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谋的心动》 第一章 「拜托,妳说的是哪一国话?听都听不懂。」 友爱国中里一群男生指着一个模样清秀、打扮得像小公主的女生,「妳是从哪里来的?腔调怎么那么重?」 女孩直摇头,几次被笑之后,她已经不敢开口说话了。 「妳再说话呀!说来让大家笑一笑嘛!」其中一个叫阿凯的男同学仍乐此不疲的逗弄着她。 女孩情急之下,竟哭了出来…… 「阿凯,你完了,弄哭小公主。」其它学生指着他,「听老师说她爸爸很有钱,你这样欺负她,会倒大楣的。」 「真的?妳真的是有钱人?」他笑了笑,一步步走向她,故意想吓唬她。 女生害怕得拚命往后退,但这却助长了他们的胆子,愈是看她哭泣、害怕,他们就愈开心,因为他们最最讨厌——有钱人。 「别欺负她。」突然,一位同班男生走过来,「你们为什么要欺负她?」 「她说话很好玩,邵寒,你快来听听看。」阿凯要他也加入他们。 「你们先离开。」他才没心情和这几个家伙说话。 「不,你先听她说话,我保证第二句开始你就很想揍人了。」阿凯仍指着哭个不停的小女生。 「你们走不走?要不我去跟老师说好了。」邵寒虽然才十五岁,可一张脸孔正经起来却让人感到威胁。 阿凯只好说:「好吧!那你去跟她说话吧!到时气死没人理喔!」说着,他就将身边的一群跟班给带走了。 这时,邵寒转向女孩,「妳别怕,我听老师说了,妳就是那个刚从法国转学过来的一年级学生?」 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亮,点头笑了笑,因为这位学长说起话来好温柔,不像刚刚那几个混混。 「那妳叫什么名字?」 「小暗。」她发音不标准地说。 「小暗?!」邵寒皱了下眉。 她摇摇头,蹲在地上拿起石头轻轻写了一个「爱」字。虽然她长在法国,可父母从未断过她的中文教育,偏偏她就是无法正确发音。 「小爱。」他笑着说︰「很好听的名字。」 她笑得好腼腆。 邵寒也蹲下身,「这样好不好,以后中午休息时间我都在这里等妳,教妳说中文?」 「金滴?」她是说「真的」。 「呃……」想了想,邵寒点点头笑说︰「是真的。」 「打勾勾。」她天真的拿出自己的小指头。 「好,我就跟妳打勾勾。」邵寒笑着响应她。 当两双手紧紧相贴,他们却不知道命运之神已在他们的感情线中相互交集出一条扯不清的路。 「对,这个念法……国……不是挖狗。」从那时起,邵寒每天风雨无阻地带着小爱到学校后面一处空屋教她说中文,至今已经一个多月了。 「法……国。」小爱小声复诵着。 「对……就是这样。」邵寒笑了笑,朝她举起打拇指,「妳非常棒呢!」 在他的鼓励下,她笑出一脸甜沁。可突然,她却垂下脑袋小声地问︰「你……你会不会突然不理我?」 「妳怎么会这么问呢?」 「阿凯好可怕,他每次看见我都欺负我。」她的小嘴儿噘得好高。不过经过邵寒一个多月的密集教导,她的国语还真是精进不少。 「他们为什么要对妳这么坏?」他不懂。 「他们说我不是中国人。」她瘪起小嘴,「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我是有钱人,学长……有钱人是坏人吗?」小爱张着一对大眼,懵懵懂懂地望着他。 「有钱人怎么会是坏人呢?他们只是喜欢欺负新同学。」他迟疑了会儿,最后大胆的抚上她细柔的发丝。 想想这阵子也教了她不少国字发音,可是却无法让她的心得到安全感。唉……这该怎么办才好?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抬起小脸,傻气地看着他。 「哦!我当然不会离开妳了,除非——」他的心不知为什么,竟突然一沉。 因为他就快国中毕业了,到时候得上高中,或许就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教她这些了。 「除非我离开这所国中。」 「不要……」小爱不等他说完,就紧紧握住他的手,「不要,不要离开……你为什么要离开?」 「我就要毕业了,小爱。」他心酸的提醒她。 小爱愣了下,接着意会地点点头,「我懂,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好,妳说。」 「今后不管你要去哪儿,都一定要先告诉我好不好?」她眼底泛着一抹怯意。 「当然会,我答应妳,一定不会突然消失,不管去哪儿也一定会告诉小爱。」他抿去泪,也笑着说。 「嗯!我……我最爱你了。」天真的她大胆说出「爱」这个字。 邵寒的心窝也顿时泛起一阵暖意,发誓这辈子都要保护她。 ********* 邵寒被司机接回家中,才步近客厅,他已发现到里头气氛的不寻常。他转身看着司机小林,以眼神询问。 「少爷,你别这么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向来做事谨慎,从来都不敢乱说话。 于是邵寒对小林轻声说︰「你把车子开进车库,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接着,他便悄悄走近客厅,躲在外头偷听着里头的谈话—— 「邵宗碁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是妈咪的声音。 「彩珍,妳别想那么多,我这一切只是逢场作戏呀!」邵宗碁一脸的无奈,能说的借口就是这么几句。 「什么逢场作戏,都已经玩到床上了,你居然还能用这种理由搪塞我?」张彩珍拿起花瓶、水晶……等价值不菲的东西往地上砸。 「够了妳!」邵宗碁大喊。 「你还对我凶?」张彩珍这下更是哭闹不休了。 「这样好不好,为了表示我有诚意甩掉那女人,我们现在、马上、立刻举家搬去高雄。」他这话一出口,张彩珍才停止争闹。 「她又年轻又够嗲,你舍得?」她似乎不信。 「我都说出我的决定了,妳还质疑我的诚意?」邵宗碁不满地道,「要不然就别搬了。」 他这话果真产生恫吓的效果,就见张彩珍噤了声,「好吧!那你得答应我,改掉你那拈花惹草的坏习惯。」 「是、是。」邵宗碁为了让耳根子得到清静,什么都答应了。 「我不要!」 邵寒突然闯了进去,当着他们的面大声说︰「要搬你们搬,我不能搬。」 他才刚答应小爱不会那么早离开,怎么可以出尔反尔,甚至连去知会她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邵寒,你怎么了?」张彩珍俯身问道︰「是不是在学校受了气?」 「我练了几年的空手道,谁敢欺负我。」他摆出一副愤怒样。 「那么是?」连邵宗碁都怕他的小祖宗生气了。 「我说了,我不搬,我在学校好好的,为什么要搬?」邵寒很认真的表示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你以前不是常说很讨厌学校里那几个老找新生欺负的男同学吗?」张彩珍扶着他的肩问。 邵寒无言了,虽然他年纪还小,不过从小看着父母争吵,以及父亲在商场上的狠劲儿,无形中也造就了他早熟的性格。就因为如此,他明白刚才妈妈又是为了爸爸身边的那些阿姨们而哭闹。 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他以为妈妈早该习惯,没想到她居然会为了这件事要搬离台北! 「我现在突然不讨厌他们了。」他只是不想离开小爱。 「可是不搬走的话,你爸……你爸他绝对会和那些女人藕断——」当看见邵宗?祫y上出现难看的线条,她这才改口,「是你爸公司业务需要,所以我们一定得搬到高雄。」 邵寒看了看父母,没说什么,只是气愤的奔上楼去了。 他已经十五岁了呀!为什么他们总以为他是小孩,听不懂他们成天在吵什么?为什么他们还要顾及面子在他面前假装恩爱? 「妳干嘛在邵寒面前说这些话呢?」邵宗碁指责她,「我们两个闹得还不够吗?」 「我只是——」她瞪着他,「若不是你,我会语无伦次吗?」 他深吸口气,拿起外套,「算了,我这就去公司,将业务暂时转移到高雄分公司,我们半夜就走。」 「呵!你该不会是想把那些狐狸精找去公司道别吧?」她像是知他甚详地说。 「妳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丢下这句话,邵宗碁踏步走向屋外。 望着他无情的背影,她心知肚明,即便是迁往高雄,他一样无法摆脱他花心的本色,而她该怎么办呢? 她是贫户嫁入豪门,许多话没立场说,这个婚姻她不知道她还能守得了多久,只是为了邵寒,她必须强迫自己留下。 看着屋内凌乱狼藉的一切,她的心情似乎比这些有过之无不及。 ********* 搬来高雄的邵宗碁依旧流连花丛,导致张彩珍情绪极度不稳,就这样有一日没一日地撑过三年,终于在一次过马路的时候,因为神情恍惚被大卡车撞了,送医不治。 对此,已经高三的邵寒甚是伤痛,但是,当他看见父亲依然是那副悠哉玩乐的心态,一颗幼小的心狠狠的受了伤。 如今母亲又去世了,他整个人几近崩溃,内心受创下,他居然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所以,今晚他不顾管家的催促声,硬是要留在客厅等着父亲回来,把心底的决定告诉他。今天等不到,他明天再等,明天等不到,后天再等,反正他就是要等到父亲,和他彻底详谈。 「少爷,你别等了。」管家还在他耳畔说:「老爷往往一出去就好几天才回家,你别傻等了。」 「我不管,我就坐在这儿等着他回来。」十八岁的邵寒已经有大人的成熟样了。 「可是——」 「别说了,你下去,我在这里看书等他。」他拿起桌上一本英文杂志认真的翻阅起来。 「我……」管家摇摇头,眼看时间已晚,他明天还有许多事得做呢!只好说:「好吧!不过你可不要太晚睡呀!」 邵寒不回答,还是专心地看著书。 管家摇摇头,慢慢地离开了。 直到确定他走远后,邵寒才放下书默默的流下泪水。在外人面前,他从不流泪的,旁人以为他硬心肠,事实上他都是躲在屋里偷偷的哭。 突然,他听见大门开启的声音,立刻止住哭泣,他知道应该是父亲回来了。 「邵寒,你怎么在这儿?快去睡呀!」邵宗碁走近。 「爸,我在等你。」邵寒站起身,身高几乎已凌驾自己的父亲。 「等我?有事明天再说吧!」有点醉意的邵宗碁伸了个懒腰,正要举步上楼。 邵寒大声的喊住他,「你又去找那些阿姨了吗?」 「你……」邵宗碁眼一瞇,「你才几岁,问这些做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她们比妈漂亮吗?」他这句话倒是让邵宗碁吃了一惊,坦白说,那些女人并不比彩珍美,但他就是离不开她们。 只是……这种话他怎么跟儿子说呢? 「她们不及妈咪漂亮对不对?」他倒是替父亲回答了。 「够了,别再问这些,你妈咪不在了,换你来烦我了是不是?」邵宗碁大吼。 「不是,我只是要告诉爸一件事。」他正经八百地说。 「什么事?」邵宗碁火气一飙。 「我、要、学、你。」邵寒像是担心他听不懂,一字字地说。 「学我?!」 「对,我现在要告诉你,我会学你……」邵寒瞇起眸子,「等我高中毕业后,我第一件事就是要跟着你学如何玩、女、人。」 「你说什么?」邵宗碁这一惊可是不小。 「爸,我已经表达我的意思了,那我要去睡了,晚安。」说完他要说的话之后,邵寒只是对父亲撇嘴一笑,而后转身步上楼。 「等等,你给我站住。」邵宗碁在他身后大喊,却叫不回儿子的任何响应。 「妈的,这孩子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邵宗?硒|揉太阳穴,「算了,小孩子说的话又怎么能信呢!」 打了个呵欠,他也扶着阶梯把手一步步走回自己房间。 但这件事对于邵寒而言,并非开玩笑,而是已经深植在他的脑海中了。 第二章 十年后 「总裁,你要的报告放在这里了。」秘书江文远将一叠资料放在邵寒的桌上,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 「放着吧!你可以去忙了。」三分钟后,正处理公事的邵寒眼角余光瞧见他还在,于是抬眼又说。 三年前,邵宗碁将根基已有点动摇的事业交给了他,之后,邵寒将全副心思都放在公司的业务拓展与形象整顿上,他的用心和专业亦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果然,数年来的努力没有白费,他不但将「世纪企业」每年的营收提升、转亏转盈,更积极整合为「世纪集团」,成功的将它送上国际商业的最巅峰。 「我有件事还没说。」江文远犹豫了下。 「那就说呀!」 「刘小姐一个上午已经打了二十几通电话过来,直吵着要见你。」江文远说了其中一位。 「哼!她还真有耐性,别理她。」邵寒冷冷地一哼。 「凯玲小姐,上午亲自来了四次,差点闯了你的办公室。」江文远又说。 「她更行嘛!」邵寒撇撇嘴,「赶她出去,不准她再踏进公司一步。」 「这……她父亲与我们公司有业务往来,不太好吧?」江文远赶紧把厉害关系解释清楚。 「那你的意思是,我要顺从她,见她一面啰?」他有点不耐烦了。 「不是,只是希望总裁能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ok,那就让她们要来的都来,我走人行了吧?」他索性起身,「帮我把桌面资料收一下,我出去一趟。」 「你要去哪儿?」江文远追上去。 「不知道,四处晃晃,还没批过的文件暂缓,等我回来再说。」俐落的交代了几句,他便走进他的私人电梯。 「总裁——」 江文远喊不住他,只好摇头一叹。 不过说起总裁,虽然脾气有点暴躁,却绝对称得上是一位难得的青年。 二十八岁的他,居然能凭着不败的斗志将一个摇摇欲坠的公司撑起,非但如此,还成功的将公司引领至国际市场,并获得国际间的认可。 至于总裁的外表,那就更不用说了—— 一八八的颀长身材让他往往得抬头跟他说话,那张五官分明、深邃邪魅的脸孔,更是让不少女人趋之若骛,频频纠缠。只是他不明白,总裁似乎也无意趋避她们,反而照单全收,这才造成现在这种身边总有成堆挥不去的花蝴蝶的状况。 摇摇头,他只好祝福总裁能早日从美人堆中解脱了。 而此时,邵寒已将车开上大马路,他随手按下一个按钮,整个车顶便向后滑动,私人轿车顿时变成一辆流线十足的敞篷车。 此时,午后微风拂上他的发,他却没办法让自己的恶劣的心情也跟着被吹散,想想这些年来,他身边有许多女人,或许那数目连他老爸都自叹弗如,可惜他并没有从其中获得解脱,只是觉得自己更沉沦了! 没想到当初自己一句赌气的话,却造成现在他不堪其扰。不过,也由此让他更了解女人了。 她们哪个不是贪名爱利,宁可拿灵肉换名牌、拿自尊换享受。肤浅!这是他给她们的定义。 突然,他看见前面一辆与他相同厂牌的敞篷车迎面而来,车上有好几位女人,她们或坐或站,笑闹声不绝于耳,但唯独开车的戴墨镜女子一脸冷然。 相互交错之后,他撇嘴一笑,于是立即掉转车头打算跟上看看。 一路上,他看见开车女子将其它人一个个送回家,最后她将车子停在舶来品街口,独自走近一家名牌商店。 他也跟着将车停在她车子旁边,尾随着她进入店内。 「欢迎光临。」店员的声音很愉悦。 可他的注意力却始终放在那位看起来挺高傲的女人身上,这时候的她已拿下墨镜,他没想到,没带墨镜的她却更充分的表现出她的娇贵与不容侵犯。 若以外表评估……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儿,不可不说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佳人。 「小姐,这件衣服满适合妳的。」邵寒走在她身后,抽出一件衣服递到她眼前。 女人眼睛先是一亮,但随即不屑地撇撇嘴,「不需要。」 他心想,这女人八成没看清楚他,否则她是绝对逃不过他的魅力。 他轻笑了声,磁性的嗓音缓缓道出,「妳明明很赞同我的想法,却故意不承认,真不知道妳是什么样的心态。」 「我的心态?!」 她不耐的深吸口气,但回头却在乍见他的那一瞬间有片刻的闪神,好象……那神韵真像他,可是……又有着说不出的不对劲。 她随即摇摇头,挥去心底突然涌上的疼。 不可能的,她铁定是太恨他了,才误把一个陌生的男人视为他。想想这些年来,这种情形已发生好几次了。 邵寒倒是误以为她与一般女子一样被他的外貌所迷惑,于是笑得更诡魅了,「怎么看见我就连话都不会说了?」 「你这人很自大。」艾爱抬起小下巴,睥睨着他。 从小到大,可没有被人以这样的眼光看着自己,邵寒满心不舒服,「难道妳就不高傲了?」 「就算我高傲,那也是我的事,与你无关。」瞪了他一眼,她又回头专心挑选她需要的衣服。 邵寒还想跟她辩些什么,却收了口,因为这女人太有意思。想他自从愿意「玩女人」开始,就没有哪个女人能逃过他的绝顶的魅力与勾摄心魂的眼神,但这女人却不屑他! 「等等,妳这样不会有人追喔!」他还好心提醒她。 艾爱扯开那似冰般美丽的唇,笑不可抑地说:「我不需要人家追,行不行呢?无聊男子。」 「妳叫我什么?」他眉一扬,看起来甚是错愕。 「大白天的你不去工作、上班,不无聊吗?」她连看他一眼都提不起劲儿,径自将注意力全放在那一排排价格不菲的最新春装上。 「那妳呢?小姐。」邵寒一手搁在衣柜上,高挑的身形衬托出他的帅劲挺拔。 「我?」她撇嘴一笑,「我是女人,说有人养我不为过吧?莫非先生你也是被人包养的?」 呵,这倒是一种侮辱! 只见邵寒的一对眉毛脏得老高,跟着冷冷地勾起唇角笑出一道笑痕,「不,我专养女人。」 她点点头,「那很好呀!或者是您祖上有德,遗留给你不少现金,不动产,能不工作就可以这么挥霍,恭喜你了。」 挑了几件属于粉紫款系的春装,她拿到柜台结帐。 店员看见她,立刻笑着接过手,剪下牌子算了算价钱,「小姐,这里总共十六万八千六百……就算妳十六万五千好了。」 艾爱点头一笑,拿出皮包正准备掏出白金卡,却有另一张卡抢先放在柜台上。 「买几件衣服送美丽的小姐是应该的。」他隐隐一笑。 「对不起。」她放上自己的卡,拿起他的递回他手上,「我虽然让人养,可却不屑让你这种人养。」 长这么大,邵寒可说是第一次踢到铁板,瞪着她几乎快说不出话来。 只见她结好帐,拎着衣服准备走出去,临出门前还转身对他说:「没错,你这种凯子是有女人喜欢,但是对我而言……太肤浅。」 说着,她便挑起一边嘴角,快乐的走了出去。 邵寒顿在当下,直到她消失在眼前他嘴里才喃喃念着,「肤浅……」 呵、呵……这不可好玩了,他觉得女人肤浅,而她竟说他肤浅!好,她最好别再让他撞见,否则她绝不可能再像今天这般走得这么洒脱。 「先生,我们这里也有最新的男性春装,要不要看看?」店员见他一动也不动地,于是开口招呼他。 「妳瞧。」他张开双臂,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只要是适合我的尺寸的,就全给我包起来。」 「真的!」店员像是遇到大金主似的双眼发亮,「先生请这边坐,我马上为你准备。」 当邵寒花了近百万捧了一大堆衣服出去时,他不禁想,他的确被那女人说中了,真是肤浅至极呀! ********* 「邵寒,你究竟怎么了?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颜兆庭被他急电给召了来,可一到酒吧,就见他猛喝酒,一句话也不说的模样,不禁感到新鲜。 什么时候在女人堆中如鱼得水的邵寒也会出现这种表情? 「我心情差,想约你出来聊聊,你别那么多话行吗?」邵寒又喝了口辛辣的伏特加。 「是喔!不说话能聊天吗?我觉得我根本没必要来,你只需要跟你的酒闲聊就好了。」颜兆庭开起玩笑。 「我是因为……遇见一个女人。」邵寒缓缓说着。 「女人?!」对方听了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稀奇,「你哪天没遇见女人了……不,不应该这么说,应该说你哪天没女人来找你了?」 「可是这个女人不一样。」他瞇起眸。 「哪里不一样了?」颜兆庭嗤鼻一笑,「一只眼睛、两个鼻子,还是五个嘴巴?」 「你别闹了。」邵寒光火的说:「她居然不甩我!」 「啥?」他像是听见天方夜谭般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你可是女人崇拜的宙斯天神耶!」 「算了,这回是宙斯天神遇上不识货的瞎眼女巫。」邵寒揉揉眉心。 「瞎眼女巫?她长相丑陋?」颜兆庭猜测。 「呿!你错了。」 「那是很美啰?」 「没错,她不但美,而且非常亮眼,尤其她身上带着的那股傲气,我能断言,她的家世必定不凡。」这问题已在邵寒脑海中思忖许久,这些年来他大小商务邀约几乎都有现身,为何从不曾见过这个女人。 如果她也经常出入那样的场合,对他不会没有印象才是,或者她根本对他没好感,所以连提都不提? 「她是谁?」 「不知道,也不知道她住哪儿。」这就是他烦的原因。 「这……台湾虽不大,可是要找到这样一个女人也不太容易吧?」他说出邵寒心里的想法。 「就是因为不容易,我才邀你出来喝酒,否则早去找人了。」拿起酒,他也为颜兆庭倒满一杯,「喝吧!别跟我客气,我请客。」 「我不会跟你客气的。」举起酒杯,颜兆庭笑了笑,也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后才道:「那你约我来,是希望我能帮什么忙?」 「不需要你帮忙,只要你陪我喝酒。」