘息的空档,偷偷窃取了她一个深情的吻。对她的爱抚,他更无法做到背后腰部以上,颈部以下,在情不自禁的情况下,他掀起她的牛仔衬衣,灼热的唇在她颈上印上了永恒的爱的烙印,而后俯在她胸前喘息着,想找回自己的自制力;但从殷凡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自然清香味道却更令他着迷,无法自拔的,他又覆上了她的坚挺,就在殷凡无力的倚在墙上发出阵阵呻吟时,他才知道自己快被眼前这小妮子颠覆的毫无理智可言。 在最后一丝理智尚未消失前,他抬起头深吸了口气,他知道他想要她,疯狂的想要她,但绝不是现在,至少要等他卸下了身上这种难听的名称和身份后;更不是在这种肮脏龌龊的地方,它只会污蔑了他俩之间的真情。 他要给殷凡一个干干净净、无牵无挂的爱…… 第七章 “之搴,晚上你没事吧!”饭桌上,殷凡意有所指的问着蓝之搴。 蓝之搴心里也明白她所问的意思是指——他晚上去不去“欧香”。可惜,偏偏就有人非得想歪不可,“晚上?殷凡你们俩进展的那么快呀!” “哥,荃荃就在旁边,你还乱讲话,不理你了。”殷凡喂他一记卫生眼,转向孙荃撒娇说:“荃荃,哥心术不正、疑神疑鬼的,这种丈夫最可怕了,你可得小心点儿。” “放心好了,对付这种丈夫的计策我早就想好了,那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就是说,他只有一分的话,你就得有三分,比他更厉害才行!” 第17章 孙荃悠悠哉哉的说道。 “反了,反了,我也只不过说一句,你们俩就想了一整篇整我的计划,这可不行,之搴,你得帮我。”可怜的殷尧频频对着空气哀声叹气了起来,想勾起蓝之搴一点点的恻隐之心。 “那是你自找的,难道你和荃荃及小凡相处了那么久,还不懂女人的可怕吗?我劝你少惹为妙。”蓝之搴很轻易的为他们男人扳回一局。 殷凡却是听得双拳紧握、气愤难挡,这种大逆转的情势是她始料未及的,可恶的蓝之搴! 但她不能发怒,她还要他陪她逛夜市呢!真是的,谁要她喜欢他陪嘛!没办法,她只好拉下身段说道:“你到底有没有空?我想去逛夜市啦!”她见他只是定定地看着自己,没有首肯,也没有拒绝,真是气煞人了!于是,她又傲然的说:“没空就算了,那荃荃陪我去好了。” “这可不行,你大嫂答应过要陪我去看电影。对吧!荃荃?”殷尧对妻子眨眨眼。这对夫妻早就私底下商量好,不过问蓝之搴与殷凡之间的事,当然更不可能插花当电灯泡。 “对对,我们要去看基努李维演的‘漫步在云端’。”为了加强效果,孙荃自行补上一句。 “好有情调哟!”殷凡翘起小嘴,一抹欣羡的表情。 “有情调是没错,但我记得上个礼拜就下片了。”这个蓝之搴就是那么扫兴。 孙荃狠狠地瞪他一眼。 殷尧则摇摇头,看着自己可爱的妻子那气鼓鼓的样子实在好玩,谁要他刚才想阻止她这么说已来不及了,且令人发噱的是她语毕后那副神气活现的样子,现在想想还真是有趣极了! “我看这样好了,小凡,咱们待会儿逛完夜市,就去看午夜场‘情书’怎么样?这可比‘已下片’的那出戏还更有情调呢!”蓝之搴还故意强调“已下片”三个字。 “真的?” 殷凡感动的都快淌出泪来了,蓝之搴赶紧来到她身旁,“当然是真的,我现在生命里就属你最重要,我愿意当你一辈子的车夫,以后你想去哪儿,我就带你去哪儿,永不食言。” “谢谢你!” 殷凡攀紧他的脖子,也不管有没有旁人在场,感动不已地亲着蓝之搴的面颊,不停送着自己的香吻。 殷尧吹了声口哨,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意,“荃荃,我看,我们还是出去走走吧!免得惹人厌。” “说的也是。”孙荃俯在殷尧肩头轻柔的说道,于是,两人不着痕迹地翩然离开了现场。 ※※※ 蓝之搴及殷凡两人最后诚挚的邀请殷尧和孙荃一块去欣赏午夜场,殷尧和孙荃不好推却,也就破天荒做了一次电灯泡。 由电影院出来已值深夜子时,袅袅夜雾夹杂着几许虫鸣声,更显得夜的寂静苍茫,一向对周遭事物极为敏锐的殷尧及蓝之搴,心中都顿生一股不安之兆,不自觉地,两人都加紧力道拥着心爱的女人,疾步走在黑幕中。 “哥、之搴,你们走那么快干嘛!这哪像是散步呀!” 身为女警的殷凡也感觉到丝微的不对劲了,这并不像一向潇洒自若的哥哥及沉稳内敛的之搴该有的行径。 “殷尧,不好意思。把你和荃荃给拖下水了,现在只有赶紧送她们到安全的地方。” “北海”成员,听、视、嗅都有超乎一般人的灵敏度,因此,他们两个男人已听出身后暗藏着一群跟踪者,而且为数不少。 “出了什么事吗?”单纯的孙荃并不知危机已四伏。 “之搴,快!”来不及解释了,殷尧一手拉起孙荃,一手拉起殷凡拼命往前疾步而行,而蓝之搴则在最后做防卫的工作。 到了一处黑巷中,蓝之搴和殷尧将殷凡及孙荃塞进一旁堆摹乱的杂物中,以保护她俩的安全。 “我可以帮你们——殷凡急急探出头道。 “不用,你保护荃荃。”殷尧疾声吼着。 “哦。”殷凡这才缩回头,紧紧握住孙荃的手,“嫂子别怕,有我在。” “我不怕,你不用管我,还是多注意一下他俩的情况。” 孙荃才刚说完,就看见巷口处冒出了七、八个人影,慢慢地,人影渐渐拉长,伫立在眼前的竟是好几个虎背熊腰的家伙。 “这几位弟兄,你们可有听说过‘好狗不挡路’这句话?”蓝之搴气定神闲的说着。 他潇洒自若的靠在墙边,一只手插在裤腰袋里,其实,他早已握紧他手中的消音枪,准备做适时的自卫攻击。而殷尧则双手抱胸,右手非常技巧地伸进外套中拔取枪枝。 “你们两个不要命了,竟敢说我们是狗!”其中一名大汉双眼冒火,气得全身发颤。 “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可没指名道姓的说谁是狗啊!可有人不打自招罗!”殷尧嘻皮笑脸的说,完全不将他们当一回事。 “你……你这小子,不想活了!”那人从腰间拔出一把开山刀,笔直地往殷尧身上冲过去。 “老三,别冲动!”他身后另一名大汉连忙叫住他,可惜已来不及了。 眼见殷尧身形一闪,那人煞不住脚,直栽往前面的稻田里去。 哎呀呀!一身狼狈、惨不忍睹…… “好家伙,有种就不要闪,”躲在最后面的那位只敢凶神恶煞似的鬼吼着,看来,也不过是只“纸老虎”。 蓝之搴摇首,仰天轻喟了一声,“老兄,敢情你有种,|奇+_+书*_*网|那好你就站在那儿别动,挨我一颗枪子儿如何?” “枪!你们有枪?奇怪,老a怎么没提呢?” “老a是谁?”殷尧咄咄逼人的问。 “当然是付我们钱的人罗!”他狂笑了几声,“别以为只有你们有枪,我们也有,兄弟们上——” 瞬间,一场怵目惊心的枪击大战展开了,砰砰的发射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更显刺耳,躲在暗处的殷凡紧拥着孙荃,但一颗心早已蠢蠢欲动地想出去助蓝之搴他们一臂之力;但看情形,他们并没有输,反而一直占着上风,因为他们虽人手没那些坏人多,但是射击及闪躲技巧却是一流的,简直可以说是锐不可当、无人能及。 果然,才三两下工夫,那些不自量力的混混,其下场只有四个字可形容——一败涂地呀! “好,老a猜中了,你们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对付你们的,你们等着吧!” 一群混混不是跛着脚,就是抚着手,撂下狠话后即落荒而逃了。 “糟了,我们一时大意,中了那个叫‘老a’的计了!”蓝之搴颓丧的击掌道。 “没错,看来,他们已怀疑我们的身份了;尤其是你,更得小心些,说不定这一切都和‘欧香’有关。”殷尧的心也一沉。 “之搴!”甫从杂物堆中冲出的殷凡,在听见哥哥的一番话后,蓦然有股沁入骨髓的寒意使她为之一颤。 “我没事的,这一切只是你哥的猜测,别多心。”蓝之搴轻搂她入怀,说也奇怪,他该担心的是自己,然而,他心里挂虑的却全是殷凡的安危。 他又说:“其实,更让我担心的是殷尧,‘侨舶’总裁有事没事就上各个经济杂志的封面,想不成名都难,只怕那些人会认出你来,我看,我们以后离远点儿。” “怎么,你当我有瘟疫呀!”殷尧不赞同地道。 “不是你,是我有瘟疫。”蓝之搴坚持己见。 “你们别吵了,快想想看他们这次狙击不成,会不会还有下一次?”孙荃突然全身一阵哆嗉,不安地问着殷尧。 “下一次他们绝不会再用这么蹩脚的方法,我想,这次只不过是试探。”他转过身问着蓝之搴,“你想想看,可有败露过行迹的可能?” 蓝之搴搓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陡地看向殷凡,瞧他皱眉深思的模样,仿佛已经想起了什么。 是的,一切似乎都在上回殷凡窜入“欧香”三二二房开始,就显然有些不对劲儿了,虽然那天他俩很神秘的离开了,可惜凭paul的聪明狡猾,再加上对殷凡虎视眺耽已久的心理作祟下,一定在觉得事有蹊跷,因而对他们做了调查及试探,想必方才的那一场格斗,就是他的计策之一! “怎么了?你是怀疑这一切是我带来的,,就是那天……”傻大姊殷凡这会儿又变得聪明了,只是她眼里多了悔恨,她不该那么任性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对于那件事,孙荃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以后再说吧!”蓝之搴拉起殷凡细致的手腕,没理会孙荃的质疑即往前走,他委实不愿让殷尧他们去怪罪自己的妹妹莽撞行事,只不过,他却忘了,上回殷凡之所以找得到他,完全是殷尧所赐。 “你们……”殷尧不能理解蓝之搴到底在想些什么,突然,心中的警铃立即大作,该不会是……唉!看来他是弄巧成拙了! 一向心思细密的孙荃轻轻拍了拍殷尧的肩,爆出惊人之语道:“之搴的缺点就是锋芒太露了,无论他怎么丑化自己,就是掩盖不住那股天生的气质;小凡爱他,当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是最没理智,也最容易吃醋的,所以,他不希望你去责怪小凡,自然而然的,他亦不会对你坦诚以告。” 殷尧摇摇头,嘴里啧啧有声,“我老婆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会分析事理了?而且,还成了爱情专家,但是,你说这句话似乎有一点偏颇哟!蓝之搴‘锋芒太露’、有‘天生的气质’,那我问你,你给你老公的评语是什么?” 孙荃早就听出殷尧的口气有一股浓厚的酸味,于是,她清了清喉咙故意说:“你呀! 第18章 耳朵过来。” 殷尧真把耳朵附了上去,“我洗耳恭听。” “你——‘小心眼’、‘脸皮厚’、‘爱吃醋’、‘耍老奸’、‘欺负我’、‘我——爱——你’。”说着说着,她拔腿就跑去追殷凡他们了。 “好哇!你这个小女人——” 不对,他最后一句说啥来着?她明明是说…… 殷尧的唇角大大的扬了上去,“哈……我就说嘛!谁比得上我伟大的殷尧呢!荃荃只爱我一个,嘿!”(简直像极了樱木花道的翻版!凝凝为之叹息,她怎么会构思出这么一位“天才主角”人物呢!) 当他得意够了的时候,才发现老婆早就不见了踪影,这才慌得使力猛追,边追还不忘边骂道:“你怎么说跑就跑呢?要是刚才那批坏蛋没走远,被他们碰上了怎么得了,你就是会做出这种让我急死半条命的事!” ※※※ “paul,事情真的如你揣测那般,蓝之搴这小子身份可疑。” 老a是中国人,虽然冠个老字,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虽是如此,他可是比paul还深沉老练,再加上一头自幼即少年白的银白发丝,更显出他老谋深算的可怕及威严。 “你派人去查过了?”paul讶异于他办事的效率。 老a摇摇头,眉头微拢道:“查是查过了,但什么蛛丝马迹也没有,不知他属哪个帮派组织,甚至是哪一国派来卧底的都还没有半点眉目。” 殊不知“北海情报网”不仅办事效率卓越,在隐藏掩饰身份上,更是下了不少功夫,要不大伙也不会给他们冠上个“神秘面纱下勇士”的封号。 “那么神秘!该不会是‘北海情报网’的人吧!” “哦!”老a骤然撇过头直瞅着他,由其紧抿的唇线看来,可看出他的担忧,“会是‘北海’的人吗?” “我也只是猜测,普天之下,唯有‘北海’向来行踪成谜,是我们所无法捉摸的。”paul小心翼翼的回答,深怕触怒了老a。 “会是他们吗?”老a沉吟了一会儿又道:“要真是他们,这下可就惨了,我父亲苦心经营遗留下来的事业,可不能毁在我手上啊!” paul比老a还长十岁,怎会不晓得“北海”的可怕,他们虽然是在近几年才崛起的组织,但其声势地位已到无坚不摧的地步了,但道上的人只知道他们一向以北海底的鱼类名称为代号,但究竟成员有几位、他们的真实姓名,以及其首脑人物是谁都没有一丝讯息。 有这么危险的人物与之作对,怎能不让人冒一身冷汗呢! “或许是我们太多心了,世界各处,他们无所不在,有多少事牵绊着他们,哪还有工夫管我们的事,只要不让他们抓到证据,想抓到我们的把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为了自己一句随意的猜测而让老a坐立难安,他看了也实在过意不去,只好想办法搪塞自己刚才的贸然之语。 “但愿如此。对了,当初蓝之搴是谁引介来的?”老a突然想到这个关键性的问题。 “范强。”这应该没什么好怀疑的,范强在黑道中的地位简直无人能及、影响力更是无远弗届。 “又是一个神秘的强势力组织。难道会是范强想并吞我的地盘及手下的产业?”老a眉头愈加拢聚,无论是他或北海,都没一个好惹的。 “范强虽有权有势,但在道上也颇受人尊重,应该不会是他吧!但是,那个蓝之搴又明明是他所推荐的,这又前后矛盾了。” “别猜测了,我宁可是范强的人,也不愿他是北海的成员,至少我与范强算势均力敌,勉强还可斗上一斗;至于北海,跟一个影子对抗,你说……呵!”老a自嘲苦笑了几声,知道这是难上加难。 “也对,那你派人查的情形如何?” “那小子果真与你所说的那个叫谭莉的女子是一伙的,不仅如此,他还有一流的身手,身边更有个与他不分轩轾的男人。”老a不悦地板起脸孔。 “谁?” “不知道。”好家在,那些混混并不认识侨舶总裁殷尧,因为他们不看报更没那种学问看得懂财经杂志,不过,“花花公子”倒看得不少。 “天,我当初就说那小子不能用的,偏偏monica不听,硬要选他。” “但我同样听她说是你坚持挑上谭莉的。”老a以揶揄的眼光直视着他。 “这……是……我承认是我眼拙。”paul战战兢兢的说道。别看他比老a年长近十岁,但依权势地位,他还是远不及他的。 老a撇过脸,皮笑肉不笑的轻扯一了下唇角,“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务必将蓝之搴的身份弄清楚,而后将他背后的组织一网打尽。”他缓缓转身看着他又说:“事成之后,谭莉这个小女人我就赏给你。” 老a能抓得住他每个属下的心思,光凭这点看来,这个男人的确很危险。 “是,我一定尽力。” paul双腿合拢,一颔首,此刻,他需要的正是日本武士该有的精神,虽说他是道地的美国人,但向来崇尚日本武士那种“大无畏”的精神理想。 “好,我等你带来的结果。” ※※※ 在蓝之搴的房里一隅,坐着两个大小相对的人影,大的那个正处于沉思的状态,不知在想着什么对策。而小的那个则双手托着腮,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眼前处于冥想中的男人。 “别再去‘欧香’了好不好?”殷凡终于忍不住才又开口了,这句话她今晚已说了不下两百次了,蓝之搴逼不得已,只好来个闭目养神、听而不闻。 不是他狠心,他当然懂得这是殷凡对他的一片真情与关心,可是,若遇上这么一点小小的挫折就叫他收手不做,这种鸵鸟行径绝不是他的处事原则,更不是“北海”的人做得出来的。 “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殷凡双手撑着桌面,整个人站了起来,在他耳边吼着。 室内仍是一片寂静! “天呀!我从不知你的定性那么强,我苦口婆心地浪费多少口水在劝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进去一个字。”她无奈地坐下,又回复原有的姿势。 蓝之搴这才睁开眼,对她露出一个不痛不痒的微笑,“我懂,你的意思我全都懂,但我绝不能这么做,如果我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相信你也不会爱上我,对不对?” “我……” “不要否决我说的意思,我看见了你眼里的让步。”蓝之搴聪明地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 “可是,我不要你去送死,我宁可你为了我而当一次懦夫……”殷凡看见他一脸的讶然,声音也愈来愈小声,她就快要屈服了。 是的,她爱的就是勇敢果决、无畏无惧的他,若他真的听了她的话当了懦夫,她会心安吗?她相信他也不会快乐。 “你明白了?”他以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殷凡。 殷凡无奈又不甘地点点头,心中有着满坑满谷的惆怅与烦忧,“小心点……”说完,她再也没办法无所谓地面对他,霍然站起身冲往门外。 “小凡!”蓝之搴像一头猎豹般冲到她眼前,箝住她娇小的身子,“你还是不肯谅解我。” 她无精打采地看着蓝之搴,“这无关谅解不谅解,只是我的担心有增无减,我只求你答应我,别让我后悔我的决定,好好保护自己。” 不知为何,她心中隐隐暗藏着一股不安,但她无法对他坦白,怕引起他的忧心。 蓝之搴极为感动的将她抱紧在怀中,不留一丝缝隙,“会的,为了你,我一定会小心、注意的,更会对自己时时的耳提面命,现在,我这条命已不属于自己,而是一位名叫殷凡的女孩,所以,我要更加珍惜自己。” 他的一番话将殷凡好不容易伪装的坚强给瓦解了,她终于掉出了隐忍已久的泪水,嗫嚅难安的说:“我真的好怕,要是昨晚遇见的那批坏人真是paul派来的,那你的每一分每一刻都处在危险之中;都是我,那晚不要去纠缠你就不会引起paul的疑心,我不要故意留给他一个妄想的念头,他也就不会时时注意我们了!老天,我真的好后悔好后悔,若有什么危险灾厄,就降临在我身上吧!” “我不许你这么说!我的命是你的,你这条命的所有权也应当是我的。小凡,你听好,我说我不准你再胡言乱语、胡思乱想,你听进去了没有?也不准你再把我想成那么没用,我不会那么简单让他们找到把柄的,相信我,我只求你信任我。”蓝之搴每个字几乎都是用吼出来的,就算殷凡不听,他也要用吼的吼进她耳里、心里,让她根深蒂固牢记着他是为她而努力、为她而生存的,她的鼓励笑容才是他现在所需要的。 “之搴!”她愣愣的瞅视了他半晌,他从不曾对她这么大声的说过话,即使以前两人互相抬杠、吵闹的日子里,他也没有对她吼过、动怒过。 久久,她明白了,她总算弄明白了——他是爱她的,他是重视她的,否则,他不会为她的不信任生那么大的气…… 她对他嫣然一笑,是发自心底的笑容,“去吧!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会为我珍惜自己的。” 他欣喜若狂的搂紧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体内。“你懂了,你还是弄明白了,没有你的笑容、你的信任,我去也无益,因为我的心会挣扎、会彷徨,会时时惦记着你的忧愁、郁郁寡欢的脸孔,如此一来,我想,我不失败都难。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可以毫无顾虑的去执行我的任务,因为我背后有你的支持。” 第19章 他轻轻啃咬着她柔软的耳垂、白皙的颈子,不知该用什么方法告诉她他有多爱她,只能用他的吻、他的唇来代替一切。 殷凡敏锐地感觉到发自他内心炽热狂野的情愫,随着他浓烈的爱的表白,她已意乱情迷了;她是该支持他,可是,谁又能了解她那种爱人的心情?这两相矛盾的痛楚,她又能对谁诉说? 算了,让他去吧! 否则,他找不到快乐,她又何尝会有幸福可言;她应该引以为傲了,能被这样的男人所爱,是她的福气。 蓝之搴离开她柔软的唇瓣,不停搓揉着她柔嫩的粉颊,一而再地将吻落在她的眼上、鼻上、颊上,只想诉说他的歉然、感激,甚至爱! “我爱你——”他苍劲有力的双手,紧紧桎梏着她的后脑勺,强烈的吻猛地盖住了她的唇,心绪沸腾的他一心只想表达内心的狂炽需求。 殷凡迷蒙地微睁开眸子,接触到的竟是两团炙热的火焰,是那么的狂野,而如今,她只想屈服在他的熊熊烈火之下,尽情燃烧…… “爱我——”殷凡想将自己交给他,于是,她放松了自己,将整个人攀附在蓝之搴身上。 她的举动让蓝之搴冷不防的一阵心惊。 他不能!在这次任务成功之前,他不能占有她,那太自私了,因为他心里明白,自己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即使他已将生命交给她,答应会还给她一个完整的自己,可是世事难料,他又有几分把握呢! 他并没有骗她,但是,在战胜天之前,他不愿自私的将她据为己有。 “小凡!”他笑着轻抚着她柔亮的发丝,“留到咱们的新婚之夜,好吗?” 殷凡整个俏脸都酡红了,心里暗骂道:什么嘛!还问她好不好?好像她“哈”的要命似的。 “怎么,生气了?”他又轻啄了一下她小巧的红唇。 “哪有,我只想跟你说三个字。”她故意逃避蓝之搴那款款浓情的眼神。 “哪三个字?”他嘴角微扬,那是一种性感的弧度。 “你——臭——美” 她原本计划要溜之大吉的,但却在一瞬间,蓝之搴就已反抱住她的纤腰,在她耳畔吹拂着温热的气息,“我早就知道你想溜,对你,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毕竟两年前我就认识精灵调皮的你。” “你就不会让我?”她不依地扭动着身子,饱满的臀部不经意地摩擦到他的敏感之处,让他不得不立即松开手,否则,再这样下去,他想,他再也松不开了。 看着她对他吐吐舌头,得意的一笑,蓝之搴才恍然得知他上当了。“原来你是故意的!” “现在知道了吧!你对我的了解还不够透彻。” 她还是溜了,蓝之搴无奈地看着她奔离的身影,这个魔女般的女孩儿,叫他如何对她是好? 第八章 望着殷凡跑出了蓝之搴的房间,殷尧这才走了进去,“怎么,爱人及工作之间非常两难是不?这种苦我当初也尝过,的确挺不是滋味的。” 殷尧微眯起双眸,眺望着窗外远处幽然深处,似乎记忆也跟着飘到两年前…… 蓝之搴循着他的视线看去,一抹愁思涌上心头,“的确是两难,但我心中已有了决定。” “什么样的决定?”殷尧蓦然转身面向他,对他的决定既好奇又担忧。 “我想了许久,既然对方已对我起了疑心,不如我们就将计就计,让他们继续疑心下去,如此一来,他们的目标就会指向我,而你,就配合我在他们有所不备之际窃取证据。” 下这个决定之前,蓝之搴的确前思后虑良久,一方面他要顾虑对殷凡的承诺,另一方面他又得兼顾“北海”的名声,最后,理智战胜了感情,他决定以公事为重;并不是他蓄意欺骗殷凡,而是知道她一定会体谅他的心境,所以才敢下那么大的决心,儿女私情就先摆在一旁吧! “不行,这不是当死间吗?