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荡》 第一章 噩耗 初冬的广东,天儿说变就变,昨天还是艳阳高照;大街上,闲庭信步的姑娘们穿的恨不得甩出胸前那两块肉,空气中各种粉尘超标,整个城市到处充满了浑浊的味道。一夜暴雨,气温骤降,路上来回行驶的车辆很多,车轮在满是积水的柏油路里辗着。 办公室里的我躁动不安,四下走动,漫不经心,最后累了,泡了杯浓茶俯视着初冬的季华大街,抽着烟,瞟了一眼闪烁的液晶电脑屏幕,百无聊赖…… 忽然电话响了,看了来电,顿时激动的笑出了声。 “喂!猴哥!想我啦?” “黑子出事了……回来一下吧。”电话一边传来猴子低沉的声音。 放下电话整个房间空气变的沉重,压的人喘不上气来。 当下请了假,中午从花都机场乘坐国航班机直飞北京,张杨和猴子早早在机场等候。 11月的北京几乎没有绿色,黄昏,一抹落日的余晖,撒入平静的护城河,北京城被映得躺在了地上。高楼大厦横七竖八地互相枕籍着,仿佛呻吟,又像挣扎。鸽群在空中转着圈,猴子开着车,神情焦虑。张扬在我身边拼命的抽烟,没等我问他,张扬已是泪流满面了,用双手捂住脸痛苦地说∶ "黑子完了……" 法庭于第二天开庭,大家很早就赶去旁听,黑子被法警押进法庭,坐进被告席时,还回头向坐在旁听席上的我们点头示意。像是在安慰着什么。 法庭的审判长在经过合议厅商议后开始宣读判决书:"……被告人姚鹏在酒吧因利益矛盾,造成李某死亡的严重后果,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之规定,被告人姚鹏故意杀人罪名成立,现判处被告人姚鹏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被告席上的黑子无动于衷地仰头望着天花板。 很快他被几个高个儿法察戴上手铐押上囚车,大家匆匆从审判厅里追出来。 张扬撕心裂肺般喊道:"黑子……" 黑子抬起头望着我们:"没事,这不还死不了吗。等我出去,哥们几个不是说好了吗,以后每年都要回大学那边的海边看日出。" 猴子激动说: "黑子,我们一定办法捞你。"说完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囚车里的黑子不吭声了,只是向我们投来诀别的目光…… 当天晚上因工作原因,我带着悲伤和遗憾回到广州。从花都机场坐大巴穿梭在广州的夜色中,一条条宽阔的带有豪华路灯的大街,一个个夜里也能闪亮的巨形广告牌,一幢幢气派的大楼,逛也逛不完的商场超市,红灯、绿灯,各种彩灯。但这一切在我眼里都无法阻挡我去怀念以前的日子。 晚上回到家,我像鸵鸟一样,把脑袋扎在被子里,失眠了…我越是极力叫自己心情平静,脑子里就越顽固地浮现出那个会结冰的海,寒风中几个人大笑大嚷着……,后来密迷糊糊进入幻觉; 仿佛自己在一个狭窄幽长的独木桥上,那小桥横跨在不见底的河上,两边是高耸淋漓的怪石,通向虚无缥缈的云踪深处。走过那小桥,忽然! 记忆中历史的年轮回到上世纪,那一年澳门回归了。 我高考是99年,国家第一次推行高校扩招制度,一部分哥们哭着掐自己,当发现不是梦的时候放声高喊,“我能上大学了!” 而我的经历就像生吃原子弹,那威力远比小日本儿45年吃的那两颗震撼——给我留下的难以磨灭的痛楚。 在被摧毁的心灵废墟上,父亲又****的私自改了我儿时的梦想与志愿,带着无比伤心又不安的神情跨入了燕园,于是开始了对这充满迷幻色彩的象牙塔的探索。没有憧憬,心灵的一切都被剥夺得干干净净。 记的报完到,我被分到317寝室,母亲忙着帮我挂蚊帐,父亲在一旁和另一家长讨论孩子4年的未来,这时一个瘦高个儿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他头发已经略白的父亲,当时只有2个床了,显然他父亲有些不爽,上去给那哥们一拳: “就他妈你慢,你看看现在哪里还有好地方,这床对着门,晚上风吹死你,没用的东西!” 那瘦高个儿一句话也不说低着头,顿时我的同情心悠然而生,这世界上还有比我惨的孩子。此时母亲找不到挂蚊帐的绳子,急的一头汗。身边的几个同学始终无动于衷,忽然远处那瘦高个儿动作麻利的把新领来的墩布扯掉了几条交给母亲,我对这个瘦高个儿更加多了几分亲切感。于是我们强忍痛苦,笑容满面地彼此握手。这时楼道里多了很多嘈杂的声音,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孩走进寝室,进门就高喊: “同志们好!我是本市的,以后秦皇岛有什么事找哥们,没问题!” 说着把一个皮箱放到了最后一张床上。 此后的时间,父亲的朋友开车来接我们去南戴河吃东西度假,毕竟离开学还有几天,但我那时候心情好差,从小就在与父母交恶中度过,也很少3人一起出去活动,我绝望地点了支烟,毅然留在学校。 外面,天色灰蒙蒙的,就像悲哀。当我叼着烟爬到楼顶天台上,眼前的一幕幕叫我心酸,很多的新生和家长一起打水,有说有笑,忙的不亦乐乎,像游行的队伍把本来不大的地方挤得水泄不通;可仔细观察下居然没有一个女生长的顺眼,而此时望着父母远去的奥迪,是风大还是什么,记忆里的那个时刻是流泪了。 第二章 没有色彩 我羡慕那些脸上洋溢幸福笑容的新生,在他们的生命里总有绚烂无穷的憧憬,尽管这笑容极可能在未来的道路上变得昙花一现,但只要他们去想,便可以尽情地将幻想中下一秒可能出现的幸福牢牢地寄存在那个满是憧憬的梦里,从而自我陶醉和发了疯的兴奋。我从小就很别扭,父母的教育也有问题,久而久之性格叛逆。喜欢独居,不喜欢热闹,特别不喜欢和父母一起行动,时至今日,有增无减,而不同的是我曾经的憧憬却得到真实的浮现,如今我真的一个人漂泊在举目无亲的海滨城市带着破碎的梦踏上未知的征程。 发呆之际,我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天台的另一边,而一边的瘦高个儿也发现了我,他的眼圈是红的。为了避免尴尬,于是我们互相发烟,互相点火,很快无话不说。 宿舍离海边走小路不到500米,短短的500米两个昏暗的人彼此熟悉,或许大家的身心疲惫不堪,海边太阳又很晒,没走几步纷纷坐到了沙滩上。 这是我第一次亲临大海,从渤海上吹来的风,像天空下的云一样抚着我的脸。我们一直坐在那里,看着海的深情和体会阳光的柔美,一支一支不停的叮烟。 忽然身边的沙滩上一个不名物体迅速移动,当我即将看到它的身形时,它却闪电般的钻进了不远处的洞里。我顿时来了精神,仍掉烟头,撅起屁股开始挖那个洞。只见洞是越来越深,洞内却空无一物。很快瘦高个儿也加入战斗,在我们掘地半米多深后,一只受惊的小螃蟹羞答答的露出了头。我小心翼翼把它抓起来,透过阳光眯着眼睛给它目视体检;而瘦高个儿找来一个矿泉水瓶子将其囚禁。 之后的时间我们像偷地雷的一样,将那片海滩上大大小小钻不下100个深坑。 凯旋的路上,哼着歌,我一手拿烟,一手拿着那瓶螃蟹,看着瓶里的小东西张牙舞爪舞绝望的望着瓶外,走着走着我的眼睛里失去了彩色,一切诸如黑白。 回到宿舍天色傍晚,一抬头一个女生对着我们笑。叫我发愁的是,这个女孩皮肤黝黑,还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视觉的冲击叫我一时间更相信我的世界里只有黑与白。 她一把抓过了我的矿泉水瓶子,细细的端详起来。最后很认真的做出判断,冲着瘦高个儿娇滴滴的说: “老左,你们去抓蜘蛛了?” 瘦高个儿顿时喷了, “傻妞,你们家管这叫蜘蛛啊?” 白裙子结结巴巴地问:"当然是蜘蛛了,怎么啦?" “这个是我和左兄一下午的战斗成果——纯种未成年的朝潮蟹。”我解释地斩钉截铁。 白裙子一脸茫然的默默不语。 “你宿舍收拾好了?找我有事?”瘦高个儿无精打采地问。 “没事,就是想你了,一个人在宿舍呆着忽然觉得空虚了。” 白裙子说完笑望着瘦高个儿:“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么?是不是一个地方来的拉?” 瘦高个儿面无表情一把拉起她的胳膊走出宿舍。 待他回来我笑着给他根烟: “老乡啊?” 他无奈的点点头。 “来之前说好请她吃饭的,但今天我没有心情。算j8的了” “****,那姑娘一定很伤吧”,我同情的问。 “没关系,多涮几次就好了,她也就习以为常了。”瘦高个儿说话的样子比那白裙子还苦。 “这白裙子眼神暧mei,和你关系一不一般吧。” “操!绝对没有,不骗你。我们就一个高中的,她打听了一下,来这学校的只有我,所以后来生搭上的。你觉的她怎么样?” “挺可爱的,就是黑点。” 忽然,瘦高个儿兴奋地说,“要不你跟她聊聊,准有戏。哥们一点不蒙你…….” 夜里熄灯后,海风阵阵,下起了绵密小雨,透过窗户海边一片夜雨朦胧,我躺上chuang上,默不作声地看着天花板。瘦高个儿一边数着螃蟹一边和另外3个人点着蜡打着升级。一直打到后半夜,雨停了,天气越来越热了,整个人晕着仿佛在带有腥味的热风中摇曳翻滚,耳边的蚊子的轰炸声不绝于耳。 到这里我要开始介绍宿舍的战友了,他们的出现叫我的生活不再平淡无奇。 瘦高个儿外号猴子,人如其名。貌似是个内向之人,但熟悉以后也偶尔憋出点儿冷幽默,板寸发型下那张冷酷的脸上,零星几颗青春豆,问其为何头上星星点点多处无毛时,答曰: “大概碎过六个酒瓶,八块板砖。”足以见得高中时必是个残暴的动物。 那个本市的由于洗澡时总哆嗦着唱《蜡笔小新》里的大象歌,就美其名曰叫做大象,大象相貌端正,身材魁梧,样子酷似撒贝宁,生活能力极强,办事认真,思想实际。父亲是市委高官,号称秦皇岛没有摆不平的事。 寝室的大哥和我来自一个地方,样子粗犷,国字脸,身材很块儿,浓浓的络腮胡,像极古代的绿林好汉,由于是宿舍唯一的七十年代生人,凡事都爱低调,大家尊称老头哥。 最后出场的就是小弟了,真正的南蛮,矮小精壮,大脑门、大眼睛。说话张扬,喜欢说很多我们了解之外的故事,近至生活琐事,远至卫星导弹,无一不知、无一不晓。起初我们为其惊讶,崇拜之情宛如滔滔江水,但后来久了,细心体会,漏洞百出,搞不好得利于******的真传,总结一下,他只是个热爱科学的小孩儿,慢慢与其疏远。此后小弟忽然变的不善与人交流但又渴盼与我们对侃,所以经常振作精神,非常潇洒地加入我们的吹牛阵营,最后仍不得要领,没扯几句就低头又讪讪而去。 不过思想简单的老头哥自始至终都是他优秀的倾听者,一个非常出色的欣赏家。在大一初期,他就像恋人一样与小弟形影不离。 我们317所在的宿舍楼是九十年代新建的几幢疗养院,座落于渤海之边,山东堡立交桥下,西临102国道。由于扩大招生,学校出于住宿压力,只能以高价租借。整栋楼的形象和设施,在当时是颇令学生满意的。但为了增加容量,疗养院开始大兴土木,连会议室都不放弃改造,317和318就是用一个木板搁开的前会议室。 第一个来317串门儿的是个高大肥硕,鼻孔超大,样子酷似电影里的匈奴人。此君说话如钟,高谈阔论,四面敬烟,八方借火,乐于调侃,聊到高潮时其臀下之床板嘎嘎作响。我们系的人都叫他河马。 河马来自我们的邻居316宿舍,比起小弟,河马的高谈阔论更加舒服,贴近大众。话说自己生在农村,吃菜都挑有虫眼的吃,3岁砸缸,5岁杀羊,刚升入高中,就发展成为唐山一代小有名气的职业混混,辣手摧花,阅女无数。临走时,才说出一句有用的话。 “8月31号全体新生集合,参加军训动员大会。” 第三章 烈日下 9月1日,历时一个月的军训开始了。在22个新生连里,7、8连均属计算机专业,而我们宿舍被编入了好8连。大家全部穿着空军的秋季长袖军装,还带了根破领带。 一般来说,军训很有规律,每天早上6点钟吹哨集合,宿舍底下大兵点名整队,用力踏着地板走向操场。起初几天全是站军姿,大太阳底下一戳就是一整天。那些难忘的日子,虽然是一样的绿叶,一样的烈日,一样的汗流浃背。可是在不知不觉中猛然发现8连训练的位置太偏,远远的离开了女生连队,渐渐地,这成了对我们最难耐的煎熬;于是汗水更加难闻了。 几天下来22个连倒下来1/5,放眼望去一个个女生太阳下应声倒地,几个大兵同时冲上去抢着抱,那小心翼翼的劲儿宛如手里摸着的是个炮弹。论出汗程度,河马一马当先,衣服裤子上一圈圈的盐渍,像是阿富汗地图。为此教官很满意,当下确立了河马8连副连长的地位。 第5天的时候,猴子的情绪极度恶劣,在短短的半个小时里,就嘟囔地问候了连长的母亲不下20次,最可气的还是那个8连的连长在我们挥汗如雨的时候,却在一边总比比,形容我们现在受苦是为了今后战争的胜利,****,真打起来,傻比还站那儿呀!!! 终于挨到休息的时间,连长却不放弃摧残我们的耳朵,大讲革命家史和自己有多牛比,一会是穿喉弹踢,一会是弹裆顶肘,当然这些都是用语言表达的。 河马插嘴问:“穿喉弹踢和弹裆顶肘有什么区别啊?” “没什么区别呀,反正动手的话你死了。” “……”顿时河马后背有多了一个汗圈。 猴子再也忍不住了,冲着连长大喊: “您说评书呢啊,牛比的话别光练嘴,出来露两招啊!” 话音未落,8连的一起起哄。场面甚是壮观,乍眼望去酷似军民一家亲。 连长像武侠小说里的自恋狂一样很牛比地说:“作为职业军人,一出手必见血。”底下所有的人异口同声的嘀咕: “吹牛比呢……” 连长似乎也发觉自己陶醉的过度,于是换了口气: “拳脚小功夫,而且容易伤感情,看看你们现在的孩子长的都这么高大,但高没有用,别看我个儿小,我可是野战军出身,跑跳都是军事专项特长,今天你们都累了,跑就算了,操场主席台下是个跳远的沙坑,现在各连都在休息,你们如果有精神,别怕,过来我们来玩一下”。丫的话分明是在挑衅。 大象用力的蹬一脚地,小声的骂: “瞧他那德行,又你妈装比,个子比武大郎也高不了多少,谁他妈以前练过体的,快上去给他办了啊!”。 我头一热,走上前去 “连长,怎么比,立定跳,还是即型跳”。 连长先是一惊,然后仔细看了看我,即使多日暴晒皮肤依然白皙,还戴着眼镜,于是自信的说: “你选,不过立定跳看不出多少差距”, 我点点头, “好,那我们助跑8步,看谁远。” 所有的人军训的几天下来都被搞的闷的要死,终于发现有热闹看了,沙坑边大家像蜜蜂一样挤成一团,包括女生连。 连长一看人多了,哇的大吼一声,冲向沙坑,脚尖点地,身子一纵。大家几乎同时惊叫,连长的一跳足有6米多,他得意的拍拍身上的沙子,在后脚跟落入沙坑的地方拉长线做了标记。 此时所有怀疑的目光都移向了我,高中我参加过的各级大小田径运动会不少,但这次紧张的真的叫我窒息,因为从来没有这么多人会看我跳远,不知什么时候我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看是大象和猴子,连话不多的老头哥也在,猴子笑着说: “没j8事他宁哥,你就当前面是一个美女,插开腿飞过去就行了”, 大象摸了摸猴子的脸, “别听猴子的,加油!你这把要是开了那傻比,你就出名了,你看看19连的妹妹都会认识你的,机会多难得啊”。 老头哥走了过来,眼睛眨了眨,但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用胖手做了个“v”型胜利的手势。我笑了: “行了,放心”。 我先是夸张的做了一下劈叉压腿,然后高速带有节奏的助跑每一步仿佛都增加了一份的自信,第8步时腾空而起,在空中交换两次脚步,最后收腹划坐落地,落点比连长远出一大截。大家沸腾了, “8连!8连!”的喊声向操场四周蔓延。不过很快各个专业的导员和各连的连长冲了上来,人群散了,一切的振奋都没了,就连操场上的旗子也在刹那间黯淡了。事后大象还在骂连19连的妹妹都没有看清楚,就******散了。 那天晚上我们像打了胜仗无比的兴奋,拉着大哥和小朋友出去喝酒, 大家虽然认识了几天,但总感觉相见恨晚,于是都喝大了。 天很晚了,地上已经满是酒瓶。老头哥建议散了吧,要不迟到了明天又要被多罚1小时军姿。 "真你妈的虎落平阳遭犬欺……这才到哪儿啊,继续!"猴子迷着小眼儿狠狠地仍掉烟头。大象喝掉了杯中最后一口酒自信的一挥手, “明儿,我找人,和他们领导说咱宿舍不练了,不是哥们吹牛比,不信就看”。 猴子一脸幽怨地瞧着他, “不爽,想吐!”说着一头栽到地上。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我和大象拉着猴子逃出了8连,跌跌撞撞进入了荒野,那里没有人迹。我们获得了史无前例的自由。这自由是如此之大,以至于我感到之前的一切烦恼就像一堆泡沫,溶于水之后迅速破灭,唯一保存的只有荒野上无限的兴奋。 忽然刺耳的集合哨声在耳边响起,震的楼道发颤,老头哥拉着小朋友起床。我们3个异口同声的哼哼: “爱咋咋地吧,不起了”。 随后我们在睡梦中被打醒,院长和部队的领导都来了,没等我们说话就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命令我们3分钟后在操场集合。 我们一身酒气、衣冠不整的被抓到操场,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连长,他身后跟着出现了一个酷似铁桶般粗壮的男人,光看肩膀上的花可以相信他是本次军训的最高军官。 “喝了多少呀你们,今天酒气还这么大。” 铁桶说话还比较和蔼,见他不狠,猴子马上迎上去,右手敬礼左手还不忘发狠地指着我,仿佛那手指要换成手枪,我早就横尸操场了。 “报告领导,昨天他夜里给家里打了半天电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后来冲出去买酒,拦都拦不住,连长刚教导我们说军训在一个连就是亲兄弟要团结友爱,我们真怕他喝多了,就抢了几杯,您是这么说的吧连长。” 连长顿时脸色发青。 我和大象想笑,却难受憋着 忽然一个瘦小的老者从后面狠狠推了猴子一把。 "臭贫吧你们,军训都坚持不了,还来读什么大学,我现在就把你们档案退回去….." 老者姓邹,是我们专业8个班的导员,掌握着我们这4年的生死命脉。 邹sir苍老的脸被气的青筋乱暴。铁桶连忙劝了下老邹,直言把我们交给他好了,他有20年对付刺儿头兵的经验,老邹这才怒气一身的快步走到树阴下的角落。 烈日中.一群群红色的蜻蜓,在黑压压一片貌似正规军的头上飞舞,鼓噪着顶着骄阳疾倏盘旋。 第四章 kiss me 烈日当空照,幻想着女生对我笑.我们3个接受着惩罚。3个人排成一列,踢正步从田径场踢到篮球场,其间的距离有小一里地,途经图书馆、机械馆、主楼最后来到被公认美女最多的22连所在地------篮球场。一路上酒精的残余力量叫我们一步三晃,当经过其他连队时,他们扫来的目光充满好奇和同情,令我们多少有些自惭和惴惴不安,而一些女生则高傲望天装作视而不见。 或许在当时我一点不顾及自己的形象,自从踏进学校起,曾经的医学之梦就已支离破碎,手术刀将变成键盘,我坚信自己永远不会成为编程高手,因为我始终感觉即使给青年时代的华佗一把砍刀,他也将在战场碌碌无为。所以一切都无需在意。只是期盼这阳光下罪恶的缔造者--------铁桶哥,早点结束这无聊的游行。 身边的猴子似乎无比的兴奋,裂着嘴。笑嬉嬉地哼哼: “****!咱儿早上脸都没有洗,现在这造型,咋去检阅女兵呀” 大象指着树荫下两个貌似被大兵抢回来或许刚刚苏醒的女兵。 “猴子~你眼力好,瞧树坑底下那两个怎么样啊?” 猴子聚了聚光,仔细看了第一个女兵,很严肃的告诉我们: “这世界上绝对没有比她更丑的了!” 没等我们安慰他,他已经仔细的看清了第二个,惊讶的喊起来: “****!别说还真有啊。” 铁桶一脸正气的对猴子叫到: “喊什么啊!你以为动物园啊;你那腿断了啊!再叫唤真给你腿打折。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你们是不是觉的自己还很光荣啊!还真不要脸了啊!”最初在老邹面前那一副慈祥的样荡然无存。 大象擦了下汗,不服气的站住了,冷笑着问铁桶: “您哪儿的呀,是不是北大营的呀?” 铁桶一皱眉:“是呀” “那你认识张建国吗?”, 铁桶一惊道:“呀!当然认识了,那是我们大政委啊”。 大象乐了,继续问: “那廖枫呢,现在还做政治部主任呢吗?”。忽然他的神态开始有些萎靡不振。 铁桶一听,疑惑的问: “我们这几个大领导,你还都清楚呀,还知道谁,都说说”, 大象艰难的眯了眯小眼, “没啥的,过年他们总买东西去我家看我爸,他们是以前我爸带过的兵”。 猴子听傻了,上来一句, “靠,丫大象你还是将门之后呀”。 铁桶脸一沉: “咋着,你还想找你老子报复我?”, 大象缓缓的说: “没您这样的啊,您懂人权和尊严吗?您今天的举动很严重的打击了我们的自尊,未来的4年里,我们在女生面前将低头而过,还怎么混呀。您看看,那群女生都不好好训练了;朝我们淫笑呢。” 说完大象一个踉跄,晃了三晃,猴子赶紧扶住他,他急促的呼吸了几下,仿佛女生连队呼吸所占的空气比重明显超标,大象缺氧了,他静了好一阵,慢慢才缓过来继续说: “我们昨天是喝了不少,我们知道错了,但现在大太阳底下晒着,酒精起了反映了,还踢了这么久的正步,我有点眼黑,”说着哇的一下吐了。 猴子马上拍了拍他后背,关切的询问。 “呀!脸色真白,咋和纸一样。你,你要不行了吧”。 大概是当时大象真的难受了,加之头上供血不足,铁桶发愁的看了看他,也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一声长叹: “你们这代孩子也太脆弱了,要是派你们去战场上,敌人不用一枪一弹,只要给你们几瓶酒,你们就倒了~~~哎!!!” 说完无奈的去治理那群笑我们的女生,而叫我们去球场边的阴凉处罚站,我们也如愿的成为第一批观察经管女生的猎手。 烈日下,我们3个舒服的靠在角落里,努力的发现着新大陆,但很可惜这些花朵,被几天来军训和烈日搞的本来就惨不忍睹,外加军训的那一身皮,放眼望去全都一个模子.失望的大象怒到 “316大河马净tm瞎说,这都什么呀,难看不说,还找不出一个比咱宁哥白的呢,你们看那表情,各个还特自信,其实就是只趴在玻璃瓶里的苍蝇,前途光明,自由没有……哎!感情受挫折,来根大红河,猴子快给哥们发一道。” 我推了一下大象, “这你就不懂了吧,品妞就像怀孕,时间久了才能让人看出来。继续看,仔细点,慢慢研究。搞不好你的母象就在兵群里!” 猴子一听大笑: “要在江湖混,最好是光棍。想抽还没有呢,早上那几个大哥催得急,哥们裤衩都穿反了,烟根本就没有拿。看你那点耐性,忘记你是来做什么的吗,你将肩负起解放22连妹妹思想的重任。” 正说着猴子忽然指着前方,两只小猴眼瞪得溜圆儿, “操!看那边!” 随着猴子指的方向,远处两个身着朴素的农村夫妇,带着一个高个儿女孩向22连走去。估计是报道来晚了。男的个子很低,背也驼了,穿的很破;女的皮肤黝黑,走路还有点不利索。但那女孩却很高,远远看去长长的腿.身材也不错,穿着黑色的裤子,粉色的t恤,胸前突起的位置好像印了两个单词,我和大象都近视,但猴子很快看清楚了,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我靠,太逗了!那胸前写着“kissme”啊,真他妈山呀,这不是找拍呢吗。” 顿时,三人脸上浮起出那么相似的诡秘笑容。 女孩的父母和导员说了一会,铁桶带他们去领军训服,正巧从我们身边走过。 女孩大概有1米7,大大的眼睛,皮肤白白,瓜子脸,,特别鼻子----很直、很挺拨,梳个长马尾辨,不用再捣持也是校花级。唯一遗憾的是那胸前上下抖动的kissme显得太不雅,我少有的沉思告诉自己,开始怀疑这两个农村夫妇与女孩的关系,不过她的出现,势必将一些人从12年无休止的压抑中猛地唤醒。 打那天开始,我们3个就开始彻底的做了逃兵,起初几天假装酒精中毒,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偶尔军训。正巧我们导员老邹在处理316宿舍一个哭着喊着要转专业哥们,根本没有空答理我们,而教官也似乎被大象忽悠住了。再后来万能大象搞来了海港医院的病例和诊断书-----------我们3人由于在海边吃到了不干净的铁板鱿鱼,导致食物中毒,故不能参加军训。 我们彻底解放了,那些日子里每天睡到9点,大象带我们基本玩遍了秦皇岛。最可悲的是老头哥,由于经不起诱惑和我们逃了半天军训,与优秀士兵的光荣称号失之交臂! 第五章 体育基地 秋高气爽,口哨婉转。 午后滨海之境,山东堡立交桥之上,缓步踱来三人。服饰貌似空军,身形摇晃似混混,神态悠闲似逃兵。单手持烟勾肩搭背,忽然止步,中一瘦人口中吟道: “没劲!秦皇岛能去的地方都去了,这军训还有好几天结束,咱干啥去啊?” “****,还没玩够啊,你还想去哪?”大象狠狠的推了猴子一把。 “有个地方猴子一定还想去。”我瞟了一眼大象。 “哪啊?” “野生动物园啊!没见猴子就那天最兴奋吗,美女都不看,直奔猴山,拉都拉不住啊!” “你大爷!你咋不说那动物园没有大象呢。要不这家伙一定去看大象。”猴子不服气的指着大象。 “有没有大象不是最关键的,要看的是有没有母象!”我笑开了花。 他们两个顿时大怒,几个人追打到了海边。 午后的阳光很强烈,感觉天都离我很近。我从小就向往大海,很多次在梦里与之亲密的接触,在失落之余甚至想在大海边过一辈子捕鱼捉蟹的生活。大象闻知后.惊讶之余决定带我们去码头参观专业抓蟹,猴子更是激动,叫着喊着那曾经是他特长!!!! 从学校门口坐3路车,在桥西下车,走了不到10分钟就到了大象说的体育基地。 体育基地是90年亚运会的海上项目基地.在海上用石头建起了很多长长大坝,随着亚运会的日益远去,这里早已对外开放了, 这里近海没有天然的海沟,也没有渔民做的捕鱼陷阱,然之也就成了一个不错的浴场,很多人坐在大坝上甩着鱼竿,看着不远处浴场偶尔出现的洋妞,也别有一番风情! 大坝从海边一直延伸到海中,有几百米的距离,当走到大坝的尽头,顿时有种被大海拥抱其中的感觉,海风吹的连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大清楚,海鸥就在头顶不远处翱翔,远离城市的喧嚣,甚至可以暂时的忘却现实的烦恼.情不自禁地大叫!那时起我终于明白了,海绝对是无私豁达的,也明白为什么电影里伤心人的总会在海边大喊大叫,如此看来他们很可能不是装的. 大象顶着海风,左手掏烟,右手拍了拍我, “宁哥,别总踌躇满志的,咱当不成医生是好事,万一真要成了医生,阴曹地府得增加多少冤魂呢?来抽一根,某位伟人曾说过在海边抽根烟那是享受,吸进的是大海宽容的无限精华,吐出去的是一切烦恼和不快.” “操,这tmd哪个酸伟人说的?” 大象小眼一瞪 “大象呗”, 两人一起大笑,由于没有避风的角落,那根烟点了老半天。终于我吸到了大海的精华,还没等吐出烦恼,却发现猴子不见了。 “这风也不至于大到把猴子干到海里吧”, 大象大笑: “快!好好看看海面,是不是有美人鱼儿,猴子那比一定跳下去了!” 找了好久终于在坝底下见到了猴子,只见他紧贴坝边蹲下,把头埋进裤裆,费劲的点燃嘴里的两根烟,然后把其中一根递给旁边正在钓鱼的老头。 老头身边两个大网兜.一个里面装了不少长相奇怪的鱼,猴子装起了专家,给我们耐心的讲解,样子貌似8连连长的大嘴鱼叫“朗波儿”,海边随处可见;说着抓起一条,用手指反复抽鱼嘴,嘴里还念念有词: “军训时候让他妈你装比!继续装啊……” 在老头的阻止下,他才放过那条倒霉的大嘴鱼,接着介绍,外表像地图鱼的叫“泸子”,只有在有礁石的地方才有;最漂亮的那种叫海鲫鱼,价格很昂贵! 此时老头有节奏的拉起身边的一条绳子,不一会从海里拉出一个“筐”,里面活蹦乱跳的几个不小的螃蟹,老头麻利的带上手套,把螃蟹放到另一个网兜里,仔细的观察,好家伙,这老头真没有少弄,至少有5—6斤了.猴博士抽了口烟认真的解释: “这东西叫‘螃蟹拍子’,四周3个洞,进洞的口由大变小,‘拍子’里面放臭鱼.越臭越好,螃蟹就好这口,一旦进去就出不来.” 我摸摸了网里最大的那只螃蟹,险些被它夹到手.随口问猴子.这个“拍子”的工艺实在复杂啊。海风大了起来,猴子一边调皮的用烟头挑衅着那只和我叫板的螃蟹,一边大声喊: “这东西有卖的,白塔岭市场左边海魂渔具店,8块一个,还搭15米的绳子,等老头哥他们军训受完苦了,咱一人买一个,在这里蹲一天,不造一桶不回去!” 风越来越大,把老头的鱼竿吹的乱跑,我们爬到大坝另一边的坝底,没有风,大象一屁股蹲到礁石上,对着忽然发呆的猴子大喊: “操!想啥呢?” 猴子起初没理他,自己小心翼翼点了根烟,片刻又把烟揣到兜儿里。拖着腮帮看着天边的夕阳消逝慢慢陷入了沉思,嘴角露出白痴一样的微笑,迅即缓缓的说: “刚才看那老爷子抓个母螃蟹,全是子儿,你说螃蟹那么丑都能怀孕,哥们这么英俊,咋就没有个对象呢?” “蛋!看你酝酿半天就憋出这么个屁啊。操!以为你要说什么豪言壮语呢。还摆着思考者的造型!” 此举引来大象的极度不满, “对!瞧你长得多好,瘦瘦高高,跟模特似的,而且还是毕加索大叔专用的!我说怎么开学时候就觉得你眼熟呢,合着在毕大叔的名画里见过啊”我顿时笑成了朵花儿。 "滚蛋!你们他妈是嫉妒我!" "没!没!绝对不是嫉妒,是羡慕!"说完,大象也乐的被过了气. “不知道为什么,来了这里,我情绪一直压抑。”猴子一脸苦样。 “压抑个蛋啊,好好看看大海.看远方的港口,那就是秦皇岛港,北方唯一的不冻港,这人啊,每个阶段都会不一样,世界都在日新月异地发展。譬如说,一个月前,我做梦也没想到能认识你们,现在却在一起推心置腹地吹牛比。天知道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没准会很精彩,至于今后全看咱三儿了,好玩的还没开始呢。”大象激动的感慨. 猴子扔了烟头,叉开两条鹤腿在礁石上蹦上跳下的,仙气十足。 此后三人又吹了很多,越吹越兴奋,手舞足蹈,滔滔不绝,从儿时讲到未来,恍惚间夜色早已降临,月儿升起,海风袭面,海潮漫上来,儿时的梦想依然流恋于藻间,但此时却随海风飘散在夜色中,湮灭在沉寂的海底。深夜的海,月光下波光粼粼。 第六章 黑油亮 历时近一个月的军训终于结束了,我们是伤兵或者叫做逃兵。根本不屑看到最后临别时军民一家亲的感人场景,据说很多女生紧紧抱着大兵,泪洒衣襟.对此也只是一阵发笑,我们只在意那段共同忍耐、共同享受、同甘共苦、共同消磨神仙般的日子---------将永久的留在我们三个记忆中。 大学第一个十一长假,大家都迫不及待的回家。家人看着我瘦了不少,皮肤也渐黑,认定我必定经历了艰苦的军训磨练,而我也在家人关切的眼神下感觉自己是真受苦了,可一到晚上独自躺在床上的时候,却莫名的彷徨,于是浑浑噩噩的大睡七天。 转眼假期结束,在北京往东北的火车上,由于我提前买的通票,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人山人海的拥挤车厢,心里一阵大乐,顿时明白了所谓幸福的概念。忽然身边一个皮肤黑黑的小子,不遗余力地挤我,直至我身边余出8厘米见方的空位,小黑居然一腚坐了过来,我绝不允许我的幸福被瞬间破坏,顿时怒上心来,用我犀利的眼光杀了过去,没等我看清,他居然反客为主激动的给我一个拥抱。我只感觉寒毛发冷,一股纯正的东北腔儿直冲耳膜: “你是龚宁吧,兄弟!我是张杨啊!” 我一惊的同时,屁股被挤的一阵痉挛。身边的小黑在痉挛中变的清晰起来。 那是95年,我刚转学到四中,分到四班,一天下课我刚出班门,就被对面的三班偷袭,先是用书包蒙面,之后被拉进三班,一群人拳打脚踢,最后又被浇了一桶水。我疯狂的挣扎开,抓住一个小子开始狂干,后被众人拉开,为首的就是这个张扬,当时他颇有大将风范,告诉我,很不好意思,打错人了。 当张扬得知我是转学新生,此后下课经常来找我抽烟,并且拍胸脯说,他外号小东北,在四中和南营房一带混得不错,有事一定找他。张杨身高不到1米7,但体格匀称结实,矮小精壮,板寸头,大眼睛。特别是那皮肤即使去了非洲,当地哥们也绝不把他当外人。 对于初中生来说,张杨少有的老成,特别义气,人际关系复杂,我曾坚信无论他到任何一个新的地方,都可以能混得很好。一段时间里我曾是他忠实的倾听者,他更像个出色的社会学家,他告诉我,校长的讲话大部分都是扮演某种虚伪的人。 96年初中毕业,我去生物班,他去了三中,从此不相往来。 火车偶遇,顿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于是我用力挤了挤靠窗的丑女,让张杨另外半个屁股坐下。 两目相视鬼鬼一笑,乐何如哉! “咋的,多年不见,你这是去东北高就吧?你还那么酸吗?”张杨继续移动着悬空的1/4个屁股。 “落榜秀才,何谈高就,我一会就下车,这宝座留给你。” “啊?哪儿下啊,我秦皇岛下啊。” “我靠,我也秦皇岛啊,你去什么学校了?东大?哥们在燕大啊” “****,我也燕大啊。” “那军训也没见你啊,你也逃军训?” “没,哥们是补招的,专科,现在才来报道。” “****,那太好了,咱又能好好折腾几年了啊。” 故友相聚,无聊的旅途竟变得如此轻松。到了站,我们打车先回了我宿舍。猴子已经先到了,桌子上放两个海竿,见到鱼竿,我激动得冲猴子那一脸青包就是一个拥抱。猴子惊慌之余推开我,讲了鱼竿的来历:是临上车时,冒死偷他哥的。为此我决心一定要对的起猴子,下午就去配线买钩. 随后介绍张扬,猴子乐和的拉开皮包,拿出一条七星分给我们,张扬点了一根,一皱眉。 “这烟怎么这么冲啊,和以前不一味儿。” 猴子慌忙解释, “这烟牛比,假期里哥们去天津买的走私货,你没见上面没一个中国字吗,味道不对是正确的,这烟在日本就这味儿。” 张杨顿时恍然大悟, “他猴哥,再来一根儿。” “来~~来~~自己拿两包,走出去我请你们喝酒。” 说完三人下了楼,溜溜达达的出了宿舍大门。 河北大街西段上人来车往,热闹非凡,张扬第一次来秦皇岛,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特别是那带有腥味的空气。不住的拉着我问这问那,我耐心的一一作答。实在回答不上,就甩出一句: “说了你也不懂,这是都是海洋性气候造成的。”向东走,来到燕大市场附近,这里十分热闹,汇集了不少的小饭馆,经营各种适合学生的廉价菜系。 寻思半天,进了一家店面看上去还算不错的,名字叫做:学友餐厅。 饭店里空无一人,只有个像学生的服务员拿来了菜单,殷勤的问我们想吃点什么。 猴子接过菜单,眯了眯小眼,一挥手: “弄三个热菜,鱼香肉丝,锅包肉,糖醋里脊,再整一个凉菜,拍黄瓜吧,一人先上一个扁二。” 初次见面,三人一起碰了一个。56度的白酒下去快一半,顿时脸色红润。话开始多了起来。 猴子和张扬一见如故,喝完一个扁二后,又叫了一个,一口接一口喝着,中间还不吃菜,很快两人靠在一起勾肩搭背,痛说流氓家史。 “不行了,我这还没有报到呢,宿舍都没有,我先去注册。”说着张扬下意识的晃了一下头,眼睛里仿佛有四五个猴子在动。 “走毛啊,今天你就睡我床上,明天我们一起帮你搬家,注册,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猴子叫嚷着,本来就喝红了的脸变的更红了。 张扬呵呵的傻笑着,“好,咱……俩……喝。” “兄弟!就知道你仗义。还想吃……吃什么,点!哥们做东。” 张扬继续晃着脑袋,半天打上一个酒隔,费劲的说: “猴哥,我…我就要抽你那烟!” 至此张扬彻底迷恋上假烟,很多时候找不到那个味的烟,急的上蹿下跳,头出虚汗,远远望去,酷似参加健美比赛的黑人,黑里透亮。 第七章 四大名捕 记得是10月9号那天的上午,全体新生参加了军训总结大会.由于我们去晚了,只能在最后面角落里蹲着.看到一群晒得宛如焦碳般的哥们在台上走上走下,问了问别人的情况,原来是在颁发优秀士兵奖. 看着得奖的同学各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同样焦碳色的老头哥却银牙紧咬,眼睛余光狠狠的瞪着猴子.不一会自己悄然离去. 大会一结束,刚进宿舍,老头哥已经蹲在猴子的床上了,脸色发青. 猴子一惊! “有杀气……” 可话音还没有落,老头哥一把把猴子抓到床上,用重重的身体压的猴子一动不动,还不时大叫: “勾引我逃军训,知道不,就那半天啊,爷们上主席台领取优秀士兵奖状的机会就没了,搞不好那是爷唯一露脸的机会啊。” 猴子痛苦挣扎的想爬起来,但他和老头哥的体重差的太多,刚想挣脱,就又被拿下,最后被老头哥一把抓住命根这才不再挣扎。不过嘴里还是不闲着,努力的和老头哥挑侃。 “我这不是看你军训辛苦吗,哎~~~早知道你也是流氓,我这是何必呢?” 大象一看乐了, “大哥,要兄弟们帮忙不?” 于是三人一起淫笑着扑向猴子,一个一个的压在老头哥的身上,就听猴子的声音越来越小, “大象你tmd……” 终于没有了气息。 最上面的我恻隐之心大发, “我靠,没声儿了,猴哥不行了吧,快都下来。” 别说猴子了,当老头哥爬起来的时候也是半天才说出话,脸被压的通红。猴子当啷着胳膊爬在床上,浑身上下大汗淋漓;噘着嘴。慢慢的哼出声来。 “你爸爸的!禽兽呀,一群禽兽。” 猴子在大学里居然第3次发育长到1米85,而且自己的驼背、鸡胸也有所好转,为此他逢人便说是自己人品好,其实只有我们知道,那是得益于长期宿舍的传统项目“叠罗汉”。 猴子终于又有了生机,从裤里掏出那盒已经被压扁的那包烟,是吉庆,两块五一盒的那种,手颤抖着点上,有气无力的抽了起来。 老头哥对自己没有在全校面前露脸仍显得懊恼万分,但忽然想到什么事情。 “哦,对了,刚才提前回来看见导员老邹了,骂完我以后说后天要进行分班考试,下周开始正式上课。考试只考数学和英语,为了咱能分到一个班,可能要看看书了。不过听316的河马说,往年的分班考试90%的题目和上一年的一样,找个上一届看看有没有当时的题目就好了。” 猴子一听考试,格外的激动,把那根抽了一半的扁烟狠狠的仍到地上: “爱咋咋地吧,我脑子被你们压坏了,爷们打死也不看书了”。 本以为远离了中国特色应试教育的硝烟,还没等乐起来,解放区的天又阴了。高考完,我论斤把所有的课本和参考书都卖了,然后用换来的钱吃了一餐麦当劳,因为知识就是力量,而我所做的恰是完成了知识到力量的转化。可如今怎么办,只能找捷径了。 我暗自发愁凝思苦想,忽然想到上一届还真有认识的人,关系还真不错,是一起长大,一起玩过尿泥的发小——宾哥。该君从小就懂事,不但学习好,还会说话,我父母称之为小大人,也叫我视他为偶像,总能用他的优点找出我的不足。来燕大第一年还拿了一等奖学金。而且他以前就有保留试卷的习惯。于是去ic卡电话厅约他中午到财校门口的达圆饭店! 酒上来了,菜也齐了。开始宾哥有点拘谨,但几杯啤酒下肚,开始豪迈起来, “宁的兄弟当然就是我的兄弟了,没的说,哥们下午啥也不干,也要把题目给哥几个找出来,两门一共4套卷,没跑儿”。 猴子马上去敬酒. “交朋友就要交够义气的,来兄弟和你走一个。” 宾哥也喝高兴了,拿起酒杯一抡而饮。之后缓了缓说: “哥几个,在这里混4年无非就是混过去考试,但你们一定要注意我们学院考场里的四大名捕。若是考试遇到别人监考,那哥几个发挥一下还可以。但如果遇到了那四个妖精,千万别动,他们变态的!” 大象和猴子一起惊呼: “****!还tm四大名捕,宾哥,给说下什么人来着?”说着我们又敬上一杯酒,宾哥依旧豪爽的一口闷掉。 “四大名捕其实就是学院里4个刽子手,他们的事迹广为流传,多年来经久不衰,搞的民不聊生,俨然就是燕大噩梦的缔造者。为首的是老夏,一头白毛下的黑脸上布满杀气,仗着现在的大校校长是自己曾经的学生,猖的很!他*时候被学生大整过,据说当年天天被学生暴打,心理严重的变态。现在翻身了,视我们学生为敌,我亲眼看见他抽女生嘴巴,那叫一个脆。考场上那比抓作弊的劲头不亚于他年轻时候去看********。” 很有正义感的猴子,把酒杯一拍, “我tm最痛恨男人打女人了,他要年轻点,我一定干哭他!” 大象哈哈大笑和猴子喝了一杯, “猴子,我是要女人一定嫁你,不会嫌弃你可趁地” 猴子轻蔑的看着大象,扭过头来对我一笑: “要宁哥,也tm不要你,你太胖了,还不够白。”大家一起大笑。 宾哥接着说: “对你们几个而言,我认为比老夏还厉害的要属干勾鱼了,她是4捕里面唯一的女人。传说她经历了凄惨的婚姻,从此痛恨所有男人,内分泌失调,双眼突了出来,和tm金鱼一样,其实才40多看上去像60的,还爱穿名牌儿.在人格情操上,操蛋之极!简直就是再世的夜叉。我们宿舍的老三就是被她逼退学的,她监考时候,只针对男生,一但发怒,可以搜遍你全身。” 猴子听的一个冷颤。宾哥喝了口酒,笑了笑继续给我们分析。 “第三个是教务的老陆,40多岁,眼睛生理结构与正常人不一样,类似于蜥蜴类,可视范围极大,简单说就是非正常人类。 第四个是老王头,可能比老夏小不了多少,但人家精神矍铄,上主楼腰不酸,腿不疼的,和小伙子一样;我们这样体质不好的还追不上他,最可怕的是他走路你听不到一点声音,人送外号踏雪无痕,加之传说他家里老婆有病,孩子在上大学,经济严重危机,所以他就盼着监考,抓一个学校给80,每到期末就是他来钱的时候,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数多少我辈兄弟惨死于他四人之手,哥几个一定要提防呀。” 转眼上的那12瓶喝完了,大象振臂高呼: “服务员再来12个,” 宾哥有点扛不住了,“我就不喝了,下午要帮兄弟们找东西,喝多了误事,等你们胜利解放,我请大家喝酒。” 宾哥走后,我们每人只要了一瓶,也许是被四大名捕的传说震住了,连最搞怪的猴子也话不多起来。 酒散了之后,一方面等着宾哥的试卷,一方面进行了分工,根据高考分数,我主攻数学,大象主攻英语,猴子带老头哥和小朋友去考试的阶梯教室观察地形,放上几本书做个记号准备占座。就连黑油亮(张扬)也出动帮忙,用水笔在猴子占座的桌子上又画上自己的记号. 空气在颤抖,仿佛天空正在燃烧,是呀,暴风雨就要来了! 第八章 落难 对于考试,我们实在有太多的无奈。在我眼里,它更倾向于一种精神的枷锁,死套着你,让你无法自由,而且弄得你身心疲惫,精神紧张西西。而在我这一代分数就代表了人品,你可以作奸犯科,但只要你成绩好,你还是个好孩子。而很多才华横溢有天赋的调皮蛋,他们有的不被理解,有的甚至最终误入歧途,那些家长老师眼里的好孩子也无非一步步成为几个闪亮数字的俘虏,这正是中国应试教育的悲哀。 第三天下午的分班联考如期而至,由于刚刚下过一场雨,地面很是泥泞,原本光洁的阶梯教室楼道被我们的脚印搞得很脏乱;外边的天空依旧阴霾。 考场上猴子他们敌后工作做得好,我们占据了有利的地势。第一门数学,监考的是3个文质彬彬的青年教师。题目已经熟知,30分钟后,我写好了答案,坐起身来,观察下了敌情,猴子顿时心领神会,我向后轻轻一靠,一个纸条从我脖领掉到猴子的桌子上,猴子迅速将纸条压在草纸下,随后大家纷纷得到答案。不到45分钟时,我们5个已经交了卷,大象像得胜的将军嘴里哼着小曲 “小手不停在抄,老师不停在绕;总逃不开烦人考,考完了又来了怎么也甩不掉,作弊感觉真好,双手能为成绩而粗糙啊~多么荣耀那么骄傲……”左边搂着我,右边掺着猴子,一起去2食堂买饮料,准备策划下一门的战斗。 2食堂里,经过紧锣密鼓的战前布局,由于英语全是选择,所以可以速战速决,大象坐在我上场的位置。答完以后先给猴子,然后一条龙最后由我分发给小朋友,如果前面传送成功,先别交卷,坐在原地待命,适当的时候做个掩护。如果遇到传说中的4大名捕,先自己答,实在不行就认命交卷。 第二场开始了,发卷的还是上场的那两个小年轻,大象转过头来,冲我们鬼鬼的一笑,但此时他却发现猴子的脸一时变的铁青,目光冲讲台方向呆滞。只见讲台上主考官换了个女的,样子瘦干,50多岁的样子,一双像金鱼般突出的双眼,直勾勾的观察着考场,她穿的倒还时尚,但那派牌的西装穿到她身上显的是那么不自然。脚下的细跟高跟鞋跺得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好像在和我们宣告她的到来。 “****,4大名捕呀!” 猴子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名捕干勾鱼听见,冲着猴子大喊: “不知道这儿考试吗,再说出去!”, 大家一见此女来势凶猛,纷纷低头不语,整个考场忽然变的肃静。只有两个小年轻的发卷声和那讲台边不时传来的恐怖皮鞋声。 英语试卷应该没有高考的难。40多分钟后我答完了,估计混个70多分没有问题,于是起身一个懒腰,忽然我后面的小朋友,动了一下,随后小声说了两个字“答案”,我心想这小笨蛋一定以为我已经抄完了。 大象见干勾鱼背向我们,马上做了一个手势表示先等等现在并不风平浪静。但我估计小朋友那卷子恐怕是真不行,便悄悄写好了纸条。见干勾鱼眼神一个怠慢,正准备用猴子传授的”弹指神通”把条儿给小朋友飞过去。 就在那一瞬间。干勾鱼猛的冲我这里望了一下,太可怕了,她的脸白如纸,高根鞋发出急促刺耳的声音,一个瞬移步飞到我身边,没有等她说话,一双苍白冰冷的手钳住我的手腕,随后麻利的用指甲撬开我的手,夺到纸条,一手攥住。另一只手狠狠的抓住我的脖领.一副仿佛是捉到了奸夫般的口气 “你给我滚出来”, 面红耳赤的我下意识的单手发力,拨开她的手.并狠狠的对她大喊: “你少和我动手动脚的。” 可能是力量大了,干勾鱼被我的内力震的倒退了好几步,顿时脸色由白变的如猪肝一般,头上发出两道怒火。嘴唇和脸颊的虚肉有节奏的抖动着;金鱼般的双眼如发光般的盯着我. 那眼神我永远不会忘记,眼神里射出的仇怨的寒光仿佛不但要把我击倒,再恨不得用她那细根高根鞋将我踏上一万脚,叫我永世不得翻身。 从那以后的几个月里我一直做同一个恶梦--------干勾鱼脸色惨白,舌头仿佛伸出好长,还往下留着不明液体,活生生一副吊死鬼模样出现在我身边.嘴里低沉的重复一句话“给我纸条”。 另外两个监考老师发现情况不妙,其中一个上来紧紧的抱住我,另一个去搀激动得发抖的干勾鱼,把她带出了考场。 随后我们导员老邹,教务的另一个名捕老陆进来带走了我.我就义之后,大象和猴子马上交了卷.寻找我的去向。 对于我自己的错误在当时看来我没有在乎,叛逆的心理加之突如其来的恶势力来袭,那即将在心里熄灭的失落之火,嘭的一下爆燃起来, 在教务处里我被当即会审,我的脑子只记的”取消学士学位”、”开除”等几个词,耳边干勾鱼和老陆蚊子般的批评或是谩骂,根本没有进脑,只觉的眼前顿时失去了色彩。几个类似30年代文艺片里的人物在我面前张牙舞爪、蹦来跳去。 大象和猴子怕我出事也把自己卷了进来,都说那条是他们传给我的,搞的最后教务大怒,叫我们先回去,学校会从严处理的,另外叫我写检查给干勾鱼,倒是我舍命要帮助的小朋友却早早消失了. 天已然渐渐黑去,仲秋的夜风沁凉如水,我漫步海边,被凉风一吹方觉得清爽了许多;猴子和大象跟在我的后面,黑油亮(张扬)得知我出事,也着急赶来,默默的站在我身边。大象递上一根烟, “宁哥你不想读了吧,我知道你始终把自己当做医生,看见干勾鱼那比病的不轻,情不自禁上去把脉了吧”。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望着远方海面上油轮的点点灯火感慨到: “或许每个有过创伤的人都幻想过失忆,如真能忘记,便是另一番风景。” 猴子感觉气氛不对便忙着打岔: “大丈夫既来之,则安之,你要走了,很多妹妹会伤心的,我们刚才教务处这么一闹,估计那门也不会给我们算分,没准咱还能分到一班” 大象扔掉烟头: “我知道你系里有人,你打个电话开除不了你,学士学位也能保住,你要墨不开面子,哥们给你找人。总之你怎么做随你,是兄弟无论走到哪里心都会在一起的”。 黑油亮一拍我,狠狠的说: “这有啥的啊,你要还气不过去,我和你现在去教务,刚才谁和你整事儿来着?咱都给他们灭了,然后咱直接去沈阳找我老叔做生意去。” “我没那么小家子气,好玩的还没有开始呢,我才不走呢”随手我抓起沙滩上的一块石头,向黑暗的深处用力扔去。 大象高兴了:“就知道你不走的,喝酒!我做东,大晚上海边也没个美女,换地儿”。 后来成绩出来,宿舍里只有我0分,我的名字也上了白榜贴在学院门口,分班情况宿舍的4个人去了2班,我去了5班。 我深深的记得上课第一天的早上,宿舍里小朋友兴高采烈的拉着老头哥告诉他专业教室的位置,还把课程表贴到门上。而5班上大课的专业教室却和他们不在一起。 大学的第一堂课好冷。 第九章 生活啊生活 很多年以后我才发现,公元1999年是个特别的年头,迎接着新的千年到来,中国加入世贸双边协议,“神舟”一号发射成功,澳门也回归了……而那年的后半年也是我们大学四年里最象学生的半年。 我自认为自己是那种可以吃苦却绝不积极向上的人,但我却非常尊敬我父辈那样积极进取的人,我尊敬他们顽强的拼搏精神和高昂的斗志,我更尊敬他们曾经的磨练和经历。我认为,如果没有“积极向上、永远抗争、挑战命运、誓死回城”之类强大的斗志支撑着,他很可能还在下乡的那个村子里挖着菜窖。 19岁之前我骨子里和我曾做过的事情都不曾闪光。洗澡的时候,水凉了,我颤抖,但也不闪烁;我迷茫,我无助,但不依赖;我怀疑一切,我背对生活,我是另一种人,是那种有信仰却没有追求的人,我思想偏激,喜欢幻想,缺乏实际;因此,在茫茫大学里,我显得格格不入,处境难堪,像只没有水的鱼。 压抑的时候照镜子,里面的人久久不语。我得不到答案,我的心里一阵抽搐,似乎有很多老鼠无形之中拼命地撕扯着…… 那次分班以后,我一直情绪不高。实际上,它对我触动颇大。从那天起,我开始思考问题,思考自己的命运,甚至觉的老天无眼,为什么自己那么丧。我记的我第一次和猴子大喊大叫,也是因为他在那时叫了我一声“丧宁”。以后的一段时间,我都是在一种研究和思考的状态下生活,遇到哲学课点个名,就扛起鱼竿,直奔体育基地。钓翁之意不在鱼,小烟一叼,思考近期的迷茫,研究海边落单的美女,呼进大海的精华,吐出一切烦恼和不快。 没几天,我就收到了导员老邹的传票,出乎我的意料,他不但没有骂我,而且看在我入学成绩比较高的份上,叫我这个从小到大连一道杠都没有混上的人做起了5班的班长,还推荐叫我参加校田径队选拔。在那个年代体育特招生还不太强,所以我的运动成绩在当时是不错的,于是顺利成为了我们学院唯一的校队田径成员。也只有这件事一直叫我觉得很自豪。 大象也参加了院广播站的招新活动,虽然只有两个名额,但凭借不错的口才,迷人的声音过关斩将,在众多选拔者中脱颖而出成功入选。 院广播站不太大,一个站长,两个副站长,4个小弟。除了站长外正好3男3女,两个副站长一直合作主持栏目“校园经纬”,另外两个栏目由于主持人换届,栏目阵容要重新组织搭配。和大象一起入选的是个样子不起眼的“猪小妹”叫春娜,另外两个都比我们高一届,男的叫陈永力,样子成熟,据说唱歌的声音像蒋大为。女的叫夏鸥,很漂亮,大大眼睛,迷人的长发,穿着很紧的牛仔裤,特显身材。看得大象基本没有听到站长的第一次讲话。不过他最关心的问题,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和夏鸥分到一起。最后站长决定,第二天进行一次试音,决定出另两个节目的主持。 大象回到宿舍忐忑不安,叫我们出谋划策。我建议应该把站长和陈永力拉出来吃一顿,猴子接着说拳头底下出政权,吃饭的时候直接挑明,牙蹦半个不字,直接灭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这个话题讨论到了熄灯也没有作出有效决策。 第二天,大象带着疲惫和整夜的不安去试音,结果和我预料的一样,夏鸥和陈永力主持“音乐之声”,大象和猪小妹春娜主持“体育沙龙”。 90年代末,燕大周边没有一点娱乐场所,唯一的游戏厅,在燕大对面的山东堡村里面,那游戏厅连名字也没有,就因为房子通体是白色的,所以众玩家美其名曰“白房”。 在当时,白房一直是燕大同仁的乐园,猴子在那里也凭借97格斗打出了名堂,以前村长的儿子在那里号称渤海湾不败。猴子出现后,白房一战,他居然没有看见猴子第三个人物出场,就败下阵来。在网吧出现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猴子在白房掌控着97霸主的地位,周末找他挑战的人络绎不绝,他经常可以一个币玩一天,绝不夸张。现在想想我们也算机不逢时,要赶现在猴子可以参加电子竞技大赛了,当然猴子也输过,我们5班有个叫孙元屹的,那次输给猴子不服气,连续买了几十块的币,一直往里投,后来猴子不好意思了,干脆不打了,离开了白房,孙元屹战胜猴子后,说出一句名言:“打不死你,我耗死你” 与此同时老头哥和小弟充分享受着大学生活,上课要提前走30分钟,占坐!认真的记每天的笔记,回到宿舍还喜欢写日记。没事就去校园找海报和广告,看看有没有什么积极向上,还能提高交际符合自己的社团。 而我也第一次感受到做领导的痛苦,晚上忙碌在各个宿舍里面收ic卡钱,大象沉寂在宿舍苦苦策划与夏鸥的跨栏目合作,猴子依旧苦苦捍卫自己97格斗王的称号,不到熄灯前很少见到他。黑油亮也很快适应专科的生活,还时不时拉他的新朋友来我们宿舍喝酒。在那一段时间仿佛大家都充实了起来。 第十章 饭霸 当渤海湾出现第一道曙光时,朝潮蟹也进洞睡觉了,整个宿舍楼都依旧在寂静中。此时317的闹钟开始呼啸,紧接着我和下铺的大象起床,不同是我将要去大校操场进行训练,做我的沙坑王子;而大象要和猪小妹去试音,准备7点的体育沙龙;诱惑他早起的不但是有可能见到夏鸥,而且猪小妹孝敬他的早点是一天比一天加料。 起初的大学生活叫我厌倦。所有的学校组织活动都叫我反感,只有第2年的11届省大运会叫我眼前一亮,我除了早上下午参加学校的训练,晚上回到宿舍继续给自己加码,而且一天比一天更加投入,这就是苦了下铺的兄弟大象。每天睡觉前我要在床上做300个两头起,搞个整张床晃晃悠悠,由于长期的沙坑实践,床上不少的沙子,当双头起做到高潮时,还不时的下沙,搞的大象敢怒不敢言,以致于有天猪小妹忍不住和大象耍流氓,背后偷袭的一个拥抱,得到是却是大象头上落下的不少细沙。 我爸叫我弃医读计算机是为了我今后的就业,实际上这糟透了,计算机学院的女生不仅数量少得可怜,而且质量还差得要命,一个个的还特能装,总觉得自己是美女,叫人看了就恶心。只有316的大河马居然和那群丑女打成一片,惊呼! 开学才一周,我的大名已经贴在了学院白榜,任海风再大,依旧亭亭玉立,好几次猴子想把它扯了,都被看门老头抓住,问其缘故,猴子笑曰:“闹肚子,实在找不到纸了”。 有天后方来电,据我比较亲密的师弟汇报,高中校队里和我青梅竹马的小妹晶晶居然在我走后,跟了补习班练3铁的大胖子“光蛋”,作孽啊!我当班长收ic卡钱,人数收对了,但差了3个人的钱,只能从我妈一个月给我的400里扣了。这些都发生在开学不久的一段时间里,这段时间,我除了迎接预期的失望之外,还承受了不少从天而降的失望,那时正是10月份,秋高气爽,天天都是好天气,而我的心情却如寒冬腊月。 老头哥也慢慢厌倦了自己的三点一线生活,终于拉起小弟冲进图书馆,开辟新的大陆。小弟是个“博学多才”的孩子,总能给老头哥指出眼前的黑暗,指点老头遇见什么样的女生用什么样的招数,连写情书落款的方式也能讲究出很多种方法,久而久之,老头对小弟的依赖远远高于他上衣兜里那包吉庆烟。 大象遭受了春娜强烈的攻势,由起初的包早点,到后来发展到基本伙食全包,男生宿舍外也经常听见一个美丽的声音 “317!!!!317!!!!” 之后一定是 “麻烦你叫下大象”, 可一般情况下,只有316的窗户打开,随后伸出一胖头: “大象没有,你看河马行不!” 为此大象觉得是很没有面子的,他并不担心其他宿舍笑他没有品位,至少大象是那种,吃掉糖衣吐掉炮弹实际的人,但他怕猪小妹影响到她心里的夏鸥。 那时候燕大有两个大食堂,大家都喜欢去二食堂,所以一到中午就排起长龙队,至今我都怀念那里的糖醋里脊,两块五一份,那个爽!为了有得吃,我们每次都在下课前几分钟早早溜号。 大家早早排在最前面,想想马上要到嘴的糖醋里脊。不禁口水决堤。 一群穿着金工实习蓝色粗糙工作服的人,从后面晃悠着来到窗口,一把推开最前面的小朋友,小朋友顿时吓的脸色刷白,委屈的瞟了一眼。那人操一口唐山话瞪着小朋友不屑地说: “看你妈b啊!往后站!”随后转头笑呵呵的和几个同伴选择自己要吃的菜。 猴子不干了,上前一步。 “工人们,后面排队去!” “谁的裤裆开了,露出这么个东西来?你胆儿不小呀,小比崽子。你他妈哪院的,不知道我谁啊?”站在旁边一个眼神冷酷的家伙狠狠的说。 猴子丝毫不紧张,眉目间的表情平静淡漠冲那人一乐:"你谁啊?" "机院黑子,听说过么?" "没听说过,哦!你是女人裤裆里钻出来的吧。" 工作服大怒,纷纷摔掉饭盆,嘴里喊着:"干死比k的!"纷纷向猴子扑了过来。我和老头哥见势不秒,齐发一声“操”,加入战斗。在二食堂狭小的空间里两拨人掐到一起。 正值放学期间,很多老师也在打饭,他们容不下眼皮底下的校园暴力,纷纷上来阻拦。看到老师出动,很多学生会成员也陆续在老师的后面叫喊着劝架。晚点吃饭是小,和老师混个眼熟,以后考试送礼就希望大了。 由于人多空间小,双方基本没有发挥的余地。很快被好事者给镇压了。 猴子拿起自己的饭盆,看着它被踩的扭曲的样子,依旧那么平静,没有丝毫的慌张。对方几个人红着脸,手里挥舞着金工实习出产的小铁锤,破口大骂,张牙舞爪,宛如是几个受了气的螃蟹。旁边好心的同学告诫我们,他们是机械工程学院的,二食堂里有名的饭霸,其中那个黑子是燕大子弟,还是机院篮球队主力,打架下手黑,在学校飞扬跋扈惯了。 回到宿舍,小朋友余惊未了,靠在床上不说话。猴子仍给我一根烟,心疼的捏着他的饭盆, “****!吃饭的家伙式都给人砸了,弄吧!” “今天场地不好,下次换个地儿!咱叫他们欲哭无泪。”我不服气的砸了一下墙。 “他们人多啊!”小朋友紧张的查了句嘴。 “多有屁用,能打才行,老宁、我、老头哥,大象咱4个就够,****!大象呢?”猴子这才发现宿舍没有大象。 “今天一天没见啊!昨天说今天晚上要和夏鸥吃饭,估计这会在家化妆呢。”老头哥笑呵呵的解释到。 “要打架,一定要叫上张扬,那黑油亮别看个儿不高,打架那是专业级!当年在我们那片有一号的。”我补充到。 “这几天不能动,没见已经惊动那个什么保安处的老师吗,现在谁动谁傻比。风头过后,换个地方干死他们!”说着猴子脸上浮现出一股杀气。 当天晚上,广播站第二次例会后,站长带着6个手下,去学友吃饭。传说那次聚餐从6点吃到10点,由于是站长请客,所以都喝大了。春娜起初是笑,然后发展到大哭,原因大概是大象把最大的那块水煮肉片夹到了夏鸥的碗里。春娜的哭属于突发事件,大象不想过多安慰一个不相干的猪妹,于是不停的和陈永力喝酒,喝的力哥不时的唱歌。 站长见此景,并未加以阻拦,自己拿起酒杯敬了夏鸥一杯, “不错,不错,都是热血青年呀!” 那次在学友除了夏鸥其他人都喝多了,大象回来大喊: “tmd夏鸥看不起人,东北人怎么了,就你能喝呀,老子状态还没有来了,有种找时间咱俩单磕。”然后一头倒在床上。 后来听说那天是夏鸥送的春娜,另外两个主持自己打车回的本市,站长和大象搂着脖子晃回的学校,但陈永力由于醉到了地上,其他人没有看见就闪了。他在地上躺了很久,最后还是云龙老板在力哥身上找到通讯录,打了很多电话才来了一个人,只见力哥不停的吐,仰面垂直吐起老高,然后又落回自己的脸上…… 第十一章 打工记 日子将至月底,忽闻一声秋雷响。有些人不禁裤兜发紧,经济不妙。原先一个宿舍平起平坐的哥们一下子分成了三等,一类是我和猴子,平时出手大方,家里按月补给。一类是老头哥和小弟平时精打细算,家里按半年补给。大象家在本市,青黄不接的时候就杀回家。所以一到月底我和猴子瘦得皮包骨,而老头哥和小弟越发的富态。 终于我和猴子弹尽粮绝,想当初吃饭结帐我们两个抢着交,而如今风采依旧,不过两个人的钱加起来不够那一顿饭。离家里开支还有数天,我们只好混专科吃黑油亮,他也是半年一补给的。 一天我们吃过午饭,从食堂出来,看着黑油亮从兜里拿出一包两块的金花分给我们,我和猴子面面相觑,内心好一阵内疚。 “咱去打工吧!反正闲得也蛋疼。”猴子提议. 起初黑油亮低头不语,等了一分钟之后他依旧面无表情,终于无奈的说道: “打什么工啊,瞧不起哥们了?我这儿还有钱呢,就你们两个还吃不死我。你们不爱抽金花是吧,那一会儿咱买小红河,我也是怀念下初中艰苦岁月。” “不是那意思啊,你看咱这一天除了上课也没有点别的节目,我可不想就这样混过大学吧,打工就当找乐了。”说着我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感动,内疚,无奈。 “这样不好,没我这样做兄弟的,先吃着,等我穷了.咱一起去,你看行不!”黑油亮真诚的劝阻. “就等你这句话,这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们拉你下水,我党的工作态度是,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下午就行动,反正我和猴子一定去,你要是当我们兄弟,你自己看着办!”我狠狠的落下了话。 黑油亮知道中套,但为时以晚,他平生最怕朋友用兄弟来说事,只好乖乖的认栽。 下午出发时,我无意间摸到了裤兜里的银行卡;忽然想到了件非常重要的事。慌忙告诉猴子: “我靠,忘记了,哥们中行卡里还有10几块,不过柜元机取不出来啊。” “猪啊!就知道你小子有私货,去银行取啊。”猴子不满因而大叫, “大哥,10块也取,不够丢人的呢。” “任何一件事情,只要心甘情愿,总是能够变得简单地。把卡给我,看哥们的。”说着猴子抢过的我卡。 三人晃着来到中行。我和黑油亮远远的离开猴子,生怕取10块时被人笑话,更怕被人发现我们和他一伙的。 只见猴子大摇大摆的来到一个柜台前大声的对里面的妹妹说: “把我的钱都取出来,我再也不相信你们中行了!” 听完,我低着头拉着黑油亮悄悄走出中行,黑油亮的脸黑里透红,连连抱怨: “太******丢人了!” 我们坐车从四道桥汽车站下车,没走多远,看见很多中介公司。犹豫半天去了装潢比较漂亮的一家。 老板开门见山, “你们是学生吧,每人交30注册,然后留电话,有活儿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猴子嘴一歪: “那什么时候才能有活啊?别放假了,也接不到你电话啊”, 他话音没落,又进来个人,老板像见了他亲爹一样慌忙接待, “刘总,咋的拉,又找小保姆?” 那人一笑: “没,给我那情儿刚买套房子,在梅岭。这不刚装修完吗。你给找几个工人打扫一下,记住一定要干净,明天一上午必须搞完。我给200。你看着联系吧,回头我再来给你结帐。我着急走。你当回事,明上午我可在家等啊。” 经理满脸堆笑: “看您说的,您就放心吧。”说完连忙送人出去。 猴子眼睛一转, “操!就他吧,明天一起翘课!” 待老板回来后,黑油亮马上交钱,要了刘总电话。猴子把3个人的资料填写了纪录,不过他留了心眼儿,我们的名字都改了点,地址也写成了东大,至于电话也是假的。事后他说对那中介公司不是很放心。 第二天一早,强烈的阳光被满是污垢的窗帘隔在室外,室内依旧昏暗,我们拿了大象的背心和毛巾,老头哥的洗衣粉,匆匆坐6路车直杀东大对面的梅岭小区。打了电话,出来接我们的是一个略有姿色的女人。 