邵寒扯唇一笑,「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事业要管,让你找人太浪费时间了。」 「哎呀!我们以前是好同学,现在是好朋友,说这些太客套了吧?」此话一出,两人同声大笑。 这时候,他们突然听见不远处的包厢内传出几个女人清脆的娇笑声。 颜兆庭先挑挑眉,接着凑近他说:「听见没,想不想认识认识?」 「没兴趣,要玩你去玩吧!」他现在心情不好,要是以前,他绝不会放弃这种机会的。 他从没忘记,十八岁时他对自己许下的承诺。即便他一点儿也不喜欢这种游戏,但是他也必须强迫自己接受它,唯有如此,他才能发泄堆积在内心满满的不快。 「是你说的,到时可别后悔。」颜兆庭又问了一次。 「放心,你去吧!」邵寒微醺地对他一笑。 想想,颜兆庭这家伙以往都跟在他身边看他玩女人,这次他倒想瞧瞧他究竟学了几分。 只见颜兆庭进去包厢才不到二十秒就被一群娘子军给轰了出来,在外头看着这一切的邵寒只能闭眼摇头,打从心底为好友难过。 「怎么,吃了闭门羹?」他实在很想笑,却又不敢伤了这家伙的心。 「里面的女人简直不是人。」 他像是受了刺激,边说还边气得发抖,「尤其是那个带头的,长得是很美,可是却恰得像只母老虎。」 「哦?」邵寒眉一蹙。 脑海里突然冒出那个长相冷艳,说起话却咄咄逼人的女人。 「算了,我看说不定连你都会被撵出来。」颜兆庭这句话倒是让他极度不满。 「听你说的,里面的女人真的很棘手啰?」 「不信你去看看。」 瞧他一脸苦瓜相,不为别的,就算是为好友讨回面子,他也得亲眼瞧瞧里头是哪几个雌性动物。 现在的他虽有微醺感,但仍步履稳健地朝那走去,可是就在进入包厢的那一剎那,他却震住了。 是她,真是她! 瞇起一对烁利的狭眸,他朝她直勾勾的盯着,久久才道:「没想到我们还真有缘。」 艾爱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这个无聊男子,只是笑了笑,「是呀!我们不但有缘,而且还是冤家路窄。」 「小姐,妳未免太会说话了吧?」他淡冷地撇撇嘴,接着转向其它均以一双钟情的眼神看着他的女人说:「各位小姐午安呀!」 「既然你知道中午了,是不是该吃午饭了呢?」其中一位叫雅玲的女子大胆的问。 另一位立即附和,「是啊是啊!如果想认识我们,一道吃饭会比较有效率些。」 「这有什么问题,只要能让几位漂亮小姐开心,我一定照办。」他非常爽快的说。 眼看情况变成这样,艾爱的眉头不禁打了好几个结,「求求妳们,我们不是说好不依赖男人吗?妳们这是干嘛?」 「可是这男人不太一样嘛!」雅玲说。 艾爱的脸色更难看了,她沉默的站起,「妳们跟他去吃饭吧!我去买单。」 「艾爱,别这样嘛!」雅玲喊住她,「听你们刚才的谈话,似乎认识,我这才大胆的答应,既是朋友,何必把场面弄得这么难看?」 艾爱轻撩了下迷人长发,亮丽的眼珠子在邵寒身上转了几圈,「我不认识他,之所以对他有印象,那是因为他像个肤浅之徒、无聊之辈。」 「哈……」闻言,没想到他居然不怒反笑,「真不知道我是哪儿得罪了妳,妳可以直接说出来,在下好改呀!」 「不用。」她冷冷的响应。 「艾爱……」其它女人连声喊着她,这情势看在她眼里还真感慨。原来这些平常跟她在一块儿骂男人的女人,根本逃不过邪魅男人的言语挑勾,真是没用。 「祝你们有个快乐的午餐,我走了。」拿起皮包,她正要走出包厢,却被邵寒挡下,「听她们叫妳爱……不知怎么称呼呢?」 「她姓艾,艾草的艾,名字则是爱情的爱。」又有人扯她后腿,招来艾爱一记白眼。 「原来是艾爱小姐,我也自我介绍,我叫邵寒,这是我的名片。」他才将名片递出,立刻被其它女人给抢走了。 「哇……原来你是世纪集团的总裁!」 「我想起来了,他曾经被商业杂志专访,难怪我瞧你这么眼熟。」另一位更是痴迷地说。 邵寒勉强一笑,他自然知道自己的魅力无法挡,可为何眼前的女人却连正眼都懒得看他呢? 「艾爱,一块儿去吃饭嘛!」她们又一次同声恳求。 艾爱看向她们,摇头发笑,「唉……看来手帕交感情再深,都不如一个男人。」 她索性坐了下来,挑眉看向邵寒,「想请我吃什么呢?随随便便的我可不吃,若没诚意,最好聪明点离开这里。」 其实,在艾爱心里也不免对这个男人产生好奇,既然他身为一个堂堂大集团总裁,又哪来的闲工夫四处泡妞?她不相信一间公司的成功,可以靠泡妞技术来达成。 「这妳放心,我一定不让妳们失望的。」邵寒单手扠腰,帅性一哂。 艾爱抬起下巴,淡然一笑,「那好吧!我就答应吃你一顿。」 「太好了,谢谢艾小姐赏脸。」他凝唇一笑,跟着又说:「对了,我有一位朋友想加入,可以吗?」 他回头对颜兆庭眨眨眼,「你来吧!」 颜兆庭指指自己,眼神中无不是钦佩与赞扬。果然是女性杀手,看来只要他出马,没有不成功的! 看见邵寒笑着点点头,他这才硬着头皮再进去一次。 「是你!」艾爱笑了笑,转首看着邵寒,「说穿了,原来你是替他抱不平,才藉请客为由跟我们搭讪的是吧?l 「艾小姐,妳太多心了。」邵寒赶紧否认。 「是吗?」她皮笑肉不笑地撇撇嘴,「那可以去吃饭了吧!下午我还有事。」 「请。」邵寒往外一比。 一群娘子军先行步出店外,总共三辆车出发前往目的地。 ********* 邵寒带着他们来到台北市最高级的法式餐厅用餐,娘子军们各个打定敲诈的念头,均点了最贵的餐饮、最贵的酒。 这些钱的数目不少,可是全看不进邵寒眼中,他的爽快与豪气更是让大家吃喝得极为尽兴。 可不过中场,艾爱却站起说道:「你们慢用吧!我有事得先走了。」 「艾爱,妳别走嘛!」 唉!这些女人又来这招。「妳们继续用吧!我真的有急事非赶紧去办不可。」她对她们笑了笑,「妳们尽情玩吧!最好玩垮他。」 说着,她便举步走出餐厅。 邵寒见状,立即对颜兆庭说:「她们麻烦你了,如果我没回来,就签我的帐。」 「喂!你……」颜兆庭想喊住他,却见他似风般的飞奔出去。糟了,要他一个人对付这些女人,看来他得把皮练厚点才成呀! 追出去的邵寒左右张望了下,却在右边骑楼看到了她。 「艾爱……」他小跑步地追上她。 艾爱回头望着他,「有事吗?」 「妳没开车?」他指着她放在餐厅门外那辆与他一模一样的敞篷车。 「我不想开车,只是想四处走走。」她无所谓地瞟了他一眼。 「可妳刚才说妳有事。」他瞇起眸。 「没错,难道我想走走,这不算是件事?」艾爱转身,笑睇着反问他,「或者一定要像你开著名车到处跑,四处勾引异性才算是一件事呢?」 她话里充满嘲讽,他并不是听不出来,不过,就是因为她这样的个性让他感到好奇又有意思。 「呵,妳干嘛说话句句带刺呢!我想我并没有得罪妳吧?」他不怒反笑,盯着她的眼神别具含义。 「是呀!你没得罪我,我们两人没有任何交集,所以请你离我远点。」妩媚一笑后,她便走进一家卖着小饰品的店内。 「我不知道妳对这些小东西也有兴趣。」邵寒看着里头卖的不过都是几十元到数百元的小玩意儿。 「为什么?」 「因为这些都太便宜了,而妳……应该和许多女人一样,都是名牌的崇尚者。」他依自己对她的观点说。 「哦!」她微微一笑,「话是没错,可是女孩子的心有时也是很可爱、幼稚的,喜欢的东西并不一定是那些沉重的名牌。」 「真是这样?」 「我想你问我不太准,我是这样,可是我却不知道你的其它女人是怎么想的。」丢下这话,她便走到另一边。 拿了几个可爱的手机炼、钥匙圈还有吊饰,她又绕到另一边,故意趋避他,可 他就像跟屁虫一样紧跟着她不放,让她气愤莫名。 「喂!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了?」她受不了的回头对他说。 「这家店是妳的吗?这条路是妳开的吗?我不过是跟一般客人一样在这里选购呀!」他摊摊手,理所当然地说。 「是呀,那你慢慢选吧!」东西一放,她就转身走出店外。 深吸了口气,她眸底突然漾出一丝热雾。哼!男人,哪个不是见一个爱一个,说话不算话,满嘴谎言? 蓦然,以往的记忆又像浪潮般闪过她脑海—— 我答应妳,一定不会突然消失,不管去哪儿也一定会告诉小爱。 当时她还跟他打勾勾呢!可是他呢?一去无踪,再也没出现她眼前,就此不见人影,偏偏她当时因为尚对这里的环境感到生疏畏意,什么都不敢问、不敢说,直到她被—— 用力甩了一下脑袋,她要自己别再困在这样的惨痛回忆里。 「喂!别这样,妳没说一句话就跑了,好象我欺负妳。」邵寒快步追了出来,站在她身边看着她。 艾爱眨了眨眼,蓄意眨掉眼角的泪水,冷冷一笑,「这世界上没人敢欺负我,只是我受不了你的厚脸皮。」 「我厚脸皮?」他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脸,心想:向来都是厚脸皮的女人找上他的。「由此可知妳很自大。」 「我想,我有这条件吧?」她朝前继续走。 他双手插在裤腰袋跟在她身后。 她听到脚步声,往后看了看,「你别再跟着我了,别忘了你的车在那一头。」 「妳不也一样吗?」意思是他跟定她了。 「是这样吗?」她从lv包包里拿出手机,按了几个号码,「小杨,我现在在舒活spa馆外头,约三个小时后来这儿接我。」 切掉手机,她回头对他笑了笑,而后快步走进里头,临进门时她还调侃道:「想进来吗?」 邵寒瞇起眸,拳头暗自握紧,他告诉自己……有本事她就躲起来,否则他一定会查到她的身分,看看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第三章 拿着电话,邵寒仔细说着合约内容,以及下个月上地标售事宜,那副不容任何人打扰的专心模样,还真让所有的职员暗惊心底。 也因为如此,「世纪集团」才能在他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中迅速在商界飙出头,引人注目。 但不熟悉他的人一定很难想象,私底下他会卸下一身干练,以另一种潇洒狂野、魔魅谜样的气息蛊惑女人。 一到了夜里,他就像是充满迷香的夜行性动物,敏锐的攫取争夺他看上眼的猎物,而那些猎物也几乎无一幸免。 只是等他玩腻了,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纠缠他。 放下电话,这时内线响起,他拿起电话,却听见秘书说:「总裁,小吕来电了。」 「好,转进来。」 「总裁吗?我是小吕。」 「我要你查的事,查出来了吗?」邵寒的眼睛仍放在桌上文件上,脑子却依旧能轻松的一心二用。 「有你给我的车牌号码,当然很快就查出来了。」小吕很自信地说。 「说吧!」 「是的。车主叫艾爱,跟你给我的资料一样。」他接着说:「另外我还查出原来她就是跨国酒业「金色山庄」董事长的独生女。」 「跨国酒业?!」邵寒的视线终于离开文件,思忖数秒后说:「你是指有「酒公」之称的艾强?」 「没错,就是他。」 「哦!难怪。」他微微勾起嘴角。 「住所、电话顺便给我吧!」邵寒又道。 「是。」小吕翻开资料,将他要的部分全部念给他听,「对了,据我所知,艾强现在似乎有意开设另一家分公司,正在积极的标购土地。」 邵寒将地址和电话抄在便条纸上,一听他这么说,神情突然出现笑意,「好,这个消息太妙了。至于费用,来公司领吧!」 「谢谢总裁。」他点点头,随即挂上电话。 邵寒拿着便条纸,嘴畔徐徐拉开一丝笑影。而江文远也在这时走了进来,「总裁,这些资料请你批一下。」 邵寒点点头,签了名之后抬头问道:「对了,我们公司跟跨国酒业「金色山庄」有没有任何联系?」 「金色山庄?」江文远摇摇头,「我们公司是做土地标售与营造的,这跟酒业似乎不相往来。」 「是吗?如果他想标购土地呢?」 「哦,有这事?」江文远一笑,「如果这是真的,这倒是笔不能放过的生意。」 「我要看看我们手上还有哪些土地。」他说。 「我会请总经理将资料拿过来给你。」江文远立刻道。 「要他快。」 「是的,我马上去办。」 待他一离开,邵寒立即瞇起眼,喃喃自语着,「这些年来我们公司可买了不少土地,绝对会有艾强看得上的才是。」 ********* 「爸,您真的决定设立分公司?」晚餐后,艾爱贴着疼爱她的父亲旁,腻着他问。 「没错,这个案子我已经想了好久了。」艾强点点她的额头,「以后妳可不能再这么天天玩乐了,得帮妳老爸分分忧呀!」 「什么?」艾爱小巧的眉头一皱,带点儿无奈,「您知道的,人家对做生意向来没兴趣。」 「我就是知道,才让妳玩了那么多年。」艾强摇摇头,「妳想想,妳是我唯一的女儿,没办法永远闲着的。」 「唔……」她嘴巴一噘,将额前的刘海吹得飘呀飘的。 「瞧妳,那么大的人了,好歹妳也念了个学士,是不是该为老爸尽份心呢?」他疼惜地拍拍她的肩。 「学士!」她也知道自己有几两重,那文凭完全是混出来的。 「怎么了?」 「爸,现在大学生满街都是。」她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我知道我不是做生意的料。」 「小爱,谁天生是做生意的料。」母亲幽兰坐在对面打着毛衣,温柔笑说:「凡是都得学,妳爸是真心想教妳。」 「爸要敦我?」她吐吐舌头,「我猜到时他一定会气得大叫我是扶不起的阿斗。」 「妳怎么这么说自己。」幽兰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 「我……我是说真的嘛!」 「少来了,我女儿有多精明我心里有数,平时妳都是装的。」艾强非常确定的说。 「您的意思是我大智若愚啰?」她抿唇笑笑。 「那是当然。」艾强笑了笑,接着端正起脸色,「对了,有关土地的事,我已经标购到手,价钱也谈拢了,至于订立合约的事,就交给妳办,怎么样?」 「什么?您要我去!」她眉头紧蹙。 「对。」他笃定的点点头,「算是给妳一个训练。」 「我好象不能不答应哦?」艾爱鼓起腮。 「那是当然。」 艾爱知道父亲疼她,但是只要他决定的事,是怎么都说不通的,唉……看来她不能拒绝了。「好吧!你能不能让我知道对方是谁?」 「世纪建设。」艾强笑说。 艾爱心中一震,「是他!」 「怎么?妳知道世纪?」艾强眉一挑,倒是不知道向来不喜欢谈论商务的女儿也会知道这间公司。 「呃……您当女儿真的就只会吃喝玩乐呀!我偶尔也会看看报和杂志呢!」她理所当然地说。 「那好,既然如此,我就更放心了。签约就在后天,这两天多准备一下功课。」艾强站起,「我去洗澡了,资料在我书房的桌上,先拿去看看。」 「可是爸——」她还想说什么,就见父亲摆摆手上了楼,害她一点儿辙也没。 「小爱,看在妳爸年纪大了的份上,多为他担待些。」幽兰也出声劝她。 「妈,我知道,我会尽心的。」只是面对的是那个可恶男人,要她该怎么做呢?唉……这回肯定会被他削回来。 ********* 很快的,签约的日子来临了。 始作俑者邵寒当然是自信满满地等着待宰羔羊——「金色山庄」派来的签约代表。可是当对方就站在他眼前时,还真是让他吃了一惊,因为他再怎么算,也没算到对方的代表竟是她——艾爱! 「我们真有缘呀!」邵寒扯唇一笑,「请坐。」 「是呀!」有缘个屁! 她虽然在心里咒骂,可还是得保持风度优雅的坐了下来,此时她眸光一闪,突然有个想法,会不会这一切全是他计画的? 「原来妳就是金色山庄的人?」他明知故问。 「家父就是金色山庄的负责人艾强,我想姓艾的不多,你该联想得到。」她倒是挺聪明的反诘。 「是呀!这么说,是我不够聪明啰!」 「不,我想邵总裁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轻轻扯唇,笑得非常灿烂。那美丽的笑容很容易摄住男人的心,要他生气还真气不起来。 「哦!没想到妳这么了解我。」邵寒瞇眼一笑。 艾爱最不喜欢看他那狡猾的笑脸,于是说:「我看我们还是赶紧谈正事吧!合约准备好了没?」 「这里。」他将桌上的两份合约推到她面前,「妳先过目。」 她翻开看了看,立刻变了脸,「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看过资料,之前跟你谈的价码不是这个数目。」 「没错,当初谈的不是这个数,但那些价钱只是裸价,并不包括一切包办费用与人事费用,将这些加上去是这个价钱没错。」他也就事论事。 「什么?就这些费用也会高达十分之一?」 「这是很正常的。」他依旧是那副迷人风范。 「那我不签。」她站了起来。 「可以,但是……妳知不知道刚才跟妳一块儿在外头等着的男人是谁?」他好心的提醒她。 「是谁跟我有关系吗?」她逸出一抹绝艳的笑容。 「当然。」邵寒拿出另两份一模一样的合约,只是其中甲方名称换了,而且合约上的价钱也比她的这份高出许多。 「那人就是上头这家公司的代表,也争着想要这块地。我做事一向公正,即便他出的价钱高,但我先跟令尊谈了,所以再怎么样也得先将机会留给你们。」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拒绝签约,你会立刻卖给外面那个人?」她气得站了起来。 「没错。」他笑得诡魅。 「那么请随意,我就不信台湾这么大,我们会买不到其它的土地。」说着,她立即站起来旋身离开。 「等等,妳如果走出这间房间,要再挽回就很难了,妳该心理有数才是。」邵寒及时喊住她。 她回头还以一笑,「那块地你看要怎么就怎么办,我无所谓。」 见那女人就这么傲气十足的离开了,邵寒可说是一肚子火。毕竟他给的价钱已经低于市价许多,她不要可是她的损失。 猛地站起,他就要跟着离开,可是江文远却挡住他,「总裁,金色山庄不要就算了,别忘了我们还有下一个买主。」 「跟他说,我已与第一位成交。」 江文远有点懂了,「当初你就是因为金色山庄才举办这次的标售,若他们不买,你就不卖了?」 「对,另一方面,我想若艾强识货,会再回来,不过到时候我就得刁难她了。」勾唇一笑,他便步出会客室。 ********* 艾爱一脸愤怒的回到家中,却讶异地看着父母两人一脸怔忡与忧焚交织的表情,于是急急走向他们,「爸,妈,您们怎么了?」 艾强没回答她,只是双手捧着脸,一副挫败至极的痛楚样,跟着拿起电话不知打给谁,「林总,我是艾强,是这样的……最近你手上有没有可以借给我周转的资金……什么?没有!哦……那不用了。」 挂了电话,他又急着打下一通,「老陈呀!对对,我是老艾,你听说了?那可不可以……啊!最近投资失利,手边没现金?好,我懂,没关系。」 见老爸又挂了电话,艾爱再笨也可从他的言语中听出一丝端倪。 「爸,您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坐在他身边摇着他的臂膀,可是他依旧低首沉思,一句话也没有。 她不死心地转而问母亲,「妈,您说嘛!再不说,可会把我急死的。」 她的话终于引起幽兰的注意,「是呀!就算什么都没了,我们还有妳呀……我和妳爸的心肝宝贝。」 幽兰紧紧抱着她,「也没什么,只是妳爸在海外的公司被下属私自挪用了所有的钱,现在周转不及了。」 「这……」她脸色瞬间发白,「这怎么可能?」 「唉!还不是妳爸太信任下面的人了,莱德负责法国的酒厂,居然监守自盗,甚至联合台湾的刘会计师与徐总,一块儿做假帐并吞了!」幽兰的话句句向利刃割在艾爱的心口。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她知道酒厂对于爸而言是他另一个孩子,从她还没出生就努力经营酒堡至今,他投下不少精神和钱财,如今居然让人家给夺了去! 不,她不服气呀! 「对了,艾爱。」艾强猛然抬起脸,「今天的合约应该签了吧?幸好,我还留了一笔资金准备买下这块地,因为它实在是太便宜了,剩下的就刻苦些,我相信一定能东山再起。」 「便宜!一点也不。您知道吗?我今天去他居然加了十分之一拉里拉杂的费用,简直过分。」她鼓起腮说。 「哎呀,爸忘了告诉妳,十分之一是公定价,是我们该给人家的。那到底谈妥没?」他急急又问。 「什么?」艾爱吃了一惊,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如果这笔土地签了,爸爸说不定有重振旗鼓的希望。」艾强抹去脸上的失落,换上一副坚强。 「我们没有那块地,应该也有其它地方可以买吧!」她才不信非得靠邵寒不可。 「妳不懂,那块地对我而言大小适中,地方又正合我的意思。何况邵寒也答应我,若由他们来建造办公大楼,可打七折,这是外头撞破头也标不到的价钱了。」 「他真的这么说……」 看见爸的表情,她怎能告诉他她让他失望了呢?只好暂时欺骗他了。 「我当然签好了,对了,合约我放车上,我去拿。还有……我想顺便去找一位朋友,可能会晚点回来,别替我担心。」 说着,她又匆匆忙忙地奔出家门,开着车再一次来到「世纪建设」办公大楼门外。 老天,是她不懂事,还是她做事太果断,这才会发生这种事?若有任何不幸的事,都降临在她身上吧!千千万万不要再让她爸爸失望了呀! 她双手合握胸前,认真的祈求着。长那么大,她还是第一次把希望交付不确定的上帝。 一进办公室,她对里面的守卫说明来意,他立刻放行让她进去。 可是却在请求与邵寒见一面时遭到了阻挠,「对不起小姐,我们总裁待会儿要开会,现在正在准备资料。」接待小姐说。 「那我能不能问一下,他之前的约签了没?」艾爱急着又问。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她眉头轻拢。 「这……」艾爱好急,她手足无措,根本不知该怎么去调整自己紊乱的心情。 「听说有人要找总裁。」 这时有人走过来,艾爱一看是早上陪同在邵寒身边的那个男人,立刻上前说: 「是我,我……我有事找邵寒……不,是邵总裁。」 「哦!原来是艾大小姐,我们总裁不知道见不见妳。」