小凡怎么办?” 平日嘻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殷尧,对此事可一点也不含糊,他振振有辞地否决了蓝之搴的计划。 “你就这么确定我跟‘死’一定扯得上关系吗?”纵然面临生死攸关之际,也抚损蓝之搴幽默的个性。 “我……我虽然不是这个意思,但也不能让你冒险;这样好了,我去联络鲨鱼,请他换人好了,我可以代替你的位置。” 殷尧一对浓眉蹙在额心,他不是不信任蓝之搴的才能,北海的成员各个文韬武略、俱是不凡,但是在这么危险的处境下,他岂有让蓝之搴往陷阱跳的道理。 “不要,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我不想丧失掉。再说,你在台湾绝对无法行动,因为没有人不认识你。”他马上否决掉殷尧的想法。 “我可以易容。” “太麻烦了,每次行动就得易容一次,没有成效嘛!再说,荃荃会怎么想?我不答应,鲨鱼也不会同意的。” “那么,找电鳗或是达尔,看他们……” “别说了,殷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虽然北海的同事们不会说些什么,但我做不出这种事。”蓝之搴挥了挥手,摆明了他不想再提这件事。 “这怎么能混为一谈,情况不同呀!paul已经对你起疑了,对你非常不利,若是换了人,paul不见得会识破。”殷尧才不会让他如愿以偿,至少现在绝不是他犹豫的时机。 “那么,你的意思是我办事不力罗!”蓝之搴戏谑的说道。 “不是,我知道是小凡给你捅出这个大楼子的,要不,paul就算费上十年,他也不会识破你的,千万别怀疑自己的能力。”殷尧使出浑身解数,只想力挽狂澜,让蓝之搴收手。 “谢啦!没有完全毁掉我的自信。至于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算是让我将功赎罪!对了,以后在小凡面前别再提这件事,她已经很自责了。” 他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就让他毫无顾忌地冲锋陷阵吧! “你当真吃了秤铊铁了心,没得谈了?难道你就没有为小凡想过?刚才她是表现得那么信任你。” 闻言,蓝之搴的心神却不经意晃动了一下,随即,他又拾回心中的那一片傲然固执,“她说她懂我,我也会为她尽可能不让自己伤到一根寒毛,你放一万个心吧!” “坦白说,我一个心也放不下,不过,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免得增加你不必要的压力,但以你的才能机智,我绝对信得过,这是无庸置疑了,现在只求老天爷赏脸了。” “这么说,你同意我的看法,也愿意配合我的行动了?”在他英气逼人的脸上,终于看到了放松的线条。 殷尧点点头,晶亮的眸子闪烁着“佩服”二字,“我会全力以赴。” “谢了。” 有了殷尧的保证,在行事上他也多了份放心,而今,他必须将全部心力贯注在这个计划上,他不容许自己输。 ※※※ 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有个娇巧赤裸的小脚不停地在上面玩着踏步的游戏,晃过来又晃过去的,另外两个窝在沙发上的一男一女,不时发出奇异的叹息声,更让正坐在大厅一角玩着积木的仔仔皱着眉瞪着他的小姑姑好几回。 殷尧毫无预警地站在她身后,等着她走向自己。 “啊!”她发觉自己撞到一面墙了,这儿何时多出一面墙她怎么不知道?往上一看,原来是殷尧。 “老哥,你是幽灵呀!没事杵在这儿干嘛!挡路吗?”殷凡没好气的又绕过他,继续她“踏步”的游戏。 “你的脑袋晕不晕?”突如其来地,殷尧迸出了这么一句话。 殷凡停下脚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我身体好得很,既没贫血,又没营养不良,怎么会晕?你应该去问嫂子才是,她现在又有了身孕,才需要你的关心。” 殷尧撇过脸看着孙荃,表情中有愤怒、惊喜,更有数不清的问号,“荃荃!” “我……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只因为我发现你最近老是愁眉不展的,所以,想找个适当的机会再告诉你。”孙荃自觉理亏,因而有些不安的解释着。 殷尧以跑百码之速冲到她面前,语气极尽温柔的说:“几个月了?是谁陪你去检查的?” “才七周啦!是小凡陪我去的。”孙荃由他的口气及关怀的表情中得知他并没生气,只是不满他并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殷尧也是满怀歉疚,不错,最近为了“欧香”的证据,他全力配合蓝之搴,已有不少斩获,因此,也就份外小心及专注于此事,无意间却忽略了孙荃。 “对不起,是我不好,最近公事太忙了,因此冷落了你。” “别这样,我又不是个会吃醋的老婆,瞧你这样,也不怕小凡看了笑话。”孙荃偷偷瞄了殷凡一眼,却发现她并不在屋里“踏步”了,已转身到屋外阶梯上坐着,神情黯然。 孙荃努努下巴,示意殷尧过去看看她。 “怎么了?刚才努力不懈踏着地板的女勇士呢?”殷尧走到殷凡身边坐下,低笑道 殷凡嘟起小嘴暗忖着:不习惯看你俩卿卿我我的甜蜜动作,太恶心了!我可受不了刺激。 当然,她可没这么说,不过,也相去不远了,她说:“不想当电灯泡,所以很识相的走远了。” “还在担心他?放心,他会回来的。”殷尧怎会不知道自己的妹妹的忧心是从何来,蓝之搴一早就去了“欧香”,现在已是晚饭时间,竟还不见他的人影,坦白说,他若不担心,也不会和孙荃窝在沙发上等他,甚至他还犹豫着需不需要去接应他。 第20章 殷凡并未答腔,只是一味看着前方。 “我去瞧瞧,你等着。”殷尧陡地站起身,决定去探一探。 “不要,哥——”殷凡的话声未歇,就看见蓝之搴疲惫的身影闪进了眼底。 “之搴!”殷尧赶紧去扶住他,“怎么会累成这样?该不会你真的……”看见殷凡疑惑的眼神,殷尧调侃的声音戛然而止。 殷凡却不等他解释,倏地转身冲上了楼。 “小凡——”蓝之搴唤不住,迳自对殷尧叹息道:“你是怕我太闲了是不是?这样出卖朋友?” “我不知道小凡的想像力那么丰富。”殷尧耸耸肩,一脸愧疚。 “唉!我去看看她。”蓝之搴抛下低首窃笑的殷尧,跟着追上了楼。 “你又在耍什么把戏?”孙荃就是能看出老公那一脸怪异的表情。 “荃荃,真有你的。”他亲了亲她的面颊,“你想想,不这么做,他们哪有那么多独处的机会,而且,误会也是增长感情的方法呀!” “你这是什么谬论?” “你不信,那么就等着瞧吧!”殷尧自信满满地搂着娇妻说道。 “好吧!那我拭目以待罗!”她娇媚的笑了,偎进丈夫宽广的胸膛里。 ※※※ “小凡开门呀!听我解释,事情绝不像殷尧说的那样——” 门霍然开启了,呈现在眼前的竟是殷凡泛红的双眼,她哭了! “你哭了?不要为你老哥的一句话掉泪嘛!这不值得。”他拥紧她,吻干尚留在她脸上的泪痕。 “我不是为他哭,而是为你,那天我没跑出去,又折回来找你,结果听见你和哥说的话了。”她抽噎地说,浑身颤抖着。 “你听见了!”他悚然一惊。 殷凡点头,丹唇紧抿,表明了她的不安跟慌乱。 “你在怪我?” “没有,你有你的责任及立场,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来责怪你,只是我害怕,真的好害怕……” “小凡!”他走向她,想将她揽进怀中,但他显然有些踌躇,不敢有所行动,深怕伤她更深。 蓝之搴很懊恼,是他带给她忧郁、带给她不安的,多希望时间能倒流至两年前,让他看见她的欢笑、跋扈,和刁蛮的野气,他多么思念她愉悦欢乐的表情,如今似乎已离他很遥远了。 殷凡不想再带给他压力,想要装出笑容,只可惜硬挤出来的笑脸竟是那么的苦涩,“别这样,我很好的。对了,为什么那么晚回来?哥他们好担心,我知道绝不像哥所说的那样,能告诉我吗?”她故意忽略自己的担忧。 “难道你不担心?”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我……我从警局回来就一直在大厅里等你,我实在好忧心,却又帮不上忙,现在我才承认大呆曾说过的一句话,他常说:我空有警察的身份,实际上只是一只摆着好看的花瓶。真是有够窝囊的。”她话中有浓厚挖苦自己的味道。 “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是我要你别插手这件事的,你也只是依了我的意思,怎么能将自己比喻成花瓶呢!你倒像一朵清新独立的白玫瑰,虽然身上长满了刺,但却深深吸引着我;相信吗?第一次见着你的时候,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那时候我就已爱上了你这朵白玫瑰。” 他亲吻上她的额头,动作轻柔,是那么珍惜、宝贝着她。 如今他才能体会“变色龙”沈达尔那种想爱又不敢爱的心情,倒是对“海豚”殷尧的不计后果、勇于去爱的精神感到无比的钦佩。 “看你很累了,去休息吧!”殷凡敢直视他那抹充满爱意疼惜的眼神,深怕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有你的陪伴,我怎么会累呢?不是想知道我今天做了什么大事吗?”蓝之搴微isuu書网微侧首看向殷凡,有自信这个话题一定能打动她原本活跃的心。 “你愿意告诉我?” 就如他所想的一般,殷凡睁大她那双莹莹璨璨的大眼,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终于她可以走进他的世界。 “以前我不愿意说,是怕你担心,而今,我发现我不说你更不好过,倒不如全盘托出,或许你知道我在做些什么之后,可以帮我出出主意做个参考,更希望能化解你的忧心。” 他托起她的下领,话甫落,吻随即送了上去,一股相知相恰的情潮回荡在两人之间。 她不胜羞赧的说:“你不是要告诉我吗?还不说!” “那么急呀!”他坏坏地取笑她。 “不说算了。”她娇羞的想转身。 蓝之搴反而拉她入怀,“别生气,我说就是了。”他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接着,他眼神缥缈地说道:“照常理来判断,paul他们应该已经怀疑我了,但是,他们表面功夫做的非常好,仿佛不知道这件事一般——” “会不会他们真的没怀疑你?”殷凡截断他的话。 “不可能的,这只是表相,实际上,无论我上哪,甚至去洗手间,都有不少身手不凡的家伙在跟着我。” “身手不凡?那你不是很危险?我——” “你又紧张了。”蓝之搴仿若事不关己般的笑道。 “我是紧张呀!那些人身手都不错吧!你应付的过来吗?”殷凡忧心仲仲的模样全印在蓝之搴心中,他开始后悔告诉她这些是对还是错? “别这样,你这么紧张,我怎能再说下去。”他眉头拢聚了。 “好,我不紧张,也不乱发问了,你说我听,这样好吗?”殷凡就怕他后悔不告诉她了,那岂不是糟了。 蓝之搴叹息,摇首道:“真拿你没办法,是你说的,从现在开始,不准发问罗!” 殷凡头如捣蒜般点着,只要他不反悔,她“暂时”什么都依他。 蓝之搴很满意她的表现,又继续说:“所以,我猜测那些人绝大多数是‘欧香’里面的保镖,因此,我想利用这个机会在他们对我有所防备,而在其他方面有所松懈之际,特别从美国大老远的将‘变色龙’找来,顾名思义,他自是‘易容术’一把罩,因此,他很容易摹仿成我的样子,与我玩个身份大对调,由他替我去‘玩女人’,而我则趁机去窃取机密,所以,今天我折腾晚一点,与他们玩了一场猫追老鼠的游戏,只是,他们不知道自己追错了老鼠。” “结果呢?”