她一扭一扭的把我们带到了房间,娇滴滴的吩咐之后,说是要去美容便匆匆离去。 此后的时间三人忙的热火朝天,虽说在家各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但第一次赚钱都格外的卖命。两个多小时后,他的房子焕然一新。我们甚至可以通过地板的反光看到自己的脸。 这时刘总来了,身后跟着刚做完美容的女人,他们在各个房间检查一遍,连连点头。正当我们陶醉在胜利中时,刘总的目光在卧室窗户附近停留了片刻,忽然大叫: “怎么这里窗户外边有很多泥啊?” “估计下雨时候弄的吧!”我解释道。 “那你们也要擦掉啊!” “大哥,那泥在外边,我们难不成还爬到外边去弄啊,我们又不是壁虎。”黑油亮开始抱怨。 “这样!你们这样,一个人出去,一个人在屋子里面拉住他的手不就行了。” “****,开玩笑呢吧,你家窗户外边连个支点都没有,怎么出去人啊,出事了你负责啊!”猴子开始怒了。 “要不说你们不专业呢,我要找的是什么人,我要找保洁公司的,******那个中介老王,找到都什么人,你们的工具呢?”说着刘总四下寻觅。 那女人慌忙指了指角落里大象的背心和毛巾。 “****!你们就拿点洗衣粉,几个破布啊!傻比老娘们也不看看你们带没带专业工具。你就败家吧!”他恨恨的瞪着女人,既而转身对我们笑了笑: “这样吧,看你们也够辛苦的,给你们20,走吧!” 黑油亮一听大怒: “去你妈的!你打发要饭的呢啊,我们中介还交了90呢!” “你还挺牛比,给你20你要不要,快点的,我他妈还着急走呢,信不信我现在打个电话,全给你们弄了!” 黑油亮抓起凳子,就要动手,被我一把拉住,拿了20,给了黑油亮一个眼神暗示,随后满脸陪笑和刘总一起下楼。 待刘总发动汽车的一瞬间,我冲上去,一脸无辜的说: “刘哥啊,我们东西落您家了。” “操!别来这套,还嫌钱少啊,不给了!”刘总一脸的怒气。 “不是啊,我们还剩半袋多洗衣粉呢,至少够我们用两个月的,最关键我钥匙落您家厕所了。” “操!真你妈麻烦,给你钥匙,快点的,进门时候把鞋脱了再进去啊!” 三人心领神会,怒气冲冲上楼。 进了门,黑油亮冲进卧室边往墙上吐痰,边用力撕扯窗帘,我把手弄黑了,疯狂的在大厅墙上做画。 忽然发现猴子不动,脸色通红的呆在厨房。 “操,你倒是利索点啊,去把那个浴缸砸了啊!”黑油亮大叫! “别~~~别打搅我。我运气呢”说完,猴子脱了裤子在厨房拉了一泡屎。 最后我们在大厅墙上挥毫甩了几个字 “遗忘就是我们给彼此最好的纪念。” 三人大笑满意离去。 时已正午,阳光璀璨,眼前的事物却如蒙雾,心情坠落。秋风袭来,些许凉意。 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回燕大,晃进燕大市场,摸着辛苦换来的20元,谁也拿不定主意吃什么。最后一人买了包云烟,结束了第一次的打工之行。 第十二章 雷锋 对于面子的概念,在饥饿到来时便发生了扭曲,基本不再顾及。特别是在打工赔钱后,为了吃饭,我们甚至违心的表扬老头哥,连他晚上睡觉哼哼,都赞不绝口称之为艺术。我们开始适应并且习惯这种逆转的变化。或许这也正是很多人后来成就万贯家产的必经之路。 那是一个落叶漫天飞舞的午后,我盼到了家里的生活费。上次给家写信时候寄了张骨瘦如柴的照片,这次的生活费居然多了100。 正逢周日,大象回家了,老头和小朋友去了图书馆,黑油亮去混饭局。我拉着猴子直奔达园。猴子虽然瘦,但容量惊人,4碗米饭全部下肚,3盘子菜几乎没有剩汤,交了钱,走出达园,猴子撇嘴一笑: “半饱”。 于是两人漫步燕大市场,见了比较新鲜的东西就一顿狂点。可能是炸毛蛋的辣椒多了,喉咙如吞碳般难受。于是我扯着沙哑的嗓子提议去立爽吃冰激凌。 立爽冰激凌店是学校中门右侧一群门脸房之一,两层楼结构,楼下是光明眼镜店。走上二楼的立爽,空气里顿时飘荡着各种清香,有奶油、香芋、柠檬……一时间我和猴子的嗓子更加难以招架,慌忙喊来服务员小妹。叫她赶紧上,分量就按一盆整,每种味道都来一遍。 美好的东西最会有代价,晚上我和猴子基本是在厕所度过的,也不记的是第几次蹲进厕所,猴子缓缓的带有**的哼哼着: “哎呀,再来一次肠子一定断了。你丫也太狠毒了吧,你这不是损人不利己吗,非去什么利爽,卫生纸我先拿走了,嘿嘿!你好好蹲会吧,可能哥们一会还来。” 猴子走后很久没有出现,而我的脚蹲得已经严重发麻,眼睛发黑;摸摸兜里,连张纸币都没有,于是扯开嗓子大骂猴子。 正当我开始摇摇欲坠的时候,忽然眼角余光瞄到了什么东西,不禁一个冷颤。只见一只苍白瘦干的手,从阁栏另一边缓缓伸向我,手里拿着一卷卫生纸,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是吓得本能的大叫: “谁呀!”, 阁栏另一边只传出低沉的两个字 “雷锋!”。 当时我的心暖极了,慌忙接过卫生纸。完事起身,却发现自己已经走不了了,半天才挪出厕所小单间。只见“雷锋”已经站在一边冲我笑。 这哥们我见过,军训7连的,现在在1班,叫赵赣。1米8多的个子,身子很瘦,国字脸,五官酷似姚明. 在老赵的搀扶下,我艰难挪回宿舍,用一包红山茶买通了老头哥的胖子军团,老头哥带着小朋友和大象十分卖力的给了猴子一顿罗汉饱餐,叠到他半死。 第二天一早训练,由于前一晚闹肚子。搞得自己比往常疲惫和憔悴很多,跑100米,居然被女队友超了,引来教练的极大不满和队友们**的猜测。于是被罚多跑了5圈,直至筋疲力尽。 训练结束时7点的铃声响起。拖着残体漫步校园,我看到很多好孩子在晨读,陈旧的主楼所有教室都开着灯,教室里学习看书的人已经爆满。 刚来的时候就听说以前的主楼灯彻夜不熄,里面全是来自祖国各地勤奋向上的考研军团,后来学校为了省电,决定晚上10点半必须关门。不过这在我眼里,一部分的勤奋向上似乎是那么虚假,他们的心事或许只有自己知道。读了12年踏板的课程,经过黑色7月的千军万马挤破的独木桥,人性终于可以得到空前的解放。我经常看见学生会晚上查寝,总要纪录大量的夜不归宿名单,而自习室和机械馆后面的自然生态小树林,也经常见到避孕套。后来学校怒了,加大了夜间校园管理,终于有一对情侣坚持不住了,冲向海边找乐。很不幸遇到了**,女的被**,男的被殴成植物人。至于当时非常流行的男女生寝室联谊,摆明了就是一种廉价的变相相亲。 1—2节是离散数学,我履行完自己的职责,点完5班名后,终不堪疲惫,不小心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醒了,揉了揉眼睛,周围居然还有那么多的人,小心擦掉口水。忽然一惊,我旁边的女生怎么变成爷们了,而且都是生面孔。再一看表快11点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班上的上什么课,趁老师不注意,悄悄的溜出后门。 昏昏沉沉的出了校门,穿过山东堡立交桥漫步海边,此时正赶上涨潮。印象中的一部分陆地明显被海吞食,海风不小,吹得几十条栓在近海的渔船东倒西歪。沙滩上晃一个人在点烟,搞笑的是他换了很多角度,后来用衣服包了自己的头,无奈海风太大,那烟依旧未着。此人正是昨晚救我的“雷锋”,他也看见了我,不好意思笑了。 我们聊着天往东走,从滨岛浴池那边上了公路,烟也终于点着了。路过财校,我拉他进了北大荒餐厅。比起猴子,老赵吃的很少,话也不多,就在对面抽着烟若有所思,我问他:“要啤酒吗?” 老赵楞了一下,憨笑着说:“那就来两瓶吧,要么三瓶,五瓶也行,你喝多少?” 我脸红了:“一瓶。” 我们边喝边聊。他越喝话越少,我也只是听说他小时候是在青海长大的,那里的人比中原人质朴,他上了初中才和父母来的石家庄。 后来熟了我才知道,老赵有一套酒文学,喝酒是品位,喝酒也看酒友,他喝酒时不喜欢说话,同样也喜欢对方和他一样,即使敬酒,也不吱声,一个眼神儿就够了。 第十三章 久旱逢甘霖 进入11月的一天,天还黑呢,闹钟就已响起。我很不情愿的伸出头,看看下面的大象,象也正反着白眼看着我,我们的热情从起初的新鲜,被时间推移成了厌倦。我随手甩给大象根烟,我们同时点燃,没有一会我就闻到了衣料烧焦的味道。象嘴叼着烟,又睡着了,烟头正好点燃了他嘴边的枕巾,但很万幸,还没等那股小火形成气候,他紧跟着一股哈喇子直接将其浇灭。 大学生活已经2个多月了,身边发生很多事叫我叹为观止。6班有个哥们几天里在白房玩大满贯,输掉了自己下一年的学费。院里另一个专业在10月底进来一个神秘人物,该君目光呆滞,在不睡眠的情况下也经常嘴角挂湿。听老赵讲,一次那哥们在寝室玩打火机导致桌上的报纸燃了起来,宿舍其他人惊呼: “快灭火!”,而那哥们呆滞的脸上却第一次露出表情,沉着的笑着:“嘿嘿,着了,你看着了!”。 以致于他寝室其他人在以后的日子过的都非常小心,但呆滞兄出场却很讲排场,吃饭都是大校长坐陪,后才听说他的母亲是省委组织部的头,掌控着燕大校长的升降任命。所以我们毕业时候他是第一批读研的,按时间算现在博士后估计都毕业了吧。 有天他忽然驾临我们宿舍,点名是找猴子的。这叫我们吃惊不小,原来他是在白房听到了猴子的不败传说,特来会晤猴子。聊天间呆滞兄忽然从桌上拿起一个火机指着猴子的小抄本读物认真地问:“这个能点着吗?” 猴子一惊,抢过火机连忙说, “玩火干吗啊,草雉京就爱玩火,所以他不厉害,我教你用八神庵的葵花三连式吧。” 其他人见此状,纷纷找借口正准备离开,避开火灾现场。猴子把袜子仍过来大骂我们不义气,可就在猴子大叫的这么会工夫,呆滞兄又在大象床上找到一个打火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窗台挂着那件猴子的小熊内裤。 “我就喜欢用草雉京……” 绝望中无奈的猴子一把抓住我,带着哭腔激动地说:“你们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啊!” 都说物极必反,好运终于降临了我们专业。 一天在1、2班上高等数学课之前,老邹带进来一个女孩,中等个子,一笑两个可爱纯纯的酒涡,贼甜!她叫杨雨沫。由于家里有事现在才出现,幸运逃避了军训和分班考试。她的出现使的计算机专业如久旱逢到了甘霖,从此出现了生机。而1、2的上课出勤率不断增加.很多时候1、2班的专教慢慢演化成整个计算机专业大课堂。 杨雨沫是81年的,比我们都小一岁,和猴子是一个地方的。她父母送她来学校之后,除了给学校认识的人打点点东西外,第一件事就是请猴子吃饭,我们也有幸成了沫沫第一批朋友。此后的日子沫沫经常和我们混在一起,沫沫简单、单纯的像张白纸,我们都当她是小妹妹,而猴子和老赵、黑油亮自然成了她的保镖,好多次几个哥们想接近沫沫,都被他们的土匪三人组吓走。 与此同时不知道从哪天开始,系里出现不少对情侣,很多丑女脸上都泛着滋润的红色,中午男生宿舍门口和她们的男人一起大吃着一个大饼鸡蛋,晚自习回宿舍灯光昏暗的路上抓紧一切时间抱头狂啃。老头哥将这一切都看在心里,加之316“花圣”河马每晚熄灯后都会来我们寝室给我们讲最新版的黄段子,老头那不安份的心跳总会引起强烈的落差,为此他的生活也会稍有起色,有点涟漪,或许这时候是最能唤得起希望也最让他痛苦的,大概是出于孤单和嫉妒吧,不过,他不愿意承认,也绝对不承认。 周4下午1、2班没课,我们几个打算带着沫沫去体育基地,为此我又翘了五班两节哲学课,当大家兴高采烈背着螃蟹拍子走出宿舍大院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横街将我们拦住。我吓得一身汗低头躲在老头哥身后。 老邹笑着问: “这是去海边抓螃蟹吧。注意安全啊!别下海里去!” 他们几个连忙应和: “放心吧邹老师,晚上抓得多,我给您送一桶去。”说完疾步向前走。就在我与老邹位置处于一水平线时,老邹一把抓住了我。 “你下午没课?” 我低头不语。 “问你话呢!我去5、6班点名,连班长都找不到,你还像话吗!怎么不说话,你平时不是很能解释的吗?” 我心想今天是栽了。低头哼哼着: “第一我没必要解释什么,第二我即使解释了也等于白说。” 老邹一阵苦笑,拉走了我。 据说那天在体育基地他们玩得很开心,以致很多年以后沫沫回忆起来都会陶醉地回味,那天是她大学里为数不多的幸福日子。同样那天对猴子来说也非常有纪念意义,因为那天他抓了半捅的螃蟹。这个纪录永恒的纪在他的捕蟹生涯中,此后的3年多时间里,因为环境问题或是螃蟹的生育政策,猴子再也没有突破。老头哥站在那天我和大象抽烟的坝头,吹着海风,不停的呼进大海无限的精华,眯着双眼托着胖脸看着夕阳一片红,久久的沉思。终于他抛开了小朋友从此不再进图书馆,冲进银行取出50元,其中5块买了包大红河改善喉咙,另外45元报名参加了校交际舞学习班。 而我被老邹整整一下午囚禁在导员办公室里。奋笔疾书的写着检查,后因检查的深刻程度不够,老邹又以**教练开除我出校队为由,逼我写下了绝不逃课的保证书。 第十四章 猴疤神 云龙餐馆是燕大附近比较出名的一个小饭馆,饭馆的营业面积不大,只有4个能容纳两人的简易包厢,没有门,只用一个帘子遮住。大厅里整齐的摆放貌似课桌般一排排的餐桌。假如没有上菜,看上去更象是自习室;但这里的菜以量大著名。每到周末,这里就成了燕大人的天下。没到中午男男女女就把这儿挤得满满的,来得稍晚一些根本就没座位。 中午沫沫请客,为了能有地方,几个人故意耗到了1点多才聚到了云龙。平心而论,沫沫并不愿意来这样的小餐馆吃饭,不够她心中的档次,但无奈身边的这些人各个都是实在人,能吃饱的地方就是老好地方。 沫沫带着责怪的眼神看着猴子: “都一点半了,才过来吃饭,你们不饿啊?” “来早了没位子啊,我们总不能站在外面吃吧?”猴子一脸苦笑。 “别磨叽了,我快饿死了,咱快上去吧!”黑油亮领着大伙上楼,沫沫显得有些踌躇,看了半天云龙不起眼的招牌,这才进到了小饭店里。 我们六人坐在两个桌子边,正巧旁边一哥们的海鲜面上了,由于汤太多了,服务员的两个大拇指已经浸在了汤里。 沫沫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服务员的手,小声的说: “太可怕,我从来没有在这种地方吃过饭,太脏了。” 老头哥一脸坏笑对默默说: “那你就不懂了吧!来给你讲个典故,刚开学那会我们一群人出去吃铁板鱿鱼,结果晚上几乎所有人都腹泻,后来实在不行,全去铁三处医院输液,但只有老宁没事,在医院里帮我们忙前忙后,连医生都惊讶,为什么他吃的最多,反而没事。” “啊?那为什么呢?”默默一脸的迷惑。 “不光你奇怪啊,连医生都好奇,要不是哥几个拉着,那医生早给他解剖了。”黑油亮哈哈大笑。 猴子点了根烟接着说: “其实后来我们总结了一下老宁的生活习性,发现他的抵抗力确实比我们高。但为什么呢?原来这比打小开始只喝自来水,吃水果从来不洗,上厕所也不洗手。”没等猴子说完,我一筷子已经飞到了他脸上。 这时老赵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上厕所都不带卫生纸。”说着鬼鬼的冲我一笑,喝了茶接着说: “来,我来总结下吧!我家世代名医,相信我没错,他这样的情况是平时过度不讲卫生,细菌指标多的物极必反产生了免疫,简单点说吧,苍蝇为啥能活,就是这个道理。” “什么道理啊?”沫沫眨着眼睛询问。 “脏啊!!!”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菜上来了,沫沫是真饿了,起初吃的很香。但冷不丁的看到了我,就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苍蝇,于是放慢了速度,到后来干脆放下了筷子。 忽然楼道里传来嘈杂的声音,不一会陆陆续续上来10多个人,为首的皮肤黝黑,身高体壮。进来后大声喧哗,惟恐别人不知道他的到来。 黑油亮啪的吐出一个葱花。 “妈比,我叫张扬都没他这样狂,傻比一个!是燕大的吗?” “这傻比机院的,前几天在二食堂和我们掐过,好象叫j8什么黑子,号称二食堂饭霸。”我狠狠的说。 “操!没事,不行就弄他。”说着黑油亮摘掉了手表。 黑子带一群人晃悠着坐了小半个餐馆。靠着椅子大叫服务员,很快他看见了猴子。猛的站起身来,冲我们这桌走来。指着猴子大骂: “****ma,冤家路窄啊,还记的爷吗?” 没等他继续说,黑油亮拿起一个吃剩的菜盘平平的呼到了黑子脸上。黑子倒退两步,坐到地上,另十几人见风云突变拍案而起,纷纷将我们包围,周围一些吃饭的人,慌忙结帐闪人。 我们往前一扑,想要脱离目前的困境,无奈对方人数太多,凳子腿如雨点般挥了过来,为了保护沫沫,我们只能退回原位。黑子擦了一把脸上的菜汤,随手抄起啤酒瓶对着桌角敲下,哗啦一声,只剩下锋锐的玻璃菱角,冲猴子冷笑道: “你不爱出头吗,今天就叫你装不了比”。话音未落左手已闪电般挥出,破碎的酒瓶带着一道寒光在空中划了个弧形瞬间砸到猴子面前。猴子下意识闪躲,黑子一击未中。 猴子好一阵心颤,庆幸自己反映够快,可还没来的及定神,只觉的脸上发热,一股血犹如喷泉而涌。顿时两边人变的鸦雀无声,只见猴子眼角下方被碎酒瓶划开4公分的口子,血似瀑布般顺流直下,已经流到脖子。 沫沫见此状吓的哭了起来。除了黑子外,对方其他人见血都脸色大变。 猴子从容的从桌上拿了几张餐巾纸,压了压伤口。眼睛闪着寒光,对着人群说: “你们叫这个女孩走,咱们的事和她无关。” 他话音没落,黑子的人已经让开了条路。沫沫不情愿的被猴子推出包围圈。 见沫沫安全了,老赵手里的凳子已经呼啸而出,带着风猛抽向黑子的头上,黑子来不及防备,正中脑门.顿时嗡地一声,漫天星光,分不清方向。 双方在云龙餐馆里激烈地扭打起来。 老板拉了半天,一看无望,情急下高喊:“都别打了,我已经报警了。” 对方本来也无心玩命,一听警察呀来了,顿时做鸟兽散。 只有黑子还和猴子滚在地上撕杀。我们一拥而上而上,把黑子逼到角里一顿暴打。只听黑子撕心裂肺般大叫: “别打了,好了,哥们今天认栽了。”话音未落,黑油亮一凳子已经拍到他身上,猴子一把拉住激动的黑油亮。 此时黑子慢慢站起身,脑门黑青,身上衣服多处撕裂。眯着眼睛说: “算了,不打了,今天医药费赔饭馆全算我的。不打了。”然后冲着前台的老板喊:“刘叔,您没真报警吧,坏了什么东西,叫我妈赔。” 我们看了看猴子,很万幸他脸上的伤口不深,见对方已经认忪。心想杀人不过头点低。拉着猴子准备去旁边宝石诊所上药。忽然黑子来了精神,迎面拦住我们。 “干j8啥啊,还想打?”黑油亮骂到。 “别误会,你们是要带他去宝石上药吧。千万别去,贵还不好,和我去燕大医院吧,不要钱。我也伤得不轻大家一起去吧。”黑子诚恳地说。 见此状,猴子无奈的答应。 从燕大医院出来,黑子一脸笑呵呵,话很多。无非是不打不成交之类。不过他更喜欢跟在猴子后面,终于鼓足勇气搂着猴子肩膀。 “哥们,别记仇啊,医生说了,你那脸没事,只要不感染就不会留疤。以后咱就是兄弟了,有事一定记的找哥们,你在燕大提机院黑子绝对好使。”说完痛苦的捂了捂肿起老大的额头。忽然他想起什么急事,慌忙问猴子: “兄弟你叫什么啊,哪个院的?” 猴子一笑: “99计算机的,以后你可以叫我猴子。” 没想到黑子一听大惊: “****!你就是计算机猴子啊,在白房一个八神挑了村长儿子三组人的高手啊。没想到你不但游戏pk厉害,真人pk也够猛啊。” 猴子摸了摸脸上的伤口,无奈的苦笑: “这次真他妈成疤神了。” 第十五章 女生楼的表扬信 99年立冬那天,厚厚的云层。大操场上,我们几个坐在看台抽烟。猴子怕毁容,所以迟迟没有揭掉脸上的纱布,兜里的walkman里放着朴树的白桦林,远远望去,他就像歌里唱的那个守卫边疆的战士。不过是受伤后但还没有牺牲前的样子。 大学生活,越发的枯燥。我们慢慢发现有一种致命的气息在每个人身上焦灼环绕,似乎很难摆脱。它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上课时的煎熬,另一方面是下课后的无所事事。首先,你得起个大早晃到专教去点名,如果遇到哲学老师,那你幸福了可以睡个好觉。但遇到革命史那你就痛苦去吧,那小老太太经常神态若有所思,口中念念有词,我经常听到她投入的高喊:"天下一家,同享太平;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就像太平天国运动是她老爸干过的一样。 一边难受的听课,一边还要努力筹划下课后有什么节目。可真盼到下课,你又发觉其实下课更无事可做,除了去白房,别无他处。于是又得无精打采地混过更为无聊的夜晚时间,想着更为可怕的明天。这样一天天的循环,你就学会了崩溃。 用老赵的话说: “我们一天只崩溃两次,可一崩溃就半天!” 下午的时候,多云转晴。沫沫来了。我们起初以为又有饭局,格外兴奋。详谈之后,原来是来抓壮丁,为此大家格外沮丧。沫沫看出大家的心思,撅起小嘴兴奋的说: “喂,难道没有人想去女生寝室看看吗?” 众人立马儿如触电般一个机灵。纷纷踊跃报名参加,把沫沫围的透不过气来。 沫沫好半天推开人群,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缓缓的说: “我睡的上铺现在很危险,因为正对我头的挂箱松了,两个大钉子已经从墙里面冒了出来,几次找宿管会的人修理,他们都说等等,前天终于来了一个,说技术含量太高,一个人办不了,你说,他们还能干什么。” “叫我啊,我3岁就爬树,5岁两米的墙都拦不住我,你那点东西不算事啊。”我兴奋的大叫,绝不放弃这个志在必得的机会。 “你算一个,还有谁?”沫沫眼睛不动的望着猴子。 猴子心领神会, “我1米83,臂展有1米9,最适合高空作业。我去!”说完鄙视的眼神看了看心急的黑油亮。黑油亮一脸委屈的低着头。 “1米8怎么了,爷们1米68照样没有问题。”说完引来大家一阵哄笑。 女生寝室在立交桥的另一边,以前是中国地质大学的疗养院。现在除了楼顶的牌子,俨然已经是燕大所有。沫沫带着我们一步步逼近女寝,我和猴子心里忐忑不安,她还在一边对我们进行“七项注意,八大纪律”的灌述: “你们进门的时候大方点,我已经和宿管张姨说好了,她人特好。不过你们要当心楼长老刘,那老太太很变态,这会她不在,尽可放心大胆的上去。到时候看见别的寝室开着门,千万别望里面看,进了我宿舍不要乱翻别人的东西,特别是床角的……” 说话间已经进了女寝大门,立刻发现了它与男寝的区别,首先就是空气,男寝楼道里几乎永远弥漫着臭鞋的味道,但女寝却始终阵阵飘香,那味道应该是多种洗发水掺合在一起的效果。我们激动的走在楼梯上,偶尔下楼的几个女生,用异样的眼神望着我们。我们开心的向她们挥手致意,不一会来到了沫沫寝室509。 推门进去,只有一个女生靠在床上看书,见了我们热情的打招呼。 我们激动的一时不知如何应答,猴子结结巴巴的恭维起来: “你看这女寝就是不一样,干净不说,你看看着空气还夹杂着清香。” 床上的女生扑哧一声笑了: “沫沫你朋友北京的吧,真够贫的。” “他啊,和我一个地方的,说北京也对,不过是郊区的。”沫沫笑着答到。 “老乡啊,怪不得一请就到,我告诉你啊,女寝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一到晚上很多耗子的。还有…….还有我们5楼那边的厕所闹过鬼。” “****!女寝怎么会有耗子啊?”我惊讶的问。 女生坐了起来,仔细的打量着我,笑着说: “话说这耗子啊,原来是你们那边的产物。后来因为在男生楼混的太苦了,只能面对烟头和方便面袋。所以全跑女生楼来了。” 说完四人一起大笑。 随后我和猴子很快投入了角色,先爬到沫沫床铺上研究了下对策。拿了工具象两只壁虎贴在靠上铺的墙上,一个抡小锤,一个固定钉子。为了展示出男性彪悍的一面,我们不顾疲惫,全心投入,短时间内高效率的完成任务。 忙完之后,两个人久久不愿离去。在我的建议下,4人一起打对家。我和那女生一伙、猴子和沫沫一伙。大概是过分紧张,猴子除了喝了大量的水之外,还害的自己和沫沫脸上贴满了纸条。引来沫沫一阵的抱怨。 “我想去个厕所啊,你去帮我看下有人没有?”猴子扛不住了。 “没事,这点儿人都不在宿舍,5楼两个厕所,你去513旁边那个,我们一般都不去那个,听师姐说就那厕所以前闹过鬼,自己去吧。”沫沫还在生气。 猴子无奈的悄悄打开门,伸出半个猴头,四下张望,一见没人,迅速向513方向跑,看见厕所就闪了进去。 初进女厕所猴子格外兴奋,仔细观察下不过是少了小便池,多了几个栅栏。猴子推开一个栅栏门,刚解裤子。就听旁边的栅栏传出一个女人声音: “你谁啊?哪个宿舍的,求你点事行不?” 猴子顿时吓的没了尿,唰一下蹲了下去。 只听旁边栅栏接着说: “问你话呢,说话啊,我不小心把卫生巾掉下去了,你帮我喊下506的粱贺,叫她帮我拿一条过来,谢谢拉。” 猴子大气不敢喘的蹲着,悄悄推开栅栏门,刚要逃跑,忽然发现自己栅栏的一角有一个“文曲星”,贼心大起,顺手拿了起来,慌忙而逃。 出了厕所,一路小跑,刚到509门口,就听后面有人一声大喊,几乎吓的尿了裤子。 “那个男生你给我站住!”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面相凶残的老太太,站在5楼楼道口。 老太太抓着猴子一起走进509。猴子见到我们的时候几乎快哭出声来,一半是吓的,另一半也是吓的. 老太太怒气冲冲的询问,沫沫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的清清楚楚,仍没有消除老刘太太的怒怨。责令我们马上到3楼管理员办公室集合。 下楼的时候猴子仍没有平静,哆哆嗦嗦手里拿着文曲星,无意识的交到沫沫手里。问他哪里来的,起初回答不知道,而后定了定神------------------拣的。 管理员办公室里,我们三个低着头。迎接着猛烈的炮火,当然期间还夹杂着刘老太的吐沫星子。 忽然沫沫灵机一动,拿出文曲星。 “对了,刘老师刚才在厕所拣了个文曲星,您看放您这里吧。” 刘老太果然分了神,口气软了下来。 “拾金不昧,不错!正愁这个月没有宣传小报呢,行!你们也老大不小的了,以后注意,大男生的跑女生宿舍,你说你们象话吗?” 我一看机会来了,马上诚恳的回答: “刘老师,我们知道错了,保证以后没有下次了。就是那柜子掉下来了,杨雨沫就义了,我们也不来了。” 老太太一挥手: “这次就这样了,也不通知你们导员了。走吧!” 话音刚落,我拉起余惊未了的猴子就走,沫沫也借此跟了出来。 “等等!”刘老太叫住我们。 “那女生你等等,一码归一码,做好事还是要表扬的,来谁拣的?你把名字写这里。” 我们听完倒吸一口凉气。沫沫毫不犹豫的写下了左宗辰三个字,匆匆离去。 几天过后,猴子的大名上了女生楼的表扬红榜,当后勤领导突然意识到这是个错误时,已经晚了。于是在女厕所捡到文曲星的男人一时间成了大家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话题。 第十六章 老头哥的心事 每个人生都是有许多片断组成,每个片断都会留下不同的意义。老头哥用猴子的一句话概括:“丫就是个老实人”。 老头哥79年5月1日出生,为此他除了长了一副标准的老版劳动者的外貌之外,思想也比我们守旧得多,原则性很强。有点故步自封,缺乏创造力。4年下来他一个人上的课比我们几个加起来的还要多,但算下补考或重修捐给学校的钱却不一定比我们少。 入冬以来,秦皇岛下了第一场雪,虽然还没有完全落到地上就消失了,但我始终相信严寒的逼近。 下课时,我看见老赵一个人在眼睛湖(现在叫燕鸣湖,经过整修现在也算是燕大一景)旁边沉思,不,他还是在点烟,等过去的时候他终于抽上了,问他做什么呢,他脸上露出的迷惑不解表情: “看鱼呢,纳闷儿,怎么这么多小鱼的尸体,这种鱼很抗寒,而且生命力很强,难道是sb猴子来过这里洗脚。” 说着又拿出根烟叼到嘴里,和自己手上的对了火,随手递给我: “前天哲学搞了个测验,听说你连课都不上,还混了个5班最高分,嘿嘿,给哥们用哲学解释下为什么这么多死鱼。” 天气有点冷,我深深的吸了口烟故弄玄虚道:“它们是因为出生而死亡的。这个影射出鱼类的社会问题,我想他们科技还不发达,不知道避孕,更不知道计划生育吧。所以出生不久由于分不到充足的氧,故憋死了。所谓思维对存在、因果与自然界的关系…..”正说呢,我们看见湖对面老头哥和一个女孩走在一起,女孩明显步伐有点快,像是认识但又回避着他。老赵惊叫: “****,那妞条够正呀!”。由于离的远,我们没有打算追过去逗逗她们,只是那女的身影我好像很熟悉。 中午时分,机院黑子在达圆摆了一桌请我们吃饭.我们赶到时,黑子早已站在门口像尊门神一样的矗立着,脑袋东张西望,见我们到来,笑容可鞠迎上来给我们发烟,特别见了猴子居然抛开自己大三辈分,以猴哥相称. 看得出黑子和我们一样,也被那种叫人崩溃的气息焦灼环绕,无法摆脱。最怕面对的事实就是无所事是,为了摆脱莫名其妙的无聊,于是他开始拉帮结派,自立为王.依仗母亲是学校后勤主任和自己强壮的身体以及众多的小弟鱼肉燕园。只可惜他的队伍里没有一个够义气、敢冲锋的,特别在遇到危险时,各个逃命舍他而去。 所以当他遇到强大对手时,忽然被猴子身上那股不要命的血腥流氓气质,特别是临危不惧的流氓领袖风范深深折服,也就是说,他很结交猴子这样的密友.现在好了,机会来了。 果真从那以后,俩人过从甚密。 饭桌上黑子一改往日的嚣张跋扈,喝多的时候,我甚至觉得他像个糊里糊涂,天真无邪的孩子.我们谈古论今,甚至聊起来我们这一代,很快找到了共同点。除了喜欢大胸美女,我们都曾在“知识就是力量”这个问题上困惑过。小学时候就知道,学习好的打架一定败给学习差的,电视里演的出人头地的牛人,一定会谦虚的这样自我介绍: “其实没啥的,我就是个大老粗,没什么文化。” 但我们为什么要上大学呢,这是矛盾的问题。首先就是父母,自己孩子考上大学,从此的腰竿硬了,亲戚朋友邻里之间也牛气很多-----那是在1999年。倘若过上10年,看看现在大学生的就业率,我想大概他们会有所改变吧。 其次多数人认为,读了大学就是有知识的人,会有深刻的人生观和世界观。这句话本身就是有着双重矛盾,不如就用当今流行的一句话来解释,骑白马不一定是王子,他很可能是唐僧。 就算有天终于混完4年毕业了,兴奋踏入社会,还没来得及装比,忽然发现眼前面临的社会以及人际关系远远区别于书本所学的。于是立马困惑,彻底迷茫,这种迷茫才是真正的迷茫。那时候谁还想什么狗屁世界观、人生观?回想下学习是什么?学习无非是教我们如何从一个无知转到另一个无知上去。如今很多女大学生没有毕业就开始征婚,当然寻觅的是那种终身的粮票。为此,我想说的是:姑娘们你们终于觉悟了! 那天黑子大醉,紧紧抱着猴子。 “哥,你……你就是我哥,3年了,3年了啊,我就像找骨头的狗一样找遍了燕大各个学院,连垃圾箱都翻遍了,就差进女厕所了,可…可就是没仗义的人,现在终于……终于……”终于他倒下了。 猴子一身轻松,长叹一口气: “你还嫩,女厕所我就进过!”说完几个人给他打车拉回学校。 晚上,猴子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上面压着小朋友,大象和我。老头哥自打参加了交谊舞学习班,整天神神秘秘,若有所思,就连中午黑子的饭局也没有参加。而且话变得更少了,不到天黑不归宿舍。 今天他又是临近熄灯才回来,脸都没洗直接爬到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天花板。 大象走过去递给他一根烟: “咋的拉,大哥,让人给煮了啊?”老头接过烟点上,吸了两口依旧沉默。 猴子先是爬到我的铺上,然后直接跳到老头的床上摸着老头哥很有手感的肚子。 “大哥,今天那妹妹是哪儿的呀,盘儿够靓哦,用不用兄弟们出马啊。” 我笑了笑:“也对,猴子当流氓都不用化装,老头哥可以来个英雄救美” 老头哥终于笑了,“我就是太笨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说话。请她吃饭,她总是说约了同学;我感觉这女的挺纯。” 我深深叹了口气对他说: “大哥我告诉你,女人有一种天生的表现yu望,但她们不像男人那样强调内在的东西。一件漂亮的衣服也会值得她们在你面前用心良苦的走几遭。最后你被烦得要命。违心地说:哇,好漂亮啊!她们便会带着成功者的笑容和掩饰的羞怯走开。所以说哄女人开心,首先要做个虚伪的人,你太直了,我给你举个例子,比如今天你们在飘着雪花的眼镜湖,那意境已经是很美了,以你的脾气一定说,饿了吧,我去给你买大饼卷鸡蛋,这一下意境全没了,然后她就走了,任凭你再怎么说,美好的东西一旦破损,很难还原。” 这时灯忽然熄灭了 “m个b的!怎么又熄灯了!!!”大哥在咆哮 大象冲窗外飞出一个烟头: “宁哥教你的是内在的,一定要用心体会,明天我们几个和你去她专教,第一帮你把把关,第二也是怕你受骗,叫她知道你兄弟多.哦!对!再叫上黑子!” “别!那小子只会惹事,又不去抢亲,咱几个就够了.”猴子赶紧阻止道。 刚说完,随着黑暗中几束刺眼的手电光线,门外传来了宿管的叫声: “317!!!317!!!吵什么啊。不睡觉的都下楼跑圈去” 第十七章 又见kiss me 生活就是一个个晶莹的碎片,我们用一生的岁月去组合她,点缀她,可以勾画出心中最美的模样;生活也像是个洋葱,当你小心翼翼地剥下一片又一片,总有一片会使你流泪。感情虚幻,友谊常青,人生的哲理! 经过昨晚熄灯后的深谈,我们得知那女孩是经管院学旅游的,双鸭山人,叫孙丹,专教在主楼306。于是决定中午11点半一起聚到主楼.中午带那个女的一起吃个饭,好好谈谈。并告诫老头哥,这个事情努力过就可以了,大不了最后不成,也千万别寻死觅活的。最多了转移成深深暗恋或精神上的霸占,再不行就梦里意念强奸。 大象还特别强调叫我务必穿上校队的那身服装,他的解释是主楼那边不是我们地盘儿,但凡能进校队的,都是运动惊人的“畜生”,打架是专业级还不怕死。上次在篮球场7个经管的被4个校队的打的进了医院,所以这样的穿着绝对有震撼力。黑油亮也将一把小水果刀揣到兜里,那小刀我初中时就见过,是他当年行走江湖时赖以成名的武器。 为了赶上11点半的集体活动,我又一次放弃了最后一节课,等我赶到306时,正赶上下课,一个头发花白的教授走出了教室。再看猴子他们已经在后门往里面东张西望了。黑油亮垫起脚冲班里就喊: “孙丹出来下,你家里亲戚找!” 只见一个黑衣女孩站起身来,回过头。也许是她一眼就看见了老头哥,脸顿时就大红,不情愿地慢慢走过来。 而老头哥见到孙丹的那一刻,强装笑脸,尽量显得潇洒一点,但心里紧张得快尿了出来。还没等他开口,只听我、猴子和大象一起惊呼: “****,这不是kissme吗”, 这个老头哥女郎正是军训时我们见到的山村美女“kissme”,不过现在她的穿着已经比较时尚了,至少衣服上不会在关键部位出现惊人的单词。 这时从她班后排站起几个高个儿,护花心切,上来很不怀好意的问: “丹啊,这群是你朋友吗?” 我咳嗽了一下,对着孙丹说: “呀!没看出来,你身边苍蝇还不少哦。” 随之啪的一口痰吐到那大个身边的地上,抖了抖身上的校队战袍,用我不大的眼睛轻蔑的看着那高个。猴子仍掉烟头,径直走了过去,狠狠的对高个儿说: “怎么的,是不是想认识一下呀?” 身边的小朋友脸都变了色,恨不得马上去厕所。 大个下不来台: “你们tm哪的啊,还跑专教来追女孩?” 话音没落,猴子已经一把抓住高个衣领,左手一个闪亮嘴巴,顿时震破了空旷楼道的寂静。被打的大个愣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猴子居然不按套路来,没等双方开始交涉,就已经开练了。更叫他郁闷的是没等他想明白,黑油亮又冲上去一个右勾拳直接将其放翻在地。 经管众男生方才大悟,自己家门口绝不能掉这个面儿。几个小子抄起凳子冲出教室,老赵、黑油亮和我迎上去抢过凳子,拼命砸回去。大象和老头迅速冲过来加入战斗,双方撕杀到一起,顿时楼道沸腾。其他教室也出来不少人,眼看我们要吃亏。忽然一个高个女的,操一口比我还粗的声音大喊: “都停!” 随后推开人群,冲我走来,笑着说: “哈哈,怎么的龚宁,你就带这么几个人来踏平我们经管啊?”然后目光凶狠地对着那群动手的同窗喝道: “徐主任他们就在4楼,还没走,别给自己找事,都回去,这是我校队朋友!” 猴子推开一个被打的小子,走过来,冲经管的喊: “操他妈你们妈,和大爷玩人多是不,是男人你们今天干死我,干不死我,我给你们丫的都干死。” 猴子脸上的疤充满血红色。大象上来搂住猴子, “算了,宁哥的朋友在,别搞得太僵”。随后气势汹汹的对人群说: “今天这事就这样了,给我朋友面子,真想弄的话,我叫你消失秦皇岛,不服的你们可以来99计算机找董飞(大象真名)!” 一场敌众我寡的院系战斗由于我校队朋友的出现,平息了。而大象和猴子的气势,一点没给我们的小集体掉面儿。 在后来漫长幸福的学习生活中我们总结到凡所有参加院系之间冲突的人大致有三种,一种是发起者,一种是助拳者,还有一种是打架之后的谈判者。我被他们培养成典型发起者,老赵是最优秀的助拳者,大象则擅长谈判,把劣势化为优势,不按套路出牌的猴子经常3栖都客串。 这里要提下我那校队的朋友,她叫仇力云,身高1米78,校队主修跳高和100栏,是不多的几个特招生,也是队里唯一一个达到国家1级标准的运动员。100米12秒3,跳高1米71,跳远5米76。经常参加校园暴力,男生打架都不够她狠,在经管院很有名气。我当时嗷嗷崇拜她,经常在训练后请她喝大白梨(当时5毛一大瓶的饮料),她也很耐心的教我训练时的技术分解动作。不过听她说,她之所以有现在的成绩,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高中时为了出成绩吃了太多“大力补”等类固醇药,搞得自己肌肉群男性化,汗毛也重,为此我经常安慰她说-----结了婚以后就正常了。 小仇劝走了楼道里人,我们也兵分两路,我请小仇去了2食堂,kissme被吓坏了,像只受了惊的小鸟腿不听使唤的和老头他们去了云龙。 在2食堂我给小仇要了2份糖醋里脊,当然也少不了传统项目“大白梨”,之后肆无忌惮的大口吃起来,吃得差不多时,我不好意思地说: “今儿的事,真不好意思,我那哥们脾气太爆,没给你添麻烦吧。” 小仇豪爽地抓起大白梨咕嘟咕嘟的灌了起来,巨大的喉结上下晃动过后打了个饱隔,才缓缓道: “操!客气个球啊,你不是常说练体人民是一家吗,对了!你们哪个看上我们系花了,这个女的不简单。如果是你,我建议你别搭理她,她很深的,你罩不住。我们经管就是女的多,别理她,我帮你介绍个财电的吧。” 我们这场闹剧无形地做了老头哥美梦开始的催化剂,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孙丹对老头哥的态度有所改变,经常一起泡晚自习,出入学校门口各个小饭店,仿佛已经建立起深厚的阶级感情,双方经常在友好坦诚的气氛中进行用餐、自习。有天据探子河马来报,在海浪花曾见到二人一起去看了小电影。用阿甘哥的话形容下老头哥的艳遇吧: “生活就象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拿出的会是什么味道。” 第十八章 先拜海神再送礼 校园里的美好生活,虽已过去多年,它给我留下的也只有淡淡的回忆,漫长的岁月总会给人带来遗忘,然而刻在心里的东西,却永远也不会随着时光而流逝。 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很快就要过去了,记忆中大1时,学校组织的活动格外多,也许是因为大一的学生最纯洁听话吧。 但印象里我们几个的大一只参加了两次活动,一次是第2学期初,参加植树造林,当时学校只派过去了几辆货车,车上装满了家伙。而我们这一群傻比要自己掏钱坐3、4路公交,由一个学生会的带路直接开到山海关那边。天很冷,几个老师分给了我们家伙,很自然我们几个混到一组,老头哥和小弟加入了2班班长河马那组。我们的任务就是在用白灰为圈纪录的区域,弄出个深60厘米的坑,不知道是天冷还是土质问题,我们起初还有秩序的喊号砸地,但一小时下来才发现入地不到半尺,于是气上心头。再后来口号变成了操声一片! 团委书记拿着扩音喇叭大叫:“同学们你们辛苦了,我代表校团委谢谢你们了,今天的举动是为了造福下一代,明年的这个时候,在你们辛苦流汗的地方,一棵一棵小树,迎者着朝阳茁壮成长……” 记得很多年后,那次“非典”搞得城市很多地方都戒严,实在没有地方去了,我和黑油亮、猴子无聊之余,开车去了当年我们洒汗的地方。那些坑居然依然健在,虽然不是想像里的绿树成荫,但至少可以看见我们挖的坑旁边生长的狗尾巴草明显比其他坑的多。 坑操好之后,我们疲惫的爬到了沿海大坝上,几个人冲着大海深情的大喊.终于喊累了,老赵提议冲着大海撒尿,比谁尿得远,这个提议很快得到共呜,于是大家解开皮带拔枪就放.谁知风向突变,不用说了,那风是吹向我们的,最倒霉是黑油亮,那风有点偏西,而他就站在最西边,回去以后发现裤子变成了地图. 呵呵~~记忆乱了,乱了!事有先后,还是先从头年元旦前的海边篝火晚会那次活动说起吧 我依稀可以闻到那天晚上海风的湿冷潮腥,在山东堡立交桥下的那片海滩,去了很多个专业,很多个班,大家很快点起了篝火围起了圈,虽然我那时依然厌倦集体活动,但当时那场景叫我激动,毕竟大家风华正茂,起初我们几个也和大家一起唱《东方之珠》、《心太软》,但后来导员们的出现,搞得变了味道。我们也离开了群众,在附近的石崖上喝着海风。 篝火边,大河马紧紧抓住两个丑女的手高兴地载歌载舞,我们在石崖上抽着烟,起着哄,骂着sb。 后来听说那次的活动有些同志偷着借酒劲儿完成了很多壮举,316宿舍也和一个女生宿舍发展联谊关系。而眼下我们愁的问题出现了―――快考试了。 大一上半年只开了5门课,其他4门没有问题,只有《毛概》,2班和5班同是焦大岩教的,而且政策也一样,点名3次不到,除非你考试上了90,要不89分也记你不及格。《毛概》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90分远比你中500万还难,与其等死,不如求天。大象建议带我们去拜海神! 当时我们去的地方,从秦皇求仙入海处下车,走小路可以不买门票。进入之后,沿海岸线一直向东走。不远处从海滩人工修建了一条石头小路延伸之海里,尽头一个直径不到5米的圆台,上面立一个碑,碑下一只巨龟。整个建筑破旧不堪,那延伸至海中的小路周围没有护栏,赶上涨潮估计路都没有了,大象说这个就是拜海神的地方。 我拿出带来的2锅头,一人先喝了一口,然后将酒洒到碑上,最后洒进大海,诚心祷告。而老头哥借我们祷告之际,却将吃完的糖葫芦棍插进了乌龟的嘴里,这一举动引发了我们对他的群殴,对神不敬,万一不过,他要负全责。因为只有他没有被点3次不到,而我们早已榜上有名! 我在冰冷的岩石和海水之间发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长相奇丑的虾米,那是在那个季节我唯一看到的海洋生物,它的生命力和适应恶劣环境的本领叫我折服。 纵观大学4年,大一是我们最上进的一年。拜完海神后,由于老头哥的恶意捣乱,每个人心里都忐忑不安。那夜大象还做了恶梦。为此第二天一早,他提前起床召集第一次宿舍大会。 内容只有一个,现在来看我们的《毛概》是十死没生,但无论怎么想办法,务必一定要过,最后他高喊《冰山下的来客》里的经典台词: “一定要把它们救活~~!” 猴子揉了揉蒙胧的双眼。点了根烟,计上心来: “办法只有一个,找《毛概》老师焦大岩,给丫送点东西。” “你知道那比住啥地方啊?再说了送的话,他能收吗?”我提出疑问。 “这个你放心,叫黑子打听下,应该没有问题。现在放血的时候到了,一人出20吧。” 老头哥一听,很不乐意: “我就免了吧。”为了不影响大家情绪,他接着说: “你们先忙,我有事,先走了。” 下午放学,黑子风风火火的跑到专教找猴子。激动的把他拉出教室,小声的说: “姓焦的家住燕大小区29栋301。据我打听,他人还行,不太爱装比,还有你看这个是什么?”说着黑子拿出一个小纸条。 猴子接过纸条一看,上面只写了一串数字,不由疑惑起来: “****!这是什么啊?” “要不说你们大一新生蛋子嫩呢,仔细看中间这几个数字,611227,这他妈就是姓焦的生日啊,哥们搞他身份证老费劲了,还好这比生日居然是后天。”黑子倚老卖老的说道。 “你真行,黑哥,晚上哥几个请你喝酒。” “行了,心领了。你们几个那经济条件算了,钱够不,要不从我这里拿点?”说着黑子就掏钱包。 猴子一把拉住他,眼睛里充满着感动。 12月27日那天,塞恩斯超市里,几个人转悠半天,最后咬牙只买了一箱伊利。大象从市里买回一捧带贺卡的鲜花和两条555,猴子刚要表扬他,忽然发现鲜花下面居然有个标签,上面写的标价rmb35。顿时大骂大象没有脑子,随后一把撕掉标签。跑到塞恩斯超市用老板的打印器在贺卡背面打上全价130的标记。大象一脸委屈, “那35的标签是我贴的,那花才18,烟是拿我冒死偷爹的。” 晚上一行四人,在漆黑的燕大小区摸索。为了有效地避开我们导员老邹家的15栋,我们走了不少弯路。终于摸索到了29栋,带着比脚步声还大的心跳声走上3楼,我勇敢的按下了门铃。 门一开,我就冲上去说: “焦老师,我们是99计算机的,我们来看看您了。” 随后四人异口同声的喊到: “焦老师生日快乐。” 焦大岩慌张拉我们进屋,自己把头伸出门外,看了看楼道没有什么人,又小心的关上。 那晚我们聊得很愉快,激动之余老焦还给我们发了520抽。借抽烟之际,我们道明来意。起初焦大岩回避着我们的话题。 但最后临走时,拍了拍我: “你们的事,我会记住的。”说着拿笔就要记下我们的名字。 我们害羞的笑了, “焦老师,我们给您写了张贺卡,您过目。” 焦大岩看后与我们相视了5秒,然后众人开怀大笑,心照不宣。我们怀着无比愉悦的心情回去了。 最后成绩预料之中,情理之外。我们全过了,老头哥却挂了。 为此那个冬季里,老头哥变得更加寡言。唯一的精神支柱孙丹也以备战考试为由暂时和他断了联系。元旦过后,秦皇岛下了一场大雪,气温降至-18度。一夜之间,大海居然结冰了。从海岸线纵深至海面200米全部被冻住,远远望去,白茫茫的一片。顶着刺骨的寒风,走在海面上,那感觉爽歪了。 第十九章 寒假 生于八十逐渐成为一个时髦的口号,中国的八零年代是大刀阔斧的奔腾年代,当西方厌倦了往复如一的机械时代时,中国人正在准备将憋了二十年的力气在轻重机械上释放出来,那是一种泄愤,但绝不是上了发条的橙子玩世不恭,相反,连那时漂泊的雨也像是充满饱满力量从而下得狠劲的,重雨来临,计划经济渐渐松开了扼住巨龙咽喉的手,整个中国都在大喘气,同样八零这一代被计划生出的人也在这样的环境下开始成长起来,强大起来,带着叛逆,带着新潮,给现代社会带来不少生机和活力。曾经年少时接受着: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勤俭节约,不乱花钱;被逼着去崇拜“森林好小子”赖宁,但终究在我们自己的反抗下转化为:有学有玩,劳逸结合效率高;学会花钱,才能挣钱,这叫刺激消费;讲究吃喝,这是营养均衡;有快感就肆无忌惮的大叫,这是个性解放。并且崇拜起比尔.盖茨,特别是这一代人用亲身的体会感受着并反抗着中国特色的应试教育。 寒假过得很无聊,我爸总是骂我从什么地方学来了这么多没素质的话,而且敢公然在阳台抽烟了。我刚把新学的理论和他讲述个开头,一个水杯已经迎面向我飞来,我夺门而出。 2月的北方飘着鹅毛大雪,我一个人无力地走在马路上,浑身上下似裹银装。鞭炮声此起彼伏一派过年的气氛。我缓步来到电话亭给黑油亮发了传呼,不一会电话响起。我像抓起救命稻草般抢过电话,激动得大喊: “在tm哪儿呢?赶紧的,出来陪我压马路。我这儿有走私烟。” 电话一边传来爽朗的笑声: “烟给我留好了,我们全家今年在沈阳过年……” 寒风中我一个冷颤。马路上的我更加彷徨。 那天夜里,我悄悄回到家。被打碎的杯子已经被母亲扫走。饥饿的我走进厨房见到一切能吃的东西就往嘴里放;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杯冰冷的自来水,几口喝干。走回我的小屋,踢掉鞋,倒到床上,把被子拉到胸前,望了一眼漆黑的窗外,一下子就睡着了。 大年初2,接到了老头哥的电话。他家住在郊区那边的燕兴,恰恰我的初恋女友也是那地方的,为此我决定去老头哥家拜年.顺便探寻下当年一直想来,却没有机会来的燕兴。 从我家到他家坐公交车要60分钟,车上的我一路颠簸,不知不觉陷入了梦幻,自己又回到了那空气都是甜甜的年代,在梦里她带我来过那里,一排排白色的职工宿舍……脑子里浮现出和她一起的那纯洁的花桥月下,她陪我逃晚自习黑暗中那胆颤的神情,我受伤后,她哭着给过我的那个深情的拥抱,她的泪水是咸的;她的吻…… 不知不觉车停了,把我从梦中惊醒,一脸的遗憾与失落。更糟糕的是下车后,一个满是大胡子的胖子上来给我一个紧紧的拥抱,甚至那胡子已经扎到了我白嫩的脸上。于是我大骂: “**,孙丹不在身边了,你老东西也不注意形象了呀,扎死大爷了。” “小比,知道来看你大哥了。” 老头哥松开了我,给我上了根烟继续说: “经过我昼夜不停的回忆,你相册里的那个女的,我还真见过,因为这里只有一个厂办的小学,我比她应该高一届,那时候都是校鼓号队的,她是吹小号的,哥们是打大鼓的。燕兴这个地方不大,基本都是厂里的人。我们这个燕兴机械厂,以前是个著名的兵工场,在和平年代效益当然每况愈下,但传说当年生产的榴弹炮91年送到了海湾战争前夕的伊拉克,可给这帮伊斯兰大叔感动坏了,后来老美真打过来了,很可惜那些炮弹居然没有响,这样想想也许美国人应该谢谢这个厂。” 我们说笑着来到了他家,给他父母拜过年后,一起在老头哥的小窝里吃着水果,吹着牛比。但谈话内容无非是两个字“孙丹”。说实话我打一开始就没有看好他们的恋情,甚至做到每天攒一毛钱,准备哪天大哥真失恋了,好准备给他买酒。但对于当时老头哥完全一副天下最幸福人的样子,绘声绘色地描绘他们的幸福,也只好奉承的接受,不好扫他的兴。至少在那一刻,我想我再怎么打预防针对老头哥都是免疫的。 我们吃过午饭后,老头哥带我去他爸的办公室,在这里打长途是不要钱的。可偏偏天公不作美,丹姐的电话屡打不通,这便成全了我。假期里在家斯文的憋坏了,在电话里和猴子、大象、老赵、沫沫大喊大叫过足了瘾。大家彼此都想坏了,于是决定不等开学,过了十五就集合! 这一年的寒假我在思想上产生了质的转变。我已无法对春节里任何新鲜事物产生兴奋的感觉,甚至期盼着早点开学。我不再看春晚,不再放炮。我无法让自己再像儿时那样幸福快乐,特别不再像以前那样期盼过年,甚至开始厌倦,其实过年就是那么的无聊! 返校的那天早上,我自己搭车去的车站,天还黑着呢。只见黑暗中老头哥和他的父母一起赶来。送他上车后,依旧千叮咛、万嘱咐,直到车要开的那一刻,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我当时就想,老头哥一定要像自己的名字那样,高高地展翅雄飞,因为他父母对他的期望和爱太叫人感动。 第二十章 灰姑娘 我们那时候的生活,也许原本就是一种累积,即使是于懵懂中耗费的时光,或许也是为了走向成熟而累积的过程。到如今每个人都在为事业拼搏,闲暇之余猴子总是挑头拉几个人一起ut,大家互相问候、对骂,轻松一笑;虽然远隔千里,但仿佛他们就在我身边,那黄金般的大学时光又从记忆的深处飘然而至,令人怀念至极;成为一生的珍藏。 初17那天,我和老头哥坐到佳木斯的车,5点46分从北戴河站下车,到了学校天已经大黑,疲惫之余见到宿舍的灯居然亮了,想着可爱的猴子和宿舍那伟大的温馨,顿时兴奋不已!一起冲上3楼,冲着317的门乱砸。并大声叫喊着: “开门!开门!公安查房!” 没想到开门的是大象,过了年,他吃得更胖了。一见我们进屋,猴子飞快的跳下床。 只见他一边快速的搜着老头的包,寻找着吃的;一边口水四溅的大叫: “说j8过了15就来,大爷昨天就到了,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呢?昨天晚上整个宿舍楼就我一个人,吓得人家的小心现在还扑腾、扑腾的。” 大象一听,狠狠的仍掉烟头,走过去从我的包里拿出个苹果,啃了一口无奈地说: “今天早上我刚梦见文惠(徐静蕾),激动的想问她电话,我家电话就tmd响了,我一接就是sb猴打来的,再一看天还tm黑着呢。” 猴子撅着嘴: “他象哥,我tm容易吗,全楼就我一个人,大半夜的楼道里我总感觉有咳嗽的声音,一闭眼就感觉身边好多黑影在飘,吓得我一晚上没有闭眼,后来一看快天亮了,壮胆拿了个酒瓶冲下楼,给传达室大爷上了两根35,才给你打成电话。” 在一旁的老头哥,眼看着猴子将自己的包裹翻的乱七八糟,趁猴子不注意,一个猛虎下山将猴子压翻在床上,然后高喊: “来呀!新年第一叠”,我第一个响应号召飞扑到老头身上,大象边啃着苹果边爬到我身上。在大象爬上来的那一瞬间,我一下子都上不来气。反倒是猴子大概已经习惯了这个传统项目,重压之下依旧谈笑风生。撅着嘴美滋滋的哼哼: “继续!继续!还不够爽!” 运动完之后,我把从家拿的烟给大家分了分,然后一起下楼给老赵、沫沫和在沈阳的黑油亮打电话。无奈那宿管大爷看不起我上的钻石烟,死活说这个电话只能接不能打。猴子微笑着走到宿管大爷面前,吐了个烟圈,学着儿时动画片《鱼盆》里面那个西方传教士的口气: “老头,做人要诚实,这个电话是可以打的。”那老头顿时气得炸了,拿着炉火钩子追出我们好远。 冬天的夜晚,海风呼呼的刮,4个人在几乎没有人的河北大街西段闲逛。周边的很多学校都还没有开学,虽然正逢过年,但燕大市场以及警校、财校旁边往日繁荣的景象都悄然无存了。 “****,喝酒都找不着地方呀!”大象怒了,仍掉烟头,擦了擦鼻涕.随后无奈道:“要不咱打车到市里吧,找个卡拉ok,唱个通宵。” 猴子拦住大象,给他一个猥琐的笑容: “急什么啊……”说着目光凝视着前方。 猴子的视力是我们几个里面最好的,号称2.0+。传说还能透视,夏天里一般不敢看女生,看完了马上裤子上有反映。不过这是听他老乡白裙子讲的猴子高中野史。 猴子拦住大象之后,顺着他指的方向,我们走近了好几步,才看见那里好像有一新店开张,外边有漂亮的霓虹灯,继续走近,门口立个木制的牌子上云:“灰姑娘咖啡厅”。 天很冷,刺骨的海风吹得我们不时打着冷颤,大家不约而同钻进了这家咖啡厅。 迎接我们的是一个有点姿色的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身上的香气扑面而来,我们情不自禁的深深的吸了几下,大摇大摆的坐到椅子上。 女人先是用漂亮的大眼仔细的扫了我们一下,忙着招呼起来: “欢迎,欢迎!几个弟弟,喝点酒还是唱卡拉ok,姐啊以前是燕大的,如果你们能证明你们是燕大学生,以后来姐这里一律8折。” 我们4个听得这个兴奋,随后找遍了自己的身上,但最后拿出的唯一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却是老头哥的补考交费通知书。那女人扑哧一声乐了, 过去拍了拍老头哥的头,然后爽快答应我们卡拉ok随便唱,酒水7折。 唱歌,猴子和老头哥是不屑一顾的,老头哥不停的喝着啤酒,猴子坐陪。我和大象轮番上阵唱他们两个点的歌。不知道唱了多久,我已经感觉自己在梦境了。忽然一声怪叫把我惊醒-------老头哥吐了。我们赶忙把老头哥拉到路边,这时一辆和我一样梦幻般的出租车擦着我们身边快速穿过,直奔旁边的鑫岛宾馆。顿时吓出我们一身冷汗。大象和猴子顿时怒上心头,迅速的冲了过去。 我赶紧把老头哥扶进了灰姑娘,顺手拿出两个瓶子。等我出门后,见车里面已经下来人了,司机看见猴子的架势也慌忙逃走。 车上一共就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文质彬彬一个尽的赔着理,说都是司机的问题,而大象和猴子却无动于衷的呆在旁边.我当时一楞,这太不符合他们的风格了,只是旁边的女人把头狠狠地埋着,继而拉着男的慌慌张张逃进了宾馆。 我走过去逗着猴子: “疤神咋的拉,见了女的不好意思下手了呀”, 猴子闷头抽着烟,脸无表情。大象搂住猴子,紧接着楼紧我,只说出两个字“孙丹”。猴子也非比寻常道:“谁也别说了,过了明天再看吧。” 我们埋了单,然后搀着老头哥,从山东堡村的小路回宿舍。一路上老头哥打死也不说自己多了,非要一个人走,象螃蟹一样在村里晃着,嘴里一直喊着:“如果孙丹来,我就…..就逼她和我唱《纤夫的爱》…” 然后一头摔到在地,不等我们去拉他,自己顽强的晃着爬起来,指着远处海边一座高高的灯塔,恍惚中迷惘的大叫: “****!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第二十一章 河马的传说 生活变的魔术,就如同故事刚刚开始却惊觉已经到了尾声。 火车上的劳累和前夜的醉酒,并没能让我睡个好觉。第二天早上天刚亮,我就醒了。睁开眼,点了根烟,呆呆的望着……惨白色的天花板总能给我无穷无尽的幻想,想着最近发生的事,那天花板变成一幅宽荧幕,老头哥所讲的他们的浪漫、快乐和我昨晚所亲眼见到的一切再一次轮番上映。而我,是唯一的观众。虽然我还是一条光棍,但我屹然怀疑爱情的美好。 也许是闻到了烟的飘香,老头哥也醒了。大醉过后,给他渴坏了。跳下床,拿起他那个航母般的大水杯,开始狂灌。忽然感觉自己身上不对劲,拿起镜子一照,惊叹到: “我操,我脸怎么青了?” 我赶紧安慰他: “昨晚你喝大了,和sd堡村里的那根电线杆有过亲密接触”。 老头哥摸了摸胖脸,发誓下次再看见一定要将其拔掉! 中午的时候老赵出现了,他是昨晚回来的,但看见我们宿舍没有人,和猴子一样在恐惧和惊慌下自己度过了一晚。 下午的时光大家去车站迎接沫沫。4点的车,我们2点就赶到了火车站。也许是因为接美女吧,那天我们几人可谓容光焕发,都穿上了过年新买的衣服,我和老赵剪发时,还有意把前面那几根染成了酒红色,那感觉太棒了。4点时,我们围着出站口转了半天,出站的人都走光了,也没有看见沫沫的人影。正当年我们几个焦急的抽着烟,冻得直跺脚时,广播忽然通知那车晚点一个钟,几个人扔掉烟,怒骂着,跑进候车大厅。 开学前的几天里,大家延续着过年的气氛。在那年qhd市里出现了第一家麦当劳,在沫沫的邀请下我们也第一次在秦皇岛吃到这著名的国外快餐。当然美餐过后,我们几个大男人在更长的时间里陪她穿梭在华联、金三角等商场里。只有老头哥说了句他的经典口头禅: “你们忙,我有事先走了”。早早避开了着马拉松式的折磨。 从市里回来的车上,逛街的劳累使我们暂时忘却了饥饿,于是大象建议去“灰姑娘”唱歌,他有点想那个可爱的老板娘呢。而沫沫坐在猴子的旁边,感觉也许是累了,几晃过后,小鸟依人般将头搭在猴子的肩膀睡着了。猴子一动不动,紧张的头发都立了起来,任凭我们逗他、骂他,他就像一座雕像,稳稳的屹立在那里! 灰姑娘里大家把酒当歌,心情格外的舒畅。大象和老板娘聊着人生,吹着牛比;老赵仰着脖子气势如宏的高唱着《飞天》;我在一边与猴子、沫沫玩着色盅,沫沫还不时的教育猴子少抽烟,万事合为贵,别参加黑社会!逗得我直笑。后来都累了,我们邀请老板娘一起玩牌。玩到兴头上老板娘无意间告诉我们,在我们来之前,那个上次喝多的胖子刚走,还带了个很漂亮的女孩。我、猴子、大象顿时沉默了。 老头哥和孙丹的事,几乎成了我们几个的心病,一方面大象做着他的思想工作,灌输着“世间哪有真情在”等玩世不恭的思想,另一方面我叫仇力云随时打探着情况,特别是和她进宾馆那个神秘男人的身份背景,而猴子和老赵把烟降了档次,省下的钱去了健身房;随时为拯救老头哥的爱情开战。 开学了,可能是假期睡多了,大家都打不起精神,我也找老邹深刻地谈了一次话,辞掉了5班班长职务。真正的原因是官小责任太大,事太多。 5月的大运会临近,我更加拼命的训练。但命运又一次玩了我,3月初的一次训练事故,我的右脚脚踝被落下的杠铃砸伤,当场被焦急的教练抱着去了燕大医院。医生拍了片子,皱着眉说,踝关节骨裂,很严重;建议休学。我的心再次沉入大海!趁医生不在,点了根烟,狠劲的抽了一口,忍着剧痛对教练说: “脚可能要休息几周了,但我会在床上练习腰腹,比赛我死也要参加,您怎么的也要给我个机会,不行我打了封闭上,照样给你出成绩。” 教练没有说话,拿走了我嘴里的烟,拍了拍我的肩膀,刚毅的脸上毫无表情。 我在医院住了两天几乎闷到崩溃。倒是猴子他们天天逃课来看我,这帮兄弟讲话大声没遮没挡,搞得我住的这层是鸡犬不宁,同时也感动了医生,我终于提前被赶出了医院。 后来我发现那伤原本没有医生说的严重,他叫我别做任何运动,但我在宿舍的床上一直坚持着腰腹训练双头起,不但没有影响脚的康复,相反比他说的早了3天,就可以下地行走了。 还有种解释是:316的河马在我受伤后,更是按时按点坚持给我讲黄段子,而且明天都有新故事,说这样可以加速血液循环,有利康复。 此时的河马,一改当初军训时的匈奴形象,装起了斯文。包装之后的河马,样子依旧不帅,外貌、形象连声音和体形都像极了付彪演绎的影视人物,但凭借自己非凡的口才一度成为我们专业不多的几个名人,连别院的都能绘声绘色讲出他几个精彩的泡妞段子。 一次和他在食堂吃饭,看见个略有姿色的外院女孩。他上去就要搭讪,可女孩旁边的一个丑女一下认出了他,连忙拉走河马的猎物,并告戒女孩: “他就是计算机的河马,别理他!和他说多了话会怀孕的。” 第二十二章 神医 醉梦校园总是舍不得着墨太多,而那段时光是一个断章,美丽的断章.又或许只有迷惘过,才会更清醒与坚定。那曾经的叛逆原来也只是一种寂寞与无奈的宣泄。 我的脚一天一天康复着,对于我的复出,我依旧充满着信心。只要能让我上场,我宁愿跳进沙坑一辈子再站不起来。 不知不觉大象要过生日了。那天,大家喝得很醉,原因大概只有一个,我们为象悲哀!猪小妹春娜不请自来,而夏鸥再一次伤了大象的心,以身体不适为由,放了大象飞机。上次广播站聚会寒了心的陈永力居然这次滴酒未沾。春娜就像是为了答谢半年多来我们对大象的照顾,一上来挺猛~后来两杯下去,自己倒了,只说了一句话: “我从小热爱动物,我会替你们养好大象的。” 春娜为了表现自己是个很有爱心热爱动物的人,第2天特意买了只小鸟送给了大象。而大象是个绝对爱自由的人,把鸟抓出笼子,腿上栓个绳绑在挂窗帘的棍儿上~结果下课回来,那鸟自己上吊了。春娜看着死鸟,咬着嘴皮,忽然大叫: “呜呼~~~我的命运啊!”随手将尸体扔出窗外。 眼下最叫我头疼的还是我的伤脚。虽然是消肿了,但走路时,略微用力都会疼得要命,为此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是一条腿跳着走。 有天晚上尿急,着急出门,随手抓了件大象的白衬衣,以飞快的速度蹦向厕所,不巧遇到视力不好的同学从厕所出来,当场吓的他一声惨叫,随后晕倒。我也被他吓得失去重心,伤脚撞到门角,伤上加伤。从此心情低落到极点。 不愿向命运低头的我,第2天一早去电向家里要钱,开始广访名医。此后的几天,上午去中医院针灸,下午回燕大医院电疗。受尽折磨,但疗效一般。 养伤是那么的无聊,尤其在你心急如焚的时候,仿佛时间都被无限的拉长,整个人处在极度崩溃中。当我绝望的时候,唯一支持我的只有那个黑人领袖浑厚带有磁性的男中音:“ihaveadream…...” 