江文远也学会卖起关子,他更钦佩的是邵寒未卜先知的能力。 「麻烦你替我通报一下好吗?」她知道这下她面子、里子全没了,可是为了父亲,她已顾不得这么许多了, 「好,妳等一下。」江文远走到一边拨了通内线电话,说了一会儿后才对她说:「总裁请妳进去,请跟我来。」 「谢谢。」艾爱战战兢兢地与他登电梯上楼,来到总裁办公室楼层。 「请进。」江文远敲了敲房门,得到邵寒的响应后,便推开门请她进去,之后识趣地退下。 「妳又来了。」邵寒含着抹笑,冷睨着她的那副很明显「不情愿」的脸蛋。 「我为刚才的事向你道歉,如果我现在想签约,可以吗?」看她的表情似乎只剩忧和痛,这倒是让邵寒非常下明白。 他是笃定艾强定会再来见他,可没想到竟会这么快,而且看她的样子,肯定是遇上什么事了。 「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他双手环胸,仰首望着她。 「没事。」她别开脸。 「好,没诚意,就不用说了。」拿起电话,他按下内线,「文远,送——」 喀! 她跑过去用力按下电话,扬眉冷睨着他,「我父亲的公司出了问题,所以我们亟需这块地。」 「妳是指「金色山庄」出了问题?」邵寒皱起眉,这事怎么会发生得这么突然? 「海内外公司都被代理总经理监守自盗,不但拿走所有活动资产,就连台湾公司的会计师也跟他同流合污,反正我爸的意思是,他亟需要你这块地东山再起,更需要你的帮助……」她有气无力地说。 他瞇起了眸,心忖: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 老天,你要帮我追到她,也不必把艾家打击得这么大吧! 「但是妳别忘了,妳后面已有人接替了。」他不想那么早就满足她,这女人唯有低声下气时才懂得什么叫温柔。 「你跟他签了?」艾爱紧张地抓紧桌沿。 邵寒挑眉点点头。 「老天,这该怎么办?」她心底直困扰着,若是地的问题倒还小事,再找就有,可是有哪家建设公司愿意开出七折价为他们建造新厂房、新大楼? 「如果妳真需要,我可以为妳毁约。」他勾唇一笑。 「真的?」她怔然地望向他。 「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她深深吸了口气,定睛望着他那张诡谲的脸孔。她相信,他开出的条件必然会让她当场吐血! 「做我的女人。」他很干脆地说了。 「你!」她倒吸口气,一张美丽的脸孔泛上青白的颜色。 「别这么吃惊,当然,愿不愿意都在妳,我不勉强,反正这个游戏很公平,付出多少,才能得到多少。」 他拿起桌上资料整理了起来,「很抱歉,我等会儿要去开会,答案就请现在给我,嗯?」 「那我需要搬去跟你住了?」她咬着唇问。 「那是当然。」那魅笑又一次展现在他深邃的五官上。 「这决定对我而言很重要,我要考虑。」她定定地看着他,瞳仁中射出的净是恨意。她恨他,恨他不该趁火打劫。 邵寒抿唇一笑,「可以,最晚今晚给我电话,就这样。」从桌上名片盒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打这上面的专线给我。」 拿起资料,他快步离开办公室。 艾爱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内心却猛地产生了一丝可怕与无助综合而成的骇意。 做他的女人?! 这代表什么?见光死的情妇吗? 没想到她艾爱这么可悲,竟然需要出卖自己的灵魂、肉体,才能让父亲不再担心,皱眉。 长那么大,她一直都依赖着父母的给予享乐。或许,现在是该她回报的时候了,但如果她答应了,又该怎么瞒过爸妈?而她的决定又是对的吗? 在回家的路上,她一直想着这个问题,直到进了家门,看见父亲那张像一瞬间老了十岁的脸孔,她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答案。 「小爱,晚饭怎么吃这么点?」 晚餐时,幽兰似乎看出艾爱的心不在焉,就怕她是被她爸影响了,连饭都不好好吃了。 「我没胃口。」她淡淡地说。 「别学爸,爸有心事吃不下,但妳得多吃点呀!」艾强就算是遇到再大的困境,也不会让艾爱受委屈的。 「可是我看您这样,我怎么吃得下。」她敛下眼睑,泪水就这么滑了出来。真讨厌,说好不哭的,她怎么那么禁不起悲伤袭心呢? 「好,爸也吃,妳快吃呀!」艾强只好勉强挟了菜进碗里,像没事般的用力扒了好几口。 艾爱看着,心更痛了,于是说:「爸、妈,我突然有个打算。」 「什么打算?」幽兰放下筷子。 「我想分担爸妈的担子,前阵子我有位大学同学告诉我,她在南部开了间法语补习班,因为我的法语很行,所以她想请我当她的特助。」 「可是爸以后也需要妳呀!」艾强怎舍得她搬离家这么远。 「厂房和办公大楼都还没盖好呢!在此之前我先过去帮忙,至少可以解决自己的一切,不用再让你们操心了。」她只能想出这理由。 「这件事我要想想。」幽兰摇摇头。 「妈……」艾爱只好转向父亲,「您说过我该学习独立,而且这不是辛苦的工作,就劝劝妈让我试试吧!」 「这个?」艾强想了想,「也是,幽兰,小爱长大了,我们不能再局限她的想法,就让她去闯一闯吧!」 幽兰内心挣扎着,又看了看艾爱那张祈求双眼后,终于首肯了。 「谢谢,谢谢妈。」艾爱抿唇一笑,却笑得牵强,「我这就打电话给我那位朋友,告诉她这个消息。」 她拿起无线话筒,按的却是邵寒的专线电话。 「喂!我是艾爱。」她走到窗口,拉远与父母的距离。 「怎么样?答案是什么?」邵寒屏气凝神的问。 「我答应你。」深吸了口气,她以一种从容就义的语气说。 「嗯……既然妳答应了,有很多细节必须先沟通一下,现在有空吗?」邵寒看了下表,才七点半,并不算晚。 「好,在哪儿?」 「就在那天咱们一群人巧遇的那间酒店对面的「蓝coffeeshop」如何?」邵寒想了想。 「好,我马上到。」挂了电话,她微笑地对艾强与幽兰说:「爸、妈,我已经和朋友联系了,她正好在台北,所以我想出去和她聊聊这件事。」 「好,妳去吧!但晚上天凉,多穿点衣服。」幽兰关切地说。 「我会的,爸妈,您们若累了,就早点睡,我走了。」从衣架上拿来外套披上,她快步走出屋外。 一到外头,她便双手紧蒙住脸。她真的好怕……好怕自己再也忍不住心底的委屈会在爸妈面前大哭出来。 不行,她一定要忍住……一定要忍住……邵寒,你不要以为做了你的女人,你就可以主宰我的一切,我会把恨你的心一直蔓延下去,绝不可能爱上你! 第四章 两人相对而坐,可半晌无声。 邵寒望进艾爱眼底,只发现了一样东西,那就是「恨」。 难道,她恨他? 十分钟过后,邵寒也喝下半杯咖啡,这才首先开口,「没想到妳也会这么的惜言如金。」 「我在等你开口,现在我是被动的弱势,有什么说话的权利。」她板起脸色,还真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冰。 「当然有,做我的女人也是种享受,妳可以享有妳原有一切的生活,这不是挺好的吗?」他并不在乎她的冷,因为她吸引他注意的就是这点。 「保有原有的生活?」她干笑,「已经没有了,那些全都消失了,随着我爸公司出了叛徒而消失,随着我做了你的情妇而消失。」 「别那么消极,说不定我可以带给妳妳需要的。」他一手搁在桌上,敲着清脆的音律,半瞇的眼底漾着莫测高深的光影。 「你不会知道我想要什么。」艾爱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 「妳想找到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报仇。」 邵寒这句话一出口,差点儿把她给呛了,她痛苦地咳了几声,「你说什么?我怎么会那么想?」 「我猜错了吗?」他邪魅的眼看起来是这般聪颖。 「好,就算你猜对了、说中了我的心思,难不成你愿意帮我?」她鼓起腮,望向窗外。 他又漾出一抹诡祟的笑容,「这就要看妳的表现啰!」 「我的表现?」她眉心一蹙。 「没错,看妳够不够乖、够不够顺从,我这人很笨,往往会为了女人做出自己都不愿意做的事。」他帅气地爬爬头发,笑眼凝睇着她, 「算了,我才不信。如果你是为了女人而净说这些嘿心话,我倒是愿意相信。」艾爱看着他,「我爸妈现在情绪不稳,我不能太晚回去,有话你就快说吧!」 「好,我给妳三天的时间搬来我那儿,我会立刻派人前去跟艾强接洽,在价钱方面能让步的我一定让步,另外还借给他一亿资金,如何?」他边盘算边说。 「一亿?!」这对爸来说的确是不可或缺的帮助,「可是我希望你能够再答应我一个要求。」反正她已什么都豁出去了,只担心让父母知道她的抉择而心痛。 「妳说说看。」 「不能将这件事告诉我父母,可以吗?」她扬眉凝睇着他。 「当然可以。」他撇撇嘴,风度翩翩地点点头。 「好,那我后天会整理好一切,但是我可以自己过去,你不用来接我。」他一来,不就穿帮了。 「可以。」他依旧展开无懈可击的笑容。 「你!」艾爱倒是挺意外,毕竟在她的印象中,他一向都是挺难缠的,什么时候竟变得这么好说话。 「我想知道,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她不能相信他做这一些就只是为了要得到她! 邵寒抿唇一笑,「坦白说,我也不知道。」 「你……」她一对柳眉紧紧锁了起来,「如果你说你没目的的话,我只能说你还真无聊。」 「哈……或许我是真觉得人生乏味。」他边说边笑着将咖啡一口饮尽。 她不予苟同的摇摇头,「那我回去了。」 「我送妳。」邵寒放下杯子。 「我自己有车,不劳您费心。」对他,她仍不肯流露出一丝丝小女人该有的撒娇与依赖。 眼看她就这么「公事公办」的准备离开,邵寒突然扬声喊住她,「对了,我忘了告诉妳一件事。」 他顿住脚步,回首望着他。 邵寒压低声,笑着说:「做我的女人之后,妳就该循规蹈矩,不可背着我与其它男人约会,但是我却拥有原本的自由。」 艾爱瞪着他,忍不住呛声,「随你,别以为我会为你吃醋,我不会爱上你的。但是有一点你可得小心喔!小心你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会吃垮你的一切,到时候就算你后悔死,都无济于事。」 「哦!那我倒要拭目以待。」他眉头轻挑,嘴畔拉出一丝笑痕。 看着艾爱从他眼前离开,邵寒嘴角拉起的笑弧慢慢抿成一直线。没想到这小女人还是一样的傲,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会爱上我! 好,他们就走着瞧吧! ********* 看着艾爱在打包行李,艾强与幽兰还真是有满心的不舍。 但孩子长大了要独立,他们总不能阻挡,只能叮咛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他们的宝贝得好好照顾自己。 「爸、妈您们别这样,我会很难受的。」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直揉着泛酸的鼻头。 「我知道,不过我真的无法假装无所谓。」幽兰拉住女儿的乎,「到了那儿一定要给妈电话。」 「我会的,有事的话也打我的手机给我喔!」她笑了笑。 艾强主动帮她提起两箱行李徐步走下楼,嗓音微涩地说:「都怪爸,若不是爸,妳也不用去吃苦。」 「爸,怎么能说是吃苦呢!我想应该说是一种磨练吧!等我回来后,相信我一定会变得更成熟。」回过头,她上前亲吻两老的面颊,「放心吧!我绝对会让自己过得很开心、很快乐,有空也会常回来看您们。」 「我们等妳。」 「嗯!拜拜。」艾爱凝着眼望了他们好一会儿,在眼泪快要榇出之前赶紧拿过行李转身离开。 「爸送妳。」艾强追上去。 「不了,我搭车去机场就行,否则我真会舍不得走了。」瘪着嘴对艾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后,她便走出屋外,顺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坐在车里,艾爱终于忍不住鼻酸的落下泪来,心里想着,不知道邵寒以后会让她多久回家一次呢? 内心带着某种程度的忐忑,一直到了邵寒的住处大楼外,她居然有种想逃的冲动!难道她就要被困在这里、要把自己的一生毁在这里了? 她知道邵寒真正的家是位于天母的豪宅,这里不过是为了方便他上班而另购的华厦。 想想,住在这儿还真像他豢养的女人。 付了车钱,她下了车,才回头她便看见邵寒站在前面看着她。 「没想到妳还真准时。」他双手插在裤袋里慢慢走近她,并伸手要接过她手里的皮箱。 「不用,我可以自己来。」她双手拎紧皮箱,连让他沾一下都不愿意。 他耸耸肩,跟在她身后瞧着她那步履维艰的模样。既然她厉害、她是女超人,那他就不帮她,行了吧? 可要走进大楼大厅之前就有十来个阶梯,看她卒苦的提着一步步爬上去,他只能无奈的跟在她身后,防止她摔下来。 「啊……」果真,他的顾虑是正确的,就见她被两个比她还重的皮箱一绊,整个人往后一仰。 「小心。」他伸手握住她的肩,艾爱被迫倚在他怀里,想避开他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怎么了?」邵寒索性双臂一缩,紧紧捆住她的身子,低沉浑厚的嗓音轻笑着,「是不是觉得我的怀抱也挺温暖的?」 「我……」艾爱喘着气,「才不是,我可以自己站起来。」 「瞧妳还逞强到什么时候,要帮妳提行李,妳就该感恩才是。」他以危险的浅笑贴近她无路可退的小脸,顺手拎过她手中的一只皮箱。 手上的东西少了,她才能平衡站直,小脸却已红到脖子,「我……我只是不小心绊倒了。」 「哦!」他哂笑。 掂了掂手中箱子的重量,他不得不佩服她,「妳还真会塞东西,这两只箱子看起来都不轻呀!妳是不是把妳的嫁妆也一并带来了?」 「咦!是你说我可以过从前一样的生活,我不带这些名牌衣服、首饰、鞋子、皮包,难不成你要重新买给我吗?」艾爱鼓起腮,没好气地继续爬上阶梯,然后朝前直走。 「当然可以了。」领着她走向电梯,一进入里面,他便近距离望进她眼中,「我可以给妳妳所要的一切,但是妳也得给我我要的。」 艾爱闻言,心底控制不住地泛起一丝颤动,身子也渐渐发起抖。她不敢去揣测他话里的意思,就怕会加深自己的恐惧。 电梯门一开,她便不顾一切的走了出去,直见他拿出钥匙打开这栋楼层唯一的一扇门,她不禁满心好奇地直往内张望着。 「别偷瞄了,请进。」他推开门,回首对她一笑。 艾爱的心口猛地漏跳了半拍,她气自己怎么老是在他面前露馅,总让他那么轻而易举的就抓包。 「我哪有偷瞄呀!我是光明正大的看看要收养我的地方究竟够不够宽敞舒服,若是我不满意,还可以要你改进呢!」她小小的嘴儿一翘,那逞强的个性还真是可爱。 「那妳看看吧!还需要改善哪儿,我绝对会参考妳的意见。」拉过两只皮箱到角落,他走向里头附设的吧台,亲手研制起咖啡。 艾爱四处看了看,说真的,这里什么都有了,气派够、装潢够新颖、摆设够豪华、布置够典雅,她已经不知道还能给什么样的建议。再说,此刻她的内心足以用「凌乱狼藉」来形容,根本无心研究周遭的事物。 「很好了。」她淡淡的应了这么一句,之后又问:「我的东西该摆哪儿?」 「嗯……」他回头朝长廊的那一头比了下,「最后那间房。」 她提起行李朝那儿走去,当打开房门,她却吓了一跳。 老天……这里分明是他的房间呀!里头净是蓝白线条,没有多余的赘饰,却仍不失该有的格调与气势,总之一眼看进去,绝对会和「邵寒」这两个字连在一块儿。 难道他要她跟他睡在—— 行李一放,她立即冲了出来,「你是不是搞错了,怎么会这样呢?」 「瞧妳,好象发现了外星人,怎么了?」他放下咖啡豆,笑望着她。 「那间房间明明是你的。」艾爱深吸了口气。 邵寒薄悒的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眉间的幽光更炽了,「请问,「我的女人」在妳的定义里是什么意思?」 「我……」艾爱黛眉轻蹙。 他将煮好的咖啡倒进杯子里,「喝口咖啡定定神,别这么容易焦躁。」 「我能不焦躁吗?在这样的情势下,我根本无法翻身,非得被你箝制住一切!」 砰!邵寒重重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搁,神情中显现出不悦,「小姐,请问妳现在有什么立场对我说这些话?」 艾爱愕然了,他的话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划过她的心脏!她抿紧唇抑制住自己掉泪的冲动,跟着旋身再次奔进屋里。 她蹲在地上,好不甘心的把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才打开衣柜,却意外的发现他早已将自己的衣服挪到另一边,整整半个衣柜居然空下给她,原来他早已打好这样的如意算盘了。 艾爱不甘心地把衣服挂在上头,直到一切就绪,她听见身后邵寒沉着声说:「咖啡都快凉了,快去喝吧!」 她依旧无动于衷地做着自己的事,暗自气着他刚刚说的那句话。 眉头猛地一蹙,他快步走向她,用力拽住她一只手臂,「妳到底在想什么?我已经够低声下气了,妳不要再傲了行吗?」 「我哪有傲呀!我只是不想说话,不行吗?」抬起脸,她不畏地瞪着他。 邵寒的嘴角噙着一丝乖戾冷笑,「不行吗?当然不行。」 下一秒,他已狠狠堵上她的唇,狂肆的吻霸住她的心神给了她强大的颤悸! 强逃,但他的大手却紧攫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她的刁蛮与下依顺还真是惹火了他,想他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保持君子之风的低姿态,可这小妮子倒是挺熟稔地「顺着竿往上爬」,他若不压压她的气焰,她不会了解他可是个有着满满雄心欲焰的男人! 想着,他的狂舌已似风般地钻进她喉间深处,让她连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只能任由他玩弄。 就光一个吻便能燃烧她的心与身,可以想见当他用力扯褪她的上衣钮扣,霸气地掀起她的胸衣,大掌整着掌住她柔软的酥胸时,她的心跳是如何的狂跳不止。整个胸口更像是发烫似的,就快要烘出火焰了。 「不要!」好不容易,她发出抗拒的声音。 但邵寒可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开她,他就像只桀骜不驯的老鹰,正用爪子箝住她的身心。 看来,这女人只是外表开放、傲慢,骨子里却单纯得一如处子。 他满意一笑,瞇起一对狎戏的双眸对住她的眼,「看来妳倒是挺乐于做我的女人的。」 艾爱张大眸,头一次在他面前泛出软弱的泪光……她赶紧扣紧衣服,颤抖的说:「我……我只是抱着跟你玩玩的心态,这种事不都是一拍即合吗?你有必要这么得意吗?」 闻言,邵寒瞬间定住神情,一对黑潭似的眼不带笑意的看着她,「听妳的口气,妳经常玩这种一夜情的游戏了?」 「你不信?」穿戴好衣服,她回头冷睇着他。 「我是不行,刚刚妳的表现也未免让我太失望了,一个这样青涩的女人会有多少一夜情的经验呢?」他忍不住嗤鼻冷笑。 艾爱先是尴尬地垂下脸,跟着笑得妩媚,「没办法,谁要我有这么好的演技,偏偏可以迷倒众多男人争相为我暖床。」 「妳!」他眉头紧紧一蹙。 艾爱的嘴角好玩地一弯,「所以我能做你的女人,是你的荣幸。」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要一看见他那种气毙的脸,她就有一种复仇的快感,谁要他乘人之危呢,哼! 不过,邵寒的不高兴也不过只维持了三秒钟,随即他也笑了,「ok,那我晚上就得尝尝妳的过人之处。」 一听他这么说,艾爱浑身寒毛猛然竖立了起来,但她还是拉开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那好啊!我会让你中了我的蛊。」 他眸影冷然一闪,唇角轻佻地划出一道很具魅惑的弧度,「行,那我就等着看妳晚上有多妖艳水媚了。」 说着,他便步出屋外,那悠然自得的神情还真是让艾爱看得牙痒痒的。 她冲了出去,对着他叫嚣,「你今天怎么那么逍遥,不用上班吗?还有我爸的事,怎么样了?」 她可不能傻得被他白玩! 「别急,今天是星期六,妳大概忘了吧!再怎么也得等后天才能进行。」他举起杯子,「为妳换了一杯,不怕我下毒就过来喝。」 艾爱抬头挺胸走向他,拿起杯子就喝了起来。 「别急,烫!」 只是,他没来得及拦下她,这个冲动小妮子就自找苦吃了。 「你……你好过分。」她伸出粉红小舌尖拚命扬着,又吐着气。 邵寒看得眼眶赫然出现一股股浓热微红的醺茫,他回头走进厨房拿出冰块含进嘴里,来到她面前攀住她的肩头,俯身含住她的舌尖,以他冰凉的舌头轻轻在上头缭绕…… 艾爱先是吓了一跳,但那冰凉的感觉倒是震住她企图逃开的念头,那感觉好舒服,终于让火辣的剌痛得到降温缓解。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当他的唇离开她时,才发现嘴里含着他给予的冰块,虽然凉意仍在,却少了方才那份抵挡不住的悸动。 该死的!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可以有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八成是被他给下了迷药,才会这么头晕目眩。 