殷凡忍不住还是开口了。 蓝之搴心知肚明的笑了笑,从口袋中拿出一份文件,“在这儿,虽然并非很齐全,但足够让他们失眠好一阵子了。” “真的?不是为了安慰我?”从她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她释然了许多。 “绝不是。好了,天色已晚,好好睡一觉,我得赶紧与你哥商议一下接下来的步骤,不能陪你罗!”蓝之搴很歉然的眼神看着她。 “去忙吧!我也想睡了,似乎精神一放松,睡意都来了。”殷凡对他嫣然一笑。 “好,晚安!”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才步出她的卧房。 在看见他远离的背影之时,蓦然一股惶恐啃噬着她的心,第六感让她觉得这件事不可能那么顺利,阵阵寒意向她席卷而来,似乎后面隐藏着更大的危机。 ※※※ 晚风吹拂过粉黄的窗帘,瓢进了殷凡的卧房,她倒在床上,汗流浃背地喘息着,掠过她身上的风更添上一股凉意。 她作噩梦了! 梦中的蓝之搴满身是血,她不停追着他,但又像是永远追不上一般,他奔跑的身影离自己愈来愈远……愈来愈渺小,最后,他竟消失了,活生生的在她眼前消失无踪,无论她怎么嘶喊他的名字,依然得不到他的回应。 天,她怎么会作这么离奇的梦? 她骤然跳下床,轻轻走了出去,从楼上栏杆处看见楼下书房尚露出一丝灯光,想必蓝之搴和殷尧尚连夜商议着关于那份文件的事情吧! 她站在原处沉思了一会儿,才又走回房里,但她并不打算继续睡,因为那场梦境太可怕了,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她想,倘若现在又躺了下去,那场噩梦必定又会再度来袭,她怕,她真的怕再面对它! 站在阳台窗栏处,望着远处的夜景,位于阳明山山顶的别墅就是有这样的优点,可以将山下的景致,万家灯火的热闹景观一览无遗。 突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她门前走过,在经过她的房门前曾稍稍停顿了一会儿,但他还是没敲她的门,她知道是蓝之搴,一定是他! 看了看化妆抬上的时钟,她已醒了一个小时了,想必那场梦应该不会再来了吧!因此,她安心的又爬上床,常听人家说“同床异梦”,但愿他俩是“异床同梦”。 不知经过多久,辗转反辙的她终于睡着了,但可怕的是她又梦见那血淋淋的梦,一模一样在她脑中不断地重复上演着。 她陡然坐了起来,以连她都想像不到的速度冲进了蓝之搴的房里,幸亏他没锁房门的习惯,否则,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贸然的敲门吵醒他。 她还是吵醒了他,只见他半坐在床上,睁开迷蒙半醒的眸子,凝视着只着一件晨缕的她。 当他揉了揉眼,瞧见她若隐若现的身子在半透明的晨缕中惊惧地颤抖着,他早已顾不得后果的冲至她面前紧紧搂住她。 “怎么了?小凡?你怎么吓成这样。”他关怀的口吻让殷凡如浮萍的心终于找到了依靠。 “我作了个噩梦,只要我一闭上眼,一模一样的梦境就会出现,我好怕,我不敢睡。”她拼命地抓着他,深怕一个不小心,他就跟梦境中一样,消失不见了。 第21章 蓝之搴这才放下一颗心,原来这小妮子是作噩梦,他笑容灿烂的看着她,“能告诉我是怎么样一个梦吗?我听说,只要说出来就没事了。” “真的?”殷凡心里想,那太好了,说出来之搴就会没事了,“好,那我说。我梦见你像是被人追杀,满身是血,我叫你唤你,你都不肯理我……” 说到伤心处,她又哭成一团。 听她的诉说,蓝之搴先是一愣,而后又大笑道:“你这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我让你忧心的结果。” “是这样吗?” “来,我送你回房睡觉。”蓝之搴无法再面对眼前迷人佳人,却假装若无其事一般,尤其在她那一身引人遐思的魔鬼身材的勾引下,所以,送她回去才是上上之策。 “不要,我会怕,我在这儿陪你好吗?”其实,殷凡何尝不是为他宽广粗犷的胸瞠所着迷呢!眼见他未着上衣,结实的胸肌让她觉得好温暖、安全。 “陪我?”蓝之搴摇头的想,她还真会为自己找理由,明明是她想要他陪呀! “好,那你先睡,我看着你。”他横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则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你不睡吗?”殷凡天真的问道。 蓝之搴苦笑着。他怎能睡呢?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身旁的温香软玉足以让他丧失原有的理智,他不能冒险! “不,你先睡。”他执起她的柔夷,放在嘴角轻声说道。 “你上来嘛!我想抱着你睡,不要拒绝我好不好?”殷凡撒娇的说,眼中尽是期待。 蓝之搴下意识第一个感觉就:是故意的!她在玩火! “小凡,不行,在这种气氛下,我实在没有把握可以像前几次一样,能有足够的理智收手,你不能考验我的耐力。”为了能得到她的谅解,他把自己的担心及可能发生的后果说的很清楚,但愿她能收回自己的要求。 “难道你不想得到我?是我的身材不够好吗?”出乎意外的,殷凡竟然问出这么一句足以让蓝之搴流鼻血的话,更要命的是,她还动手褪下身上的晨缕,赤裸、毫不避讳的站在他眼前。 并不是她不知矜持,更不是她生性大胆,而是她害怕方才那逼真的梦境,担心自己今天不给他,以后就没机会了。 她不要自己后悔,她可以不妨碍他的工作,但却想要得到某种安心,某方面的保证,唯有这个方法,她才能让自己感受到自己是属于他的,而他也是属于自己的。 “你会后悔的。”他粗嘎的嗓音已明白表现出他已有些动摇,却又力持镇定。 “不会,我绝不会后悔,要是你真不想要我,我当然也不能逼你,只要你说一句不要,我立刻出去,不会再让你为难。” 殷凡闭上眼,双肩不停地颤抖着,像是在等候宣判一般。 “小凡!”他按捺不住对她的情爱欲望,终于撇开一切想完完全全的拥有她,她说的每一句每一字都在腐蚀他的心,他的自制力……而现在,他只想搂紧她稼纤合度的娇躯,让她成为自己的一部份。 身随心所动,他还是拥她入怀了,一个炙烈的吻燃烧得殷凡无比狂热,更令她欣喜的是,他还是要她的。 “我爱你。” 殷凡似催眠般的嘤咛声在蓝之搴耳畔响了起来,这对他而言更是一股诱人动力,使他的吻一波波如狂野翻腾、波涛汹涌朝她而来。 “我认输了!”他低叹一声,感觉她的发爱抚着自己的脸庞,细致无瑕的肌肤不断似有若无地摩挲着他的身体,这是何等的酷刑啊! 不一会儿工夫,他亦卸下自己身上不必要的遮蔽物,与她袒裎相对,殷凡这时才深感对方的危险气息直压得她呼吸不过来,这是她所始料未及的。 他赤裸的身躯和上次一样,很容易就引起她的遐想与悸动,原以为见怪不怪,这次她应该不会再表现出幼稚单纯的羞涩,事实则不然,此刻同样赤裸的她,比上回要更羞怯、难以自处。 蓝之搴看出了她的为难,沙哑的说:“我恐怕欲罢不能了。” 殷凡清清楚楚看见他每一块贲起的肌肉上沁出的汗滴,古铜色肌肤散发出来的力量似乎触摸得到,心跳声在她耳际像擂鼓般的响动着,她知道他八成又在自我抑制了。 “我不要你歇手。” 她生涩地吻上他的乳尖,引起他一阵战栗,天!她知道她在干嘛吗? 蓝之搴最后一点的防备彻底被眼前这个不解人事的女人毁灭殆尽了,他无法自制,情不自禁的含住正抵着他胸肌的蓓蕾,并用双手托起她的臀部,毫不迟疑地要了她——他深爱的女人。 窗帘上的倒影,正是一对缠绵的人影…… 殷凡满足地流下一滴泪,今后,无论如何变化,他和她都是彼此的了,这甜美的滋味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 “该死的,那么重要的文件,你竟然弄丢了!” 老a面红耳赤的责骂着paul,一向沉稳的他,第一次对他的左右手发那么大的脾气,实在是这回paul出的纰漏太大了。 那文件上不仅有他这几年所干下非法勾当的纪录,更有贩卖未成年少女至国外的一切详尽记载,遗失那么重要的东西,也难怪他会暴跳如雷了。 “我一直把它藏得很好,有着重重机关保护着,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竟然那么行。”paul忙不迭地为自己解释道,仿佛一切错不在己,只怪别人太厉害。 “你这简直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没用!” 这时,坐在一旁好一会儿的monica却挑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口,“昨晚我可是无时无刻的监视着‘香帅’,所以,绝不是他干的;现在你没话说了吧!别老把罪过都推到我挑的人身上。” “你——”paul握紧双拳,他真想对这个女人挥拳。 “我怎么样?”她不怕他,依然挑衅道。 “你呀!是不怎么样,庸脂俗粉一个。”他不屑道。 “paul!”monica一头火红色的秀发都快怒发冲冠了。 “有何指教?”他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真是很可恶。 “行了!paul,什么时候你也变得那么小家子气了,和女人也能争吵那么久!”老a连忙喝止他们,难以想像他向来信任的左右手竟变成敌人,甚至还以这么低俗的方式指控对方。 “是她先招惹我的。”paul不愿自己处于理亏的状态。 “因为你办事不力。”monica依旧是咄咄逼人的架式。 老a转过身对他说:“monica说的没错,文件是在你手里遗失的,你必须负责将它找回来,无论用什么方法,懂吗?” “我知道。” 看得出来paul的神情有点沮丧,他相信,这件事绝对和蓝之搴有关,即使当时他有不在场证明,而今,他唯有向谭莉下手,才有救自己的机会,他相信,她在蓝之搴的眼中是重要的,以她来交换文件是很有希望的。 问题是,谭莉究竟是谁?他运用了许多管道都查不清她的底细,似乎隐约中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替她掩饰身份。 “尽快把文件弄回来,‘欧香’内部所有要事暂时让monica去作主,你可以专心处理这件事。”老a沉声说道。 很明显的,paul已有种被释权的感受。 “不用那么麻烦,我可以两者兼顾。”他试着说服老a改变主意。 “文件重要,你还是专心于此事吧!等拿回它再说吧!” “这……” “好了,别再说了,你们走吧!”老a不再理会他俩,迳自步上楼。 paul受不了monica志得意满的践模样,对她哼了一声后,也悻悻然地走了出去。 第九章 “谭莉小姐!咱们又见面了。”paul已守株待兔许久,据他手下回报,经常看见她一个人逛东区百货,所以在无计可施之下,这种最差劲的方式或许是最有效的,看来,他是成功的逮到“兔子”了。 “是你!”殷凡对这个称呼先是一愣,当她看清楚来人的脸时,才恍然记起这个假名字。 paul虽早知自己与她乃处于敌对的身份,但遇见心仪已久的佳人,一颗心还是枰枰作响。 “才几天不见,你应该不会那么健忘地就把我给忘了吧!”paul一脸无辜的表情,让殷凡看了真是啼笑皆非。 “怎么会呢?你一向是女人注目的焦点,我当然也不例外。”殷凡也只好对他说起应酬话,另一方面则思忖着他找她意欲为何? “想不到你的嘴还是那么甜。”