忽然宿舍们开了,老赵一脸笑意跑了进来。 “还为脚的事郁闷呢吧,我知道有个神医,要不我带你试试?” 老赵用他新买的破自行车把我拉到海边,并笑称那车不是一般人能上的,美女不到90分是没有资格坐的。到了海边不见一人,我怒曰: “你说的j8神医呢?” 老赵欣然一笑,指了指自己,然后一本正经的说: “今天要对你进行物理疗法,我爹是医大的教授,家里很多医书的,哥们从小就喜欢偷看家里的人体解剖图,当然也无意看到一些偏方。” 我被他气得顿时有了跳海的冲动。但既然来了,也只能由他摆布了。 记得那时侯海水的温度只有几度,他叫我在沙滩先狠叮一根烟,心里想着不开心的事、思考我们所处的迷惘,然后脚在海水里泡45分钟,关键步骤是一定要分神,多想事情,要不会抽筋。 烟抽完后,脱了鞋袜我就缓步走下海,刺骨的感觉顿上心头,实在坚持不住了,开始大喊: “你j8这招行吗,哥们脚是不疼了,已经麻了,还有……我想尿了” 老赵在岸上玩着深沉: “请合上眼帘,体会真实的令你无比感激的人生吧!记住天空永远不会留下翅膀的痕迹,但你却已飞过。” “操!别扯淡了,哥们j8抽筋了!”我终于坚持不住了。 老赵才慌忙把我拉上岸,我点上烟,大骂老赵是蒙古大夫,不过那只伤脚漫漫由冰冷逐渐感觉变暖,血脉也畅通很多。心里对老赵起了几分景仰。此后的半个月,老赵基本天天陪我来泡冷海水。别说效果还真奇佳。 回到宿舍门口,看见了久违的战友仇力云。手里还买了不少水果,我赶忙迎上去,拉着她就上楼,门口看门老大爷努力的看了半天,也没有看清她是男是女。 回到宿舍老头哥也在,看来也没必要再回避了,我对仇力云说,这个就是我大哥,他现在挂着孙丹呢。小仇仔细打量着大哥,而大哥也被这个男性化的女人看毛了,有点无地自容,慌忙说: “您抽烟不?” 小仇忽然爽朗的一笑: “这哥们多实在呀,孙丹不是什么好鸟,配不上你,玩玩可以,别动真的哦”。 老头哥顿时脸色通红,我好害怕他会为此和小仇碴起来,急忙插一句: “我队友是我很好的朋友,也经管的,没有别的意思,也是为你好,你多慎重。” 老头哥抽着烟,笑的是那么的难看,胖脸哆哆嗦嗦着说: “宁哥他战友,晚上一起吃饭吧,我对孙丹也很迷茫,您给指点指点。” 他说的同时,我给了小仇一个校队特有的眼神,小仇心领神会,哈哈大笑: “那感情好,我还真想和你喝点呢,我就喜欢实诚人。不过今天算了,我来就是看看老宁有没有死,既然还活着,那我回去了,晚上约了帅哥呢,下次……下次……” 我把小仇送到宿舍门口,小仇悄悄的和我说: “现在追孙丹的不少,但我基本都给他们打了预防针;说她有主了,是我校队的,所以他们很多有心没胆,不过听说她和土木工程一个男的近来很神秘,有时候还不回宿舍了,据说那小子家大庆的很有钱,样子也不错,劝劝你大哥对这样女人别报希望了。你要是不愤,想练他,人不够了,记的来找我。” 回到宿舍以后,气氛并没有很大的改善,老头哥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忽然一只小虫从他眼前爬过,他忽然兴奋的坐了起来,指着那虫子对我大声说: “春天到了!” 第二十三章 黑人乐队 老赵曾经说:我们是一群被命运玩弄的孩子,到底谁是悲剧的设计者?我们那时候不知道。只能说世事难料,而我们那一季的似水年华,变在应试教育的天空下,慢慢的盛开到颓靡,看后悲哀。 新学期伊始,黑油亮张杨和黑子走得很近。这不仅仅缘于两个人酷似非洲兄弟般的皮肤,关键在于一次酒后长谈。 张杨大醉后,深情的告诉黑子自己是一个喜欢做梦的人,靠着一些美轮美幻的梦,支撑着苍白无力的生活。但自从来了燕大,睡觉的时候不再重逢那些虚幻而美好的梦了。他突然觉得恐慌,生活有一种下陷的感觉…..黑子听后,紧紧的抱住张扬,喜极而泣。他告诉张扬: “你的感觉,我一直都有。” 两人搂着晃着出了酒馆。由于天色太晚,张扬那晚住到了黑子家。 第二天一早起床,张扬发现黑子屋子里到处贴满了类似摇滚的国外乐队画报。不由得问黑子: “你喜欢摇滚乐?” 黑子一把推开了张扬,摇晃着身子,挥舞着手臂大叫: “不懂,就别侮辱艺术!这tm叫朋克!英文是p、u、n、k。” 张杨顿时一惊,一脸茫然的望着黑子。黑子看着画报陶醉地说: “朋克音乐不太讲究音乐技巧,更加倾向于思想解放和反主流的尖锐立场,它不是正规的音乐,但它无所不在重金属似的威力,无拘无束的自我表现、快乐完全的、清晰的并且总是不用经过审查地打翻其他一切,甚至包括打翻自己。那种伟大的爆发力啊,用简陋的音乐把他们露骨的叛逆行为提升到了哲学层次,使人们得到彻底的宣泄。以前我心情一不好了,就自己在家‘朋’一会,自从姥爷被我‘朋’进了医院,哥们基本就没有再动过了。”说完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 张扬满脑子里回荡着“宣泄的途径”和“思想解放”,不等黑子问他,他激动地说: “我下功夫好好和你学,咱俩以后一起‘朋’。” 从那天起,两人一拍即合。 起初黑子先教张扬从简单的柔的学起。张扬学的很认真,加上天赋,当天就熟练掌握了指法“5323、1323”的合旋,再没多久就可以自如的弹唱《灰姑娘》了。为了能够达到人琴合一的境界,专科宿舍大院那段时间,都能听见一个傻比扯着沙哑的嗓音高歌: “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 为此张扬一直活得很充实,连我们找他喝酒,他都以练吉他为由回绝。 终于有天黑子听完张扬的《灰姑娘》激动地告诉他: “你已经练得差不多了,现在可以和我一起‘朋’了。不过首先要做的是一起创作属于我们自己的歌曲。” 那以后的日子他们几乎天天混在一起,没日没夜的唱啊,写啊。几天下来,人都瘦了;而且那肤色更深了。但歌没写出来,为此两个情绪极度狂躁。 一天寒流来袭,外面的空气干冷干冷的,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黑子跑到专科,见了正在熟睡的张扬,顿时大怒: “还j8的睡啊,今天天不错,我们一起找灵感。” “今天天好吗,感觉很冷啊!”张扬迷惑不解的问。 “看来你还没有理解朋克的内在思想,记住!反叛、反叛、再反叛!反叛传统、反叛制度、反叛日渐枯燥毫无激情和意义的生活!” 听完张扬眨了眨蒙胧的双眼,似乎依旧迷惘: “你说咋地就咋地吧。”说着快速穿衣服。 对于当时二人反常表现,我们并不担心。那天赶上天冷,大象从家拿来了火锅和碳,中午准备在宿舍涮一把。一切东西准备就绪,总感觉缺点什么,于是组织派我们猴子去请二黑。 街边ic卡电话狂呼乱炸了半天,居然没一个人回电话过来,难道两人的呼机都关了,于是只好先去专科找张扬。 寒风中,两人面面相觑的坐在院子里发着呆,一人脚下一盆水,头发湿湿的,身体还在不停地发抖。黑子头发长,已经冻冰,一根根的立着。 “****!大哥们,都没事吧?别这样啊。”我们慌忙拉他们进屋。可两人同时一挥手,异口同声的大喊: “别闹,找灵感呢……没事别烦我们,都一边儿玩去。” 无奈下我们刚要走,就听后面黑子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回来!给你们6块钱,赶紧帮我们俩买四个肉加膜,热的啊。” 猴子一把抢过钱,站着不动。 黑子大怒: “还tm不滚!” “要不你再给点,我们连救护车一起给你们叫了。”说完猴子拉了我一下飞快的跑了。 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后来他们的原创歌曲真的出来了,不过那是在医院里创作的。为此提前两天通知众多好友来免费试听,地点就在我们宿舍。 可真到了那天宿舍就来了3个人,不过黑人组合却并不在意, 张扬认真地调完了琴,和黑子鬼鬼一乐。忽然站起身对我们大叫: “各位朋友下午好,很高兴在这个特别的时刻与大家欢聚在317。呀!老宁你怎么又流口水了,不是和你说了吗,少看黄书。老头哥你手放哪儿了,哎~~说多少次了,*对身体不好。猴子!你要说什么?哦,想上厕所啊,没事你那么瘦多憋会吧,现在我认真地告诉你们,只需要给我们5分钟时间,而且请大家关好宿舍门和窗户,中途谁也不可以离场。” 随后每人喝了口水,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开始陶醉起来。 我记得当时他们弹的旋律有点西域的味道,而至于词儿,现在忘记得差不多了,只有几句比较深刻: “绕过人群, 游走人间的幽灵; 悄然无声, 偷眼看去, 人间的繁华。 我没有东西吃,我现在不那么谗; 我没有衣服穿,我现在不那么寒。 因为我只有音乐!!! 我只有音乐!!!” 我们几个坐在一边想笑却大气不敢出的憋着。 当得知他们唱的是自己奋斗了几天的原创歌曲时,几天不见笑容的老头哥终于忍不住开怀的笑出了声。并大赞二黑的歌曲很有穿透力,至少反映了他们的心声。 二黑也在老头哥的鼓励赞美下,豪爽地答应,今儿的晚饭他们请了。 第二十四章 朋克效应 秦皇岛的夜是很有特色的。我爬到顶楼,抓住一根晾衣架,站在最高点。我基本可以看见半个城市的容貌,灰白的底色上点缀着星罗棋布的建筑,它们错杂地盘踞在我的视线中,将这个寒冷的春天装饰得芜杂荒乱。 猴子在我身边无奈地抽着烟,原因是两个黑人“朋”得太投入了。大醉过后,瘫倒在我们的床上。 海风袭来,我和猴子不由一个冷颤,扔掉烟,哆哆嗦嗦下楼回到317。 一进门酒气熏天,黑子醒了,站在窗前一边喝水一边感慨着: “看着眼前熟悉的城市,我忽然觉得它是这么遥远陌生……” 没等他说完,张扬迷糊着喊了起来: “扯淡!你还陌生,是tm爷们我陌生,我从来没有到过这里,没有!我只是个局外人,就像孤独流浪的歌手,走在城市的边缘,看着匆匆的姑娘来往不息,然后,我开始唱歌,唱那些忧伤的歌谣,一如昨天苍凉的记忆。”黑暗中泪水悄然滑落。 他话音刚落,一群人都精神起来。慌忙激动地问: “我靠,黑油亮,你怀春了吧!” 张扬哼哼着: “没有~~~!都一边去,别烦爷。” 猴子一下骑到张扬身上,用手电照着他的脸: “哈哈!你看你一脸的****样,还说不是发qing了,说!姑娘哪的?” 张扬闭着眼,痛苦的推着猴子。忽然猴子拿了双大象的臭袜子,在他脸前晃了晃。淫笑着: “说不说由不得你,我党的政策你又不是不知道。”说着就把袜子往张扬嘴边放。 只见张杨先是哆嗦一下,继而鼻子动了动,睁开双眼。猛的一把推开猴子,掉下床,还没有跑出门就大吐不止。我们赶忙把他到拉到凉台,留黑子一人打扫残局。 几经折腾的张扬,小风一吹清醒了八分,随后我们对其进行了三堂会审。 猴子趾高气昂指着张扬大叫: “先把你那哈喇子给爷擦干净,说吧,怎么回事,你丫藏得够深的啊。” 张杨无奈的交待: “我们一个班的,邯郸的,小巧玲珑的,特纯!那眼神能把哥们醉死。”说完不由擦了下口水。 “找时间叫出来啊,哥几个给你把把关!” “叫个屁,我都表白过了,人家根本不理我!算了吧。”说着张扬委屈的低下了头。 “呀!出师未捷身先死啊,要不说你猪呢,单枪匹马还想成事,你以为你tm是谢庭锋呢……”没等我说完,猴子马上接了过去: “咱不能见死不救!这样吧,黑油亮你这几天先别玩吉他了,去图书馆好好看看书,净化下心灵,我们这边想想办法,不行叫沫沫出马,帮你约…...” “什么!不练吉他!你问他,他好意思吗,把我瘾勾起来了,现在他敢不练了。****,我现在就日死他。”说着黑子扑向了张扬。 张扬不慌不忙,待黑子离近了,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做出了呕吐状表情。黑子顿时一惊,和蔼的拍了拍张杨。亲切的说: “依我看,什么约啊,什么情书啊,太传统了,没比用,我感觉咱应该用朋克的精神感动他。”话音刚落。一群人纷纷上chuang。 “散了~~散了,赶紧睡觉~” 那一夜黑油亮辗转难眠,在极度的矛盾中挨到了天亮。 起床以后,拿出个硬币,扔来扔去。依旧犹豫不决。黑子被他折腾得醒了,眯着眼睛看着他笑,张扬一脸怒气地扔给黑子根烟: “笑个蛋啊!爷tm烦着呢。哎~~我是真心喜欢那小丫头啊。” “可惜人家不待见你!”黑子一针见血。 话音刚落,宿舍气氛立刻凝重,二黑怒目相视,久久不语。 最终张扬先打破沉寂,忽然变脸,一脸陪笑的说: “黑哥你那套用简单的和弦,表达简单的情感,好使吗?” “怎么的,想试试不?” 张扬迅速跳下床,给黑子把刚才那根烟点上,指了指自己的脸,认真的说: “外人一看咱俩这颜色,就知道是亲兄弟,我不信你还信谁啊?” “想通了?兄弟,这就对了!信我的没错。”黑子眼睛里闪着自信的光。 “你有什么计划?” “计划?那还用想吗,这样~听我的,就伍佰吧!” “啥!500?这次‘朋’还要那么多钱!” 黑子被气得一拳打向张扬。 “钱!钱!就tm知道钱,老子说的是唱歌的伍佰,我觉得你声音唱他的歌不错,就唱那首《爱你一万年》,在他们宿舍楼下,你们哥们大象不是广播站的吗,弄个音响,****,那效果……”说着黑子完全陶醉了。 宿舍的其他人用枕头狠狠地压住头,大喊: “天啊!世界末日!” 经过周密的策划,周5那天晚上,大象从广播站偷来了音响,猴子买通了女寝小卖部,从人家那里接的电,沫沫联系了女寝楼几个管事的宿管干事,很严肃地告诉她们: “一会楼下就是死人了,也别管!一定要拖时间,拖到刘老太太亲自出马。” 大约9点,女寝楼前的空地上,在微弱的路灯照射下,出现两男子,一高一矮。忽然高个儿拿起麦克风对着女生楼大喊: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兄弟仰慕楼中一个女孩已久。”顿时女生楼的窗户打开了一半。 只见黑子接着说: “什么?你们问她的名字啊?好!叫我兄弟他自己告诉你们!”说完踹了一脚张扬。 张扬憋得脸色发青,终于鼓足勇气,接过麦克风,在黑子的弹奏下深情地对着女寝的窗户高声叫到: “何丽丽!你在听吗?这首歌代表我的心…. 啊...啊...啊... 寒风吹起细雨迷离 风雨揭开我的记忆 我像小船寻找港湾 不能把你忘记…… 你要为我再想一想 我决定爱你一万年!” 此刻所有的窗户全都打开了,很多女生看着热闹,有不少女生或许是出于嫉妒,骂着傻比;也有不少女生陶醉在张扬的举动中,不时高喊再来一个。 黑子抢着张扬的麦克风对着女生楼高喊: “骂我们傻比的女生,谢谢你们!请你们为我兄弟作证!”说着又把麦克风交还给张扬。 张扬起初低着头,猛然间抬头一手拿麦,一手指着四楼: “426,何丽丽,我爱你!!!” 女生楼顿时沸腾了,黑暗中一个小老太太,一路小跑手里拿着小喇叭大骂: “都别动!你们哪个专业的,耍流氓也要有个节制啊!” 我们几个赶紧上去,拔电源抢音响,黑子一脸镇静地说: “别慌!我妈是后勤主任,她不能怎么样。” 大家长出一口气,没等缓过神来,就见一个黑影抱着吉他狂奔在夜色中,边跑还边喊: “快闪!她认识我妈,可不认识我啊!” 第二十五章 兵败山海关 山海关是明长城的东北起点,境内长城26公里,位于河北省秦皇岛市以东10多公里处。 这里古称榆关,也作渝关,又名临闾关,明朝洪武十四年(徐达中山王奉命修永平、界岭等关,在此创建山海关,因其北倚燕山,南连渤海,故得名山海关。 山海关境内,有六大风景区。特别孟姜女庙,演绎着中国民间传说——姜女寻夫的动人故事。 新千年3月的一天,老头哥心血来潮生磨硬泡的把孙丹拉上了25路车,直奔山海关。他认为泡妞一定要将心比心,相信真诚是一把利剑扎到哪儿,哪儿出血。但又不能像张扬那样靠把破吉他在女寝楼下哗众取宠,博得同情。一路上托着胖脸,构思着他的浪漫。 车一到站,不少本地的士司机热情地一拥而上。 “来啊!胖哥!您到哪儿啊?” 老头哥拉紧孙丹,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向前冲,直到一个三轮车夫挥手拦住他,这才拉着丹姐坐了上去。冲去那哥们说:“姜女庙!” 风很大,孙丹小脸冻得通红,一脸幽怨地望着他,老头哥笑了笑: “坐了一小时汽车了,换个环保的,你看空气也好,大好河山尽收眼底…..” 孙丹悔得肠子都青了,拉了拉衣领,狠狠地把头扭到一边。 一年一度的姜女庙会是5月22——24日,可如今才3月初,旅游淡季加之天气寒冷,大门都没开。 “一个女人的哀嚎,为亡夫哭泣招魂,痴情竟将长城哭倒。哎~~孟姜女好姑娘啊!情深义重。”老头哥说着看了下孙丹正面无表情的擦着鼻涕,无奈到: “算了,流鼻涕也说明你受到感悟了,司机去天下第一关!” 这一路老头哥兴奋地给孙丹讲着故事: “鼎湖当日弃人间,破敌收京下玉关,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知道为什么吴三桂引清兵入关吗?” 孙丹擦了擦鼻子,很不情愿的回答:“明朝没前途吧!” “笨蛋,我刚才不都说了吗,冲冠一怒为红颜啊。其实三桂这哥们真够重感情的,和我一样,嘿嘿~~” “没看出来,人家吴三贵起码会给陈圆圆弄个车吧,至少夏历也好啊,这大冷天的,你弄个三轮,冻死我了。”说完丹姐又拉了拉衣领,整个脑袋都快缩进衣服里了。 蹬三轮那哥们一听不高兴了: “丫头你这不是扯呢吗,当年老吴人家可是大冬天骑马的,比这天可冷多了。再说了她陈圆圆再牛比也没坐过三轮啊!”说完,场面陷入僵局。 下车后孙丹一脸委屈,冻得四肢发麻,无奈老头哥不开窍,更不懂得抓住时机怜香惜玉。哪怕脱件外套下来披到人家肩上也好啊,硬拉仅眼睛以上部位露在外边的孙丹漫无边际地转悠。最终孙美女实在忍不住了,双手紧紧抱胸,从衣领中小声蹦出: “天不早了,咱回去吧。” 而此时老头哥正在口沫横飞地讲着一切与山海关有关的爱情故事,同时幻想着他与孙丹之间何时也能来一段轰轰烈烈的情事,哪怕落个和吴三桂一样的骂名也值了。忽闻孙丹如此扫兴的话,顿时将他从幻想拉至现实,一怒之下,情不自禁地说: “要走你就走!没人留你。” 当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时,孙丹早已头也不回地往回走了。 老头哥悔之晚矣,孤零零地站在礁石上,苍山如海,残阳似血,在这血色的黄昏中,太阳渐渐地向山后落下,它的光已经不耀眼了,天暗淡了,云暗淡了,海暗淡了,他的心也暗淡下来,看着孙丹的背影,非常尴尬地点了根烟;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酸溜溜的感觉,那是一种伤感的失落。 晚上的气氛和老头哥的心情一样,总提不起来。我叫来了老赵和河马,于是河马的“午夜色情广播”又开始了,由于讲得过于投入,不知不觉已过凌晨2点,他们也没有回去,河马睡到了猴子床上,老赵和大象挤到了一起。 第二天早上天阴得很,还飘着雪花。闹铃响了之后。除了老头哥和小朋友大家都没有丝毫动静,二人独自离去。 我是伤员理所当然的睡着,外边天色昏暗,我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往往我的第6感是很准的。这次也不例外,4大名捕执行院长指示突击检查宿舍,宿舍院子和楼道到处是他们的爪牙。很快317的门锁开始响了起来,宿管带着各导员马上就要进来,千均一发!河马、大象、老赵穿着小裤衩光着膀子直接开了窗户跳到凉台。那一瞬间门开了,进来的白毛正是老夏,上来就掀我被子,并抓着我胳膊从上铺往下扯,我脚也疼了一下,狂怒之下对着老夏就骂: “干tm什么呀你,土匪呀”, 此时老邹也进来了,赶忙上去站到我们中间,解释我是校队的伤员,并要求我给老夏赔礼。老夏吃了亏对我大喊, “你没有家教啊,还敢骂老师,”说着就要和我动手。 “你给我滚一边去啊,不是看你老,我tm弄死你。”说完拿起袜子就准备拍他。忽然发现旁边猴子床上被子很乱的挤在墙边,但被子下角多了半个脚,顿时明白那是猴子惯用的隐身睡眠法,利用自己太瘦,贴到墙上盖上被子,一般人看上去觉不会想象出那里面能有人。于是为了不暴露他,我只要把袜子收起来,以自己没睡醒为由,咬牙对老夏说了对不起。几个老头四下看了下,没有异常,很快走了。 窗户外边的3个人,流着鼻涕爬了进来,全身被冻得红里透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床上,钻进被子里,一个个裹得像个粽子,哆嗦半天也没有说出句整话。 河马一把抓起大象的裤子就穿,嘴里哆哆嗦嗦的哼哼: “哥们今天算知道,什么叫冰雨了。” 我赶紧给他们发烟。当大家刚把烟点上的时候,楼道里忽然响起了刺耳的女高跟鞋的声音,那声音我熟悉,又恶心而反感,没错是“干勾鱼”。 没等我们烟掐掉,317的门又被弄开了,出乎我们预料,她进来居然没有骂我们,只是大叫: “那个不要脸的女生呢,你们给藏哪儿了?” 随后快步走向凉台。 我气一下子上来了: “于老师,您现换口味了,不抓奸夫,抓起****了啊。” 干勾鱼没有顾上答理我,疯狂在宿舍的每个角落寻找着女人,老邹他们也闻声进来询问怎么会事,干勾鱼瞪着金鱼眼骂到: “刚才你们上来,从这个宿舍跳出去3个人,其中有个女的只穿了花裤衩,大白屁股就在那漏着,太不要脸了。” 她这一说不要紧,猴子扛不住了,一笑之下,一只脚直接从被子里伸出,几乎贴到了老邹的脸上,当下被老邹抓住。 河马笑着直接跳下床,对着干勾鱼,把刚穿上的大象的校服裤子脱下,指着自己的花裤衩,一脸淫笑:“是不是很眼熟啊?于老师喜欢花裤衩直说嘛,要不我……”说着河马双手伸向裤腰作欲脱之势…… 第二十六章 流血事件 那些春天刚刚到来的日子里,空气如同心情仿佛停止了流动。身边每一个人都像行尸走肉般漫无意义的瞎忙碌,自信已不再是力量,梦想的翅膀上不经意抖落迷惘的羽毛,是啊!再也追不到生命的曙光。 张扬终抱得美女归,放弃了朋克。黑子起初十分愤怒,但马上又找到了新的精神寄托——11届省大运会临近,他开始想办法一方面贿赂校篮球队教练,另一方面拜我为师想短时间提高爆发力和弹跳。自从山海关兵败后,老头哥始终提不精神来。而我的脚已经康复到可以自由走路,伤脚只要不发力,远远望去和健康人没什么不一样,但是我依旧没有去教室,原因很简单,个别老师的样子会叫我伤口恶化。于是更多时间陪黑子在篮球场逛荡。 黑子1米87,臂展差不多2米,天生打篮球的料。可惜跟键颇短,使出吃奶的劲将就双手摸筐,就仗着身高臂长在院队统治篮下。不过单靠这个很难在高手如云的校队混上一席之地。为此他很懊恼,无意中听猴子说我1米78小个居然可以把排球轻松按进篮筐。所以将信将疑的请我出马为自己的校队之梦做最后的冲击。 篮球场上黑子疯狂的给我显摆着球技,很快我看出他跳跃时的问题,叫他停下来,为此他大为疑惑。 “怎么样,哥们有两下吧。”黑子走过来牛比轰轰地一拍我。 “不怎么样,你打什么位置的啊?” “院队中锋,如果去校队可能就大前,小前也没准儿。你个搞田径的你懂我们篮球圈里的事吗?” “得篮板者得天下,你白长个高个儿了,悲哀啊!” “操!你这话说的挺专业的啊,我不就是跳不高吗,要不找你做什么?对了,篮板的事儿谁和你说的?” “赤木晴子啊!” “……”黑子一脸怒气,把球扔给我. “你牛比,你来试下。”后一想我脚有伤,又把球抢了回去,一脸坏笑的说: “我不欺负残疾人,你就用你的好脚随便做个起跳吧。” 我从3分线缓慢的助跑,快到篮下时。左脚起跳,伤脚摆动。上升最高点时,摆动腿自然放下的同时拔腰,双手轻松抓住篮筐。黑子一惊,跑过去把我从篮筐上抱下来。毕恭毕敬地上烟,还不时关心地问: “脚没事吧?” 我小烟一叼笑呵呵地说: “我注意你起跳的问题了,你以为就光腿使劲啊?腰啊!当你靠腿的力量上升到极限时,同时用腰的力量可以完成二次拔高。” 黑子恍然大悟,双手往腰间轻轻扯了几下,隔着宽松的运动衫,可见两片肥肉随着他的拉扯来回晃悠,黑子喃喃自语: “减肥~~~” 我们男生宿舍离教学楼很远,在山东堡立交桥下的中铁3处,而女生宿舍在大桥另一边的中国地质大学。女生晚上下晚自习回宿舍,先要横穿河北大街,最后提心吊胆的穿过山东堡村一条黑黑的通道。 有天晚上我陪猴子去白房解闷,回来的路上,忽然听见女生大喊救命,伴随着村里的狗叫,大晚上村里突然间热闹起来。我和猴子加快了脚步,黑暗中一女生慌慌张张奔跑而来,无助的哭喊着,猴子一眼就看出了那女孩正是沫沫!猛地扔掉烟迅速跑过去,沫沫终于在暗黑里见到了亲人,抱住猴子大哭起来,支支吾吾地说: “快去救箫琳琳,还有大象,就在铁3处医院那边,大象和他们打起来了,他们人多,你们快去啊!” 我和猴子虽不知沫沫所云,但也分析出一二,从地上抄起2块砖,直冲铁3处医院。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周围空空如也,焦急地转了好半天,最后绕进了铁3医院的大院,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肥胖身影抽着烟在医院门口徘徊,应该是大象。我们赶忙跑过去,走近一看吓得够呛,大象满身是血。 猴子眼睛通红焦急的问: “操,tmb谁干的!” 大象像是见过大场面之人,不慌不忙的说: “操tm的,还j8是人吗,连女人都砍,哥们没事血是那女孩的,我赶去的时候已经晚了,那女孩很顽强死活不松手里的包,他们包没抢着,见我来了,直接给那女孩砍了,我气不过,随便捡了一砖头拍了一个,他们全都四处窜了,想追,但那女孩全是血,哥们就给她背医院了。” 急诊室里几个医生给箫琳琳进行缝合,听着那女孩的哭声,我们怜惜、气愤、包括忽然之间涌出的正义感顿上心头,好一会儿,110和学校保卫处的人终于来了。一个姓尹的处长还表扬了大象勇敢。大象抽着烟,理都没理和我们一起走了。 因这事比较严重,影响很大,学校饱受压力,于是组织了什么保安队,晚上在出事的小路一直值班到10点半。可据我们观察这些傻比无非是躲在最亮的路灯下面抽烟,吹着牛比,看着下晚自习的妹妹。一个星期下来,一无收获,强盗也依然逍遥法外。 熄灯以后,大家久久不能入睡,再后来老赵大半夜也失眠跑到了我们宿舍。 “哥们越想这事越j8憋闷。”大象终于压抑不住了。 猴子也不睡了,点着烟: “要不咱几个弄他们呀,这事学校tm不处理,我们理!” 老赵躺在猴子的床上,抢过猴子嘴里的烟: “我看行,哥几个打架怕过谁呀,不过他们真有点亡命,说实话你们以前谁砍过人?我打架无数了,身上缝的针自己都记不清,但哥们还真没动过刀子。” 大象接过来说: “你们瞧我这么善良,一看就是斯文人,其实高中时候都没有人欺负过我,你再看宁哥白嫩嫩的他估计连大架都没打过,更别说玩刀了.” 大象说这话的时候也不闲着,顺势往我胳膊了捏了一把。 “哎~~真嫩~” 我推开大象的胳膊,努力想了想,顿时一段美好往事浮现在眼前,不由乐出了声: “哥们也基本没有打过架,就高1时候,有个高2的傻比和我抢对象,仗着自己比我高一年级总和我这装比,看着挺不顺眼,揍了两次。第一次那比在厕所正拉屎,正好被我撞上,机会难得,我冲上去朝他脸来了一脚,叫他直接拉到了裤子上,后来被进来同学拉开了。第2次厕所门口,那比估计是体验了我的脚功,怕了,居然嗤牙裂嘴冲我笑,哥们下了狠手,好象当时一共出了8脚,一脚也没有糟蹋,全往脸上送了,为这事还挨了学校处分,赔了200药费。呵呵就这两次战役.” 猴子把烟头扔掉,似有所思,缓了半天才轻松地从嘴里蹦出3个字: “我砍过!” “****,牛比”所有人同时惊呼。 猴子自豪和大家抱了抱拳,缓缓道: “和我从小一起玩大的一个发小和他朋友一起偷自行车卖,后来他朋友被抓了,直接给他卖了,他气坏了,来找我,还给了我把刀,扬言此仇不报,势不为人。我无奈的陪他在那家伙的出租屋蹲了3天,才逮着。那是一个月圆风高的晚上,对方一出现,我们冲上去砍,哥们很清楚地记得,我冲他大腿就是一刀,血一下就出来了,哥们吓坏了,扔了刀没命地跑,特怕那哥们被砍死了。” 我们一起大笑。接着老赵说: “不是有正当防卫吗,他们要动刀,我们就直接给他们剁了,黑子说海浪花一楼有卖砍刀的,质量不错,和古惑仔里面的差不多,还不贵,明天去看看。” 原本饱受情感煎熬的老头哥居然发话了: “算我一个,正想当烈士呢,tmd活着没劲,来了tm半年多了,没干一件有意义的事。”说完一拳打到了墙上。 我们的小朋友呢,却一直处在睡眠状态。 在当时我们眼里英雄并不是人类理想人格的终极化身,我们骨子里也永远不会蕴藉着人类生命最丰富的价值涵量。尽管我们在思想上无法认同尼采所谓的超人哲学,但我们决不会因此而漠视那些充实、雄厚、伟大而强悍的灵魂,单纯的敢与一切恶势力死磕到底。年少时就曾极度抱怨机不逢时,为什么自己没有出生在乱世,儿时游戏里也充满着战争英雄色彩,这也许就是和平年代我们心中英雄情结的必然所使,决非什么妄想与虚幻。 第二十七章 大运预选 人生是一个过程,它需要回味,需要憧憬,需要感受,如此,人生才会深刻。为了让人生更加美丽,我们达成了一致,一定要灭了那群傻比强盗。 我的病假结束了。下午革命史课上,老师滔滔不绝的吹着河北名人赵三多的牛比,激情下提问为什么农民起义会短时间里形成气候?我身边的孙元绎高调回答: “很简单,多哥他够狠、讲义气,而且兄弟多。” 顿时教室沸腾。大笑同时我看见阶梯教室后面多了几个人,并不时向我招手,天啊!是猴子他们。没办法下了第一小节只能陪他们逃了。 出了教室我怒骂猴子: “**,你们班下午没课拉我,孙元绎已经把小老太太惹了,第2节她要点名我tm就完了。” 猴子不慌不忙慢慢说到: “以我的经验,上了一节课后,老师往往心力憔悴,顾不得上座率了,另外老头哥着急写信,就把他仍你们班了,点名他就是你,嘿嘿,设计的够牛吧,是不是很爱我啊。”几个人打闹着坐着3路车来到市里。 海浪花是个很大的杂货市场,1楼卖什么的都有,2楼往上主要是卖衣服的。老赵按照黑子指定的路线,在1楼拐角很快找到了“兵器铺”。 令我们大为吃惊的是这里的“兵器”种类繁多,除了刀、剑、匕首、棍等常用兵器外还看到了大量的适合跆拳道用的拳套,护腿等等,而这些兵器的构造和一般传统的刀剑有很大不同,看的我们眼花缭乱爱不释手。甚至还有些搞笑的看到了近来流行在电影里陈浩南、山鸡专用的砍刀。大家顿时激动的很,慌张进入到砍价的战斗中。 猴子拿起一把月牙砍刀,左右观察。长长喷出一道白烟,叹息不已:“我有一个梦想,在有生之年看到全社会人民稳定团结,不再有强盗,不再有打劫,无论是在任何地方,甚至偏僻的角落,都可以放心游走,让世界充满爱,每个女人都不再为抢包而心颤,每一个孩子都能揣很多零花钱天真无邪的去上学。虽然目标很遥远,但现在有了它,我认为一定能实现。” 买刀老板惊讶的望着猴子: “过了吧!看你和刀这么有感情,8块给你了……” 在此后天气没有燥热的日子里,我们成天穿着夹克,里面放着一把刀,特别在睡觉的时候,老赵还用毛巾包了刀,搂在怀里。他经常引用星爷的一句台词“作为一个刀客,要讲究刀不离手”。至于猴子就没有起初那么爱那把刀了,原因是一次尿急上厕所,慌忙之下,刚结开皮带,就听“咣当”一声落地,顿时吓的脸青了,小愣片刻,摸了摸尿尿的东西还在,这才放心一泻千里。 而我们几个凝思下设计了很多计策,去抓那些砍伤萧琳琳的孙子们。甚至请沫沫吃了顿好的,安慰了半天,叫沫沫晚上独自走出事的夜路,我们在暗中紧密保护。即使这样,那些人仿佛真的人间蒸发了,而我们轰轰烈烈的英雄计划也标志着不告而终。 4月底,校队的大运会选拔赛就要开始了,我那脚伤正好在右脚起跳脚上,经过1个多月的调理,加之河马和老赵的偏方,总算好的差不多。加速跑没有问题,但跳远时一起跳总有些疼,虽然我总安慰自己那是心理作用,甚至伤脚脚踝上紧紧的穿了两个护踝,但终究不见起色。特别是三级跳远,第一步起跳落地再起跳,那只伤脚总是在疼痛之后发力不够,为此几度抓狂,心情也差到了极点。 我去了燕大医院,要求在选拔赛之前,打一针封闭,但教练早已串通医院抹杀了我这个要求,无奈之下,只能找大象了。 起初大象也是安慰我,一个比赛别玩命,后来看我话也不多说了,拉起我去了海港医院。大象的母亲当时是海港医院的主任,很快帮我们找到了一个专家,在看了我脚和了解我的情况后,连连摇头。不建议打封闭。如果冒险打了会叫我那只伤脚3—4小时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即使是断了,都不会有感觉。所以考虑到我进行的是高强度的跳跃运动,怕我当时跳完今后就别想再跳了。 我记的当时我真的天真的可爱,说了很多可笑的话,但都是催人泪下的。我自己还写了保证书,出现任何问题与医院无关。最后他终于决定给我一针,不过要求比赛完,马上用冰袋敷半小时脚,如果晚上还出现水肿要马上到医院。 比赛的结果很满意,我两个项目都选上了,现场兄弟们都去了,大象和猴子拿着装冰块的保温箱,我一下场马上把我脚往冰里塞。猴子还破例买了包云烟,分给我们,他说我是宿舍的骄傲。大象在一旁一边往我脚上加冰块,一边嘟囔,说对老婆也没有对我好。引来春娜的叫喊与不满。老赵在一边调侃: “你tm不是还没有过门吗,你激动个j8呀”。 猴子一脸坏笑的说: “他春娜姐,你要是把宁哥脚下的冰都吃了,大象一定娶你” 谁知刚说完,春娜张开嘴,漏出小黄牙,一头向我脚扑去…… 至于黑子的入选就比我坎坷的多了,从他知道自己缺乏腰腹力量那天起,他就像恋物癖一样与床板儿形影不离,两周下来光练两头起损坏的床板就有3个,我有时候好心劝他,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大黑根本对我的话不感兴趣,还伸着手数:“再操100下……” 可现实是残酷的,两次校队选拔都失败了。回家后黑子抱墙痛苦,他母亲激动的见到自己儿子第一次如此上进,当晚直接杀到教练家死磨硬泡。教练无奈忍痛割爱删掉一个倒霉鬼,黑子终于搭上了通往保定的末班车。 总结一下,其实快乐在我们的人生里,好比考试时发现带的条居然有原题,更像是看毛片时忽然有人给你杯冰可乐,几分或几秒的快乐赚我们活了一世忍受许多痛苦。我们希望它来,希望它留,希望它再来——这三句话概括了整个人类努力的历史。 ps:海浪花于我们毕业前拆毁。 第二十八章 神秘的药片 2000年4月25号学校包了一节火车皮,学校代表队100多人,浩浩荡荡的踏上征程。目的地为保定河北大学省11届大运会的主赛场。 从秦皇岛站上车时,校长特地来给我们送行。还梳了个奇特发型,两边长长的头发用发胶向内靠拢,遮住中间的秃顶。和领队交代完后,冲我们大声的说: “再次预祝燕大健儿永创佳绩。”话音刚落,一股斜风袭来,直冲校长脑门,只见他头上发胶松动,原来梳向中间的头发,忽然起立,并快速倒向两边。眼前的校长大方脸,丹凤眼,中间秃顶;两边长发飘飘,顿时有种当年成吉思汗在草原上迎着风,做着战前动员的感觉: “大漠的子民们,长生天保佑你们!为了荣誉。一定要把河北其他大学全部的灭掉!” 底下众人齐声回应: “成吉思汗!!!成吉思汗.……” 火车上欢声笑语,学校出钱买了100多只烧鸡,我们人手一只,一路上啃着鸡,唱着歌,其乐何哉。 田径队在车厢最前面,我和几个田赛的队友打着升级,仇立云一个人在一边给自己的跑鞋换着钉子,黑子忽然从车厢后排蹭了上来,手里拿两个鸡腿,给了我旁边队友一个眼神,外加一个鸡腿后,那哥们无奈的和黑子换了座。黑子哈哈一乐,一屁股坐到我旁边,边啃着鸡腿边看我的牌。斜眼发现仇立云的举动。不解的问: “小仇,你拔钉子做什么啊?” “河大是塑胶跑道当然要换短钉了。太长了,人家河大受不了啊。”说着扑哧一声笑了。 黑子一听马上把风头转向我,一脸坏笑的说: “老宁啊,你的够长不,要不哥们也帮你换换。” 我瞪他一眼,赶紧转移话题: “你tm闲的蛋疼是不,去两个车厢过道继续做两头起去,一想你腰上那一圈肥肉,我就恶心。” 黑子一听,啪的一下仍掉鸡腿,把衣服撩起来,冲我喊: “****!你现在摸摸啊,梆硬梆硬啊。” 我继续玩着牌不搭理他,无奈下他又冲仇力云撩起衣服: “小仇,你试试,硬不……” 仇立云斜了他一眼,忽然拿起跑鞋冲他腰就是一下。黑子大惊,慌忙起身。小仇大笑, “不是试试吗,咋跑了?” 黑子灰溜溜的重新坐下,衣服狠狠的放进裤子里,双手扶腰,低声的说: “软了,软了….还不行吗。” 河北大学位于保定市五四东路180号,我们代表队下榻的宾馆就在学校附近。安顿下来之后分了宿舍,两人一间,条件非常不错。黑子又跑来换房,遭到双方教练的拒绝,灰头灰脸的被他们队那个2米多的中锋抓回了房间。 第二天是各代表团适应场地的日子,我们早早的被教练喊起,赶往为本次比赛新建的标准塑胶运动场。一踏入运动场,朝阳照的红红的跑道闪着充满生机的亮光,不知队里哪个喊出一声: “****!将爱情进行到底。” 我的理解是当时河北各高校很穷,只有河大专门为这次比赛才新建这个塑胶运动场,我们基本是第一次在这种条件的场地比赛,加之当年《将爱情进行到底》的热播,其实那片里最吸引我们的也只是同济大学那个漂亮的运动跑道。所以此时有人忽然喊出一嗓,大家都见怪不怪。 我们有秩序的在塑胶上做着练习,那感觉爽歪了。我在跳远跑道上做了10次助跑起跳,明显感觉腿上轻快多了。 4月27日上午9点迎来了本次大会的开幕式,伴随着运动员进行曲,漫长的运动员队伍入场,幸运的是入场顺序按校名拼音递增,我们出场列队挨着几个张家口的高校,努力寻找还有不少熟人,抓紧时间叙旧,聊的不亦乐乎。 在最后一个代表团河北大学代表团退场之后,一个身着运动装的女孩快步跑上主席台,后面的黑子一个劲提醒我, “美女!长腿的!” 长腿美女走到话筒,轻了下嗓子随后开始讲话: “我代表全体运动员宣誓……” 声音那个脆,通过扩音喇叭传遍整个体育场。随后的裁判员宣誓出现了点小意外。那裁判过分紧张,哆嗦的说了一气听不大懂的地方话,下去时候脚缠了话筒的线,顿时失去重心,眼看他即将平铺到主席台时,忽然收腹,当下一个劈叉,显示出很好的腰力。为此黑子大感佩服,发自内心的说: “真硬!!!” 最后抢喇叭的是一个胖胖中老年爷们,从主席台缓步走向话筒,深情的说了半天,后来别人告诉我那是省长。 随后是无聊的文艺表演,唯一的亮点就是河北大学武术协会的团体操表演。上场的百余名学生,身着统一传统武术服,高喊口号,气势震天。 旁边的仇力云一笑: “看来河大的还挺能打啊!” 黑子一听,吐掉口香糖不服气的说: “狗屁!都tm花架子,再牛比他能打过老宁他们宿舍猴子吗!” 比赛将于第二天展开,领队和各组教练先领取了运动员号码牌,之后就是组织开会。 我兴奋的拿着自己的号码牌,看了半天不舍得搁下。但那数字却似曾相识-----“9527” 晚上的时候,教练悄悄把我叫出房门,手里拿着一个大会册子严肃的说: “预报名表出来了,你最有把握的跳远上报成绩是6米67,只排第5位。” 我一惊: “****,咱不是甲b组吗,怎么他们这么牛比。” “我觉的也是啊,跳远这次格外竞争激烈,报名成绩里8个够国家2级标准,你现在还有伤,我挺担心。” “****,那拼吧~” “不过,我有预感,你比赛只要跳出6米67,稳进前3啊。那预报成绩,假的多。对了,你脚还疼吗?” 被他一问,我刚有了点的信心顿时被打散,长出一口气。 “打封闭!不怕。” “胡闹!上次就不叫你打,你自己还跑别的医院打,短时间连打两次,你以后不想走路了啊。” “不怕!” “你小子够混的啊,过来!”说着拉我到了楼道拐角,望了下四周没人,神秘西西的把一个纸团交到我手里。并表情异样的说: “保密啊,别和任何人说,比赛前30分钟吃了,一定没有问题。”说完转头就走,正当他快下楼时,忽然又转过头,狠狠的做着手势。我的理解是: “别说出去啊,要干断你那条好腿!” 我兴奋的打开纸团,里面有一片白色的药片。随即包好小心的放在兜里,傻子都能想到那就是传说中的兴奋剂。那一夜我辗转难眠,想着第一啊,破纪录啊,还想着万一不小心跳出沙坑会不会很酷。顺手摸了摸旁边椅子上衣服兜里硬硬的东西还在,这才甩出一口幸福的口水昏昏睡去。 ps:2000年省11届大运会,燕大全部项目参加甲b组,所谓甲b组就是学校没有体育系,没有国家1级特招运动员,类似河北体院啊,河北师范啊,他们都是参加甲a的。 第二十九章 你真坏 玩命的时候到了。 4月29日田径比赛全面展开,天阴沉沉的。看台上此起彼伏的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上午8点半跳远比赛正式开始,由于报名参赛人数过多,大会将采取及格淘汰赛,及格标准是6米10。 起初我还带有兴致的做着热身,但过了很久也没轮到自己,不由无聊的坐到了地上。 跑道边散落着等待参赛的选手,或是七歪八靠,或是振臂压腿,个个神情冷漠,就像刚刚被虐待过的怨妇一样,叫人大倒胃口。那些身着河大字样田径服的东道主更是在一边飞扬跋扈叫嚣自己的成绩,叫我一阵手心痒痒想找块砖头。远近零星飞过来夹带各种方言的普通话,使我顿时意识到本次运动会参赛地区之广,没错!这是个大型比赛。 两个穿河北工程学院田径服的妹妹正绕圈慢跑热身,经过我身边时我仔细打量她们,只要不看脸,绝对有诱惑力。修长的腿,穿着短短的田径裤衩,隐约可见的半个屁股随着带节奏的步伐有弹性上下抖动。但她们毫不隐讳,看着嘴角挂湿的我边跑边开心冲着我笑。 忽然喇叭催魂般的响起。 “9527号!!9527号!!!9527到了吗?” 我终于反应过来,连忙远远的对着技术台打招呼。 “人在呢~~~人在呢!!!” 当踏板和沙坑两处裁判都举起了白旗,我顿时撒开步子冲向沙坑,轻松跳过6米10的及格白线。 上午10点多,漫长的及格赛终于结束。出乎预料90多人只有13人及格,其他人都死在6米10的线上。 10点半预赛开始,每人试跳3次,取最好成绩的前8名进入决赛。正当我在包里抓药时,教练冲我过来,推了我一把,小声带有愤怒的说: “傻啊,决赛前再吃。” 我边逗着教练边信口雌黄:“吃了能破8米95不。” 教练狠狠瞪我一眼,随口敷衍: “有戏!” 随后悄然离去。 预赛3跳我很顺利,都没有犯规,最好成绩6米43进入决赛,这个成绩也暂时排到第2位。第一名成绩6米68是个高高黑黑的选手,颇有实力,身披编号8641。 决赛将于11点半点进行,我小心翼翼利用去厕所的时间吃掉了那个白色药片。顿时感觉有种超人般的蜕变,连撒尿都比平常冲的多。 决赛8人我是倒数第2个出场,也许因为是决赛,旁边看台上的人挤的爆满。忽然我发现黑子也在。正纳闷他们上午也有比赛时,呐喊队伍里鹤立鸡群的黑子已经扯着嗓子大喊: “9527!加油!开了他们丫的!!!” 裁判宣布决赛8人每人先试跳一次,一声令下。大家按顺序奔向沙坑。从我助跑加速开始,每跑一步都隐约听到看台上蹦出一个“硬”字,不用想那是黑子的助威,就这样我18步助跑伴随着看台上的18个“硬”字完成了试跳。 决赛正式开始,气氛一下紧张起来。第一跳我有点欠板儿,成绩6米66依旧没超过编号8641。 教练在一边大喊,叫我调整步点儿,或许是因为紧张,第2跳起跳时,又离踏板一小段距离;不过成绩喜人6米71,暂时跃居榜首。而编号8641连续两跳都没有突破自己的最好成绩。 紧张的最后一跳即将开始,黑子煽情的呐喊招来一群志同道合的哥们,在轮到我上场之前,那一小群狂热分子高喊着“硬…硬…硬…” 我定了定神,和远方裁判举手示意,余光猛然间发现旁边的8641在狠狠的看着我。大概那眼神真有诅咒般的魔力,很对不起黑子他们,最后一跳我没有硬起来,助跑过分用力伤脚在起跳一瞬间软了下来,动作没有做完就摔进沙坑。最后的成绩定格6米71。我遗憾的从沙坑爬出来去看台与黑子会合。 眼下大家的焦点都对准了8641。只见他助跑前发狂的大叫几声,随后大步冲板儿,起跳后华丽的走出3步半落地。内行人一看就明白这一跳7米开外。看台沸腾了,那哥们从沙坑出来手舞足蹈,激动的大骂粗口和教练深情拥抱。而看台底角的我失落的一塌糊涂。忽然黑子一拍我,顺着他指的方向,负责踏板处的1号裁判正晃动着红旗。 “嘿嘿,丫犯规了….” 8641和他教练激动的冲向裁判理论,那裁判不废力气轻松把二人推到一边,一看就是练过的。仔细观察,此人正是那天宣誓时险些扑倒但腰力实足的牛人。待他们冷静下来,被拉到踏板处观看,踏板上的橡皮泥很明显印了8641的3个鞋钉。 黑子激动了,跳下两米的看台紧紧的和我抱在一起。我问他怎么不去比赛,他脸上略显出失落的神情。 “傻比教练呗,他弄了三套阵容,我是第三套阵容里的替补,今天比赛第一场就是硬仗,哥们根本没希望出场,这不过来看看你。别说你小子是挺硬啊。”说着给我一拳。 我心里美滋滋的一乐: “那小白片儿,真厉害啊!” 正想着忽然又听见有人用喇叭高呼“9527”,原来是裁判长喊我去签字。激动的教练拖着我就去裁判处,我远远的看着黑子,他显的很失落。 中午出太阳了,第一次站在领奖台上的我,虽然没有国歌,也不升国旗,那金牌没有铜的重,连颁奖时献花的妹妹都难看的不如地上草,但还是激动的眼睛发酸。我一斜眼身边的8641正在一边擦眼泪,我小声安慰他: “不至于吧哥们,下届第一一定是你的。” 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操一口东北音颤抖着说: “你别管我,这场面,老感人了…..” 回到宾馆大家纷纷向我祝贺,我一眼望见仇立云脖子上挂两个金牌正和黑子在那起腻。 见我过去两人都不好意思傻笑,忽然小仇把一个纸团放到我的手里,神秘的说: “你明天还用的到。”我顿时一惊,如拾珍宝般收藏好。 回到房间教练正坐在我床上,我把金牌往床上一仍,顺手和他要烟。他看了看金牌不情愿的甩给我一根黄山: “脚还行吗,明天还有三级跳呢。” “怕啥!”说着我拿出小仇给的药。一脸幽怨的问教练: “你给了多少人啊,怎么谁都有。” “我一共没多少,咱队员基本我都发了。” 听完我一阵暴怒,学着台湾电视剧里嗲女的口气对他说: “那你还叫人家保什么密啊,你真坏!” 听的他一身鸡皮,随后笑着问我: “你想知道那药是什么吗?” “想啊,那东西真厉害,吃了就有劲!” “其实那就是双鱼止疼片,一盒20片,1块5,我只不过用刀把那双鱼的标志弄没了。” “****!你够…” 没等我说完,教练陶醉的说: “其实你的第一是名副其实的,我不过用假药激发你的潜能,这个是我从前苏联的一本书上看的。” “哎呀,你真坏!” 说完大家一起大笑。 第2天的三级跳远,一来脚伤二来得知真相,即使吃了双鱼止疼片跌跌撞撞进了决赛,最后终以第4名结束了我的大运会征程。 3天的田径比赛结束了,燕大田径团体第一。仇力云,一人囊获跳高、跳远、100栏、4*100、4*400的5块金牌,特别跳高跳出了1米76,这个成绩比甲a组的冠军还好。 不过这也导致了组委会对燕大的质疑,后经研究决定,要求02年大运会燕大参加甲a级的比赛。从那以后学校为了再续辉煌,广招国家一级运动员,我们那些2级的,从那时起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ps:文中我和教练提到的8米95就当时的跳远世界纪录,当然也是现在的^_^ 第三十章 沫沫的纸条 从保定回来的那些日子,风和日丽,万里无云,那是大学的第一个5月1长假。回眸间,青涩的烂漫时节,回忆里那几个女生的粉粉心事,漾在水际,如点开的涟漪,是初绽的娇羞。轻抚过去,是谁的笑颜,在悠然回荡。 那7天里,除了仍在比赛的黑子和去了沈阳的张扬,我们谁也没有回家,天气暖了很多。但大家仿佛不像小时候那样期待假期了,特别是少了二黑,少了不少欢乐。而在那满是迷惘无聊的日子里,所有的沮丧都是暂时的。大象就告诉我一个地方,在那儿可以忘掉一切,他借了个车,拉我们去昌黎那边的黄金海岸。 同车去的还有春娜和沫沫,老头哥没有同去,原因是孙丹不舒服,不想动弹。而他也仿佛是非要揭开孙丹或是自己那难以面对伤疤。 一路上孙娜格外的兴奋,唱了一路歌。正如大象说的,女人的声音与相貌大都成反比,我们听着那悠扬的歌声都闭着眼睛或是望着窗外。只有沫沫偶尔跟着合几句,并大肆表扬孙娜的歌唱的好。 坐在副驾驶的老赵,憋闷了一路。忽然唱起了《爱如潮水》,正在一边深情对着大象唱歌的春娜顿时大怒,于是撅起猪嘴对大赵大喊,并形容老赵的歌声宛如裤子撕裂之声。老赵把头转过来,摘下墨镜,对着孙娜吐出一口烟,望了眼沫沫,怜惜到: “多美丽的一个女人呀,原本可以自己自由的坐在宽敞的车上,看着风光和帅哥们一起谈心,就因为你在车上,体积还tm占了车的一半,把我的美女挤的脸色差劲,话都不多,再j8和我比比,把你仍下去呀!” 我和猴子坐在最后排,起初猴子搭着我似乎已经睡着了,但此时也笑醒了。 沫沫眨着眼睛,轻轻的打了下老赵,慢慢地说到: “和娜娜坐才舒服呢,有肉感,如果和猴子坐一起,那一身骨头还不给我阁死啊。” 老赵一脸淫笑: “那回去的时候我和你坐,我比猴子胖,叫老航压车,猴子和猪小妹靠在一起,****!科学搭配啊。” 春娜顿时大惊: “别了,我怕那猴骷髅,你们知道吗?晚上我们宿舍的几个女都爱议论你们专业男的,但一提猴子全都害怕起来,马上蒙上被子就睡觉。还有本姑娘倘若在唐朝那绝对是美女。就你们几个想和我说话要预约排队的,所以说你们宿舍大象是最有福气的人。” 话刚落音,大象一个急刹车。刚才用心专注的春娜一脸直扑到前面的车座上,大家一起惊呼,连忙禁告春娜千万别再刺激司机了。 春娜一脸委屈,默默的看着开车的大象。 老赵摸了摸被撞的额头,看着眼睛里闪着泪花的春娜,不由叹息到: “你真美呀,请等一等!我哀惋正在消逝或已经失去的东西。”然后低头开始寻找刚才刹车时惊慌下丢了的烟。 猴子在后面开始疯狂起来, “我tmd是多温柔善良的人呀,诋毁我的人明天鼻子一定起大包。” 我笑着看着猴子: “其实你还是很有用的一个人,作用之大有目共睹,以前山东堡村半夜小孩子总爱哭,任凭家长给糖吃,还是讲笑话……总之怎么哄都不好使,但自从有个聪明的妈妈在白房附近见到你了,从此村里的孩子晚上就不再哭了。” 春娜轻蔑的说: “怎么会,那个骷髅鬼见愁会有这魅力?” 我挠了挠头,看着一脸迷茫的猴子: “其实很简单,当孩子再哭时,妈妈们直接对他们说,别哭了~再哭317猴子可来了哦,那孩子顿时吓的不再哭泣。” 大笑之余,猴子在后面疯狂的折磨我,用手拼命捏我的鼻子,不知道是后来上火还是他捏的,没几天我鼻子尖真的长了个超大的粉刺。 当海边槐林中的花香正浓时,我们也带着一身的疲惫和兴奋下了车。 同北戴河相较而言,当时的黄金海岸是稚嫩的,甚至还弥漫着鲜活的泥土气息。但是因为鲜活,就很少牵绊,注重独特,所以也就吸引了更多的目光,更多的脚步。 大家一起坐在沙滩上,男的抽着烟,两个女的拿出准备好的一块大布,认真的准备着野餐。远处的仙螺岛在海水中朦胧着。长长的跨海索道上缆车终日不停地循环往复,五颜六色的顶棚成为半空中活泼的一景。海面上清爽的风拂动着人的衣袂,吹送去所有的烦恼,只剩下激动不已的心思。 传说中的海螺美女是仙螺岛上的标志。那座身材窈窕的雕像讲述着一个至真至美的爱情故事。巨大的赭石,古老的风车,蜿蜒的长城,全都在拍岸的波浪中沉醉。 春娜被陶醉了,重重的一头砸进大象怀里。大象一个闪躲,春娜没有把握好重心一个平铺倒在松软的沙滩上。而大象迎着海风,开始朗诵一些英文的东西,是风大还是什么,我们基本一句没有听懂。 看着沙滩上春娜,我恻隐之心大发,费老半天劲才拉起来她。春娜含着泪问我: “太粗鲁了,老宁啊,我家大象受什么刺激了,在那里念什么经呢啊,你能听的懂不?” 我看了看大象,心里一乐,信口对她说: “大象在陶醉,他说他是海的儿子,头戴贵冠;他是王子,在朝霞灿烂的清晨,只愿独自吸收朝霞的精华,他是神,是你一辈子也等不到的一个幻梦,你伸出手永远也触摸不到他飞翔的思想。” 刚说完,我眼睛余光已经看见大象在那边一个劲给我伸大拇指了。 孙娜扑哧一声乐了: “什么j8王子,你见过王子裤腰3尺4的吗,还tm神呢,睡神,食神差不多!” 另一边沫沫和老赵专心的在沙滩建造着一个城堡,建好之后,沫沫拿出纸和笔神秘的写下了不少字,然后将纸埋在了沙堡下。任凭老赵怎么问,也只是笑嘻嘻的不回答。 为了我鼻子的尊严,我顾不上脚的疼痛和猴子厮杀在一起,几十回合没有分出胜负,关键时候我使出我的必杀,抓起猴子一条腿,顺手在他的腰上一挠,他整个人被痒的打了一个哆嗦,重心已经失,我用力踢起猴子那条支撑腿,顺手一推,猴子飞了出去,正好砸在了沫沫的建筑沙塔上,猴子一边怒吼着: “丧宁,你tm和我玩阴的,今天和你丫拼了”。一边拍着屁股上的沙子。忽然他摸到了一个纸条,拿起来要看,沫沫忽然急了,飞快的冲过去企图阻止猴子。但猴子还是好奇的看了。沫沫在一边脸红着望着猴子。整个沙滩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谁知猴子看完后一脸的茫然,只是用手紧紧攥着那纸条,直到那纸条被撺成一个纸蛋,随手仍进海里,随着一个浪远远的卷进了大海。一边的沫沫流着眼泪只说了3个字: “猴子……你……” 第三十一章 心碎老头哥 大学里的有些故事,像开在夜里的昙花,没有时间的定格,悄悄地绽放。很难被发现,或许只是掩蔽在黑暗中,却又在黎明的暮色中开始消散,最后溃烂在那片土地,永远地渗入土壤,珍存下了逝去的芬芳。沉默中,天空有了光。于是夏天的明媚开始了。 而对于我们这一切没有什么预兆,只是阳光变得不同。闭上眼睛,面对天空,能够感受到一丝一丝的阳光穿过身体,就像光着身子穿一件厚厚的毛衣,很暖但有点疼。空气热起来,变重了。 51长假之后,大家又开始枯燥的生活。大运会后学校发给我一比不菲的补贴,那段日子大家也过的比较滋润。只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了,猴子和沫沫很少说话,宿舍里猴子也尽量避开有关沫沫的话题。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猴子传话晚上达园集合,老头哥要请大家吃饭。 大家都很惊讶,平时老头哥对兄弟一向是一毛不拔,想必今晚的饭一定大有文章。 但老头哥绝对是个实在的人,从点的菜可以看出,鱼香肉丝、糖醋排骨、木须肉各个都是下饭的菜。看的大家顿时开了胃,上去一顿旋风筷,没多久,伴着每人的两碗饭基本把桌上的菜消灭的一干二净。老头哥拍了拍肚子,终于开口了: “都吃好了吧,今天我郁闷,陪我喝喝酒吧”。没等我们问话,老头哥已经大喊: “服务员,拿10个口杯”。 猴子拍了拍老头哥, “大哥,咋的了,凡事想开,没j8事。今儿哥几个好好陪你喝点。” 沫沫在一边小声说:“少喝点吧,你有心事说出来就好,喝酒越喝越愁哦。” 猴子仿佛想说什么,但只是一个锋利的眼神传了过去,沫沫就很快感觉到了,于是马上安静的低下了头。 几个男人吹着牛比,笑着喊着,10个口杯没一会就完了,我已经想吐了。大哥红着大脸,又喊服务员但被大象拦住: “呵呵,缓一缓,你今天怎么了,说说看,也许兄弟们能帮到你呢。” 老头哥沉默着,看着摇摇欲坠的我,大象悄悄推了下我,问我还能行吗,我咬牙坚持用手势表示ok,于是又要了10个,喝的喝的老头哥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今天早上本来3、4节我和她都没课,说好一起到去图书馆,然后三食堂吃饭,但中途她说宿舍女生要过生日,中午要去陪,理都不理就走了。她走远了,我就跟着她,一直见她进了5舍。我找地方抽了根烟,还没等抽完呢,她出来了,看了看周围,只奔学校外。我当时就来了劲一直跟到她到了红鸟俱乐部,在里面我看见她和一个男的亲密的在一起打着一台电脑。”说完拿一个口杯一口喝尽。 大家都无语了,忽然老头哥啪一下摔掉酒杯,带着哭腔的说: “哥们是不是特2呀,你们当初总劝我,但我总相信这世界还是有好人的,还是有真情的,她就算是个冰山,我也差不多给她融化了。” 顿时气氛大变,老赵始终保持他的酒风一言不发,默默的喝着。 黑子狠狠的一拳砸到桌子上,大喊一声: “等我!”说着跑去饭馆的ic卡电话,拨了个号码就听他大骂起来: “喂!赶紧给我叫膀胱,什么?我是谁?你tm连我声音都听不出来,什么?哦,****!打错了……” 随后不好意思的对着我们笑了笑,又拨起电话,这次用心,接电话的正是那个叫膀胱的。只听黑子大叫: “叫我tm说你什么好,土木工程那小子在外边租房的地址搞来了吗?哦!哦!那tm不早告诉我,什么时候办?明天!明天!我带队,把猫屎他们几个都叫上,放心!出事我兜着……”说完仍掉电话,回到座位,内疚的给老头哥点了根烟。 “兄弟!你的事和老宁练跳跃那会儿就听他说过,我还挺上心帮你打听了,那小子土木系大2的,以前2舍的,家里有几个糟钱,现在自己租房住,地址我那边的人已经打听到了,咱这样,明天下午放学就办他。这口气你黑哥帮你出了,为兄弟没的说。” 话音刚落,张扬当下制止,好意相劝: “黑哥,哥几个真谢谢你,但这事你出面不好,你名气太大了,学校容易抓到你,明儿,我和老宁去就行了,打出他屎来。” 老头哥目光呆滞的不出声。 大象喝了口酒拍了拍老头哥: “该暴力时候一定暴力,但这个事你还是先和孙丹谈好了,明天晚上7点以后,我把广播站钥匙给你,7点以后那里保证没有人,你们好好谈谈,我们的意思是差不多就断了吧,男人要活出个男人的样儿来,至于怎样你自己看着来,早上记的给我钥匙。” 那天晚上我们一直喝到饭馆打佯,不止老头我们谁也没有好气,大家一致认为应该先礼后兵,但黑子喝多了强调必须找到那男的打一顿,要不诸如膀胱、猫屎等小弟会看不起他,最后大家兵分两路,把醉的烂泥般的老头哥和亢奋的黑子送回宿舍。 第二天依旧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下午我和猴子去1舍找黑子,敲了半天门,开门的是个瘦小的哥们,只见黑子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还没有醒来。我们顿时放了心。那开门的那哥们很热情,给我们端茶倒水,我们临走嘱咐他,如果有叫膀胱或猫屎的来找黑子,一定把黑子拦住,要不一定出大事。另我们大吃一惊的是,那瘦小的哥们一听就笑了,原来他就是猫屎,膀胱知道今天有事一大早就跑回青龙老家了。 另一方面大象也早早的把广播站的钥匙给了老头哥,并且打点了广播站的其他同仁,违心的说晚上自己要和春娜谈心,7点以后请大家勿扰,叫他更伤心的是,说了这些话后,夏鸥一点没有异样,和平常一样收拾下自己的东西匆忙离去。 傍晚的夕阳乍看像个熟透了的咸蛋黄,而咸蛋黄代表的是怎么样的一种悲哀呢? 看着美丽的孙丹,老头哥慢慢回味着脑海中那零散的碎片,似乎有着隐秘的关联,微微困难的呼吸之后,心底隐隐做痛,忽然! 老头哥激动的喊着: “一颗心醒了丢了死了痛吗?痛吗?” 随后用钥匙上的小刀,在自己大腿上狠狠的划了一道。顿时鲜血奔流! 孙丹也许是吓坏了,冲过去抓住老头哥的手,哭着,喃喃的说着…. 老头哥推开孙丹继续疯狂着: “别理我,我就是一傻比,是一2,只有流血才可以把你看的更清”说着又是一刀。 而孙丹不停的说着对不起显的是那么的虚弱无力,老头哥说一句,往自己腿上划一刀,再后来那天晚上他都没有回宿舍。 对于那天晚上流传很多个版本,而我宁愿相信那晚老头哥给她上了。从那以后孙丹这个名字暂时从我们身边消失了! 第三十二章 海浴 记的此后那个夏天里渤海湾一直阴雨连绵,搞的人心里躁躁的。身边的朋友几乎天天沦陷于宿舍中,以打牌、喝酒、吹牛比残度着余生。终于有一天悲观的乌云向淑女般的阳光妥协了。雨停了,但寂寞却在这个城市的上方四处游荡。 伴着轻轻的海浪声,远方的太阳偷偷的探出了头,第一缕阳光洒在了天边的海面上。我们也从满着烟熏脚臭的宿舍爬了出来。大象拥着老头哥站在宿舍天台上高喊: “乌云是遮不住太阳的,是的,遮不住的!” 来了快一年了,却没有下过海,大家都觉的是一大憾事。 6月里气温已经燥热,秦皇岛也张开了怀抱喜迎着八方旅游来客,广播里的小妞用清脆的声音呼唤着:各大浴场已经开放。大象激动的对我们说,是时候洗海澡了,终于我们迎来了新的生机! 晚上大家一起去夜市上买泳裤。大象和黑子算是本土人,游泳更是强项了,而我们几个都是中原的旱鸭子,相传我们学校的那片海,是非浴场,每年都会淹死几个学生,所以一入学,学校先安排我们签一个协议,禁止去非浴场游泳,如果死了与学校无关。 其实经过分析淹死的都是会游的,像我们这样的是不会游过浅滩的。而经历过失败的老头哥格外珍爱生命,特意买了个大游泳圈,足以保证他不会沉底。 沫沫在一边拉着猴子衣角,深情的看着眨着眼: “明天如果我不行了,你可要救我呀!” 猴子顿时惊呼: “傻妞!你在动物园见过猴子游泳吗?” 周末天气晴朗,吃过午饭大家相约男生宿舍门口。我们几个穿上个游泳裤衩,光着膀子,老头哥背上他的救命大泳圈,其他人拿着各自的暖壶,里面接满了自来水。在sd堡村、警校、财校通向海边的路上招摇过市。大家勾肩搭背一起唱着里奇.马丁的《cupoflife》。沫沫和孙娜跟在我们后边。 慢慢的走下海,嗅着咸咸的海风,摸着海面上飘浮的养殖用的玻璃球,我才肯相信自己真的亲临在大海的怀抱,曾经那么遥远的海,却已和我近在咫尺. 旁边的猴子在浅海里疯狂的扑腾着,只见他动作夸张,身边海面浪花溅起老高,不知道的人准以为那是哥登陆,最可笑的是扑腾过后自己一对岸边的参照物居然原地未动,郁闷之余上岸抽起闷烟。 张扬永远有着不怕死的性格,在黑子的帮助下直接进深的地方,几次沉底儿,几次又被黑子捞出来.虽然游泳没学会,但从那以后喝啤酒我们谁也喝过他。 老头哥悠闲的坐在他救命圈里飘荡在海上,还不时和岸上的猴子对骂。 大象经常说自己可以鼻子尖贴住海面底潜水游,我们都以为那是他吹牛比,今天一见绝非夸大,他那身体在海里活像一条肥鱼。 眼看着大象连续游过了第2个浅滩,忽然一头扎进海里,过了好久才从浅滩浮出水面,手里抓着一个很大的蛤蜊(大贝壳)。我们顿时对大象崇拜的高呼,高喊着叫他拿过来,说真的谁也没有见过那么大的活蛤蜊。大象得意的挥了挥手,那蛤蜊比他的手掌还大,抓着根本是游不回来的,万般无奈下,大象把蛤蜊放进了裤衩里面,然后快速的往回游。当游回第一浅滩后,猛然间听见大象的哀号: “我操~~~天啊!!!”。 所有人都惊呆了,大象痛苦的在海里挣扎,还好他已经顺利到达离岸边不到30米的地方,站着也没不了头。猴子和我马上跳进海里去救他,看他是不是抽筋了。拍了半天水才移到他身边,只见大象脸憋的通红,嘴里一个劲的喊着操,问其何故?大象低声骂到: “我把那东西放裤衩里,还没游回来,它…它…张嘴了,把哥们夹住了,现在还没有弄开呢。”说完眼睛里闪着泪光。 我和猴子放声大笑,差点倒下喝了海水。猴子背挡着大象,大象脱下一节泳裤,一只手拖着蛤蜊,一只手拽着命根。我上去双手拼命掰蛤蜊之间的缝隙,猴子鼓励着大象要坚强。没多久大象一咬牙终于脱困了,长出一口气: “上岸都给我找板砖去,我tmd叫你夹我。” 3个人慢慢上来岸,对沫沫和春娜说只是抽筋,春娜上来就抢我手上的蛤蜊,看了又看,说这个是大象抓的,一定要好好养着。没等她找到塑料带装起来,气汹汹的大象手拿着一个石头,一把夺过蛤蜊,仍到地上,将其乱石砸碎。孙娜呆呆的站在一边,嘴里嘟囔着: “真爷们啊!”。 我和猴子扶大象坐下,赶忙上烟,给他喝暖壶里的自来水,大象喘着粗气,久久的不能平静。 黑子刚打捞完张杨,上了岸慌忙问具体怎么了,当得知缘由后,更是笑声不止。一个劲的鼓弄大象,不停好奇的问: “求你了,给哥们看看呗!” 忽然海面传来了急促的救命声,远处一个哥们在疯狂的呼喊,他所在的位置正好是第一个浅滩,估计他是和朋友一起用游泳圈游到那边的,而他的朋友先用泳圈自己回来了。现在涨潮了,浅滩的水位已经末到他的下巴了,他几乎是跳着喊救命。