「好些了吗?」他性感异常的黑眸直勾勾地凝视着她。 「我……我本来就没事。」她这句话说得还真小声。 「好好一杯咖啡居然偏有人不懂得品尝,唉……对妳我真是甘拜下风了。」没辙了,他只好为她倒上第三杯。 「这次,可别骂我没事先提醒妳……烫。」他笑着将它递到她面前。 艾爱扬睫瞅了他一眼,看着他那张笑脸,想顶却顶不出话来。 她究竟是怎么了?难道她也和其它女人一样,会对他这副风流样感到着迷?不,绝不会的。 「喝啊!」 这次她拿起杯子,小小口的品尝着,咖啡顿时和口中的冰块融化成一种不一样的滋味,倒是挺怡人的。 「怎么样?」 「普普通通,差强人意。」她眉头一扬。 「哦!」他笑她的不认输。 「我想问,我……我有没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私人空间呢?」她看看这屋子是挺大,就不知道有几间房。 「私人空间?」他不懂她的意思。 「就是我可以看看书,听听音乐的地方。」她可不要一天到晚就与他眼对眼,那肯定会让她的细胞死掉很多。 「右手边有间起居室,妳可以随意使用,再说,我白天要上班,一整天这里都是妳的私人空间。」他的话意倒是让她稍稍松了口气。 「哦!」她点点头。 才打算旋身步进起居室,竟听见他说:「今明两天是我休假日,妳没有所谓的私人空间,累了想休息,请上我的床。」 她气得回头,看见的竟是他撇唇低笑的诡魅样,心底突生一丝警惕,「我才不累呢!你休想要对我予所予求。」 奔回房间,她用力将门锁上,心地却暗笑,「好啊!我看你怎么进来,你八成没想到我会用这招吧!」 她真的好累,这阵子为了今天的事她已经失眠了好几晚,现在既然来了,心底已没有太多压力,睡意就这么悄悄来袭。 站在那张同样蓝白相间的大床旁,她瞪了好一会儿,直考虑着她该不该躺在这儿。可她终究敌不过睡意的倦困,还是放弃坚持躺进那软呼呼的床面。 闭上眼,她不难闻出里头还流泛着几许淡淡的麝香味,就跟他刚刚吻她、贴近她时的味道是一样的。 闻着这种让她心跳加速的味道,她居然睡意全消,在脑海里游走的全部都是刚刚那暧昧的肌肤相亲。 老天,她真的完了! 她竟然会先中了他的蛊毒,一种会让人呼吸加速,脸红耳臊的蛊,她该怎么办呢?该用什么样的心态面对未来不确定有多长的日子? 或许,及早让他厌恶她她就自由了。对,一定是这样子的! 第五章 艾爱怎么也没想到,本来睡意尽失的她,居然闻着这股让她心惊胆跳的味道还能睡着,看来她是真的累了! 当邵寒进入屋里,看到的便是她这副安心甜睡的模样。 看了看手心中的钥匙,这丫头以为这招烂步数就能唬住他、让他手足无措、弃械投降? 殊不知他知她比她知他还深,用膝盖都猜得出她会要出什么让人啼笑皆非蠢办法。 可为何这时看着她如此恬静、天真的脸庞,他竟会有着一种似曾相识的疑惑? 莫非他们过去曾见过面? 耸耸肩,为了不吵醒她,他不上床,只是走到床边他阅读时专用的躺椅上躺着,闭目假寐。 约莫两个小时过去了,艾爱这才睡饱似的挪动起身子。突然,她张大眼,尚未回归的脑袋似乎还想不出这里是哪里。 就在她环顾四周惊见他就躺在身边躺椅时,才赫然想起今天的一切。可是她不是锁上门了吗?这男人怎么那么霸道? 再看看自己的身子,还好,衣服完整无缺!但就在她松口气之际,竟听到他嗤笑的声音,「妳以为妳失身了?」 「你!」他没睡着? 「这是一个玩尽天下男人的浪荡女会有的顾虑吗?」他缓缓坐了起来,话语说得轻盈无害,可是那孟浪的气息还真是令她无措。 「呵、呵……再怎么,我也不能让你白睡呀!」她赶紧从床上跳起来,硬「矜」也要扳回颓势。 「no、no,妳这话有语病,我赔了大笔金钱、少赚了多少白花花钞票,这算是白睡吗?」他摇摇头说, 「我!」她不让步的说:「但这些都只是你说说而已,还没付诸行动呢!」 「妳当真这么急?」 「我爸急呀!」她眉儿轻揽。 邵寒点点头,接着拿起房间的电话,并打开扩音机好让她听见内容,接通后,他便说:「徐总,我是邵寒。」 「呃……原来是邵总裁,有事吗?我洗耳恭听。」对方说。 艾爱撇撇嘴,一听就知道那人准是个巴结的手下。 「是有关「金色山庄」那块地的事。」邵寒瞟了她一眼,看出她的想法。 「哦!那块地有问题吗?」 「没问题,不过,我想既然要帮忙就尽快,这事我就交给你负责了,最好今天就联络上建筑师,将谈过后的详细情节fax来给我。」邵寒笑着又说:「不好意思,今天是假日,还得让你加班。」 「总裁快别这么说,您的重用是我的荣幸,我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给您消息。」徐总赶紧说。 「那就麻烦你了,我等你消息。」交代过后,邵寒便挂了电话,而后对着艾爱笑说:「怎么了?看妳似乎很不苟同。」 「我没见过这么狗腿的人,你看不出来吗?」她皱起一对柳眉。 「我不是看不出来,而是懂得什么样的人该怎么样的用。」他抿唇一笑,「用人,不是这么死的。」 她眉头拧得更深了,看来是不懂他的话。 「俗话说,一位好的君主,得用贤臣,也得用小人。」他看向她,「贤臣可以给你忠言,而小人可以将你交付的事情做得尽善完美,只因为他们想立功。」 这下子艾爱倒是理解了,她疑惑地看着他,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一篇君王哲学理论! 「随你怎么用人,只要别骗我就行。」 「妳放心,我就算骗全天下的人,也不会骗妳。」商场上少不了尔虞我诈,但是他绝不骗女人。 「不骗我?!」这句话不禁让她想起小时候的那段故事,从那时起,她已不相信男人说的话了,连一个乳臭未干的学生都会骗人,又怎敢指望他这个成年人会说出什么诚恳的话。 她还以一抹干笑,「那我是该谢谢你啰!」 从知道他在屋里后,这丫头就一直站着,而且有愈往旁边靠的趋势,看在邵寒眼中,还真是哭笑不得。 为了扫除她的尴尬,于是他看了看表说:「都快一点了,妳也睡得真久,饿了吧!去吃饭怎么样?」 「吃饭!」她紧张的情绪这才慢慢放了下来,「好啊!」 「想吃什么?」 「随便。」小嘴不情愿地一翘,想自己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他撇撇嘴,「我想妳这个千金大小姐是不可能什么都吃的,走,去吃日本料理吧!」 艾爱点点头,「嗯!」 看她脸上突然飘出了一抹「松口气」的神情,邵寒不禁摇摇头,率先离开这间房。 艾爱站在他身后,望着他那英挺的背影,至今仍搞不清楚,为何他会选择她做他的女人? 吃过午餐后,艾爱坐在邵寒身侧,任由他开着车在大街上穿梭着。 「想不想去哪儿逛逛?」他回头望了眼一直不语的她。 「呃……想呀!」只要不要回去,去哪儿都好。 「看样子妳似乎很不想回去。」邵寒噙着一抹笑。 「哪有?」 「没有吗?」瞇起眸,他笑望她那张口是心非的脸,「其实妳没地方想去,可偏偏不敢回去。」 「你胡说什么?」艾爱脸色瞬变,真不懂为何他能将她的心思揣摩得这么涓滴不漏?该不会是她脸上写着太多情绪吧! 她下意识的摸摸脸…… 「别摸了,妳脸上没有写字,只是显现的感觉跟以前的都不一样。」邵寒蜻蜒点水地解释他的想法。 「不一样?我哪不一样?」她朝窗外头看过去,。好隐藏自己怪异的表情。 「以前妳很自信……不,应该说妳都是一副很目中无人的模样,可现在倒有点儿像小女人啰!」他的话竟引来她脸孔一臊。 艾爱眉儿一皱,窘迫地说:「你倒是对我挺不满的嘛!既是如此,又为何要挑上我?」 「缘分吧!再说,妳需要我挑上不是吗?」 「所以你就趁火打劫?」她怀着对他的恨与不满说。 「妳恨我?」他望了她一眼。 「没错,我说过我恨你,不会爱上你的。」奇怪的是以前她可以非常笃定的说这句话,可今天说来却十分没把握。 老天,才相处不到一天,她怎么连自己的心都掌握不住了? 「哦!那咱们要不要来打个赌?」邵寒瞇起眸,冷峭的黑瞳紧紧锁着她不确定的小脸。 「打赌?」她愣然地望着他。 「就赌妳到底会不会爱上我吧!」他眸光精锐地审视着她。 「赌注是什么?」艾爱回视他。 「赌注……」邵寒将目光调回路上,沉吟半晌才道:「那就妳的自由吧!如果等妳父亲大楼盖好之后,妳仍无法爱上我,那妳就可以离开。」 「真的?」她眸光一亮。 「看妳兴致勃勃的样子,是不是跃跃欲试?」邵寒笑出一抹玩味的笑痕,「照这情形看来,这场游戏很好玩了。」 想他过去所玩过的女人,哪个不是最后他拿钱打发掉的,可没有一个会主动离开他。 所以,他不相信这个女人会有多大的能耐继续把他撇在一旁,才光一天的工夫,他就已经看见她的转变了,相信不用多久,她肯定会对他死心塌地。 「好,那我就跟你赌了。」既然要离开,就只能试试。突然,她想起爸妈,于是说:「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妳说说看。」 「我搬来跟你住,却骗我父母我是去高雄工作,但我不能一直不回去,能不能一个月固定给我一些假期?」她压低嗓说。 邵寒抿起唇想了想,他自然听得出来她语气中难得的低声下气,「好,我一个月给妳三天时间。」 「真的?!」原以为这个诡怪男人不会答应,没想到他非但答应,还一口气给她三天。 「别太感谢我,我是因为欣赏妳的孝心。」说着,他的眉心紧紧拧起,跟着用力踩下油门,朝前直奔—— 是呀!她有孝心,可他却老做些让老爸伤心,难堪的事,难道这一切全是出于他的自愿吗?不,这全是拜他那位花心老爸所赐,所以,身为他的独生子,若没得其真传就太对不起他了。 愈想是愈愤怒,油门自然愈踩愈用力,车速也随之在马路上狂飙。 「你到底怎么了?」她错愕的回头看着他。 「没什么。」吱——邵寒用力踩下油门,车速瞬缓。「我只是想测试一下这辆车的性能。」 「这辆车?」她嗤冷一笑,「车速最快两百一,如此而已。」 「妳试过?」 「别忘了我也有辆一模一样的车子。」她勾唇一笑。 「对了,那辆车呢?」 他的话让她感到一阵心痛,「我现在这副样子,连自己都养不起了,哪还有本事养那辆车,所以在我决定答应你的条件之后就卖了它。」 「卖了?」 「嗯!」说话时,她的眼底不禁泛酸。 邵寒看出她表情中的无奈,「妳很喜欢那辆车?」 「它是我爸送我的生日礼物。」 他理解的点点头,「我送妳回去吧!」 「什么?那么快!」她心口一提。 「我突然想到和朋友有约,妳就在家里看妳的书、听妳的音乐吧!」他将嘴角恣意一勾,接着便朝前直驶而去。 艾爱转首看向他那张专注的脸孔,她看得出来,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似乎不想给她太大压力。 唉!还真是摸不透他脑海里在想些什么? ********* 颜兆庭一边喝酒,一边看着闷声不说话的邵寒。 他讶异的是以往都跟他抢酒喝的邵寒今天居然滴酒不沾,但是有话也不肯说,还真是急死他了。 好吧!既然他不喝,他就替他喝了。 当颜兆庭就要将一瓶酒给喝光之前,邵寒突然伸手挡下,「你就不能留一杯给我吗?」 「呵!我还以为你戒酒了。」颜兆庭笑了出来。 「是哦!」他抢过瓶子,干脆用灌的。 「真是奇怪,以前的你不是老说我不懂品酒,好好的酒都被我喝成次等货,可现在你这副样子倒像拿米酒灌的酒鬼了。」 「今天我不想当邵寒,就当个酒鬼吧!」 对他眨眨眼,他接着又问:「对了,上回妳应付那几个娘子军,结果如何了?可有跟任何一个花开并蒂?」 「花开并蒂?」颜兆庭干笑,「我看别花瓣掉满地就行了。」 「又铩羽而归了?」邵寒摇摇头,「你呀!花了这几次钱,又是白花的了,不会学学我?」 「学你?」颜兆庭眉头挑高。 「怎么?学我不好吗?」 「问题是,我学你那俊魅长相学不像、学你对女人那股收放自如的狠劲儿更是学不及你的万分之一呀!」 邵寒眉头一皱,举手喊道:「等等、等等,你说什么,我的狠劲儿?我什么地方狠了?她们向来要什么有什么。」 「你不狠吗?玩完就甩了人家,连让人家说一句话的机会都不给,唉……说真的,若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好友,我一定不喜欢你。」 听了他这番话,邵寒表情陡地一拧。没错,他是狠,而这一切全是从他那伟大的父亲那儿学来的。 所以至今,他不懂何谓真情。 「告诉你吧!你这种观念根本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邵寒嗤鼻。 「天地良心,我才没有这种心呢!因为我知道自己再酸也不过如此了,所以早学会不忮不求了。」颜兆庭笑咪咪地说。 「好个不忮不求,我多希望有你这份心。」邵寒挑眉,「还有没有酒?你留给我的太少了。」 颜兆庭又到酒柜中找出一瓶陈年红酒,「来,这瓶酒可不赖喔!是「金色山庄」二十几年前所产的酒——应该算是女儿红。」 「金色山庄?女儿红!」这关系到艾爱,他倒想知道。 「听说金色山庄老板艾强过去一直生活在法国,在波尔多上梅铎区拥有三家酒堡,可是酒国大宗呢!」 「这我知道,艾强「酒公」的称谓可不是虚传的。」邵寒再怎么也没想到能将酒公之女拐上手。 「所以啰!这酒可是艾强生下艾爱后立刻酿制而成,就此存放在酒窖中,听说在搬来台湾时也一并将它带了过来。」颜兆庭为他倒了杯。 「哦!可我不是听说女儿红得等女儿出嫁时才能开封?」邵寒疑惑地端起酒杯。 「这我就不清楚了,或许那是以前的人才有的习俗吧!如今只要认为时机成熟了,滋味是最醇美时就可拿出来与人共享。」 邵寒一边听,一边浅酌,那甘美的酒液一滑进喉中,便有种滑顺的甜味沁人心底,醺而不烈,果真是好酒! 「对了,我也坐了很久了吧?」喝完这杯酒,他突然很想看见艾爱,不知道她在家里做些什么。 「从你进门到现在……六个钟头。」颜兆庭指着餐桌上那两碗泡面,「更有意思的是,堂堂大总裁居然愿意委屈的与我一块儿吃泡面。」 「这倒让我想起以前念书的时光。」他站了起来,「谢谢你的招待和陪酒,我该回去了。」 「咦!你以前不喝到半夜不会离开的,今天干嘛那么急呢?」颜兆庭并不知道邵寒与艾爱之间的约定。 「我还有事。」邵寒对他撇嘴笑笑,跟着披上外套便离开了。 「嘿!这家伙,最近究竟在搞什么鬼呢?神神秘秘的。」颜兆庭笑看着他的背影,想自己跟他认识了十几年,居然还是弄不明白他的心思。 ********* 开着车,邵寒吹着口哨朝住处行驶,他已经施出非常大的善意给了她六个小时的独处时间,她应该不会再数落他的不是了吧? 一进家门,他却很意外地看见她睡在沙发上! 对了,他怎么会忘了打通电话问她怎么解决晚餐的?他没留下车子,附近方圆两公里内是找不到吃的,就不知这女人是不是连自己的五脏庙都不会打点。 「喂!起来了。」他俯下身,朝她轻声喊道。 可她睡得还真沉,居然没反应。 他正想伸手摇摇她,却意外看见她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像是正在写着什么东西。 轻轻拿起它,里头大多是她的心情日记,从头到尾里面直围绕着一个神秘人物「他」,这个男人到底是谁?翻开第一页—— 你的笑如春风,在我冰冷恐惧的心口加温, 你的话似清风,抚平了我鼓噪不安的思绪。 日日等着你来,可你却忘了当日的承诺, 冰冷与不安又再次袭上心间,这次,我又能相信谁? 邵寒的眉一拢,跟着又翻开下一页—— 事隔多年, 为何心中不时还会出现他那温柔脸庞? 朋友笑我痴傻,或许真的是吧! 毕竟那段岁月对我而言是这么的不堪回首。 你又知道为了等你,我受尽了多少惊吓与心碎? 邵寒将目光又调到她脸上,望着她那张曾经骄傲矜贵的脸蛋,没想到她不为人知的心底还深藏着这么多的心事。 「他」到底是谁?正要继续看下去,突然他余光瞧见沙发上的人影迅速坐直了起来,接着……竟一把抢过他手中的东西! 「你……你别看!」她紧紧将它揣在心窝,像是宝贝般地保护着。 但再度与他对视的剎那,似乎他又与她脑海中那人的影像交叠住,让她重重一愣! 「干嘛这么紧张?就不过是本记事本。」他耸耸肩,坐在她对面,跷起二郎腿笑睨着她,「怎么?在想初恋情人呀!」 「要你管。」她摇摇头,想是自己刚睡醒,又恍神了。 「我是不想管妳,但别忘了妳现在还是归我,妳的心应该也在我的控制之中吧?」当知道他的女人居然想着其它男人的时候,那滋味还真不好受。 想他向来坐拥女人香,什么时候让一个女人如此奚落一旁。 「你太霸道了吧?」 艾爱看着他那张僵硬的脸孔,突然笑了,「别忘了我们才刚设下的赌局喔!搞不好是你先爱上我呢!」 「妳说什么?」他很意外地张大眼。 这女人在自大什么呀!他爱上她?拜托……他邵寒这辈子可能早忘了什么是 「男女之爱」了。 「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所以老羞成怒?」瞇起眸,她双手托腮望着他。 「我——」邵寒想为自己辩驳,但又作罢。 「怎么不说了?」艾爱卷起嘴角,「无话好说了?」 「不,我是告诉自己,没必要为了一个禁脔的话随之起舞。」他冷然一笑,但这句话可惹恼了艾爱。 「你说我是什么?」她瞪大眼,「别忘了,我们只是以物易物,我可不是心甘情愿跟着你。」 她站了起来,迅速朝房间走去。进入屋里,她便将笔记本放进行李箱,跟着又抱起棉被、枕头,打算走出去。 可才转身,她却惊见邵寒已站在门口,将整个门给堵上了。 「你让开,我要睡觉了。」她捧着这些东西,难道他还意会不出来。 「呵!妳想去哪睡?」他双手抱胸,嘴角微漾起笑纹,那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女人如何的自掘坟墓。 「外面沙发。」她刚刚不就睡那儿吗? 「不准。」他干脆的回答。 「你!」她深深吸了一大口气,来到他面前,「我都已经依约搬来了,你还想怎么样?」 「妳知道我想怎么样。」他眉一挑,「「做我的女人」这几个字代表什么含义呢?别装清纯了。」 艾爱看向别的地方,死不承认这句话里的暧昧,「对不起,我就是不明白。」 「哦!」揉揉鼻子,他笑出冷意,「这是情场浪女会说的话,太让我失望了。不过,我倒宁可当成妳是打算为妳笔记本中的「他」守身,对不?」 「笔记本?!」她抚额大叹,「你乱说什么,我不理你了,让我出去好吗?」 「妳真以为我会被妳这种烂演技给骗了。」他走了进来,然后关上门,从里头将它反锁上。 听见房门镇响起喀的一声,艾爱整个人的神经全紧绷了起来…… 「我倒是要看看妳是一个身经百战到可以伪装清涩的浪女,还是一个笨得为一个已忘了长相的男人守身的傻瓜。」 艾爱张大眼! 老天,他说的是什么跟什么?笔记本里的人在她脑海里不过是个小男孩的印象,她恨他的失约都来不及,又怎会为他守身? 她不想跟这个根本不知内情,就只会胡说八道的男人说话。 「让我走。」她瞪着他。 可是邵寒非但不走,反而更近一步的欺近她,诡异的笑容挂在他那张自命不凡的脸上。 「今天我就要让妳知道什么是女人该做的。」他轻松地拎过她怀抱中的被褥往床上一扔。 「还真小器,不给盖就不盖,我可以穿著衣服睡。」说着,她立刻冲到门边,可是却怎么也打不开门。「你……你快把钥匙给我。」 他坐在床畔冷笑,「我没钥匙。」 「没钥匙?」她很错愕。 「是呀!」他耸肩一笑,「一直以来都没必要锁门,上我床的都是心甘情愿的女人,所以我早把钥匙扔了。」 「你……你……」她这下子真的紧张了,「好啊!那我们就都被困在房里,哪儿都别去。」 艾爱气呼呼地坐在房间里的躺椅上,可这时他却站了起来朝她慢慢移步,跟着整个人往前倾,双臂牢牢地从她身后锁住她。 「妳说,既然那么无聊,那我们要做些什么事情打发时间?」他瞇眼看向黑漆漆的窗外,「天色暗了,我看睡觉最实际了。」 说着,他居然在她错愕之际将她抱起,一块儿倒向床面。 「啊!不要……」 艾爱白天受过他暧昧的折磨,这下可是急着想逃。 「别急呀!」他一手压住她的身子,整个人霸在她上方,瞇眼笑望着她胆战的容颜。 「我可以出去睡。」艾爱发觉自己的声音居然在发抖。 「我不是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 他眸光一黯,随之闪出簇簇肆火光芒,一手已开始徐徐地褪她的衣裳。 老天,他在干嘛?艾爱在心底直喊着。 但是他的眼神太具魔力,她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连一丝丝抗拒的力道都施展不出来。 「对,不要反抗我,妳该知道反抗我是没有用的。」 眸光轻闪中,他双手用力一剥,将她的上衣给彻底剥除了,瞬间就只见她里头雪白的胸衣,及胸衣内颤抖的乳尖。 「不——」他的自信让她羞恼,即便知道自己推不开他,她也不能任他这么戏弄自己的身子。 「呵!妳真是只顽皮的小猫。」 攫住她一只手,邵寒俯低身盯着她起伏不休的乳沟,「不过,也算是只挺迷人的波斯猫。」 埋向她的颈窝,他啃囓着她细柔雪白的颈项…… 「呃——」她的心一抽,抵在他胸前的双手却使不出半点儿力气。 邵寒男性的气息直吐在她颈窝,淡淡的酒味混着麝香的雄性味道,迷乱了艾爱的心神与理智。 虽然她早知自己绝对难逃这关,可是她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会这么容易就被他给征服了。 「妳张着这么大的一双眼瞪着我干嘛?」他笑望着她的反应。 「你……你最好放开我。」她眼眶微红,看来就快哭了,若不是她强忍着,早就流了一摊泪。 「妳最好听话。」 他眸光一黯,接下来可没有太多的温柔,而是霸道加倍地解开她牛仔裤头,用力拉下它。 「你这是做什么?