他爱慕的眼光死盯着她,一刻也不放松,这种有形的压迫压让殷凡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直觉告诉我,你找我绝不是仅为了单纯的嘘寒问暖。说吧!有何贵干?”她以稀松平常的口吻说道,故意忽略他眼里的热情。 “怎么?突然变陌生了!”他的神情也变得冷漠了。 殷凡轻撇了一下唇角,不以为然地道:“我俩本来就不熟识,哪来的陌生呢?” 猛地,他愤怒地抓起她的手腕,目如寒星,“是的,咱们俩根本谈不上熟识,但今天我们就会有所交集了。” 受过训练的殷凡当然轻而易举的摆脱了他的纠缠,往后退了一大步,“别忘了,这里可是百货公司最热闹的饮食区,你别轻举妄动!” paul干笑了三声,“你放心,我就算再没脑筋,也不会笨到这种地步,我更清楚你根本不屑与我交谈,但若是有关蓝之搴的话题,我想,你应该会有一丝丝兴趣吧!” 第22章 殷凡狐疑地看着他,揣测着他话中的含义是什么?难道之搴落在他手中?的确,她已有三天未见着他了,问老哥,他也只说别担心,要她有耐性一点儿,而这些跟paul有关吗? “你想拿他来骗我,我可没那么好骗喔!”殷凡故作气定神闲的模样,实际上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忧心不已。 “我知道谭小姐没那么好骗,我甚至怀疑你到底是何身份,蓝之搴和你都让我难以捉摸,而我也只不过是想拿他的性命与你交换几张纸罢了,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件难事吧!”他故弄玄虚的吊她胃口。 “你把他怎么了?” 她知道paul不是好人,但想不到他竟会使出这种下三滥的小人行径;她更怀疑一向聪明稳重、小心谨慎的蓝之搴会那么容易落入他手中吗? “我只是留他在我那儿做客几天。”他清晰有力的冷声说。 “你来告诉我这些,可有什么目的?”殷凡对他说话的口气也不像方才那么和善了。 “我猜,或许你有兴趣去看看他,方便走一趟吗?” “我要证据证明他在你那儿,要不,我是不会上当的。”殷凡面色凝重的说,可见她正与理智交战着,虽然她很想跟他去瞧瞧,但依然宁愿深信这只不过是对方耍她的伎俩。 “这是我早预料到的。” 他浅浅一笑,随即从西装口袋中取出一个小型录音机及一卷录音带,递到她眼前,“你不妨听听看,这足不足够当成证据。” 殷凡心头一震,在极其困惑的情况下接过那两样被称为证据的东西,很快速的将录音带放入机台内按下按键,里头竟发出她害怕听见的声音——是蓝之搴的声音…… “放过她,她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孩,我不准你们动她一根寒毛!”蓝之搴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录音机里传出,虽然现场有些嘈杂,但殷凡依旧能确定那是蓝之搴的声音没错。 “难道你落入我们手里,就不怕被宰了?”这是paul的声音! “哼!”蓝之搴冷哼一声。 “只不过是要你打通电话叫心上人来看看你现在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何必那么小气呢?” “算我求你,放过她吧!”听得出来蓝之搴情绪高涨、激动不已。 “咔!”录音机的按键就在此刻弹跳而起,显然已没了内容。 “说,你把他怎么了?为什么要我去看他‘惨不忍睹’的模样?是不是你对他动了私刑?” 殷凡激动得嗓音也提高了八度,她怎能接受这个事实呢!三天前蓝之搴还生龙活虎、神采奕奕的出现在她面前,而今却成了阶下囚。 不知他熬得下去吗?能忍受得住痛苦吗?天,都是眼前这个该下十九层地狱的大坏蛋! paul面无表情的说:“我说过,仅是接他回去做客,信不信由你。跟不跟我去见他也由你,我言尽于此,再见。” 从她痛苦、含恨的眼眸中,他深深了解到她对蓝之搴的爱与痴,这将是他永远感受不到的。 “等一下!我跟你去,我一定要亲眼看见你们到底对他怎么了,动了什么惨无人道的刑罚,若是让我看见他被你们伤了一发一毫,我绝不会饶了你们!” 殷凡咬咬牙、深吸一口气,也不知从哪凝聚的力量和勇气,她一心只想去救蓝之搴,即使救不成,她也要与他同甘共苦、面对障碍。 “那么请了,谭小姐。”paul让她先行,就怕她半途改变主意跑了。 而在饮食区的一角坐着一对热络的情侣,其中那个男的不时将眼光瞥到殷凡及paul身上,一副不解的表情,似乎弄不懂他们之间到底在谈些什么,为什么殷凡又要跟那个男人走呢? “大呆,你到底在看什么?跟我说话有那么痛苦吗?一直心不在焉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女朋友好像生气发飙了。 “没有啦!你别乱猜!”大呆耸耸肩以掩饰自己的不正常,但心里却还是纳闷着“欧香”的经理为何找上殷凡?看来,他有必要通知她哥哥一声;自从殷凡性情变得温顺可人后,就不再与他抬杠吵架,而大呆也渐渐欣赏起殷凡那直率的个性,他可不希望这么一个好伙伴陷入危险中。 ※※※ 随着paul的脚步,殷凡走进了一处坐落于半山腰的别墅内,这座不知名的山区感觉极为苍凉,使殷凡一踏进这儿,就不禁全身打了个哆嗦。 “这里是?”第六感告诉殷凡,她受骗了! “是你心上人被困的地方。”他故弄玄虚。 “他在哪儿?” “跟我来,别急。”paul将视线锁在她脸上,其中泛着一股贪婪的邪念,这种危险殷凡并非看不出来,她甚至告诉自己,以她勉勉强强的身手,现在逃走还有几分希望,若进了这间别墅后,她就只有任他宰割的份了。 但只要一想起蓝之搴的处境,她就无法理智了,明明知道这很可能只是个陷阱,然录音带的声音犹在耳畔,她彷徨了! “在我面前你别耍花样!”殷凡先声夺人道,既然敌不过对方,至少也得出声吓唬吓唬他,不过,看他那副悠闲样,好像不太有用喔! “他被我关在地下室,想看他就跟我来吧!”paul一以一种钓鱼的心态,想让这条大鱼自投罗网。 “你带我去见他,我要亲眼看见他。” 接着,殷凡尾随着他来到阴暗的地下室内,隔着一道玻璃窗,她看见蓝之搴双手被吊在一根圆木上,满脸血渍、奄奄一息,破损的衣物内尽是皮开肉绽的凄惨画面。 “之搴,之搴!我来看你了,你抬起头看我一眼好吗?只要看我一眼就行了。”殷凡作梦也想不到,他会被他们折腾成这副模样,他的意气风发呢?飞扬神采呢?在他身上,怎么再也看不到了?殷凡强制忍下的泪还是破闸而出,不自不觉中已泛滥在整张俏脸上。 “让我进去!你们怎么把他整成这样?太残忍了,我要报仇,我一定会还你们比这还严重十倍百倍的代价!”殷凡泣不成声、怒不可遏的指控他,一点也不因为自己处于劣势而惧怕。 paul慑于她的这种无畏的气势,足足有三秒钟忘记了呼吸,但最后他还是回复了过来。 “我不会让你进去见他的,谁知道你会搞什么鬼,但只要你配合我们,我保证立即将他送医诊治,且待他如上宾一般。” “你作梦!你不相信我,难道要我相信你吗?谁知道你会不会背着我对他动刑。”殷凡学他说话的口吻回报他,目露寒星,以一种凄绝苍茫的表情凝睇着眼前的罪魁祸首。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请你为他想想吧!”paul眼睛瞥向玻璃窗内的蓝之搴,意有所指的说。 “你是个小人!”如果殷凡现在手里有枪的话,她铁定会毙了他。 “我也从没说过自己是君子。” 嘴角眼底浮起一抹邪意,paul已不在乎什么形象了,耍?他只想利用她得到他要的资料袋,然而,他最想得到的也是她。 他讥诮的想:谭莉,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殷凡用力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一脸倔强的说:“说吧!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好处?只要你放了他,我可以答应你。” “好个痴情女子,我就是欣赏你们中国女人这种可以为爱而狂而死的痴!我带你去楼上休息一会儿,等我想到了你回报我的方式,我再告诉你。”paul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对她这种无怨无悔的爱竟感到有些动容。 “那你什么时候放了他?”她慎重的问道。 “等我得到我所想要的东西。不过,你放心,既然你全力配合,我也会守信的将他安顿在舒适一点的地方。” “好,我就再相信一次,当我再见到他的时候,我可要毫发无伤的他。”殷凡眼瞳中射出的光芒竟让paul有点瑟缩。 “当然。” 殷凡眼光又瞥向蓝之搴的身上,不由自主的又掉下泪来,和方才那盛气凌人的模样简直南猿北辙、大相迳庭,眸中只泛着柔情与爱意,这是paul永远也无法体会的,此刻,她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救他,无论得付出多少代价! ※※※ 沉静了五天的蓝之搴,今天终于出现在殷尧面前,且神采飞扬、眉宇清朗,黝黑清亮的眸子散发出一抹得意的光芒,这哪像是被囚禁的人呀! “东西交给鲨鱼了?”殷尧第一句就问这个。 “透过鲨鱼,我和达尔已将这份得来不易的资料散发至世界各个调查单位,我想,凭这些犯罪证据,老a那些人在地球上已无立足之地,更甭说另起炉灶了。”蓝之搴风趣的笑了笑,又说:“除非他到北极或喜马拉雅山的顶峰,我想,这两个地方应该是三不管地带,没人会理他从事什么行业的。” “你们还真狠,让他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自生自灭呀!” “这可是他自找的。”蓝之搴不以为然的说,反正在他眼中,永远是正邪不两立的。 殷尧摇头道:“达尔呢?没跟你回来!” “他哪放得下纤纤,这次叫他回来帮忙,已是很不简单了。”蓝之搴走进厨房灌了一大杯水后,才满足的走了出来,“对了,小凡呢!去警局了吗?” “可能吧!也不知她在忙些什么,已经两天没见到她的人了。”殷尧无所谓的表示,因为这对警察来说是很正常的。 “她两天没回来了!” 不知为何,蓝之搴胸口赫然一紧,有些惶惶不安。 第23章 随即,他动手拨了电话至警局,得到的结果竟是殷凡已两天没去上班了。 “怎么会这样?你帮我再问问看好吗?或许她出去查案子了。”抱着一丝希望,他力持沉着的问道。 殷尧也发觉不对劲,紧坐在蓝之搴身旁,聆听着内容。 “她跟我是同一组的,我怎会不知道她有没有任务,而且,我每天都call她好几次,她都没回呀”方羽侬没好气的说着,她最讨厌人家不相信她所说的话了。 “那么,这样好了,她如果回局里的话,麻烦你告诉她蓝之搴在找她,我call机的号码是……” “什么?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蓝之搴?哇噻!难怪声音这么迷人。”方羽一心想再会会殷凡的男朋友,本来嘛!帅哥谁都喜欢欣赏呀!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蓝之搴搔搔脑袋,显然有些无奈,一方面又心系殷凡安危,所以无心去思考对方是谁。 “我是小凡的死党,上回在ktv,咱们见过一面,想必你也忘了,不过,你放心好了,有小凡的消息,我一定会通知你。” “那就谢了。” 挂了电话后,蓝之搴更忐忑难安了,有种不好的预兆从心头掠过。小凡!你到底去哪儿了?