大象刚受了内伤,刚要起身,黑子已经跃入水中,而与此同时离我们不远处的海面上掀起波澜,只见一个穿银白色泳衣的女孩快速的向出事的地方游去。待黑子把头漏出水面,大喘粗气时,女生已经把那哥们拖出了浅滩。 大象忍着伤痛过去帮忙,当那兄弟上了岸后,我认出他是6班的许晨,脸已经吓的煞白,救他的女孩和我是一个地方的,会计专业的叫温馨。 黑子怒气冲冲的把我们拉到一边,开始抱怨那女生抢了自己的风头。而经历此次大难的许晨非常庆幸救自己的不是黑子,后来没多久他开始疯狂的追着他的救命恩人,再后来毕业他们一起去了深圳,没多久就结婚了,于是他们也成了地理上离我最近的同学,07年年初他们的儿子出世了。 第三十三章 网吧 我们那个燕大源于哈尔滨工业大学,1958年哈尔滨工业大学重型机械系及相关专业成建制迁至工业重镇qqhe市flej区,组建了哈尔滨工业大学重型机械学院。1960年独立办学,定名为东北重型机械学院。1985年至1997年学校整体南迁qhd市。1997年1月经原国家教委批准,更名为燕山大学。1998年,由机械工业部划到hb省,中央与地方共建,以hb管理为主。 在我们充分享受阳光、海滩的同时,这学校迎来了建校n年的庆典。正赶上校长心情爽,在校务会上多喝了点,红着大脸振臂高呼: “大办!”。 整个学校在期末进入了1级校庆战备状态,大型文艺晚会,还破天荒的组建起模特队,可悲的是原料实在不足,最后连仇力云都被抓去了训练了。 对于校庆我们一点精神也没有,早几年就不看春晚了,难道还会去看那些傻比在台上呼啸。不过校庆却严重的影响了我们的利益,暑假要继续上大2的课程,一直到9月才放假。 燕大周边最早可以上网的地方应该是红鸟俱乐部了,但一小时要10元,叫人望而生畏,直到那个夏天isdn的普及,网吧才像雨后春笋般的遍及了学校周围。 那个年代几乎没有能看的网络游戏,最流行的就是zmud,几个傻比在类似聊天室模式下过着虚拟大侠的瘾,腾讯的qq已经在那个时候出现到7位数了,但还没有在我们圈里普及,所以基本不常用。绝大多数人大都喜欢泡聊天室。特别的网易chat里的“一网情深”、“缘来是你”等一系列显得格外的火爆。 老头哥最先爬上网,开始漫无边际的网络聊天。大家晚上问其缘故。 老头哥云: “现实得不到满足,也许在梦里可以得到满足,梦里得不到满足,也许在网络可以得到满足,无论是醉,还是醒,你可以安然地拥着一个世界,做着天长地久的梦”。 众人惊讶,暗自做了决定,一定要看好老头哥,绝不能叫他单独去海边。 第一次陪老头哥进的网吧叫新空间,看这里的装修以前一定是个d厅,上面的彩色旋转大灯依然健在,大厅有80多台电脑,而且人数几乎天天爆满。他们熟练的敲打着自己的键盘,各个脸上露着笑容,很多人还在自言自语。人虽然很多,但大家都不干扰彼此,这一点是我喜欢的。 第一次在网络中我认识了很多陌生人,我也只是好奇的希望和他们聊几句,可能过了一天后就找不到对方了。 后来总结大可以用有趣来形容网络聊天,也可以用新鲜来形容它,但决计不会有人挑中“尽在掌握”这类的词句,这至少说明当时网络chat是神秘的。 无论你是哪里人,无论你来自何方将去向何处,在这里你也仅仅是一个没有肤色没有身世的透明的id,在这里你可以演你自己,同样可以扮别人;你可以改写历史,同样可以创造未来。让自己的个性在这里得到充分发挥的同时,亦能够适时地弦全改去自己的形象。生活中的我可能很矮,我依然可以叫穆铁柱;现实里的我也许很丑,我照样是青蛙王子~白雪公主,这就是网路,神秘莫测的网络。 伴随着大一的结束,我们也要换宿舍了。7月初我们离开了立交桥下中铁3处搬进了校本部,由于班级不同,我们终于分开了。伤心之余,再想到随后7、8两月的继续上课,真不知道这日子还怎么过。虽然我们还是基本天天混在一起,有时候我还硬着头皮去他们宿舍在猴子的床上混一夜,但内心的失落感叫我难受。还好小朋友生病请假回家,我也就死皮赖脸的又搬回了“根据地”。 秦皇岛一年中最热的季节里,海风吹不动闷热的空气,教室里上座率不到2/3。而大部分人都跑去了网吧,并不是因为他们已经混成网虫,而是因为在网吧里有大批次的空调。 在老头哥的带领下,我们几个也在聊天室渐入佳境。但终究没有老头哥的战绩辉煌,在当时chat一网情深室里,无人不知“高大飞”的,他更像个浪子,一个圣人,总能说出很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经典对白,把祖国各地的小姑娘说的躁动起来,晚上睡觉前到凌晨n点的一段时间里,宿舍电话响不停,基本都是找高大飞的,老个头扮演的大飞为她们解答着一切感情的烦恼与人生的目标。其中我们都有印象、最为疯狂的应该是gd的某女“菲果”和西安的“青蛙妹妹”。 菲果的特点是时间长,一聊就是几个小时,而青蛙妹是高频率,最擅长恐怖的不定时的午夜凶铃。 至于老头哥接到的信件更是多的出奇,并且每天都在数量增加,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宿舍的人再没有买过卫生纸。 老头哥身边所发生的一切,大家看在眼里,羡慕在心里。于是一起办了新空间的会员卡,基本上合2.5一个小时,但随之而来的就是经济危机。我和猴子怎么算都觉的伙食费不够了,就算咬牙不抽烟了,也最多活到8月15号。看来也只能从吃的上面省了。 一日从网吧回宿舍的路上,我看见有卖军用压缩饼干的,一个金属色防腐带里4个块饼干,还带一大包真空小炒,卖2块5,但据说可以吃一天。 我直接买了两包,回去的时候猴子倒在床上,看见我吃饼干,一下来了精神,掘着嘴轻声道: “亲爱的,你干啥呢,呀!你吃啥呢,啥味儿呀?” 我把多买的那包给他仍了出去,猴子拿起来就着真空小炒菜不一会把4块饼干都吃了下去。吃完还叫唤: “没饱,这上面不是说这4个小饼干可以扛一天吗?狗屁!不如添我牙缝儿的呢!” 刚进来的老赵惊讶的望着猴子叫到: “你个傻比,不知道吃那东西要喝水的吗。” 猴子顿时恍然大悟,拿起老头哥的航母杯大喝起来,刚喝了几口,就大叫不好,猴子胃胀了!那晚猴子一直没有消停,在走廊蹦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们叫他起床,他眯着眼就撂下一句话: “爷tm再也不吃饼干了。” 第三十四章 李丽娜 在我的回忆中李丽娜就像个小天使,一个上帝派来带给我们短暂快乐的礼物——这是她给我们留下的难以磨灭的印象。 2000年7月中旬,天气热的叫人心慌。专教里4个班同时上课,闷的透不过气。偏偏《计算机组成》老师又是娘娘腔,起初我努力想别的事,但后来知了伴着他的声音如同催魂鬼叫,顿时萌生上去殴他一顿的冲动。倒是猴子挺稳健,不像我那样极度躁狂,不过20分钟后他说了实话, “我想吐…..” 二人从后门匆匆离去。为了活着,直奔新空间。 猴子近来迷恋上一款图文mud游戏,美其名曰“抗日之笑傲江湖”,而我开始着迷于本地聊天室“碧海淘沙”。 我那时极力扮演一个幸福的人,这从我那时候的网名就可以看出———“活的精彩”, 那天聊天室里有不下一半人起名“跑”或是“杨铮”,叫人感觉是那么腻外。忽然一个网名从众多俗名中脱颖而出———“海胆杀鲸鱼”,头像是个可爱的小鸡。我一下来了情绪,给她发过去一句: “你好,海胆。” 终于她回话了: “学生?” “嗯。” “又是燕大的?”她口气明显比我老练。 “嗯……” “经常在什么网吧?” “没有固定的。”我也故做老练。 “是吗?那现在在哪里?” “新空间,你呢?”我迫不及待的追问。 “一样啊…” 谈话到这里第一次中断了,我们不由各自抬头四处张望。 然后屏幕里同时显示出“你在几号?” “36……” “52……” 谈话再一次中断。起身张望,原来她就坐在我对面。既没有初见网友时的紧张好奇,也没有小女生特有的娴静端庄,这就是李丽娜,我平生第一个网友。她叹了一口气,冲我一笑。 "hi,活的精彩!" 我紧张的不知所措,慌忙陪笑: “你…你好…鲸鱼,哦…不..海胆…” 猴子在一边杀着日本浪人,随口送我一句: “傻比~~” 李丽娜咯咯之乐,起身要与我握手。我这才发现她只有1米4多,穿的性感时尚,但却长了张5---6岁小孩般的包子脸,说话的声音奶声奶气,给人感觉象个幼儿园里偷穿阿姨缩水衣服的小女孩,出来招摇过市。 一时间,我觉的全网吧的人都在看我,慌乱之下,小声对她说: “去利爽吃冰激凌吧。” 一起走在大街上,那感觉就是像带着个孩子,她走路的时候都会一蹦一跳,但她那凹凸有志的身材,和说话的口气,绝对是个成年人,她究竟多大,当时我根本看不出来。 利爽里她接过菜单,一顿狂点,而且只点最贵的,顿时我摸了摸裤兜。脸上直冒汗,此举被她发现。冲我甜甜的一笑,忽然她撩起裙子,从丝袜里拿出5张100大钞,自豪的说: “够不?” 我被她彻底震倒。 李丽娜告诉我她老爸是个温州人,在秦皇岛开着一家投资公司,很有钱,爱喝酒,爱美女,爱打麻将,同时喝多了也爱打她,尽此而已。 当问之她如此娇小,还携巨款混网吧,难道不怕遇到坏人时。 她用力一拍胸口,刚刚还鼓起的两个小山,顿时瘪了。无奈的说道: “你都看到了,就咱着幼女身材,谁敢来,我还得谢谢他呢。” 我一下被逗乐了,刚才的紧张气氛顿时荡然无存,于是故意冷笑的吓唬她: “嘿嘿,你就不怕我是坏人。”说着做出个张牙舞爪的造型。 李丽娜噘着小嘴,眼睛楚楚动人的闪着泪花,那表情如果她在当时说,把你身上的钱全给我,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双手奉上,不过她那时说出的话,叫我吃惊的终生难忘。 “你不像坏人,你很像我爸爸!” 一下子我无以应对。 缓了老半天,我鼓足勇气好奇的问她多大时。她又是甜甜的一笑: “我17岁了,虽然样子5岁,嘿嘿~~” 在她跟我此后的谈话中,我感到有一点很重要,她告诉我,她曾经是个很幸福的人,虽然现在物事人非了,但她还是时常想起她以前的父亲。为此我冲动的告诉她,这个夏天你依然会很幸福。于是我把李丽娜带进了我的朋友圈。 那是第三天晚上,黑子请大家吃路边烧烤,他们老远望见我带个小丫头,纷纷惊讶不已。 “****!这小丫头谁啊,真好玩,叫什么啊?” 没等李丽娜说话,我赶忙说: “她叫小鸡儿。” 李丽娜一瞪我: “为什么叫我小鸡儿?” “你看你小巧玲珑的,聊天室头像还选个小鸡头。多形象啊。来~~来,我给介绍下。”说着指了指猴子。 “这个叫猴子,在网吧已经见过了,你要想叫他马竿儿也没有问题。” 李丽娜扑哧一下笑了: “猴子叔叔你好。” 猴子顿时吓的一惊!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很老吗?” 李丽娜眨着大眼,恭维着说: “因为你高啊。”说着看了看黑子,过去拉着黑子袖子,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他。 “你一定是黑叔叔拉。” 黑子对突然出现的小朋友,提防不及,慌乱下拿出钱包,哆嗦着说: “你想吃什么?” 张扬一见乐了,过去把李丽娜拉到自己身边,嫩嫩的问: “那你叫我什么?” “你名字叫什么呢?” “张扬。” “哦,张扬哥哥好!” 张扬一下泄了气。 “为啥啊?我有那么年轻吗?” 李丽娜蹭到张扬面前,用手比档了一下。乐呵呵的说: “你个子小啊,只比我高一头。” 众人一听,拉过张扬笑成一片。 此后我们经常下午逃课带李丽娜看海、游泳,大家手拉手,像小时候那样摇晃的幅度很大,无聊了就跑到专科宿舍一起打牌吹牛比,熟人见了都羡慕的说: “呦!老宁啊,又带闺女溜呐。”我欣然一笑,旁边的李丽娜的小包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好多次,黑子都来烦我,对我软硬兼施。目的只有一个: “老宁啊,把鸡崽子借我带几天呗……太好玩了,我回去叫膀胱、猫屎他们看看,我也有女儿了…..” 而那个夏天因李丽娜的出现也叫我们的生活多彩起来,仿佛大家都被这个小女孩一下子又带回到了童年。而立交桥下张扬的专科宿舍也就成了大家的据点,李丽娜能歌善舞,为此两黑又重新抓起了吉他,为其伴奏。蓝蓝的天,红红的艳阳下面,专科的老槐树旁边,那个美丽的童声久久回荡。 很多年以后,李丽娜断断续续告诉我她当时的真实想法————在2000年时她一直处在极度崩溃和矛盾的状态里,这叫她总是心慌,为此,她天天不回家,混在网上,逃避着现实。自从那时候跟我们混在了一起,忽然发现自己心情好了,心里也踏实了,再有就是蹭点父爱。而我最像他以前的父亲。 第三十五章 带女儿上课 一日在海边,天阴沉沉的,斑驳的灰色云层压在天际,没有阳光。 李丽娜淌着海水,海水没过了她的膝盖。她告诉我她很傍徨,很茫然,没人可以商量。她想她以前的父亲,却不能象小时候那样依偎着向他倾诉,靠他撑腰。她怀念小时候,以至于外貌身高都没有大变。说到这里小包子脸上泪花滚滚流。 对于她的处境,我也给她讲过一番大道理,比如没有什么比珍惜眼前生活更重要的,应当保持积极的生活态度等等,而面对来自父母的矛盾,应该的将心比心,设身处地站在他们的角度想,讲完以后,她表示了对我的感激,轻轻地靠在我身上。 黑子近来心情很好,原因得利于李丽娜。正是她的现场表演,在饭桌上叫黑子赚足了面子,以至于膀胱、猫屎等小弟发自内心赞叹: “老大,你牛比……” 而更叫黑子兴奋的是,李丽娜音乐的造诣远比张扬高,有段时间她天天陪着大黑练吉他,弹《加州旅馆》、弹《爱情宣言》。二黑张扬可怜巴巴的蹲在角落,因为他跟不上节奏,更不会弹唱。 休息之余,李丽娜常噘着小嘴抱怨自己没上几年学,目前最大心愿就是混进大学课堂听上半节课。为此我爽快答应,圆她这个梦。前提是在教室不可以欺负我,更不可以招惹老师。 那天她穿的紧身小背心和短裤很显身材,故意挺着胸在我面前走来走去,看完后我对她说: "假的吧?" 她咯咯咯笑出声来。 安全期间我还是选择了《计算机组成》,因为4个班混上,更容易不被老师发现。最关键那娘娘腔戴了个千度眼镜,天气热,汗水晒到镜片,我保证他5步之外分不出男女。 处于警惕,我和猴子坐在最后一排把她夹在中间。 起初情况良好,除了前三排在听讲,后面的同志都有秩序的睡觉。忽然后门大开,一个肥胖的身影敏捷的窜了进来,悄悄坐到了我们前面。硕大的鼻孔喘着粗气,之后照理回头和我们打招呼,冷不丁一眼看见李丽娜,吃惊的一颤: “****!这幼女是谁啊,谁干的好事!” 李丽娜甜甜的一笑,指着河马鼻子兴奋的叫起来: “你看他的鼻子真像河马。” 河马一听,刚要逗她,我一把拉开他,满脸陪笑: “河马息怒!童言无稽~~童言无稽~~” 但还是引来围观,有的好奇的看,有的还指指点点。李丽娜却毫不在乎,边笑边在我书上画河马的鼻子。我脸红了,感到不知所措……片刻,镇静下来,冲着围观者小声的骂到: “看j8啥!没见过带闺女来上课吧吗?” 顿时前面的扭过头趴到桌上,继续入梦。 李丽娜鼓了鼓包子脸,用她的婴儿腔问我: “你看我象学生吗?” “像!不过是小学的,或是学前班的吧。” “实话告诉你,我男朋友都处一年多了。”说完又笑了,带有几分得意。 “****,真的假的!比我强多了,我到现在还摸过女孩手呢。”猴子伤感道。 “来~~来~~猴子叔叔,我手借你,你先用我的过渡过渡吧!” 说完李丽娜放声笑起来,笑得那么肆无忌惮,那么开心。可娘娘腔真的怒了。用手擦了擦眼镜片上的汗水,直奔后排。指着我们刚要大骂,李丽娜用绝招了。 “爷爷,我不笑了。”说着又亮出那日在立爽时对我的眼神。鼓着包子脸一脸的委屈。娘娘腔刚到嘴边的话,一下卡住了,呛的直咳嗽。缓了半天一脸慈祥的问: “小姑娘你怎么跑到教室了,你是哪个老师的孩子啊?” 李丽娜小嘴一噘,指着我坚定的回答: “他是我爸爸!” 整个教室先是一静,继而沸腾,我红着脸低着头,娘娘腔脸色苍白,几根筋伴着胖脸不住的颤抖,随后打开小本,在我们的名字后面狠狠的画一个叉,怒气冲冲的转头而去。就在他迈上讲台时忽然被绊了一跤,直接跌进讲台后面,全体同仁拭目以待,我紧紧按出李丽娜的小嘴,未有半点声息。少顷,娘娘腔从讲台后鬼一样的钻出,衣服上却不沾半点灰尘,头发凌乱,大喊一声: “继续上课!” 再看李丽娜,包子小脸已憋的通红。长此以往必定出事,终于熬到下第一节课,我们拉着她匆匆离去。 一出班门,小丫头再也忍不住了,坐到地上大笑不止。之后上,神秘兮兮的问我: “你知道他为什么摔跤吗?” “丫眼睛不好吧。” “嘿嘿,他中了本姑娘的独门诅咒。”说完眼睛闪出一道寒光。 回忆中那个或许是黄昏的下午,是我们在大学里最后一次见到李丽娜。她穿着第一次与我在网吧见面时的那套性感迷你裙,和大家打过招呼后,悲伤的说: “和大家在一起的时间,是我这几年最开心的,我明天就要和家人回南方了,很久很久不再回来,你们不要忘了我啊!”说完大哭起来。 我们呆呆的站在一边,久久说不出话,想起这些天和她在一起的幸福日子,想起依旧回荡在耳边那个悦耳的童声。天知道,她怎么说走就走。 或许她只是我们朋友中的一个。一个曾经以很短的时间,与我们相识,同时也以很短的时间融入我们的世界。现在,这个女孩将去千里之外的某个城市,也许,再也不会回来。 黑子拿起吉他,嘶哑大声的弹唱: “如果你要离去,请记住我依然爱你。如果你要回来,我会在这儿等你……” 然后流泪。狠狠的砸掉了吉他。 李丽娜起初背向我们慢慢的走,后来她大概感觉到了悲伤的气氛,于是又一蹦一跳的唱起儿歌。黄昏的滨海大道上: “天晴朗那花儿朵朵绽放, 闻花香我想起年幼时光。 我今天陪爸爸带着全家去玩耍, 池塘边荷叶下躲着一只小青蛙。 我快要长大了别再叫我小朋友, 车窗外雨好大青蛙一个人回家……” 第三十六章 抢螃蟹 生命如水,岁月如歌。那片曾在我们肩头伫立的叶子已随风融入泥土。或许轮回一季又一季,它又可以在某个枝桠交错的角落翠绿,只是如今的我们已经找不着它了。李丽娜走了,黑子的吉它在送别她时砸烂了,失落和无聊像蛀虫一样蛀空了我们的心。 新千年8月,我记忆中发生的事也变得格外清晰,周围的一切似乎在那一年有了巨大的变化,网吧的大量出现,导致了曾经是我们天堂的白房倒闭。班里的那几个扶贫生也穿上了假名牌挎起了小妞,打扮艳丽的经管美女一到晚上就有名车接送,连河马都悄悄地出去租房了,过起了金屋藏娇的小日子。仿佛除了我们大家都已不是以前那样了。我们也只好努力在枯燥的生活中寻找着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天气越来越热。热浪的洗礼,大汗中上课,枯燥之极,但却深深地磨练了我们的意志。每天下午3点一起去洗海澡,晚饭去3食堂喝粥。之后就去网吧避暑,高兴了再花10元包个宿。 早上我和猴子眯着朦胧的双眼走出新空间,刺眼的阳光照得我们很不舒服。走到立交桥下时,各式的早点飘着香。我们一摸兜,凑出8块,一算2碗羊汤+2个煎饼还能剩3块买包吉庆,于是也奢侈一把,吃了顿久违的早点。喝羊汤时我忽然左眼皮一阵阵的狂跳,便问猴子: “咋整的,哥们眼皮总跳呀。” 猴子看也不看我,抓紧时间咬了口煎饼支支吾吾道: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没j8事,你个丧比要财没有,已经被着这样了,也不会再有什么灾了,赶紧的吃吧,吃完了陪我去点个名儿,大爷着急回宿舍睡觉呢。” 1、2节我们班没课,无奈的陪猴子去1、2班的专教。 一进教室门,正赶上老邹亲自点名,猴子好一阵的庆幸。老邹点了名后,和以往一样宣布重要通知,于是开始新一轮政治教育,我们坐在最后一排几乎听得是要睡着了,这倒美坏了那个离散老师,傻比在一边开心的对着个角落偷笑着,巴不得老邹可以讲上2节课,那样丫就可以不说话的轻松得到2节课酬。 我们实在扛不住了,索性趴在了桌上。梦境中仿佛听到老邹说禁止去学校前面的海边游泳、不要逃课什么的,但当我忽然听到了重新分班的字眼,顿时拔头而起,甚至没来的及擦去口水,一根很长的丝从桌面拉到嘴角,猴子一楞惊呼: “操!你丫是蜘蛛侠啊?” 我连忙闪电般的速度“收了丝”,红着脸不好意思地仔细听着老邹的话。 传达精神主要内容:大一期末成绩出来了,按照这个成绩要重新分班,以后就也不会再分了。等10月开学了,就按新班上课。另外学生公寓已经正式投入运营,有4人、6人间,里面有彩电,有自己的课桌。大家可以自由入住。但前提必须是同班一起上课的。如果觉得学生公寓价格不能接受,还可以去住“改8”,也就是改造8人间,条件和以前的宿舍差不多。新的分班名次表马上会贴到了学院门口。 我心里一阵的感慨,刚入学那叫我酸楚的一幕又浮现于脑海。待老邹走出教室,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我和猴子迫不及待地溜出了后门。看见我们逃了,老头哥也悄悄地弯身低头闪出来,估计也是关心分班的情况吧。大家小心地逃出了教学楼,果然一张大黄榜屹立在墙上。 猴子最先走过去,而我面对再次分班实在底气不足,看着那张榜总是感觉别扭甚至不想去面对。忽然猴子咧开嘴开始大笑: “他宁哥,左眼皮跳还真有好事,咱们以后终于可以一起上课了。” 我好一阵激动,冲过去看榜。幸运得很,我和老赵分到3班,大象、猴子、老头哥分在4班,猴子最幸运,是4班最后一个,差点去了5班。由于3、4班是在一起上大课的,我们终于连上课也可以混到一起了。 而宿舍小朋友去了6班,沫沫和河马仍然留在2班。 激动之余,我们连吉庆也忘记了抽直接跑回宿舍,把老赵和大象拉起来。知道这个消息后谁都没有一点困意了,大象激动之余还打电话和他姐要了200,中午大家带着沫沫一起在云龙狠狠地搓了一顿。 饭桌上,大象格外高兴: “大热天的,咱一会去哪啊?” “网吧我是恶心了,看见屏幕就想吐,我们去洗海澡吧”猴子眯着眼说。 “不去了吧,还有别的地方吗”沫沫看着猴子眨着大眼。 “没有了......”大家异口同声。 “……那还是去吧”沫沫沉默了 我和猴子虽然一夜没睡,但那时侯也许是年轻或是激动过度,丝毫感觉不到疲倦。 心情好,连闷热的海风都似乎温柔了很多,在海边的沙滩上我不知疲倦的短助跑疯狂地进行着跳跃,猴子在离岸边不远的海面上进行着“哥斯拉”式的游泳,和上次一样只见浪花飞溅不见他动地方。老赵岸上溜达了半天找不着火,无奈我们谁也没带,找了好半天终于看见了同学,他们一班的,为首的正坐在沙滩抽着烟,跟宿舍的人交代什么。 此人面如蒲扇,脸色蜡黄,阔大的嘴角旁边布满皱纹,眼睛上罩着对酷似李小龙当年戴过的暗褐色大水晶眼镜。他叫张庆广,传说是我们专业的大哥,好象是76年的,谁见了都会尊叫声广哥,记得上次元旦晚会导员老邹喝多之下也曾不小心叫过他一声“广哥”。从此广哥名声大震。 我向广哥走过去,一抱拳,客气地说: “广哥呀,借个火呗”。 广哥一笑把火机递给我一口浓重的河北话道: “拿去,拿去,有烟没火,难成正果。” 我点上烟,顺便喊老赵他们一起过来。广哥为人比较和善,于是大家一起吹了好一阵的牛比。后来说到高兴之处,广哥开始大摆老大架子,欢迎我们去他宿舍喝酒,尽管来,喝多了随便吐,吐累了就睡他们宿舍,说他们宿舍别的不行,喝酒无敌。我们也客气了一下,说一定找时间切磋! 就在这时,忽然听猴子在海里大喊: “****,这有个网,好多螃蟹。快j8来人!” 我们一起冲下海,只见猴子从海里拉着一段网,网上大大小小挂了不少螃蟹,全都对着猴子张牙舞爪,有几只甚至正激动的挥舞钳子在猴子腿上夹着,它们估计是渔民捕蟹的网随涨潮时冲上来的,不过这网很长,任我们5个一起拉,也不拉出尽头。后来广哥发话,他们宿舍的也一起上,10几个人拼命拉,终于将一大段网拉上了岸。数数那螃蟹最少也有几十斤,为了不被渔民发现,大家决定连网带螃蟹一起抬走,回了宿舍再分! 10几个人像抱着个炮弹,小心翼翼地将网抬进了宿舍大门,顺利躲过宿管,迅速把网抬到水房,之后围了一圈摘螃蟹。不知过了多久,天都暗了,也就摘了2盆,此后大家都烦了,干脆不弄了,留下那两盆,剩下的连网带螃蟹直接扔掉。每个人身上连同水房都是腥臭的味道。 大象建议,晚上一起喝酒吃螃蟹,为了显示宿舍的团结和实力,我们咬了咬牙决定叫广哥宿舍的负责找地方把螃蟹做了,我们宿舍去买酒。 ps:文章写到这里,之后的故事开始生动有趣起来,希望看到本文的朋友,闲暇之余,收藏、推荐!小航在这里谢谢大家! 第三十七章 拼酒 在南方人眼里,北方人喝酒都是海量,而我那小酒量也可以在这边震倒一片,猴子闻之大惊,其实我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敢喝的,绝对不是能喝的。酒品如人品,其实,酒真的是面镜子——可以照出每个人真实的灵魂。 放假前夕的晚上约广哥宿舍一起拼酒,大家是好面子凑钱买的几箱啤酒,为了阵亡的那些钱也绝不能在酒量上输给他们宿舍。 广哥是个善交际爱拉关系的人,他和老邹关系就不用说了,就连校园修花草的,宿舍楼扫地的,饭堂的丑女大妈,广哥应付起来都能游刃有余。煮那两盆螃蟹,他就直接找的那大妈,钱也不用给,煮完了几锅,挑几个大的算是搭了个人情。见大妈煞是激动,连说下次有了一定要再来找她,广哥顿时感觉吃了大亏,双手抱着螃蟹还顺便溜回去从人家食堂仓库顺出两瓶酱油夹在腋下跑了回来。 大象为了营造主场气氛,特意和猴子从其他宿舍借了几张桌子。 晚上7点,桌子上螃蟹和啤酒摆得满满的,大家各自用饭盆装了点酱油,不分主次疯狂地大吃起来,当满嘴是酱油和螃蟹汁儿的时候;广哥站起来拿起一瓶啤酒走到老头哥身边,拍着他的肩头哈哈大笑: “飞哥,先走半个吧”说着拿起瓶子开始大灌,老头哥也不甘示弱,仰起头咕嘟咕嘟大喝起来,宿舍老大之间的pk瞬间爆发。 我们一个个盯着,随着老头哥的肚皮不断的增大,当广哥喝完半个后发现老头哥居然已经将一瓶吹完,我们高兴地欢呼着,不愧是317的大哥,给咱兄弟们长了志气。而广哥颜面大失,不情愿地咬牙继续把他的残根收了底。 随后大家一起举瓶高喊: “吹了!” 砰!10个酒瓶砸到一起,10个喉结有节奏上下滚动。 此后完全陷入了混战,老头哥抓住了广哥,玩命的要和他喝到底,而他们宿舍的几个也马上帮着护架,车轮战直逼老头哥。我和大象、猴子连忙帮着招架。瞅准了机会,再杀他们个回马枪。 与此同时老赵依然沉寂在自己的酒风下,自己沉默地喝着,别人敬他,他就喝,但不说话,也不主动进攻。他的举动被广哥宿舍的王鹏发现。以他经验认定了老赵就是突破口,坐到老赵身边开始单练。 这样的混战持续了很久,桌上的螃蟹也只剩盖了。 而几箱酒下肚,胃已大热了,其他器官随之无限量地膨胀起来。大脑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了。 此时的广哥话如滔滔不绝的江海之水汹涌决口,直听得旁边之人,先被鼓噪得头疼,既而耳朵麻木了,只见他嘴巴一张一合,全然不知说了些什么。 而以猴子和老头哥为代表的几个人此刻脸红脖子粗,从头到脚全都红了,红得发紫,眼睛已然不见眼白,充血般的红。 唯独老赵脸色越喝越白,笑眯眯地坐在一边,任旁边的王鹏酒起话涌、热情喧嚣似山洪暴发,他自巍然不动,颇有大将风度。 再后来王鹏真的多了,几乎哭着说老赵是个好酒友,今生有缘相识,实在三生有幸。但老赵依然自己喝自己的。忽然王鹏哭出来了,抱住老赵: “我…我知道你,你看不起哥们,所以你不说话,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你…..你还把我当人看的话,现在解下你裤腰带,栓哥们头上,当狗牵吧”。 没等老赵开口,王鹏忽然倒在床上,人事不醒。 而广哥那边也逐渐表现出老年症状,只见广哥的半只脸不停的抖动,加之上面的皱纹,看上去像是几张嘴在说话。 我们这边猴子最先倒下,不过猴子酒品高,先是敬完广哥自己的最后一杯酒,然后静静的沉默了30秒,随后很有礼貌的对大家说: “不行…..哥们要吐了”。 直接一转头,哇~~~哇~~~的猛向地面倒螃蟹的残肢。 广哥宿舍坐着的人其实已经喝的不行了,加之猴子的临场发挥当场被恶心得齐齐哎吐,地面到处是粘着胃液的螃蟹腿,找不到落脚之处,整间宿舍臭气熏天。 最终我们宿舍以牺牲猴子一个,放倒广哥宿舍全部大获全胜。猴子也因他恶心的呕吐物成为这场拼酒中转折性的功臣。在广哥他们被抬走后,大家照顾他躺在床上。然后收拾残局。 猴子爬到床上一个劲的抽搐,嘴里不停的哼哼着,一会是李丽娜,一会是沫沫。最可怕的是居然还喊出黑子的名字,脸上带着天使般白痴的微笑。 睡觉的时候,我的胃好一阵的难受,想吐却吐不出来,整个人就像是在一个球里,而那个球在那里拼命的转着…转着,脑子里转出的事情从清晰到浑浊最后再到模糊,转着转着我们的大一终于结束了。 ps:写到这里,第一卷完成了。第一卷字数不多。其实本书对大一的描写主要就是介绍几个人的出场,和人物性格,生活背景。为以后的故事情埋下伏笔。是悲是喜?敬请关注更加精彩的《逛荡》第二卷———浑浑噩噩。 昨天有个朋友问我:“你写的是真事吗?还是大学野史?你记忆里真有那么多事吗?”。 其实我性格敏感,很多时候靠记忆活的,3岁的事我都历历在目。想我一个理工出身的,小学作文都没及过格的人,就剩脑子好了。我写回忆录没有目的性,就是自己看着乐和,再给哥几个留点回忆,所以每天抽1---2小时回忆一段。高兴了就多写点,不过昨天检查了下身体,心跳居然116,是我当年做运动员时的两倍,再看看体重156斤,要抽时间运动了~~ 第一章 够了!你个流氓! 假期,无聊的假期,耳边静悄悄的,往日的喧嚣一下变得非常的宁静!有些不适应,有点心慌。从回家那天起,整个世界都变的闭塞了;于是每天早上都起来锻炼,跑到旁边的山上,看着日出,呼吸着清晨的空气,看着植物上的露水,感觉好了很多!下午在楼下带一帮小孩儿打球,我爸隔着阳台念念有词的张望,看那口型应该是: “混蛋!没tm出息!” 果然回家后,一顿大吵,我爸从我3岁开始举例验证我的失败,刚举到13岁时,我委屈的哭了,撕心裂肺的哭了。为什么连我最亲的人对我都是谩骂多过鼓励,正准备跳楼的时候,张扬来了,他告诉我: “凡事要学会习惯,生活么!就是饱含酸甜苦辣的,尝尽人生百味也就不枉此生了!” 随后拉我出去散心, 两个男人在河边公园闲逛,左手一厅可乐,右手一根钻石。忽见一垃圾桶,顿时童心大起,打赌看谁站得最远还能投进,输得晚上请吃羊肉串。 我站在5米开外,研究了半天,果断出手,那可乐罐应声入桶。张扬一看,大叫一声,站的更远,使出吃奶劲儿一扔,那可乐罐在空中旋转划出美丽的弧线。只听---啪!一声巨响,扔中垃圾桶的顶部,易拉罐飞起老高,正好有一女人从那儿经过,罐里还没喝干净,可乐溅在女人的脸上。 那女人一动不动,眼泪伴着可乐流到下巴。开始,我和张扬赶忙向她道歉,可那妞儿得理不让人,一个劲的骂人,张扬刚拿起纸巾递过去,谁知那女人一把打掉,老张火了和她对骂起来,我长那么大还头次看见,俩人一直对骂还不带重复的,对骂持续了大概10分钟,突然那女生指着自己的脸说: “你行?你有本事把它给我舔干净!” 我和张扬一时间都还没反映过来,就听那女人接着说: “你枉自还是男人!” 张扬一听一下火了,一把就要抱住她,伸出舌头。忽然女人大喊抓流氓。我们顿时才醒过来,操中丫的奸计了,撒腿就跑,刚跑出几步,张扬觉的不对劲,又冲回去,从地上捡起纸巾,平贴到女人脸上。随后边跑边说: “爷tm不欠你的了,扯平了……” 倒霉的一天原本以为就此可以收尾,可更倒霉的事还在继续发生。 张扬约了个网友晚上7点见面,地点在在展览馆那个叫“麦肯姆”的西餐厅。对方和我们一样也在外地读书,但张扬过分谨慎,怕遇到丑女,所以叫我先上,如果是美女,他再出现,人家看上我们谁就算谁的,如果是丑女,我先招架着,他假装是偶遇熟人找我有急事,帮我脱离苦海。 我心情不好,想也不想就单刀赴会了,很快接上了头。对方个子不高,腿还短,像个小煤气罐。正因为这样我一点也没有拘束和胆怯。 点了2杯可乐,一包薯条。开始互相吹侃。侃到最后薯条都没有了,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其实与一个人在一起无话可说并不可怕,特别是在两人都不知说些什么的时候。而可怕的是另一种情况,那就是本来无话可说却偏要说,她努力的想了半天问我: “是不是大学里男生都要学会抽烟啊?” 我头也不抬的敷衍: “那是看古惑仔看多了!总以为吸烟帅!那时碰见心仪的女生,总是故意的在一个岔路口一手扶墙,一嘴叼烟,一手打招呼:嗨!有一次我哥们张扬一激动嗨错了手,自那后就知道碰一鼻子灰是什么样的感觉了!”话音刚落,小煤气罐大笑起来: “真逗啊你朋友。” 我无奈道: “这也叫逗啊,跟你说那次我们宿舍猴子更牛比,一次坐车回宿舍的途中出了车祸,索性他没事,只是吓得腿抖,下车赶紧买了包烟定神儿。你猜怎么着,他给老板5元,结果老板找回45元还给了包好烟!这傻比乐坏了,跑着回宿舍,忽然感觉头上不舒服,一照镜子,才发现头上插着一块玻璃!当场昏倒!” 小煤气罐听罢,顿时乐翻,我甚至看见了她的喉管。 缓了半天才说出话: “你们学校真有意思,对了给你讲个我们学校的经典故事,就我们上一届学校里发生了几件大案子,先是计算机系的进入银行系统私自添加自己的资金,再就是破解201密码,结果都被判刑!当时校长吓的都尿出来了,天天失眠担心影响招生!嘿,你猜怎么着?” 我想也没想就回答: “你们这届的招生一定比上一届多几倍吧,那叫广告效应。” 说完双方一时间没话了,可恨张扬还没有出现,无奈下问她: “您贵姓呀”。 “我姓晁啊,不过这个姓的很少”小煤气罐答到。 “没错!是少见,不过你叫我想起来了我初中的英语老师,她也那个姓,而且贼傻比。别误会我可没有说你。” “你对老师有偏见呀,我是学师范的,你说来听听,也许对我今后有帮助呢。”听她说完我一下来了精神,慌忙喝了口饮料,介绍到: “那老师样子很丑,第一次上课我们还以为是门口卖烧饼的,脸上长满了芝麻,第一句话是,老师不好看,但希望你们上课一定要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的嘴。后来3年我们班就没有胖子。” “哈哈,因为这样就傻比吗?” “不啊,她很操蛋,很没道德,他认准谁是坏孩子,那孩子就是坏人了,从此看不起他,而且当全班同学的面言语攻击,人身侮辱。可怜那幼小的心灵被她任意的践踏……当然了,我说的那孩子就是我了” “具体点呢?” “有一次,她点我名,叫我翻译how.are.you?我想也没想就翻译成怎么是你,看她听完嘴角歪斜,眼睛冒光,我以为我翻译对了呢,结果她又问我,how.old.are.you?我就顺水推舟翻译成怎么老是你?她二话没说就给我两个嘴巴。” “不会吧,她那么很啊?” “这才哪儿到哪儿?一次全校老师听她的公开课,她拿两个教具,叫我们看着翻译,其实就是两个玩具汽车相撞,后来一个翻盖了,但所有同学都不举手,赶上我那天倒霉,几天没洗头,挠了下头,她看也不看就把我当救命稻草了,等我起来,他脸都绿了。” “那后来呢?你怎么翻译的?” “我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面对底下一群老师,我大大方方的翻译:one.e,one.car.go。two.car.pengpeng,;one.car.die。底下所有的老师全喷了,我也算得罪下她了,在我没转学之前,她天天收拾我。” “没那么严重吧,那你还恨她吗?” “早不恨了,当年就报仇了,那时候她儿子4—5岁,好象叫冯什么的,总在校园玩,我一被赶出教室就去教那孩子骂人,当然我对他说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了,你妈一定会给你糖吃,果然第2天见到她儿子的时候,那脸是肿的。后来我觉的还不过瘾,就教唆他儿子,进女厕所,只要进去了,里面的姐姐一定会给你玩具的。那孩子兴奋的冲了进去,没一会一群女生更加兴奋的提着裤子冲了出来。再后来我又想到了更刺激的……” 没等我说完,那小煤气罐激动的站起来, “够了,你个流氓!你说的那是我姑姑!” 第二章 竞选班长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发挥它的威力,给我们以措手不及的一击,当我们要挽留它的时候,它却将我们远远地甩在后面。走的尽管走着,来的却也来了,但来去的之间又留下了什么?不过,大一真的离我们而去了。 金秋十月我们迎来了崭新的大二,大家相约早来了一天。报道交钱之后,谁没有顾的上吃饭,马上找老邹安排学生公寓的6人间。 宿舍人马有所变动,小朋友和6班的人一起住了.重新组合新宿舍成员我、猴子、大象、老头哥、老赵加上一个新的战友——索志勇。他是老赵以前宿舍的,和老赵关系不错,小伙样子很帅,歌唱的好,大一那次全校歌曲大赛第4。 老邹起初很不情愿我们几个一起住,怕我们在一起早晚会出大事,但他根本架不住我们一起像苍蝇般的群体忽悠。猴子甚至说老邹年轻了很多,而且更有男人味了,无奈之下的老邹也只能作罢。仍出钥匙,叫我们赶紧滚蛋。 手里拿着新宿舍417的钥匙,那颗悬了一假期的心也才终于落地。 学生公寓在煤校后面,离总校很远,为了省钱吃饭,大家采用了蚂蚁式搬家,叫广哥从食堂借了个破三轮车往返在新旧宿舍之间,直到下午2点多才算把新家安顿好。 原本想着乔迁新居,大家一起好好搓一顿,可刚一下楼竟迎面遇到春娜和沫沫.春娜张开双臂冲着大象一个拥抱,大象一个没注意被抱着正着。但随后很快挣脱冲着春娜大叫: “光天化日下,干j8啥呀。” 春娜委屈的噘着嘴: “我和沫沫新的宿舍已经拿了钥匙,旧的也退了房,你总不忍心见我睡海边吧,现在坏人这么多…..” 没等春娜说完,大象就补充到: “我代表所有男同志向你发誓,你尽管去睡海边,绝对安全,谁大晚上倒霉在海边见到你,还以为是什么海怪登陆呢。” 春娜听罢,火冒三丈,冲着大象的命根就是一拳。 此后大象一瘸一拐,我和猴子心里喊着命苦,开始了漫长的苦力。别说女生的东西还真多,我们3个在前面累的汗撒衣襟,而春娜跟在我们后面还不停的嘟嘟囔囔,给沫沫上着课: “男人都是冷血的,当一个男人得到了你,就再不会对你有真情,而你就这样开始重复着惶恐的心情,每一天都能看到身后的悬崖,但你又无力改变现状,哎!就tm像一场宿命。” 话音刚落,我们一起兴奋的看大象。猴子激动的刚要开口,没等他说话,大象一脸沮丧,无奈的说: “喝多了,以后的事全不记得了……” 春娜乐呵呵的一拍大象: “但我记的啊,总之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说罢,大家不由一声叹息。 回来时候已进黄昏,周围的空气和大象的心情一样压抑之极。猴子蹬着车,我和大象了无生趣的坐在车上抽烟。 我吐了个眼圈,随口问大象: “你真给那猪小妹上了啊?” 大象一个哆嗦,差点坠车,扶稳之后怒道: “要真知道自己上了就好了,我tm是被她灌多了,醒了以后她说啥就是啥了,真tm憋闷!” 这时忽然一中年人快速骑车赶上我们,然后龇着黄牙问: “你们收什么样的破烂?旧棉被要不,好几床呢!” 大象一听,啪一烟头吐到他身上,怒气冲冲的大叫: “收你命,你给不?” 中年人一听,顿时反映过来,自己定是遇到了传说中的流氓,嗷的一声大叫,消失在黄昏中。 新的学期,新的起点;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第一天上课大家早早的起床。一进教室果然是新的气象,不气眼的女生们都比以前变的水灵了,仿佛一夜花开。不知道是自己以前审美水平差的缘故,还是大宝一类化腐朽为神奇的化妆品效果。虽然有很多事情能想通了,但对浓妆艳抹,花枝招展有着本能的烦感。以前遮遮掩掩的恋人也渐渐浮出水面。看着他们相拥而过的背影,总会触动那根脆弱的神经,在酸葡萄心理的刺激下留一个鄙视的眼神给他们,心里却遭了水灾。而新组合的3、4班也多了很多我们不熟悉的新面孔,但其中一个男生我好像在专科玩的时候见过,只见他和老邹在那里不停的聊着,并且把老邹聊的笑容满面。那感觉像是见了失散多年的亲爹。对于这种爱提鞋的人,我从来是拒而远之,而且打心里恶心。 那男生叫白欣,是今年专生本上来的,分到了4班。以前在混在专科的时候就听张扬总提起他,没有什么本事就会给导员提鞋。欺软怕硬十分势力。为此我更坚定了大二继续放纵自己的决心,原因简单和他在一个教室听课,恶心! 8点铃声响了,老邹开始讲话,政策性的东西说了10几分钟,最后要求我们下午5、6节一定要到齐,无记名投票选出新的3、4班两个班长。 大象高中做过3年的班长,他本人组织能力和群众关系也相当不错,我们建议他当班长,也主要是为了4班其他几个人以后请假方便。大象欣然同意,他本人也想借这个机会锻炼下自己,毕竟他的志向是做个贼牛比的老板。 中午大象格外激动,特意跑去广播站准备把自己最好的衬衫换上。刚到门口,看见夏鸥一瘸一拐费劲的往出走。刚要上去扶,夏鸥一抬头,两个眼珠像两颗轻盈的葡萄在眼波中浮起,用凝视的眼光望着大象,微微一笑,十分迷人: “没事,就是脚歪了,你这儿干嘛?” “我…我…我来换件衣服。那你慢点啊。” 夏鸥听罢客气的一笑,一摇一摆的远去。忽然大象冲上去,兴奋的说: “夏姐!我下午选班长啊……” 夏鸥先是一惊,继而转过头,微笑着看着大象: “那你加油!选上了,我请你吃饭……” 大象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戳在那里咧着嘴半天没合。 新组建的4班大都是我们熟悉的人,看的出大象表现出了志在必得的决心。为此中午的时候我们几个在6人间动员,广哥负责拉“改8”宿舍的关系。 一切准备就绪,下午班会当老邹问到有没有4班候选人的时候,大家一起高呼大象的名字,仿佛大象的班长已经是铁板钉钉。但随后专科的几个小股势力也喊出了白欣的名字。老邹一看没有别的人选,开始组织投票。 投票结果大象49票,白欣9票,但老邹沉思了半天,居然当众说白欣在专科班长做的不错,成绩也好,而大象旷课太多,自由散漫。于是班长还是白欣做吧。 顿时底下骂声一片,大象狠狠的把头埋到了桌子底下…… 第三章 沟渠寨 历史上从未有过这样一代人,能像我们一般,如此彻底地颠覆着流传千年的传统,从生活到思想,无一例外。大醉之后,曾经高呼:此生何负?引来周围一群谩骂: “傻比呀”。 但如果就算是流星,那么他划过了永恒的灿烂,至今还能看到,这才是一个生命的最好见证,所以这便足矣! 初秋的夕阳照着,大街上每个人脸上都闪着金光,“塞恩斯”旁边的美发厅放着朴树的《我去2000年》。猴子和老赵在里面理着发。大象嘴里抽着我的“双叶”,一条腿跷在门口的台阶上,另一条腿撑住地面。他胖嘟嘟的脸上有一种不服输的仇怨之气。 忽然大象仍掉烟,冲我大叫: “真j8无聊,走吧宁哥,咱去沟渠寨看扇贝养殖,你tm就好这口。” 知道他心里因为班长那事憋闷,我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人晃着从财校那边坐25路车,直奔山海关方向。 沟渠寨在海港区到山海关的沿海公路上,是个很大的扇贝养殖基地,靠近海边的路上到处可见堆积的像小山一样的扇贝贝壳。很多的渔民在匆匆的忙碌着。 空气里弥漫着超臭的鱼腥味,我们坐在海边,大象一支接着一支抽着烟。我安慰的拍了下他: “不至于吧,不就一个班长,没看出来吗,这年头做干部的不都傻比吗。你这样的做了干部还有自由吗?” 大象起初一言不发,之后抬头望天, “宁哥给发道烟,哥们的抽完了。” 他点上烟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无奈的看着天: “班长这个事是个小事,但叫哥们联想了许多,想到了自己,想到了我们这一代。这日子……真没盼头。” "咱哥们不是都这么过吗?"我赶紧安慰。 大象长叹一口气: “哥们从小就不顺,因为80后的计划生育,家里为了生我,我一出生直接发配到广东,8岁才tm回来,上小学没有得过小红花,初中最后一个入的团,高中可算追上一个姑娘,没毕业还j8散了,一进大学看上夏鸥,结果弄出个丑女春娜,好几次接近夏鸥的机会都被她搅了,上次还记吗?就我买的那彩票,7个数,哥们前3后3都对了,就中间的不对,****,500万没了!总之tmd机会见了我,恐怕也会绕着走,我这个人运气一直不太好。” "大象啊,你从来都是乐观的人,今天怎么变得这么消沉?这tm可不象你啊。" "你不知道,我贼爱夏鸥,连做梦都想她,那天在广播站我说我要选班长,她居然主动说如果选上了就请我吃饭,哥们激动毁了,但老邹宣布那傻比做班长时,当时哥们就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心里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说完大象狠狠的仍掉烟头. "不至于!你不能放弃希望,我就不信,那女的你追不上…...操他妈,白欣那个傻比,他那班长也做不长。"我开始咆哮了. “别怒啊,宁哥,我知道,你的精神状态一直也很糟糕,是不是觉的生活艰难,前途无望,还有……你很孤独。” 我顿时被他说的沉默了。 没等我狡辩,大象继续感慨: “哎~没有自己心爱的女人,那是一种灵魂的孤独,漫漫长夜,我在独自行走,何处是归程……不过我现在特佩服猴子,那个简单的单细胞的动物,天天玩游戏,自己还总傻笑,一起混了1年多,那比好像对哪个女人都不上心,用沫沫的话说就是------要不心理有问题,要不就是生理有缺陷。不过他活的最潇洒。没有忧愁,最叫他伤心的事充其量就是打游戏时没有钱买游戏币。” 说着大象又抢了我根烟。听他说猴子,我笑了好一阵,劝说道: “别tm一副万念俱灰样子,谁都失落过,当年我倒霉****勾于日的时候,你不还劝我吗,我最近看了一句话,叫得意淡然,失意坦然。很有哲理。咱哥们不会总被,相信明天会更好,你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儿一早起来,这个世界还是咱的。” 随后我们开始互相对骂,用最下流最流行的词句,有些话甚至是刚学还不懂其寓意,但绝无伤害的对方的意思,说白了就为了痛快。 夜已经深了,天也凉了,远处海面上的油轮的灯也亮了,两人也累了,烟都抽光了,起身准备回市里,脚下已是满地的烟头。 回去的路上,车到新闻里站大象下车回家了,我独自返回燕大。车上除了司机只有我一个人,那一瞬间藏在心底的忧愁在慢慢的发酵,而且开始涌上心头。车窗外,秋风袭来,一缕额前的长发遮住了我的视线,却怎么也遮不住那不愿面对的回忆。曾经的梦破碎,留下了永远的烙印,在那个黑暗中孤独的身影——依旧彷徨无助。也只能把寂寞和伤感留在了黑色的记忆里。只是知心兄弟的郁闷却无法像自己说的那样失意时可以去坦然接受。此时脑海里却只有我们走时留在沙滩上的那群烟头,和大象那胖脸上的无奈与茫然! 所有的怨愤在那一刻都划到了白欣的头上。心里大喊: “去你妈的,白欣,你班长别做了!” ————————————————————————————————————————————— 周末职称外语考试,想起来就恶心,但不考还不行。上学就腻外考试,没想到上了班也不消停。这两天晚上多更新几章,周5晚上通宵看外语,hoho!!!祝福我吧!稣哥。 第四章 时代网吧 学生公寓的落成伴随着周边的小网吧也如雨后春笋,其中最受欢迎的应该是时代网吧,那里空间比较大,而且有两层,也许是因为卫生比较好吧,很多女人们都喜欢去那里挂聊天室或聊qq。而那里的老板娘也很漂亮,30多离异,很风骚。很多男同志都喜欢把自己的计算机弄出毛病之后大喊老板娘,那时候还没有流行网管这个职业,都是老板娘亲自过来处理,她喜欢贴在背后,把头探到电脑屏幕前,整个大胸贴在你背上,长发就在你脸边飘。那感觉尤如触电般叫人心猿意马,以致于后来大家都把去时代上网都改称为去触电。 从沟渠寨回来天已经大黑,回到学校看见宿舍灯没亮,只好买了个大饼鸡蛋直奔时代网吧。一进去1楼早已密密麻麻塞满了菌男酶女,上了2楼依旧如此。无奈找个角落解决了大饼鸡蛋。忽闻不远处传来叫人熟悉而又恶心的声音,只见白欣在一边打着电脑,一边和身边两个会本妹妹吹着牛比,而且声音很大,整个网吧都充斥着他刺耳的吼声。 冤家路窄,我脑子一片空白,晃着来到他身边。他正在那里注册秦皇岛本地聊天室“碧海淘沙”。但由于系统错误,他每次提交,总提示他性别出错,引来两个女生的一阵嘲笑。 “****,你这么大个人了连公母也不分啊.”我开始挑衅. 白欣看看我,一看是同班同学,傻傻的对我笑了笑。 “tmd,什么破网,还总乱提示。真不给爷面子。” 他一点不带敌意的回答,反倒叫我心虚了。只好心一横,用手重重的推了下他的头,他没有一点防备,一头撞向电脑屏幕。 这回终于把他给惹急了,为了不在身边的两位女生面前丢人,他“嗖”地站起身,开口便骂:"小比崽子,你活腻歪了吧,找死呢啊?" 我冷笑了一下低着头: “嗬,装比是不是装大了"话音没落,一抬腿脚下的皮鞋粘着刚踩灭的烟头呼啸而出,这一脚一点也不浪费,结结实实地落在白欣的头上。 网吧顿时大乱,周围人群全都慌慌张张地往楼下逃窜,只剩几个胆大一点的远远地站在一旁边看热闹,我和白欣激烈地对打起来。两个女生拼命地拉我胳膊,我下意识地一抡胳膊,其中一女生的左脸即时青了一大块,在一边杀猪般的大嚎起来,此时拉架的人也赶来了,老板娘扭着蛮腰做着合事佬。网吧的人开始一言一语的劝架,甚至有人骂我野蛮、变态,连女人都下狠手,最终我被一群人推推搡搡的送出网吧。 出了网吧,心情特别复杂,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放里嘴里,才发现火机也在刚才的打斗中丢掉了,正郁闷着,耳边传来再熟悉不过的笑声: “****,头发跟被雷劈过了一样,大晚上去海边浪漫了?” 一抬头猴子在朝我淫笑。 我像是见了亲人, “我和白欣打架了….” “操,人呢?在tm哪儿?” “还在时代呢.” 猴子顿时面部充血,拉起我大步直奔时代,上了2楼,那个被我伤的女人还在哭,却不见白欣,猴子眼力好,发现他就在最拐角,半个身子伸出窗户,不知道以为他要跳楼,其实是因为那年代小灵通信号实在差得可以,他也只能在那个位置打电话招救兵。 猴子上去一把把他拽回屋里,左臂闪电般地划出一道弧线,一个上勾拳击中白欣的鼻子,白欣一声惨叫,顿时鲜血自捂住鼻子的双手缝隙间喷涌而出。 我毫不迟疑地又是一脚,正中白欣肚子,他仰面撞到墙上,又马上弹了回来跌倒在地。 猴子抄起身边的凳子拼命连续砸向地上绻成一团的白欣,周围的人没一个敢上来拉的,我真怕猴子把闹出人命,于是上去拉住并抢下了他的凳子,但猴子依旧咬着牙向躺在地上的白欣一脚一脚地狠踢着。终于猴子踢累了,红着脸: “******妈!和我哥们找事,你tmd别在计本混了。” 两个女人慢慢的扶起白欣,网吧的老板娘哆嗦地走过来,手里端了杯水递到猴子手中, “年轻人别那么冲动,别生气了,喝点水。”伴随着杯里水纹有节奏的晃动,老伴娘那招牌的大胸也在不停抖动。 往日爆满的2楼一下子变的更加冷清,我和老伴娘说了半天不好意思,猴子也平静下来,嚷嚷道: “老板娘,来两张网卡”。 然后冷笑着的说: “爷们刚才来了3次都满员,非逼大爷出手才有位置。妈的,这不是贱吗。” 另一边白欣在两个女人搀扶下,走到楼梯口时,忽然冲我们大叫: “******妈的,有种都别走,孙子tm跑!”随后丢下两个女人呼啸而去。 我当时有点虚了,打字的速度也慢了下来。猴子给我递上一跟烟后缓缓地说: “做男人就不怕惹事,出了事更不能怕事。来~~来把你上次聊得很好那个唐山小妹qq发给我”。 此时我的心里却一直没有平静,那两个小时的网上的几乎是在心慌中度过。毕竟平生第一次伤到了女人。 晚上10点的时候,网吧里一切很平静,白欣也没有来,我和猴子下了机,准备回宿舍。 晚上秋风有些凉意,加之路上的路灯昏暗无比,一切都显得格外的静,忽然寂静被打破,不远处串出7---8个人,为首的白欣高喊:“就是他们!” 第五章 动脑筋、讲战术 敌人从黑暗中向我们呼啸而来。 猴子骨子里那股子血腥顿时上了头,抛下一句: “瞅准一个向死里干!” 随手从地上抄起两块被水泥粘在一起的砖头,冲着一个1米9高、最少有200斤的胖子拍了过去。我先是闪过一个小子抡过来的棒子,冲他小腿拼命发力一个拌蒜,那哥们顺势倒地。拼命抢下他手里的棍子,刚要打向白欣,眼前就是一黑,只感到漫天都是闪亮的星星眨呀眨,头上挨了一棍。下意识的保护自己四下乱抡! 另一边猴子已经拍倒了两个,正与那高胖子撕杀,胖子虽然块头很大,但行动异常的灵敏,不但躲过了猴子呼啸着的板砖,还将砖头从猴子手里打落。终于猴子拼命一脚狠狠地踢到了胖子的肚子上,没来得及欣喜,就感觉自己踢到了海绵上软软的,但那胖子却毫发无伤,一手抓住猴子的脚,一拉一送猴子就飞出了出去。 看见猴子已经落了下风,我发狂似的大喊,狂抡着手里的棍子,冲向胖子,高高的跳起,一棒狠狠的落下,胖子一把接住,但随之而来由跳远走步式演化而来的摆动右腿狠狠踢出,一脚踢到胖子脸上,胖子后退了几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和泥,发狂了: “操!给我干死他们!”。 忽然远处的路上一闪一闪的冲我们方向开来一辆车,猴子大惊: “快跑,110!”, 对方的几个人也乱了,除了胖子镇定外,有几个人也开始乱跑了,猴子拉了我一把: “快闪!” 我们拔腿就跑,跑得飞快,猴子先是跟着我,后来自己变了向,冲着落单的白欣跑过去,冲着他裆下就是一脚,黑暗中传来白欣撕心裂肺的惨叫。 跑至学校门口,我们并没有直接回学校,而是先绕着学校跑,到了学校后门,才放慢脚步。我气喘吁吁的问猴子: “跑什么呀,再坚持一会警车一到,看他们人多还拿家伙,一定灭了他们”。 “****,他们傻你也傻呀,那tm是救护车,我不喊,能跑得了吗,你打得动那胖子吗,我们一定完!”猴子点上支烟说到。 “你tm也太狠了吧,听白欣那叫声,不被踢死,也变太监了” “没j8事,我tm以前就看不上那小子,还tm敢叫人!告诉你啊,踢老二如果是从下往上狠踢,不死也废。我刚才是平蹬的,力道是从上到下,那比最多疼一会,死不了。没事了回宿舍。” 回了宿舍,才知道他们之前已经带人来过宿舍了,见只有老头哥在,才去的网吧,老赵见我们一身是土,还红着脸,就知道了一二。 猴子抽着烟异常的冷静: “这事没完呢,估计他们还来宿舍,不过如果来了,那性质就完全变了,我们将变成有礼的一方。”说完自信地躺到床上,好象一切将按他的计划发展下去。 老头哥开始紧张起来, “****,那就我们4个人呀,索志勇包宿去了,要不要给大象发个传呼,叫他拉点人过来。” “来不及了。你听听,楼道杂乱的脚步声,估计他们上来了,宿舍空间小,打不了一会宿管就上来了。”猴子跳下床。 正在这时,我们宿舍的门已经开始遭殃,他们在外边疯狂的砸着吼着…. 老赵此时仍如同他喝酒时的风格,沉默冷静地脱下他新买的皮鞋,麻利地换上了运动鞋。 此时宿舍的门被一阵阵连续的冲击下,终于被撞开,领头的仍然是胖子,除了他每人手里拿着2个酒瓶子,没等他们说话老赵的凳子飞出,砸到一个小子头上,当场见血。 宿舍狭小的空间顿时炸开了锅,由于空间小,我清楚的看到胖子那被我赐肿的猪嘴,为了捍卫自己嘴的尊严,他谁也不管,直接冲我这边过来,我瞅准了机会,一凳子砸向他的天灵盖,胖子侧头躲过一击,凳子划过了耳朵砸在肩膀上,胖子疼得叫了一声,脸色变得煞白,没等我做出二次攻击,凳子已经被他抢走,顺势向我砸来。老赵冲上前去用凳子帮我挡了一下,谁知那胖子力道过大,带着老赵的凳子一起砸到我身上,由于人多空间小,想躲也已经来不及了,一个凳子腿挂到了我脸上,眼镜飞出去老远。 随后越打越乱,当酒瓶挥过后,脸上便镂刻出无序的纹路,头上一股红泉,染红了原始的性情,拳脚显得如此孱弱。呼号,奔走,仆倒……满地狼籍。 楼里的其他宿舍被打斗声所惊动,纷纷涌到楼道里看热闹。冲在最前面的老赵,头上不知碎了多少个瓶子,全身是血,但他后来回忆说那血都是对方的,打他的人都被他惊呆,一个不留神反被老赵的凳子拍倒,而我们更像是杀红了眼,从屋里一直把他们打出屋外,楼道里人很多。但谁也不敢上前制止,任我们打到哪里,哪里的人群就纷纷躲开。 直到后来院宿管、保卫科带着保安队才把我们分开,只见那胖子被3个人拉着还拼命的叫着: “你就叫龚宁吧,还校队吧,你爷我叫刘建洪,本市的,你记住,你不是练体的吗,我非给你腿弄折了。” 我轻蔑的笑了笑: “你个比嘴,都肿得像猪嘴了,咋还在装比呢?”猴子却很平静,拉了拉我,示意别说话。 在当时的燕大但凡打架遇到秦皇岛人,他们一定先自报自己是本市的,不为别的,那就是装比+壮胆,毕竟是主场作战,在本土生活了那么多年,谁还找不来几个人,再不济了花钱借几个傻比也可以在你面前耀武扬威半天,而作为学生还是外地的,就算强龙也难压地头蛇,愤怒之下幻想打个长途外地码人过来,现实吗? 很快双方一群人被宿管和院保安队的人带走,连夜提审。 按照事先说好的计划我们一改姿态,装成弱者,在保安部人的眼里,他们分明就是持酒瓶行凶,而我们是无辜的受害者。虽然他们来了9个,4个进了医院,但毕竟是他们来找事,我们也算正当防卫,象征性地审了一番然后把我们给放了。临走的时候,猴子还不忘对一边的继续受审的白欣狠狠的做了个操的手势。 回到宿舍我们先问老赵有事吗,老赵哼着小曲摸了摸头: “没事,你不看看咱哥们儿的脑袋是什么材料做的,再碎几个也没事。” 猴子大笑: “那能比吗,人老赵当年在青海大草原上,天天追着牦牛干,或是被牦牛追着天天干,那扛击打能力能不强吗。” “猴子你有大爷吗?我就****大爷了,哥们头上3个大包你咋不说呢,赶紧下楼买包红云给我好好补补。” 猴子大疑: “不是碎了5个瓶子吗,怎么才3个包?” “妈的,你不知道有两个瓶子砸到同一个地方了,那就一个疼,我就****!” 老赵无奈地摸着自己头上的包。 我在一边沉默不说话,看着只剩镜框的眼镜。 .猴子笑了笑: “别压抑,这事没完,先叫那群傻比乐一晚上,现在这事我们已经由无理变成在理,明天等大象回来设计一下,干死他们几个,打架要动脑,讲战术,现在的小退无非是把傻比们拉进包围圈”。 第六章 围歼 2000年时候,手机还没有在学生中流行,带个呼机汉现的已经算牛比的了,多数人选择校园移动站里办理的小灵通。月租10块,打1毛,接不要钱。但那信号差的夸张,在那年代倘若你在燕大校园看见一个人走路像螃蟹,甚至还不时的转着圈东晃西晃,千万别以为他嗑了药,其实他是在打电话。 很可惜我们几个里只有大象有个呼机,那晚大家都没有睡好,而我更是憋气,长这么大就我爸打过我,即使打架也没有吃亏过,而这次连我眼镜也破的都找不到片儿了。后半夜终于勉强的睡着了。 但睡的很不踏实,做着很多梦,最振奋的一个是那胖子去大校田径训练场找我事,气焰实在嚣张。但校队除了我之外,各个相貌体型夸张,并且身怀绝技哪里容的上他来叫板,先是练链球、铁饼的李刚上去,他整整比刘胖子大了3号,不等说话一个重拳直击刘胖子的左眼,胖子顿时眼前一花,随后女中豪杰仇立云抡圆了跳高鞋冲胖子后背狠狠的一下,顿时后背皮开肉绽,还没等他喊出声来,师兄张志众用跳远的起跳脚带着几百公斤力量的一个窝心脚将他踢倒地,只见刘胖子满头是汗,后背的血粘着沙子,他苦苦的在地上打滚,却喊不出声来…. 我走过去看着他,故意把腿支过去,得意的说: “你tm不是要我腿吗,过来取呀。” 随后我们教练走过去给他放下10个字: “校队同仁残暴,请勿靠近!” 第二天我们谁也没有去上课,大象一早回来,大家把事和他一说,顿时大怒仍掉刚点着的烟: “操,****!” 论叫人打架,我那校队的战友仇力云是首选,一来有经验身手不错,二来差不多整个校田径队只有她能号召起来;毕竟女人说话好办事。但经过仔细的思考,这个方案最终被打消。原因是小妹上学期期末刚犯了事,学校差点给她开了。另外以前训练时我总吹牛比,说在我们院无人敢惹我,现在却发动队里的人去帮我干架。虽然实力、气势上稳操胜券,但面子可跌大了,以后还怎么在校队混。 大象了解了我的思路之后,嘿嘿一笑: “别想太多,自己家门口的战争,自己搞定就好了,叫了外援反而不好。” 正说着,宿舍门被砸开,晃乱中大家拿起凳子要开干。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人,只见二黑带了一群人怒气冲冲的晃了进来。 黑子上来就骂: “大二了,出息了?出事也不来叫黑哥,要不张扬打听到的,你们被整死,我都不知道。” “小问题哪敢叫黑哥啊。”我赶紧奉承几句。 黑子啪一个烟头吐到地上。指着后面的几个哥们大声介绍: “这几个都是我的亲信,猫屎你们见过了,这个是膀胱,这个是老呢,这个是……” 我们慌忙一个个的抱拳,发烟。小小的宿舍顿时烟雾缭绕,宛如是在开“蓬莱会议”。 经大家分析,白欣是小角色,关键有个刘胖子帮他戳着,经过了几次交手,他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只是颇于面子还在苦苦支撑。 吃了早餐大象去电话厅打了半天电话,随后去专科找了刘胖子,几经周折最后还是在网吧找到他,把他约到学院对面的燕大文体中心。 大象点上根烟: “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晚上我们去办白欣,你不是爱出头吧,提前通知你,本市的嘛,不是很牛比吗,你能叫多少人都叫上,晚上学校门口会有很多警车,打完了,把咱一起抓进去,不过不同的是,到了局子我哥会把我们放了,像你这样的就一起转到6处,传说再骨头硬的罪犯在那里在装不了比。” “我知道你,你不就以前市一中的吗!你认识太保吗?那是我哥们。”胖子肿着猪嘴有点虚了。 “别j8和我提这提那的,我tmd现在就认识你,是男人的你晚上在他宿舍好好呆着,不是能打吗,跑了你都是我养的。” “装他妈你妈比呢呀,怕你呀,我tmd就等你了。”胖子眼睛瞪了老大。 大象笑了笑扬长而去。 另一方面,我们做着周密的计划。为了壮大声势,广招暴力人士,就连春娜也出于大象的关系把本专业几个能打爱闹事的人做好了工作。而我们的老头哥则去1、2班找了广哥,广哥是个绝对能煽动的人,中午吃完饭,便游走于改8宿舍间,一方面激情、夸张的煽动收买着人心,另一方面白欣本身也是住改造8人间的,他的激情煽动吓坏了收到风的白欣。 毕业后,一个很巧的机会,我曾见过一次刘胖子,我和他还共同回忆起那个夜晚发生的事,不过,两个人的感觉不太一样。 他记得那天晚上他和白欣在那间屋子里相对而坐,桌子中间摆着一瓶"二锅头"酒,两人喝得满脸通红。一来壮胆,二来还幻想着大象只是虚张声势。也许还没有事。而之前参与打架的几个帮凶一个也没有来,本宿舍的人在收到广哥的煽动后,没一个人敢睡宿舍,都被吓的跑去网吧通宵了,冷冷的宿舍只有他们两个人。再后来听见楼道里声音不对,假借上厕所,透过玻璃真的看见有3辆警车在学院门口,吓的没有尿完就直接跑了,留下白欣一个人。 另一方面,按约定时间各路人马集结在离学院500米的停车场上,天已经渐黑,远远望去停车场黑压压的一片人,还有很多人从四面八方赶来,我们宿舍的和广哥把事先买好的烟给大家点上,顿时黑暗中充满了点点火光。大象看看了表: “差不多了吧,走!” 我们几个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六七十人,场面实在壮观,边走着这支队伍还在不断的壮大, 最搞笑的是人群里很多人都是小灵通的所有者,为了显示自己的有那东西,大家边走边转着圈打着电话,呼叫更多的援兵。