下流。」她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紧紧抱住自己,身体更是控制不住地发烫了起来。 「我在欣赏一个女人的完美身材。」他笑说。 「我……我不玩了!」她想起身,却被他一个重压又回到床上。 「好吧!既然妳等不及了,我们就开始吧!」 邵寒为了这个「惩罚」弄得自己满身热欲无处可发,就连背后女人轻微的呼吸声都能让他血脉偾张! 该死的!邵寒,你又不是没碰过女人,为什么一遇上她连最基本的自制力都消失了? 所幸那个女人也怕他,自然不敢碰他,只好尽量往旁边挪身…… 一个小时后,当他听见她终于发出睡着后的平稳呼吸,这才转过身望着她柔美疲惫的侧面。 艾爱,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何我会控制不住的将全副心思放在妳身上?这时,她的小脸平静得像个孩子般纯净,竟然又给了他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唉,邵寒,睡吧!或许明早天亮之后,这些错觉都将不存在了。 第六章 对邵寒而言,一个美丽星期天却因为江文远的一通电话而报销。 听着电话,他眉头不自觉的全拧了起来,「你说什么?「刻伦设计」的徐董待会儿要来拜访?他不知道今天是假日吗?」 「他当然知道,不过他说星期一他得去日本一趟,等他回来再商量设计的事会太晚了。」 听了江文远的解释,邵寒便把目光移向早就穿戴好,却不得其门而出的艾爱身上。「好吧!他约几点?」 「他请你吃午饭。」江文远又道。 「那你开车来接我吧!」他想将车留给「她」。 「这……」江文远闻言倒变得为难。 「究竟怎么了?」 「是这样的,我的车昨天开去保养,我是打算坐出租车过去。」江文远说着,突然眼睛一亮,「我让刘助理开车接你吧!」 「刘裕芳?」邵寒这下子脸孔变得更难看了,这女人自从到公司担任助理后,就动不动对他释放电波。 问题是,她的电波实在太过大胆,几乎让他招架不住,而他最不感兴趣的就是这一类型的女人。 可是……他也知道今天可能得在外头一整天,总不能把艾爱关在家里这么久吧?女人偶尔也得宠宠,才能博得她们的真心,不是吗? 若成功了,他就赢得了这场赌局。 「没错,就是刘裕芳,因为这次设计事宜关系到很多细节,我打电话请她帮个忙,她一听有你,可乐歪了。」 「呿!」邵寒冷哼,「算了,就让她来接我吧!」 「ok,我保证她一定火速……哦不,是开喷射机去接你。」江文远已经是笑不可抑了。 邵寒瞟了下白眼,「那艾强你联络了没?」说时,他能感受到艾爱表情明显的变化。 「联络上了,他也会准时到。」 「那好,就这么决定了。」邵寒挂了电话后,便对她说:「妳父亲大楼的设计师来了,所以我约了妳父亲一块儿参加。」 「看来你的效率满高的。」她说得虽平淡,可他能听出她语意中的感激。 邵寒撇撇嘴,跟着把钥匙丢给她,「想出去的话就开车出去逛逛,不过……为避免让人瞧见,传到妳父亲耳中,妳要多小心。」 他是无所谓会不会让艾强知道,反正他已铁定掌控住她了,就只怕这小女人承受不住罢了。 「谢谢。」她接过车钥匙。 他抿唇笑着,走近她贴着她的脸问:「什么时候妳对我也会这么客气了?」 「我……」她赶紧低下头。 「哈……不逗妳了,记得早点回来。」说着,他又拿出皮夹,从里面掏出一叠现金和一张白金卡,「拿去用吧!我说过我会给妳以前一样的生活,我不怕妳吃垮我,但别吃太多闹肚子疼喔!」 见她没伸手,他径自把它们放在床头柜,转身走向房门。 艾爱看着他,以为他会使出拳头将门给毁了,但没想到的是他只是在门把上随便动了点小手脚,它就这么打开了! 「你不是说没钥匙?」她有种被骗的感觉。 「我是没钥匙,不过是我的门,它听我的。」邵寒笑看她那一脸错愕。 她还想说什么,但电铃声适时响起,她下意识的又缩回房里,将门关上。 邵寒眉一挑,走向大门将门打开,在乍见刘裕芳时还真是错愕,「妳怎么那么快就到了?」 「因为我住的地方到公司必须经过这儿嘛!所以我早在下面等着了,本想偷偷跟你去,没想到你要我来接你,我真的太感动了。」刘裕芳边说,还边大胆勾住他的手,「我们走吧!」 邵寒不耐地正想推开她,哪知道一个回眸,却看到艾爱正躲在门缝里偷瞧着他。 呵……没想到这个刘裕芳可成为他试验艾爱的好工具,这样也不错呀! 于是,他一改阴沉的脸色,笑着挽住她的手臂,「真的,妳对我实在太好了,那就走吧!」 「总裁!」她眼睛猛地一亮,连口水都快淌下来了,最后是兴奋得怎么与他走出去的都不知道。 但屋里的艾爱确实不太舒坦,她不懂自己的心情,他有女人缠不就表示她能够轻松点吗?为何心头还会有种梗塞的不顺畅? 哼!花心大萝卜,看来传言说得一点儿也不假。 突然,她瞧见床头柜上的现金和白金卡。好啊!是你要让我花的,我就花得你大喊救命,恨不得立刻放了我。 想着,她便打开衣柜翻出一件诱人的贴身洋装,又化了个艳冠群芳的妆,拿起钥匙和他乐捐的金钱,怀着一股报复意念地走出大门。 邵寒,我要你后侮要我成为你的女人! ********* 艾爱开着车在街上穿梭,她买了不少名牌衣服、鞋子、皮包,当然其中也不乏几处美容与健身中心的贵宾卡。 她撇嘴笑着,没想到邵寒并没有欺骗她,给她的额度倒是足够让她挥霍,可是……为何她如愿报复,心底却不痛快! 无聊的东张西望,多希望能找个可以让她忘却烦恼的地方,可现在天色已晚,她又能上哪儿去呢? 对,酒店,找一间不曾去过的酒店,就不会担心被以前那几个手帕交给遇上了,还可以尽情喝酒,发泄一下。 绕了好久,终于在一条小巷中看到一间简单却挺有格调的夜店。 还好这里还有停车位,艾爱将车停好后,便独自走了进去。由于她身材姣好完美,穿得又喷火,容貌更是让人惊艳,自然引来里头许多男人的注意。 可她完全没在意其它人那副垂涎的眼光,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想着邵寒的霸气、无理,当然也有他那不可漠视的绝魅丰采,以及流露于外的翩翩风度。 还有……在床上的狂猾与激情,谈笑间的玩世不恭与悠闲恣意。 怎么搞的?难道才相处不到两天,她真的深陷了? 真不知道再这样下去,她会把自己搞成什么德行,又何时才能返家见见爸妈呢?她……真的好想他们呀! 「嗨!」一位男子朝她走去,主动坐在她身边,「一个人吗?」 艾爱闻声,连转头都嫌累,依旧握着手中的薄荷酒小口品尝着。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看不上我?那我会很伤心呢!」男人做出嬉笑样,以为女人都吃他这套。 却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已经遇到一位比他还会玩弄女人,逗女人笑、逗女人哭的男人了。 他……不过是小儿科! 她眉儿一撩,冷睨着他,「那你就伤心吧!」 「别这样。」他看看自己,整了下身上英挺的西装,「我觉得我长得挺帅的,哪儿不好了?」 艾爱不耐烦地说:「拜托,我现在只想喝酒,并不缺男人,你请回吧!」 「ok.」碰到难缠的角色,对方只好举手作罢,「是是,我离开就是了。」 他走了之后,艾爱这才能够松口气享受片刻的宁静,她浅饮了几口酒,思绪随着醺然的醉意飘荡,不知为什么,不管怎么绕,总是纠缠在邵寒身上。 讨厌!她是怎么搞的?难道真中了那男人的毒吗? 不行,她一定要从有他的思绪中抽神才行。一口饮尽杯中酒,她抬头左右张望了下,又看见不少男人对着她做出暗示的表情。 于是,她看着其中一位比较斯文顺眼的男人,对她咧开柔唇一笑。当她一做出这样妩媚的动作,身旁可传来不少男人惋惜的大叹声。 斯文男意会地朝她走近,「小姐,妳勾引我?」 「因为你比刚才那位俊些,也没让人这么讨厌。」她很坦白地说。 「哦!那我是不是该受宠若惊?」他得意的大笑。 艾爱扯唇,「那你说你要怎么陪我?」 「只要妳说得出口,我就办得到。」看来,这男人也是挺会说大话的。 「哦!」她敲了敲桌面,「就陪我聊天吧!」 「聊天?」他双眉轻皱,「那多没意思,这样吧!我看妳手中的酒快没了,我请妳喝一杯怎么样?」 「不用了。」 「别客气。」他立刻叫酒保调一杯「长岛冰茶」。 当艾爱接过手,看着手中金黄色的酒液,出生产酒世家的她自然对调酒有一定的了解。它虽名为茶,却不是茶,可是将琴酒、伏特加、兰姆酒、白兰地与干邑白兰地、柑橘酒,调入各家特制的酸甜汁与可乐的烈酒。 不用想,她也明白这男人是意在灌醉她,只是他找错了对象,「酒公」的女儿怎会让人轻易灌醉。 艾爱撇撇嘴,接着喝了一小口,「这酒调得不错,但酸了点儿。」 「听妳的口气,妳对酒很了解?」男人意外地问。 「当然了,我可是从小就在酒桶里玩大的。」艾爱对他眨眨眼,那笑容如春风拂面,令他喜悦不已。 听她这么说,他倒是有些失望,可见他打算「灌醉」的计画可能会失效了。 「瞧你失望的,如果让你陪我聊天这么难受,那你走吧!」艾爱单手托腮,对他风情万种的笑着。 「不,我怎么会难受呢?我是非常荣幸的。」就算灌不醉,他相信凭他的魅力,一定也能让她软化在他怀里。 「那我们就聊聊吧!」她举杯又喝了一口。 「好,我就先谈谈我自己了。」男人开始畅谈起自己的一些「丰功伟绩」,艾爱听在耳里,直觉无聊透顶,但为了打发时间,只好委屈自己跟他在这儿闲扯淡,只希望他能适可而止了。 ********* 邵寒忙了一整天,回到住处已经很晚,可是……那女人居然还没回来!该不会是他给她太多自由了? 更或者,她已溜回家躲了起来,把与他的约定与赌注全丢给他一个人玩?不,不太可能,这女人天生就是一身傲骨,为了艾强她既然愿意走这条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可是那么晚了,她会在哪儿呢? 走到阳台,他眺望路上的状况,就在担心之际,他突然看见街灯下一辆眼熟的车子朝楼下开来。 瞪大眼,当他看见一个男人从车中走了出来,对着开车的女人笑着摆手,而她也拉下车窗对他水媚一笑的剎那,邵寒知道他的身体在发抖了。 她……她居然找别的男人上他的车?! 双拳紧紧一握,他走回沙发坐定,等着她上来。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该死,从停车场上楼需要那么久吗?还是她根本就没意思上楼,正在楼下跟那男人依依不舍地热吻着?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他终于听见房门开启的声音。艾爱走了进来,发现他就坐在客厅时倒是很惊讶,「你回来了?」 「我只是去谈生意,要不妳以为我还会去哪儿?」瞇起狂肆的眼,他语气阴沉地反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她手里拿着大包小包,全身还带着股酒味从他身前晃过,准备进房间去。 「妳喝酒了?」瞧她穿著这一身紧身火辣的衣服,他心底的躁怒也更深了。 「是啊!喝杯小酒而已。」她回眸一笑。 就在她踏进房门的前一秒,邵寒又问:「刚刚那男人是谁?」 艾爱顿住步子,「你监视我?」 「我不需要监视妳,因为妳表现得一点儿也不避讳。」邵寒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她。 「他是我在夜店认识的朋友,不放心我一人回来,这才坐车陪我回来。」她靠在门边,将袋子朝里面地毯一扔。 「哈……真好笑。」他摇摇头,「坐妳的车送妳回来?他当妳是幼儿园小学生,去哪儿都得让人护送吗?」 「你错了,他没当我是幼儿园小学生,而把我视为最冶艳的大美女,美女旁边总是少不了殷勤的男人,不是吗?」她故意说这种话气他。 「哦!所以妳是担心自己空闺寂寞,这才打着冶艳的浪荡招牌,不甘寂寞的到外面找男人了?」听她这么说,他的火气更旺了。 「好,就算我真是这样,那你凭什么说我呢?」 她站直身挺起胸膛,「你自己呢?跟手下的女助理都能这样勾三搭四的,难道我就不能?」 「原来——妳是吃味了?」他勾起嘴角。 「吃味?算了,我只是想过自己的生活而已。」她张大眸,无畏地回睇着他。 「妳想要自己的生活?」他拔声大笑,「好,既然如此,就让我好好告诉妳什么才是妳该有的生活!」 「你……」她直觉情况不对,立刻想找地方钻出去。 「别跑,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嗯?」邵寒一手搭在门框上,截下了她逃开的空间。 「很抱歉,我不知道该跟你谈什么。」 「那就谈谈妳穿这身骚样出去勾搭男人的丰收战果如何?」他表情中净是乖张的冷笑,沉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 艾爱听他这么说,简直恼火,可一方面也开心自己报复的手段已收到成效, 「好,那我就告诉你,今晚我总共钓了八个男人,怎么样?」 他狂乱的眼渐渐浮现更多的阴霾,「可以,那我倒要瞧瞧一个处女是如何诱拐男人的,或是妳底下的那片膜只是伪造的?」 艾爱瞪着眼前这个欠扁的男人,小巧的五官都气得近乎扭曲,「我不会理会你这个蛮不讲理的男人……啊!」 才刚说完,她的手腕已被他狠狠扣住,下一秒将她往屋里一推,再次扣上门。 望着他俊逸的表情覆上满满的阴影,她心底的恐惧渐渐加重、加深了! 「你……你就只会胁迫女人?」她颤抖地说。 「我胁迫妳?」邵寒瞇起眸冷笑,「ok,那我们就玩下胁迫的游戏。」 那深邃的黝黑眼底闪烁着沉静与智能,看在艾爱眼中还真是一股非常强大的压力。 「那你到底要做什么?」 抿着唇,他轻亵地嗤笑,「今天那几个男人又对妳做了什么?」 「你?!」 「他们可有这么对妳?」 在她毫无防备下,他用力勾下她的细肩带,这才发现她居然连胸罩也没穿。 「呵!妳倒是挺开放的。」 他眼底泛火,将她推抵在桌缘,眼中与下腹所泛滥的热力更深了。 「我现在终于明白怀着报复念头的女人有多么可怕了。」 艾爱错愕的张大眼,讶异他怎么知道她「报复」的心思。 「报复的源头来自于我的胁迫,但助长妳这念头的是因为我早上那位可爱迷人的助手对吗?」他恣意地咧嘴大笑。 他说的这么明白,让她更难为情了,但她又怎么可以承认呢? 「拜托,请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要用强的就来吧!告诉你,你这么做我只会怨恨你,绝不会爱上你,你输定了。」 她这话果真有效刺激了他,就见邵寒眸底的寒光更冽,跟着竟然大笑出声, 他勾起肆火的嘴角,跟着褪下衣裤,将她抱上床上,整个人压覆在她娇软的身子上。 邵寒一寸寸的重新进攻,也一寸寸的满足了她,他要让她永远忘不了他,永远都知道谁是她第一个男人。 顿时斗室中交奏着声声喘息的音律,震荡出一股高而大的喜悦与满足…… 第七章 艾爱窝在床上,望着他汗湿的背影。 伸手想抚触他,可又收了回来,仰头看着天花板,她不禁嘘叹了口气。 她好恨自己为何会堕落到这样的地步,如今,她竟然还会沉浸在刚刚那翻云覆雨的情境中。 难道她真如他所言,她的心已经渐渐浮动了?甚至对他有了某份感情? 不,不可能!想他邵寒的花心史不知道三天三夜列不列得完,她又怎能为这样的男人失心呢? 偷偷的想爬起身,可才刚坐起,就听见他说:「还没天亮呢?没想到妳精力这么好?」 「呃——」艾爱定住身,转首偷偷瞄着他,奇怪的是她动作已经很轻很缓了,他怎么会知道? 望着自己赤裸的身子,她只好背对着他乖乖躺下,还是先别惹恼他的好。 「怎么?今天的话怎么特别少?」邵寒转过身,倒变成他盯着她从被子中裸露的雪白柔肩。 「我现在是龙困浅滩,没什么好说的。」她赌气地说。 邵寒又怎会听不出她语气中的懊恼,「不甘心吗?」 「哼!」她轻哼。 「别忘了刚刚是谁难耐的直呻吟着「要,我要」的。」他话语中的谑意让她羞恼不已。 「你够了没?」她气得转过身,却不经意让披身的被子滑落下来,但在气头上的她居然没察觉。 而邵寒的目光却不安分的从她脸上移到她鲜嫩的唇瓣,跟着来到她柔滑优美的颈项,最后停驻在她半裸的胸脯,以及浅露的乳晕。 数秒后,艾爱才发现不对劲儿,当她随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时,小脸瞬间刷白了。 老天,她怎么老是出这种糗!她赶紧抓住被子,拉到下巴,「我想要出去,你的房门怎么开?」她就怕他又在门上动手脚。 「从今天起,妳哪儿也不能去。」他坐直身子,披上睡袍。 「你说什么?」她很意外。 「我收回借妳的车,今天我要用它上班。」下了床,他先到卫浴问梳洗了一番,跟着又走到衣柜里拿出衬衫、西服与西裤,在她面前就这么换起装来。 艾爱本来是愤懑地瞪着他,跟着却因为他褪衣的动作而柔化目光,随着他亢奋的肌肉移动着。 昨晚夜色昏暗,房内只点了盏晕黄小灯,她没能够好好看清楚他阳刚有力的体魄,可现在—— 邵寒一回头,对上的却是她那双诧异的大眼。 他撇撇嘴,「瞧妳都看傻眼了,我第一次知道女人看男人的眼神也能这么色。」 艾爱咬了咬唇,双眉一揪,「我才不像你。」 「是哦!我看妳是输定了。」半阖起他那双诱人甚深的眼,他接着穿起长裤与外套。 「我不需要你的车,但你让我出去行吗?」她不能在这里困上一整天,不出去逛逛她会疯掉。 「不行,妳太不乖了。」站在长镜前,他专注地打着领带。 「在我答应你的条件中,你并没说要限制我的自由呀!」她大声喊着。 「这本来就是做我的女人该有的附加条件,没必要列在里头。」他自有他的一番解释。 「你强辞夺理。」她咬着牙。 「随妳说吧!」邵寒也说不出内心的想法,反正他就是不愿意让她到处去招蜂引蝶。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等这件事情结束后我可以去告你监禁!」她怎么觉得这男人愈来愈不讲理了。 「行,妳如果不怕让艾强知情,妳尽量去告吧!」他似乎已抓到她的弱点,压根不在乎她的反抗。 她拧着心,深深吸了口气,「那你何时才要让我回家?」 「妳才刚来不到三天就回去,妳以为高雄就在台北隔壁,可以让妳任意来去?」对她眨了下眼,他便走出房间。 艾爱四处找了找才从地上找到自己的衣服,她赶紧套上,跟着冲了出去,「那你几点回来?」 已经打开大门的邵寒回头对她笑了笑,「没想到妳也会想我?」 「我才不会想你,我只是担心你虐待我的肚子。」或许她可以趁吃饭之际出去透透气。 邵寒抚额低叹,「我还以为妳是真心想我呢!原来是为了自己的肚子着想。放心吧!我会请人送餐过来。」 「请人送餐?!」她不能认同,「你真是要把我一个人困在这问屋子里?」 「这屋子里什么都有,妳想看影片有vcd,妳想上网有计算机,妳要听音乐有环绕音响,想看书书房更有取之不尽的宝贝,保证可以陪妳一整天。」 说着,他又看看手表,「我上班就要来不及了,晚上回来我会带瓶红酒,与妳花前月下畅饮。」 看他就这么走了,艾爱一颗心还真是气得揪了起来。 讨厌、讨厌,他怎么可以这么做?简直是暴君、是狂徒! 最后她无力地摊坐在椅上,眼泪就这么滴了下来…… ********* 艾强的新大楼在经过设计师与结构师,土木工程师前往堪察后一切进度已初步拟定。又经过半个多月,设计图初稿出炉,共同评估与改进后,大楼已确定在三天后正式开工。 可是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艾爱却终日待在家中面对着一片冷墙。 一开始她会反抗、会大闹,甚至歇斯底里的大叫,因为这一切又让她想起儿时那段可怕的记忆……让她好害怕、好害怕…… 当年,为了等「那个人」,她被学校其它男同学的哥哥给绑架了。 那段日子里,她就被关在像这样的房间内,哪儿也不能去,她好想爸比、妈咪,可是他们打她,不让她提及。 她被打得遍体鳞伤,还被那坏蛋的女朋友用刀片一刀刀划伤她的脸……她又痛又叫,直到血和泪都流干了,她也饿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才发现有道黑影来到她面前紧紧抱起她。 张开眼,当她看见那是穿著警察制服的警员时,她的身体就这么一瘫,意识已远离。再次清醒时,她则是躺在医院,妈咪温暖的怀里。 不过从那时起,她不哭不笑了好久……因为她心好痛、好恨,恨「他」为什么食言,为什么不来空屋,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在那儿哭泣、被抓—— 这一切被记忆纠缠的痛,渐渐让她麻痹了……她不再有任何不悦的反应,她只是静静地待在家中等着邵寒回来。 邵寒是每天准时回来,但每每看见的都是她拿着那本记事本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心里总是揣测着:她是不是又在想念那个男人? 砰|-他用力将门关上,却激不起她半丝好奇的目光。 邵寒的眉毛重重拧起,缓步走向她,一看见她身边完好如初的饭菜时,他更恼火了。「妳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就连饭也不吃,是餐点不好吃吗?」 她现在连回嘴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扬眸看向他,须臾后又闭上眼,沉寂得好象她面对的是一抹空气。 「妳一定有话想跟我说,对不对?」他坐在她面前,目光烁利地盯着她瞧。 她站了起来,消极的排斥他的逼问,转身就要走进房里。 