我好不容易才从美国带来好消息要送给你,为何迎接我的却是这样的情景! “都怪我,去美国也来不及告诉她,一去那么多天,搞不好她是生气了,故意避而不见。”他懊恼地爬了爬头发。 “是我不让你说出自己的去向,只怕生性大而化之的她说漏了嘴,这此美国之行实在太重要了,我不得不谨慎些,甚至连荃荃我也没说。可是,我想,小凡不可能因为这样就耍脾气,她不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况且,前阵子她还极关心的向我询问你的状况,我想,她早就知道我清楚你的去向,只是彼此心照不宣罢了,她懂我们这行的苦楚。” “可是……”蓝之搴正要说什么的同时,他的call机却响了起来。 “是警察局的电话,一定是他们有小凡的消息了!”蓝之搴兴奋的说,并忙不迭地拨着电话号码,“喂,我是蓝之搴,请问一下刚才是谁在call我?” “是我,我叫刘天朋,小凡喜欢叫我大呆。”电话彼端的人以一种腼腆的声音说着。 “我曾听小凡提起过你,你好。”蓝之搴会心一笑,对“大呆”这个名字早已耳熟能详,殷凡常说他老爱和她作对,是他们组里的活宝。 “她一定是说我的坏话,因为我老爱拿她跟花瓶比,她心里准是骂死我了。”大呆搔搔腮飘子,显然有些尴尬,虽然蓝之搴看不见他的表情,但透过电话的语气,蓝之搴亦猜得出这名叫大呆的似乎对他这种行为有些后悔与赧然。 “怎么会,小凡嘴巴虽然有时毒了点,但我相信在她心里绝没有所谓的隔日仇,况且,她还常说你是局里的开心果,纵使你和她偶尔话不投机,但她不会放在心上的。” “那就好。对了,我听羽侬说你找小凡呀!”大呆转了话题。 “她已两天没回家了,不知你可有她的消息?或是局里有什么案子派她去办,所以暂时出远门了?”一提起这件事,蓝之搴又忧心仲仲了。 “两天前我的确看见过她,那时我就怀疑她有危险,可是,她从不留家里的电话,只留call机号码,我一直联络不上你们,还好你……” 不等大呆说完,蓝之搴一口截去了话语,“你说她有危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又是在哪儿见过她?” “两天前我在百货公司见过她,那时她似乎被‘欧香’的经理paul给纠缠住了,两人争执了好一会儿,最后,殷凡也不知为何就跟着他走了。”大呆回忆道。 “你确定那人是paul?”蓝之搴怎么也想不出殷凡为何要跟他走?莫非paul也看出了殷凡的单纯无心机,所以骗她上勾了? “没错,前一阵子小凡被指派查探‘欧香’的内幕,那时我们同一组的都有研究过paul的资料,所以我印象很深刻。” “我懂了,谢谢你。”蓝之搴颓丧的挂上电话,眼中却闪耀着晶亮的猛烈火焰,严峻的脸上有着让人为之惊吓的愤怒气息,其间夹杂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殷尧认识他那么久,至次发觉对任何事都处于无痛无痒状况的蓝之搴,竟会有这么可怕的表情,当下觉得事态严重,难道小凡她—— “之搴,快告诉我,小凡怎么了?” “尽快搜集老a及paul两犯罪证据,我要让他们死得很难看!”语毕,他倏然拎起外套,像脱了缰的野马,往外冲了出去。 蓝之搴,你给我站住,你不能给一个不明不白的答案就走人,我问你,小凡呢?殷尧追到门口唤住他,突然间,两人之间的气流顿时僵滞住了。 蓝之搴霎时停下脚步,“她如今在paul手里,最好小凡没事,否则,我绝不会饶了他的。” 一股飒飒生风的黑影就这样从殷尧面前闪了过去,但殷尧知道,自己绝对可以信任他,唯今之计,只有将他们的证据全部搜集齐全,来个人赃俱获方能解除危机。 小凡别怕,哥随后就到! ※※※ “谭小姐,快说!怎么样才能联络上你家里的人?为什么你的行踪像谜一样?我派出不少徵信社的人手,依然查不出你的底细,该不会谭莉也不是你的真实姓名吧!” paul咄咄逼人的欺向殷凡,语气中有焦急、惶恐,毕竟老a给他的期限将至,过今天,他将会被驱逐出“欧香”的势力范围,过去十几年来的努力也将付之一炬,到头来,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原想挟持住她以要胁蓝之搴交出资料袋内的证物,以挽救他垂危的困境,怎知他频频感受到绝望的痛楚。 “我叫什么名字真是那么重要吗?那我问你,我想去见他,你为什么不答应?该不会你们已经把他给——”殷凡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她愤恨地瞪着他,眼泪还禁不住夺眶而出。 她强迫自己要相信蓝之搴,他绝不会那么容易屈服的,为了她,他一定会好好活下去,一定会的……但paul却矢口不肯说出蓝之搴的近况,亦不肯再带她去看看他,让她的信心一时遭到了扼杀。 paul无言以对,地下室的“蓝之搴”明明是伪装的,第一次瞒过她,但第二次呢?他可不敢冒险。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你真的……不——”殷凡掩面嘶吼着,她怎么都无法相信蓝之搴已经遇害了。 “没有,他还好好的待在地下室,只是怕你动歪脑筋,所以一直不让你去看他,你别胡思乱想。” 看着他闪烁不定的眼神,殷凡怎能相信他说的是真话,再这样毫无希望的等待下去,她铁定会发疯的。 “我不想继续待在这儿了,让我走,我会另外想办法救他,你等着好了!”说着,她欲起步踏出这她再也待不住的地方。 “等等,你难道想拿他的性命来赌吗?你要是敢踏出这儿一步,我就立即杀了他,让你连搬救兵的时间都没;不过,在我杀他之前,我会告诉他,真正的凶手是你!”paul喘了口气,满意的看着殷凡微变的表情继续说:“好,你走,尽管走吧!我会替你好好埋葬他的。” “你敢!”殷凡不假思索地冲向前,扯住他的衣领,不停摇晃着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直泄下来,“不准你动他!否则,就算我死,我做鬼也不会饶了你!他的伤好了吗?你可有照承诺给他疗伤?你不可以再折磨他了,不可以!” “只要你告诉我你家里的联络电话。”搞了半天,原来他是有目的的,就是想藉着她得知通知蓝之搴的管道,好夺回他想要的东西。 “作梦!”她愤懑地撇过头,就只差没啐他一口唾沫。 “好,那你就等着替他收尸吧!”paul使出最后一招,作势离去。 “等等,我说,希望你要信守承诺。” 殷凡近乎绝望的念出几个数字,她没想到最后还是得连累老哥替她收拾残局,而今,她只愿能救出蓝之搴,其他的她已一无所求。 ※※※ 当蓝之搴前脚一离开,殷尧后脚就连忙将孙荃母子送到“凌风塘’托爸妈照顾,如此,他才可以专心无虑地和蓝之搴协力救出殷凡。 蓝之搴亦从moinica那儿运用美男计将paul的住址给骗到手,正准备窜进去寻觅殷凡的行踪。 他一心祈祷着她是被挟持到这儿,因为其他地方只要是可疑的,他全都搜寻过了,在几次落空的情况下,他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这里了。倘若再找不着殷凡的影子,他可能会急疯了! 小凡,感应到我在这儿了吗? 老天保佑,你非得在这儿不可! 他第一个直觉是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那儿不时有一股恶臭传来,且灯光昏暗,仿佛有人在里面;他当然不希望那人是殷凡,但无论是谁,他都必须一窥究竟。 天呀!被垂吊在绳索上,奄奄一息的男人是谁?虽然满身满脸的血渍遮蔽了他的五官,但由他的身材发型、衣着装扮,蓝之搴百分之百的确定这人从头至脚都是自己的翻版,难怪第一眼的感觉是那么熟悉,好像遇见多年未见的亲人一般,呵!这种感觉多么可笑呀! 好个paul!竟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将殷凡骗来这儿! 再看看那人的外表简直把他模仿到家了,虽还是略逊“变色龙”好几筹,但能做到这种地步,paul对他复仇的恨意已是可见一斑。 第24章 他身手俐落地将门锁弄断后,将那男人从绳索上解了下来,才发觉他并未昏迷,只是身受重伤,又饿了好些天,暂呈虚脱的状态。 “你还能说话吗?” 那人微微点了一下头。 “好,那我问你,你是从哪儿来的?怎么会变得这么狼狈?”蓝之搴继续问道。 “我不知道。前几天我下了大夜班正准备回家,半路上莫名其妙被人从身后敲昏了,醒来后,我已被吊在这儿。”他有气无力的说。 蓝之搴暗阵了一声:“为达目的,不惜草菅人命!” “他们不准我说话,怕我泄了底,所以将我打成这样,又不给我饭吃,你身上有吃……吃的东西吗?”那人用乞怜的表情看着蓝之搴,巴不得他能施舍给他一点东西裹腹。 蓝之搴满腹无奈和歉意,“对不起,我没带吃的在身上,但我向你保证,我今天一定会带你出去的。你可否告诉我,他们是否有带个女人来这儿看你?” 他用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这男人,但愿他所猜测的没错,殷凡是被骗来这儿的,且用眼前这男子的苦肉计骗她留下来。 那男人以回忆的眼神望着他,“有,有个女孩儿,她看见我就开始一直哭,哭得好凄惨,但她身边那个外国人不准我做任何反应,否则他会杀了我!” “好,我懂。你暂时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救出那个女孩儿后,一定会来找你。”蓝之搴想尽办法安抚他,心里并不断想着救殷凡的方法,可真是所谓的一心好几用。 “你真的会来救我吗?”那人仿佛在做垂死前的挣扎,当他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浮木,怎么样也不会轻易放开。 蓝之搴轻轻扯下他的手,“放心吧!你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相信我,是吧!对了,你可曾听见那外国人说过要将那女孩儿带到哪儿去?” “楼上,意识朦胧中,我似乎是听见他这么说的。” “谢谢。” 他随即冲了出去,像个拼命三郎似的,一心一意只想救出殷凡,那个他挚爱的女子。 第十章 由于蓝之搴及殷尧在得知殷凡被掳之后,都开始各忙各的,哪还有时间待在家里等电话,所以,在这段唱空城计的当儿,任凭paul电话怎么拨都无效,没将那十只手指头按烂掉,已算是阿弥陀佛了。 因此,就在他气得发狂的同时,也是殷凡深受威胁的时候。 “你给我的电话号码竟然是假的!你真不打算救他的命了吗?”paul两眼泛着吓人的怒火,这等肃杀之气使殷凡不寒而栗。 “你凭什么说是假的?我保证那绝对是真的!”她嘴角因激愤而颤抖着,她不懂为何他要诬赖她。 “那为什么始终没人接听?该不会你家就只有你一个人吧!我知道你很精明,但也别骗我,我只能让你骗一次,同样的,蓝之搴的命也只有一条。”他脸部的肌肉紧绷僵硬,冷冽的眼神让人怵目惊心。 殷凡暗忖:莫非哥知道她出事了,所以出动人手找她去了? “其实,你找我家人也没用,他们不会有你要的东西,说不定蓝之搴早将它送出去了,我看,你做的一切都是枉费心机!” “你……好,很好,既然我paul一毕生的努力都将毁在你手上,那么,就在这之前,先让我毁了你吧!”他一步步逼向她,“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一直很爱你,我甚至抱着尊重的态度对待你,从不敢对你有任何非份之想、逾矩的行为,但今天,我不想再这么委屈自己了,既然我什么都没了,那我就只有得到你才能平衡我所失去的。”