这支奇怪的队伍吹着牛比浩浩荡荡的晃进了学院大门,门口的保安,先是跑出来,吃了一惊,没敢说话,迅速跑回岗楼。 到了改8宿舍,我们几个和黑子的小分队先冲到3楼。到了白欣的宿舍,飞起一脚踢开大门,只见白欣如受了惊的小鸡,坐在桌子旁边,桌上还放了少半瓶"二锅头"酒。 黑子上去抡圆胳膊给了白欣几个大嘴巴,白欣蹲在角落里带着哭声: “仇你们也报了,没你们这样欺负人的,我tmd不活了,你们干死我算了。” 猴子上去就是一脚: "去你妈的,干你?还tm脏了爷手呢,你******也就是条狗,平时导员面前人五人六的,去tm找学校告我呀。"说完拿就桌上的酒瓶就要砸。 老赵拉起猴子道: "别理他,这是个***,咱们走,多看他一会,哥们就想吐了。" 我们浩浩荡荡的下了楼,楼下一群人还在转着圈打着电话召集人马,大象站在人群中高喊: “我代表我们宿舍谢谢大家了,事基本平了,辛苦大家,要是都不忙,大家现在去达园,喝酒!!!” 人群里顿时沸腾,其实来的人70%与我们都素不平生,估计是好面子的,爱热闹的都来了,按中国特色群架规律,人越多越安全,都最后根本打不起来,而且事完了一定有庆功宴.所以那天晚上的达园整个餐厅被我们包了,不算小包间,大厅就坐满了5大桌.成箱的啤酒摆满大厅. 第七章 庆功宴 深秋的夜晚,那混合着海腥味道的空气透着些许凉意,天真的开始冷了。海风跟踪而来,震动了每一片树叶,发出潮水般的喧响。 达园饭店里陆陆续续去了4个专业不同年级大概有70人,加上叫来的警察有5----6个。其实就是大象的表弟刚警校毕业,开始实习。随便带了几个哥们开了两个车来,不过也足以吓人的了。 大象见人差不多齐了高喊: “4海皆兄弟,大家今天来帮忙,别的不多说,全在这酒里了。”随手拿起一瓶啤酒一口气喝完。伴随着一群人的叫好声中,大家开喝。 起初喝的还规规矩矩,但后来不少人喝多了,于是离开自己的座位到处找人敬酒。 春娜班公认的大哥叫牛垒,该君长的五大三粗,全身坚实的肌肉,我们也听过几个他的打架的段子。传说中是个靠纯力量征服战场的主儿。 他激动的向我走来: “听说你是练体的?” “呵呵,我是瞎练的,就是为了期末考试加点分。”我客气的说。 “我是练柔道的。”说着拿起一杯酒直接干了。 “我是柔道冠军。”又是一杯 “我是区里的柔道冠军。” “我是我们邯郸市的柔道冠军。” 没等我继续接上话,他就连干了4个,此时我仿佛代表的不再是我们宿舍,而更是代表了我们专业,于是提了提神,咬牙也连喝了4个。 其实大规模的喝酒,唯一的优点就是将很多以前不认识的人通过酒为媒介关系拉进了很多,有的甚至成了不错的朋友。但酒多了也容易出事,原本是一个阵营的兄弟,喝多了也会6亲不认,牛垒他们喝多了,拼命去拉膀胱喝酒,膀胱早已经进入休克状态,爬在桌上一动不动,但马垒死活要拉起他喝,不喝就是瞧不起他们专业的人。黑子一看小弟被欺负,当下不干了,搞到两个专业的人差点打起来。老赵慌忙冲上去,拉开牛垒,和牛垒又继续战了许久。 终于2个小时的酒战结束了,达园里面满是稂籍,谁也不记的那天喝了多少,很多人喝的根本走不了了,我们叫了12辆出租车,才陆续把帮架的各路豪杰送走。 结了帐,我、猴子、老赵、老头哥、大象、张扬、黑子7个人从达园出来,醉得几乎没有人能说出一句整话,但都神色诡秘,异常的兴奋,把头扎到一块儿,相互勾肩搭背,就如同给拴在一起的7只苍蝇,我们摇摇摆摆,到处乱晃;有时是对着飞驰而来的汽车轱辘直钻过去。尤其是猴子,他喝得最少,却醉得最厉害,他浑身颤抖,满脸通红,嘴里不停地叨念着:“兄弟、兄弟”。 为了显示我们的实力,坚决不打车,从小路穿过大校校园走回宿舍。 忽然尿急,只见前面有个大花坛,周围被一个高建筑灯光照的通亮,实在忍不住了,大家根本不管那地方亮不亮了,拔枪就放水。醉的根本不在乎周围是否有人,后来得到证实,那地方是学校的招牌----图书馆前面的花坛。 另一边当初那不敢说话的保安,以为我们要发动什么大的运动,紧张之下给大校保安处打了电话,并且把我们的人数夸张到了上百人,学校顿时震惊,处长亲自带车来我们学院调查,我们回到宿舍,处长带着几个兵还有学院的领导已经早早守侯。 面对一屋子的人,可能是借着酒劲,我和大象格外的亢奋,当仁不让说整个事是我们两个发动的,如果是处理抓主犯,我们两个扛了。没等处长说话,猴子一头冲向处长,这次没有一点预兆,哇的一声,吐到地上。慢慢抬起头,搂住处长的脖子,一口酒气呼出: “兄弟~~~兄弟……” 见我们喝的神智不轻,当下决定先抓了我和大象,连夜提审。 我们被带到了上次的那个院保安办公室,出乎意料白欣也在里面,显然一副无辜者的表情。 “知道不,你们勾结那么多人,是什么性质?建校以来你们也算头一份了。影响恶劣!还好没搞出事,要不开除是小的,都给你们送局子去,判个刑,毁你们一辈子,你们想过这么搞的后果吗?”处长十分生气! “后果?我没考虑过,我只想揍白欣这王八蛋,至于怎么处理,是你们的事,我犯不上去想,大不了就是开除吗。人活着要有尊严,就是不能被欺负,他带人进我宿舍,连我眼镜都打的找不到片了,我一点尊严都没有了……”我斜眼看着天花板说到。 “啊!,你还死猪不怕开水烫啦,你的行为必须要严肃处理,在处理你之前,我想知道这就是你自己的解释吗?” 没等我回话大象抢先一句: “你是不是教育工作者,玩不转了,就会开除?啥叫无能,你懂不?看人家是外地的,你就草率的欺负。和你说吧,我爸是市委办公室主任,现在的市长是和他一起玩上去的,我绝对不会叫你轻易欺负外地学生。” 我也添了把火,歪着脑袋看着天花板: “我爸和副市长**,是省政协的哥们,我小时候他就教我打过篮球,我来秦皇岛也是他接待的。” 处长听后大怒,用手重重的砸向桌子,那声音大的我们直关心他的手有没有骨折。 “今天,就是江*泽*民来了也不好使!” 在一边的白欣终于开口了:“我爸是农民,我爸是在家种田的……” 没等他说完,处长就大喊着叫他出去了,随后处长居然换了口气: “知道你们不简单,就不要自报家门了。错就是错,要敢于承认。” 处长360度的态度转变,叫我们一时接受不了。 过了许久,大象诚恳得说: “我们是做的不对,而且也不想动不动受了气,就拿自己老子出来平事,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但他们实在太欺负人了,龚宁人家以前是学医的,但后来居然不远百里来到秦皇岛就读燕大,多不容易啊。他们居然带人拿着凶器来宿舍行凶,打伤了龚宁,毁了他新配的进口眼镜,还不依不饶要废他一条腿。有这样的吗?他的腿为了燕大做了多少贡献,为了大运会带伤也要上,冒死获得第一。你们要真开了他,我马上就联系我姑姑,她是秦皇岛日报的的主编,报道一下这个事,叫所有人认识燕大。叫更多人知道燕大管理层的无能黑幕……” “呵呵,小小年纪就开始威胁学校了,学校会慎重、严肃处理这件事的。” 至于那晚发生的事情,或许是真喝多了,只记的我们义正词严的论述了过程,像爱国青年一样高喊“死了都要尊严”的口号,再后来的事,谁也不记的了,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事后,我和大象开始活动着找了不少关系,最后学校也真的低调处理了。给了刘胖子一个处分,我带白欣去医院做了个脑ct,还好他没事。 我把我那20快的眼镜,说成了韩国的镜框,日本的掐丝工艺,片儿是美国树脂、超薄、加膜的。在市里的大明眼镜店写了个1500的报价,最后学校去调查,因为框还在,证实是普通的,只能赔片儿,叫白欣赔了900。 这次打架事件也告一段落了。 很多年以后,当我们几个人整理个人记忆的时候:大家更多的是怀念那900块钱的巨款,这里不得不再次提起那900的去处。那天吃饭是黑子和大象先垫的钱500,拿到钱的当天,先被二人打劫了400。之后猴子办理了50新空间的网卡,剩下的去了医院给胃出血的膀胱交了450的输液费。 第八章 发配进京 小学、初中、高中被人们喻为大学三阶梯。初中的时候我们感慨小学时光是最美的,高中则怀念初中生活更加浪漫写意。而如今的大学里面的我们却怎么也忘记不了高中,但绝不再是怀念。换句话说那段生活更像是无法摆脱的阴影时常光顾我们的梦境。 有天夜里猴子大叫几声,惊醒了所有人。大家纷纷下床看他是不是抽筋。透过微弱的火机亮光,猴子瞪着小眼,望着他根本看不到的天花板,两滴猴泪瞬间滑落。 第二天早上他告诉我们,他又梦回高考了。考的是物理,他的强项。但任凭他怎么写,那卷子总是答不完,写了一张还有一张;就像麦当劳厕所里的卫生纸,怎么拽也拽不完…… 自从和白欣那事过了以后,一切很快恢复了平静。日子又开始平淡无聊起来。一般来说,我们上学很有规律,每天上午7点钟醒来,揉揉眼睛,点上根烟,在半梦半醒的情况下看看墙上贴的点名表,论到谁了,那个人就孤身起床,去点名,当然是要换6种不同的声音帮一个宿舍的人喊到。但随着导员老邹总亲自去点名,这招就不灵了。往往点名的兄弟刚去没多久,老邹就直接杀进宿舍抓人了,于是就越来越厌倦恶魔老邹,渐渐地,点名这件事简直成了我们的心病。 其实这话说得不太对。老邹是个不错的老人,特别是不抓人的时候。但在当时的宿舍里,哪个敢说不怵老邹的,以至于后来我们恶搞进门暗号。谁敲我们宿舍门,我们就大喊暗号: “邹志勤!” 如果对方回应: “女厕所蹲着呢。”那他就是朋友,马上放行。 可有天老邹真来宿舍谈心,赶上我们一群人打麻将,老邹忽然敲门。 猴子高喊: “邹志勤!” 老邹用洪亮的声音回答: “是我!开门吧!” 顿时宿舍炸了锅,一群人疯藏麻将。老赵看差不多了,才给他开门。 老邹进来坐在椅子上,我们的人全远远的靠在墙边,猴子冷不丁看见旁边的床上有个“8条”,趁老邹不注意,一把抓起,闪电般的放进自己嘴里。 老邹严肃的脸上第一次漏出笑容, “我就是来看看你们,这个学生公寓,从打地基到你们入住不到1年多时间,我很担心供暖设备。再过一个月就要冷了,你们住的还习惯吧。” 大家纷纷敷衍。 老邹语重心长的开始教育: “这么好的宿舍,叫你们住的乌烟瘴气,真不知道你们的人生价值何在,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我听人反映你们动不动为了抽烟上网不吃饭。这样怎么行。” 大家纷纷抱怨食堂的东西不但贵而且那味道堪比猪食。 老邹忽然站了起来,又仿佛是无奈继而缓缓的说: “你们这样,以后没饭吃来我家……” 老邹走了以后,大家被感动了15分钟,之后继续麻将。 周5的晚上,我从外边回来,一进门看见他们几个在疯狂的叠猴子,猴子挣扎的看见了我,费力的呼喊,我也懒的上去给他再加一道。点了根烟,坐在一边看。忽然老赵兴憧憧的跑了进来。 “****,楼上大3的几个人,在租小vcd机,押金100,10块一天呀,怎么样去弄一个呀。” 大家一听来了精神,纷纷从猴子身上爬下来。 “他那里还有盘租吗?”老头哥焦急的问。 “有点,不过都是香港那几部,哥们连词儿都能背下来了。” 这时猴子缓了过来: “瞧你们那点出席,要看就看大毛,3级爷们都不看。” “滚蛋,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去tm哪搞片呀,秦皇岛这边前几日子查过一次,劝业场那边卖盘的都给抓了,现在根本找不到片儿。”大象一拳把刚刚爬起来的猴子干倒。 猴子又顽强的爬了起来,不服气的说道: “一群农民了吧,现在中国色情文化产业的发源地在北京的中关村,那里也是中国高新技术开发园地,有人预测那里今后会是中国的硅谷,现在基本垄断着中国一大半的计算机硬件,很多人都去那里买计算机或相关的产品,那是多么大的客源啊,于是很多懂商机的人就在中关村附近的胡同甚至大街上出售大毛,那里的大毛品质好,没有马赛克,而且都是最新版的,等下次回家我买几张,给你们带回来。” 猴子刚说完,忽然发现昏暗的宿舍中几双带着绿光的眼睛充满期待着望着他,顿时一个冷颤! 慌忙大叫: “别看我哦,难不成还真叫我现在去买呀,大哥~~200公里呢。” 老赵笑咪咪的说: “还真被你猜对了,我们就这意思,谁叫你说来着,把哥几个激情勾起来了,还想跑?” “那….那今天你们打死我吧,打死我我也不去。打不死我,我更不去。”猴子立场十分坚定。 大象过去摸了摸猴子的头, “我们几个给你集资办张时代的80小时的上网卡,1包红云,动心不?” “不去!” “2包红云?” “嘿嘿,他象哥,要不再加点。”猴子开始动摇了。 “好吧,一张80小时上网卡,3包红云,一个月不用你早上去点名,再不同意,我们就只能按你说的,打死你了。” “行,不过回来你们一定要去车站多买张站台票接应我哦,我回来只买站台票。” 第2天一早猴子带着众人的希望与嘱托踏上了进京之路。 那时候的北京还没有修好4环,中关村还真象是个村子,只有海龙一个高楼,旁边都是建设中的大黄土地,猴子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在街上。 忽然一个中年妇女还抱着个孩子从胡同闪出, “兄弟,要****吗?” 猴子顿时一惊,没等他反映过来。 妇女身上那小孩居然一把抓住猴子的衣服, “叔叔买一张吧” 猴子一把甩开小孩的手,看都没看,慌忙逃窜。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几口,忽然感到原来理想和现实还是很大的距离,但很快他意识到了自己本次进京的使命,于是吐了口痰继续向前走,一直来到海龙大厦旁边。他远远的看见几个男人在来回的溜达,还不时的注意着来往的行人。猴子叼着烟,晃着走了过去。和他想的一样。马上那几个男人凑了过来。 “哥们,要片儿吗?” 猴子固做镇定: “都有谁的啊?” “兄弟,******的看过吗?”。 “谁?没有听过啊” “****,兄弟,******都没听过,我今儿还告诉你,平生不识******,阅尽大毛也枉然。” “哦,那给我来3张吧” 其中一个人带着猴子来到海龙旁边位于4环的一个窝棚里拿盘,再准确点就是现在的鼎好二期那里。 那季节的北京有些凉意了,猴子揣着盘,漫步在有些荒凉的中关村,感慨万千。也许从那时候起,他就发誓要建设好中关村了。 另一方面,我们在宿舍苦苦的等着猴子,我们也第一次如此的想念他。派出去的老头哥接应,但依旧没有消息,只怪傻猴当时走的急,也没有说清楚坐哪趟车回来。 第九章 春娜的呐喊 我曾以为猴子那天回不来了。原因很简单,派出去接他的老头哥不可能在车站苦耗几小时,以他的个性一定会想:我还有事,先走了……而猴子是买站台票上的车,为此他绝出不了秦皇岛站,说不定已经被车站的人抓住捆起来****呢。大家望眼欲穿,宿舍香烟袅袅,窗外树叶哗哗做响,终于体会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但是我错了。那晚猴子和老头哥是8点多回来的,可见****的威力之大。 大象在此之前一直歪着头望向窗外,以至于当真的看到猴子的时候,颈椎部位一阵痉挛,胖胖的身体险些栽倒。大家像要接见国外元首一样冲下楼,出迎80米,猴子也第一次享受着如此的待遇,我们兴奋的冲向猴子,异口同声的喊着: ”猴子,你辛苦了”, 但还没有等猴子回应出: ”为417服务”。 一群人上去抢下猴子的包,就匆匆的转头跑上楼,猴子感觉那速度远远比刚才冲向他的速度还快.心里好一阵的凄凉,直到今天回忆起那晚,猴子依旧陈述着当年的老词: ”****,那一群禽兽啊!” 对于那时候的我们来说,最可怕的东西不是被学校开除,也不是月底的饥饿,更不会是没有女人陪,而是无事可做。那感觉可概括为一种状态,这种状态就是从东到西,从宿舍到网吧,从教室到食堂,从清醒到模糊,总之是烦躁不安、又无所事事、憋的还很难受。当然,这指的是精神状态。也会因为突如其来的事情暂时短时间的化为虚无,所以当时猴子长途买盘无非像是给枯燥的生活打了一针强心剂。 当晚我们回到宿舍,安排几个人去买好了烟、啤酒之后,开始清点人数。一切准备就续,把门锁了灯关了,宿舍门上面的天窗也用几个枕巾封的严严实实。并且很严肃的做出了强制性规定:为了安全,不被发现,417现在就等于没有人在,所以不到散场不可以出去。就是忍不住拉屎也要拉到自己床上。 放映的3个小时里,vcd的声音调到了只有屏住呼吸才可以听到,哥几个看的面红耳赤,止不住的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狭小的宿舍,昏暗的空间到处烟雾弥漫,几乎没有一点新鲜的空气。到处静的可怕,只是片儿里传出的******的叫喊声显的格外的凄凉和卖力,看的出她是个不错的演员。一边的老头哥喘着粗气喝着啤酒,一只手不知不觉摸向了猴子。伴着猴子的一声尖叫,大家如梦方醒。或许再过一会稀薄的空气就连燃烧嘴上那支烟草都供应不了了。 老赵赶忙去打开窗户,一股凉风袭来。感觉是那么舒服,前辈王新细细的回味着,不停的夸猴子买的盘有素质,而另外几个人除了口干舌燥外,裤子中间明显都湿了。不好意思的各个都爬着躺在自己的床上。 河马笑了笑: “色情是一种调节人们身份的最好调色板,它反映出没有绝对的无性,只有绝对的色情。因为人有性,所以才渴望性,别那么不好意思,都是爷们,想想没有性,你们都怎么出来的啊。” 猴子在一边点了烟,关了vcd: “老头哥就能装,你丫小时候一定没有少看,刚才一定太投入,把我当成你丹姐了吧。” 河马接过来说: “知道吗,女生宿舍看****比我们看的多,其实女生比咱们色多了。只不过对于上过床的女孩子来说看****跟男生看****的感觉差不多,而对于没上过床的女孩子来说,除了满足了好奇之外就是恶心...这是我以前对象的经典名言。” 黑子听的一个劲的乐, “对!!!记住,今天我们是欣赏艺术。” 第2天那3张盘被王新拿走了,据说后来他和几个人在他们宿舍公开放映,门票10块。 大象也终于也想明白了,正式提出和猪小妹春娜不再来往,原因只有一个,他是个追求完美的人,而春娜该大的地方太小,该小的东西又太大。 春娜闻之后大怒,在宿舍门口大喊叫阵,而大象早跑了。为了不再继续把事弄大,我和老头哥出面把春娜拉到小饭店,春娜先要了几个啤酒,拿起来就喝,吓坏了老头哥,他也决不情愿把这个醉女扛回校园。连忙抢过酒瓶,我装傻的问到: “咋的拉,春娜姐?大象又欺负你了?” 春娜脸红着: “他~~~他******不要了~~~”顿时哭了起来,引来很多好奇的目光。 而老头哥忽然站起来,一脸坏笑的说: “哦,才想起来,不好意思,我有事,我先走了” 没等我来的及骂他,他已经起身离去,我心里怒骂: “真tm不义气。” 忽然春娜一把抓住我的手 “老宁,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贼差啊?” 我吓的连忙闪出被抓住手。一脸茫然的无奈道: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呀,不就是你一朵鲜花认准了大象那一滩牛粪,刚想要插上去,可是牛粪突然跑了……那只能怪他傻比,你看我们宿舍那一堆孤单的牛粪呢,想找个花还找不到呢,有他后悔的那一天。点些吃的,化悲愤为食欲吧,吃饱了会好点的。” "扯淡,我心里总想着他,能好吗?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我这是单相思,甚至有点儿贱,可我骗不了我自己。" “那你一定很恨大象吧,对,就把他当盘儿菜吃了吧” "恨?说不清,爱和恨的界限本来就很模糊,更何况我想恨他也恨不起来。" 这时服务员来了,她仔细的打量了我们,我被她看的发毛, “看j8啥呀,没见过人哭啊!” 春娜冲着服务员开始喊,服务员无奈的说: “您要点什么?” 春娜抢过酒瓶先是喝了一口,晃悠着对服务员大喊: “你这里有木瓜炖排骨吗?” “没有……” “****!那地瓜炖排骨呢?” “没有……” “****,你们这里要什么没什么,吃个j8呀,我要吃丰胸的食品,我发誓我绝不会再叫男人一手就可以掌握!” 第十章 奥迪100 每每我翻开回忆的像册,总是感慨万千,记的清每个人的表情,以及当时说的话。 回忆里的点点滴滴,却发现已离我太远。 不过遗憾的同时,却也夹杂着一丝甜蜜。是啊,爱情的真谛就在于那瞬间的辉煌。浪漫的开始,无奈的分手。我无怨无悔,至少,我们曾经在遥远的城市相遇。我们曾经拥有的激情,温馨,乃至诀别的凄苦。或是许多年的思念,永恒的经典……也许在那时我们追求的只有过程,而谁也不会考虑遥远的结果。 在新千年之后有本畅销网络小说叫《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在那本书出现之前,秦皇岛年轻人见面约会的地点只有华联商厦门口,而绝对不会是麦当劳。原因很简单,麦当劳对当时来说绝对是昂贵的,谁也不会为个未知的猎物投下几天伙食费的本儿。而且在华联门口见面的好处居多,第一华联门口是秦皇岛人口最密集的地方,见网友可以根据事先安排好的地点远远的望之,发现是丑女也好早早的身退。 第二、如果发现是秀色可餐的,大可拉她先在华联门口买个一块钱的甜桶,然后吹着牛比带着她在金三角一带游荡,如果是真的很诱惑,中午咬咬牙拉她进附近的熏肉大饼,下午还可以浪漫的去海浪花下面花三块钱看小电影。 那晚春娜大醉,搞的我焦头烂额,不但阵亡了很多rmb,而且在众目睽睽、指指点点下咬牙送她回的宿舍,我感到我自己太不容易了。而大象也感动的要死,一方面大骂老头哥不义气的同时,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决定周6中午到市里请我顿好的,他家在新闻里,就找了个我认识的地方见面,相约11点华联门口不见不散。 那个秋天快结束时候我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后来也不好,这其中缘故颇多,透过生活中反映出来的、别人身上发生过的一幕幕的现象叫我变得有点麻木不仁,对很多东西失去兴趣,鬼知道,这样一来,生活就竟变的了无生趣。除了身边那几个朋友,可以叫我心宽点,除此之外我看到的、听到的和感到的都是一些叫人泄气的东西,最可悲的是我时常快乐的去做一件悲伤的事,比如早上没有起来,被老邹在宿舍抓个正着儿,于是就面对着老邹使劲微笑啊,跟傻比似的。 一天晚上,我和猴子爬到宿舍楼顶上,并肩坐在那里吹牛比,那是个晚秋的黄昏,夕阳把天空映照得像铺了一层深红色的纱,楼下几棵杨树的叶子干巴枯黄,它们随着秋风无奈凌乱绝望的飘落,楼下河马带着他的丑女在狂风中打着羽毛球而且还在高声叫喊,笑声不时远远传来,可我和猴子却都一脸倒霉样,地上半包吉庆烟,我们则一支一支不停地抽。以往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在网海遨游,但现在是月底了,为了能活到下月初,只能把网断了。 我懊丧说: “这tm什么日子啊,无聊死了,你看人家河马咋活的那开心呢,大风天里陪丑女单练了,哦,对了,沫沫说你生理不正常是不是真的啊” “去你大爷,大爷我初中就有妞了….”猴子咆哮了。 “你给她上了?” “****!别傻了!那时候我才上初中。” “****,猴哥,我来精神了,初中你就犯坏了,来~~来,讲下你最纯洁的过去吧” “以前就一个班的,后来~~~~~” “****,后来咋的拉?” "初中的事情能有个开头就不错了,哪儿有后来?"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我一个烟头飞向了猴子 "操!禽兽--你就编吧。" “其实现在我看他们一个个找了对象,感觉特傻比,有什么意思呀,很可能相处一个月或不到一个月,就发现了对方致命到叫自己恶心的缺点,但还要违心的说要天长地久,****,天长地久…..太tm可怕了吧…”说完猴子就沉默了。 那次聊天猴子很感慨,看的出他也和我一样无聊+无助,但猴子是个有心的人,他说的事每每到了高潮,马上就会沉默,或是360度的风回路转。再往后,他又做回那个脑子里只有游戏的单细胞动物了。 一天一天的算日子,终于熬到了周6,可以宰了大象祭奠我受苦多日的五脏庙,不到11点我就到了华联门口。谁想到正逢周末人山人海,远远望去就象一大群蚂蚁来来往往出入在洞口,而我更像个雕塑几乎不动的站在那里,随着身边人群的潮起潮落,潮落潮又起,与此同时,我忽然发现在我不远的地方竟然也有一尊塑像,仔细观察,一个纤瘦而又很高的女孩,也在到处的张望,她1米7左右的个子,打扮的夸张时尚,头发短的像猴子街机里的八神,而且漂成了金黄色,大冷天穿个很短的裙子,里面配着长毛袜,虽然瘦的若不经风,但胸前那两块却挺的出奇,显的格外性感。眼睛不大,却眯着很有神的注视着一切来往的行人。 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她不是另类就是个风尘女子。 我一直看着她,谁知她也看见了我,当两个目光相对时,我的眼镜片并没有把她眼中放出的那犀利的电光反射回去,相反电的我悄悄的低下了头。 她看了我一会,自信的笑了,一步步向我走来,当她已经站在我面前几厘米的地方时,我忽然感觉空气都不流动了,为了不太丢份,咬牙壮胆望了她一眼。 她的小眼眨了又眨终于说话了: “hi!你是都市贝贝吧?” “都~~~~都市贝贝?”我顿时一头雾水,但很快反映过来,这傻妞一定是认错网友了,我也平静了下来,四下扫了一下看见不远处,停了一辆奥迪a100,笑着对她说:“啊,我不是都市贝贝,我是奥迪a100啊。” 女孩闻后,大惊,但随着我看的方向也看到了那奥迪车,好象明白了,甜甜的笑了。 “真不好意思,约好那个贝贝的,10点半见面,最后也没有来,现在的男人太没有品了,呵呵,也许是看见我样子太丑了,吓跑了也不一定哦。” 说着又笑了起来。 “我是在等我同学,也等了半天了。”我点了根烟 “看你半天不动,以为你就是呢,呦,呵呵,你没见过网友吧,看你脸红的至于吗。” “别乱说,那是天冷,什么女人咱没见过呀!” “哈哈,你还真逗,认识下吧奥迪a100,我叫小柳,你上网吗,有qq吗?” “上的不多,一般都是陪朋友打游戏。我的qq是…” 没等我说完,她把手伸向我,另一只手从包里拿出一支笔,我接过笔在她手上写下了我的qq。 “失败的一天,你等你朋友吧,我去麦当劳了。我会加你的,88!奥迪a100。” 说完,消失在茫茫的人群中。 第十一章 笔仙 这就是我和小柳的第一次见面,后来她曾问我,当初对她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我处在睡眠状态没多想: “第一次见你,感觉你样子平平,不过你属于那种男人一见就冲动的类型。” 随后就遭到她的暴k,清醒之后,问她: “那我当时什么形象呀?” “秋风中,三七分,运动服4眼望穿,贼得儿(傻比)” 中午在市里,大象请我暴吃了一顿,为了省出晚饭的钱,我撑的牺牲了自己的胃。 回学校的3路公车上,人满为患。华联站上车的比下车的多出1倍,以至于我的脸还差1公分就贴到了旁边的大妈脸上,屁股也不知道顶到了什么人的什么部分,硬硬的,车厢里空气也差的极点,好想吐,为了中午的粮食不糟蹋,车到了4道桥,我就早早的下了车。 河北大街上一个人,一包烟慢慢的走,大脑一片空白,有些落寞,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即使走回学校,还能做什么。 或许我就不该长大,即使长大了也应该做一个没有想法的人,或是个地道傻子,不知道什么是痛,不知道什么是开心。在想哭的时候哭,在想笑的时候笑。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吃饱,像猪一样生活,但与猪不同的是吃饱以后下一步我应该放声大笑。然后尽情享受本是属于青春快乐的年华,但很可惜那时我和我的哥们们却还要继续着自己的无聊和那份没有目标却又骚动着的心。 新的一周开始了,我们无精打采的进了教室,班里乱的很,很多人围在一个课桌前,不知在搞什么鬼,走进一看原来是2班班长大河马。 只见她和我们班一个丑女两人握笔,右手背对着丑女的右手背,将手指穿插在一起.两人的手指中间夹住笔。然后口中还念念有词: "前世前世,我是你的今生,如能如我所愿,请在纸上画圈." 老赵大笑: “****,河马不在你们班好好呆着,跑我们班耍流氓来了啊,不怕你家那只母的给你切了啊。” 没等河马说话,周围的那一群丑女上来把我们拉到一边,大喊大叫的: “别捣乱,现在他们请笔仙呢,关键时刻不懂的人别打搅!再喊请你们出去了啊!” 我们只好呆呆的站一边,看河马那傻比还能搞出什么。 河马轻声问: “笔仙啊笔仙,请问您,我对面的朋友她的心上人会在几时出现?” 只见河马的手仿佛带动着丑女的手在下面的纸上抖动。不一会乱七八糟的写一个歪歪扭扭的数字,河马一看大喜! “12月!!!” 丑女脸上泛起红色,兴奋的说: “真的吗,真的吗!再具体点呢?” 河马慢慢的闭上眼睛, “笔仙啊笔仙请问您,她的心上人姓什么啊?” 之后两只粗壮的手夹着那根细笔在纸上挥动了好半天,画出一个四不象。 大家一起围了上去。 丑女激动的哆嗦着问: “快说快说,姓什么啊?” 河马努力的看了半天。 “按纹路走向,应该是个赵字” 身边的老赵,一个踉跄,差点死过去。 丑女一脸的迷惑, “姓赵的多了,能具体点不?” 老赵冷不丁的给了河马一脚,河马险些倒地,慌忙之下诚恳地说: “您走了吗?”随后他手带着丑女的手顺著纸有规律的画圈至纸外。忽然,笔像松了气似的倒下。接着对丑女说: “今天,有人干扰,只能先送走笔仙,等下了课,去我们班,我帮你再算.” 猴子上去一把抓起河马 “你丫闲的蛋疼啊,赶快j8滚蛋。” 河马笑着说: “我这不也是为人民服务吗。” 接着对丑女说:“我先走了,你记的一定要把刚才那纸给烧了哦,不然我会倒大霉的。” 然后就匆匆的离开我们专教。 老赵则抢了河马说的那张纸,揣到兜里,看看他究竟会不会倒霉。 今天的教室,我们宿舍到的最齐,可能也是因为《汇编》老师是陈晶吧,未来的校长儿媳。大不了我们几岁,长得有点姿色,当然说漂亮也一点不勉强,不足之处是个子太高,但胸部平平。她上课的特点是女人过了头,声音象蚊子哼哼并且嗲的厉害,连生起气来也与众不同。 那天老赵在后排,看着河马和丑女画过的那张纸,但他怎么也看不出那是个赵字,于是对着旁边的猴子有感而发: “这字儿哥们咋看咋像个左字,看来你才是那女人的真命天子。” “去你大爷的,那他妈就是个赵字。”猴子反驳。 可能是太陶醉了,这一切被陈晶看在眼里,她把扩音器对好了,但喊出的那声音仍旧细声细气: “后排靠墙的那两个同学,请你们站起来。” 顿时班里同学的目光全都聚到了后排,他们两个也不宁愿的站起来。 “在汇编语言中,用助记符代替操作码,用地址符号或标号代替地址码。这样用符号代替机器语言的二进制码,就把机器语言变成了汇编语言。因此汇编语言也称什么语言?请你们回答?” 猴子歪着头,憋了半天: “地址?代替?要不您把声音放粗点?我没听清。” 底下顿时笑声一片。 陈晶清了清喉咙,果然声音大了很多,显然是有点生气了: “汇编是很重要的一门课程,70%以上的系统软件是用汇编语言编写的。对你们毕业设计以及今后就业就有着重要意义…….” “那不还有30%吗,要不,不会汇编的人怎么吃饭啊。” 猴子说完。又招来底下一阵大笑。 陈晶终于脸色发青,用她细长手接连掰断七八支粉笔,咬牙切齿道: “你们实在太不可爱了!班长给我记下他的名字。” 事后,猴子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特女人的女人是不能得罪的,汇编那门,他考试没有过,补考没有过,就连大补还是没有过,一直挂到他毕业,后来运气好赶上陈晶休产假,那门转给了别人,猴子这才通过。 晚上回到宿舍,收到一个不大不小的消息,晚上在山东堡村里的小路上,河马不小心,或着说是一辆不小心的夏历和河马来了个亲密接触,河马被撞起老高又落到车上,而河马只是吓的昏了过去,醒来之后没有什么大事,而那夏历前玻璃被河马压的粉碎。 老赵闻之,出了一身冷汗,不管是真是假,马上烧掉了那张纸。 第十二章 大坝 初冬秦皇岛的夜色,充满着青春与激情,特别是在河北大街西段更是因为我们的存在美丽的一塌糊涂。 山东堡立交桥102国道段与河北大街接壤的地方有一条很长大坝,我们经常爬上去。东南方是渤海,西面可以看见火车道,正北则是燕大的校舍。赶上天好,因为远离市区,抬头就能看见星星,听着海潮声,望着102国道上往来的车辆,远处的火车道偶尔传来火车的轰鸣,大家坐在大坝上抽着烟、喝着烟、吹着牛比……如今离开很多年了,还常梦见那个大坝。 2000年时我还看到过别的一些景象,比方说,大坝旁边立交桥下边,那一片漆黑桥墩中间,由于黑到伸手不见五指,便把很多小情侣全招了过来。一个桥墩下一对,形成了小有规模的露天宾馆,蔚为壮观;他们不乏豪言壮语和粗气尖叫。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以桥墩为界,和睦相处、互不干扰。这一切都被河马看在眼里。后来河马亲自带着母的去了,正待升天之时,冷不丁旁边多出一个头,小声的说: “哥们,还有多余的套吗?” 河马顿时魂飞魄散,为此母河马守了半年活寡。 至于我们,却对此不以为然。不但如此,还自认为我们比他们都幸福。 以河马例,我们经常看见他在每个月的固定日子里若有所思的掰手指算日子,赶上母河马有时失调,该来了东西晚来了几天,河马就会焦躁不安,神情恍惚。若再等几天,如万蚁啄心,脸上全是青色。照我们看来,那感觉一定比挂科痛苦百倍。如此换来的快感,傻子才换。 随着没钱上网的日子来临,我们晚上真的想不出什么娱乐,在宿舍里打牌打到再看见那牌都要吐了。于是老赵、猴子、我和老头哥开始打扫宿舍,目的只有一个找出散落在宿舍角落的零钱,口号是一分钱也不放过。而大象近来忙于追求市里一个已经上了班的妞,有点脱离组织了。张扬在专科被对象牢牢的牵住,自由活动时间少到不足以跑到我们宿舍;最牛比的还是黑子,大4了居然抛开以前挂科的纪录闭关考研…… 经过不懈的努力,加之我们自己添了点,凑出20快,下楼买了两包吉庆,8瓶公牛啤酒,去了大坝。 那晚风大的很,当上了大坝我们才意识到并且开始担心猴子的安危。果然猴子被风吹的晃晃悠悠,但很快挨着老头哥坐下,并紧紧抱住老头哥的粗腿。开始发牢骚: “你们这tm不是有病吗,大冷天来这里喝啤酒,难不成你们丫的胃都是铁打的啊。” 老头哥大大咧咧地说: “我们tm乐意,怎么啦?今天想就来这里喝点。今天的事还就得今天办,等有钱了冲了网卡,爷们还不来了呢。” 我喝了口酒,一阵凉风袭来,不禁一个冷颤。 “这日子有点无聊了。还真不如大一时候好玩。”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青春因为可以肆意挥霍才显得有价值。”老头哥感慨到。 老赵放下酒瓶,终于说话了: “我觉得就实际来说,我现在的生活已经应该很满足了,但我总是觉得缺点什么。” “哈哈,你丫缺个女人,陪你喝酒,你喝多了,她还能背你回宿舍。醒了以后再陪你大战300回合,****多美的生活呀!”猴子笑的手舞足蹈。 忽然老头哥摔掉了烟头,狠狠推了一把猴子, “我靠,猴子你懂什么叫爱情么?你当爱情就只有****啊?你这个人太肤浅了,太粗糙了,太没有质感了,太******龌龊了,最主要的是太******没文化了。” 猴子听的一脸的茫然。 老赵长叹一声: “嘿~~~他水平不够,看到的都是最浅显的东西,他是不会理解的,其实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对猴弹琴……” “我就日你们两个大爷了!”猴子大叫,随后撅着嘴对老赵大喊: “你牛比,你tm的够高尚,你他妈高尚你炸碉堡去,你扑大火去,你******下雨天送老奶奶去!” 我决定帮猴子一把: “人家猴子那叫原始的纯真,你看猴子本质那个嫩啊,那家伙,嫩的都能掐出水来了。” 猴子沉默了,我上去给他一支烟。 “咋的猴子,又回忆你的初中往事了啊?你一定当时被****折磨的失去理智了吧。” “操蛋去吧,~那时候我俩纯朋友,别提当年那点事了,我想想我就糟心,真的!呵呵~~那时候是够傻比的,谁都是!” 后来猴子被我们批判得不胜其烦,自己晃着单薄的身体,迎了风独自下坝。 此后的几天里,我们白天在教室发呆,晚上聊人生,聊理想,聊现在的迷茫,聊当时的生活让我们多么困惑,多么的看不见未来的路,然后聊郁闷了再喝酒,而且越喝越多,因为经济原因只喝劣质白酒,即使吐了吧,但是绝对大脑清醒,想醉都醉不了了,醉不了就发泄不出来了,发泄不出来就感觉像要活活憋死了。终于有一次我和老赵真的多了,也发泄了,怎么回的宿舍不记的了,第二天起床全身都疼,一照镜子脸和头上好几处是青的,我靠,发泄的太投入了。 但是我觉得那时候很特别……连忧伤都是明媚的。 第十三章 回忆 那次醉酒以后,我开始一个人思考问题,回忆自己的成长历程、我的父母和我们现在那种迷惘的状况。经常想的自己发呆,这却吓坏了猴子。 “丧宁,发呆呢啊,想什么呢?又策划什么人间悲剧呢。” “人间悲剧?对哦,有道理……”我没有理猴子,依旧在那里自言自语。 猴子大惊, “**,你丫没事吧!” 我看了他一眼,无精打采的说道: “哥们从出生到现在,好象还真没有顺过,连出生都tm难产,算上现在又认识了你,那真是人间悲剧啊。” “哈哈,看的出你丫是比一般人丧,来~来讲讲你以前还有什么丧事!”说着爬到我床上,从兜里拿出根压扁的烟递给我。 我点了烟,深吸一口,长叹一声: “文化大革命结束了,改革的春风吹满大地,中国仿佛青春期的少女在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此后的某一个冬天,天上下着雪,也没有那么冷,大街上鞭炮和人们的欢声衬托着新春的喜气,那是进入80年代的第一个春节。” “**,还他妈少女呢,别文邹邹的,直白点,你平时怎么说话就怎么说。”猴子打断我的回忆。 “大哥,这tm已经够通俗的了,是不是非要带了操字你才能听的懂啊。”我狠狠的给了猴子一拳随后笑着说: “那行,你听好了,深夜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产科,我妈已经苦苦扛了5天,可那时候的哥们就是不想出来,妇产科那几个姐们一看,急了,**,这tm是难产呀,只能切(剖腹产)了啊,此前我妈已经流过一个孩子,于是这次她和爹的意见少有的一致与坚决-------切!。随着破五的鞭炮声,哥们出世拉。我奶奶一听是带拔儿的,兴奋啊,扛着鸡鸭就就下坝来看我了。” 猴子听的大笑 “对,对!就要这效果,不过你丫生的出来已经不错了,继续!继续!” “我妈生完我后体质很差,产科的护士忙于过年,在输血时配血配的不好,血压皱降,当即抢救。后来的2年里我妈一直住院治疗观察,在我婴儿的差不多两年里一口母乳也没喝过,到现在也没有喝过,所以骨瘦如柴,而且经常一个月发一次高烧。在那段日子里尤其到了冬天,晚上赶上发烧叫医生来是很难的,后来我爸就搞来药和针自己帮我打,我那时瘦的连屁股都见不到肉,以至后来我爸说,每帮我打一次针都要掉一次泪。” 猴子听完颇受感动,激动的一拍我: “咱爸,对你不错呀,咱后来搞的那么僵了.” “操!望子成龙呗!66年文化大革命一开始,我爸正好高3毕业,也就是著名的老3届,那时候爽啊,毕业不用上大学,坐火车不要钱,但我爷爷出身不好,我爸他们没少受气,他还是家里的老大,底下4个弟妹,可能越艰苦,越能磨练人吧,到了73年小平哥倡导了一个可教育好子女上大学的机会,也就是传说里的工农兵学员,几年的下乡可把我爸憋坏了,一考就考了全地区第一,无可非议的上了河北大学,后来毕业就认识我妈,再后来有了我,83年他干的不错,人家准备提他当副校长,并且入党,但他们单位有人说他那个大学不正规,还遍了点故事给他打小报告,我爸当时就怒了,把那人打了半死,发誓这辈子不入党,然后奋笔疾书36岁高龄考上北航,90年代初,他带了几个哥们倡导并一起发动了计算机代替珠算的运动,也就是现在的会计电算化,如今会计电算化的教材很多都是他主编的,即使不是主编里面也有他名字。” 猴子听到这里打断了我 “你丫是够不争气的,不说学业,光看你爸那样子高大魁梧就能装下你两个,你看你~~~明显的遗传不到位啊。” 我没有反驳猴子,抽了口烟继续讲: “哥们小时候聪明,听我爸说我很小时候医院搞了个儿童智商的测试,简单点说就是叫小孩子用笔在纸上画东西,有个小孩画了五个叉,说这个是手,医生大惊说这个孩子今后前途无量。论到哥们了,我爸紧张的在一边出汗,据说那天我贼镇静,过去抓起笔居然画了个鸭子,我爸激动坏了,不过从此哥们傻比了。从那以后我爸天天逼哥们画国画,一直画到我已经有了清晰的记忆,那时候哥们要悲死了,我们院孩子在楼下喊我名字,叫哥们下去料理院里小孩的日常事物,而我呢,只能在家里画画,那眼泪啊,噼里啪啦的冲着宣纸上落啊!” 猴子又惊了, “别逗了,你那么小能画出鸭子吗,画出个j8我信,那后来呢,怎么不叫你当医生啊。” “我儿时有两个理想,一个是做考古学家,7岁那年无意间搞个一枚古币,从此就好这口了,用我一切的力量收集,家里有张中国历代年号通志,1米多高,我叫我爸贴到墙上,天天背年号,后来把我妈单位施工挖出很多坟,哥们就天天去工地蹲着,民工一走哥们就上,我家很多古币都是那时候搞的。” “**,你丫够胆儿呀,那另一个就是医生了吧?” “5年纪时候,爱养鱼,爱看动物世界,后来发展到家里很多鱼缸,但明显无法满足哥们呀,就上山抓蝎子,研究蝎子洞,总之一到夏天,家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是哥们抓的!我还喜欢把动物搞伤,然后自己再给他治疗,不过成功率很低。考高中时,没有去重点高中,而是考了当时全国唯一一家高校生物预科班,记的咱快高考的时候,中央台热播《红十字方队》,哥们看醉了,对医大的渴望绝对不亚于现在对美女的渴望,但我家3代都有医生,我爸那时候感觉医生苦,另外他计算机这个口上混的不错,至少我学计算机毕业他能帮我,就给哥们改了,但我那一生的理想就j8毁了,从那天起我活着已经没有意义了……” 说着把烟头狠狠的仍到地上。 第十四章 破镜难重圆 周末当第一场雪悄然而至的时候,我终于接到了家里的救济金,于是那个冬天也就不那么冷了。 老头哥在海浪花市场发现了6快一斤烟叶,从此我们宿舍就没法儿呆了,我们也第一次感觉到烟焦油的味道居然那么叫人作呕。加之宿舍的牙膏没有了,老头哥见了熟人就轻轻走过去,然后猛的出现在那人正前面,学着张震讲鬼故事的声调: “你看我的牙黑吗?” 为他的黑牙他没少被我们扁。自打腿上用刀划过的小伤口完全愈合退色后,他就不早起,不爱上课,而且不注意个人卫生,一脸大胡子,喜欢看报纸,看完以后直接用报纸卷烟草,猛吸一口那卷的烟就可以燃烧起来,大家都觉的他现在是真正的破罐破摔了,不过都为他高兴,他思想终于解脱了。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忽然大河马闯进宿舍,气喘吁吁的对着老头哥说:“飞哥,现在穿好衣服赶尽下楼,出了宿舍楼门口别回头,直走,出了院儿大门有个美女等你呢。” “你给爷滚,大雪天的哪里j8来的美女,找干了吧你.” “****,儿子骗你,爱信不信!” 河马的坚定叫老头哥将信将疑的出了宿舍去看个究竟。 大雪中,一个美女正向他微笑,很久没见,孙丹的身材比以前丰满了不少,她穿着黑色毛衣,黑色的皮裙,波浪般的长发从黑色的皮帽下披散到肩上,微笑着向他走来∶ "没想到是我吧。" 老头哥愣住了,风雪中的黑色的孙丹是那么的美。 老头哥没有说话,只是在一边傻乐. “你抽烟太多了吧,怎么牙都黑了?”孙丹开始找话题。 “你们女生宿舍不听张震讲鬼故事呀,吃死人吃多了,牙就黑了……”说完老头哥苦苦的又笑了。 孙丹眨着眼静静的望着他: “大飞,你还是老样子,不过,成熟多了,你过得好吗?” “过的……过的还不错……”老头哥的话停住了。 “接下来,你难道不想说,咱们能重温旧梦吗?”孙丹鼓足了勇气,说完脸唰的一下红了。 “别那么说。一个人,一生也许只能爱一次。不过我的运气不好……” 不等老头哥说完,孙丹焦急的拉住他: “别说了,是我不好,其实我不是个浅薄的女孩,我知道你还在恨我,不过,我相信我们的故事没有结束,我会努力弥补,我…….” 风雪中老头哥激动了,他推开孙丹,激动地说: “生活中有些东西,谈不上伟大或是浅薄,有些故事,虽构不成沧海桑田,却足够把眼中的光芒折断,那么,还是让我们在各自的故事里沉默吧,这样很好,你说对吧。” 孙丹无言了。 “哦,对了,我还有事,先走了。雪下的不小,你自己回去慢点……” 漫天大雪中,一个黑点孤独的屹立,而远处只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 时代网吧里,我和猴子抽着烟,在网海里遨游,我忽然想起了,那个叫我奥迪100的女孩,于是打开了qq,果然出现了有人将我加为好友的系统消息。我也按着系统提示将她加为好友。 小柳的网名也叫小柳,而且选了个很另类的四不象做头像。看她头像还是亮的,我发过去一条消息,告诉她我们已经是好友了。 很快她回了消息: “呀!奥迪100,现在才出现,以为你是火星的呢。” “火星太热了,这不地球下大雪呢吗,哥们就过来凉快会儿呗。”我开始贫了。 “切~真够臭贫的啊奥迪。” 没等我来得及回她,猴子就派我去前台买烟。回来的时候,小柳发了新消息: “喂,不理人了啊,这么没有品啊,真没劲!” 我赶忙回复: “没呀,我哪敢不理美女啊,刚才买烟去了。” “哦,你抽什么烟呢?奥迪。” “我们有钱抽红山茶,没钱就吉庆和三塔。” “嘿嘿,我只抽520,别的烟样子太难看了。” 我顿时一惊. “我靠,你还抽烟呢啊?” “是呀,怎么了?是不是觉的抽烟的女人都是坏的啊?” “没!!我个人认为女人抽烟那是门艺术啊。” “不信,我看你就是个口是心非的人,为讨好美女可以违心的去说话,虽然我还不算美女,呵呵……” “我靠,才没有,你想啊,一个有韵味的女人,点起一支烟,细细的烟慢慢丝缠在指尖,接着抚mo一支烟的体温,看着那烟从指尖扩散开,时而又慢慢地束身,最后将自己紧紧笼罩在灰色世界里。而自己就像一片徘徊的水,悬在那火的支点…..”我开始漫无边际的乱侃着。 而小柳沉默了,过了一会发来了消息: “奥迪,你真能拽啊,不过我还是闭上眼睛体会了那个情景,是很美,不过最后你说的水悬在火的支点,有点悬念或是凄美吗?” 我想了想继续说: “其实我开始的形容有点不当,那是形容饱经风霜的老女人的,可你风华正年少,本不应该去尝试着抽烟啊,也许就两种可能吧,第一你是追求时尚,玩个新鲜。第二是你真的心情不好,用烟祭奠曾经那一刹那的风华吧,哈哈难不成你失恋了!” 过了许久才等到她的回信 “奥迪,和你聊天开心极了。我对象来接我了,我下了,保重!!!” 我慌忙打字: “别生气,我开玩笑呢。” 但随之……小柳的头像变成了灰色。 旁边的猴子一直幸灾乐祸的偷看着: “哇哈哈,傻比了吧丧宁!还tm欣赏女人抽烟,我老婆要是敢抽烟,我tm大嘴巴抽死她!” 第十五章 变质的啤酒 那次与小柳网上聊过以后,在此后很久一段时间里,没有再见到她。或许在当时很多时候去上网更多的是希望qq里那个另类的头像闪动一下,但很可惜小柳真的消失了。 周末不通宵对我们来说是无法忍受的。于是老赵、猴子拉着老头哥去时代订机位,而小柳的失踪却叫我心神不宁,为此慢了半拍,最后一个离开宿舍。 还没来得及的关门,电话响了。匆忙抓起电话,居然是沫沫打来的,说话间还带着哭声,原因是宿舍冲突,春娜把对大象的诅怨释放到她的身上,她想不通,压抑,委屈,需要安慰。难得,她还能想起我们,于是马上到女寝接她。 两个人一起来到校门口的小吃店。一进门沫沫像散了一样,瘫倒在靠门口的椅子上。 "活着没劲!"她噘着小嘴。 我给她倒了一杯茶: "你先喝口茶吧。" 她伸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把身体尽量往椅子里沉下去。 "怎么了?"我问她。 "没什么。"她看我一眼 "情绪那么低落。" "女人活成春娜那样,还不如死了呢。"她开始愤泄。 "你都看出啦,不容易,所以你更不能生她的气了。不值当的啊!" “我郁闷,我想喝酒!”说着门外一阵寒风袭来,她一寒颤。 “算了,吃点东西吧。”我强烈建议。 “冷!买点酒,去你宿舍喝,喝完了晚上去找他们通宵,破宿舍我不回了。”她说话的表情坚定。 “那…那…你也进不去啊。” “谁不知道你们男寝周末管理最松了,人家梁鹤没事就往里钻。走啦!咱俩正大光明的,我都不怕,你怕啥?” 我被她说的一下子没词儿了。 简单吃了点东西,沫沫买了8个啤酒装在胶袋里,我拎着丁零当啷的带着她走回宿舍。 恰好管理室的哥们儿在专心看吕颂贤主演的《笑傲江湖》,我和沫沫几乎是大摇大摆进了大门。 从一楼走到四楼居然没遇到一个男生,心里一阵波澜。回想当年和猴子去女寝简直是九死一生。 进了宿舍门,沫沫开始抱怨: “你说大周末的,比起一个人在宿舍面对一个失恋的疯子,或者一本本不知所云的书籍,我更愿意出来和你们在一起…..”看的出,她依旧陷在难以言喻的苦闷之中。于是把酒打开,边喝边听她发牢骚。 几杯下肚,她借着酒劲也把一肚子的怨气释放了差不多。 其实人都有一种十分奇怪的秉性,当他们受了伤以后,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最终都要为自己的遭遇找到一种合乎情理的慰藉。春娜在失恋之后成为个彻底的悲观主义者,她的一天里认为最有意义的事情便是把她的悲观情绪讲给别人听。她毫无希望地讲着,她希望她的听众不停的给她鼓励与安慰,但结果就像大象的离去那样,一切都毫无希望,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直到完全漆黑一片。 两个人不知不觉都喝多了,一直喝到寝室楼锁门才反应过来。反正没法走了,索性继续喝着聊着,一直到最后不知不觉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半夜里我迷迷糊糊的被沫沫推醒,睡眼惺忪的望着她。 沫沫红着小脸眨了半天眼睛,等了半天才明白她那是想方便。也难怪,晚上喝了那么多这会一定想释放一下内存。我用手指了指门外。 “出门顺着走廊走到头就是厕所,这点儿没有人,放心去吧,我在门口给你站岗。” 沫沫摇了摇头: “我又不是猴子,他敢进女厕所,我可不敢进男的。” 我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 “要么就在去阳台,随便找个角解决算了,平时天冷时候我们就是这样的。” 沫沫皱着眉头撅着嘴,头摇得像拨浪鼓: “打死也不去,那样的话我宁愿去男厕所。你们太…..太那个了。” “那怎么办,这可麻烦了……”我有些为难了,突然,我想到了平时我们懒得出去的解决办法,便拿起一个喝剩的啤酒瓶递给她,笑着对她说: “要不……要不先用这个解决吧,明天记着扔掉就是了。” 默默想了想,没有再说什么,似乎也认同了这个方法。可她却不伸手去接瓶子,只是红着脸咬着嘴唇,看看瓶子,又看看我。 “又怎么了?”我挠了挠头,看了看瓶子,又看了看她。对哦,女孩子和男孩子构造不一样,没法很方便的瞄准这么小的瓶口。 我看看四周,目光落在屋角门边的老头哥的桌子上,那里放了一个大口的太空杯,看起来比较脏,应该是老头哥废弃的。 于是我把杯子递给她,她点了点头,示意要我暂时离开一下。我刚好也想要去方便,便出去把门带上。 知道女生办事都比较慢,为了以防万一,方便完后我又在走廊上转了大半天才回去。我敲了敲门,没有反应,便推门进去,发现她又趴在桌上睡着了。 我笑了笑,摇了摇头,把她叫醒,扶到我床上去睡了。安排妥后,打了个哈欠,困意顿起,我也没多想,便爬到猴子床上一睡不起。 就这样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他们几个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当下把我叫醒。 “起来了啊。宁猪!” 喊完老头哥扑到床上便睡,看来昨晚玩得太累了。 老赵指着桌上的8个瓶子大叫: “****!你比喝了多少啊。” 我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忽然老赵发现了那个杯子,满意的拿了起来: “还算******有良心,给爷们留了一杯。”说着就开始拧开盖子。猴子一把抢过来哼哼的说: “给我先来一口,一晚上没喝水。”说完拿起来就喝, 正喝着冷不叮看见沫沫坐起身来理着微乱的头发。顿时吓了一跳,放下杯子,一抿嘴大惑: “丧宁,你买的是公牛吗,味儿不对啊!” 老赵接过杯子闻了闻,眉头一皱: “妈比的,酒都馊掉了,不能喝了,快倒了……” 忽然沫沫大叫: “啊,那个……”随后捂着嘴,脸一红倒在了床上。 第十六章 惧考 那个学期快结束时候,猴子疯狂迷恋上了美国暴雪公司的游戏《暗黑破坏神》,并强烈推荐我们和他一起砍,游戏的设计者在暴力渲染下渗入了西方古老传说的神秘元素,画面逼真,音响经典。处身于游戏中,只要你抱有一种维护人类和平的冲动就完全可以胜任。虽然虚幻,但至少游戏里改变了猴子现实中无聊的现状,游戏里的他狰狞中潜藏着平和。即使游戏中不小心被妖怪灭了,但很快可以爬起来还是条好汉,但生活中呢?快考试了…… 每逢考试,善良的老师必冥思苦想一番,如何给学生设置陷阱叫他们无法逾越,怎样用连环套的操蛋题叫他们在考场上垂头丧气,怎么在学生套题时躲躲闪闪,答非所问,怎样叫他们在考场上艰难越过高山、渡过河流、闪过陷阱,然后苦不堪言地跌倒在最后一道绊马索上,怎样叫他们一个个地来磕头求情,但补考时还得再来一遍,怎样叫他们过一个暗无天日的考前备战……这几乎是教师守则,人人遵守。 由于课堂上得罪陈晶,猴子汇编已经判了死刑,紧接着而来的就是大学物理和c++……一时间大家为此都情绪低落。没有自信,但依旧漫不着边际的在除教室外的各个地方胡乱逛荡,看似神态轻松、潇洒倜傥,然而内心又异常恐慌。 仿佛生活就像一潭死水,我们在上面漂浮下沉,久久的平淡过后偶尔竟能激起一朵浪花,浪花在阳光下五颜六色,煞是好看,但浪花与死水终究无法混为一体,当浪花消失的时候,那种失落之感足以叫人心灰意冷。特别是备考的那段日子,每个人都有种焦躁般的惶惶不安。 终于有人扛不住了。临考前第5天,老头哥一早起来高喊看书,喊的大家心里隐隐发麻,于是都赖在床上翻起了久违而又崭新的教材。 于是,突然间,都开始疯狂看书,生怕看少了自己会吃亏。 考前第四天,老赵悄悄爬到我床上,一把抢过我的物理书,大叫一声,“****,你比都看到167页了。畜生啊!再有两天没有问题了吧。” 我点了根烟,瞄了他一眼,见他正认真的看着我,于是叹了一口气说:"放心,没戏!" 考前第三天,猴子看书累了,随便抓着一本小说用小眼扫着。这时宿舍门大响,开门之后发现居然是黑子,自从他闭关考研以来,这是他第二次出关。当然第一次是帮我打架。 黑子一把拿夺走猴子的小说,二话不说,一下掷于地下(上?),然后慷慨激昂地对猴子大喊: "傻比,你这么年轻,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看小说上,你说,你为什么放着物理不看,c++不练,你告诉我,为什么?" 大家都惊讶的看着黑子,他的异常表现叫我们坚信_-------考研不成仁则一定成傻比。不用说,黑子是后者. 考前第二天,脸上一向带着白痴般天使笑容的猴子,面呈青色,两眼通红,小手冰凉。他慢慢爬到我身边拿烟,像是有话要对我说,但又没说,在点了烟爬到自己床上的一刹那,他忽然问我: “今天几号了?” “1月7号,还有两天……” 他猛的吸了口烟,大叫: "汇编已经挂了,别的再挂哥们就没钱吃饭了。" 考试前一天,大家都看不进去书了,一个个蜷缩在床上,像是在等死。我爬起来用手拂去枕巾上的烟灰,把装满烟头的瓶子扔进垃圾袋,继续在床上翻来覆去,目光扫视房中一切。这时,恐惧感便自天而降,犹如一块突然袭来的板儿砖,还没等我本能的伸手抵挡,便把我彻底拍倒在地,而我却无法对此做出任何反应,于是闭上眼睛,听凭这种感觉的发落。 考试终于来了,第一门c++,居然还搞笔试。 考试的过程和我之前所讲的一样。曲曲折折,九死一生的拖着残体战到最后面,忽然一道20分的大题拦腰杀出,我靠!20分啊,急的我冷汗直喷。本来是道复习之内的题目,是写个关于计算日期的程序,根据当前日期得到7天后的日期,心中大喜,按突击复习的水平如果乱写写凑凑,指定可以得到2/3的分,但题目提示要考虑进去闰年的因素,偏偏如何判断闰年的方法我没有看,眼看就要抓瞎.... 还有15分钟了,桌上已经湿了一大片,天啊,20分啊,如果做对了有可能及格啦! 不能再等了,我悄悄写了一个纸条上书: “闰年公式你会不?” 又浪费了5分钟,才找到机会扔出去。目的地老头哥。 老天保佑,老头哥一脚把纸条踩在脚下,终于~~~他,捡起来了!不枉我叫了他一年半的大哥,眼泪哗哗的。 又过了5分钟,我尿都要出来了,他终于把条传回来了,再一次流泪了,兄弟情深,友谊万岁!! 只有5分钟了,刻不容缓,右手握笔,左手成醉拳状,尽量掩护好我的20分纸条,打开~~~ 一张大纸条上,只写了两个字: “不会……” 考试结果倒是还可以,c++我居然过了,但受猴子牵连我的汇编也挂了,至于重修补考,我和老头哥两门,老赵和大象3门,猴子4门。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ps:猴子如今是高级软件工程师,月薪上万。我记的当年猴子找过陈晶求情,陈晶很牛比的对他说,叫他别走计算机这条路,他不是那块料。 第十七章 五十美金 从很小时开始,我就想当医生。如果能穿着白大褂,戴着大口罩,手里晃着听诊器在医院的各个病房游荡;那该多美好啊。为此我小时候特别喜欢进医院。一看见穿白大褂的就莫名的兴奋,不管他是男是女。哪怕是屁股挨针,只要看见白大褂总能坚强的把眼泪憋回去。以至于医生怀疑的问我爸: “您这孩子脑子没有问题吧。” 我爸当时就怒了, “你儿子脑子才有问题呢。”说着用大手给我一暴栗,我这才大哭起来。之后他才得意的把我抱走。 但一切如同无法抗拒的宿命,很可惜,我的梦想像被踩死在行人脚下的蚂蚁,就像与行星相撞的慧星,就像被风吹散的晚霞,就像被云遮住的月亮,永远地跌进无底的地狱…… 而老头哥就比我幸福多了,至少他还能为理想实现而奋斗,他的理想是什么呢?感情失败之后,他立誓要撰写一部与《红楼梦》相提并论的爱情悲剧巨著,取名《那天、那海、那人》,开篇云:“那个会结冰的海边,我被丹无情的扔进满是冰茬的海里……”但事与愿违,到我们毕业了,他还没想好下一句。 寒假里在家一没事就冲进网吧,陪着猴子一起砍暗黑。 我完全陶醉其中,与黑暗势力为敌,与他们血战到底,我全副武装地冲向他们,勇敢钻进乱刀与无情的魔法诅咒之中,最后被一群妖怪击毙,横尸在城堡中,连尸体都被剁成肉酱,随后被烈火烧成灰尘,魔王带着他的爪牙在我破碎的尸体残渣上得意的踩着……然后,我从虚拟世界中醒来,掏兜的时候,才发现零用钱已所剩无几,于是买了张盗版游戏盘,下个注册表在家继续干。但那在我爸眼里------这么大的人在家还玩游戏是绝对的玩物丧志,为了我家能顺利的过个年,我只好关了电脑。 三十那天在外边吃了饭。回家的路上一地的爆竹,我爸心情格外好,用手紧紧的拉着我,嘴里唱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那是他平生唯一会唱的歌。我极力的想摆脱开他,可他却有意发力,我的手被攥的更紧了。 一路上,我简直不知如何是好,想说话,却不知说些什么,想自己单独走,可又无法摆脱。我意识到,父亲有话要对我说,但他遇到了和我一样的问题,但忽然他说话了: “还生爸的气吗?当初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改了你志愿送你去读计算机,是怕你学医毕业不好分配,现在竞争太激烈了。你要明白啊。过年了,爸又老了一岁。爸时常失眠想当年的做法到底对不对,但你已经学计算机了,事实无法改变了。少玩点游戏吧……” 我眼睛湿了,我知道他是个从不说自己错的人。 除夕之夜我躺在床上,我努力给自己的任何一种放纵找理由,后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里回到小时候,我和父亲在回家的路上,还是儿时那条湍急的大河,看似水不深。我跑过去玩水,一头栽进湍急的河水。眼看被冲走,忽然一只大手猛的把我拉起,我哆嗦的望着父亲,可父亲的头发全是白的。我被吓醒了…… 第2天,我忽然想做网页了。找到了我妈公司当时的主管张小平,他是个不错的老师,由浅入深从设计好的word版面中转化html页面,再引入了frontpage,假期里的绝大部分时间,我都在探索中学习设计网页,张小平还帮我申请了搜狐的免费空间,并用cuteftp上传,那是我第一个个人主页。上面ps了很多漂亮的背景加之网上找的现成gif动画组合,添了很多自己喜欢的小说和提供了一点常用软件的下载。 对我的作品我期待很大,在网上大肆宣扬。但却得到了诸如“傻比”、“自恋”等的评价。为此我又请教张小平,他推荐我去买《dreamweaver》的教程。 不知道为什么,越被骂我就越来劲,我坚信自己会成为未来的it业巨子,什么丁磊,张朝阳都闪一边去。然后继续疯狂的研究那本纯英文版的《dreamweaver3.0》,之后终于有了进步,知道了用表格样式设计出类似网易类的综合导航类站点,链接是多了,但不知道加什么内容,也没有精力做太多的分页,于是直接链接其他的现成站点。 在我身心疲惫无心继续坚持的时候,偶然发现了一些国外网站的广告可以赚钱,前提是在你的网站上链接他的广告条,别人登陆你的网站点击一次给你5美分,不过100人登陆只能有5个人点才有效,不然就是刻意刷点击,后果是1分没有,更可怕的是24小时内,同一ip点击1万次才只算一次。但当钱到了50美圆,国外的公司会给你汇过来。 为此我从那时候起开始广加好友,疯狂的叫各地的网友点我的主页,当然他们很少去点主页上的国外成人保健品广告,我只能每天逼着猴子他们固定的几个人点那个可以叫jj长大的广告。结果1周的努力下来,才1块2毛5的广告点击费,而且还远远超过了5%的实际浏览点击率,连那1快2毛5,都得不到。 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张小平的建议宛如雪中送炭。他告诉我,在家拨号上网,断开再重新连接就是一个新的ip,我顿时恍然大悟,此后的30多个小时里,我茶饭不思,疯狂机械的做着断开再连接,然后刷新我的主页,当刷新20次以上后,再点击那个广告。我感到累了,但不敢停下,就像饥饿的老鼠啮食一样点着鼠标,到后来盯着显示器的眼睛流出了泪水,但我还是不停地点,鼠标被我按得当当作响。 终于攒到了50美圆,同时上万次的浏览量也使得广告的浏览量远远的小于5%。