自从他俩有了第一次的亲密关系后,邵寒就不曾再碰她,两个人每天晚上背对着背想着心事,艾爱这才感觉到他根本不了解她。 「妳到底怎么了?」他冲过去。 「没有。」她退了步,闪开他的触碰。 「真的没有吗?」邵寒轻而易举的抓中她的心事,「妳不是想回家吗?难道妳连对这件事一样没反应?」 他的话果真引起她的注意,注视着他的目光隐隐泛着水气,「你真愿意让我回家一趟?」 「一个月就将到了,不是吗?」他这话倒说的很自然。 「我……」她那抹难得的笑容却又渐渐消失了,「我不想回去。」 现在的她一脸消沉,回去必然逃不过爸妈那双锐利的眼睛,更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在他们面前痛哭出声。 「为什么?」他疑惑地看着她。 她摇摇头,心情瞬间坠落,「现在我就是不想回去,等我想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再告诉你。」 「妳是不是恨我?」他抿紧唇盯着她。 她别开眼,不说话。 「妳就非得想穿得像个花痴出去,弄到三更半夜再拐个男人一块儿回来?这对妳有什么好处?」闷了好久,他终于火爆的冲口而出。 转首望着他,她眼底闪出笑意,「怎么了?我倒觉得是你吃醋了?」 「我吃醋!」听见她说出这话,邵寒差点儿喷笑,「我干嘛要吃醋?妳是我的女人呀!」 「哦!既然没有,那何必对我跟哪个男人约会做出这么大的反应?」艾爱冷冷的讥讽他。 「那是因为我们的约定还在,妳别忘了,现在妳的人、妳的心都该归我才是,等我想放开妳的时候,妳才有所谓的自由!」他愤懑地说。 邵寒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蛮横无理,可是只要一看见她手上那本记载着别的男人的本子,还有一副旧情难舍的模样,他就憋不住一肚子火。 「你不讲理!」她好想对他大吼,可也知道自己再怎么做都是没用的。 「没错,面对妳就毋需讲理。」邵寒冷声说。 他那霸道的模样、凌厉的眼光,让她不自觉地又与当年绑架犯重叠在一块儿,内心的恐惧总是压抑下了的泛生,让她急急往后躲,眼底的惊慌让邵寒看得好讶异。 怎么了?他伤害了她吗? 他只是不让她出去,可她的日常生活他一样照料得很好,难道这样也不能暂时让她收心? 看她仍是一副受惊的模样,这让他内心充满了苦痛,他每逼近她一步,她便退后三步,难道他真的那么可怕吗? 「妳到底怎么了?」邵寒瞠大利目瞪着她。 「你走……不要过来,不要……」她摸着墙直后退,「我爸会拿钱出来,不要杀我……」她拒食了好几天,神情已恍惚,此时此刻已完全与当年被绑架时的惨烈印象重叠成一个影像。 「妳说什么?」他被她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不要……」她哭着摇头,「我没钱,我真的没钱,不要杀我……我好饿……我真的好饿……」 「好饿?!」邵寒指着外头,「外面一堆东西妳不吃,现在在跟我喊饿?妳这女人到底是怎么了?」 「啊!不要——不要?我的脸……」她蹲在角落,双手捂着耳朵,大声尖叫。 「艾爱。」邵寒一个箭步来到她跟前,用力拽下她的双手,大眼直盯着她那对仓皇的眼,「快告诉我,妳怎么了?妳是不是受了什么惊吓?」 艾爱张着小嘴,错愕地望着他,眼底写满了惊恐……好久好久,她才偏着脑袋,傻气地说:「你是……邵寒?」 「对,我是邵寒。」他瞇起眼,「妳刚才把我当成什么了?为什么妳会怕我杀了妳?」 她揉着太阳穴,小下巴抵在膝盖上,半晌不说话。 「妳就会这么消极的对付我吗?」邵寒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还是妳一直在演戏给我看?」 「我没有、我没有。」她用力挥着手,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邵寒火大了,紧瞪着她那无助的模样,缓缓扯开嘴角,「好,不说拉倒,妳能这么消极的反抗我,我该佩服妳才是。」 他站了起来,「我晚上还有约会,外面的东西吃不吃随便妳。」说着,他便火爆的离开房间,徒留下艾爱一人抱着自己颤抖伤心。 ********* 「邵寒,你是不是失恋了?」 国内模特儿新秀莲达走到他面前瞧着他那副颓丧样,「拜托,坐在我眼前的是我认识的邵寒吗?」 「我心情不好,妳就别在我耳边啰唆。」真是衰呀!颜兆庭不在,他不过是想来她这儿讨杯酒喝,哪知道这儿居然没酒。 「我是关心你。」 「不用妳的关心,我要走了。」披上外套,邵寒就打算离开这地方。 「不要走。」 莲达立即挡在他面前,他难得来,她又怎能轻易放他走,「我身边的酒是刚好喝完了,但我可以帮你去外面买。」 「算了,不用。」睨了她一眼,他仍执意要走。 「别走,我去买酒,你等我一会儿。」她硬把他压在沙发上,想尽办法想讨好他,「你一定要等我喔!」 说着,她便奔了出去,直见大门关上,邵寒更是苦恼的掩住脸,无力呻吟着……为什么全天下的女人都待我如君主、如皇上,而「她」……那个让他用尽心思留住的女人竟避他如魔! 是有另一个男人进驻她心中吗? 那男人是谁?究竟是谁? 邵寒就这样一直前思后想了好久,终于莲达回来的声音震醒了他! 「邵寒,我回来了,你看我带了什么东西回来?」她笑着走向他,手里还拎了两瓶酒。 「不过是酒嘛!」他看了一眼说。 「是酒没错,不过它可不一样呢!」走到酒柜拿出酒杯。 「别卖关子了行吗?」 「它是「金色山庄」最顶级白酒。」莲达笑开了嘴。 「金色山庄!」他脸色一变,为什么他不管要做什么都与那女人有关? 「我就不信你没听过,来,喝一杯吧!」莲达将白酒盛满。 邵寒皱着眉接过酒,猛地灌到底,莲达笑说:「真的好酒量,但我可不输你呀!」于是她也跟进,一口气喝完它。 「妳想跟我拚酒呀!」邵寒勾唇一笑。 「我哪敢跟你比酒,只不过这酒好喝嘛!」 「哦,那好,既是如此,妳我就一人一瓶,用灌的才过瘾。」他笑了笑,又打开另一瓶,拿起这瓶都没动过的,大口大口畅饮起来。 「邵寒,你这样喝会醉呀!」莲达想劝阻可他又不听。 她只好看着他喝,但也希望他醉了,那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留他下来过夜了。 但没想到他酒量真好,整瓶下肚虽有醉意,但还不至于到不省人事的地步,甚至开口对她说:「谢谢妳了莲达,我要回去了。」 他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朝大门走去,她不放心的追上去,「别走,你这样怎么开车呀?」 「放心,我没醉。」他推开她,坚持离开,「再说,我车子留在公司,我是搭计乘车来的。」 「那我陪你回去吧!」莲达赶紧拿来皮包,然后扶着他走到外头,并拦下一辆出租车。 「莲达,妳……居心不良呀!」在车中,他仰靠在椅背上,瞇眼笑望着她。 她贴近他的脸,「我早对你居心不良了。」 「哦!」他笑了笑,跟着板起脸说:「我劝妳最好对我死心吧!对我太好,可是对妳自己没好处。」 莲达笑说:「那你拿多少钱打发我呀?」 「妳这女人就只知道钱!」他摇摇头,「一毛钱也没有。」 「哼,还真小器呢!」她嘴儿一噘。 「现在知道我小器还不迟,妳可以别管我。」他闭上眼。 「我怎舍得不管你呢?你可是很难得才来一趟呢!」莲达又拿出她娇滴滴撒娇的本事,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他响应,摸摸他的脸,她才发现原来他已经睡着了。 「真是的,我要说的要求都还没开口呢!」莲达不满地说。 她双手抱胸叹息,过了约半个小时终于到达邵寒住的地方,付了帐后,她便用力将他扛出车外,接着步进电梯……送到大门外。 从他口袋掏出钥匙,才打开门,莲达却看见一个女子就站在里头,错愕的望着她。 「妳是谁?」莲达口气不善地问:「妳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是……」 「她是我的女人。」不知道邵寒是哪时候醒来,而且还醒得这么彻底,居然会替她响应莲达这个问题。 「她是你的女人?!」莲达抽了口气,「那我呢?我又是什么?」 「妳也是呀!而且是最乖巧的。」邵寒在她嘴角轻啄了下。 艾爱闭上眼,完全排斥这样的镜头,如今她才知道原来她真的会为他吃醋,而且是好浓好浓的酸呀! 「那我也要留下陪你。」她嗲声嗲气地说。 「不了,妳回去吧!我想睡了。」一山难容二虎,他不想自讨苦吃。 「那我去你房间照顾你?」既然有别的女人在,莲达又怎可能退开,这岂不是便宜了那女人。 邵寒半瞇着眼瞟向艾爱,却见她一脸无动于衷的表情,于是改变了主意,「好吧!今晚就由妳来房里照顾我。」 「好。」莲达可是开心了。 她赶紧扶住他,陪着他一块儿走向卧房,在经过艾爱身边时他说:「妳就睡客房吧!」 莲达得意的挑高眉,亲亲密密地腻着他一块儿步进房里。直到听见房门砰然关闭的声音,艾爱才猛然震醒。她双手揿在心窝,转首看向紧闭的门扉,脑子居然突生一阵昏眩。 赶紧扶住墙面,她慢慢蹲了下来,告诉自己要坚强,她不能再这么垂头丧气的过日子,得赶紧重拾以往神采,开开心心的去见爸妈呀! 可是,屋里男女此刻在做什么又直绕在她心窝,让她好难受。傻艾爱,别想了,他顶多又是个不负责任,不守承诺的男人而已,妳不是早就见识过了,多一个也不稀奇呀! 无力地朝客房走去,她紧紧关上房门,就如同关上她与他之间的联系…… 第八章 又过了半个月,这阵子邵寒几乎是每天带不同的女人回来,而艾爱索性搬到客房去住,眼不见为净。 而她也由原来的心痛、酸楚,变成如今的麻痹、无感,只是她对自己更好了 些,她努力吃东西,恢复体力,也懂得打扮自己,让自己变得更赏心悦目,但这一切只是外表的改变,内心却是一样疲惫、一样空乏无力。 晚餐时间,她难得见他没带女人回来,于是走向他,「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邵寒挑眉瞅着她那纤柔可人的模样,此刻她穿著一袭粉红薄纱洋装,将她完美的曲线全都显现出来了。 「什么事?打扮成这样该不会是想出去吧?」他哼笑。 她闭上眼,拳头紧紧一握,「我想回家。」 「什么?」他瞇起眼,似乎有些疑惑,「上次让妳回去妳不回去,今天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离家太久了,这阵子我妈直打电话来说思念我,若再不回去我怕她会去高雄找我。」她说的是实情。 邵寒点点头,「好吧!明天回去。」 「给我几天呢?」她扬眉又问。 「上回说好的,三天。」他坐了下来,伸了下懒腰。 「可不可以五天?」她好想多陪爸妈一阵子。 「妳并没有将该做的本分做到,该怎么让我多给妳两天?」他抿唇冷睇着她,「就只三天。」 说着,他便起身打算回房去,艾爱见状立刻奔向他,从他身后抱住他……闭上眼,她幻想着她所抱着的是爱她的男人,「你要我怎么做,才能多换两天时间。」 邵寒背脊-僵,这阵子他可是用尽所有的自制力才能够不去碰她、摸她、吻她、要她!可如今,她却为了两天自由对他行诱惑的伎俩。 「几天不碰妳,心痒难耐了?」他狠下心故意这么说。 其实他这阵子在她面前风流尽现,不就是希望激起她的醋意吗? 「随你怎么说。」她已心如止水,不会再为他的话起一丝波澜。 「妳!」 邵寒用力转过身瞪着她那张冷静的表情,「妳怎么不开口顶我、回嘴?什么时候妳也会变得这么逆来顺受?」简直有鬼! 「如今你是天,我只能任由你掌控,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无意顶撞你。」艾爱抬起脸,清丽漂亮的容颜此刻看来竟是这么的不真实,好象那只是一抹幻象,随时就会灰飞烟灭。 「原来妳是打算用「消极」的方式来反抗我。」 邵寒抵近她的脸蛋,浓浓的呼吸喷拂在她脸上,重重烧灼着艾爱一颗极度不安的心。 望着他眼中噬人的光芒,她全身则控制不住地紧绷着,「难道我只是要你多给我两天时间,这么一点要求也不行吗?」 他自然听出她语气中的挑衅意味,但他不想在她面前乱了分寸,强迫自己冷静,「很好,妳好象恢复了嘛!前阵子的胆战与骇意呢?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看着他那张残忍的笑脸,她眉头一紧,「那时候的我是因为不太舒服。」 「哦!不舒服会产生我绑架妳的幻影?」 她摇头,一直摇头,似乎想将那份记忆再次从脑海中排除,为什么他要把她好不容易忘记的可怕回忆再度唤起? 「妳说呀!妳到底在用什么计策对付我?」他紧瞇起眸,声音浮着疑惑。 「别……别这样对我……我只想回家。」她真的被他这样的表情吓到了,逸出的净是断断续续又结巴不成调的嗓音。 邵寒定住身,凝睇着她那纤弱的表情,彷似又回到那天蜷曲在角落里的她。 「妈的!」为什么他对这样的她就是没辙。 「我要回家……」她的嗓音轻颤得揉人人心,可见她方才强力筑起的坚强早已瓦解得溃不成军。 「算了,要回去几天都随妳的意思吧!」他深叹了口气,「明天我载妳回去。」 听着他硬邦邦的声音里那抹不容忽略的柔情,她当真是忍不住地垂下泪,「谢谢你。」 「已经晚了,妳可以回房间休息了。」 他的命令,她怎敢不从,就怕他出尔反尔,只好转身朝客房走去。 「等等,妳要去哪儿?」他赫然喊住她,接着指着他的房间,「今天轮到妳睡这儿了。」 「什么?」她深受屈辱地看着他。 「怎么了,刚刚妳还主动抱着我,我不过顺从妳的意思,或是妳后悔了?」他表情中全是坏坏的笑影,但心底却有着说不出的自责,但是他收不了手呀! 她咬着下唇,跟着深吸口气,缓步走进他的房间。 望着她逆来顺受的态度,邵寒完全没有达到目的的快感,有的只是重重的懊恼! 艾爱闭上眼,背转过身褪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全裸露地躺上床不再看他,那模样就像是任他宰割的可怜羔羊。 邵寒瞇起眸,跟着也褪下身上的衣物,仅着一件短裤上了床,但他只是拿起被子覆在她身上,哑着声说:「何苦把自己贱卖了,睡吧!」 艾爱诧异地凝望着他,似乎也能从他脸上找到丝丝倾心之爱……难道他并不是对她完全没有一丝真感情? 正想多采究,他已躺在她身畔,在被子中紧紧抱住她……脑袋埋在她双乳间,闻着她的奶香…… 这一夜,他最亲密的举止不过如此,没有再逾越分毫,可是两个人还是紧绷着情绪。 今晚……好漫长呀! ********* 隔日一早,邵寒坚持要送她,直到将她送到家门外才开车离去。 艾爱望着他的车影,直至消失后才上前按了电铃,开门的是她一直深深思念的母亲。 「妈……」说好不哭,可看见妈,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小爱!」幽兰欣喜不已,「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妈好准备一些菜等妳回来吃呀!」 艾爱抱紧母亲,拭去泪笑说:「别急嘛!我可要住好几天呢!」 「真的?」 「嗯!」她用力地点点头,「因为这阵子补习班老师们放大假去日本旅游,我不想去,只想回来看您。」 「妳这孩子就是这么贴心。」她拍拍艾爱的手,「对了,等一下妳爸回来看见妳一定很开心的。」 「爸不在?」艾爱有点小失望,以为一回来就能亲亲爸。 「还不是去看大楼进展了,不过,说起那个邵寒还真是个太好人,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风范,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呢!」 乍听母亲提到邵寒,艾爱的胸口便莫名一紧,混杂成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艾爱,妳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难看?」幽兰有着女人该有的易感神经。 「没事。」她摇摇头笑了笑,「可能是坐飞机坐得头晕吧!」 「那就快进屋里休息一下吧!」幽兰赶紧说。 「不要,我要陪妈聊天。」她紧拉住幽兰的手,撒娇着。 「妳这孩子,一回来就黏妈。」幽兰拂去她额上的发丝,「看来妳好象瘦了些,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哪有,我呀!除了「离家近」这点没达到外,完全符合「钱多、事少」的原则。」说着,她便打开手上的箱子,「这是给您的。」 「这是……」幽兰拿起一看,这是英国进口的柔丝围巾哪!「小爱,这东西很贵的。」 「我跟您说过,我很会赚钱的嘛!」她笑着又道:「再说天气渐渐凉了,我想您会需要它的。」 「唉……围巾妈多得是。」不过她还真喜欢这个款式,看来小爱的审美观愈来愈像她了。 「这是人家的孝心,您不要我又不能退,难道要我扔掉?」艾爱噘着小嘴。 「好,好,我收下就是。」幽兰还真说不过她。 「那我替您系上。」她开心的拿过手,为母亲在颈子上扎了个好漂亮的结。 「我给爸买这个,您想他会喜欢吗?」小爱又从皮箱里翻出一个骨董烟斗,还有高级烟草。」 「喜欢喜欢,他一定喜欢。」幽兰握住她的手,「妳真是贴心,知道妳爸爱的是哪种烟草。」 「当然啰!您以为这些年我都白当您们女儿了,您和爸的喜好我都知道的。」艾爱拉起皮箱,突然有感而发,「以前让您们保护着,女儿从没有想过要如何孝顺您们,可现在我能够体会您们对我的爱有这么这么多。」 「小爱!」幽兰感动地热了心,「傻瓜,我们爱妳是天经地义,这还要挂在嘴上吗?」 「妳妈说的对,妳只要过得好,我们就开心了。」 原来艾强早就回来了,站在屋外看着她们母女俩交谈好一会儿,他内心也有着许多悸动。 「爸!」她笑着扑进他怀里,「您回来了,我还以为要等您好久呢!」 「本来我和邵寒约好谈事情,刚刚他突然来通电话将时间改到下午,那我就先回来了。」艾强拍拍她的脸。 可艾爱却凝了神,难不成他是为了让她能及早与父亲团聚,才刻意更改时间的? 「小爱,妳在想什么?」 「没……没有。」她漾出一丝甜笑,「大概是爸的怀抱太温暖,让我不知不觉想睡了。」 「我看妳还是去睡一觉,我去买点菜,中午做妳喜欢的菜给妳吃。」幽兰立刻建议。 「我陪您去。」她立即说。 「不用。」幽兰笑睨着她,「以前厨子请假妈得上市场,怎么约妳妳都不肯去,说那儿又臭又乱,现在也不会想去的。」 「现在不一样了,人家想陪您嘛!」她摇起身子。 「哈……幽兰,就让她陪妳去吧!总有一天她也要为人妻呀!」艾强倒是挺鼓励她去的。 「说的也是,那就让妳陪了。」幽兰看向她,却发现她又陷入沉思。瞧她这模样,可有着恋爱的味道哪! 「小爱,妳老实告诉妈,是不是妳有心上人了?或是很好的男朋友?」幽兰敏感地问着。 「呃——」她脸色一变,「怎么可能嘛!」 「不老实呀!我都看出来了,妳脸红了。」艾强也起哄。 「哎哟!」她一跺脚,「讨厌、讨厌!我去拿菜篮。」 看她就这么跑到屋后,艾强与幽兰相视对望,看来吾家有女动了待嫁女儿心了。 「幽兰,改天好好问问她对方是谁?」艾强可关心谁是他未来的女婿了。 「放心,我会的。」幽兰点头。 ********* 「爸,可以吃饭啰!」艾爱从厨房端出妈的拿手好菜,一边喊着在客厅看电视的父亲。 「好,我马上过来。」他放下报纸,正要站起,却突闻餐桌发出砰的一声碎裂声,他赶紧跑过去一看,才看到小爱居然倒在地上,手上的菜也砸了满地。 「小爱!」幽兰闻声也冲了出来,当看见这情形可吓白了脸。 「小爱、小爱。」艾强下停拍着她的小脸,可她却没有任何动静。 「幽兰,我得赶紧送她去医院,妳在家守着。」艾强用力抱起她就要走向屋外车库。 「我跟你去。」幽兰留在家怎能放心。 「好吧!快点。」说着,他们便抱着小爱坐进车内,开着车快速朝医院行驶。 一到医院,在医生的诊断下居然是营养失调,外加……怀孕了! 前面的结果已经够让两老震惊,后面附加的这点更是把他们的下巴都给吓掉了下来。 一进病房,看着尚在昏睡的小爱,身为男主人的艾强可板起脸了,「老天,这……这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呀?」 「你这是做什么?小爱都还没清醒呢!等一下我可不准你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幽兰虽然也很疑惑,可她会站在女人的角度想……未婚怀孕是件多可悲的事啊! 「我——」艾强乱了,他开始踱起步,「这不该怎么办呀?」 「你别急,等小爱醒来,好好问问她不就清楚了。」幽兰倒是想得开。 「唉,造什么孽呀!」艾强的一张老脸都皱了起来。 「你……你出去,若是小爱醒来听你这么说,岂不是很伤心?」幽兰用力的将他往外推。 被赶出病房的艾强没辙,只好坐在椅子上沉吟起来。 这时候他身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一看来电显示,发现是邵寒打来的。 「艾先生,您忘了现在要来敝公司开会吗?」他的嗓音中含着笑意。 「呃……对呀!我怎么忘了?」艾强重重一叹,「真对不起呀!」 「发生了什么事吗?」邵寒敏感察觉到艾强似乎有心事。 艾强只好说了,「小……小女今天刚从高雄回家,吃午饭时居然昏倒了,现在正在医院呢!」 邵寒瞬间凝住了心,他错愕地瞠大双眼,僵着嗓音问:「她……她现在在哪家医院?」 