他平静无波的口气,直教人毛骨悚然。 殷凡往后退去,她怎么也想不到paul会兽性大发,平日他都是很君子的,所以,她对他从没防备,更想像不到他会有这种行为。 “不要,你冷静一下,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你会后悔的,我更会以死来报复你!” “后悔?我paul活了四十岁,最让我后悔的一件事就是真心对待你,但我所得到的又是什么?一辈子的牢狱之苦吗?” 他冷冷大笑了几声,将她逼上这间房的死角。 殷凡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她不能害怕,要镇定,更要找出生路;对了,她怎么忘了她是个警察呢!被关了三天,她怎能连自己的职业都忘了! 她最厉害的一招擒拿术施展开来,可是paul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三两下就把她擒住了。 “你身手还不错,但别忘了,我可是干保镖出身的,要比这个,你还嫌太嫩。”一使劲儿,她立即被掷向床上,一向坚强的殷凡此刻也被吓哭了,她紧抓着被褥的手指关节明显地泛白,牙齿也禁不住打颤了。 “你不要过来,只要你再靠近一步,我就咬舌自尽。”她强制打起精神来对抗眼前这个已丧失理智的野兽。 “不听话是吗?难道你要让心爱的人死无全尸?既然如此,我就让你们做对苦命鸳鸯,在黄泉底下再续前缘。”说来说去,他就只会以地下室那个冒牌蓝之搴逼殷凡就范。 “不要动他!好……我答应你。”殷凡泪痕狼藉地抽噎着,在细腮朱唇的点缀下,更平添一股凄绝萧瑟之美。 这镜头映在paul眼中,足足让他愕愣了好一会,他这才发觉,自己的行为像禽兽!然而气焰嚣张的他,马上否绝了这种认知,为了掩饰这种错愕,他不快且粗鲁地撕毁她身上的衬衫,目光停驻在她凹凸有致的胸前…… 殷凡瑟缩地打了个冷颤,她不愿再保持缄默,声泪俱下的说:“住手……你住手,不可以再对我这样了,求求你……” “想不到你也会求我!不过,太迟了——”他毫不留情地将吻落在她唇上,殷凡则拼了命的闪躲,不让他有机可乘。 paul一掌打在她脸上,殷凡霎时停住了摆头的动作,嘴角也渗出丝丝血液。 “你再躲呀!再躲呀!我等着看你待会儿为我呐喊、求饶!”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松下领结,猛地抬起手欲拔除殷凡上身唯一蔽体的内衣,就在这一刹那间,他那只手却被一阵强而有力的枪击声给弹开了。 殷凡转向枪声来源,看到的竟是她牵挂已久的蓝之搴;瞬间,她所有的畏惧、害怕都不翼而飞了,她相信他,他一定会救她出去的。 “起来!否则,小心我手上的朋友是不会饶过你。”蓝之搴心碎地看着殷凡那不堪的模样——红肿的颊,唇角尚留着未干的血迹,以及那件被撕毁的衣服,他绝不容许有人伤害他的女人,尤其看见paul肆无忌惮地坐在殷凡身上,他就忍不住想将他给剁成肉酱。 paul很意外会在这种情况下看见蓝之搴,更意外他竟能找到这地方!只能怯怯地溜下床,先找东西蔽身。 殷凡趁这空隙冲到蓝之搴面前,泪痕斑斑地检视着蓝之搴,“你没事吧?伤都好了吗?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我好想见你,可是他都不答应……”说到最后,她已泣不成声。 蓝之搴当然懂得她指的是地下室的假蓝之搴,但仍感动她对他这份不悔的情意,为了他,甚至连自己的性命亦不顾。夫复何求呢! 蓝之搴快速地脱下自己的衬衫为她穿上,动作轻柔、爱意深浓,仿佛不当对面的paul在现场一般,paul也以为他忽略了自己的存在,想趁机捡回在床上一角的外套,因为那里面有他救命的枪。 “砰!”一颗子弹其准无比的射中他的右手食指,虽然他要的枪已经到手,但是,看来,他想再射击也没那么容易了。 “你杀我呀!杀了我你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说不定一辈子都必须在牢里度过,你舍得放你的小美人在外面等你吗?哈……”paul想先发制人,以博取生存的机会。 “你自己所犯的罪行,已足够让你一辈子翻不了身了,何须再沾惹上我的手;我这么说,聪明的你应该猜得出来吧!”蓝之搴将殷凡紧紧揽在怀中,为她拭去脸上残留的泪痕。 “你到底是谁?” paul一现在才承认monica说的对,眼前这个潇洒不羁的男子,全身充满了帅性的狂野,是有这个本钱让每个女人趋之若骛,为他用情用心,倘若他当真是干这行的,首席牛郎非他莫属。 “我没必要告诉你这些,快快束手就缚吧!别指望老a,他连自己都护不了了;你们诱拐未成年少女,甚至贩卖到北欧等地的证据,已在全球各国警方手上,就算逃出境,也是枉然,丢下你手上的武器,投降吧!” “你——”突然间,paul像是发狂般地用左手胡乱扫射一通。 然而,蓝之搴一方面要护着殷凡,一方面又要将paul左手上的枪射下,一个分心,右肩上被一颗流弹划过,一时间,血染遍了他整个肩胛处。 “之搴!”这一切是那么的怵目惊心,殷凡难掩心中的悲痛而大叫着。 “别过来!”蓝之搴发现他这次枪头是对着她,立刻翻身而过推倒她躲过一劫,并在paul瞠目结舌的刹那,将他的枪射下,并制伏了他。 “你要不要紧?全身都是血!”殷凡心如刀割的看着这画面,这不就和前阵子噩梦中的景象雷同吗? “别担心,只是划破皮,并无子弹留在里面。”他忍着疼痛对她一笑,并用绳索将paul五花大绑了起来,以免他故技重施又耍花招。 殷凡眼睁睁看着他因出力捆扎,而使得臂上的血液更汹涌的流出,真教她痛彻心扉。 第25章 她二话不说的将自己身上那件衬衫的袖子撕下,轻轻为他包裹着伤口,希望能为他止血。 “这点伤不算什么,别紧张。”待将那恶人处理完毕后,蓝之搴温柔的拉起殷凡的手,为她擦干手上那一片泪水和着血迹的濡湿。 “可是我……” 就在这一刻,躺在地上的paul突然“啊”一声,接着,就像窒息般倒地不起。 “之搴,他怎么?”殷凡抬起头,不解地问。 “他中了一种迷魂针,暂时昏了过去。” 蓝之搴气定神闲的说着,以安抚她的情绪,况且,这种东西是他们北海专有,他不会看不出来。 “是我哥来了吗?” “应该是,他曾说过他随后就到。” “这回你猜错了,在台湾,他不能现身,只好由我代替了。”一抹玩世不恭的嗓音由远而近传了过来,听声音,蓝之搴就已猜得出来者是谁了。 “你这只电鳗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出来吧!”蓝之搴对着身后的影子玩味的说道。 “好家伙,才见过一次面,你就认出我的声音了,不简单呀!鲸鱼。” 从事这行五年了,他们可说是第二次碰面,原因是电鳗自开始一直都是在澳洲一带办案,这回趁着职务空档,藉由鲨鱼的联系,回台湾来见见工作伙伴,顺便联络一下感情。 “之搴,他是——我哥怎么会让他来?”殷凡困惑地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男子,她已确定他必定也是“北海”的一员,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模式,那就是又帅又酷,且充满智慧,似乎全世界的好男人全被他们网罗去了。 蓝之搴瞧殷凡目不转睛地研究着电鳗,一股醋意遽然涌上了心头,他立即挡住她的视线,“他是电鳗,至于真实姓名,那就得问他了。” 对于蓝之搴这种反应,电鳗相当了然,他噙着令人费解的笑意走向殷凡,“殷小姐,你好,我是电鳗,本名裴唛杉,有机会可以做个朋友,共进晚餐吗?” 蓝之搴倏地站在他两人之间,“对不起,小凡晚餐有我做陪,你——不必了。” “你说的不准,小姐至上,我们还是听听殷小姐的意思,看她是愿意和你这个不着上衣、衣冠不整的人去吃饭,还是和我去!” “我——”蓝之搴看看自己,这才想到他的衬衫正穿在殷凡身上,只能哑然无言、一时语塞了。 “我可以告诉你,就算之搴只穿着泳裤,我还是会换成泳装和他一块去晚餐的,我们已经决定要结婚了,所谓嫁鸡随鸡,大概就是这样吧!” 殷凡毫不避讳、天真无邪的说道,然而,眼瞳中却满是爱意。 蓝之搴听她口出此言,亦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撞击着他;她竟亲口表示要嫁给他?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啊! “唉!没办法,我只好甘拜下风了。鲸鱼,我这么说可不是认输喔!只是君子不夺人所好,可是我让你的。”他笑了笑又说:“我替你把人给逮回去啦!趁着今晚月圆花好,好好约个会吧!” 他轻松的将paul往肩上一扛,递给他俩一个暧昧至极,又无懈可击的笑容,随着他那独一无二的狂妄笑声,渐行渐远…… ※※※ “小凡,你刚才所说的可都是真的?” 持蓝之搴确定电鳗裴唛杉走远后,他才忙不迭地开口问殷凡。 “什么真的假的?”殷凡佯称不懂。 “答应跟我结婚的事呀!”听她这么说,蓝之搴仿若挨了一记闷棍isuu書网,难道是他听错了?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她一双明媚的大眼骨碌碌地转着,明白表现出她在恶作剧。 蓝之搴再怎么笨也看出来了,他故意恶狠狠的说:“好啊!你竟敢戏弄我,我现在就准备要回属于我的东西。” 殷凡双颊立即染上一片红云,她显然是会错意了,“我又不是属于你的,你凭什么要回我。” “咦!我什么时候说过想要回你了?我是指你身上的衣服。”他逗着她,仿佛又回到两年前相互调侃抬杠的日子。 “好哇!臭鲸鱼,看我这辈子还理不理你!”在殷凡清灵绝尘的小脸上,闪动着一丝丝怒气。 蓝之搴这下可乐歪了,好久没见到她这副得理不饶人的姿态,最近两人之间一直是古井无波、恩恩爱爱,几乎让他怀念起她还有这另外一份被隐藏起来的特质,偶尔逗逗她,似乎也满有趣的。 “只是这辈子不理我,下辈子还是要守着我,是不是?” 蓦然,他眉宇间似乎有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柔情,在他灼灼灿灿的注视下,殷凡又险些失了神。 “才不是呢!是永生永世都懒得理你!”她形色匆促的转过身,怕让他看见她的失魂。 “这可不行,我的衬衣已在你身上了,这样吧!就拿你来赔我好了,我勉强接受。” “勉强接受?那算了,我回去洗一洗还给你不就行了。”虽知蓝之搴是在跟她玩两年前的游戏,但她可不准备服输。 “这更不行呀!我的身体你已见过了,你得对我负责。”他委曲求全的语气几乎将殷凡给逗笑了。 她怎么从不知道他还有耍宝的本事,他凡事都是以一种慵懒、云淡风轻的调调去处理,眼前这个风趣执着的他远真让她吓了一跳。 “当牛郎的人还怕身体让人看到啊!若真是如此,该负责的人就不只我一个了,我慢慢排队好了。”话虽如此,但其中的酸味正浓呀! “虽然是很多啦!但我可以让你挥队当第一个。” 蓝之搴不要命地递给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俊逸非凡的脸蛋、狷介不阿的气质、傲岸不屈的个性,简直像极了艺术家手下完美的艺术品,且注入了生命与活力。 殷凡早就相信会有许多女人为了他的笑容自愿拜倒在他脚底下,排队等着他的青睐,而自己也只不过是运气较好,是让他看上的那一个。 蓝之搴敏感地察觉到殷凡眼底那不经意泄漏出来的失意,以为自己的信口瞎掰惹她伤心,连忙一个箭步上前楼住她娇小的身子。 “不闹了,我是开玩笑的。老实说吧!在认识你之前,我的确不喜欢与女人纠缠,我总认为她们是种不可理喻的动物,对她们好,她们会贪得无厌;懒得理她们,她们又像是只八爪鱼般的死黏着人不放,所以,我一向对女人抱着敬鬼神而远之的态度,然而,有时为了任务,我仍必须和一些女人逢场作戏一番。但是,自从见了你之后——”他轻轻拂过飘在她额前的秀发,“我才相信女人也有这么可爱不矫情的,虽然有时我们会针锋相对,但我要告诉你,我是故意的,因为我喜欢看你青春飞扬、毫不掩饰的真性情。” “你是说,你是故意找我吵架的?”殷凡杏眼圆睁,难以置信的问。 “也不尽然啦!坦白说,你也是挺凶的,刚开始虽然是我故意挑衅,但后来我发觉你真是个吵架的好对手,有够泼辣的!害我最后不得不打退堂鼓。”说了她那么多坏话,他还好意思伪装成一副可怜的模样,并以受害者的口吻阐述着。 殷凡一边听,眉毛一边往上扬,“我本来就凶嘛!早知道,我就再狠一点,根本不用管你的死活,害我差点被那个paul给……” 蓝之搴迅速地攫夺她的唇,不费吹灰之力的软化了她原本僵直身子,当他离开她的唇,即紧紧拥抱着她,想将这一切镌镂在心版上。 “我就是希望你能对我狠心点,以后不要再如此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了,你知不知道地下室的那个‘蓝之搴’是假的,当我得知你被paul给骗走的那一刹那,我有多心急,你能体会吗?在毫无线索可循的情况下,我简直像疯了般的在找你,最后的一丝理智让我想起了monica,这也才让我在最后紧要的关头赶来你身边,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以自己安危为优先,我不能容忍你再遇上任何危险了。所以,千万记得——除了爱我,也必须对我狠一点,这就是身为北海成员妻子的必要条件,懂吗?” 殷凡赶紧捂住脸,从指缝中偷瞄着他,难以置信,“那人不是你?地下室那个被五花大绑吊起来的男人并不是你?可是,paul有和你的声音一模一样的录音带呀!” “我会学别人的声音,自然别人也会学我的,要不,现今也有一种声音合成的科技,想要摹仿一个人的声音是十分容易的。” 蓝之搴十分肯定的点点头,脸上捉摸得到的表情只有疼惜、怜爱。只要一旦想起她为他所做的牺牲,不求回报的付出,他的心就好痛,深怕还有下一次,唯今之计,只有教她狠,使她放得下他! “我现在才知道老哥为什么那么疼老婆、爱家庭了。”殷凡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的话。 “你说什么?” “原来他跟你一样,就担心自己迟早会遇上危险,所以,平日都把精力、思绪全都放在妻子身上……” “不是的。你这句话有语病,倘若殷尧不是北海的一份子,那你就认为他不会疼老婆、爱家庭了吗?”篮之搴并不知道他正一步步掉进殷凡所设的陷阱里。 “当然不会!”殷凡笑得好灿烂。 “那你——”当他发觉这种笑容很诡异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就和上回喝她泡的咖啡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你觉得我爱不爱你?”殷凡依旧改不了抢话的习惯。 毫不犹豫地,蓝之搴重重的点点头,她如此不顾自我的对待他,任谁都肯定她爱他! 第26章 “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她出现的一直是问句。 “两年前。”蓝之搴亦像着了迷般的乖乖回答,即使知道事有蹊跷。 “不,我是说咱们感情有交集的时候。” “三个月以前。” “所以说,无论两年前,或是三个月前,或是现在,我都一直清楚明白你是北海的人……生命无法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但我却从没退缩过,因为我知道我爱的就是你——蓝之搴。那么,你告诉我,你是担心自己的职务让我感到委屈,所以才以爱及关心来做弥补,或是发自真心的爱我?”殷凡含泪的眸光与他的交缠在一块儿。 “当然是真心的,就是因为真心,才会觉得于心难安。”一声咆哮从他宽广的胸臆间涌出,他无法让她污蔑他对她的感情。 “这就对了。你以为我会听你的片面之词做个狠心的人?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永远狠不下心,你知道吗?就让我们学哥和荃荃他们,做个无忧无虑的快乐眷属,问题来了,我们一齐解决,或许,我们还可以搭配成一对密探夫妻档,为人世间的不公、不平奋战到底。”殷凡说到这儿,变得异常兴奋,她就是这样,一旦想到什么主意,就想跃跃欲试。 “和女警搭配,这主意不错哟!我可以向鲨鱼提议看看。”蓝之搴听殷凡这么说,一颗心也释然了许多。他伸进裤腰袋,拿出一只红色锦盒,从中拿出一颗亮闪闪的钻戒,以出其不意的速度,套进她手指上,“不过,在这计划前,是不是得先成为夫妻?” 殷凡掩住口,难掩兴奋,她欣喜若狂的攀在他的颈子上,送给他无数个令人心醉神迷的唇印…… 蓝之搴难耐地将她压在床上,将她的玉腕箝制在头顶上,炽烈炙狂的落下他火烫的吻痕。 “你的伤?” “没问题,我决定现在就要回属于我的东西。”他不疾不徐地偷偷解下钮扣。 “才借我穿一下而已,你不能那么小气!”她假意挣扎着。 “不,这衬衫算什么,送给你好了,我要的是——你!” 一股战栗的兴奋穿透他俩全身,此时无声胜有声……(哇,竟然还压韵耶!我太佩服我自己了!) 尾声 “殷凡,组长找你干嘛?他八成忘了今天是你的新婚之日!” 现在大呆已是殷凡很好的工作伙伴,不再是损友了。 “他要我去‘星麓’。”她耸耸肩,无所谓的模样。 “天呀!是‘星麓大酒店’吗?你答应了?”大呆站起身,嘴巴大得可以塞进一颗保龄球。 “答应啦!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自从与蓝之搴历险归来,她一直以“北海密探”自居,还自个儿取了个外号“娃娃鱼”!(天知道,北海成员都是堂堂七尺之躯的铁汉,哪容得下她这个小女人。) “你当真要去?”大呆以为他听错了,非常有耐性的再问一次。 “麦烦漏啦!”殷凡说了句不标准的台语,拍了拍大呆的肩膀,“我走了,羽侬若回来了,麻烦帮我告诉她一声。今天实在太委屈她这个伴娘了,为了替我挡驾,铁定累坏了。” “你的婚礼呢?蓝之搴呢?他会怎么想?” “婚礼只好延期罗!至于之搴,你放心吧!我相信他会了解的。”她回报他一个迷人的笑容,拎起皮包就出门了。 “喂——” 来不及了,她已经去完成她的“密探梦”了! ※※※ 走进三楼一间隐密性极高的房里,殷凡突然觉得忐忑难安,组长说这间房今晚是一位名为dona的女人订下的,她身上有着一份非常机密的文件,可能就藏在这里面,但是,怎么连个人影也没呢? 突然间,一阵短暂的电铃声将殷凡拉回了现实。老天!该不会是那个女人回来了吧? 她强制钢定的走到门前的窥视孔一探。哇!是个男的!由于他带了顶鸭舌帽,且帽缘低垂,让她看不清楚他的脸。 半晌后,那男子似乎按捺不住地开口道:“里面是dona小姐吗?我是特地来为你服务的。” 服务!殷凡张口结舌愣了好一会儿。该死!她当真遇上牛郎了!这可真应验了一句话——夜路走多了,迟早会碰到鬼! 这可怎么办才好?这个叫dona的女人,也未免太不安于室了吧!没事找什么牛郎嘛!偏偏找了又不乖乖待在房里,这下可好玩了。 屋外的牛郎又开口了,“dona小姐,请你开门好吗?你会喜欢我的服务的。” 她会喜欢他的服务!这怎么可以,要是让之搴知道了,他准会把这家伙撕成碎片的。 看来,只有先开门再说了,否则,让他起了疑心,那不是什么都白搭了。 她怯怯地将门锁转开,又倏地转过身,她不能让他看见她的脸,要是这男人认识dona,岂不是穿帮了。 “你就是dona?”这个牛郎一瞧见这女子的背影,即觉得眼熟。 “我不……我是,只不过,我不要你了,请你回去吧!”殷凡竟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双抖,哎呀!这实在有损女警的颜面。 “你不要我了!” 牛郎深感不对劲,这背影不仅像“她”,连声音都如出一辙,难道真是“她”! “对,我不要你了,看要多少钱,你就说吧!我给你好了,只求你快走。”她急死了,这才想起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 “你是我们这行的老顾客,该不会不懂得行情吧?”最后他决定试试,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个人。 “我不是不懂,是我忘了。哎呀!你快走啦!”她气急败坏的吼道,差点就转过身来骂他了。 蓝之搴终于确定她是谁了,难怪一早要去迎亲,却被方羽侬挡在门外,直说新娘不见了,又好死不死的偏在这紧要时刻,鲨鱼一通紧急电话将他召了去,要他立即执行这项任务,害他难得第一次结婚就成了这等“新郎新娘集体失踪”的局面。 这机会难得,就让他来逗逗他的新娘子吧! “我不走,我们干这行的有行规,不拿白钱,更不白跑,所以,你就勉为其难吧!相信我,我会令你满意的。” 奇怪,怎么他和蓝之搴一样喜欢说“相信我”?可是,他又不是蓝之搴。 突然间,她好想他哟!要是他在身边该有多好。 见她没反应,蓝之搴更是肆无忌惮、有恃无恐的将手滑上她的粉颈,想一亲芳泽。 殷凡用尽吃奶的力气推开他,不顾一切的转过身,脱下高跟鞋拿在手里当武器,“你这个登徒子,如果敢再上前一步,我就一枪毙了——” “你手里拿的可是鞋,不是枪,看清楚好吗?否则,以后你出任务,为夫的我可是会担心的。”蓝之搴惬意的倚在门上,语气诙谐地道。 “你……怎么会?” 老天,这糗可出大了,她简直无颜见他!可是不对,他怎么会在这儿呢?今天可是他俩的新婚之日耶! “你怎么会在这儿?今天我们才结婚,你就等不及出来当牛郎?” “是新娘先不见的,你怎么说?” “我是接到任务的。”殷凡语出咄咄,非常有理。 “那可真巧,我也是。”蓝之搴摊了摊手,一抹无奈的表情,但眼中尽是笑意,他有些懂了,这一切八成是鲨鱼与殷尧玩的游戏。 “你的声音?”她指着他的喉部。 “我学过变音,难道你忘了?” “哦!但,不对呀!你刚才对我说的话我可记得很清楚,你说我会很喜欢你的服务的。”殷凡已让醋意淹没了理智,以为他对任何女人都是如此说的。 “没错,我是要服务你,且一定到你满意为止,别忘了,现在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在他深不可测的黑眸中,泛着灼烈的火花。 “你早知道是我?”她羞怯地低下头。 “我若认不出自己老婆的身材与声音,还算是蓝之搴吗?” 霎时,一股怪异的笑声从房间的床头收音机里传了出来: 嗨,祝你们新婚愉快,这份贺礼还满意吧!小凡,你可别怪张组长,从一开始,他就是被迫无奈的让你配合之搴一块行动的,想不到还真促成了一段良缘,虽然过程有些惊险,但还是苦尽甘来、拨云见日了。 至于今天这个玩笑,也是我策划的,本想…… “咔”蓝之搴俐落地将收音机给关了,俯在殷凡耳边轻声说:“他太罗唆了,等他唠叨完,天都亮了,在这么美的房间里,我们还是把握时间吧!” 殷凡也轻笑了一声,羞赧地将整个脸都窝在他怀中…… 对,今晚是他俩的洞房花烛夜。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