我立刻找来了金山快译起草了e-mail,写好自己的地址,接下来我开始昏睡,等着我那50美金。 结果不用说了,那是骗人的。 但不管怎样本意与理解,自我与他者混乱的纠缠始终趋向了无数的可能与不可能。如同这个更加平淡的寒假,现在我的50美金和那伟大的设计梦想终于沮丧的结束了...... 第十八章 网络论道 上一场风雪的味道还在,又一场雪追随而至,风刮得紧,好端端的大白天刮得跟黄昏似的,风夹着雪粒打在脸上生疼。秦皇岛火车站,我和老头哥悄然来到,是的,新的学期又开始了。 起初几天,大家甚是忙碌,因为要补考的科目实在不少。上学期期末陈晶脑子一定出了问题,就连天天溜须拍马、安分守己的河马《汇编》也没有过,以至于他悲痛的哭天喊地,像极了哭丧的老娘们。最后只能面对现实,重新拿起那本打算卖给楼下收破烂老头的课本在冰天雪地里往返课室。 不过更夸张的是我们宿舍6个人的分数加起来不到60。 我们听天由命,爱过不过。不等补考完,大家一起冲进网吧。猴子带着大家继续砍着暗黑,不过他们由清华战网转到了a3战网,也就是当时红极一时的暗黑亚洲服务器。 聪明的猴子做起了倒爷。在中国服务器买进便宜的装备,然后去韩国高价卖。交易的时候都用简单蹩脚的英语。我很惊讶猴子英语什么时候厉害了,不过更多时候,他和韩国人交易完,必甩一句: “shabi.cao.ni.ma”,对方还客气的打着: “thank.you!!!”而此时猴子已经乐着回了本国服务器。 不禁感叹:中国语言文化博大精深,原来拼音的魅力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新的一年里,时代网吧变化也很大,又多了不少破的跟垃圾站21寸没人要的电视似的二手电脑,还请来一个网管,个子高高的皮肤很黑,不爱说话。 天很冷,但他们3个热火朝天的砍着怪,猴子还时不时的大叫指挥战局。一边的我,下了dreamweaver继续完善我的网站。网吧的键盘很难用,上面有洒上去的各种饮料,按的费劲;键盘上的污泥覆盖了字母,像刚挖出来的地瓜,黑忽忽的,还好我可以盲打。显示器也很模糊。其实我分不清是显示器的问题还是我眼睛的问题。耳麦也只能听左边的,搞的我左右脑运行速度都不一致。但这些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我只想就这样敲打键盘,机械的敲打,敲到累了,敲到不想动为止。我茫然的如同敲打键盘的手指,重复着,灵动着,却没有灵魂。 右眼瞥见一个抽烟的女孩,她轻盈的从我身边闪过,像一道光,嗖的一下,快的我还来不及看清他的容貌。我忽然就想到了小柳,是啊,那妞消失了有几个月了。 我登陆qq,失望的发现那个四不像的头像还是灰色的。在我抬起食指要点击x的最后0.1秒,那怪物似的头像猛然闪动,出现在在线好友中,顿时莫名的兴奋。 双击头像, “我靠,你人间蒸发了啊?” 她很快回复 “我靠,你说话怎么糙的跟民工似的。呵呵,很久不见了,你还好吧。” “暂时还活着呢,你最近忙什么去了?” “我忙着上课呢呗。”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我在梅岭这边呢。” “哦,你是东大的吧?”我开始套她。 “不是,我是燕大的,不过我男朋友租的房子在这边。” “那…那你们同居了。” “是啊,怎么了?” “没有,都什么时代了,真正常。”我的手开始哆嗦。 “恩,我还以为你是思想守旧的老夜壶呢。你呢?有女朋友没有?” “她…她还没生呢。”我失望的抽了口烟。 “躲躲闪闪、花言巧语——男人呀。” “啊,对了,我也是燕大的,学计算机的,你学什么专业的?” “我工业设计的。” “哦,我说呢,难怪你打扮的总是让人出奇不意,眼球爆裂。” “哈哈,在你们眼里,我们这样的都是非正经那一拨儿人里的吧,我认识几个你们专业的,感觉你们特傻比。傻比到我不屑跟他们争论。”显然她开始激动了。 “首先你要明确一点,没有所谓的正经与不正经。我倒很不屑和那些所谓正经的女人接触。”我开始反驳。 “对不起,我刚才有点激动,说话有偏激,别生气。我喜欢和你聊天。但是我不和你争论不代表你是傻比哦。这点你也要明确。我的打扮,我的装束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是我信仰的外在表现。我是深夜出动的怪鸟,是会讲真话的幽灵,我比钻石更硬,比海绵更软,比黄莲更苦,比冰更冷,我是火中之火,我是风中之风,我为我的追求我的信仰而奋斗不息,就算我死了,我的亡灵仍会为传播我的信念而惨淡经营。” 我看她情绪亢奋,我转移开话题: “其实正经的女人大多姿色中等,甚至更差,就像我们系的那些大婶大妈大姑大姐,总认为自己是个美女,性格偏激还爱装比,如果你想斗胆同她们打个啵儿,需要冒挨上个大嘴巴或与她们结婚的风险才能办到。如果你要同她们发展感情,那今后的日子就味同嚼蜡,枯燥至极,如同鸡肋;如果你再牛比点想同她们同居,必得钱包鼓的象生气的蛤蟆,还要指天发誓,说谎保证。甚至接受她们类如:我的第一次给你了,你要对我负责一辈子哦。我这一辈子就跟定你了等肉麻的对白,****,你想呀,动不动就把自己一生交给别人,这样的人对自己也忒不负责任了,****!太可怕了。” “哈哈,很有道理哦。做人要自省,看的清自己才能找的到自己的路。同时。我收回我刚才的话,计算机系也有另类啊。照你这么说计算机的女生是最难泡的吧。” “不是难泡,即使她们是方便面,也没人敢泡啊,像他们那样的出行必得你亲自去接,完事以后还得你花钱打车送还。而且各个绝对精明,处处事事绝不替你着想,她们绝不说真话,一起吃饭绝不付账,愿意听你讲黄段子然后付之一笑,但如你竟敢提出非份要求当然也必遭坚决拒绝。那叫一个装啊,总之她们极难到手,至于到手之后若想设法溜之大吉当然更是难上加难。” “喂,你好有经验哦,是不是自己试过很多次,而且次次碰壁得到的经验之谈啊” 一阵寒风袭来,我顿时一个冷颤, “别乱说,我只是善于观察,其实身边的人和他们经历的一切都会是一面镜子,因此可以得出这个简单的结论。你等等啊,我去买包烟去。”说着跑到猴子那里抓了一把吉庆,又匆匆跑回坐位。小柳已经回话了: “刚买的冰果茶,很好喝。可惜你不在我身边,你知道吗?我时常悲伤的去做一件快乐的事,那感觉太痛苦了。奥迪你写日记吗?” “日记已很久没写了,因为,心情还未决定是什么颜色;一切都是那么的未知。而我与你不同,我时常快乐的去做一件悲伤的事,比如面对着我们导员使劲微笑啊,跟****似的啊……” “呵呵,我要走了,下次聊,虽然有点舍不得。”之后她发了个吻的图标,消失网海。 第十八章 约会小柳 我弄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对小柳有如此的表现,很明显我说的很多,无非是信口雌黄,但确定的一点是,她很高兴,她也很爱听。虽然我有极强的自尊心和好奇心,但有关她和她男朋友的一切老掉牙话题,我一点没有提,反倒是她的再次出现叫那个季节的我不再寒冷。猴子曾经劝我,这妞儿不好弄,而且已经有主了,甚至恶心我说: “3食堂早上餐桌上有块别人吃剩下的蛋糕,我知道你很饿,你比谁都饿,但那蛋糕我相信你是吃不下去,至少你那小胃是难以消化的”。 我也只能敷衍他,以后会多陪他打怪,没事和他去韩国服务器做生意,做他的托儿。 事实上,此后我和小柳仍然偶尔在网上见面聊天,甚至开始通了宿舍的电话,仍然谈与我们无关但又恰似有关的事情,晚上倒在床上我也曾把认识到现在整件事清理过不止一遍,但我知道,一切都是胡说八道,至少我是。 黑子终于出现了,半年多来的闭关考研并没有把他摧残的骨瘦如柴,相反白了。这得力于她母亲的精心喂养。但不管怎样他回来了。 那天在饭桌上,谁也没有问他考的如何,我们从不同的角度对他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批判。黑子对此很宽容,不太反驳,但也不接受。有时就说一句"你们不懂"或者"那还得了"作为抵抗。其实我们大家并非要黑子怎么着。我们与老黑子的分歧在于,大好青年就不应该考研。 可无论怎样他都是我们中的活宝。只要有黑子在,就有欢笑在。但世界上从来是这样,给别人带来欢笑的人,往往最不被人关心,其实他早知道自己考不好,只是想叫我们安慰他,可惜却变相的学会了坚强。 大二后半年是我们步入成熟的过渡期,对于那些浑浑噩噩的日子,我的记忆格外清晰。 他们鼓动我请小柳吃饭,我以人家有男朋友为由拒绝。可一抬头,黑子已经摩拳擦掌的表态: “叫那男的一起来,我tm整死他。”说完给了猴子一个眼神,猴子在一边心领神会,连忙回应: “对!对!整,往死里整……” 无奈下,我敷衍他们我会打电话把她骗出来,但心里却没有十足的把握。 出了饭店,我自己悄悄的跑到电话厅,拨通她寝室的电话。起初接电话的室友说她在做面膜,不方便听,叫我过会再打;后又马上问我是谁,我想了半天自己应该叫什么。后来果断的叫她传话: “我叫奥迪!“ 很快电话一边,传来了小柳甜甜的声音,更叫我高兴的是,她答应的居然那样的坚决。 约定时间是3天后的晚上7点,地点在小周烧烤。等到快8点小柳也没出现,他们几个眼睛放着蓝光,顿时把饥饿的诅怨转化成对我的讥讽。我心里一阵的失落,我知道她不会来了,于是一挥手,叫服务员上食物。很快大家不停地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像极动物园里吃不饱饭的狮子。 正当吃的最爽的时候,门口有人大喊“奥迪”,只见一个高个女孩穿一条皮质短裤和一双长筒皮鞋,中间露出一截大腿,背一个树袋熊般卡通的毛皮包正东张西望着。 黑子嘴角挂肉,瞪着大眼推着我,左手晃着酒瓶支支吾吾的叫: “****!这妞不会把奥迪开进饭馆了吧。她…她…不冷啊。” 我赶紧和她一挥手,小柳先是一笑,之后兴高采烈的走过来,坐在我旁边。此时小周烧烤里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我们这一桌上,一时间空气凝重。不过小柳最先打破僵局,她向我们介绍自己: "我叫小柳。小巧玲珑的小,蒲柳之姿的柳。燕大机院工设文2班,一等良民。"说着用手摸了摸那截露出的大腿。 大家大笑起来。 "有什么不对吗?"小柳在众人的笑声中面带笑意,与大家兴致勃勃的调侃。 我心里有些责怪之意,刚要对她说什么,她抓起一串牛肉送到我嘴里。随后莞尔一笑: "奥迪,不着急,咱边吃边聊。" 黑子拿起酒杯向小柳一举: “咱都是机院,我就是黑子,你一定听过吧!” “呵呵,李魁我就知道。” 黑子当下颜面扫地,低下头悄悄的喝闷酒。 小柳拿起酒瓶给自己的杯子倒满,随后端起酒杯微笑地说: “你叫小妹把话说完啊,李魁我都知道,更别说黑哥你了,这杯是我敬你的。”说完一口气喝完,顿时泛起了红晕。 “传说黑哥应该大4了吧,有什么打算啊?” 没等黑子想好怎么回答,猴子抢先冒了泡: “考研!!!” 一边的黑子似笑非笑的敷衍: “无聊,考着玩的….” 小柳扑哧一笑: “大学其实只是让男生学会了玩,学会了泡妞,而女生学会了打扮,学会了恋爱。当然,大学也不是一无是处,大学所培养的东西是非常非常多的,大学给了每个人很好的面对社会的机会,但很可惜有些人却养成了眼高手低的心态。想起来真恶心……” 老赵闻后大惊,一改往日低沉的酒风,兴奋的说: “高见!!真是高见!你遇到老宁,哦,就是你们家奥迪,那真是绝配了。俩人都够奋青的啊!” 听完小柳拿起酒杯和我喝了一个。 我借着酒劲感慨到: “小柳的话,其实有点偏激,不过我倒是发现大学生活,越发的枯燥。有一种致命的气息在我身上焦灼环绕,似乎很难摆脱。我很想出来,我很想摆脱一切的束缚,哪怕去渺无人烟荒野,只要自由!” 说完小柳用火辣辣的目光盯着我: “真看不出,你很有艺术气质,我那男朋友…哎~~不说了……” 我晃着脑袋,思想里一片空白,歪着头对她说: "要不要我安慰你啊,我估计,你一定和那孙子吵架,不!!要分手?不过我估计你们早晚早分了。" "这事儿,唉——"说完她拿起酒杯叫要喝,我一把抢过她的酒杯,一脸坏笑的问她: "该不会是——因为我吧?" "臭美!跟你没关系。" "那是为什么?" “你别多想了,我就是特想和你说话,别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如果没有遇到我,没有我这样一个人和你扯淡,你觉得你会过得更好吗?” 小柳无语了,大家赶快换话题。 我静静的喝着酒,我听她和别人说话,然后,我看她一口口喝酒,看她与大家干杯喝酒,看她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细细的520,用打火机点燃,细细的烟慢慢丝缠在她的指尖,看着那烟从指尖扩散开,时而又慢慢地束身,最后将她紧紧笼罩在灰色世界里。而我自己就像一片徘徊的水,悬在那火的支点。 猴子没话,开始找话题: “柳同学一定很爱上网吧,玩什么游戏啊,会砍暗黑吗?” “我啊,偶尔上网,平时喜欢逛繁华的大街,目的呢就是为了在路上看帅哥,就和你们在路上看美女一样,现代的社会是如此的花红酒绿,现代的社会也变得如此的赤裸裸,我觉的也是,我在路上看见帅哥时眼神也是如此的赤裸裸,yu望是如此的明显。”说完,妩媚地看了我一眼。 我顿时一惊,连喝三大口酒,绝望的看着天花板: “可惜我不是帅哥,再说人家有主了,我最多就是个跑龙套的。” 黑子赶紧圆场: “这tm不是还结婚呢吗,机会面前人人平等,你不努力你怎么知道不行,是吧,小柳?” “那你看呢?”说着她一头倒在我的肩上。 突然间,我怦然心动。对眼前的小柳油然而生出一种莫名的冲动,但绝不是她可爱的面容,性感的身段,而是她的气质、她的情调和她对身边事物的理解与判断,伴随着下肚的最后一杯啤酒,我的心头忽然涌上一股微甜微酸的感觉,有一种充满朝气的快慰。 黑子喝大了,有意无意得故意和别人大声说话,哗众取宠,释放着半年来的压抑。我们埋了单晃晃悠悠的走出小周,远处黑暗角落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不停的抽着烟,小柳低声的对我说: “那是大康,我现在的男朋友……” 第二十章 初识情敌 那晚在小周门口,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小柳的男朋友,心里暗叹此人绝非一般,能把比自己还高的姑娘泡到手,想到自己到现在还孤身一人不免有些失落。 当时小柳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只有我自己听到。其他人还若无其事的晃悠着。只见她快步走向那男人,二人短暂交谈便匆匆离去。 酒精麻痹着的黑子一时还想不明白小柳在搞什么名堂,但是猴子心里很清楚,事情一定不简单,于是高喊: “小柳用我们送你回寝室吗?” 为了避免她尴尬,我赶紧拉住猴子。而一边的小柳很不自然的想回头,但又放弃了,与那个弟弟一样的男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天,猴子一早便问我: “那比就是小柳对象?” “应该是,要不是她说,还真难以相信。” “真你ma鲜花插牛粪上了。昨天你丫拉我干毛,我只用这个就把他干倒。”说着猴子伸出了小拇指。 不想他喊的声音太大了,黑子醒了,昨天他和猴子挤的一个床。 “咋的啦?干谁?干…….******啊猴子,你怎么把被子都盖你自己身上了,冻死你黑哥了。”说着和猴子抢被子。 猴子眼看被子已经被黑子夺去了三分之二的疆土,干脆放弃了。一下蹦到我的床上。点了根扁烟,钻进我的被子,好奇的问我: “小柳喜欢幼男?那哥们儿初中的吧?要不就是一个生理残疾的大款?” 我抢过他嘴里的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那比估计和咱差不多大,东大的……” 没等我说完,黑子激动的插嘴: “傻比啊,管j8他哪里的,不就东大的吗,简单,我下午就叫人发兵东大呗。”说着爬起来和我们要200卡。可没一个人答理他。 我忍着笑把我嘴里的半根烟给黑子递了过去: “黑哥,又找猫屎和膀胱啊?” “那咋的,跟了我4年了……” 见我们都再不说话,黑子冲我吐了个烟圈儿: “喂,丧宁!艺术系的极品,你怎么认识的啊?” 起初我没答理他,继而双眼望着天花板,沉思过后,缓缓地说: “一直以为,只要不上网,别人就找不到我。 现在知道了,没有用的。 象我这样拉风的男人, 无论在哪里,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树林里的金龟子。 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 我那忧郁的眼神,风趣的调侃,神乎其神的一阳指打字法,还有,左手那根两快五一包的吉庆....都深深的出卖了我……” 众人一听,大骂不止。 自从小柳男朋友被曝光以后,他们就把这个当作了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搞的人人皆知,而我的心情每况愈下。很多来蹭烟的人,由于找不到话题,都来安慰我一番,这不广哥刚走,紧接着河马就来了,进门就要给我上课,一气之下我拿出两根吉庆,狠狠插进河马的鼻孔,吓得他赶忙把烟收了起来,灰溜溜地走了。 其实我心里一直惦记着见见小柳,不由自主地打了电话,相约中午一起吃饭。 待我赶到5舍时,小柳已经在楼下等我了。看着她憔悴了许多,不由关心的问她: “哎,你真可怜,心里是不是很苦啊,那傻比怎么追上你的,换句话说,他怎么把你骗到手的,能跟我说说吗?” “算了,我怕污染了你纯洁的心灵。”说完小柳一脸的沮丧。 话说无巧不成书,我们边说边聊走到学校中门时,只见一个小个儿正拿着一袋水果走进大门,没错!正是大康。见到我们先是一楞,继而很自然的走来。把水果交到小柳手中,轻声的问: “柳?朋友?” “恩~~~” “这个……就是那个什么什么宁吧,小伙子很斯文啊。”说着就来和我握手。鄙人平生大场面遇到过无数,但偏偏这样的尴尬却是第一次,内心中多少还有点负罪感,很不自然的握住他的手。 大康松开我的手笑道: “本来是找柳一起吃饭的,巧了,你也在。来吧,想吃啥,今天我做东!” 顿时我涌出一股说不清的怒火,但却死死的压在心里,像是受了潮的炮弹,无法爆发。无奈下抓起了老头哥的名言: “你们忙,我有事,先走了……”说完转身离去。没走多远,心里的那个炮弹终于炸开了,我狠狠踢了路边的树一脚。忽然后面传来急速的脚步声,一回头,大康正对着我笑: “明天上午9点半,我在你们操场等你!别怕,就我自己……” 我听后,肺已经炸了,太嚣张了,在我地盘还敢这么猖。刚准备拿他泻火,小柳跑了过来。 “你们说什么呢?” 大康倒是反应快: “没啥,和他打听一个人,我老乡。” 我似笑非笑的点点头。 回了宿舍我像往日一样的平静,此事也未和任何人提起。 第二天一早,换上运动装,如约来到操场,他已经远远的在跑道做着热身。当我走近他时顿时感到一股杀气袭来,特别是他的眼睛,仿佛散发着灼热的光芒。 “怎么着,你想文想武啊?”说罢我低头看着他。 “走吧,哥们儿,陪我运动一下!”大康面无表情抬头望着我。 我们在燕大田径场一口气跑了20圈,好像是憋着一口气,谁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第21圈的时候,我发现他呼吸不均,步伐也乱了。故意调侃道: “我说大康啊,看不出你体力不错啊。” “你以为就你们玩田径的能跑啊!”说完一咬牙,加快步频超过了我,可没等他倒过气来,我像个幽灵一样再次出现在他身边,而此时他已经大汗淋漓并伴随着急促的呼吸。我开始犯坏。用自己的节奏,忽快忽慢的带着他跑,嘴里还不停的逗他: “你咋知道我搞田径的啊,小柳说的吧,她还说我啥了啊?”大康脸色发青,喘着粗气。终于23圈时他扛不住了,左脚踢到右脚一个踉跄摔倒在跑道上。 我刚要伸手拉他,谁知他费力的一把打开我的手,爬在跑道上半天说出一句话: “我……我早上没吃早点……” 他晃悠着跟着我走进燕大世纪餐厅,找了一个面对面的座位,我让他先坐,自己亲自去点了一大堆吃的,糖醋里脊、锅包肉、两碗福建馄饨,还要了两杯芬达。 我一边摆着吃的东西一边笑着问他。 “累傻比了吧?快吃吧!” “哥们儿,让你破费了!下顿我来!” “操!客气个j8啊,谁让这是我地盘呢!”说着我端起芬达: “来,大康,欢迎你来燕大!” 大康喝了口芬达,看了我一眼郑重地说: “我找你的目的不用说你也明白了,你了解小柳吗,你和他在一起合适吗?哥们儿,如果你希望她好,那你就退出吧!”。 “****,你真逗。本来我还没那意思,你要这么说,那我很高兴的告诉你,今天开始我正式加入。” 大康一听,狠狠扔掉手中的芬达杯子,眼睛凶狠的望着我。 我四下看了看,拉下脸: “怎么着?喝了口芬达有劲了,想跟我练练?不过我劝你别在这儿动手,我怕别人说我欺负你,想打咱出了学校,海边、还是大桥底下随便你挑。哥们儿都奉陪到底,谁要不敢去谁是孙子……” 大康不屑地哼了一声: "哥们儿,你挺坦率的,不过我要说的是,首先我不是流氓,我个子没有你高,跑的没有你快,但我爱小柳,真的,为她可以去死,但我绝不会为她做出某些流氓行径。" 我看看大康,一时被他说的发蒙,忽然反应过来: "****!我好象听出点儿含沙射影的意思。你说你玩斯文的------跑步,你跑不过我,给你个机会一洗前耻,你tm又说那是流氓行径。" “你会踢球吗?”说着他眼睛里充满着希望。 “一般,高中踢过市长杯,不过没有上过场,替补!” “那好,找时间我们踢小场,算守门员7对7,不过我声明啊,东大足球你应该知道,全国出名,我自己都是院队的,我的6个搭档全是参加过全国大学生足球联赛的校队主力。为此我有两个担心,第一怕你输不起,第二怕你们输了以后的流氓行径。所以如果你怕输,你可以不来参赛。” 我一听,乐了: "大康,你小子真够阴的啊,千方百计地把我往套里引,然后名正言顺地叫小柳知道我终于有一项不如你的,完事还让我说不出道来。行!你找时间吧,孙子不来!” 第二十一章 足球学校 我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如此轻松地接受他的挑战。 回去宿舍,黑子还赖在猴子的床上,抽着烟。其他人也是东倒西歪,百无聊赖。 我把事情一说。顿时给他们打了一针兴奋剂,大家都爬起来聚精会神地听我讲会见情敌的经过。 首先黑子大怒: “出息!还球赛,太给你黑哥丢人了,你当你是基督山伯爵啊?玩什么斯文,装j8的贵族,直接给他干趴下完了。” 猴子扔给我根烟: “那你答应了?” “答应了……” “你丫会踢球吗?” “一般,就是看他太装比,一激动答应了呗。” “那要找膀胱了……”说着黑子又伸手和我们要200卡。 “黑哥,咱别总是膀胱啊,他那小胳膊小腿的,咱别害人孩子了……行不?” “你们不懂,这次还真要找他,东大足球比咱学校牛多了…….就你们几个没戏,别磨叽了,给我卡!”说完已经从枕头底下摸出了猴子的珍藏200卡,一脸坏笑的拨通了电话: “膀胱啊,我你大哥,来下计算机宿舍这边,带点钱,大哥我没钱吃饭了。” 几个人全部一声叹息。 果然,中午膀胱来了,在黑子的淫威下请大家在对面的饭店吃了一顿, 书归正传,当我向他提起和东大的足球比赛时,膀胱的眼睛露出当日大康般的自信, “踢球找我就对了,我5岁就开始踢球,我叔叔当年还是八一青年队的主力,从小对我进行魔鬼般的训练,当年井盖大小的圆台子上,哥们就在上面颠球,一颠就是2个小时,如果掉下来,我叔叔一脚就飞向我……” 没等他说完,黑子一筷子先飞了过去。 “谁tm听你讲故事呢?说重点!7对7干东大有戏吗?” 膀胱从自己的儿时梦境中醒来,慌乱梳整了一下头发。 “没戏!” 黑子一听大怒: “那tm叫你来干嘛?” 膀胱委屈的看着他: “你不是叫我来请你们吃饭呢吗。” 此话一出,连黑子自己都不好意思了,面带惭色: “没~~~这不是急的吗,东大那群小比叫嚣到头上了,那咋整?难道还请外援啊?” 黑子此话一出,只见膀胱大喜: “老大就是牛比,这么简单的办法,我怎么就想不到呢,大家放心吃饭,完了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黑子等奉承的话很久了,连忙笑呵呵的与众人抱抱拳。 大家都鄙视着看了下黑子,又把目光将信将疑的转向膀胱。 饭后,膀胱带队,我们跟着他坐4路车来到桥西。一下车猴子很兴奋: “这不体育基地吗?好久没有抓螃蟹了啊。” 我狠狠地给他一拳: “操!瞧你那点出息,把东大灭了。我tm请你吃螃蟹宴。对了,庞哥咱这是去哪里啊?” “中国足球学校啊。”他这一说大家才恍然大悟。话说秦皇岛的足校在全国都是很有名的,国家队的经常来这里封闭训练。而且不仅仅是因为它前面的“中国”二字,还因为,这所学校,承载着小平爷爷的嘱托。 所以都不约而同的大叫: “****!这里面你有认识人?” 膀胱自豪的摆了个pose: “我堂弟在里面混了3年了,现在在里面也算老大级别了,他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叔叔的儿子。那年送他的时候,我才大1;没事正好就跟来了。当年招生特别火爆,来自全国各地的报考者足有8000多人。学校经过调档遴选,发出2000张准考证。考试期间,考生和家长住满了学校宿舍和附近的宾馆。一时间,秦皇岛的出租车都不够用。” 黑子一听给了他一脚, “滚蛋,有那么夸张吗?” 膀胱一乐: “老大,你还别不信,这个足校比咱学校可牛比多了,光说生源吧,南到香港,北到黑龙江,除了台湾、澳门和西藏,考生遍及全国20多个省、市、区,最大的14岁,最小的只有5岁,而学校每年只能招收300人。竞争那叫tm的激烈,我记得那年有个浙江来的小孩哭着对父母说,这儿条件太好了!要是考不上,守校门口也要守一年,明年再考。” 猴子一眼看见了大门口,两个整装待发的门卫。不由问膀胱: “看门那两狗的装备很专业啊,不好进吧!” 黑子一挥手: “这外交的事,就劳烦庞贤弟拉。”说着给膀胱上了根烟。 膀胱一乐: “都瞧好吧!” 说完小跑着来到门卫身边。只见那小子又是点头有是哈腰,不停的上烟,还不时的用手指向我们,没一会就招手示意叫我们进来。 我们跟着膀胱若无其事地进了大门, 猴子疑惑地问他: “你丫和人家怎么套的瓷?” 膀胱故作神秘地说: “其实这里平时没有这么严,我以前找我弟踢球都没人拦我,这几天不巧,国家女足在这边集训,所以搞得比较紧张。” “那tm你怎么和人家说的。”黑子显的有些迫不及待。 “这不女足来了吗?我和他们说咱都是女足的fans,特别崇拜浦纬,只要浦纬到一个地方集训,咱几个都跟来,不远万里啊。我还答应他们出来给他们弄点女足的签名,俩哥们被我感动坏了,这不现在还和我招手呢。” 我一听乐了, “你别说白杰和张鸥影还真是我校友,女足世界杯后还来给我们做过报告呢。” 老赵终于张嘴了: “女足姑娘,我还是喜欢刘爱玲……” 几个人说说笑笑跟着膀胱来到学员宿舍,大家顿时一惊,这里无论环境和住房条件都比我们强出百倍,不由得羡慕起来。 正当大家指指点点地议论时,膀胱带着弟弟出来了,赶忙给我们介绍:“这是我堂弟,叫他大楠就行”。 大楠非常热情地与我们一一握手。 待我说明来意之后,只见他拍拍胸脯一声冷笑: “就东大那帮犊子全上主力,叫我们2线队干了6比0。你们和他们打小场是吧,走去我宿舍,我给你们简单讲讲规则和战术。” 我们好奇的跟着他进了宿舍,门一开,大家顿时欣慰起来,他的宿舍不比我们宿舍干净,费了半天劲才找到各自落脚的地方,大楠随手抄了块战术画板,认真地介绍起来: “七人制足球战术其实很简单,主要就是梯次助攻、体能分配、多传少带、细节为王、进攻选位。其中进攻选位又要分反攻和阵地进攻。比如说多传少带吧,希丁克说:中场的每一脚短传连接都是有意义的。贝肯包尔说,我宁愿选择带球几米而传球几十米的队员,而不愿意选择带球几十米而传球几米的队员。足球比赛是靠传接球连接起来的,盘带和个人突破应该服从前者的需要,而不是取而代之。进攻不流畅,效率底下,失误多多……” 还没说完忽然发现一屋子都一脸的茫然,膀胱赶忙和他说: “别说大道理,直白点,这次比赛你宁哥他本人必须上场,其他位置你看着安排。” 黑子听得有些不耐烦了: “纸上谈兵有毛用啊,走去操场练练啊,听得我都痒痒了。” 大家其实也正有此意,都纷纷起身出门。 足校的占地面积非常大。大楠告诉我们,这里室外场地36块:其中足球场13块,含人工草坪场2块,天然草坪场4块、土质场7块、塑胶网球场7块、沙滩排球场8块、塑胶田径场1块、篮球场6块、拓展训练场1块。听得在场的各个目瞪口呆。 说着来到一个正在训练的场地。大楠跑到场边冲着一群踢小场的队员大喊: “三狼过来下。”话音刚落,三个黑黑壮壮的球员跑了过来,大楠隆重介绍: “这三个哥们来自西北,人称宁夏三狼,技术在我们队是最好的,经常代表很多企业踢7人赛,最关键是他们三个正好踢三个位置,多年下来已经配合得天衣无缝,到时候我们就梯形进攻,大狼突前,堂哥和二狼掌控中场,宁哥和我还有三狼踢后卫,对了宁哥体力怎么样?” 黑子赶忙吹了起来: “那家伙绝对在狼之上啊,国家2级田径运动员呢。” “太好了,人差不多了,不过还差个门将,我们队门将伤了,这个位置非常重要,要不从2线帮你们找?” 黑子一手抓起个足球,挥舞着大叫: “这有什么难的,看哥们的。”说着扔掉球。站在小球门中间,张开双手,大喊一声: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来……”话音没落,不想膀胱脚下的球已经射出,黑子只感觉面前一个黑影,皮球已正中脑门。黑子庞大的身躯应声倒地。 膀胱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赶忙跑过去看黑子。 只见黑子慢慢的坐起来,迷着眼睛,晃了晃头,一把抓住膀胱。 大家见势不妙,纷纷冲过去准备拉架,没成想黑子并没有动手,他双手抓着膀胱不停的摇晃: “球~~球呢?没进吧!操!不看是谁守门,你说你大哥牛比不?” 被黑子晃着散了架的膀胱慌忙道: “老~老大太牛比了,也就是你,我刚那一脚就是齐拉委特在这儿也是望尘莫及啊。” 大家也在一边笑着奉承: “牛比,真牛比,传说中的钢门啊!” 有了大楠和宁夏三狼的助阵,我心中的大石落地。接下来就是等大康的时间了。 第二十二章 艺术殿堂 在大学里面我们有个通病,那就是打死也不愿承认自己有烟瘾,就像自己不愿承认一抽烟就会莫名的伤感。而如今才发现自己对抽烟的依恋原来是对过去,对那段逝去的人生最美好最富有激情时光的依恋。 在膀胱的帮助下,梦之队已经组成,为此黑子整天拉着他到操场当靶子练守门,而东大那边却迟迟没有消息。 近来小柳的心情很差,原因是自己的水粉测试已经3次被老师退了回来,为此她愤怒甚至抓狂,电话里不停的要操那老师祖宗18代,我反问她有作案工具吗?过了许久,她恢复本性的喊到: “流氓,你真恶(心)!” “不就一个考试吗,你看我们宿舍猴子,才大二还没有上完,已经挂了9科了。做人看开点啊!俗话说:不挂科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喂,不是一直想来我们画室吗,明天过来吧,主楼205。” “明天?明天4月1啊,你不会晃点我吧?” “滚!”她挂了电话。 大学里的爱情就是那么廉价,那么不可靠,一方面那时候还太天真,不知道社会里的苦,另一方面就是大学里的感情根本很少是爱情,只是一种孤独寂寞下想找一个人来倾诉而已,当然那个倾诉对像最好是异性,或是一种潜意识的生理需要吧。 我认定生命中第一个女朋友是小柳,第一次对她动心是在她们的画室,而不巧,那天却是愚人节。 工业设计专业隶属学校机械工程学院,其实就是纯粹的美术专业,特别是小柳她们工设文班的,一个班30多人全是走的美术路线,高考文化分很低,主要看专业分,学费也比我们高出3倍。最特别的还是他们专业的人都很另类。 为了能更加自然的融合到他们班的氛围,我换了形象,穿了条很脏的牛仔裤,上身一个小风衣,还带几个烟头烫的洞,头发弄的和被手雷炸过一样,照了下镜子自己都笑了。出门时候吓的猴子大叫, “操!你丫没饭吃了,还真去要饭啊。” 走在校园里,我的回头率很高,估计把我当扶贫生了。在他们偶尔的指指点点下我更有些紧张了,刚到主楼门口就开始犹豫。传说女生第一次主动约你,很关键,这也往往关系着你和她之间是天长地久,或是无疾而终,而我思路却简单的很,感觉就是她的声音像磁铁般的把我吸了过来,至于是否有戏,还是她那个住梅岭的男朋友大康在我看来根本不是个事儿。 上到2楼,走了一会儿,隐隐约约地,我的耳边响起了钢琴曲,声音越来越大,听着听着,几乎要跟着哼哼起来——终于记起来了,是《梦中的婚礼》。 推开了205的门,顿时被震撼了,放眼四周,我目光甚至没有去找小柳,映入眼帘的是闪亮的一个景象,整个大教室只有很多画板,几个学生认真的作画,讲台被一块很大的红布包起来,上面有一个狰狞的绵羊头骨,讲台的两角放置了两个台子,一个上面放满了水果和一个器皿,另一个放着石膏头像海盗。不知谁的小walkman里放着刚刚听到的李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眼前的一切将我完全击倒,在我想象中,那就是艺术的殿堂。至少那是我当时的认为,所以当时的我爱上了这里,爱这里的音乐,这里的布局,当然还有约我来这里的小柳。 陶醉过后,我慢慢走进教室,只见小柳在认真的画着那些水果和那个瓶子,身上脸上都是水粉颜料。她也发现了我,没等说话先笑了出来 “咋整的,和逃荒一样,为了来见过是不是困难重重啊。” “没!我这不是想把自己也弄的和你零距离吗。” “滚!我就那么得儿啊!你带烟了吗,给我一根。” 我马上拿出盒红山茶, “我穷人,买不起520,凑合下吧。” 小柳对我的挚爱似乎丝毫看不上眼: “你自己留着吧,土狼给我来根烟。”说着旁边那个叫土狼的哥们甩给她一包骆驼,叫我感觉到亲切的是他的头发也像被炸过一样。 小柳点了一根深吸了一口,又发了我一根。我点燃不以为然猛吸一下,顿时呛的说不出话,一边的土狼操一口东北音笑到: “这烟重,你得慢慢整,不过这烟好啊,有劲,像俺们通宵画画包宿时候抽它,一点不困,贼好使。还能壮阳,以前美国大兵抽的。” 突然之间,我感到与小柳两人之间无话可说。只是听土狼讲骆驼。 我仔细看小柳的画,在我看来真不错,但为了装出我也懂点,拉进距离,随口就说: “美女,画的真不错,不过好象整个画面色彩的干湿、厚薄结合不是最好,显的多少有点粉气和滞闷。” 小柳很是惊讶: “你懂这个呀!” “我小时侯画过好几年国画。不过对水粉就没有研究了。” “靠,太好了,其实都差不多,以后你练练就可以帮我画作业了。”说着小柳第一次向我投来期待的目光。 “我哪成呀,倒是我喜欢你们上课的环境,我会经常来的,至于帮你画作业那还要看我的造化了,咱现实点吧,我还是帮你操你们老师祖宗18代吧。” “哈哈,我看行!” 看她情绪高涨,我马上试着再次拉紧距离: “我发现咱俩还真有缘,那次在华联你把我当成什么贝贝了,当时我一见到你,脑袋轰地一下就晕了,真是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呀,这种感觉我一生中也只有那一次。” “得了,你当时一定想,这女人怎么这么2呀,穿的还个像鸡,你是不是后悔没有早点跑掉啊。” “操!亏是你学美术的,美好的东西怎么到你这里就变质了。昏暗~太昏暗拉!” “你今天有事吗?”小柳语气里带有点怒气。 “没有。” “你陪我去图书馆还本书吧,已经晚了3个月了。” 我点点头,未说一声,我们一前一后,像两个乞丐一起去了图书馆。不同是的,我是冬天的乞丐,而她是夏天的。 忽然小柳的汉显王叫了起来,随后她转过头说: “大康叫我吃饭。” 一时间,我耗在那儿了,不知该怎么办,看得出来,小柳也同我一样,气氛沉闷。 “那我先走了。”我说。 小柳点点头:“那,好吧——再见。” 我向她招了招手,冲她笑了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也不知如何笑得出来,但我还是笑了笑。我猛转过身,向操场大步走去。忽然,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回过头,只见她正向我跑过来。 “怎么了,还有事吗?”我问她。 “你记住,你说过,你会帮****我们老师祖宗的。”说完眼睛红了。抓住我的衣袖: “能给我根烟吗?” 我取出红山茶,往里看了看,说道: “还有5根。都给你。“ “没别的要说吗?”她问我。 “你真应该多穿点,天凉啊!” 小柳摇摇头,转身离去。 看着那个瘦弱远去的背影,一阵凉风袭来,继续目送着,为她或是自己一阵的心疼。 身心疲惫地走回宿舍,发现这间房子完全被人收拾过了,原来的烟味、发了酶的袜子味,被空气清新剂、和双氧水的味道所取代;当我坐在床上解鞋带时,他们告诉我沫沫带人来过了。 我承认自己开始吃大康的醋了,眼下我要做什么自己都不清楚。心情沮丧是不争的事实,我很累。当我扑倒在床上的一瞬间,居然丝毫没有力量可以再动一下,连自己都有点诧异:不得不说,现在这张破床已经成了我最后的归宿。 宿舍电话挂在离我床头不到80厘米的地方,当它在次响起时,我一动不动,丝毫无法支配任何一只手去拿。 老赵跳下床,一只脚穿着鞋,骂骂咧咧地蹦到电话前, “喂,417啊,找谁?” 说着又把电话仍给我, “操!还真是找你的。” 我费力地接过电话,带死不活地问: “哎~谁?” 电话一头传来的声音叫我一下坐了起来, “我大康啊,人找好了吗?没忘咱的约定吧,4月5号清明节下午3点,东大田径场不见不散啊!” 第二十三章 兵困东大 晚上11点,宿舍楼的最后一盏灯灭了,黑暗中几个晚归的哥们也在最后一刻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不久,一个校工锁上楼门,之后哼着小曲向值班室走去。从窗户望下去,整个校园里静悄悄的。我辗转难眠,明天就是清明节了————与大康决斗的日子。 猴子看出我的心事,悄悄钻进我的被窝,轻声的问: “我琢磨这事不对啊!” “有什么不对的?” “你怎么不约他们来我们操场。” “当时气的我都哆嗦了,杀了他的心都有了,没管那套!” “那明天我们多带点人过去”老赵也添油加醋。 “不带!怕他还不成。人带多了,多tm丢人啊!”我怒了。 “别傻比了,听我的没错。其实……其实你当时真应该杀了他……”猴子嘴里的烟头一明一灭的瞬间,我看到他脸上几颗粉刺的轮廓,但他什么表情却看不清楚。 第二天风和日丽。黑子一大早就来到我们宿舍,精神抖擞,红光满面,不知道从哪里抢了套守门员的衣服,红颜六色,但由于尺寸不对,给人感觉紧绷绷的。像个怀孕的南美花蜘蛛。仔细观察下他脸上还多了几块淤清,不由关心起来: “脸咋的拉,黑哥?又叫膀胱的球给日了。” 黑子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脸,仍不忘吹牛比的解释到: “昨天下午哥们练习侧扑来着,就膀胱和猫屎两个小子车轮战,硬就是一个没进啊!” “庞哥呢?”我关心起来。 “一大早跑去足校了,黑哥中午在达园给你们订了一桌,咱吃好喝好,下午好好干啊!” “你总这样,我们太不好意思了。”猴子说话间除了感动还夹杂着点不好意思。随后把昨晚的想法给黑子说了下: “按丧宁的概括,这个叫什么康的小子不简单,我觉的不是踢球那么单纯的事儿。” “你啥意思?****,他们还敢玩猫腻?”黑子大眼一瞪。 “等咱进了东大,就由不得咱儿了,我觉的这比明显就是当这丧宁面装软下套,然后骗到自己地盘整事儿!” 猴子的话一出,大家顿时静下心来。 老赵扔掉烟头一乐: “那咱儿就来个一颗红心,双手准备?” 大家同时眼睛一亮: “老赵,那一手是什么啊?” “啦啦队呗!” “……” 正说着,膀胱带着猫屎急匆匆的跑进屋。 “老大!不好了,出事了…….” 大家顿时一惊,黑子倒是处变不惊,显得老练从容: “慌鸡毛!坐下来,慢慢说,咋的了?” 膀胱一脸的羞涩,站着那边慢吞吞的说: “我一早去了足校,结果我弟他们今天有几场学习友谊赛!教练什么的都在,从上午开始就点名,他们今天一个也出不来了……”话音没落。黑子一把抓住膀胱, “你tm除了整天玩jj还能干点什么啊,中午饭局我都订好了,废物!!你叫我咋和计算机的哥们交代啊!老子不管!中午之前你就是死也给我拉来几个会踢球的…..” 大概膀胱早已习惯了黑子的飞扬跋扈,冷静的对黑子说: “老大,你先放开我!这里面有事儿。” 但黑子依旧没有松开大手,膀胱裂着嘴喊到: “你知道参加友谊赛的都有哪些学校吗?”膀胱此话一出,黑子立刻松了手。大家异口同声到: “东大!!!” 膀胱整理了下被黑子搞乱了的头发, “只说对了三分之一,不仅有东大,还有大庆石油学院,还有咱燕大……” 猴子一听立马反应过来。 “那就是说,这个小子把比赛安排到今天,就为了我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外援。” 膀胱一听连连点头: “就是嘛!” 猴子深深的吸了口烟,沉思了片刻: “小子够能算计的啊,既然东大校队也出去了,那下午和我们比赛一定有猫腻了。” “扯淡!干就一个字儿。绝对不能惯着!”黑子开始咆哮。 屋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顿时乱成一团。 我坐在床上已经抽了半盒烟了,喉咙里直发干。 “那咱还去吗?”老头哥善意的劝说。 “去,我都答应了,孙子不去!”我扯着沙哑的嗓音大喊。 “走!先达园吧,吃饱了好好设计一下。”老赵跳下床。 在达园里面对黑子给安排的一桌子菜,紧张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菜刚上齐,黑子站起来说: “一会见了那比,谁也别跟他废话,哥们上去一脚废了他算了。” 猴子边往嘴里夹菜,边拉住黑子。嘴里支支吾吾道: “先吃,先吃……” 经过一番风卷残云后,桌上盘里的菜寥寥无几。我看了看表,推了下膀胱: “庞哥就你懂球,现在外援没有了,你看怎么弄?” 膀胱一脸的愁色: “老大守门,你体力好跑的快,还踢后卫。我和鸡屎中场,但现在还差3个人啊。” 猴子夹起一块青菜,缓缓道: “现在这球已经没有意义了,摆明就是陷阱,谁上都一样,不就缺仨人吗,我踢前锋,老赵中场,老头哥后卫。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关键不在这儿。一会吃完了,咱分两头联系人。黑哥你提前把你认识的人都叫好了,3点15开始陆续的往东大操场走,老头哥你去联系广哥,叫他把8改的人多叫点,哦,别忘了叫上黑油亮张扬,好久不见了。” 老头哥思考半天后忽然说: “为了个女的值吗?” “小柳这姑娘,挺活泼,耿直,最关键不像咱专业女的那么装比,就单凭这点,我追定了!就当帮她从水深火热中解脱出来了。” 老头哥一下被我的话噎的无言了。 猴子吃了最后一块锅包肉说: "看情况行事,一般人多了就打不起来了,这我有经验,所以一开始瞅准一个往死里干,等广哥他们第二梯队来了,能拉就拉。总之啊,这人就靠一股霸气。****说了这么多,哥们又饿了,要是再来个熏肉大饼就好了!" 老头一听,忽然想起了什么,冲着猴子大喊: “操!猴子你开学时候答应我什么来着,请我一顿熏肉大饼,到今天了连个毛也没有!” 猴子一脸的无辜∶ "是吗?我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你是把梦里的事当了真吧?" 老头哥抓住猴子的胳膊一拧问道∶ "看来我得提醒你一下,再仔细想想,想起来没有……" "哎哟,你丫轻点儿,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了,好象是有这么回事,明天……明天就去,行了吧?" 一桌人笑得前仰后合。 下午我们如约来到东大。走进大门,四周一片喧哗,伴随着微风抚过枝头,生机勃勃的嫩芽带来自然的奇特音籁。我和猴子走在最前面,黑子穿的像只南美花蜘蛛跟在最后边,其他人在中间晃着步入操场。 操场上已经聚集着很多人,忽然我感到一阵的紧张,这种紧张从那一刻起就一直持续着,我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每走几步仿佛都有很多人在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像什么?"猴子问我。 "什么像什么?"我一脸茫然。 "咱几个现在的样子。" 我想了想告诉他: "几个在东星地盘收帐的红星打手。" 众目睽睽中猴子笑出声来。 "怕吗?"他对我给我根烟。 "怕个j8,不一定全是看咱的,估计是黑子那身衣服招人。" "怎么了?" "没怎么。" 我从兜里掏出一块绿箭,撕开上面的锡纸,放进嘴里嚼了起来,猴子捅捅我。 "什么?"我问他。 "别嚼了,听着贼不舒服。" "真的?" "真的。" 我吐出口香糖,他长出了一口气,双手扶在脑后。 "别紧张。"他劝我 "孙子紧张了。"我反驳。 我随即伸手在运动裤口袋里摸索,不久,掏出一张时代的上网卡来,随即交到猴子手里,悲壮的说: “哥们兜浅,万一真动起手来,保不好它还在不在了,你拿好,这就当是我这个月的党费吧!” 说笑着已经来到操场中央,我一眼看见大康。明显在人群里矮出1个头。他带着10几个人向我走来。冷笑着一挥手,一改在燕大时的谦逊口气: “操!你tm还真敢来啊?” “孙子不来!”没等我说话,身后的黑子说着我的口气抢前答道。 “黑比,你滚一边去,轮你说话了吗?” 黑子平时在自己学校飞扬跋扈怪了,敢骂他的除了当年的我们还真找不出几个,而如今面前这个比自己矮两头的家伙如此称呼自己,顿时暴怒,冲过去就要开打。猴子一把拉住他,眯着眼冲着大康诧异地说: “咦,哪儿蹦出个小侏儒来,还挺装比,怎么着!球还没踢就想碴架啊。”说话间他脸色瞬息变了。 话音刚落大康后面那十几个人顿时围了上来,各个神色不善,分别站到了他的两边,只见大康张开双臂拦住后面的人继而从容的说: “别冲动,我旁边的都是今天要上场踢球的,我本人很讲理,和你说了叫你离开小柳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她好,既然你不听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我们先踢球,早听说燕大足球是什么来着?哦,对!suit!今天你们输了,你当我面说,你放弃小柳;如果还和我装比,那你出不了东大!”说着指了指看台。 ————————————————————————————------ ps:上周5接到编辑的合同,今天这本书签约了。对我来说是个鼓励,但纵观我第一次写书到现在,发现缺点多多,心里很多的顾忌,所以这小说看上去更像给自己写的回忆录,自我,不顾及大众口味,换句话说,与当今网络潮流背道而驰,但即使这样,当我打开后台惊喜的发现自己的收藏还在增加时,我告诉自己无论怎样都要努力坚持写完。这对我来说是个考验更是提高~~~谢谢关注本小说的读者!我会努力把后3/4写到精彩! 第二十四章 校际之战 与大康之间的那点事,当我真正把这个问题想明白时,已经是很多年以后了。我是这样理解,作为绝大多数大学生来说,在当时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什么。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只听凭于心灵的召唤,而不被放纵的思绪所控制。走在校园里,各个都像个没头的苍蝇,在失落和迷茫之间无奈地徘徊,因此在这样的群体里,最容易形成叛逆和烦躁,所有叛逆与烦躁,都是一元化的个性取向,而那时的我们就像一架失控的马车。 球场上大康得意的指着不远处的看台,顺着他指的方向,几十人跃跃欲试的往下张望。而操场边上也分散着不少人,他们时而盯着我们来几句谩骂,时而装比一样的磨拳擦掌。 大康一乐: “龚宁啊,你说我是说你傻呢,还是说你有种啊,就带6个人来,连个替补也没有。” 我冷笑一声,回他一句猴子的经典名言: “牛比的话,你今天弄死我,弄不死我,我teon!baby!”说完得意的大笑起来。 比赛开始了,猫屎上来一脚传给老赵,老赵略带了几步,用脚后跟传给膀胱,膀胱敏捷的过了一个人,把球传给前面的猴子,没等猴子拿到球,对方后卫先出一脚把球断了下来,大脚吊向前面的大康。 大康对足球似有一种奇妙的触觉,处理队友的长传,游刃有余,当球落地时,他已将球粘在脚下。 只见他带球突入无人之境,左、右中场密切配合着他,眼看到我面前,我倒地给他一计飞铲。但我动作明显不专业,早早被他识破,在我飞铲到他之前提前将球分给左侧。而后他更是敏捷躲过我的飞铲继而快速插上,接到来球。老头哥那边回防不及。他形成单刀之势。 “砰!”球如流星向球门右侧飞来,黑子一个奋力鱼跃,顺势倒在地上,球牢牢抱在怀里,脸狠狠的砸在地上。 我一阵的心痛,跑过来拉起黑子: “黑哥!差不多就行,留点劲!一会搞不好还有硬仗呢。” 黑子揉了揉脸,哈哈一乐: “哥们这扑救硬不?” “真硬!”几个人一起赞扬。 成功化解大康一次威胁进攻后,黑子冲着对方7个人狠狠的用手做出个操字。此举又引发了不小的冲突,但大康还是耐着性子劝开。他仿佛一定要先在球上赢了我,好先给我来个精神打击,继而再狠狠来次肉体上的, 比赛继续进行,由于黑子的精彩扑救,我们声威大振。我从后场带球面对对方抢截,先是利用速度来了个人球分过,随后将球分给膀胱, 膀胱心领神会从接球、带球一气呵成,快的行云流水,灵巧的像个小兔子。当面对勇猛的阻截,冷静晃过,终于面对球门,刚准备起脚射门,不想对方后卫一个中国式的扫堂腿从正面踢到他脚腕子上,顿时整个身体离地升空,随后脸部正面着地,结结实实一个狗啃泥。而那足球在两人外力作用下垂直升空,又原地落下。 刚刚使完中国功夫的后卫心里一乐,刚准备停球,忽然眼前黑影闪动,随后只听小腿部“咔嚓”一声响随即痛苦倒地。大喊着定睛一瞧,原来中了猴子一个双fei。慌忙拉开球袜。幸运的很,刚才的“咔嚓声”源自护腿板的断裂,再仔细一看,整个小腿黑青,当即吓昏过去。 与此同时双方也因此做为导火索大打出手。 老头哥和一个高个子前锋刚一交手,眼镜就被对方一脚踢飞,他觉得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起来,这使他感到很愤怒,便急于报复,忙乱中他隐约看到一白影便将其当成了对手,狠狠地一拳砸在球门柱上,当下疼得敖敖大叫。 黑子抓起对方前锋,按住他的头直接向另一边的球门柱不停的撞,还不时大喊: “膀胱啊,你行不行了。行了喊一声,我这边这个还没出血呢。” 膀胱慢慢的爬起来,黑子一惊,只见膀胱一脸是血,疯狂的扑向被猴子踢昏的小子。 黑子顿时大怒,加大了撞击力度,而旁边一个对方球员疯狂的踢打着黑子,但黑子丝毫不理睬。终于被他撞的小子头上冒血,烂泥一般的瘫在一边,黑子这才回过身来一脚将对方放倒。 而我谁也不管,直奔大康。 大康的动作很敏捷,他灵巧地躲开我的飞脚,用自己的小拳头进行反击,几回合下来关键部位差点儿被他击中。不由暗暗称奇,看的出他不象猴子那样是久经杀场,但此人反应极快,出手果断,抓住机会就痛下黑手,招招不离我要害,仿佛从主观意识上要将我干成太监,从此叫小柳歇心。 与此同时看台的人一看动起手来,顿时大乱,纷纷大喊着从看台上扑了下来,很多人手里还持着一根棍子。 只见一个胖子抡起一棍向猴子劈面砸来,猴子敏捷地躲闪开,刚准备上去好好练那胖子,不曾想另一方向又飞来一棍,他头上顿时冒血,慌忙用手抹了一把,又火冒三丈地扑上去。 眼看老头哥被围攻,我们边打边去救他,情急下老赵抡圆胳膊冲一小子脸上就是一重拳,他本以为下了狠手,对方一定倒地。可人算不如天算,当拳头抡到对方脸上之后,两人同时大叫。被打的哥们果真应声倒地。但老赵却忽然跳起老高,只见他攻击的那只手已经血肉模糊,从翻出的白肉中间不停的喷血。 猴子急了大骂: “操tm,东大的还咬人啊!” 黑子也被围攻退到我们旁边。踢球几人中已有四人已经受伤,眼看要吃亏,大家纷纷退到看台旁边的过道上。 与此同时从不同方向都有人群不停涌来,心也彻底凉了。 忽然战局大变,几股涌来的人群互相干了起来,而且从打斗中传出熟悉的河北口音。没错是广哥! 黑子来劲了,从一个地上抡起一个垃圾桶大吼道: "燕大的,援兵到了,都抄家伙,跟我上啊!" 膀胱在一旁捂着嘴支支吾吾道: “老大,哪tm有家伙呢?”说话间黑子早就一马当先向人群冲去,见此状我们几个纷纷大喊着一窝蜂地向前冲去……大康一伙见黑子来势凶猛,纷纷躲闪,黑子双手高举垃圾桶追逐着。 围攻我们的人胆怯了,纷纷后退…… 另一边,广哥第一个冲上看台,因为此时看台只有几个人在看热闹,于是他冲着上面几个东大的破口大骂,那气势恐怕所有人都认为,燕大大哥级人物到了。所谓擒贼先擒王,当下几个小子冲了过来,没等广哥骂完之前设计好的台词,就感到天地一个旋转,被放倒在地,随后数不清楚的脚丫子在身上踩。 他抱着头在地上翻滚了足足40多秒,又被数不清楚的手拉了起来,一看是自己人,精神大震。爬在地上掘起屁股开始找东西,众人纷纷相劝: “广哥啊,别找了,这地方没有板砖。” 广哥大叫: “你们都别动,我眼镜片呢?” 8改宿舍的人顿时大失所望,一把拉起广哥。一群人追着之前那几个打他的小子满看台乱跑。广哥嘴里还不住的大喊河北音: “泥骂,又宗别抛啊(你ma,有种别跑啊)” 他们被逼到死角,忽然其中一个做困兽之斗,窜出来举起书包便砸,河马一把攥住他持书包的手腕,一个漂亮的背挎动作将他摔出去,那哥们的身体腾空而起,摔倒在地顺着惯性滚了下去…… 大量貌似东大保安部的学生介入拉架,为此战斗结束,很难说谁占了便宜,谁吃了亏,但至少我当时觉的我们没输。 技术统计:我方老赵挥拳时不慎将拳头塞进对方嘴里,被对方的牙划一大口子,露出了骨头;老头哥以手击铁,为此手背肿的像个馒头,膀胱掉了半颗门牙,猴子头上被棒子砸出个小火山,还不时喷发着“岩浆”,广哥的大水晶眼睛片失踪了。操场上对方三人躺地上起不来,看台上的一个小子被广哥他们日到台下,口眼歪斜吐着白沫…….大康不知所踪。 一群人在操场上时而推推搡搡,时而大讲道理,随着东大校警的出现,操场上的人立刻作鸟兽散。我们几个跳墙逃跑,而广哥带着改8宿舍的人,大摇大摆趁着混乱走出大门。 黑子非常郁闷,一来小弟膀胱受伤,自己心里难受,二来他叫的人一个也没有来,这叫他更加珍惜膀胱。没等膀胱嘴里消炎,就急匆匆的拉到口腔医院,给他换了颗在当时来说昂贵的烤瓷牙。 第二十五章 开房 一个快被淘汰的walkman中飘出了《白桦林》的歌声,猴子半个头上缠满着纱布坐在床上,他半合着眼悠闲地抽着烟,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黑子、老头哥等人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他们一见猴头上的纱布,便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至于吗,不就一个小包,哪个傻比医生给你包成印度阿三了?" 猴子摸摸脑袋,神秘地说: "不懂别tm乱说,不这么弄,我能和老邹请出一个星期假吗。为这个求了医生半天呢。" "****!他批了?。" “那是!不看哥们是谁,我去了他家就装恶心,他差点给哥们办了休学。” 膀胱掉了门牙,说话漏风,哼哼半天说出一句: “4年拉,老大今天我表现够猛吧!” 黑子深情的拍拍他: “兄弟,今天你最猛了,别担心,我明天弄钱给你换颗更漂亮的牙。” 猴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声说: "丧宁你不给表示表示啊?哥几个今天为你浴血奋战,老赵现在还在医院,搞不好还要打狂犬疫苗,操!和你说话,听见没有,你要是不出点血,那就不仗义了。” 众人看我一个人沉思着,异口同声道: “哎~~~真不仗义。” 猴子摸了摸头上的纱布,见我依旧没有反应,大喊: “操!说你呢丧宁,想j8啥呢?” 我一直想着小柳,想她在哪里?想她在做什么?想她是否在大康身边?忽然电话响了, 猴子飞快的跳到我床上抢过电话,一口怪腔的问: “喂?你猜我是谁?” “麻烦你叫下龚宁,我是小柳。”电话一边传来小柳甜美的声音。 “丫被东大的干死了,你最好去燕大医院太平间吧!” 我赶紧一把抢过电话。 “我在呢,你有什么事?” “龚宁,晚上你出来!灰姑娘咖啡厅8点!” 没等我继续说话,电话一边已经盲音,她挂断了。 正当我心乱如麻之际,老赵架着猫屎回来了。进了屋一把把猫屎放到椅子上,只见猫屎像没有了筋一样,顺着椅子滑落到地上。 黑子大惊: “****!这是咋的了。没见有人拍他脑袋啊。” 老赵脸色刷白: “本来担心我失血过多,叫他扶我回来。结果医生给我缝针的时候,伤口太深漏出了骨头,这比当场昏了。医生一看先抢救他吧,又是输氧又是喂高糖,最后还得老子扶他回来……” 黑子不好意思的笑了,随后仰声长叹: “哎~~~天罚我啊~~~” 猴子大笑之后,推了推我, “怎么个意思?你还去不去?” “去啊,而且就一个人去!11点没有回来,也别等我了…”说着走出宿舍门。 猴子手里高举我那张时代的上网卡大笑: “回不来,就归我了啊~~~” 我来到灰姑娘才7点40,找个角落坐下要了一瓶公牛慢悠悠地喝着,眼睛像猫一样观察着偶尔出入这里的男男女女,终于那个熟悉的女孩东张西望的走了进来。 我慌忙招呼小柳过来。没想到她一见我,第一句话就是: “你带人去东大打大康了?” 一听我气就来了 “我打他?你现在去我们宿舍看看,老赵的手缝了9针,猴头叫他们人给花了,包的和个印度阿三一样,膀胱全身上下就那口白牙能看,现在牙被东大的干飞了。还有老头哥…...”没等我说完,小柳惊讶的插嘴: “我怎么听到的和你说的不一样啊?大康是个老实人。” “随便你,君子坦荡荡。这个事我不需要和你多解释什么。毕竟相对他来说我和你是陌生人。”听了她的话,我有点赌气。 “你这话说得在理,人往往因为陌生而怀疑和猜忌,又因为熟悉而相信和袒护。”小柳显的很平静。 我一听她有意站在大康一边,一肚子的怨气顿时爆发: “操!你咋不记的我们当初一见面,你说过什么吗?你说我们就像似曾相识的老朋友,既然是朋友,还tm是老的,就更应该互相信任,凭什么他干了坏事你就袒护。****!什么世道啊,我就是坏人!天下所有的操蛋事都我一人干的。那行!我现在就去杀了这王八蛋去。”说完我气汹汹从吧台拿起一个酒瓶就往外边走。随后追出两个女人,一个是小柳,一个是灰姑娘那个可爱老板娘。 小柳紧紧抓住我的手,眼睛里闪着泪花,低声的说: “真生我气拉?走啦,回去啦。” 一边本来吓的面色发白的老板娘见此景,当下多云转晴,鬼鬼的一笑跑回吧台,用手不停的向我伸出大拇指。 可我仍在气头,坐在那里不说话不停的喝酒。小柳轻轻的点了根520,深深的吸了一口,眼睛望着细细的烟慢慢丝缠在自己指尖,继而缓缓的说: “我从小身体不好,娇生惯养,来燕大报道以后,大哭三天。这里吃的东西难看,老师难看,连厕所里的苍蝇都比我家的难看。之后我就大病,宿舍姐妹天天照顾我。忽然有一天三姐东大的老乡来看她,还带来个小个子。起初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油嘴滑舌。但你知道女人在最痛苦的时候,忽然有个对她很关心的人,宛如雪中送炭,心里顿生感激之情,再后来我就做他女朋友了。此后他在梅岭租房,我们就同居了,他是我第一个男人。好了,说说你吧,伟大的流氓史!” 被她这一问,我不禁笑了: “从小学2年纪开始,我就喜欢漂亮的小姑娘,后来初中换了3个学校,加上高中自己班或周边的班级总有几个很叫人心痒的。我都追过,胜率过半。不过……不过我还是个处男……” 小柳一听,啪的一下丢掉烟,怒气冲冲的说: “那你意思是,一旦我跟了你,你岂不是很吃亏!” 见她误会了,我慌忙解释,义正词严的回答: “我骨子里丝毫没有一点中国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义精神,如果我喜欢一个女的,就算她是个鸡,我也敢娶,别人怎么看我,爱咋咋地!” 小柳扑哧一下乐了。 “那你觉的我怎么样?说实话哦。” “说实话我喜欢文静点的,你有点闹,但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你很有感觉。”说完我赶紧又喝了一杯酒。壮着胆儿问: “那我问你,假如……注意哦,是假如只有两个选择,我和大康最终你会选择谁?” 说到这儿,小柳苦笑着说: “老宁,爱和具体的生活是两回事,其实,你们俩都不适合我,大康很细心但太实际了,你非常有激情和活力但太虚幻了,你们俩综合一下才是我心中理想的爱人,但是,你们谁都不会改变,事实上,爱情不是激情,一开始是蹿跳的火花,日子久了慢慢就成了一只温暖的火炉,你现在是蹿跳的火花,而大康时间久了就是温暖的火炉……” “扯淡!亏你还是学艺术的。你懂艺术吗?艺术的表现力永远对准人的情感,而情感是什么呢?情感在本质上是一种人在演化过程中的矫揉造作。情感永远要依赖着什么,永远以冲动的形式来表现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其他别的都不值一提。对!不值一提!我要告诉你的是大康就是个j8!玩阴的我不如他。但其他任何一面,我都是他爷爷!还tm火炉,****!!”我又怒了。 见我怒了,小柳转移话题,会心一笑: “男人讨好女孩大多是为了性,你呢?”说着她故意地挺了挺胸。 “这个不好回答,我又没试过,也不知道会不会上瘾,要不哪天我们开个房间,你冒一次险?” 本以为我随便的一句信口雌黄,她会被我逼的发怵,不料她微微一笑: “干嘛哪天啊,这门口就是鑫岛宾馆,咱就今天吧。” 一时间我被她说的不知所措,滚烫的脸在短时间里不知变过几种颜色,心中一阵骚动。 “那~~啊~~~要不咱出去走走吧。”说完心里七上八下的和小柳出了灰姑娘。 小柳仿佛有意挑战我的定力,出了门哪儿也不去,直奔鑫岛。 一阵晚风吹来,一丝凉意,她不经意头靠在我的肩上。我也大胆的第一次主动拉住她的手,那感觉太美妙了。 梦幻般地走到鑫岛宾馆门口的一刹那,她那该死的汉显王打破了这甜美的意境,她慌忙挣脱我的手,我一脸的无奈。小柳仿佛看出我的郁闷,重新把那只手又送回到我的手中,另一只手拿出汉显王。她眯着小眼读着上面的文字,忽然她脸色大变,拉住我的那只手也瞬间凉了下来,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呼机屏幕,我把头探了过去,那摩托罗拉大屏幕上屹然写着: “大康被打,重伤!速来海港医院!急急急!” 第二十六章 带刺的玫瑰(一) 我永远忘不了那夜发生的一切,那真是段美好的时光,我的浪漫,我的激情,都永久地留在那段青春的回忆中。 