「呃……邵总裁,不必麻烦了,只不过我不能过——」 「她在哪家医院?」邵寒像是没听见艾强所说的话,重重地又问了句。 「台大……」艾强被他这一声急促的问句给吓了跳,不知不觉中竟脱口而出。 「我马上过去。」丢下这话,他便离开办公室。 「总裁,你要去哪儿,不是要开会?」邵寒在门外巧遇江文远。 「会议取消,我有急事,暂时别来烦我,有任何事都先搁着吧!」心乱如麻的邵寒哪还有心情管其它事。 「是的。」沈文远颔首,再抬头,邵寒已经火速冲进电梯,让他不禁疑惑总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邵寒开着快车终于到达目的地,一进医院,他便询问服务台查询病患的房间,得到结果立即登上该楼层。 电梯门打开,正好看见一位医生从眼前经过,他上前喊住他,「医生,请问一下,艾爱的情况如何了?」 「你是她的……」病人病情可不是任何人都能知道的。 「男朋友。」他只好这么说。 「哦!那就对了。你女朋友现在是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可不能不负责任,即便不想要小孩,两个人也该商量一下一块儿处理,不能把这事独独留给女方呀!」医生劈头就给他一个机会教育。 「她……你的意思是……她怀孕了?」邵寒心头像是被炸药轰然一炸,其中蹦出了喜悦,也有仓皇…… 「没错,你可以过去看她,糟的是她身体太差,到现在还没清醒,你要多照顾她,我想,最晚今晚就该醒了。」 「我会的,对了,她的病房怎么走?」 「从这边走,倒数第二间。」医生好心指示。 「谢谢。」邵寒边走边想,医生说她身体太差,是呀!怎会不差,她这阵子一直闹绝食嘛! 当艾强突然看见他时,还真是吃了一惊,「邵总裁,你……你真的来了?」 「她现在怎么样了?」邵寒的声音居然会颤抖。 「还没清醒下。」艾强脸上净是担心。 「我能进去看看她吗?」邵寒已控制不住地梗凝了。 「当然可以。」艾强虽疑惑,但也不好拒绝,于是推开门请他进去。 幽兰原以为是艾强进门,正要开口轰他,却在见到邵寒时赶紧噤了声,「邵……邵总裁,你是……」 邵寒没说话,只是瞇着眸光一直盯着艾爱苍白的小脸。 这时的她像极了一个虚弱的天使,脸色惨白的躺在白色病床上,然而这一切居然是拜他所赐。 「邵总裁!」幽兰又喊了声,这才将邵寒从凝神中唤醒。 「令嫒还好吧?」 「就等她清醒了。」幽兰吸吸鼻子,「谢谢你的关心。」 邵寒转身对艾强说:「那不打扰她,我们出去谈谈。」 「好的。」 艾强于是和邵寒一块儿走出病房,邵寒先到角落的饮水机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艾强,「别急,刚刚我遇到医生,他说令嫒最迟晚上就该清醒。」 「谢谢。」艾强接过杯子,听见他安慰的话,瞬间悲从中来,居然对他说: 「她若不醒来,我也不想活了……你知道吗?她从小就不快乐。」 「哦?」邵寒倒是意外。 「你别看我过去是个富商,可我的富有并没带给她好处。」 「怎么说?」他眉心一拢。 「过去我-直都在法国发展,但我太太想回台湾老家,所以我才将事业重心转移过来。而当时小爱才十三岁,我事业忙,又希望让小爱能够及早融于台湾社会,所以我就直接把她送到附近的国中就读……」 本来是件很正常的过往,可听在邵寒耳中却像一块大石落在心口,痛得他无法呼吸! 「你说……她小名叫小……小爱?那那所国中的名字是?」 「呃……」艾强被他这一问给问傻了,虽不懂他为何要知道这些,但还是说了,「因为它也有一个爱字,所以我倒是记得满清楚的,是「友爱」国中。」 咚!装满水的纸杯落了地,溅起一片水花,但他没有闪,完完全全震愕在这份不敢相信的诧然中。 第九章 「邵总裁!」艾强不解地看着他的反应。 「你说的友爱国中,是不是在xx路上的那所?」邵寒抖着声问。 「是呀没错,你怎么知道?」艾强非常疑惑。 「我也是念那里。」他捂住脸,好后悔好后悔,没想到他这辈子伤害得最深的女人竟是那个挂在他心坎上长达十多年的女人! 可是她的样子……怎么和当时不太一样呢?是他记错了,还是她变了? 「那还真巧。」 「是呀!不过就在我快毕业的时候,举家迁住高雄,三年后我再回去,它居然不在了。」他说出心中疑惑。 「那是因为……」想说,却又煞了口。 「怎么不说了?」邵寒望着他,「我非常想知道。」 「唉……是这样的,由于当时我们刚搬来台湾,小爱一切不习惯,带着法国腔的音调竟成了学校同学取笑的对象,有一次……她一个人跑到学校后面空屋,就在那时候,居然有个同学的哥哥将她绑架了!那次……她足足被绑了四天,也给饿了四天、被打了四天,还……还被毁了容,我和她妈都快心痛死了。」 艾强看向邵寒,「那时候学校受到非常严重的攻击,正好它们的占地受到立委们的质疑,所以就被迫废校了。」 邵强傻了眼,已经听不下他后面说的那句,他一直喃喃念着,「学校后面的空屋……学校后面的空屋……她一直到那儿等……」 「等?」艾强摇摇头,「没错,当时间她,她只说她在等一个人,但后来不管我怎么问,她就是不肯说是谁,但我知道……她这些年似乎没忘记过那个人。」 「怎么说?」邵寒又是一震。 「你知道就在救出她的时候,她跟我说了什么吗?」 邵寒没说话,只是瞇起眸等着他接续。 「他居然跟我说,「爸,男人都是坏人,都不守信用,除了爸,我不会再喜欢男人」。」艾强深叹口气,「就是这个观念让她一直不快乐到现在。而我也从没看她跟哪个男人走得近,可现在居然给我搞到怀——」 糟了,他怎么将家丑说出来了? 已知道艾爱怀孕的邵寒并不意外,他又问:「你刚说她被毁容?」 「嗯!小爱长得非常漂亮,当时其中一位女绑匪因为嫉妒她的容貌,居然拿刀片割花她的脸,现在她这模样是事后我送她到外国整型的,已经和原来的样子不大一样。」 邵寒闭上眼,终于解开这层疑惑,没想到他害了她,害她吃了那么多苦,他……真该死! 深吸了口气,他又说:「若令嫒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义不容辞。」 「谢谢邵总裁,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现在只希望小爱能早点醒来。」艾强说出真心话。 就在这时候,幽兰冲出门外兴奋地喊着,「小爱醒了,她醒了。」 「真的!」艾强迅速站起,也冲了进去。 邵寒步至门外,虽没现身,却一直守在外头关心着她的近况。 「小爱,妳醒了。」艾强握住她的手。 「爸,妈,我怎么了?」艾爱张开眼,至今仍没弄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妳……妳怀孕了。」幽兰不想给她太大压力,温柔地说:「而且妳太虚弱,这才支撑不住。」 「我……我怀孕了?!」小爱张大眼,泪水随之滑出,她的泪不但吓到父母,更吓到在角落注视她的邵寒。 他多想过去安慰她,向她忏悔,可是现在……机不逢时呀! 「怎么了小爱,是不是那男的不负责任?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不要孩子没关系。」幽兰立即说。 艾强也跟着说:「对,爸不怪妳,如果妳不要——」 「不,我要孩子。」艾爱突然说,她转首看向两老,紧抓住他们的手,「爸妈,没有丈夫没关系,我想留孩子,求求你们。」 「好好,我们答应妳。」幽兰看了看艾强,怕她弄坏身体,只好依顺她了。 「谢谢……谢谢爸妈……」得了允许,艾爱终于笑了,但也因为累了再次沉睡。 「艾强你看,小爱怎么又昏过去了?」幽兰心急不已。 「不,她只是睡着了。」艾强也是心疼,「我去问问医生她要住院多久,真想接她回去调养会方便些。」 「好,你去问医生,我去外头看看有没有吃的,买回来等她醒来可以用。」幽兰于是跟着艾强一块儿步出病房。 这时,躲在外头的邵寒抽着心口,一步步走向艾爱……握住她冰冷的小手,他心痛欲绝呀! 「妳是小爱?」他哑着嗓问:「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妳会一直等在那间空屋……我没食言,我试着回去找妳说清楚,可是……已经太晚,我找不到妳的人了。」他眼眶逸出浓热的雾气,「对不起小爱,真的对不起……」 掬起她的小手抵在下颚,他不停亲吻着她的小手……心中可说是百感千回…… ********* 「小爱,这碗鸡汤赶紧喝了,否则身体不会好的。」 住院三日,艾爱终可出院回家调理身子,幽兰每天不是鸡汤就是补药,每每看见这些东西,她就想吐。 「妈,我吃不下。」她皱着鼻子摇摇头。 「妳这样怎么会有体力呢?」幽兰担心地说。 「我身体已经好多了,妈,我……我想回高雄。」她心里却仍惦着那个无心的男人。 「什么?妳身体都变成这样,还回去?不,我不准妳再一个人跑那么远的地方。」幽兰这下说什么也不允许。 「可是妈——」 「什么都别说,要工作也得等孩子生下来。」 「那……我总可以和你们一块儿吃饭吧!」她噘着小嘴,「每次都一个人躺在床上吃,好无聊。」 「好吧!妈帮妳把鸡汤端出去。」这点幽兰倒是肯让步。 「谢谢妈。」小爱慢慢下了床,朝房间外走去,可是她才走到餐厅,就听见艾强的笑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妈,爸今天好象很高兴,老远就听见他的笑声了。」艾爱掩嘴一笑,可下一秒她却笑不出来了。 她爸爸居然把那个无心男人给带了回来,两人正笑意盎然地站在她面前。 「小爱,妳今天气色不错呀!」艾强看了看她,满意地点点头,「对了,我可是好不容易请邵总裁来家里用饭,妳和他同为年轻人,得好好帮爸爸招待人家。」 此时小爱的目光已与邵寒紧紧胶着在一块儿,心底抽动的是一阵阵说不出的心悸! 他怎么来了?是因为她赖在家太久,所以来给她暗示? 「原来是邵总裁!」幽兰从厨房出来,一见是他便笑说:「我们正好要吃饭,一块儿用吧!」 「谢谢。」 邵寒与他们一同坐进餐桌后,幽兰又说:「上回真是谢谢你到医院看小爱,当时我正心急着,并没好好招呼你——」 「妈,您说什么?他在我住院的时候已经来看过我了?」小爱瞠大双眸,倏然打断母亲的话。 「是呀!人家邵总裁还很关心妳呢!」艾强笑的开怀,可见他挺看好这对年轻人,更有意撮合呀! 「他关心我?」她愈想愈不对,立即看向父亲,「那他知道我……我……」 「在妳住院那天我就知道了,妳……怀、孕、了。」邵寒目光半瞇,里头透着雾气。 小爱小手紧握,脸色渐渐发白了…… 「小爱,邵寒是我们家的恩人,不是外人,知道无妨。」艾强赶紧安抚她,「而且他也开导我很多,我本来觉得未婚妈妈不妥,可现在就不会这么迂腐了。」 最重要的是,他似乎并不嫌弃小爱「未婚妈妈」的身分,如果他对小爱有意思,倒是个不错的女婿人选呀! 她凝唇笑了,「那我真要感谢「大恩人」了。」 「艾小姐,快别这么说,恩人这两个字太沉重,我担当不起。」邵寒拧起眉,在她这样的语气中痛楚深陷。 「邵总裁,你就喊她小爱,喊艾小姐就显得太生疏了。」艾强察觉到气氛的凝重,赶紧接上话, 「好,不过以后你也就喊我邵寒就行,毕竟我只是晚辈。」他看着艾强,「我也可以喊你伯父吧?」 「呃……」艾强有着意料不到的受宠若惊,「当然可以了。」 「那就好,伯父吃饭吧!」他笑指着大家都没动的碗筷。 「对、对,吃饭。」幽兰赶紧招待着,还为邵寒挟菜,「这道是小爱的拿手好菜,刚刚就帮我做了这道。」 「哦,这是妳做的?那我倒要尝尝。」看着碗中的麻婆豆腐,他的目光不禁幽邃了,扒了一口进嘴里,心底的浓热也更深了,「很好吃,能品尝到小爱的手艺,真是我的荣幸。」 「以后如果邵总……邵寒想吃,随时可以过来。」艾强开心的附和。 这时幽兰才意会到自己丈夫心底打的如意算盘,对邵寒她更是满意的不得了呢! 不过,瞧他们才刚认识,说起话生生分分,真要当他的丈母娘可得多努力些了。 「对了小爱,吃饱后可以带邵寒到附近走走,妳不是直说这几天关在房里都闷坏了吗?乘这机会散散心,但别走太远,让自己太累了。」她立刻找了机会。 艾强也说:「对对,就这么决定了。」 「爸、妈,我……」艾爱想说什么,可看到他们开心的笑脸竟又说不出口,再扬睫望向他,只见他依旧是那对深情到不行的眼神。 老天,是她的错觉吗? 「我也很希望能和妳一起散散步、聊聊天。」他扬起嘴角笑望着她。 「好吧!只是我不会说话,希望不会让你觉得乏味。」她冷冷地说。 「怎么会呢?和妳在一块儿应该是很快乐的。」他这话可是让艾强夫妻欣喜不已,看样子他是真的对小爱有心啰! 那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 晚餐过后,艾爱回房换了件衣服,便带着邵寒来到住家后面的长堤散步。 「如果你是来催我回去尽义务,那你放心,我会尽量说服我父母。」她走在他面前,双手插在外套口袋中,语气坚定。 「我没要催妳回去。」他跟在她身后,目光直与她纤柔的背影纠结着。 「那你的目的到底是?」蓦然回首,她困惑的眼神紧瞅着他,「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吗?」 「我不否认有一部分是。」他黑眸轻闪幽光。 「哼!真好笑,风流浪子邵寒什么时候学会负责了,再说我也不需要。」她撇撇嘴,继续她的脚步,这次娇柔的身影走得更疾了。 「妳走慢点,小心摔进溪底。」如影随形地跟在她身后,却为她狂乱的脚步而心慌,「妳何必那么怕我?」 闻言,她果然驻足,回头瞪着他,「我怕你?」 他挑眉一笑,「不是吗?那又何苦拚命逃呢?」邵寒知道,这小女人唯有用激将法才能制止她一些任性行为。 「我是逃吗?我只是不想跟你说话。」她鼓起腮。 「妳不想,但是又必须,是不是?」他微偏了下脑袋,像是询问。但这小妮子却又将它视为要胁。 「你拿我父亲压我?」艾爱瞇起眸睨着他。 「我没这意思。」 「是吗?」她冷哼,「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食言,不像有些人——」 「妳心底正恨着一个人?」他试探性地问。 「我……」她神情一窒。 「他是谁?」徐徐走近她,他灼利的目光对着她仓皇不知所措的大眼,「告诉我他是谁?」 「与你无关。」咬紧下唇,他的问题像把火炬狠狠刺进她心底,就连两片薄唇也微颤了。 邵寒勾起她的下颚,多情的眸凝在她惹人爱怜的容颜上,再也忍不住他俯身润泽她两片干涸抖怯的薄唇。 她凝了神,想推开他却迟疑了,因为他的唇好软、好温柔、好多情,她似乎贪婪的想多撷取一些她想要的温暖。 然,当他的吻变得火热……转为激情与饥渴时,她竟像掉入水深火热的情焰中,再也没办法抽身了…… 「小爱,别恨了,我想他不是有意的。」他徐缓地说。 为什么这样的感觉好熟悉,好似一位大哥哥的深厚关切…… 不—— 艾爱用力推开他,浓浓的气息不停微喘着。 老天,她怎么可以把他跟他混为一谈,虽然他们的模样有点儿相近,可是事隔十多年,他的样子或许变了,但他们铁定是搭不上边的两个人。 更懊恼的是,当初她太单纯,以为他不会离开,居然连他的名字都没问。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有点儿不舒服,能不能送我回去?」她重重抹去脸上不争气掉下的泪雾。 看着她的泪痕,他的心跟着抽搐,顾不得一切,他重重抱住她,「忘了过去吧!我向妳忏悔……我不是故意要离开妳,而是身不由己。」 「你说什么?」她被他缚得好紧,挣脱不开身。 「小爱,可爱活泼天真的小爱,还记得……妳那时候常说的「挖狗」?」想起过去,他笑了,可是笑得好心酸。 「呃!」艾爱大大的吃了一惊。 「我事后有回去找妳,可是学校已不在,我不知道妳在那段日子里还跑到空屋等我,更不知道妳出了事,真的……相信我。」 邵寒意味深远的凝眸,闪着几簇水光,沙哑而动情的嗓音更是让她忍不住怦然心动着。 「是你,真是你……」用力挣脱他的怀抱,她一直向后退…… 「别退了!」他震愕的望着她离长堤边缘不及三步的距离。 但艾爱恍若未闻,她不停的摇头又摇头,脚步亦不停地向后移。他眼看不对劲儿,赶紧冲向她,紧勾住她的纤腰,「别再退了。」 「你不要碰我!」她大声嘶喊着。 还好这长堤上并没有外人,否则他肯定会被误认为是想侵犯她的登徒子。「小爱,妳冷静一点。」 现在他才明白为何前阵子她会表现得这么歇斯底里,原来她脑子错乱了,把他当成绑架她的绑匪。 就不知道那次的伤痛对她而言是多么的严重? 「我已经很冷静,很冷静,那时候你不理我,现在没道理来找我,为什么你还要戏弄我呢?」她抡起小拳头直捶着他的胸脯。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不喜欢妳不在乎我的样子,我……好,我认输了,我不能否认在第一次看见妳,妳的傲气就吸引了我,随着之后的发展……我是爱上妳了。」 邵寒非常坚定地说出自己的感觉,可是他的话听在小爱耳中却好象是天方夜谭,完全不可相信。 「你爱我?」她笑得好夸张。 「妳不信?」 「拜托,你以为我是第一天认识你?」她抚额大笑,「我足足认清你十三年了,不要再抱着玩弄我的心态跟我说话好吗?」 她的不相信简直逼极了他,最后他强忍住心地的抽痛,不得不用上非常手段了! 「既然妳不信,那也没关系,但妳说过妳的承诺不会食言,什么时候跟我回去?」他虽这么问,可眼中却有着两泓温柔。 「呵,我就说嘛!真面目露出来了吧?」她深吸口气,「我马上回去跟我父母说,明早就跟你报到。」 他意态优闲地笑了笑,「我看妳父母不会放妳走,需不需要我帮妳?」 「你还真是处心积虑,不用。」她说得倒很干脆。 「好,那我等着看妳怎么说了。」突然刮起一道夜风,他立刻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 艾爱身子一颤,但没拒绝,「我想回去了。」 「嗯,那走吧!」一手搭在她肩上,她蠕动了下身子,一抬头又望见他那对询问的眼神。好象在问她:妳不是答应成为我的女人?既然答应就别反抗我。 不反抗就不反抗,反正她只要熬到爸的办公大楼落成就行了。 邵寒撇嘴笑了,现在他更加笃定,对待这女人不能太温柔,她天生得让人用强硬的手段胁迫才会听话。 就这样,两人非常亲密的往回艾家的路上走,艾爱直感到别扭,好几次想摆脱他,可这臭男人居然搂得她愈紧! 好不容意捱到了家,她立刻推开他走了进去。哪知道他一进屋就对艾强夫妻说:「我刚刚跟小爱谈了好久,她决定到我公司帮忙了。」 「邵总裁的意思是愿意聘用小爱?」艾强笑问。 「嗯!不过你放心,我知道她的身体状况,绝不会给她太劳累的工作,每天她可回家,这样你们也不必像她在高雄的那段日子,彼此思念了。」他说的头头是道,艾强夫妻更是频频点头。 倒是身为主角的她,竟然连一句话都插不上! 「小爱,快告诉伯父、伯母妳的意思?」邵寒催促着。 「我……」我才不想呢! 可是她不能这么说,就怕逼急他,他会抖出过去那段日子,更怕他会说出他是她孩子的爸爸。 「嗯!我很感谢他愿意照顾我。」她说得好生硬呀! 「那好,我明早来接妳。」他幽邃的眼神直凝在她那极其不悦的表情。 「别急着回去,我刚切好水果,就等你们回来吃。」幽兰开心的走进厨房,端出水果。 艾爱尴尬地坐在他身边,她哪会猜不出爸妈正在乱点鸳鸯谱。问题是,这完全是他们的一厢情愿。 「来,吃点水果。」邵寒温柔的为她叉了块水果。 她不情不愿地接过手咬了口,却因为太生气而下小心咬到嘴皮,「呃——好痛!」 「怎么了?」他放下叉子,关心地看着她。 艾爱捂苦唇,「我没事啦!」 「我看看。」他坚持。 而她又不敢在爸妈面前跟他撕破脸,只好半推半就的张开嘴让他看了……痛恨呀!她真恨不得一口咬掉他直在她脸上乱摸的怪手。 再偷偷瞟向爸妈,只看见他们两个很有默契的转头相视而笑,天呀!难道她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了? 「真的破了,下次吃东西小心点。」他关切地说,若不是有艾强夫妇在,他早就吻上她的唇了。 「少来!」她瞟了下白眼。 他不介意地扬扬眉,「我的关怀妳不相信没关心,只要妳开心就好。」 「小爱,妳看邵寒多有心,妳不能再这样了。」幽兰真怕不懂事的她把好姻缘给吓跑了。 「他有心?你们不知道他——」她站了起来瞪着他,当看见他眼瞳中闪过的警告光影时只好噤了口。 「我累了,爸妈,我要睡了。」强压下心底的不愉快,她飞快地走进自己房里。 「这孩子!」艾强还真为艾爱担心呢! 「没关系,我就是爱她这种不造作的模样。」他笑说。 躲在屋里偷听的艾爱,立刻火红了双腮,他……他是不是人呀!居然在她生性古板的父母面前明目张胆地对她示爱?! 可看来她父母倒挺习惯他的「胆大妄为」,还笑得合不拢嘴。 邵寒,你不要以为你可以约束我一辈子,等着瞧……我不会让你好看,这十来年的恨我要一并报复。 第十章 邵寒还真是准时,第二天一早真的依时间开车来接艾爱了。 而她上有父母殷殷切切的眼神,又怎能不上他的车呢! 但可想而知,他绝不会把她载到公司,果真,看这路线,他是打算将她载到他的住处。更离谱的是,他竟然告诉她,他白天陪她,等她「下班」回家后,他再去公司办公。 厚——他什么时候这么离不开她了?该不会是离不开她肚中的孩子吧? 艾爱自认自己不是盏省油的灯,于是在车上说:「既然你不去公司,那我想为你煮一顿好吃的,怎么样?」她笑得好温柔……真诡异。 「这主意不错。」他点点头,「我们去买菜。」 