多少年后,我仍然清楚地记得那一晚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或许这是我一生中的第一次疯狂,也是唯一一次掀起爱的波浪,而且是如此强烈,如此甜蜜,令人难以忘怀。 当晚小柳接到短信,顿时慌了神。站在昏暗的路灯下不住的抽烟,或许我多少有点幸灾乐祸,但并不兴奋,只是好奇如果这事是真的,究竟是谁干的。 我想陪她一起去医院,起初小柳坚决的反对,但后来还是答应了,不过强调一定要在医院门口等她。 海港医院的急救室外边,一个小子几乎半个身子伸出了窗户,他的手哆嗦得厉害,手指半天也按不到小灵通的拨号键盘。 终于通了,只见他气喘吁吁的大喊: “是天宇台吧,赶紧的给我呼下齐齐哈尔的87798,留言是————快你ma来医院,你家男人快死了,什么!不给呼?我tm说脏字了吗?你什么j8态度啊,操,我tm投诉你……” 正喊着小柳已经走到他身边,焦急的问: “大康怎么了?” 那人一见小柳,顿时一抓紧紧拉住她: “****!姑奶奶你可来了,大康让燕大的打了,现在还在里面抢救呢。” 小柳显然是被他抓疼了,一把甩他胳膊: “放开我,怎么会事啊?谁打的。” “还不是你那个燕大的情人干的。”说着脸上露出一丝轻蔑。 “放屁!他一晚上和我在一起,不可能!” 对方一听当时就怒了: “****!小柳没看出来啊,你也守点妇道,哎~~~要不是看大康面子,我tm今天……”说着举起了手。 “你打啊!不打你都不是人。什么妇道,我嫁了他了吗,我说过吗。”说着眼睛一酸,哭成一团。 “哎呀呀,我这不也是着急吗,别生气了。我就不是人了,我该打,行了吧。” “快说大康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说话之依旧带着哭声。 “晚上那会大康请下午帮忙的几个兄弟吃饭,你说也是鬼催的,东大门口那几个馆子都满了,他带路走的走的就跑燕大去了,吃的中途他去了厕所,就听着厕所那边有打斗。等我们赶过去,就看一个人拿酒瓶子正拍他呢,赶上地方也不好,那儿堆了一箱子空酒瓶,估计大康那脑袋没少碎瓶子。”说完一声叹息。 “什么?你等等,下午帮忙的兄弟?他不是和我说,是龚宁带人去东大打的他吗?10几个打一个,幸亏他跑的快。” “哎呀,我说姑奶奶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分析文字啊,大康闹不好就挂了,从我们抬他到送进急救室一直就昏迷着,吓死我们了。” “那打他的人呢?” “那小子挺猛,我们七、八个才把他放倒。恰巧老板报警,那比现在在局子呢,我们也过去两个人,估计这会儿正写笔录呢。你说要是大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该怎么办啊!”此话一出,包括小柳在内的一群人都深深的低下了头。 忽然急救室的门开了,一个白大褂走了出来,一群人焦急上去询问。 白大褂轻蔑的看了看这群人,皱着眉道: “谁是病人家属啊?” 那群人的眼光都瞄向了小柳。 小柳豪不犹豫地站了出来: “我是,我是他……我是他姐。” 白大褂看了一眼小柳: “人没事了,脑震荡,头部右侧、前额部、后枕部开放性损伤,已经醒了。你和我走,我带你交费。” 小柳和白大褂走后。 一群人如释重负地瘫倒在地下。 急救室的病床上,大康睁着眼,这几天来发生的事一幕幕的上演,想到了小柳,想到了我,想到刚刚发生过那凄惨的一幕。不由气上心头,脑子更是一阵阵的眩晕。为此他狠狠的抓着手边的被单。 “大康啊!好点了吧?” 大康四下张望,周围已满是自己的同学。痛苦的笑了笑,微弱的声音说道: “我告诉你们一句话,哥们刚悟出的真理:别看中处女,别给一个女人伤害自己的机会,别相信床上的誓言;女人多的是,比三条腿的蛤蟆多得多,别轻易相信爱,要相信你自己的直觉;别和没心没肺的傻比在一起,别把犯贱当真爱,操他ma的,小柳就是个****、是个扫把星……” 尽管他说着话时,和他眼神相对的哥们已经给他做出了足够的手势,但他还是没有留意到小柳已在他身边。 小柳疯狂般地冲过去,一把扯掉了他身上盖着的被单,望着这个曾经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她眼前一片模糊: “真好,终于结束了,恨吗?伤心吗?还怀念吗?还哭吗?心还疼吗?还搂着枕头掉眼泪吗?无所谓吗?还压抑吗?还被某个人灌得晕眩骗的上chuang吗?还是借着去厕所的机会摇摇晃晃绝望吗?还在大醉过后失态的寻死觅活吗?还是倔强的不肯承认爱错了吗?终于结束了,都tm的结束了……你终于说出实话了。”说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推开人群,夺门而出。 医院外的一棵大树边,我悠闲的抽着烟,忽见小柳哭着跑出来,马上一脸笑容地迎过去。 “咋啦?柳,大康死了?” “对!他已经死了!我也死了!”小柳抹着眼泪哭着说。 至于发生过什么,我已猜出一二。 “别生气,走,今天月亮好,吹吹海风去吧。”说着我拉着他就喊taxi,小柳警惕似的一把打开我的手。 “滚开,臭男人。” 第二十七章 带刺的玫瑰(二) 夜深了,一轮皓月映照在幽黑宽广的渤海湾。一簇簇混白色的浪花,舒缓的一层层拍打在海滩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寂静渤海湾,繁星点点的苍穹,都拥有宽广的胸怀,将一切曾上演的和即将上演的通通容纳。 夜更深了。 小柳终没有扭过我强大的厚脸皮。我带着她来到体育基地的海边。 一路上,我简直不知如何是好,想说话,却不知说些什么,想抓住她的手停下来,也不知该怎么说。我意识到她是那种重情义的女孩,所以特别在大康现在这个时候,她是不会离他而去的。为此我还是孤家寡人,而我现在做的一切毫无意义。但是,但是,她身上总像是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我,想想与我搞过对象的女孩总也有八、九个了。从未有女孩像她那样深切而又致命的吸引着我。我不知道是怎么萌发的,甚至不知道这属于哪种情怀。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是一块磁力强大的磁铁,我是小小的铁钉,被她牢牢地吸住。 我承认小柳不是一等一的美女。除了身材性感,谈不上漂亮,勉强说是可爱还说的过去。她身上遍布瑕丝与缺陷。近距观察,甚至可以在那张洒脱不拘的脸上看到雀斑。娇滴滴的大小姐脾气,时令我自问是否这种钟情是一种盲目的冲动。我也曾竭力克制,客观的看待与她之间的这种微妙关系。但愈是竭尽全力,愈使得徒劳白费。我为她那些缺陷和瑕疵深深吸引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终于走累了,我们一起瘫倒在沙滩上。午夜的海漆黑一片,仿佛一块无边无际的黑色幕布,一条条的白线,夹着冷风扑面而来,深沉的可怕。 身边小柳的轻香扑入我的鼻翼,我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她,当两个人目光相交的瞬间,仿佛在空中炸出了火花。我赶紧收敛目光,装作若无其事。 俩人越是靠近,我越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呼吸、心跳。搞得自己心旌摇荡。恨不能一下子抱住她,就像当年《纤夫的爱》里面唱的那样————只盼日头它落西山沟哇,让我亲个够。可现在的问题是日头早tm掉西沟了,可我呢…… 想着想着我咬牙努力抑制住了自己,故意打哈哈地说: “真漂亮,好像第一次在秦皇岛看见这么蓝的夜空,你看那月亮就像是天上的灯塔……” 小柳静静的擦着眼泪,望着漆黑一片的大海冷冷的说: “前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啊!” 我轻轻拨开遮住她双眼的几根头发: “才不会呢!天亮后就会很美的。” 说完一时间里,我们都沉默了。 此后我没问她今晚在医院发生过的一切,只是违心的询问大康的情况。而她也只知道告诉我,其实大康曾经很爱她,有一次闹分手,为了留住她,大康还用烟头烫了自己3个大疤。每当大康喊她“宝贝儿”的时候,她都会心软。当我问她那次吵架的原因,小柳擦干眼泪,怒气冲冲的告诉我,大康很神秘,他有很多朋友,但她认识的却屈指可数。 一阵海风袭来,我们不由的靠得更近了些,甚至有一秒钟,我们几乎能感觉到彼此轻微的喘息。不过那时我的头脑像头上皎洁的月亮一样清醒,我发现我又在虚伪了。我告诉她: “一个男人作践自己来取悦你的时候,千万不要因此感动,前三个烟头烫在他身上,第四个很可能就烫在你身上。观察他先看看他的朋友们是什么样的,注意他的朋友对待女人的态度,最关键一点,千万别相信一个不准备将你介绍给他朋友圈子的男人。一个男人只肯喊你‘宝贝儿’的时候,坚持要他喊你的名字。永远不要做那种午夜背着行李,被男朋友赶出家门,可没几天又跑回去的女人。还有,我一直纳闷儿你欣赏他什么?” 小柳被我不经头脑的一番话说的钉在那里。良久才慢慢缓过来: “他唯一的优点就是对我还算真诚,花钱大方,会给自己买合身的衣服穿,我乍一眼望过去还算顺眼,多少弥补些海拔上的劣势。还有他以前若是遇到倒霉事从不抱怨;不过现在就难说了。”说完拼命的在包里找烟,可找到了,却又没有海边点火的经验。我笑着从她嘴里拿出烟,衣服蒙头,很快点燃,自己先吸了一口,继而又插到她嘴里。 小柳深深的吸了一口,缓缓的说道: “我现在在想,我的名字起的不好,残花败柳的柳……我现在也真差不多了,你们男人爱面子都在乎那个……所以啊,你还是离我远点好。我不过是一枝凋谢过还带着刺的玫瑰……” 我赶紧用手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深情的说: “一朵花的美丽,在于她的绽放。而绽放其实正是花心的破碎啊。我甚至相信破碎的东西才是美丽的。虽然对于前方路我常有疑惑,对于人世间很多破事也总在失望,可是现在我眼前的一切还是值得我为之去努力的。因为……因为你值得!。” 听完小柳的身体一阵的颤抖…… 黎明前的黑暗静的可怕。那海,就像一弯平静的湖水,没有波澜,我们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从深夜到黎明。从漆黑,恐惧到无助,但却平静,宁和,充满力量与希望。仿佛一夜,便走完了自己的一生,经历了痛苦的历练,让我浮躁无助的心,彻底得到净化。 那个夜晚,我已然丧失了对外部世界的正常反应,视野有多大,小柳的形象便有多大;想象力就有多丰富,她的神情就有多少种暗示。 小柳忽闪着迷人的媚眼觑了我一眼,顿时我像过电一样浑身麻怵怵的,于是情不自禁的将她揽入怀中,小柳对突如其来的一切,吃了一惊,但却没做任何的挣扎。我感到热血沸腾,疯狂地亲吻她,表情异样。 密集的吻使得她仅含糊不清的叫了一声,就被我一个纵身扑倒在身下。此时的我被焦渴与热烈,缠mian与疯狂,芳香与甜蜜煎熬着。 小柳闭着眼睛喃喃道∶ “你不是想体验过程吗?记住我就是你一生中第一段过程……” 我脑子里顿时涌出一个无耻的想法————今晚把一切都交给本能吧…… 东方升起了启明星,小柳偎依在我怀里睡的像个婴儿。阵阵海风袭来,她不时使劲的往我怀里钻,我紧紧的搂着她。 虽然经过了一夜的露天激情后,身体却不可思议的连一点疲劳的感觉都没有。但是从炽热的yu望中清醒过来后的空虚和自我厌恶感沉甸甸的压在了我的心上。 海边的天亮的格外早,四点刚过,东边已经微微泛了白。 离海边不远的地方,泊着两艘渔船,远处,有三三两两的早起人在捡着贝壳,我紧紧的抱着小柳,静静地等待着日出那一刻的到来。 天边出现了一抹红霞,很细很细,慢慢的,红霞的范围渐渐扩大,天也逐渐亮了起来。我知道,太阳就要升起了,便目不转睛的望着东方。 果然,在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太阳露出了小半边脸,红红的,只是没有亮光。 它像是负着什么重担似的,慢慢儿,一拱一拱地,使劲地向上爬;到了最后,它终于冲破了那厚厚的黑云,完全跳出了海面,就像一个可爱的红色的精灵,散发出了耀眼夺目的亮光。 刹那间,一切都静止了,连远处捡贝人也停了下来,眼睛直直地看着东方。 太阳越升越高,也越来越亮,把一片片云都染成了金色,金色的云倒映在海面上,把海水也染成了金色,金色的太阳,金色的云,金色的海水,这时候,一切都成了金色的...... 怀里小柳睁开朦胧的双眼,她的脸被那金黄色映的泛着亮光,她用手指着金色的那边: “真美啊~~” 我们从沙滩上了公路,她拦了辆的士匆匆离去。我漫步在沿海公路,我尽量不去想那的士会在什么地方停下,更不去想当我倒下再醒来时这一切,还是不是真实,或许果真就是傻比的一场chun梦。 我托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宿舍。门居然是锁的,打开房门进去,屋内空无一人。心里一乐,这帮小子昨天各个带伤,居然还去通宵,当真轻伤不下火线。脱掉鞋,倒到床上没几分钟就进入睡眠,朦胧中被人弄醒。 “****大哥,你还真不回来啊,黑子为你把那傻比干残了,现在被拘了!”猴子在我耳膜边大叫着。 第二十八章 毕业证算个屁 很多时候,人总会感到伤感,这是一种极不健康的情绪,或许伤感往往出现在人们无力改变现实的时候,因而当再次回忆的时候,那感觉依旧是那么酸楚。 那天早上我被猴子拉去分局看黑子。一进分局大门几个吃着煎饼的警察在悄悄议论,大体意思是形容黑子在狱中依然很牛比,以至于他们在猜测这个大个儿的父母会是燕大校长或是市委高官,正因为如此我们见他竟变得如此轻松。 才一晚没见的黑子明显憔悴很多,眼睛都是红的。我们问长问短,甚至问他有没有被上刑,黑子一瞪眼: “操!他们敢!” 话说黑子对本次与东大的战役非常不满意,原因其一也是最关键的,他招呼的人马一个没有来,这个叫他跌了很大的面子。其二、在双方斗殴的技术统计上,我方也明显没占什么便宜,特别跟了自己四年的兄弟膀胱,门牙都****飞了,这叫他心疼,他一时间不知所措,只感觉这次行动丢人不算,还吃了天大的亏。 当天晚上拉膀胱、猫屎两个亲信到胖大姐粥屋喝粥,原因是膀胱口腔里面伤的严重,宜吃流食。谁想到冤家路窄正赶上大康带一群人也进了胖大姐。起初他低头陪着膀胱二人喝着皮蛋瘦肉粥,尽量低调地小声说话。终于大康起身单独去了厕所,黑子一看机会来了,也悄悄跟了进去。 黑子进厕所时,正赶上大康刚小便结束,在那里拎着jj哆嗦着。黑子上去就是一脚,大康整个人摔倒在尿池上。但他迅速爬起,眼睛扫了一下四周,见只黑子一人,顿时跳起来凶狠地向黑子脸上打去,黑子低头躲过一拳,随即一个勾拳击中他的腹部,大康疼得弯下腰,黑子得意的一乐站立不动,静静地等他恢复原状。 大康终于直起身子,挥舞拳头向黑子扑过来,黑子右腿闪电般飞起,脚尖踢中他的右下颚,这一脚力道非同小可,大康四肢摊开飞出去老远,身子狠狠地撞在厕所门上,随着惯性又摔到门外 正巧厕所门口堆着一箱啤酒瓶子。黑子一看乐了,随手抄起一支往大康头上砸去,嘴里还念念有词: “你个傻比!出来混啊,总是要还的。这下是赔膀胱的牙。这下是猴子的头……”说完一个瓶子又落到大康头上。待大康的人赶来救他时,黑子基本把我们伤员的仇全给报了。而后110警察来了,黑子被带到燕大分局看守所。 另一边,大康的父母知道儿子被袭,连夜开车从沈阳来到秦皇岛。警方认为由于双方均为在校大学生,而冲动是由校际之间的一场足球赛而引起,所以建议学校出面和解,如果无法和解则可以上告法院。 不过好在双方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另外大康也在慢慢地恢复。只是要求索赔3万的医疗费。但毕竟此事性质恶劣,燕大方面见大康父母宽宏大量,没有打算把事情闹大,心存感激,为此向大康父母承诺一定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正在此时,燕大研究生录取分数线下来了。其实早在3月初黑子就知道自己的考分,别人帮他分析,如果运气好,可以上燕大。因此黑子一直抱着一丝的幻想。毕竟闭关了半年,为此几乎与世隔绝,还请了3个家教。可如今面对比自己考分高出20分的分数线。一瞬间一切的希望灰飞烟灭,他从此心灰意冷了。 当天中午黑子就被放出来了,有菱角的脸上带着少有的冷静。晚上在灰姑娘里,大家一起陪着他喝酒。 他一直低头不语,闷头喝了很多,没有人敢劝他。喝到最后大脑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手再拿起酒瓶倒酒,于是大喊膀胱,膀胱哆哆嗦嗦地把他的酒杯填满。黑子望着酒倒入杯子的那一瞬间,感觉犹如一滴滴致命的毒汁滴入闪烁的酒面,忽然感到自己整个儿生命被压抑和委屈污染了、败坏了。一股难忍的心痛,这心痛蚀着他的心灵,令他眼里淌出热泪,这或许是他学生时代最后的青春之泪,所以显得那么的无奈、盲目,痛苦而迷人。 "嘿,老大,你知道吗?你老霸道了!从此咱燕大的再见东大的人腰竿子都硬多了!" 喊出这句话之际,膀胱借机用空杯换掉了黑子的酒杯。黑子并没有察觉,他悄悄的抹掉眼泪,手持一扎空啤杯在空中挥舞着。忽然他发现杯里没酒,冲着膀胱大叫: “膀胱!连你tm也欺负我......”说完高大的身躯猥琐成一团,眼泪止不住奔流。 "别呀,黑哥,少喝点儿——"猴子上去劝说着。 "你少废话,你别管我,你给我倒上,倒上!"黑子举着空杯,猴子无奈之下只好往他的空杯里倒上啤酒,随后黑子拿起酒杯就往脸上倒,满脸的啤酒和泪水,一把拉住猴子: "我告诉你猴子,我心里不难受,就是憋屈,以前,就你们大一时候,你和丧宁几个在云龙打我个半死,但我高兴,我打出几个兄弟来,可兄弟们你们知道吗,来……我告诉你们,这大学真没有意思,你们知道我什么意思吗?我告诉你们,黑哥这次运气好,研究生没考上,也就是说,我不用再做两年多傻比了,我解放了……我自由了…….我……我想上厕所……”说完已经开始脱裤子,边脱边大喊:“我就要离开燕大了,你们会想我吗?你们……你们说黑哥够不够朋友啊?" "够朋友!够朋友!——哎,黑哥,你先把裤子提上,咱够朋友,你想想,你在达圆厕所门口脱裤子的时候,是谁给你穿上的?"猴子慌忙帮黑子提裤子。 "我……我不记得了。" "你把裤子提上,黑哥——"几个人一起劝说。 "我裤子在哪儿呢?我怎么看不见呀?"黑子摸索着。 "你脚脖子上啊。" "裤衩掉了吗?" "掉了,早掉了。"我吓唬他。 "你骗人,丧宁。" "我哪敢骗你啊。" "你就是骗我了,丧宁。"黑子一口咬定。 "黑哥,来来,咱出去上厕所,先把裤子提起来啊。"我搀着他欲往厕所走。 "你真的骗我了,丧宁,我告诉你,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告诉你,我从分局看守所出来时候就把裤衩脱了,我……我还悄悄放到所长抽屉里了……我还……" 那晚他被我们扛回宿舍。后半夜醒了,爬到床下抓起老头哥的航母水杯大喝一气,之后自己一个人跑到凉台抽烟。我估计他已经看开了眼前的现实,这叫他感到一阵儿放松,他认定人不一定都是自私的,贪婪的,只要他认真付出,别人也会如此的对他,为朋友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在内心深处,这股强烈的热情之火依旧熊熊燃烧,可而今以后的路该何去何从? 第三天,黑子被母亲抓去了德育处,学校非常看重本次事件,还专门为此由德育、保安等部门成立了专项小组,当天连大校长都参加了问话。外界看来黑子九死一生,最可惜的就是离毕业没有几天了。 他母亲这几天为他的事,跑断了腿,操碎了心。基本把各相关部门领导已打点得差不多了。问话的时候只要他说点软话,诚恳的承认错误,也就转化成再多个处分,而他母亲再多赔点钱,问题也就解决了。毕业证也自然可以保住。可黑子却早已对学校心死。 当大校长又拿着毕业证和前途说事时,黑子禁不住大喊: “别动不动拿毕业证说话,一个毕业证不会影响任何一个人的前途与命运。不就一个毕业证吗,还燕大的,有个屁用啊!”说完大义凛然地转身离去,像个即将义的烈士。在出门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继而补充到: “和东大踢球打架,均我一人组织、策划。你们不是爱讲什么公正吗,现在人证这么多,我说过了,都是我一个人干的,ok不?” 离自己毕业只有几个月的时候,黑子就这样的退学了。为此他母亲大病一场,父亲也一怒之下砸了他新买的电吉他,后来他不再回家…… 第二十九章 下乡 纷纷扬扬的柳絮静悄悄地飘落着,喧嚣的海滨城市城似乎变得宁静起来,空气虽然清冷,却早已包孕着春的气氛。黑子已经一周没有回家了。 在我眼里黑子是不幸的,但他至少能对自己的思维保持诚实,所以,他所得到的痛苦和欢乐都十分真挚。 正当大家都认为黑子会从此一蹶不振时,有天他的发小从国外回来了。去了他家才知道发生的一切,几经周折才找到他,眼前的黑子叫他吃惊,当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如今眼神都呆滞了。 为此他给了黑子一笔钱叫他出去旅游,或是去乡村感受下纯朴顺便也学习下吃苦。没想到这提议倒给黑子打了一针强心针。他顿时活了过来。 联想起刚上大学时候热播的贺岁剧《甲方乙方》里面那个游老板,下乡以后狂饿两个月,后来连老鼠都吃了。这一定很刺激。于是他连夜找我们商议在中国,至少是冀北还有没有很穷的村子。 我忽然想起父亲总提起过的*岁月,和叫他牵挂一生梦里总出现的坝上小村子,加之自己了解的一点地理常识,胸有成竹的爬到了黑子的身边: “中国哪个省份最穷?” 黑子眨了眨大眼,自信地说: “咱河北省绝对排的上。” “那你知道河北省哪个地区最穷吗?”我继续问。 “冀北吧,张家口?承德?不过承德我去过,挺繁华的。操!别卖关子,快j8说。” “其实就是张家口地区,你说对了,但你了解的片面。最穷还是张家口坝上的四个县。” “是吗,有多穷啊?饿了有老鼠吃吗?” “不知道你还有印象吗,98年1月那地方发生过6.1级地震,震级不大,但4个县别说房子了,连猪圈都tm没了……” 黑子回忆了下,顿时有了印象: “对!对!那年学校还组织我们捐东西了,膀胱那傻比实在没的捐,悄悄把我nick鞋捐了,叫我收拾他半年。哦,对了我当年就有个疑问,为什么4个县里村子都平了,但伤亡几乎很小。” “其实伤亡都不是地震直接带来的,是因为天冷,没有地方住冻的,简单说吧,所有倒塌的房子几乎都是土制的,一场6级地震就可以全部毁灭,但也正因为这个房倒了,人才会没事啊。” 听完黑子一脸惊讶的望着我。 “这些地方你熟悉吗?推荐个村子,我去吃几天老鼠。” “你就去沽源县营盘村吧,那儿很艰苦。” “怎么着?你去过。” “那可是我老爹当年下乡插队的地方啊。你这样,我给你写个行程图,你先乘火车到张家口市,注意坝上是不通火车的,所以呢你还要找长途汽车站坐汽车到沽源县,之后怎么去那村子,靠你造化了,我也不知道…….” 其实我也只是随口说说。可第二天一早,膀胱来报,他们老大一早,拿了3条烟,背着小包去张家口了。我顿时汗颜,丫别出啥事啊。 话说另一边,黑子当天下午就到了张家口,找了个宾馆大爷似的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从长途汽车站上坝去了沽源县城,由于上坝时车走的盘山公路,短时间里把海拔从500米提高到1700多米,一路上黑子望着公路旁的万丈深渊,除了心颤就是明显的耳鸣。 车到沽源县城已经是午后,黑子赶紧冲进饭店吃饭,一进屋子见很多人都在津津有味地吃一盘从未见过的食品,顿时来了胃口,叫来小二给自己也上了一份,侩了一勺送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嚼就不由吐了出来,破口大骂: “****!服务员!服务员,你们家tm开盐店的啊,多的不知道往哪放啊,喉死你大爷我了。” 服务员很有礼貌,用另一个勺子放到自己嘴里,示意很正常啊。黑子当下就要动粗,这时老板出来了,仔细打量黑子,见他虽比常人高大,但脸上仍未脱稚气,第一判断,不是仇家踢馆。于是自己亲自下橱重新给黑子做了一份。黑子一尝虽然还是咸,但终归能够入口,饭后和老板闲谈,他才知道地处高原人的口味要比中原人重的多,为此他诚恳的和老板赔礼,同时他也清楚了,自己上坝吃的第一顿饭叫“莜面鱼儿”。 在老板的指引下,他找到了村际班车,终于在天黑前来到了我口中的营盘村。 黑子站到村头张望,明显感觉这个村子不大,最多只有100多户村民,大部分的房子是土坯房,哪间房子也不像招待所,很奇怪的是,村里多数见到的都是老弱妇幼,但最可怕的还是语言不太通,问了不下10个大妈,居然没一个听懂普通话的。 眼看天暗了下来,黑子抬头看看树上的喜鹊窝,那个羡慕啊。 正当他无助之际,一辆早被城市淘汰的212吉普从远处开来,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大步冲上去就拦车。 车是停了,但开车的和副驾驶上的两个人始终没有开车门,情急之下黑子拿出自己曾经差点就丢掉的学生证,在车窗上晃动。车门这才打开,副驾驶下来一个上年纪的人,接过黑子学生证皱着眉瞄了半天,又看了看黑子缓缓道: “肖僧?(学生)” 黑子点点头。 老者长出一口气: “厦蛇鹅了,饿喝呀胃蛇坏仍呢(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坏人呢。)” 经过漫长的交流,加之黑子确实有点语言天赋,在连比画带说明的情况下,他们终于沟通明白了。 原来这个村子牙根儿就没有旅馆,吓倒的老者是村长,黑子说自己是大学生来农村实践,老村长顿时喜上眉梢,热情地把黑子接回家中。并吩咐老伴赶紧弄锅莜面饺子。 黑子下乡的第一天可说非常顺利。虽然没有吃到老鼠,但人家的油面饺子一顿就吃了52个。 可第二天问题就来了,一大早肚子开始不爽,慌忙找村长要纸找厕所。村长放下烟袋锅子,从床底子拿出张发了黄的报纸,既而又指了指家门口不远处的菜地。 黑子无奈的一阵偷笑,不用问那地一定是村长家的,所谓肥水不留外人田嘛,说着接过报纸直杀菜地。 选了个好位置后,开始宽衣解带,蹲下后一泻千里。无聊之余看看手里发黄的报纸,上面居然屹然写着普天同庆澳门回归,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抬头看天,不由惊讶起来,原来这里的天离自己是如此的近,心情舒畅了许多,于是开始搓报纸,准备起身。 这时他的余光忽然发现不远处有几双眼睛在盯着他,顿时慌了手脚,险些栽倒。定睛仔细一看,居然是两头黑白花的大猪边流口水边冲他哼哼,吓的黑子赶忙开腚起身,谁知刚刚起身,二猪迅速向他追来,黑子拔腿就跑,跑了半天发现后面已无动静,猛的回头,这一看不要紧,只见二黑白花正拱着自己的排泄物疯狂的大吃着,黑子当下呕吐不止。 上午的时间村长带着他去村外的沟沟坎坎看了看,远处是纵横起伏的山峦,天是那样蓝,云是那样的白,远方村民放的羊好像是镶在白云里一样,公路两旁密密麻麻种满了错季蔬菜,新鲜的空气,草香味让黑子在这个没有污染纯净的自然环境中的心情豁然开朗,路上遇到村里的老乡都和他友善的打招呼,淳朴的握他的手,争着看城里来的大学生。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主食莜面窝窝,不过黑子依旧吃不下,因为他一闭眼脑海里浮现出早上那两头黑白花。听村长说,村里的壮丁都去城里打工了,他看见的菜地全是由村里这些女人们一手操持的,不由发自内心的崇敬起来。 但是黑白花的阴影始终笼罩着黑子,为此他一直到晚上也没有吃饭。聪明淳朴的村长老伴断定黑子只吃油面饺子,所以又开起了小灶,这次黑子比较收敛,只吃了51个。 由于没地方洗澡,和对黑白花的恐惧,第三天黑子决定返城,临走时给村长留了300块钱,起初村长死活不要,俩人推推搡搡了半天,村长死活不收,后来黑子把钱悄悄的放在了村长的桌子上。 临上车时,村长老伴风风火火的赶来,拉住黑子,给他一个口袋。车快开了,黑子激动的和村长拥抱话别,并发誓再来请他们吃汉堡! 车发动了,渐渐离开了村子。黑子才打开袋子一看,里面装满了蚕豆,一时间眼泪就在眼眶晃动着,伸手从兜里找手绢,忽然发现多了3张钱。他把头转向窗外,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泪水,心里琢磨着; “或许自己是对的,其实这个世界的确还有美好的,比如这个村子的人,淳朴、大方,而且村长更是热情且身怀绝技,老当益壮,被塞回兜里的钱就是最好的证据,只是……只是这里猪实在不讲究饮食卫生了……..” 短短的几天时间里,黑子惊讶地发现,与自己生活的城市相比,在如此贫困恶劣的生存状态下,村民们却很少愁眉苦脸,他们始终很乐观,他们整天欢声笑语谈论的话题自己大概永远听不懂。但在饮食方面,由于村民们大概没吃过麦当劳,所以坚持认为油面饺子和奎屡是天下最美味的食品,如果有人提出世上还有很多更好吃的东西,那大家会一致认为此人太没见过世面,这后生的八成是没吃过油面饺子,才跟这儿信口雌黄。 第三十章 俄罗斯的召唤 黑子回城已经有几天了,但一直没露面儿。以至于我们都认为他一定是吃老鼠上了瘾,或是被哪只母猫给收编了。 事实上他终于回家了,在他母亲面前撕心裂肺的大哭了一场,随后把自己关进小屋整整两天。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他只干了一件事,把从沽源带回来的蚕豆按个儿打洞,之后用红绳串起来。 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们几个正疯狂的叠猴子,黑子带着膀胱兴奋的跑进宿舍,神秘的告诉我们: “同志们,两件大事宣布。” 大家慌忙从猴子身上爬下来,异样的眼神望着他。 “好事啊,猫屎那小子被北京理工录取了,一大早跑回青龙报喜,说好了晚上要了钱就回来,大家好好整一顿,去去晦气。”说话间黑子眼神里流露着一丝哀伤。 见我们都不说话,他明白或许是自己的情绪影响到第一件大事的气氛和效果,于是抖擞精神,清了清嗓子: “自从我被开除以后,我用了十几天时间一个人单独思考,回想我这四年,我感悟了很多。昨天和猫屎深聊了一下,上学是为了什么?知识,经历,文凭,都是些什么东西……” “黑哥你没事吧,这不是你的风格啊。你被丧宁俯身了吧!”猴子关心却带有诧异的询问着。 黑子狠狠扔给猴子一根555。 “你别插嘴,叫我说完,这些是我几天来不睡觉的感悟,你们才大二还不会感觉到,所以好好听着,这是钱买不到的精神财富。” 猴子用舌头添了添555,眼睛一亮: “呀!真烟,你继续啊黑哥。” 望着猴子这个简单的单细胞动物,黑子会心的笑了: “还记的我大一时候,教哲学那个老太太说,许多人把上学当作一座桥,一座从乡村到城市,从小工到老板,从穷人到富翁的桥。桥,走过去了,便扔到身后,不再去看,不再去走。但桥是一种不好走的路。所以有些装比的人常说: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要多。因此过桥,有好处,也有危险。再说上学,或许有的人会过的更好,但也有的人连自己都不能养活。世界就是这样,没办法。所以啊那哲学老太太说了这么多,其实她自己或许都不明白上学倒底有何意义。 有人说上学是为了文凭。这样的傻比大有人在,而且不是少数。在学校里混,混了四年,拿到了一张文凭,然后再凭着这张文凭去找工作,养活自己还有家人————如果找不到工作,那就让家人养活自己。****~太傻比了。 知道傻比们脑子里文凭是什么?我感觉那是他们亲爹。有j8的用啊,无非是张证明你花了多年时间呆在学校里的纸片,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代表什么意义。拿来擦屁股都嫌硬的破纸片!”说完黑子狠狠地一拳砸向墙壁。 膀胱赶忙上去奉承: “老大下乡以后就是不一样,这口才,当年就是因为你没有参加,学校辩论大赛咱才会输给信院。对了,老大吃到老鼠了吗?啥味儿啊?” 黑子一把把膀胱推到一边,严肃地说: "油嘴滑舌,居心叵测,拉出去自摸5分钟!" 大家附和着: "没错、没错,膀胱这小子典型的太监样。" 大笑的功夫,只见黑子从包里拿出了一串豆子,然后当宝一样地挂在自己脖子上,嘿嘿一乐: “这是临上车的时候,村长媳妇送的。我觉得吃的意义不大,就串起来挂在身上,它代表我内心深处的信仰,我知道这会给我带来好运的。” 说完屋子的人更呆了,大家惊讶这还是黑子吗,他去的地方在哪里?那送他豆子的村长媳妇是巫婆吗? 不过黑子并不关心大家的表情,亲了一下豆子项链后,继续进行思想教育: “膀胱你自摸好了吗?我刚才说到哪里了?哦对!如果说不上学是文盲,那上了学依然什么都不懂的又是什么?记得古时上学的人大多会被称为做学问,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如今又有一句话:一流的智商经商,二流的智商从政,三流的智商做学问。注意啊!!!现在我隆重宣布第二件事!!!” 其实那天我们第一次见黑子居然说出这么多的大道理。认识一年多了,一直认为他是个头脑简单、义气过人的江湖中人,他脱离这个社会,他的存在应该凌驾于现代社会之上……“ 大家彻底被惊呆了,脑子里回味着他刚才说的话,想着他将要做什么,那标准的悍匪外貌,过人的体力和不要命简单思维,难不成他要与社会为敌……忽然黑子把声音调高,一本正经的说道: “哥们准备出国下海了,从此脱离苦海!咱知识分子也到了该改变一穷二白面貌的时候了。” 众人一听更是大惊,猴子一乐: “中国难道已经放不下你了?黑哥啊,现在非洲经济还没有达到咱解放前的水平,别冲动啊!” “谁tm去非洲啊,我要去俄罗斯!”黑子兴奋的大叫。 我有点忍不住了,大笑之余问他: “你会俄语吗?你会用俄语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吗?来黑哥给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黑子脸终于再现久违的自信,点了根烟, “昨天那个童年好友和我来了一次深谈,见我仍是清贫书生一个。妈的!错了,现在tm连书生都不是了,就鼓励我下海捞一把。我觉的有戏,丧宁你不是会唱俄语歌吗,我算你一个。” 他此话一出,我顿时打了一个冷颤,慌忙说: “算了黑哥,哥们就没有做生意的细胞,查家谱、追溯祖宗一百零八代,也没有—个经商的。我倒真想和你去俄罗斯,传说那边姑娘没结婚的特水灵,不过不成啊,就哥们这脑子和你做生意,就怕到时候连裤衩都赔掉了,光着屁股在异国他乡……” 黑子一听就乐了, “怕啥,你是我兄弟,我能叫你光腚吗,你要不嫌大,我把我的给你穿。” 我顿时有点激动, “那你怎么办啊黑哥?” 黑子一乐。 “比较凉爽” 引来众人一阵大笑。 黑子拍了拍我继续说: “其实哥们也没底,结果你猜我哥们怎么说————怕啥?我一个俄语字母都不识,就在俄罗斯赚了好几十万元,你身体比我壮,至少该比我赚得多才对。” “****!还要看身体,黑哥,你tm去俄罗斯当鸭啊?”老头哥一脸的坏笑。 “滚蛋!你tm才当鸭子呢,告诉你们我哥们其实就是个国际倒爷,在国内买很多东西,什么裤衩啊、乳罩啊、牛仔裤、珍珠项链、然后打包直接坐火车去俄罗斯,只要一进他们境内,每到一个站,什么赤塔、伊尔库茨克,那些像害了购物狂病的老毛子,一个个高举着钞票,一边问:斯果里嘎(多少钱)?一边从窗口把钱往里塞。等真到了俄罗斯,你手的东西也卖的差不多了。” 我一听乐了: “啥?还tm斯果里嘎,好像你真参与了一样,你说的那是独联体时代吧,七、八年前你说这我信。” “呀!还真不好忽悠你啊,还真懂点,不错,说真的呢。你们宿舍就你有点思想,别念了,和我去俄罗斯吧,我哥们主要是卖钢材的,不过他几年的确是靠卖裤衩什么的发家的。” 其实我们并不在意黑子出国会怎么样,是赚大钱,还是赔的光pp裸奔在异国他乡,这些都不重要。甚至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黑子和往常一样只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最关键的是以前那个黑子不但活过来了,而且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有思想了。 可谁也没有想到半个月后,他拿签证站到我们前面,兴奋的告诉我们,后天他就出发了。 猴子算是最了解他的人,被惊的一哆嗦,认真的问他: “****!你玩真的啊,你咋想的?” 黑子第一次一本正经的对我们说: “钱是人的第六感官,没有它,你就无法充分地运用其余的五个感官,生活的出路至少会被堵死一半,等着吧!哥们要么变成大款,要么死去。” 走的那天,哥几个都去车站了,黑子激动的和众人抱了抱拳,亲吻过那串蚕豆项链后踏上了异国之路。 第三十一章 大象回归 黑子的离去是那么的突然,以至于我们身边少了不少的欢笑。生活又开始枯燥起来。 有天在塞恩斯超市,我巧遇小柳宿舍的三姐,赶忙把她拉到立爽冰激凌店,好好询问了下小柳的近况。 三姐一脸的怒气,要不是立爽的冰激凌,她一定能喷出火来。从她口中得知,那天在急救室小柳就给大康交了医疗费和押金3000,事后她也没有和大康的父母提起,还定期按时的去照顾大康,谁问她她这个是图什么?她也只是低头一笑。医院里大康经常随意的辱骂,还将喝的汤倒在她身上,小柳也只是默默的哭泣。听到这里,我宛如黑子附体,大拍桌子并高喊: “我他妈弄死他!”大步离去,幸运的逃了单。 当天下午就逃了课,在海港医院门口堵了两个小时,终见小柳。几日不见她瘦多了,我甚至感觉她最引以为豪的胸部都在成比例的缩水,不由心痛、怜惜起来。 我们并肩走在医院休养区的花园里。小柳显得有些垂头丧气,我不由取笑道: "操,真行,你婆婆不好伺候吧。" “废话!”小柳瞪了我一眼。 “说的不错!废话是人际关系的第一句。。。。。” 听完小柳上来给我一拳: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气我的?赶紧滚!” 我慌忙笑脸相迎,安慰道: “我就觉的吧,大康那孙子不是什么好鸟,脱了衣服就是一禽兽,穿上衣服明摆一个是衣冠禽兽。你已经仁至义尽了,理他干嘛啊?” 小柳终于乐了: “喂,你嘴真够损的,我呢,做人有原则,有始有终,虽然他是王八蛋,但至少我要对的起他,给我时间,我会处理好。等火热的夏天来临的时候,我发誓我会去找你的……”说着小柳拉住我的手。 我嘿嘿一乐: “谎言与誓言的区别在于:一个是听的人当真了,一个是说的人当真了。” 小柳一听立刻甩掉我的手,连推带打把我送上3路车。 回到宿舍已经5点了,桌上放了猴子买的两个大饼卷鸡蛋,而他却忘记买烟了,匆匆忙忙又跑到楼下。待他回来时发现桌上只剩一个了,而且还是那个带鸡蛋的,顿时心痛的大叫。大骂过后,伤心的爬在床上吃剩下那个没蛋的,那模样看着都让人心酸。于是我善心大起,决定晚上请他时代通宵。 那时候韩国一款叫做《传奇》的游戏风靡整个中国,我们也跟着潮流当仁不让的冲在砍怪打宝的第一线上,而不同的是哥几个对游戏的追求大不相同,猴子在乎的是装备,而我只希望级别比猴子高,老赵最****了,整天在游戏里追着女角色玩家屁股后面一顿狂聊。 在烟熏火撩的环境中干到后半夜,忽然整个网吧一片漆黑,只有几十个烟头发着点点红光,网吧里骂成一团。没过一会,单身老板娘带有磁性的声音高喊: “好象附近着火了,把电线烧了,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散了吧。。。。。。” 话音刚落一群人骂骂咧咧的冲出网吧,就听着老板娘黑暗中传来的尖叫,大概哪个小子摸黑揩了她一把油。 我们三个出了门,一看表才他妈3点不到,没走几步果然看见网吧旁边的新疆大盘鸡餐馆,火光冲天。两辆消防车撒尿一样在那里吱着。 猴子嘴里骂着: “丧j8宁,你丫太丧了,和你出来包个宿,还tm出这样的意外。这他妈大半夜的,宿舍回不去,干毛去啊!” 最后大家决议————压马路,压到天亮回宿舍。 猴子一个人走在前面,不断地回头招呼我们快走,我们晃到河北大街上,刚刚下过的雨还没有干,马路上黑漆漆的,反射着路灯光,偶尔飞来一辆汽车疾驶过后,后轮扬起细细的粉末似的一股股水点,煞是好看。远处是正在动工的21层主楼,黑压压的像根j8般矗立在夜色中。 我们像三个扫荡的鬼子,沿立交桥到开发区管委走了3个来回,当回到宿舍楼已经是5点了,当即在楼下摊儿上吃了3碗馄饨,此时东方出现了一道金边儿,像是特意在欢迎我们回家。 此后的日子整个宿舍都在百无聊赖中逛荡着,眼看就要精神沦陷的时候。一天大象终于出现了,自从在补考考场见过一面,这个学期还是第二次见到他,爱情的力量叫他脱离组织数月了。而这天也是猴子在网吧连续战斗的第4天,我们在时代见到他时,基本没有了人样,叼着烟猥琐在角落,神情恍惚。见到我们一听有饭吃,才强打起精神,而且不停的嘱咐网管,一会就回来,千万别关他那台电脑。 大象做东,我们去了学院门口的燕大餐厅,点了5个菜,10个啤酒,一人先来了2两米饭,猴子第一次如此安静并彷徨的吃着,他甚至没有喝一口酒。 喝了几口酒之后,我总发现大象有点不对劲,自己不吃菜,时而喝酒,时而观察神志不清抱头痛吃的猴子。 “大象你没事吧?”我问了一句 “你说,我才走几天,你看你们把我宠物给饿的,那吃相,你看..你看..吃的吃的还哼哼上了。”大象边说边摸猴子的头,又好象有意必开我的询问。 “问你话呢,咋的了?为什么闷闷不乐?” “别瞎猜——”大象用平时开玩笑的口气对我说。不过,语气极不自然,我想,我猜对了。 “大象” “啊?” “怎么不带你的母象来呀,不舍的叫哥几个看呀?” “啊!没有啊,其实……” “****!你到底怎么了?” “我们掰了……”说完以后,好象所有的东西都发泄了出来,抓着一瓶酒大喝起来。 一边的猴子二两饭下肚之后,开始活了过来,只见他嘴里还嚼着菜,支支吾吾说: “不至于,不至于,我陪你走一个。”喝完猴子看看大家都吃完了,又望了望桌上的几盘子菜汤,小声的问 “你们都吃好了吧?” “都饱了啊。”大家都异样的望着猴子。 只见猴子大喊: “服务员给我来半斤米饭。” 不一会服务员端了个小盆,里面盛满了米饭。猴子把几盘子残羹剩鹞一起汇到那盆里开始呼噜呼噜地大吃起来。吃到一半时,猛然间不动了,小眼睛斜望天花板,好半天打出一个饱嗝,之后甩出一句: “这样不行”,随后他站起身来,端起小盆,像工地民工一样直接蹲到了椅子上,继续放声大吃起来。这一举动惊坏了我们。也惊到了周围吃饭的人,老头哥慌忙甩出自己的口头禅: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走到门口,有人问他,他吃饭那里怎么了,老头哥头也不回慌忙回答: “不知道,那个人我不认识” 而猴子还没有结束自己的异常,终于他吃完了,用力将那个盆扣在桌上,仰天长啸: “真tm舒服”,然后捂着肚子晃着又回了网吧。 眼下就我们3个不停的喝酒,老赵自打上次叫游戏里一个妹妹骗了之后,话更是少的可怜,只听大象讲他那几个月里的故事。 本质上,大象是我最喜欢一类人,这类人的特点是,他们的生活中总有一个念念不忘的目的,那就是寻找人生的乐趣,但为了乐趣却绝不拖泥带水。轻松的拿的起,而且很容易放的下。情感中究竟有无所谓人生的乐趣呢?大象的答案肯定的。女方是个对生活要求简单,比较重视情感的上班族。同样重情的大象也很重视这份被看做时髦的姐弟恋,只不过大象更在乎两人的精神及肉体生活和谐。在他们一起生活的几个月里,其间小波小折当然不断,但女的始终对与大象的关系具有信心。但时间处久了,大象开始怀疑如此的生活乐趣何在,他的脑子在当时并没有想过白头偕老,终于有天缘尽纷飞了。 为了祭奠那段已经没有乐趣的日子,我们陪着大象醉了一把,第2天当他从宿舍醒来,首先闻到猴子袜子特有的味道,感觉是那么的久违很快那段情感就烟消云散,是的,他又回到了久违的组织怀抱。 第三十二章 情定老龙头 现在的过去的和过去的未来或许就在我们手中,当渤海湾第一轮红日升起的时候,我的幸福,我的孤独,我梦里的一切都仿佛清晰了起来。但是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想做,静静的躺在床上闻着宿舍里的臭脚静静的思考,猛的发现如今的生活叫我窒息。甚至觉的连经常闻到的海边那股腥味也让我感觉压抑。 持续的网吧作业,猴子那小身体终于扛不住了。高烧不退,倒在床上,一边呻吟一边哼哼着: “你们想哭就哭吧,我快被烧死了,我网卡里还有5个小时的时间,你们自己分着用吧,别打架。我就这么点遗产了,我死了以后记的帮我还楼下小卖铺张姐8块7,还有门口卖大饼卷鸡蛋老头的1块5……” 听完大家都乐了,我悄悄的走到他床边,用手摸了摸猴头,惊喜道: “****!退了……还出汗了,估计快好了,你想吃点啥啊,我帮你买去……” 猴子小眼儿微睁,哼哼道: “大饼卷鸡蛋,3个饼一个蛋的,记住每层都要刷酱啊。”说完艰难的从枕头下拿出2块钱。 我乐了: “算了吧,今天你病号,想吃什么我请拉。” 话音没落,猴子眼睛一眨: “我刚才做了个梦,自己出现在当年红军长征的队伍里,我和现在一样发烧,走不动,但我还坚持着,走啊走啊,望不见尽头。终于哥们倒下了,身边的几个哥们大叫:他活不了了,要不把他煮了吧,另一个长的像大象一样的炊事员乐呵着就去烧开水了,再后来老头哥出现了,典型的屠夫像,胸前的黑毛都打着卷,拿刀就要剁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卫生员,女的,可j8漂亮了。一把拦住老头哥,上去两个嘴巴,回身一脚踢翻了大象的开水锅。对他们说:这个人不能死,我会把他救活……” 大象一听乐的险些从床上掉下来。冲着猴子一顿骂: “瞧你那比样,我他妈炊事员,老头哥屠夫,哦!对,那女的谁啊?后来是不是你一见人家直接就还魂了,没等人家女的怎么样啊,你直接就射锅里了……” 猴子想回击大象,可无奈自己已无当日舌战群儒的体力,忍了又忍继续陶醉般地说着他的梦: “她拿出一根绣花针,用牙咬弯,做成鱼钩,然后吩咐炊事员和屠夫去挖蚯蚓……当晚我就喝到了鲜美的鱼汤,那滋味啊……”说着猴子不住的吧嗒嘴。 “金色的鱼钩!”大家异口同声道。 老赵上去摸了摸猴头, “行!猴子,看不出你小学语文学的不错,下次做梦就该换成马背上的小红军了吧!瞧你那点出息啊……” “都明白了吗?”猴子四下望着我们,眼神里充满着期待。 “你他妈烧傻了吧,说想喝鱼汤就直接说啊,还整出这么多废话……” 那天大家去燕大饭店给猴子弄了一份鲫鱼汤。不知道猴子是真饿了,还是梦里美女的诱惑,别说汤有没有剩了,就连骨头都差点没有幸免。 与此同时,大康终于出院了,小柳也为此解脱了。虽说还没有当面把事挑明,但二人已基本老死不相往来了。 此后的半个月时间里,我每早出动,留连于艺术系的专教和画室,感觉着在我看来比计算机更有意思的课程,努力进入艺术氛围,但结果令人十分难过,一方面我的专业课逃的太多了,老邹严肃的找了我,长此以往我将被退学.另一方面小柳她们工设文2班的同仁对我此举大为疑惑和感动,铁定的认为小柳遇到了一个痴情到可以放弃学业的好男人. 小柳本能的对我产生了一种负疚感,或许,只有好朋友之间才可能产生这种负疚感,的确我们算是好朋友了,小柳的情感我能理解,即使我说过我真的很喜欢她们的专业课,但她也终于劝我少逃点我的专业课. 而与此同时她也与大康在一个午后彻底摊牌。但分手原因她却说的很简单,处久了,大家都腻了.她需要新鲜的感觉了。大康听后气到半死,捂着头中风般的倒地。但无论怎样,他们结束了。而小柳心情开始好了起来,这从她约我周末去老龙头写生可以清楚的分析出. 25路车直接从财校坐到山海关,我们手拉手背着画夹子漫步在带有礁石的沙滩.一大股海风顶的我差点没上来气,我抱怨的说: “你没事吧,大风天跑这里画什么啊?” 小柳走了两步,转过身背朝大海,眯起一只小眼,用手指瞄着远处山上的一段破城墙,顺着那方向在沙滩上划了一条很长的线. “看见城墙了吧,” “看见了,你要爬吗?” “知道吗,那城墙和我画的线是连为一体的,城墙的北面就是关外。”说着跳过线的北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 "我已经闻到了家乡的味道"。 我笑的一脸惘然: "那你再跳回来,就能闻到秦皇岛的味道了吗?" “那不能,这个城市叫我感到陌生,不过跳回来我就能闻到你的味道。” “我靠,我啥味儿啊?对了!早上你宿舍3姐说,你和你的大康彻底分了?” “不好吗?” “也对哦.当女人认识一个新的出色男人的时候,并要开始新一段感情的时候,往往会欣喜若狂,情不自禁,还带点颠!” “臭美吧你,我是心情不错,但也全不是因为你.”小柳背过风,点起了烟. “女人很难忘记自己第一个男人吧?”我小心的问. “是!那又怎样!越来越觉得,其时男女之间都是一样,自打几十万年前,尼安德特人进化成最原始的智人开始,男人就好色,女人也好色,只不过后期的社会潜移默化的环境让女人压抑起来了。特别******中国,女人就没有地位,但因为人都是动物,动物的本能人人都会有的,现在文明的社会越来越进步,这种动物的本能在慢慢开化中早晚要被释放出来。解脱!!!终于******解脱了”说完抱住我深情的吻了起来。 一切都来得猝不及防,令我震惊,我是指,我的爱情是那么突然地降临,以至于我还未来得及招架,就被小柳的热情疯狂的吞没。 不过小柳貌似惊人的话,顿时与当时的我产生了共鸣,就象那吹来的海风,使我潜意识的情感立刻冷却,我在想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像冰箱一样起到情感保鲜作用,什么也不行,美好的相貌,优秀的品德,可爱的性情,性感的身材,甚至嫉妒、背叛等等在情感中起着奇妙作用的东西也不行。 我望着大海,也许是下午太阳光产生了光线的折射,海面居然是绿色的,那是一片充满生机的景象. 忽然小柳问我: “如果有天,我离开了,你会想我吗?我们的朋友们会想我吗?也许,在某一天,你和猴子、大象他们走在某个城市的深夜里,在某个路灯昏暗的街道,歪歪扭扭走在洒着水的柏油路边,看见一个头发五颜六色,穿的另类怪异还不时吹着口哨的女孩,你会惊讶的问他们,瞧!那不是柳柳吗?”说着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第三十三章 自首 自打从老龙头回来,小柳就真成了我的女友。而艺术系也成了我的第2战场。我也开始有劲没劲的出现在女生宿舍5舍蹲点。经常大晚上去立交桥那边的海边,当然是越黑越没人的地儿,越好。 小柳也经常在关键时候问我同一个问题: “听说过吗,以前这边晚上出过事,男的被打成植物人,女的被10几个人轮奸哦,真的遇到了,你一个打他们10多个人,你怕吗?” “操!那怕个毛啊,别说10个,再多也不惧。” “听你的话,是真有安全感。问题是你行吗?” “一个打10个,当然不怕了,但10个打一个那就必死无疑拉。” “滚!”说着小柳一把推开我。 忽然立交桥边上有几个黑影和烟头的光亮,小柳貌似紧张的抓住我的手眼睛可怜楚楚而有含情默默地说: “现在呢?你还那么勇敢吗。” 小柳的媚从她那另类的表情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不仅媚态撩人,而且洋溢着黑洞般的魔力,弄的我几乎着魔。 “怕毛啊,有我在没事。”说完继续往小柳身上扑。 这时立交桥边的烟头火光越来越近,还夹杂着口哨声…… 于是匆匆拉着小柳回了学校。 一进宿舍,一个白色毛茸茸的东西直奔过来,吓我一大跳,仔细一看是个小白狗。没等我说话,猴子大怒: “****,这比一定出去和妞吃好的了,你看小白都闻出来了。哥几个饿的都快吃草了,你还花天酒地,太不仗义了。” 我摸了摸小白,那狗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看来它和猴子一样是真饿了。 “你丫有钱买狗,没有钱吃饭啊!”我反着问猴子。 “滚蛋,买个j8狗啊,哥们现在都想吃狗了,这东西是默默她们宿舍的,今天早上送来的,晚上不是检查女寝吗,就暂时放咱宿舍一晚上,还嘱咐一定要喂好了,****,我都******没东西吃了。” “没事,明天我请你去达园吃3碗鱼香肉丝炒饭。”我安慰道。 “算你他妈有良心,比老赵强多了,那比居然为了讨好默默,出去给狗买火腿肠去了。太他妈不是人了。” 说着,老赵拿着两根火腿肠进了屋儿,猴子慌忙跳下床,抢过火腿肠笑着说: “你们都忙吧,喂狗哥们最擅长了。都去忙吧,忙吧!” 猴子匆忙拔开肠儿,自己咬3口,然后喂狗一口。这样循环的喂着,只见小白眼泪汪汪的望着猴子,猴子还在得了便宜卖乖的逗狗, “小白啊,你给我摇下尾巴,我就给你吃一口,不然我就自己吃了哦。” 老赵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抢过肠儿,悲天悯人地说: "你就别招他了,够痛苦的了,小白那模样看着都让人心酸。" 随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对我说: “今天老邹上课又点名了,你又不在,通知你明天务必找他一下。” 猴子幸灾乐祸的大笑: “去吧,去吧!哥们给你准备好棺材,楠木的1米80的,够意思不?” “滚!爷要1米85的,万一我死了还长个儿呢!”我一只袜子直飞猴子脸上。 第二天我为了较好的承认错误,争取宽大处理。一大早我就去了导员办公室。只有一个老师在,她告诉我老邹又去点名了,我先是帮着扫地,然后还给老邹和那个老师的茶杯倒满了水。 老邹点名回来,那个老师一直表扬我懂事,当听说我就是龚宁后,倒吸一口冷气,反而变的无语了。 老邹喝了一口我倒的水,眼睛狠狠的看着我: “你这学期到现在旷了多少节课了?” “没多少吧,这学期我挺认真的啊。” “认真?真不知道你旷多少课吗” “真不知道。” “好……好……,这是你们班的考勤表,你数一数,多少节?” 我把考勤表接到手里,数了一下,还给他: “没数错的话应该四十六节。” 老邹大怒, “四十多节,你都干什么去了?学校要严打整风这个学期,旷课的、学年学分不够的,都要开除,有多少处理多少,绝不手软。” “您可要理解我,我们校队事多,今天集训,后天拉练什么的。” “胡说!!!我打过电话给大校的校队吕主任,他说你早就不去训练了,再说大运会过后,校队也没有占用上课时间训练,话我都和你说了,自己看着办吧!” “那我现在的标准够开除了吧!” “一学期五十节,必开除!你现在已经差不多了。” “啊!谢谢您,在悬崖边的忠告,那我现在开始就不缺课了,还有救吧。”说完我充满期待地望着老邹。 “如果到期末你不逃课,就不会开除,不过要有个大的处分。你去上课吧,我会天天来点名的。” 我望着考勤表一动不动的发起了呆。 “还站着做什么,快去上课吧,知道怕了,以后就别缺课!”老邹大喊着。 “不是啊,邹老师,您看这个考勤表您今天也给我算了两节,我一大早就来您这儿自首来了啊,这两节还要算啊。” 老邹一阵想笑,嘴角抖动了几下还是没有笑出来,用笔划掉了今天的记录。 从那以后我真的没有再缺课,而老邹的话也得到了应证,在我大二结束的那个期末,燕大破天荒的开除了100多人,震惊了全国,中央台焦点访谈为此还来秦皇岛做了专题报道,场面实在壮观,很多哥们哭天抹泪儿,家长怨声载道。 其中一个接受采访的哥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 “虽然我被开除了,但我依然爱我的燕园,我一定回去好好复习,继续参加高考,我会再考回来的!” 听听~~多傻比的对白啊…… 第三十四章 夜钓眼睛湖 自打猴子那次发烧,梦里美女红军喂他喝鱼汤后,他就好上了这口,有天沫沫大发善心带他去麦当劳改善生活。吃完后猴子只甩出一句, “还是没那天的鱼汤味道好啊……”其实沫沫最大的目的,就是想彻底改变猴子,使他看上去更像是个好青年,可如今不但无法改变,居然还叫对方落了个不领情,气得她当下抓起一瓶番茄酱毫不浪费地全挤到了他脸上。 生活就是这样逛荡着,其实当你站在燕大的校园里,你可以毫不费力地分辨出这两类性质不同的学生。他们的区别在于举止动作和书生气质,当然还有说话口气。好青年大都面相斯文,人模狗样,走路喜欢夹几本书,说话学院气十足;坏孩子走路带风,勾肩搭背,嘴里的烟卷不断,一张嘴必带操字。不用说猴子是坏青年的典型代表,而我看上去像好青年,但一说话就露怯了。 一天上课,老师照本宣科的态度,引来底下极大不满。上了不到一半,猴子就跑了。当我们再见到他时,他正在眼睛湖边抽烟,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湖水。我几个悄悄走到他面前轻轻的问他∶ “又想喝鲫鱼汤了?” 猴子点点头。 老赵善意地说∶ "你仔细看清楚了,这他妈是学校的风水鱼。" 猴子起初没搭理他,良久自信自语道: “这里面真有鲫鱼……” 说着站起身来,义正词严的一伸手: “老头哥还我钱,我去买鱼网……” 我顿时一惊。慌忙相劝: “大哥,这里的鱼你也敢吃?传说某个清晨一个校工打扫卫生,忽然看见眼睛湖里有东西漂动,走近定睛一看,哇靠!一个人头浮出水面……” 老头哥听罢顿时一个机灵,借机拉起我们就走,嘴里嘟囔着: “今天咱吃三食堂吧,福建馄饨王啊!” 猴子根本对他的话不感兴趣,仍双眼死盯着湖面,嘴角带笑,伸着手: “还我钱。” 中午的时候,大家在床上看电视,忽然有人敲门。 没等我去开门,只见门缝里露出一张甜甜的笑脸,再往下看,身材玲珑有致,一漂亮妹妹冲我咧嘴笑着: “大家好,我是校学生会生活部的记者,叫雅春。这不儿,新的学生公寓落成快一年了,我代表学校来采访一下,主要是想了解学生每天的生活内容和状况。” “呀~这怎么话说的,您坐……您坐。”猴子一见美女激动了,急急忙忙跳下床来搬凳,还煞有介事地提起袖子往凳面抹了两下。 那妹妹一看猴子一脸的****还带点凶像,顿时没有什么好感,拿出录音笔直接过去采访老头哥。或许在她眼里老头哥就是老实人最好模版吧。 猴子依旧不死心,身子又向前凑了凑,一脸的淫笑: “同学,你哪个专业的啊?第一次来男生宿舍吧,别怕~~~遇到流氓尽管打我旗号……” 没等他说完,女记者急了,晃着录音笔对着猴子一阵喊: “你安静点,我要开始录音了,请你注意!!!” 随后转过头亲切的询问老头哥: “你好,作为大二的学生,应该早适应大学生活了吧,请问你每天都做些什么呢?” 老头哥托着胖脸,想了又想,忽然看见猴子站在女记者身后张牙舞爪的样子,便认真的回答: “其实我们现在生活比较枯燥,每天都是三点一线————吃饭,睡觉,叠猴子……” 听完老头哥的回答,女记者心里茫然。琢磨这个“叠猴子”是什么意思。莫非是男生宿舍最新流行的一种“体育运动”。带着疑问继续参访老赵。 老赵看看老头哥,会心一笑,非常简单坚地回答: “吃饭、睡觉,叠猴子……” 直到参访到大象的时候都是这个同样的回答。记者无奈了,不情愿的继续参访最后的一个————————————猴子。 女记者头也不抬: “你是最后一个,那你每天都做些什么呢!?” 猴子脸憋的通红。过了很久答道: “吃饭,睡觉…….被傻比们叠……” 女记者更是满头的雾水, 忽然,她大笑起来: “哈哈~!你就是猴子啊……” 海滨初春的夜晚,空气很温和,微风吹过凉丝丝的,空气中还有树木发出的淡淡的香甜味道,河北大街的尽头落下墨蓝色的天幕。 猴子拉着老头哥,黑暗中一胖一瘦蹑手蹑脚地挺进眼睛湖。 眼睛湖白天看起来不太洁净的湖面在夜色的掩映下,居然有些迷蒙之美。湖边几对卿卿我我的情侣,忽见到这两个高矮胖瘦前突后翘的手中还拿着网的神秘人,顿时吓得纷纷离去。 猴子看看四周比较安静,悄悄推了推老头哥。 “网里放馒头啊!操,你猪啊,快点的。” 一边的老头哥,笨手笨脚地在鱼网里放着诱饵。一边四下张望着,一脸怨气的对猴子说。 “借了你20块钱,弄这破网还了8块,晚上陪你偷鱼那12可免了啊!” “滚蛋,说好了5块的,怎么一会就涨到12了,早知道叫丧宁来了,那比估计4块准来……” “今非昔比啦,人家现在是艺术系的女婿,哪有时间陪你干这蛋事,他啊,也开始脱离组织啦。” 说罢,从猴子的口装里找出烟和火点了一支。 猴子大怒 “自己有,还他妈抽我的,”说着把鱼网扔进湖里,翘着二郎腿坐在石台上, 黑暗中猴子2.0的眼睛看见不远处有两个黑影,其中一个是女的,没错,那女的身材不错,正和身边的男人亲热着。 "你在看什么?"老头哥小声地问道。 "你妈的,你小声点,我看到….."猴子继续陶醉般的张望。 "操,什么啊!"老头哥把眼镜换了好几个角度也只看见漆黑一片。 不远处的树下,那一男一女忽然开始吵架,女的挣脱开男人,疯狂地向猴子他们这边跑。 猴子乐了, “大哥,英雄救美啊。”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猴子一惊。 “孙丹啊!” 孙丹猛然间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顿时停住了,四下张望。 后面的男人一把抓住她, “装什么纯洁呢,跑什么啊?又没人…..” 老头哥这回看清楚了,黑暗里的那个女人就是那个曾经叫自己渴望相濡与沫,却又恨之入骨的女人。 一时头脑如爆炸般上前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举起拳头…… 拳头还没有砸下来,只见对方已经痛苦地倒地。 孙丹带着哭腔,不顾一切地抱住老头哥的胳膊: "大飞,你冷静点儿,他是我现在的男朋友……" 猴子拍了拍胳膊。 “大哥啊,你们一边聊好了,这比我继续练!”说着揪起那男人准备开砸, 老头哥摇摇头, “猴子你轻点整,我和孙丹说两句……” 随后两人走向一边。月光下,猴子带疤的脸上显着凶色,被打的男人羞答答的猥琐在一边。 "孙丹,我发觉命运这东西真让人琢磨不透,怎么越怕见到你,还总能碰到…..”老头哥说话时明显地在哆嗦。 孙丹不住的摇头,轻轻的拉住老头哥的衣角。却被老头哥一把推开: “别价啊,我还真无福消受,杯满则溢,月盈则亏,古人说得没错,你他妈这是自找的,总不能天下男人都在你这当傻比吧,猴子走了……收工回宿舍。” 第三十五章 福音书 燕大人工湖里的鱼就像鸦片鬼一样染上了"知识瘾",它们脑子里或许装着很多的理论知识,判断食品的营养和可口度不亚于人类。以前天天吃的只有烟头和树叶,而如今面对三食堂的馒头顿时来了精神,大打牙祭;但就像这个学校很多的眼高手低学生一样,对新鲜的知识或外来的诱惑,只有一味的拿来主义,就不想想这一切的背后是否适合自己或是明显的存在危机。 那天晚上由于孙丹的出现,猴子和老头哥只打了一网鱼,但差不多装满了一桶。