转动方向盘,邵寒将她载到最近的一间超市,挑了几样菜便打道回府。 一回到他的住处,艾爱便把自己关在厨房里忙,她每道菜都乱搁调味料,「哼……咸死你、酸死你……这道辣死你。」 「你不是说爱我吗?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爱!」她喃喃自语地将菜端到饭桌上,又对他倩然一笑,「可以吃饭啰?」 「嗯……好香呀!」他笑看着一桌子色泽美丽的菜色。 「那就多吃点,把你爱我的心意全表现在这里喔!」她憋着笑,立刻为他盛了碗又满又尖的饭,「快吃吧!」 而她则是坐在他面前,假装扒着饭,却偷偷瞧着他。 可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他居然吃得津津有味,每道菜都大口大口挟着吃,眼看都快见底了,她想会不会自己弄巧成拙,把每道菜给煮得变成山珍海味?! 不信邪的,她也伸出筷子挟了一块青椒炒牛肉入口…… 「啊……好辣、好酸,什么怪味道?!」她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邵寒见状立刻倒了杯水给她,「快把水喝了。」 艾爱接过杯子拚命灌进嘴里,当气息稍稍匀畅后,她很纳闷的问他,「你……你怎吃得下去?」 「因为……我爱妳。」笑着,他又挟了菜准备塞进口里。 「别吃了。」她抢下他的筷子,疑惑地看着他,「你……你是不是学电视上演的,跑去典当味觉了呀?」 「如果真有那地方,我早就换回妳对我的爱了。」邵寒瞇起痴情的眼神。 「你……你少来这套。」她站了起来,开始收拾着碗筷,「我可不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 「我收,妳休息。」他拿起桌上剩下的碗盘走进厨房,「等一下钟点女佣会来清理。」 「什么都靠女佣,你有钱。」她推开他,开始洗碗。 「妳哟!非得要我动手是不?」他拧拧她的鼻尖,跟着拉起衣袖陪着她一块儿洗着碗。 明明就这么一块小小的地方,他也要凑一脚,真讨厌! 一切就绪后,他说:「妳都没吃,我带妳去吃饭吧!」 本想说不饿,可肚子的叫声立刻泄了她的底,真丢人。 于是他先带着她去吃饭,然后趁着下午太阳不大,载她四处兜风,但他开车的速度却是少有的平稳,不让她感到不舒服。 「你不用枉费心思,我不会爱你的。」她竟突如其来的冒出这句话。 邵寒听了并不难过,反而很开心,那表示她正在为自己的动摇的心意做着心理建设。 「无妨,我有的是时间。」他笑得很淡逸。 艾爱忍不住回头仔细看着他专心开车的侧面,将国中时期的影像重叠在他身上,的确,那脸形有几分相似,只是他如今成熟了,外表也更邪魅,充满男人味儿。难怪她没第一眼就认出来,只是经常会莫名其妙的看见他想到「他」。 尤其他现在的温柔表现,在在让她的思绪回到以前,害她的心变得好混乱。 「你这是何苦?如果你是为了孩子,那我干脆不要他了。」她想赌一赌。 「我怕妳伤身,再说我也爱他,我不希望妳这么做。但妳若坚持我不反对,不过……妳别以为这样就可以逃开我,我一辈子都会拴着妳。」听他的语气似乎有点不高兴她拿自己的身体和另一个生命开玩笑,不过能听他这么说,不可否认的,她内心是有点喜孜孜的。 「我好累,想回去休息了。」晃了一个下午,她的确是倦了。 「好,我送妳回去。」 他立刻转了个方向,在回程的路上她不再说话,只是闭上眼,听着他收音机里悠悠传出的音律,还真有催眠效果,慢慢地将她送进了梦乡…… 到了大楼停车场,邵寒以极轻的动作将她抱起,直登住处楼层,再以一腿撑住她的体重,单手开门,送她到卧房的大床上。 为她盖上被子,他坐在床畔看着她的睡容。没错,她是小爱,只是那张脸变得成熟、倨傲了 「不要……不要离开……我怕……」她突然张开双手,慌乱地摆动着。 「别怕,我在这儿。」他赶紧握住她,柔魅的嗓音果真有效的安抚她恐惧的心,让她慢慢归于平静。 但艾爱的一双手仍不肯放开,紧握得让邵寒脱不了身,没办法他只好爬上床睡在她身侧。 软玉温香在抱,媚香的吐息喷在他脸上,他强忍着抚触她的冲动,都快忍出了内伤。 突然,她一个转身,小脑袋窝在他怀中,让邵寒再也无法自制地低下头吻住她微启的红唇。 艾爱眉头一皱,猛张开眼想推开眼前的黑影,却怎么也推不开,「唔……」 「是妳紧抓着我,诱惑着我。」他撒开热唇,哑着嗓子说。 「我才没。」她双眼还泛着惺忪。 「妳有。」他的手轻抚着她的发,「这些年来妳一直一直占据我心中,而我也在不知如何找妳的情绪中让自己的感情堕落。」 她心热了,但依旧强迫自己别去相信他。邵寒乘机紧紧抱住她,亲吻着她温暖的颈窝,「那时候我妈与我爸感情决裂,因为他们的因素我被连夜送往高雄,完全断绝了与妳联系的机会……」 他解着她的钮扣,一颗……一颗…… 「事后我曾偷溜几次,但都被管家逮着,最后把我软禁了,好不容易我逃了出去,却已经找不到我们那所国中,妳相信吗?」 艾爱眼泪垂落下来,颤着声说:「你真的找过我?」 「我发誓。」他定定看着她,「当时那块地已成废墟,门口垂挂着一个休业的牌子,我当时完全愣在那儿不知所以,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邵寒瞇起眸,热唇来到她的眼、眉间,「我想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生要胁妳的计画,让妳成为我的女人。」 「为什么?」 「妳我的缘分未了,而妳让我有了预谋的心动。」 「预谋?」她不懂。 「预谋让妳爱上我……可我……失败了吗?」翻起她的胸衣,他大胆地吻上她的乳蕾。 「呃——」艾爱身子突觉一阵酥麻,心头猛烈一慑。 「告诉我,我失败了吗?」他又问了一次,舌尖开始销魂缭绕着那战栗的乳晕。 她不语,因为她不敢说,就怕说了又会再一次失去自我。 「好,我不逼妳。」他温柔地继续往下寻宝,折磨着她的感观,让她难以承受的细吟出声。 怕伤了她,他的动作极轻极轻,但轻柔中却饱含浪情,顺利的将她带上情欲的高点,发泄出满腹热欲。 这次,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说不上为什么,好象心底有种声音告诉她,要她好好把握他…… 最后,她浑身瘫软地倒在他怀里,邵寒微笑了,即便还无法让她亲口说爱他,至少她已不再这么惧怕他。 「累了?」他附在她耳边问。 她摇摇头。 「那是饿了?」 她依然摇摇头。 「那妳是——」 「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好的让我好害怕。」两人裸露地抱在一块儿,她难得坦诚出自己的想法。 「傻瓜,我不是突然对妳好,而是……而是我气妳以前不理我,而且妳没事就拿着一本记事本怀念别的男人,我这才语气不好。」他急着解释。 「我才没有怀念你呢!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当瞧见他脸上出现的诡祟笑容时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 「哈……妳承认了,原来以前妳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我这个大帅哥,不过……当年的青涩男生长大了,如今只想当妳的爱人。」他的大掌又揉上她雪白的胸脯。 艾爱脸儿泛红,呼吸又在他的爱抚下凌乱了。 「小爱,有一天妳会发现我对妳的爱绝对不是突然的。」掰开她双腿,邵寒的身躯用力一沉,再一次深深的挺进她体内—— 烈火焚扬、翻云覆雨,情浪席卷着两人,滚向高潮边际…… ********* 艾爱累了,又熟睡了一大觉,醒来后天色漆暗,可邵寒已不在身边。 顿时,方才的亲密缠绵掩上心间,那赤裸、毫不隐藏的身躯交缠引发的热又一次渲染了她双颊。 老天,她到底怎么了?怎么一回来就与他玩起这种游戏? 啊!糟了,现在的时间她应该已经「下班」了,怎么还能留在这儿?爸妈一定会急坏的。 迅速起床穿衣,当她一冲出房间,却闻到了牛排香味! 「妳醒了?」邵寒笑望着她,「我想妳也饿了,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下,我下吃。」 「怎么?怕我也随便加甜加辣?」他眉一挑。 「不是的,而是我得回去,你忘了吗?我是来「上班」的耶!」艾爱急着看了下外头时钟,「哎呀!都九点了。」 「别急,我已经打电话跟伯父、伯母说过了。」他为她拉开椅子,「请坐。」 「说……你说什么?」她根本没心情坐下。 「妳陪我加班。」 「太扯了吧?」她皱起眉,「我第一天上班,你就让我加班?喂!你看起来挺聪明的,为何不会掰个象样的理由呢?」 「那么请教小爱小姐,什么样的理由比较象样?」他好笑地看着她。 「呃——」她坐了下来,开始想……可怎么也想不出个好的借口,「真的,还真难想呢!那我父母相信吗?」 「他们信呀!」他用下巴点一点她面前的牛排,「趁热快吃。」 艾爱拿起刀叉,但是愈想愈不对,「他们没骂你虐待我?」 「不会,因为他们相信我会照顾妳。」邵寒非常有自信地说。 「你还真会说话。」她噘起小嘴,但嘴角却在暗笑。切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那股香滑软的滋味还真是好吃。 「怎么了?」他盯着她的反应。 「嗯!很好吃,比西餐厅里大厨的手艺还棒呢!」艾爱非常意外。 「过去我曾去美国念过两年书,这牛排是跟那儿的一个大厨学的。」他瞇起眸,思绪像是又回到当初。 艾爱点点头,「那时候你一定拐了不少洋妞啰?」 「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因为你风流花名远播,记得我曾经看过一本八卦杂志,上面写你专挑外国女明星成为你新恋人,是不是?」瞧她本来吃得好好的,现在居然拿着叉子有一下没-下的叉着青豆满天飞。 「妳……妳又吃醋了?」他望着她的脸笑问。 「吃醋?!」她愣了下,赶紧坐直身子,「谁说的,我才不会为一个花心大萝卜吃醋。」 「不瞒妳,过去我的确过得很堕落。」 「意思是你真的有一拖拉库女朋友?」她抿紧唇, 「那是过去式。」 「才怪,现在式也不少呀!前阵子你每天换不同的女友回来欺负我,还把我赶到客房去住,难不成她们全是假人?」本来不怎么生气,哪知道她竟然愈说愈委而旧。 「小爱!」唉!一个人还真不能走错一步,「那些人……都是我临时找来的,因为我气妳不理我啊!」 「临时找的就这么多,用心去找不就让你一辈子都睡不完。」艾爱居然哭了出来。 「我没给她们睡。」见她掉泪,他的心可疼了。 「没?你以为我是笨——呃!」她的话突然被他的唇堵住,接着听见他说: 「真的没有,见妳进入客房后我就赶走她们了。」 「美女当前,你舍得?」吸了吸鼻子,她的泪又掉了。 「妳在乎我?」轻轻吮去她的泪。 「我……」 「不要再说谎骗我或骗妳自己了。」勾起她的下颚,邵寒半瞇着眸凝进她水雾的瞳底。 「我想回去了。」她敛下眼,又一次逃避他的问题。 邵寒重重吐了口气,虽失望但还是坚持不勉强她,「好吧!我送妳。」 艾爱抬起眼,看着他走向玄关拿钥匙的背影……突然好想好想抱紧他,告诉她爱他……或许早在他十五岁的那一年就爱上他了,可是那不安的心仍让她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 ********* 连续几天,邵寒都一早来接艾爱,下班时间送她回来,两人间的关系依旧是这么暧昧——她依然没接受他的爱,而他仍然锲而不舍。 可今天早上艾爱等了好久,却等不到他的人,她的心也由原来的焦虑转为现在的气愤。 难道……他又一次欺骗她?又一次不告而别? 「艾爱,今天邵寒是怎么了?妳要不要打通电话问问,或是让妳爸载妳过去?」幽兰看出她心神不宁着。 「我不去了。」艾爱咬着唇,心口隐隐抽痛着。 「为什么?」 「妈……我突然觉得不舒服,刚刚叫他别来接我,您别担心。」她笑得牵强,才要步进房间,她的手机却适时响起。 她迫不及待的拿起皮包里的手机,「喂……」 「艾小姐吗?」电话里传来她不太熟悉的声音。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邵总裁的秘书江文远,我们见过几次面,不知妳有印象吗?」江文远客气的自我介绍。 「我想起来了,江先生你好,有什么事吗?」她眉心微蹙,胸臆间莫名产生一丝下安的情绪,「是不是邵寒他发生什么事了?」 「呃——不、不是,邵总裁很好,他要我通知妳今天他临时有公事得去处理,所以会晚点儿过来。」 「是吗?」她直觉他没说实话。 「是呀!那没事了,我挂——」 「等等。江先生,我想知道邵寒现在在哪儿?还有他去处理什么事?」她提出她的疑问。 「他……」每次说谎都结巴的江文远就快招架不住了,「哦!他和南部的客户谈合约,现在在南部。」 「好,那我等会儿打通电话问问他,看他说的跟你一不一样。」她柔柔地说,然语气中却充满威胁。 江文远倒抽口气,随即说:「不要吧!总裁他没开手机。」 「谈生意不开手机?」她闭上眼,压着声音说:「江先生,请你不要再瞒我了,快告诉我他的真实去向。」 「我……」 「好,你不说,我现在就打电话去报社,告诉他们「世纪集团」的总裁失踪了。」要玩要胁她可是得了邵寒的真传。 「喂!不要……」江文远还真怕她闹出大新闻,只好说:「好吧!我就跟妳说,但是妳可别告诉总裁是我——」 「我不会告诉他的。」她索性先说了。 「总裁他……他去找莱德。」 「莱德?!」艾爱颦额,这名字好熟悉呀!对了,他不是爸嘴里说的「监守自盗」的家伙吗?「他去找他做什么?」 「为了替「金色山庄」报仇。」 江文远轻轻一叹,「或许妳不知道,从妳父亲的公司出了问题后,总裁便在第一时间展开调查,并联系法国警方极力找寻着莱德的下落,直到现在他才得到消息,莱德已潜进台湾,打算与正在逃的刘会计师和总经理徐志齐会合,所以他正想办法堵人。」 「什么?他……他居然为我做那么多!」艾爱捂住嘴,眼眶都热了…… 蓦然她想起就在她刚搬去跟他同住的时候,他曾问她想不想报仇?还告诉她,总有天她会发现他不是突然爱上她的。 难道,他早就爱上了她,只是不愿意说而已? 「其实他一直都关心着妳与妳的家人,否则他不会答应贱卖那块地,更不会提供建造,这些算一算损失上亿呢!」江文远干脆直接说了。 「那么多!」她心口又是一抽。 「现在妳该相信他这么做绝对不是为了赌气了吧!只是我担心他会有危险。」江文远一直忧心着。 「你是指莱德会伤害他?」艾爱赶紧问。 「听说莱德心狠手辣,身上一定有家伙,总裁就这么赤手空拳去堵他,这——」 「他为什么不联系警方?」这个傻瓜! 「莱德很聪明,他一定安排眼线盯着警方的一举一动,只要警方一有大动作他会立刻躲起来,所以他要我等消息,如果他打了电话来又挂断了,便是要我立刻通知警方,来个前后包夹。」 「那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快告诉我!」艾爱激动地问着。 「妳是想……」 「快告诉我,我不会害他的。」她好心急呀!为什么他还在蘑菇? 「这……好吧!他是去——」突然他手机响了,不一会儿又停了,他连忙说: 「我要通知警方,他是在第十一号码头,不多说了。」 嘟,嘟……电话断了!艾爱急忙拿起皮包就冲了出去。 「小爱,妳跟谁说电话呀?怎么跑得那么急。」幽兰想拦下问问都来不及了。而小爱一出家门,就拦了出租车赶去十一号码头。 可为何偏偏遇上塞车呢?她忧急如焚地对司机说:「麻烦请你快点好吗?」 「不行呀!妳也看见了,前面好象发生车祸。」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吁叹了口气,紧抱着自己,在内心不断祈祷,希望邵寒能平安无事…… 就这样过了好久,马路终于通畅了,司机赶紧加快速度往前奔驰,可是已经迟了半个多小时,这段时间不知道已经发生了多少事。 一到目的地,她留下一张千元钞便冲出车外,远远的她听见了警笛声,原来警察已经赶来了! 可为何这里除了一堆警察,却不见邵寒的人影? 「请问邵寒在哪儿?」她问了其中一位警察,却得到「不知道」的答案。 「你看见邵寒吗?」她冲进一群人中急急问着,但他们依旧摇摇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这么她几乎问遍在场的所有人,却没一个人知道邵寒的下落! 艾爱急得跪了下来,痛哭失声…… 「傻瓜,这里没人认识邵寒,只认识一个不要命的男人。」突如其来的声音震住她的心,艾爱猛回首在乍见邵寒时,那心酸的泪水更是止不住地喷洒而出。 「寒——」她冲向他紧抱住他,「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你好笨,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 他心一动,心底染上一丝温暖的热气,「对不起,没事先告诉妳,但我只是真心想替妳做点事。」 「对不起……」她的泪又隐忍不住了。 「别哭了,嗯?妳的眼泪都快淹没了我。」邵寒轻轻推开她,以大拇指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珠。 艾爱低头一看,突然看见他手臂上的血渍,「啊!你受伤了?」 「一点儿小伤而已,重要的是莱德已伏法,从妳父亲那儿骗来的钱他还没机会脱手,所以有百分之六十的机会可以拿回来。」端起她的小下巴,他望着她水漾的瞳仁。 「难怪我爸那么喜欢你。」她哭着笑了。 「因为他相信我可以给他女儿幸福。」抱紧她,「走,我们去妳家,我要告诉他那段日子发生的事,请他谅解,还要告诉他妳腹中孩子的父亲是我。」 「你可以说孩子是你的,但前面那个不要说。」她直摇头。 「为什么?」 「我不希望你在他们心里留下坏印象,也怕他们会骂我傻,不要啦!」艾爱摇着他的手,撒娇着。 「嗯!不说也行,但这么一来,不就变成我们早已偷偷暗渡陈仓?」他扯了抹暧昧的笑容。 「不管啦!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她看他的手臂还渗着血,「我们回去,我帮你包扎好不好?」 「妳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拍拍她的小脸,指着躲在远处的车子,「车在那边,我们过去吧!」 「好。」到了那儿,她主动说:「你受伤了,我开车。」 他点点头,但唇畔的笑带着诡谲。 而当艾爱坐进车中,竟猛然愣住,说不出是心中的悸动是什么?好象对这辆车有着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奇怪的是,以前她也曾开过他的车呀!怎么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这方向盘的触感、座椅的柔软度,还有门把上有道明显的刮痕……这……这分明是她的车! 愕然的看向邵寒,她喜悦激动地问:「这是我的车,也是你替我做的另一件事?是吗?」 「本想瞒妳一阵子,没想到妳这么厉害?」他笑了,「其实这辆车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到我手上,不过车子那时候的状况不佳,被后来的新主人撞得很惨,我花了一段时间请车厂修复。」 「天!那个人怎么那么不懂得珍惜它,真差劲儿,」她不舍的直摸着车里每一样东西。 「知道吗?我好羡慕这辆车,有妳这么温柔的抚摸。」他突然贴向她耳畔,柔声说着。 「你也真是,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她脸儿一臊。 「妳脸红的样子真好看。」邵寒瞇起眸,迷蒙醉眼直瞅着她。 「讨厌,快回去啦!你的伤得赶紧处理。」艾爱抿唇一笑,右手放在排档上正要动作,却被他压住了手。 「别急,这里不会有人来,我现在好想吻妳……」说着,他的热唇已压住她的,一寸寸让他的爱蚕食着她的心。 艾爱被他吻得意乱情迷,扬起双臂抱紧他,轻轻抚摸着他阳刚有力的身躯,「现在,你不用羡慕车子了。」 「可是这样还不够。」他的太平撩起她的上衣,覆上她高耸的胸部,「小爱,我们结婚吧!」 「嗯?」她害羞的别开脸,「你不后悔?」 「怎么会后悔?」他挑眉。 「你常说我傲,而你也很受不了我的傲气,嫁给你之后我还是会这么傲下去喔!」她故意这么说。 「因为爱妳,妳任何缺点对我而言都是优点,就算傲慢也成为可爱的倔强。」他闻着她芳郁的发香。 「寒……」她眼眶湿润了,「我也爱你,一直不承认是我害怕你的爱不够真实,可现在我相信你是真的爱我、包容我……我一定会做一个好妻子,但是你得答应我这辈子绝对不再不告而别。」 「好,我发誓,如果我再让小爱伤心,再让她找不到我,那我定会惹得天怒神怨,遭天打——」 「够了!」 拉下他的手,她故意凶他,「谁要你学电视上的男主角发毒誓!不过,在嫁你之前,你还是跟我回去擦药吧!」 对他眨眨眼,她推开他,拉拢好衣服,笑看邵寒一副不满足的呻吟样。 思念多年的男人此刻就坐在她身边……爱她、疼她。这辈子她当真已无所求,只愿与他相守到老……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