回到宿舍几个人的盆里各养了几条,除了猴子盆里的几条是野生鲫鱼,我们的基本都是观赏类的锦鲤。 第二天一早,猴子盆里的那几条依旧活蹦乱跳,而其他的全部死亡。这又体现出一个关于生命力的法则,野生的就是扛造。 猴子像对待老婆一样饲养着那几条鱼,为的是等到自己最饥饿的时候有鱼汤喝。 老邹又一次的强调考勤的重要性,为此连以前根本没有人上的体育课,如今也生意兴隆起来。 学期初,我们集体报名参加的体育选修是国标舞,但谁也没有去过;而现在只能拧着头皮奔赴小礼堂。 教国标舞的老师,男的,1米7的个儿,走起路来一扭一扭,说话也半阴半阳,叫人好一阵恶心。但时间久了,我们却爱上了这门课。 原因是参加报名的男生只有16个,但女生却有40多。这明显的是狼少肉多嘛。 记的第一次上课的时候,只去了包括我们在内的不到10个男生,而对面站了几十女生。 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努力仔细的观察选出身材样貌最好的姑娘,为此根本没有听老师在讲什么。直待他宣布叫男生去选自己的舞伴时,老头哥严肃地对我们说: “兄弟们,不好意思了。” 说完冲着最漂亮那个直接杀了过去。 有天忽然接到了黑子的电话,他已经混在俄罗斯1个月了,除了发了点小财,据说还操到了莫斯科姑娘,电话一边大讲自己的艰辛和数钱时候的快乐,并强烈要求我退学,和他一起干。理由是当今国际社会,除了金钱,别的一盖不被承认。并举例论证:当年班里学习差的,如今腰缠万贯,鱼肉乡里;学习好的却面有菜色,连书都买不起。真是"吟诗作赋北窗里,万言不值一杯水"。 最后抛下一句叫我们非常期待的话:他快回来了,一定给我们好好改善一下生活。 正是他留下的这句话,几乎成了猴子的福音书,从那天起,猴子就像莫泊桑笔下的那个菲利普,每天站在窗户前凝视着学校大门,一看见出租车忽然停下来,就重复那句永不变更的话: “哎!下车的要是黑子该有多好啊。” 以至于他的梦里经常出现一个高大黑壮的男人,全身上下夹满了麦辣鸡腿汉堡, 一看见他便大声的呼喊: “hi!猴子快下来吃汉堡!” 但黑子始终没有回来,连电话也没有…… 忽然之间,我们再次坠入百无聊赖的精神荒漠之中,一种长期的挫折感悄悄潜入大家的心里,令我们十分沮丧,为了抵御这种沮丧,我们只能以勤奋地杀怪打宝与之相抵抗。 其实每天早上,当我们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网吧,都被刺眼的阳光照的浑身不自在,心里的焦躁感、恐慌感顿时涌上心头。我们无法做出抉择,我们荒废时间,我们听到自己内心的呼喊。可我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混着,是的,我们当时不知道。 可生活就是这样,重复的太久了,总会有点小波澜。 晚上猴子进了宿舍就暴跳如雷,原因是自己的游戏帐号被盗,为此他抓狂、大叫…… 此后,在小柳有课的时间里,我几乎每天都陪他去网吧调查、偷窥,无聊至极。 一天我正在靠墙抽烟,猴子探头过来对我说: “哥们探出来了,看见这排靠墙那两个傻比了吗,就他们盗的,我看见他登陆我号,俩人在那儿倒东西呢。估计一时半会儿离不开,你在门口把好门,别叫那个穿蓝衣服的跑掉……” “喂,明显那边一伙的,不是两个人那样简单的事儿,我和你过去吧。”我有点担心了。 猴子无奈地一拍我: “操!咱俩过去,没等把事整清楚,比们都跑了,我还需要确定一下……” 说着冲那俩小子走了过去,装着一副游戏爱好者的口吻: “呀!哥们装备不错啊,你哪院儿的啊?” “我是材院儿的,装备还行呵呵,我这帮我朋友倒一下。” “哎?这装备好象是我的啊,角色名字也是…..是不是叫潇湘夜雨?” 其中一个小子一惊,忽然站了起来,当下就要跑。 猴子猛出一脚将他踢飞,那小子仰面摔倒。被打的几个同伙纷纷扑上来,猴子飞起一脚踢中一个家伙的心口,那哥们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胸口痛苦地在地上打起滚来。另一个家伙一时收不住脚,已经冲到了猴子的面前,猴子把头一转,抬起了胳膊肘,势大力沉地猛撞在那人的鼻梁上,那人的顿时双手捂脸,鲜血顺着指缝隙慢慢滴下…… 剩下的两个家伙被吓坏了,他们呆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网吧所有人如今都知道本次战斗源于最可耻的盗号,纷纷站在猴子一边。 只见猴子整整衣服,走到正在交易他帐号人的旁边,很有礼貌的对他说: “你眼前就两条路,我号上装备最少值3000块钱,你要不把装备给我完璧归赵,要不你就准备住医院吧,医药费我就按3000块钱给你整……” 对方早已吓坏,乖乖地把自己号上的东西一股脑的倒回到猴子帐号上,也不管到底是不是猴子的。 另一边,猴子笑眯眯地抽着烟,仔细清点后,改掉自己密码,满意地离开了网吧。 出了门口和我鬼鬼的一笑: “操******,这会赚发了……” 第三十六章 滨岛酒店 又是一个燥热的夏天,没钱了,断粮了。忽然间,我觉得自已很失落。虽然我努力做着阿q,但太多幻想的不成立更加速了我的无助。猴子也是一样,很明显他不再很积极的冲去网吧了,连和我斗嘴也少了太多的挑战性。总结如下,当面对现实的烦琐时我们更懂得心心相惜和退让。 大周末早上忽然宿舍电话响起,老头哥第一个冲过去,很遗憾那是找我的,电话一头传来柔嫩的声音: “喂!是老宁吧,柳柳病了,送医院了。” “****!在什么地方呢?”我顿时一惊。 “宝石诊所啊,你快来吧!” 我焦急地和老头哥借了50块钱,然后飞快的向燕大正门附近的宝石诊所跑去。 宝石诊所不大,一楼抓药的,坐堂的在一进门的地方,再里走是输液的。只见几个爷们横七竖八的呻吟着挂着吊瓶,惟独在角落里几个女孩坐着有说有笑,给我打电话的猫姐一眼认出了我。 “喂!!在这里呢!你来了就好了,我们还要画作业……”说完,拉着宿舍的一个女孩匆匆离去。 小柳左手扎着吊针,右手拿着一个棒棒糖不时的往嘴里塞。 “咋的了,柳儿,叫人给煮了啊?”我关心的询问着。 “昨天晚上洗了澡,躺在床上,看研究生公寓的帅哥,最后忘关窗户了,估计是着凉了吧。”小柳满不在乎的回答。 “我靠,看他们?不能吧,是他们看你才对吧。研究生公寓那些大叔,说话都tm说不清楚,各个特装比、还自命不凡,整天跟tm傻比似的,为他们几个输液你亏大了。”说完我一声叹息。 “我可没觉的我亏,这不还有你这个小白来陪床吗。哦,对了,不忙的时候,你去帮我们宿舍猫姐修理下电脑。” 我顿时一惊: “不是刚给她大整过吗,我靠她电脑怎么总废啊?” 小柳无奈道: “她那是为了下****才搞得自己的电脑一身病毒。本来她还不在乎,刚下好的时候,还叫左邻右舍一些感兴趣的女孩子一起来观看,但是刚点开,猫姐就差点疯了,大叫了一声,******,还是有码的!再后来显示器也黑了。”说完小柳一阵笑。 “傻了吧,以后别总下片,想看找猴子,那可是燕大片王啊!” “这不能怪小猫的,女生很少有男生那种找****下****的本能,更别说找到没毒没码的了。”小柳不服气地说道。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看你们平时各个斯文的,但就看****而言,其时你们女生绝对是又要当****又要立贞节牌妨。” 小柳一听大怒: “滚!你说话真够难听的,其实是很多女生不喜欢看****,即使是有过同居经历的,换句话说大多女生是很反感看****的,特别是偷拍那种。因为她们自然而然的就会联想到自己有天会不会被偷看,这点跟你们不一样,你不是说猴子最喜欢的就是看那些自拍偷拍的吗。” “行,我真说不过你,一会输完了,我请你吃饭。”论口才十个我也不是小柳的对手。 “你不早弹尽粮绝了吗,我身上装了我妈寄来的写生费,我请你好了,还有这两天我不想回宿舍了,我们一会去滨岛开间房。那里离海边也近,早上可以看日出,晚上一起看日落吧,我还3个作业没灵感画呢,不过最关键的是你可以照顾我,你看,说着我肚子又开始疼了。”说完冲我嘿嘿一笑。 我全身一个颤抖,激动地抓住她的小手,深情地说: “我在陶醉,柳儿,我发现你是个善于创造美好的人,这段时间我快压抑的疯了,课是不能逃了,也基本断粮了,身边没一件叫我兴奋的事,不过我现在依稀已经能看见海边的晚霞了,辽阔无垠的大海,绮丽优美北戴河远景风光。我们走在沙滩上,海波荡漾,头顶的海鸥在婉转歌唱,此时,我们的心里没有悲伤,只有一种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惆怅……”没等我说完,小柳旁边一个输液的哥们扛不了,冲我大喊: “大哥,你泡妞归泡妞……你这也整的太酸了吧……” 滨岛酒店在财校斜对面是离海边最近的一个小旅馆,价格很低,50元一天,里面双人床,空调和电视,所以那里基本住过燕大的很多情侣。 从宝石诊所出来,我们去火鸟面馆吃了点东西,就直奔滨岛。 当进了大堂,我一身的兴奋迅速转变成了紧张,去前台开房拿钥匙变的是那么难以启齿,终于咬牙走上前去,头也没抬,登记后拿起钥匙,拉起小柳就跑。 开的房在3楼,一进去多少带点霉味,窗帘最上角的墙上还有一只不小壁虎, 小柳一下子瘫倒在床上, “我不行了,怎么搞的一点精神也没有啊,那宝石诊所的都是庸医吧。” “你好好休息吧,养好精神,晚点我们去把晚霞下海边的小渔船画下来。” 说着我动情地看着小柳,惬意地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着烟圈儿,烟圈儿弥漫着慢慢地散开,渐渐地模糊,我的意识却都集中到了下身,因为那里已经开始发胀,搭起了高高的凉棚。 忽然我扑通一下,躺在了小柳了旁边。 小柳大惊, “我现在没精神,别趁人之危啊,你看…你看…有人看着呢哦。”说着指了指墙上的壁虎。 我顿时大怒,顺手拿起鞋飞向了壁虎。壁虎大惊,慌忙逃窜。 屋子里非常的静,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我们两个存在。我毫不犹豫紧紧地抱住小柳。而她并没有反抗,不过她脸色异样。 “怎么了,还在难受吗?”我关心的询问着。 “看你猴急的样子,你知道吗?爱情,终究是要死的,不是人死,就是心死。”听完我一惊。缓缓的问道: “这么说,你的心还没死了?难道你还在想着大康吗?” “老宁我告诉你,爱和恨是一对孪生姐妹,是相伴而生的,很难说今后的事,也许我不再受伤,但保不好无意中我会伤到你!就像我们现在躺在一张床上,但你没有感觉吗,我们之间像被一面无形玻璃墙隔开。在彼此的世界里面,你,可以看到我在哭;我,可以看到你在笑;但是我永远也无法感触到你的体温,就像你……永远也无法感觉到我的心跳。”随后捂着肚子有点痛苦的流出了眼泪。 我松开了抱着小柳的手,或许在我眼里小柳是幸福的,因为她至少能对自己的yu望保持诚实,所以,她所得到的痛苦和欢乐都十分真挚。 不知是紧张过度还是屋子的霉味具有催眠作用,我居然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小柳也睡着了,只是她满头的大汗,我慌忙叫醒了她,问她是否又难受了。她艰难地告诉我,肚子疼的更厉害了,本来约定的晚霞写作也只能作罢。小柳没有吃东西,疯狂的拉起了肚子。我出去买的东西她也丝毫吃不下,到后来连上厕所的力量也没有了,我开始预感不妙,想拉她去医院。但她像烂泥一样瘫在床上,撒娇一样只是说叫她好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会好。 旅馆的厕所在楼道里,但小柳好象已经无力走到那里了。看着虚弱的她,我心一横,干脆叫她直接在屋子拉到脸盆里,然后再再悄悄的跑去厕所倒掉,洗干净了脸盆拿回来继续用。终于小柳消停了,躺在床上轻轻的拉着我的手,流着眼泪说: “我爸都没有这样对我好过,你……你对我太好了。” 原本幻想是美好的洞房花烛,而如今呢,我郁闷、我失落、甚至彷徨……在听到小柳这样的赞美后,终于发泄了出来: “我靠,说这有屁用啊,如果你真觉的我不容易,明天一早,我们去燕大医院……” 第三十七章 生离死别 在我的记忆深处,大2那个夏天发生的事情显得格外清晰,那年夏天是我唯一一次经历与女孩的生离死别,至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晚上小柳终于睡着了,她出了很多汗,我抽着烟看着电视不停的帮她擦着汗,只是慢慢地感觉她体温越来越高,脑子里第一反映就是去医院。时间是凌晨1点。我扶起小柳,很明显她已经神志不清了。 “柳儿,你发烧了,我们快去医院吧!我现在下楼叫个车……” “别离开我……我知道你走了就不会回来,我死也要死在你身边,别叫我再感到孤独的落寞。” 本来镇静的我,顿时寒毛卓竖。 “瞎j8想,你没事的,咱儿不是说好了,老了以后还要坐在墙根儿底下一起晒太阳的吗,振作点,我下去看看怎么找个车。” 忽然小柳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紧紧的拉住了我的手, “求求你,别走!” “好,我不走,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你身边。”我无奈地坐到了床上。 “你抱会儿我好吗,我想睡一会,明天早上我们去海边看日出。” “你一天没喝水了,我先给你弄点热水。” 在帮她倒水的时候,透过窗户向下张望,下边除了一排路灯外,空无一点点的生机。而那时的我脑海里也根本没有120的概念,只是愚昧的想,天一亮就马上去医院。 我喂了小柳几口水后,紧紧的抱着她,脑子很乱,像是在放着电影。随着此刻的心绪晃着,飘来飘去,仿佛自己抱着小柳漂荡在北大西洋冰冷的海面上,而将要沉下去的却不是男主角。 那一夜真的好难过,甚至之前困扰过我的一切问题在当时看来都已经不是问题,如果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小柳会好起来,那么一切的一切,我都不在乎了。 不知不觉我还是睡着了。早上7点多,当我醒来,天已经大亮了,我推了推小柳,她勉强的睁开双眼,嘴唇已经发白。我轻轻地把她抱到椅子上,另我惊心的一幕发生了—————— 小柳忽然眼睛向上翻,只能看见眼球的白色,全身开始颤抖。任我怎么叫喊,都始终如一。 慌忙之中想起老赵说过当人抽筋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力挤压人中。于是迅速用力按住小柳的人中穴,好一会儿的时间,小柳大叫。身体也随之瘫了下来。随后有气无力的说: “你干什么啊,刚才我好舒服,轻飘飘的,肚子一点也不疼了。你干嘛弄醒我啊。” 我忍不住打了两个寒颤,很多不好的预感闪电般的闪过。 忽然自己的小腿已经不听指挥了,开始哆嗦。不行!我开始告诉自己,我控制不住局面了。我把小柳轻轻的抱回床上,看她暂时没事。一边对她大喊着坚强,一边疯一样的冲出门。此时的小腿已经没什么感觉了,甚至连同到大腿也麻了。 为了尽快冲到1楼大堂打电话,我干脆直接跳下9节的楼梯,腿没有丝毫支撑力狠狠地摔到一边。再站起来时,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终于跑到大堂扔给服务员5块钱拨通宿舍的电话,过了好久才听到一个睡的已经迷糊且带有不耐烦的声音: “喂,这里是417,你找谁?” “大哥吧,我是老宁,我出事了,宿舍谁在,你们现在马上打车来滨岛,快点,哥们不行了。” “啊,怎么了,大象回家了,猴子和老赵去通宵了,现在还没回来。” “操!那你现在就来这里,马上。快点!滨岛306房” “哦,等我。” 放下了电话,我连滚带爬的跑回3楼,满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推开门后小柳会是怎样…… 上帝保佑,她还清醒着。 15分钟后老头哥赶到。我几句话交代了过程。老头哥看着我的样子,推了一把我: “你小子还行吗?我来背她吧,你现在下去看看,可能我叫的车还没走……快点啊,还他妈站着干嘛!” 可能是见到了兄弟,我镇静了一点,腿也好了很多,下去拦住出租车。结了房钱之后,老头哥背着小柳,三人打车火速去了燕大医院。 车到医院,小柳最后的一点斗志也没了;四肢没一点力量,像面条一样根本背不起来。老头哥心一横,干脆把她抱了起来,冲进医院的急诊室。期间我拿着出小柳的学生证挂号、交费。 急诊室外我听见了小柳的尖叫声,随后几个大夫相继进入急诊室。不久一个女主治医师走了出来,看着我们生气的询问: “她是谁送来的。” “我”。我哆哆嗦嗦的答到。那女医生用杀人般的眼光看了我半天。继而没好气地对我说: “你跟我进来!” 我忐忑不安地跟她进了诊室。 “你们哪个专业的?认识多久了?什么关系?她是不是有过大出血的情况。”她问。 “我刚认识她,我们是哥们关系。她出什么血啊?” “你还真理直气壮,看她的现在的症状,下腹坠痛,有排便感,有时呈剧痛,伴有冷汗淋漓,很可能是宫外孕,不过还要等验尿的结果。你也太不负责了!”很明显她怒了。 “****,不是吧您,她是拉肚子,拉了一晚上后来水都拉不出来了。我和她没怎么啊,您别吓唬我啊。”我狡辩着。 此时一个护士跑了进来,拿着化验结果,焦急地对那女医生说: “妊娠试验阴性,排除宫外孕。不过大便检验是痢疾,而且送来的很晚,严重脱水,血压已经到60了,很危险,现在先输上糖水,已经请示院长即刻转市一医院抢救。” 听完我一下瘫了,被老头哥搀着走出诊室。 忽然感觉医院的走廊是那么的凉,我来回徘徊着,等待我的不知道会是什么。老头哥安慰我的话,一句也听不到了,只能感觉他的嘴像猴子盆里养的鲫鱼嘴一样,一张一张的。 迷惘中校园广播站的《白桦林》缓缓响起, “他说他只是迷失在远方,来吧等着我在那片白桦林”,深深的哀痛涌上心头,让我想起之前那个爱哭爱笑活泼另类的小柳来。心中反反复复地念着她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眼泪不可抑制地奔流汹涌。 外边虽然阳光明媚,但在那一刻全世界的太阳都灭了。 第三十八章 陪护 市第一人民医院,是秦皇岛最牛x的医院,效率极高,在接到学校求救电话后,很快派救护车出现在燕大医院门口,作为小柳的陪护,我也被拉上了车,而老头哥要坐3路车自己过去。 车到医院,小柳被急匆匆地推进急诊室,而我先用她身上剩下的不到2000元交了医院的押金,随后去公用电话厅给家里打电话,慌称我要报读第2学历,速汇2500过来。并暗示,如果想多过几门,还要继续寄。 急诊室里,几个专家会诊,又重复做了以前的化验。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次小柳是真的很危险,不光是痢疾;因为她从小体质就很差,小时候也曾因为妇科问题长时间住院,这次痢疾阴差阳错的引起旧病复发,加之严重的脱水,搞的市一内科和妇科的专家焦头烂额。为此小柳饱受折磨,她每一次的尖叫声,都深深刺痛我脆弱的心。 身边的老头哥不住地叹息: “这他妈是医院吗,不看外表情况,光听声音这简直就是江姐在集中营受刑啊!” 中午的时候小柳终于消停了下来,看见她不带痛苦的睡着了,我松了口气,去走廊拉老头哥抽烟。 而此时老头哥已经给宿舍和大象家打了电话,半小时内大家终于聚齐了。我方才想到应该下楼找电话通知小柳她们宿舍的人。 众人一见到我,马上来了情绪,纷纷上来问候。 没睡醒的猴子紧紧握住我的手: “同志辛苦了,咋昨天失踪才一天,今天就给爷们带来如此大的惊讶啊!” 老赵笑着给了猴子一拳: “猴子。别比比,这事换你,你还不如他呢。操!这次这事儿搁他妈谁身上都够麻烦的。哦,对了。到底咋回事啊?” 老头哥托着胖脸,露出坏笑: “你一定把小柳当成和你一样的苍蝇了,你不讲卫生就算了,还连累了小柳,八成是她和你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你tm抵抗力强,没事,人家小柳那金枝玉叶的,一吃就挂了吧~~~” 猴子摇了摇头: “不对,你们这帮人太缺乏想象力,昨天俩人准没干好事,估计大晚上跑海边去了,昨天晚上那风多大啊,我在网吧都吹的厉害,俩人一定在海边野战来着,结果……” 没等他说完,我狠狠给他一脚: “操,还开玩笑,哥们快承受不住了,现在心跳有200……” 大象走过来轻轻的拍拍我: “当初咋不送去海港医院啊,那里哥们熟。快点联系她父母吧。这事儿不能拖。你也别担心,真的天塌下来了,不还有咱哥几个一起帮你戳着呢吗。” 猴子笑了笑: “没j8事,看开点,我小时候还得过霍乱呢,现在不照样玉树临风的。” 老赵露出久违的笑容: “我说你怎么这么畸形呢,还有tm明显的鸡胸。洗澡时候每次你都能给我带来意外,原来也是苦命过的孩儿啊。” 猴子大怒: “操,再说一砖头把你拍个脑瘫得了。” 我终于笑了。 此时楼道里多了很多细碎的脚步声,小柳的宿舍亲友团到了,4个女生推开病房门,见了小柳扑上去就哭,嘴里各个念念有词,真没想到她们的友谊会这么伟大。 大哭过后,4人走出房门,见了我就围了上来。悲痛转瞬间化为愤怒,4个女人开始一起狂喷我,气焰十分嚣张。誓要把我当做苦大仇深的阶级敌人。虽然说了很多,但总结一下,主题无非是落在我为什么去开房,一定没做好事,为什么生病不及时送医院等问题上。 而以我方猴子为代表的反攻团也义正词严的展开反击。最后转化为是“流氓”、还是见义勇为好青年的辩论。不过最关键的还是落在住院费的问题。 我在一边沉默了许久,看着两帮人你来我往,掐来掐去,煞是幽默,实在看不下去的时候,缓缓地走过去: “都停~~~这事本来就是我的事,小柳可能要住院几天,所以我想叫你们通知她导员,可能要请几天的假。其他的事我自己处理,既然现在你们也来了,哭都哭了,姐妹情深已经淋漓尽致的得到展现了,差不多了吧,所以这里没你们事了。散了吧,这里是医院。” 泪水4姐妹这才长出一口气,和小柳在门口说了拜拜,匆匆消散在走廊里。 猴子下楼买了几套大饼卷鸡蛋,我们就在走廊的长椅上开吃。 老头哥咬了一口大饼,支支吾吾的说: “你不是说过小柳她爸是齐齐哈尔一中很牛的体育老师,1米85多,等他爸明后天来了,你要是解释不清楚,老爷子还不叫你消失在秦皇岛啊。” 猴子一听就急了,吐出一个葱花。 “操!恩将仇报!那他tm就是典型的恩将仇报!没事,等来了我就和他说,叔叔你女儿遇到丧宁那是福气,如果您要是看不开叫他消失秦皇岛,您自己也想想,您还回的去东北吗?” “****你听听,这是典型的流氓啊,你以为小柳是你女儿啊,说不定老爷子被丧宁一感动,直接就招为驸马了呢。”老赵也添油加醋。 还是大象比较理智: “事儿没你们想的那么糟,很多东西是命里注定的,这事会很顺利的过去。宁哥别太着急,等这事完了,我们好好散散心。” 一边的我一脸的苦色,自言自语的长叹道: “可能天意不可违吧,有时候,人们只能服从命运的安排.但是,不管命运怎样安排,人总会拼命抵抗,就像现在即使这次大病几乎把她给废了,却也只有这样了.或许只有这样,小柳那个倔强的灵魂才不会被淹没,才不负那费劲学会的坚强!所以我知道她这次没事的。” 在满是消毒水味道的医院我们一起泡到了晚上,期间猴子睡着了7次,老赵11次,再不忍心叫他们陪我受罪,我下了逐客令。 临走的时候大象把刚买的手机给我留下,拉住我的手并叮嘱我: “等她精神点的时候,叫她给家里打电话,如果这边有事你也给我们打个电话。注意身体,能睡就睡会儿,明天记的来上课,不能再逃了哦。住院费别着急,哥几个一起想办法,保重!” 夜晚,我独自到医院的阳台上透透风、抽根烟。夜幕垂下,远方黑幢幢的海面上闪着油轮的点点灯光,俯瞰脚下的城市,却有一番别样的繁华:明亮的路灯下,公路上仍然车水马龙,那些开车、骑摩托车的行人都急匆匆地赶往自己的目的地。 天上布满繁星,有凉风迎面吹来。这是我第一次站在比宿舍楼更高的点去欣赏秦皇岛的夜景,我心中发出种种感慨,或许不是小柳的病,我不会有机缘和雅致观赏夜景,也不会以居高临下的心态审视营营碌碌的众生。在这同一片星空下,谁又能预知命运的走势? 那一夜我一直没睡,照顾着小柳,小柳白天睡多了,半夜的疼痛叫她无心睡眠,我轻轻的陪她聊天,她也给家里打了电话,她妈妈马上会来。 天亮了,我带着一身的疲惫赶去学校,但终不堪阳光,车上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已到北戴河。 第三十九章 陪护(二) 从北戴河赶去学校,一进班门,已经迟到了。老邹正好点完名儿,把我拉到一边,皱着眉,用他最擅长的官腔儿严厉地问: “今天又怎么了?哎?你这身上什么味道啊?” 我正愁编不出瞎话呢,他倒提醒了我。慌忙上去解释: “邹老师,我表弟住院了,在市一呢,我舅舅太远也赶不来。整整一夜我一把屎一把尿照顾他,还好没有耽误上课。我不和您发过誓了吗,打死也不逃课了,这不儿,澡都没洗就赶来了……” 老邹蹭了蹭鼻子,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再逃两节,你就一定开除,赶紧上课去吧!” 我悬着的一颗心落下来,趴在课桌上很快睡的一塌糊涂。 梦里我又去了北戴河,努力的赶3、4路车,但那车终究不在我脚下停留,我疯狂的往回跑,燕大的校舍已经就在眼前,却总也跑不到。 下午没课,中午放学时我被大象叫醒,出去吃了口东西,马上赶回市一。 刚进了医院大门,忽然有人叫我名字,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受伤的胖子向我热情的走来,他的手被纱布包的象个排球,看起来异常的肿胀笨重。 “****,这不是他河马哥吗,咋的了?又英雄救美了。被人废了?”。我幸灾乐祸的叫到。 受伤的胖子正是我们专业那个说话也可以叫女生怀孕的名人河马,都流传他的目标已经转向校外,现在看他受伤都不在学校附近的诊所,看来的确不是谣传。 河马一脸颓然地的拍拍我: “哎~~心灵受伤了。” “别逗了,你不去伤害别人就不错了,说说看,怎么了?”我有点好奇了。 “前一段哥们喜欢上一个本地女人,垂涎她的美色,多次示爱但均遭拒绝,为此啊!哥们悲天悯地,愤世嫉俗…….” “得~~得~~~咱还是说结果吧。”我听的有点不耐烦了。 河马嘿嘿一笑: “结果就是哥们给他拿下了!” “那好事啊,你的手怎么回事?” “操!你猜他妈怎么的,这女人有男朋友。****!”。河马大叫,不知是太激动,殃及到受伤的手,他说操的时候,胖脸都在哆嗦。 “然后……”我平静的问。 河马长出一口气,没好气地说: “她男朋友给我打电话了,我们见面了。” “****,你被k了啊?”我猜测着。 “没有,我们见面聊的不错,后来一分析,原来这女人一直在骗我们两个人” “呵呵,你继续……”我有点听的惊讶了。 “而且这女人跟我一起总给我买东西,吃饭总抢着买单,原来都是这个男人给的钱。” “看来那男人要比你郁闷多了啊。”我笑着说 “谁说不是啊,是比我郁闷多了,而且这女人她妈也知道我们两个,帮着这女人骗我们两个。” 我顿时大惊: “你就够神的,这个女人她妈比你还神啊,对了,那男人做什么的,很有钱?” “那男人家里有几套房子,典型的地主,他跟这女的快3年了,为这女人花了无数的钱,” 说着河马艰难的用那支健全的手费力的递给我一根烟,接着说: “到后来弄得那男人天天打电话跟我哭,我天天安慰他,操!!!于是我打电话把那女人臭骂一顿,不联系她了……从此!也告戒那个男的如果还是爷们就别搭理她了…...嘿~你猜怎么着,没3天,那男的还想继续和那女的好,哭天抹泪的来找我,气的我给他也一顿骂,晚上哥们越想越憋闷,出去喝大了.回来的时候一拳把小区宣传栏的玻璃打碎了,动脉血管割破了,那血跟水枪似的喷了一路,我哥们把我衣服撕了捆住都不行.到医院手心缝5针,手背缝6针,这不今天还要来换药.”随后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你小子怎么了,还跑市一来了,不会勾搭上小护士了吧?”河马一脸的坏笑。 “滚吧,我对象病了,差点tm挂了,从燕大医院转过来的。” “对象?****,就是那个艺术系的吧?什么时候搞定的啊,你小子玩的够深的啊,都弄的医院来拉”,随后又是大笑。 “不和你扯淡了,我上去了,你好好养你的手吧。” “那行,你也保重,哥们就不上去了,我现在见女人就颤。”说罢晃着胖胖的身体离去。 空气充斥弥漫福尔马林的住院处厕所里,我无限怅惘地吸了一口烟,一点点地喷着烟圈,烟圈越来越大,渐而稀薄杳无踪影,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被困于一个个袅袅飘散的烟圈里,圈里思绪万千,空气凝固沉重,仿佛这个圈子里有一种场,里面只有一个极,而自己也和里面的场同极,只好被磁场的排斥力推的四分五裂从而支离破碎。扔掉烟,不知不觉的晃到了小柳的病房,病房里传出了小柳的叫声…… 我赶紧推门,原来她在打针,心想知道疼是好事。护士走后,我拿出楼下买的酸奶,在小柳面前晃了晃。 “昨天一晚上没睡,来把酸奶喝了,好好睡一觉吧。” “没精神,不想喝。”小柳明显憔悴消瘦了很多,唯独那双小眼睛依然清澈明亮。 我皱起了眉头: “你太懂得珍惜了,在抗美援朝的战斗中,志愿军叔叔一连几个月都喝不到一口奶,来来,乖!快点喝了吧。” 我慢慢的扶起小柳,艰难的喂了她两口酸奶。 “我妈妈估计很快就到了,大象的手机还给你,你也辛苦了,你好好休息,不要见她好吗?我怕不好……”小柳似乎还有话说,却没有说下去。 “那我走了,下午我钱到了帮你把住院费多压点。”此时的我心里说不出的失落。感觉自己的灵魂被不知名的生物偷走,只剩躯壳失神地跌跌撞撞的晃出了病房。 在厕所拐角抽烟的时候,一个身材瘦高的中年女人,从电梯走出,焦急的打听1102号病房。我知道那是小柳的母亲。 我灰溜溜的下楼。 下午我取了钱,去住院部交押金,那个满嘴牙黄的收费医生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真tm道貌岸然。而自己不知不觉地又晃到小柳的病房,隔着朦胧的窗户玻璃见到了小柳的母亲。但终究没有勇气走进去。 在那一刻,我简直不知如何是好,处于两难抉择中,想潇洒地一走了之,又后怕这样的抉择将我和小柳分隔陌路,以至于多年后我仍耿耿于怀。原来坚强和脆弱仅仅是同一框架下的两个不同的词。 总是泛着冷白光的医院走廊,将过往的人肌肤照得病恹恹的,死气沉沉而又一脸麻木的护士来回走在这压抑的空间。我无力的低声轻唱,试图派遣由环境压迫的无措感。却唱不出自己心中生生的惆怅。 或许我是在努力给自己的情感找着一种存在的理由,但无论是成功还是放弃,两者之间徘徊的我,都强输着自己是个强者。一个不食人间烟火,永远不会趴下的——强者。就连高高在上的神也不避讳的投去矜然的目光。或许这才是什么事都他妈放得开的人。 情感永远要依赖着什么?向往着什么?,难到永远以冲动的形式来宣泄它混沌如麻的一面?是的,或许它的特点就是这样纠缠不清,因此,它不够独立,所以,它不值一提。是的!不值一提! 走出医院,天格外的晴朗…… 第四十章 前途 小柳被母亲接回了老家,我只能默默地在远方为她祝福。此后我的心情就好像一块石头掉进了粪坑里面,刚开始还有一点荡漾,但很快一切都平静了。 一天老邹忽发诏书宣我“入宫”,弄的我一头雾水。一路上,仔细思寻着近来自己的表现,难道夜钓眼睛湖的事被人举报了,可那也不是我干的啊,那难道是603专教教师椅子上的胶水,更不能了,猴子已经自首了啊。哎~~~丝毫找不到一点儿犯事的地方,犹豫之际已到了导员办公室。 老邹正坐在那里端着茶杯,一边喝茶,一边和其他几个老师笑嬉嬉地吹着牛比。一见我进门,面部表情360度的逆转,铁青着脸。见老邹突然晴转阴,我心里暗想大事不妙,赶忙陪笑上去打招呼: “邹老师好,您找我啊?”随后站得笔直,低着头等待他的询问。 老邹喝了口茶,看了我一眼。很显然我打搅了他吹牛比的热情。于是冷冷地说: “近来没缺课,表现还可以,不过!要保持啊!” “那……”我手心开始出汗。 “找你来是这样的,你父亲来电话说找不到你了,宿舍电话打不通,就找到我这儿。你现在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回家!赶紧的!”老邹下了逐客令。 我吓的顿时一惊: “啊!邹老师这……您这算劝退吗?我可是良民啊!没您这样的啊,我在保定比赛出过血~~我为学校立过功~~~我……..” 老邹终于笑了: “你父亲给你请了7天假,回去吧,有关前途的,好事!只有7天啊,回不来就算旷课啊!!!” 这下我更晕了,回到寝室他们几个在打牌。只见猴子穿着一条我的田径裤衩光着上身,他自己的那套整齐地放在大象身边,突出的鸡胸像是在和我招手。看来刚刚打牌又输了,而且连衣服都输光了,天知道我丢失已久的田径裤衩他是怎么找到的。我一下乐了: “大象,差不多行了,猴子就剩条裤衩了,放过他吧,散了吧。” 大象小眼一眯: “问题是人家猴子不服啊,其实他裤衩也输了,你看不出他穿的是你的啊……” 猴子双眼紧紧盯着自己的牌,不服气地大叫: “别比比,继续,继续……” 我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笑着说: “老邹叫我回家了…….真的……现在就走,一分钟也不可以多留……” 只见大象并不理睬,小眼睛盯着猴子那条裤衩。猴子一听来劲了,把牌一扔,半裸地蹦到我床边。 “丧宁,被发配了啊,那可是为咱专业除了一害啊。你估计走好几天吧,除了路费都给哥们留下,我要叫大象欲哭无泪,等你回来,丫就是我一奴隶了。让他操乌龟,他绝不敢操青蛙……” 大象一听乐了, “我就喜欢你这种乐观精神,刚才谁哭得跟王八蛋似的,求我半天,才穿条别人的裤衩。你的呢~~~?” 猴子当下就怒了,抱着大象厮杀到一起。 我终于看不下去了: "哎哎,你们有完没完,别掐了,哥们要走,也不关心关心。"说完,从兜里掏出20元使劲甩到猴子床上,抓起包袱迈出宿舍。 当晚回到家中,气氛非常友好,父母显得很激动。特意拉我去天府山珍吃了一顿。 饭桌上,我爸特意给我倒了一杯白酒,这是20多年来第一次,爷俩碰杯后,他认真地问我: “你还记得你戚叔叔吗?就小时候还教你画画的那个。” “不记得了…...”我把记忆中认识的人物全都搜寻一遍,摇头答道。 看我实在没有记忆,妈在旁边慌忙提醒: “就是小时候,你还在人家身上尿过的那个……” 这下我有点记忆了, “怎么了,丫不是早出国了吗……” “回来了,现在在中央工艺美术学院任研究生导师,前几天我们联系过了,他说03年学校准备弄个计算机美工的新专业,他负责,是研究生学历。所以人家问你以前的美术功底有没有落下,不过这个都是小事,专业考试他能帮你…….”我爸显得很是激动。 “别逗了,美术是文科的,招理工学生吗?我们学校的艺术系我又不是没混过……”说话间,我又想起了小柳。 “所以了,你戚叔叔说了,美术专业考试他可以帮你,但你是理科的本科生,有一个硬件要求就是一定要过cet6级,爸相信你,努努力不就过了,明天我带你去中工找他,叫他具体指点你。” “英语6级很难啊,你知道我就英语不好……”说这话的时候还偷偷地瞄了爸一眼,以他个性,通常这时都会开始一顿臭骂,果不其然,爸脸色即时一沉,筷子一仍,拉开架势准备开骂了,没等我爸发作,妈先接上了火: “傻了吧你,别小看现在的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明年人家就要和清华大学合并了,改名清华大学美术学院……” 后面的话不用说,一想都知道了。一定是:以后我和你爸再遇到熟人就可以挺起胸膛和人家说,我儿子在清华读研究生呢。 中央工艺美院坐地铁到国贸下车,去向东北方走不远就到了。学校并不大,校舍也应该是解放初期的,校园面积和硬件设施并没有燕大一个学院气派,但来来往往的学生各个脸上洋溢着朝气与自信,因为用不了多久,他们的校徽就可以换成清华的了。 我们很快找到了戚叔,他把我们领到他的工作室,和我爸简单叙旧之后,开始关心起我的近况来。 由于之前和小柳混的那些日子,为了讨好她,我没下少功夫帮她画作业,搞设计,对诸如平构、立构等概念理解的较为通透。这令戚叔很满意,同时我父母也投来惊异的眼光。 戚叔当下叫我画一幅速写,目标就是他身后的石膏像——海盗。我在他们怀疑和异样的目光下画了20分钟,戚叔狠狠地拍了我一下,像是报10多年前那一尿之仇。随后满意地大叫: “好小子,画得还成!小时候的功底没落下,三庭五眼找得比较准,这几天你就来我这里,我找两个学生带你好好练练,不过回学校以后一定要坚持下去啊,还有争取一年把6级过了……” 父母在一旁紧张了半天,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喜笑颜开。当天晚上,请他在全聚德吃了鸭子,戚叔不亏是国外回来的,那顿鸭子一人就啃了仨。 此后的几天,我每天早上都坐地铁赶往国贸。在戚叔的画室两个本校学生专心辅导我速写和水粉。经常一投入就是三四个小时,常常忘记时间和抽烟。晚上6点走出中工大门时,一口香烟入肺,夕阳的余晖从国贸大楼的间隙中照到我的身上,整个人都是金黄色的。甩甩手上残余的水粉颜料,忽然发现很多路人看着我指指点点,他们扫来的目光充满好奇,我慌忙下意识地检查自己,猛的发现下体裤子上一大片红色,慌忙加快了脚步,继而小跑了起来。 夕阳在楼宇中时隐时现,我越跑越快,不再焦虑,只是专注地跑,感到一种奇异的兴奋,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忽然觉得世界完整了,我再次活了过来,而未来亦不再是一片灰暗。…… 似乎这一切都来的是那么突然,我根本没有想到好事会就这样从天上掉下来,想起了高中时代最流行的原创歌曲—— “从小我就有个理想,我要上清华啊!” 我想,清华的录取通知书,应该不亚于顶级boss暴的极品装备吧,心中多少有点兴奋。人生第一次感觉前方的路好像亮了。我猛然间想起小柳,那个带我进入艺术殿堂的另类女孩。难道我们真有缘。 不过这样的兴奋只持续了不到几十分钟,在地铁站的广告牌,我见到那个金猴皮鞋的广告,这叫我一瞬间想到了猴子,不知道我那20块钱有没有帮他翻身,或许他现在还在做着大象的奴隶,穿着我裤衩蹦上跳下。 但无论怎样,就像那皮鞋广告最后一句那样——“穿金猴,走金光大道”。 我的生活第一次出现了生机。 第四十一章 生财有道 世界上有很多角落,有些神秘悠远不为人知,有些充满诗情画意,有些蛮荒血腥,而哪里是我向往的呢?我总是迷茫。可在当年————那臭气熏天的宿舍才是我最惬意的天堂。 周一那天我悄然回秦。 刚走到门口,屋内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歌唱,声音小时含糊不清,如同道场念经般听不清a和e有何区别;声音大时唐突骇人,宛如裤子撕裂之声,催人心烦意乱;不用多想,那一定是猴子。除了他,再找不到第二个能有如此鬼哭狼嚎之神功的。 为壮大声势,我特意一脚把门踹开,冲了进去。猴子顿时吓了一跳。本以为打扰了他唱歌的雅兴,一定会和我拼命,没成想他一见我,竟笑容满面的冲了过来,满脸的青春痘笑得全挤到一堆,嘴巴犹如吃了喜鹊屁: “呀~这不是他宁哥吗,回来也不说一声,小弟去车站接你啊,来~来抽颗烟~~”说着甩给我根云烟,脸上又露出白痴般的微笑。 “****,你发了,把大象赢光了吧,甭废话!快点还钱!”我逗他。 “赚大象那点钱算毛啊,你不在这几天,哥几个开发第三产业了。”说着从床底下拿出个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打崭新的光盘。 我顿时一惊: “操!玩大了吧,黄盘?哪来的?又跑中关村了?太平日子呆腻了啊?” 猴子一听,狠狠给我一拳: “你他妈思想怎么这么龌龊啊,这都是j8教学光盘,2块一张的光盘,去大象家刻录,然后拿个往上一贴,转手一卖就是10块!”猴子说得起劲,左手抓一张光盘,右手往盘上一拍,做了个生动的贴标签动作,朝我挤了挤眼。 我拿起一张光盘一瞅,顿时乐了,那标签屹然写着 ————中考必备,秦皇岛市一中的希望、燕大附中开发的字样。 我一头雾水,忙问猴子: “这标签怎么弄来的?” 猴子抽着烟不耐烦的看着我: “广哥弄的,具体的你问他去,咱现在主要任务就是去初中门口用光盘换票票。 我倒吸一口冷气, “大哥,就你和广哥那形象能卖出去吗?” 猴子摸了摸杂草丛生的猴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这形象卖盘浪费了,瞧瞧,咱这派头十足十的成熟人士,实话告诉你,哥哥我和广哥是做托的,专扮学生家长,蹲那卖的是老赵和大象。哎!对了,你丫不总说自己形象好吗,明天你也去,看看生意如何,老赵的纪录是1个半小时卖30张。” 我自信的一乐, “这他妈如果我去的话,一定脱销了,问题我没兴趣,我要练画画!” 猴子一听怒了: “傻比,有钱不赚王八蛋啊。” 说完猴子骂骂咧咧地开始给洗脚盆里的鱼喂食儿,随手从柜筒里抓出一袋方便面,看了看包装袋,发现不是自己的,犹豫了一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力一扯将袋口撕开,哗哗往盆里狂倒。 此时此刻,我依旧用心研究着我的画册,猴子一边往他的洗脚盆里倒方便面,一边如大妈般絮絮叨叨,忽然他沉默了一会儿,一咬牙: “这样吧,下午你和我们一起去,回来给你20还不行吗?” “靠!你本来我就欠我20!”我态度坚决。 猴子收起方便面,又苦口婆心磨了半天,仍不奏效,慢慢凑到我身边,开始恭维我: “呀!丧宁别说画得还真不错啊!” 我只一心的研究画册,扭了1/4的头对猴子说: “不去!” 猴子无奈地晃了半天杂草头,忽然灵机一动。唰的一下脱掉上衣,露出突出的两块鸡胸,贴在我耳朵上悄悄地说: “到这个这学期结束,我都做你的裸体模特,****!这总可以了吧!” 我顿时眼中一亮: “你保证?” “废话,咱这身材不比那美院的模特好啊!” “好!成交……” 就这样我被他们拉下了水。 外貌长得成熟的人大多了,而有些人却为此付出了代价——比如,广哥。 大一的时候一起洗澡去,门口大妈收我们一人1块,收他3块,广哥一下怒了,问老板娘为啥他要交3块。老板娘理直气壮地回答: “没看门口写的,学生才1块呢,你3块。” 下午没课,中午的时候广哥带着大象和老赵来宿舍召开紧急动员大会。 广哥扶了扶大水晶眼镜,从身后拿出个皮包,哆嗦着说: “今天拿50张,全看老宁的了。猴子负责掩护,我配合唱双簧,一旦看见城管,分开跑,宿舍汇合。” 由于前几天他们已经去了二中、四中、六中、七中,除了老赵大前天在六中卖了30张外,其他几天收入均寥寥无几。今天的目标是十中,而我主要是扮演燕大附中的实习老师。 下午时分,太阳早已经识相地让出了位置,躲入山谷,只留一片余晖,轻柔的风贴着地面吹过,我们来到十中门口,打起了事先写好的牌子,上云:中考的利器,市一中的希望,随后在校门口远离保安的地方坐下来,静等家长上钩。 5:00时分低年级学生放学了,家长们陆陆续续涌向校门,立马儿被我的招牌所吸引。不一会我就被一群家长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指指点点,小声议论,此时我已经开始出汗了。 正当我心虚得想逃跑时,一个家长走了上来很和蔼地问: “小伙子你年纪不大是做什么的?“ 我定了定神,把事先背好的台词,一口气的倒了出来: “我是燕大附中的实习老师,干了3个月了,一分钱不发啊,实在活不下去了。这不儿,我们几个同事从学校弄了套中考突击习题集刻成盘,凭什么只有燕大附中的孩子能用好的复习材料?凭什么他们的孩子可以很多考上一中?这本身就是不公平,我们这样做也只是造福秦皇岛广大面临中考的孩子,我们也是老师,也曾经历过那黑色七月的高考,我要说的是:我爱所有学生,但我讨厌我的学校!对他们这种做法痛心疾首!为了提升本校的升学率而禁止复习资料的外流,耽误广大学生的大好前程!” 这时人群钻出一个人,从外表看40有余,一说话令我一惊——广哥: “小伙子你说得很感人,这盘真的那么好吗?” 我有点入戏了,认真地对他说: “中国是什么教育现状?应试教育啊,如何突破应试教育,唯一的途径就是题海战术,真正的好学生并不是比谁聪明多少,而是他们做的题比一般孩子的多。夸张点说吧,中考卷一发,他一看那题,就清楚地知道此题的出处,位置在哪本练习册的第几页,第几行。您说达到这样的境界,考试还算个啥啊?” 广哥拿起一张盘对着快落山的太阳看了半天,又看看我: “小伙子你说得太好了,这盘多少钱一张啊?” “10块一张,一套5张,50块钱您就可以得到燕大附中中考名师亲点的重点题目,生动的动画教学,另外还有历年中考的真题和答案。只要50块!我们卖的是良心!!!保证质量,不好您可以找我们换。” 说着广哥就要掏钱。 旁边的家长开始议论: “噢,现在这孩子上学挺苦的......” 另一个则说: “题海战术说得不错,这不是把孩子往废了练吗。” 第三个家长一听不高兴了: “现在的孩子就是缺乏吃苦,就应该题海战术。没有别捷径” 说着他碰了下广哥 “大哥留个电话呗,您先叫您孩子学着,如果好通知下咱们。” 广哥脸部抽搐了一下,没敢吭声。 又一个家长上来拉近乎: “大哥,你孩子上几年纪了?” 看样子广哥是真快崩溃了,顺口来了句: “初三” 这个时候,经典出现了。那男人异常惊奇地瞪大眼睛: “大哥,您可够显老的啊,没少为孩子费心吧。” 广哥强忍内心的愤怒,拿出一张100,刚要交到我的手里,忽然街上乱了起来,商贩们惊慌地收拾东西纷纷逃走,猴子飞快的跑了过来,慌忙帮我收拾光盘,没等我反映过来,拉起我就跑,嘴里喊着 “快跑~城管!!!” 由于跑的太急,刮了广哥一下,他手中的100随风而起,广哥拼了老命去接,只差一点点,那张红钞在广哥手边耀舞扬威地转了个圈,洋洋洒洒地飘入下水道。 我和猴子根本顾不上他了,只是没命的跑…… 终于雨过天晴了,两人气喘吁吁地往回走,远远地望见学校门口围了一群人。待我们过去一瞧————只见一大群人正围着看广哥掏下水道呢。猴子乐了,走过去,情不自禁地感慨到: “哎!!挺大岁数了真可怜啊!”拉出广哥的手塞了一个大钢蹦.于是大家纷纷掏出钱来往广哥手里塞.广哥蒙了,等他反过味来,手里已满把全是钱了。 第四十二章 格局在变化 01年6月,阳光灿烂,我们几个坐在操场看台的一角发呆,操场上一群男男女女混在一起踢小场,拼抢激烈。男生趁机在女生身上摸几把。女生开心的叫着…… 在沉重的挫败感下,大家对眼前的一切熟视无睹,垂头丧气,心乱如麻。正茫然间,广哥远远地走过来,样子挺悠闲,只见他在太阳下面晃悠着,手里拿着满是泥点的100块钱对着阳光甩来甩去。 昨天的生意被城管破坏了,虽然盘没卖出一张,但至少广哥依仗自己的面容捞了一大把毛票。而且还牛比地掀开了下水道的井盖,捞出那100块钱。于情于理,他都是最后的赢家,应了那句话————姜还是老的辣。 从那以后我们哥儿几个谁也不和广哥混了。 赚钱的梦想终归要破灭,失落终归要继续,我们的一切飘忽不定,偶尔兴奋的得瑟,也不过是大梦一场,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我们是一群可怜可笑可悲可气的生物……总之,******,我们当时的人生观就是这样,多少次一群傻老爷们遥望星空,发出长叹,叹息之余,又无可奈何。 大二快结束的时候,大家的日子都不太好过,连最会过日子的老头哥也开始变得穷困潦倒。但大学生活的格局却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学院的电子阅览室落成了,二楼就是网吧,一楼提供给学生寄存自己的电脑,24小时通网。一个月150。大家激动的欢庆,终于网吧干进了学校。 在那年,我开始闭门练速写,逢周一、三、五,自恋的猴子都光着膀子叫我画2个小时,薪酬是两个大饼卷鸡蛋。 老头哥在格局改变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第一壮举就是倾家荡产把2年来省下的钱,全拿出来买了台电脑,之后放到了电子阅览室上网,一个月150。这无形的增加了一笔很大的开销。 而他那里也成了我们又一小聚集地。没事的时候大家不是在宿舍打牌,就是去电子阅览室抢老头哥或是别的什么人的电脑上网、打cs;以此消磨充裕的时光。 时代网吧渐渐从我们生活的圈子中隐退,健忘的我们从此基本和网吧告别。或许那时的我们总是猎取新鲜的元素,以至于能随时随地喜新厌旧,猴子也不例外,只是他比我们更多情些,远离网吧后的一些日子里,猴子好几次在梦里梦见时代网吧的老板娘,抖着大胸脯,和他亲切的招手。 而每天早上,导员老邹却多了一件最窝火但也做起来最爽的事情,那就是上课前去宿舍把老头哥从美梦中唤醒,拉长脸机关枪一般狠狠地对他扫射一通,骂完之后心情自然也就爽了,随后拍拍屁股走人。 老头哥浑然不知老邹都念叨了些什么,脑子里只是想,新的一天又来到了,cs界将又是一片血雨腥风。 后来老头哥的cs之所以玩得还像那么回事,完全得益于邹指导的细心栽培。要是没有每天早上的狂轰滥炸,老头哥也不会养成这么有规律的上网习惯的。 其次,在哥几个轮番抢占他电脑的同时,他又迷恋上了足球,不过那球踢得要多臭有多臭,还参加了河马组建的一支学院球队,几个傻比一起杀鸡喝血,誓要冲击燕大甲级联赛。 由于大一的那段失败感情使他受刺激过度,如今不把学校任何人放在眼里,游戏中的放浪不羁也被带到了生活中,踢球喜欢骂着踢,至于球踢得到底如何,可想而知。 有天河马队长出现在我们宿舍,嘴巴笑得能塞进整个大西瓜,一进门就大声嚷嚷: “哥几个,天大的美事,走,带你们见美女去。” “操!有这好事你还能想着咱哥儿们?”猴子一听美女来劲了。 我慌忙帮着解释: “人家河马刚刚大伤出愈,那小身体怕扛不住,所以叫个兄弟,实在不行好接力啊~~” 河马一听,嘿嘿一笑: “约了一网友中午见面,哥们一人去不大好意思,谁愿意跟哥们一起会会去?” “就一个啊?没劲,就算漂亮也没我份。”猴子一听看了下老头哥,翻着白眼开始算计起来。 河马一见众人兴趣不大,开始大肆渲染: “实不相瞒,哥们在唐山那会就聊上了,特能侃,可惜还没见过,我预感啊,这次绝对******是仙女级!” “老头哥,你每天对着电脑玩cs,辐射大,对身体不好,这样吧,你陪河马瞅瞅去,当是散散心吧。”说完猴子拍拍老头哥的肩膀,满脸痘痘又笑得挤成了菠萝,眼中闪过一丝奸诈的亮光。 河马一听立马抱着老头哥,双手在他背后像擂鼓似的狂捶: “老头哥啊!仗义!真够意思,兄弟在此谢过了,你先准备准备,打扮得帅气点,别给咱丢人了啊,一会12点我准时来这找你。”说完这话不容老头哥反对,就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 老头哥看着河马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忽地调转头来,恶狠狠地瞪着猴子: “你他妈就不安好心,整天想方设法想打我电脑的主意,兄弟们,给我叠!”。 说完老头哥一个猛虎下山,一把将猴子按倒在床上,压了上去。随后几个人淫笑着,又来了一轮叠猴子。 中午12:30,河马带着面无表情的老头哥如约出现在达园。一见想像中的仙女即上前不停地献殷勤,完全当老头哥透明。 老头哥自己一个人抽着烟,仔细瞧了好一会,那女生小个儿不高,有胸有屁股,确切点说,一看就是生儿子类型的,除此之外,毫无特别之处。本就没有表情的面部更是犹如木雕,还好美食在前,老头哥倒是乐得饱餐一顿,只顾埋头狂吃,也当面前的两个人不存在。 那女的也确实能侃,3瓶啤酒下肚就开始娓娓而谈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出自己的经历————一个月圆风高的夜晚,自己是被现在的男朋友强奸了,为此她哭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成了那强奸男人的女朋友…… 河马倒是听得不亦乐乎,边听还假装成正义之士,义愤填膺地说女生男朋友可恶,找机会得教训那小子之类劲话语。老头哥在一旁听着,差点没把刚填进肚里的食物通通倒出。暗想,这河马此时肯定是在意淫了。 第四十三章 新的生机 午后的阳光火辣辣的,沿海的空气却异常的湿闷。河马和大胸妹仍兴致勃勃口若悬河,大有相逢恨晚之势! 相比柏拉图式的精神慰藉,不停吧唧着嘴吃东西的老头哥就很务实,填饱了肚子,一扶镜框,冲两人大头一点便算是打过招呼。两人正聊得火热,这时哪还有老头哥什么事。他们嫌烦,自己到也乐得一身轻。 老头哥挥汗如雨,顶着日头蒸桑拿从达圆信步回宿舍。这一路走来,衣裤沁润,人与人弄得更面红耳赤心跳加剧,急切的径直跑到桌上抓起自己的航母杯,走到厕所,拧开水龙头,蓄满水,咕咕的几口虎咽,深爽一口气,随手把杯子往桌角一扔,舒适的往床上一躺,踢掉鞋,呆望着天花板,没一会儿沉沉睡去。 在梦中他又见到了孙丹,见到了她的脸、她的长发、她的一颦一笑以及她啃大饼卷鸡蛋时的样子。 还梦见海边的渔船上,他们相互看着,脸上都是一副迷惘表情。 当他醒来后,一头的大汗,梦中的一切仍是如此的清晰。狠狠地朝自己头上捶了几下,跳下床,直奔电子阅览室。又投入到cs中去。 自从把电脑搬到阅览室,他每天沉浸在cs中,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他心里只有一个理念,电脑寄存这里,为此无论再苦再难,最起码也得把相当于时代300块的网费上回来。这样才对得起那阵亡的150寄存费。 面对中午难得如此丰盛的午饭,加之没有消化直接入眠,他的肚子正撑得溜圆儿,这使他有一种满足感,厮杀起来也特别有劲。 正杀得过瘾,就听身后“刺”的一声,转头一看,猴子脸上还挂着哈喇子印,从嘴角一直延伸到下巴,手里刚打开的可乐正准备往嘴里灌,看来中午睡得挺爽。 老头哥起身一把抢过猴子的可乐,那眼神差点没要了猴子的小命,猴子自知理亏,很是做作地低声说道: “无耻~~给我留两口。” 接着一屁股坐到老头哥电脑前开整了。 老头哥点上根烟,喝着可乐,今天他非常满意,天天如此非升仙也,于是电脑交接给猴子。但要求猴子帮他把qq挂好,有什么情况随时报告。 猴子激动的一脸傻笑,刚打开传奇的客户端,就发现老头哥的qq弹出加好友申请,验证信息上写着: “hi!猜猜我是谁?” 猴子有点纳闷, “****大哥,有人加你啊,还他妈女人头像啊。” 老头哥喝了口可乐,吩咐到: “不管那么多,直接加进了好友里,然后你别说话,让她自己先说,对送上门的还是矜持一点比较好啊。” 通过验证后,那女人头像开始说话,依旧是那句: “猜猜我是谁?” 猴子小眼一眨,果断地对老头哥说: “大哥你信不,这比一定是丧宁,丫在时代弄个女号玩你呢啊?” 老头哥托着胖脸,一时不知所措。随后吩咐到: “那你看着聊吧,确定是丧宁,直接日死。” 猴子向他一敬礼: “放心吧,您勒!” 说完飞快的速度打到: “丧宁,这他妈太低级了,我是你大爷!” 对方先发来一大串问号,随后打道: “我就在楼上16号机,你上来看就知道我是不是什么丧宁了。” 老头哥顿时困惑了,得,不费那脑细胞了,亲自上去看看吧。于是灌下一大口可乐,打了个响隔准备上楼。猴子回过头来, “呦,不喝啦?”顺手拿过可乐,焦急地猛往嘴里倒,结果连老头哥的口水都没能舔到一滴,愤怒下破口大骂: “****,你猪啊,全他妈给爷喝了!” 心疼过后,想想丢一听可乐能逍遥地玩他的传奇倒也不亏,于是嘴角泛起淫笑,火速地投入到他的伟大事业中去了。 说话老头哥走上了2楼,径直往16号机寻了过去。仔细一看,大吃一惊!心里顿时涌出十万个为什么,天知道约他上来的怎么会是中午吃饭时河马的那个大胸妹。 此时他心里恋着自己那伟大的cs事业,无心闲聊,寒暄两句后就想下楼。被那女的一把抓住: “怎么?不愿陪我呆会啊?” “不不,呵呵。河马在楼下呢,我帮你叫他去”老头哥一脸的尴尬。“我又不是来找他的。”女的娇滴滴地说。 老头哥顿时麻了,心想: “恩?不是来找他的难道还是来找我的啊?真******,这不是耽误老子时间吗。”很不情愿地又坐回她旁边,无奈地陪她东一句西一句的扯淡。 “晚上有空吗?一起喝点?”女的越来越离谱了,不过老头哥一听又有饭局,他乐了,干脆的答应: “行啊,那晚上5点还达园见吧!”说完头都没回,便下楼了。 5点老头哥如约跑到了达园,脸上赔着笑,心里却发毛.还好有美食当前,也不管对面的大胸妹是否在意,又一顿闷头海吃。借此也回避着大胸妹的问话。 酒足饭饱后,在送她回校的路上,俩人都没怎么说话。或许在老头哥看来,毕竟才刚认识,确实也没有什么值得说的话题。终于给她送到女生宿舍门口,道声再见,转身想走,忽然又被叫住了: “嘿,做我男朋友吧。” 老头哥吃了一惊,思考了一会果断地回答 “做普通朋友吧。”回头对她笑了笑,毅然离去。 回男寝的路上,他边走边想,这女的比自己还贪心,一顿饭就想把老子搞定啊,再怎么说那也是河马牵的羊,而且目前最该想的还是明天的足球比赛。 燕大乙级联赛每年一次,在学校各个学院之间展开,前两名升入甲级,为此几乎每年的比赛,都格外激烈。由于参加者几乎没有踢的好的,为此往往结果演变成骚乱。 咱大河马组织的这只队伍比较特殊,几乎招收了本学院最出色的、且有着丰富集体逃课案底的精英,原因很简单,他认为逃课都不积极的人,绝对不会有创造力,更谈不上团队精神。加之这支队伍已苦苦磨练了数日,因此信心暴增。 明天对外语学院的比赛,能不能取得开门红势必关系到他们的小破队今后赛程的走势。可老头哥打心里不服河马的指挥理论,但无奈河马是队长,多少给他点面子。毕竟大家一起杀了鸡,喝了血;家合万事兴嘛。 谁知第二天的比赛可谓惨不忍睹,河马为了此次比赛特意还请了俩水货外援,俩小子上场之前一顿得瑟,那架势仿佛就像是法国队主力似的。老头哥因为河马没让自己首发出场很是恼火,坐在替补席上大骂河马是傻比。 在1比2落后时,场上的河马喘着粗气,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当然,和他相比,场下的老头哥简直就是掉在油锅里的蛤蟆了。 此时对方拉拉队的欢呼声气势如虹,一浪高过一浪。吵的本方所有人有动手的冲动。忽然老头哥怒了,冲上了对方看台瞅准一啦啦队长揪下来就想开练,被练摔跤的学生部长马胖子拖了回来,吓得那哥们即时静下来,不敢咋呼了。对方一看台的人好象都在偷看一美女洗澡似的,只瞪眼不出声。 几乎所有人都坚定的认为老头哥就是一地道球痞,管他呢,爱咋想由他去吧,人家火大着呢。 此时场上正如火如荼,双方火气旺盛,全都急眼了,稍微碰撞就可能引发一起群体流血事件。在离比赛结束前5分钟,比分已经变成1比4,河马这队也打算彻底放弃了,他终于想起了在板凳上坐了半天的老头哥,忙向老头哥打招呼,示意他上场。老头哥肺已经炸了,脱下球衣狠狠地扔甩到地上,用力踩了两脚,愤然离去。 踢开宿舍门,老头哥狠狠砸了几下墙,以表泄愤。刚打算去阅览室继续他的cs事业。这时有人通报楼下有美女找。这叫他吃惊不小,赶紧跑下楼去。 天渐渐黑了下来,只见一个女的靠着一棵老树默默地站着,双手插在裤袋里,低着头,背着一个旅行包,挺着大胸还不断地用突起的屁股撞击着老树,显然她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老头哥一声长叹,一看那姿态就知道又是河马的大胸妹。 他只能无奈的走过去,无精打采地问: “这是要上哪去啊?” “明天周末,我俩要去北京玩,看你去不去?”说着大胸妹指了指身旁的女生。 老头哥瞟了一眼,心情那个糟啊---那女人长得可真鹾! “我心情不好。”他开始找借口。 “心情不好才出去呢,你呆这儿心情就好了?” 大胸妹此话一出,仿佛点醒了老头哥,他仔细一想,对哦,出去散散心也好,这回让河马自己窝火去吧,想到这反而兴奋起来,豪气的一甩头: “行,去,等我收拾一下!” 就这样一行三人踏上了北京之旅。 第四十四章 诱惑 顺利登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老头哥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很多。到了北京住哪?玩什么?身上银行卡内这学期所剩的生活费已寥寥无几,他不敢想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将为这趟北京之旅付出惨痛的代价。 更叫他迷惘的,自己现在连以什么身份和她们出来玩都不知道,同学?还是......不管怎么样,大胸妹现在学校里有名正言顺的男朋友。算了,他想起方世玉******那句话————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一个“勇”字。而当下他的出路只有那一个字。 想到后路,回来肯定是得跟老赵混口饭吃了。还好这孙子向来习惯一开学就把整个一学期的饭费都存在学校食堂的饭卡里。想到这,老头哥心里轻松了许多,自我安慰般地笑了。准备到车厢间的走廊抽根烟,猛然发现身边大胸妹不在位置上了,只剩她那大煞风景的同学傻呼呼地听着mp3。 他起身来到吸烟区。一抬头,看到大胸妹正站在那儿,头靠着玻璃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是在想自己与现任男朋友之间的点点滴滴以及这一段时间的得与失?又或者是在想象着这趟北京之行能不能发生一些动人的故事?看来冲动的不光是老头哥自己。 老头哥没说话,站到她旁边,抽出一根红塔山点上————这本来是准备在球队冲入甲级后发给兄弟们抽的。 “嗨,没看见我啊?”她先开口了。 “看你想事儿呢,不想打扰你。”老头哥冲着她吐了个烟圈, 大胸妹顺势把烟圈吸到嘴里,轻轻推了一把老头哥: “讨厌~~~到北京怎么安排啊?” “什么安排?不是你叫我来的吗?怎么还要我安排?北京我可真不熟。”老头哥苦笑着。 大胸妹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地一声叹息,继续看窗外。 一时间气氛尴尬 “在想谁呢?呵呵…..”老头哥没话找话。 “有你在我还能想谁?”听完,老头哥顿时感到水有点深,能不能应付得来,他对自己很没底。大胸妹明显比他想象的复杂得多。 “想抱抱我吗?”她突然间蹦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犹如晴天一劈雳,震得老头哥当场愣在那里,刚准备放入嘴角的烟停在半空,惊讶地睁圆双眼望着她,半天没反应过来。 “在……在这?”老头哥语无伦次地答道。 大胸妹没再说什么,轻轻把头放在老头哥肩上,老头哥叼着那根红塔,哆嗦着。 “你想什么呢?”她问他。 宛如吃了****般的老头哥,憋着大红脸心里悄悄的说: “靠,还能想什么,我的心跳听不见啊,还问?”嘴上却装得若无其事,说话间真感觉自己是浩气荡然的正人君子了: “我在想我的腿有点麻。” “扯淡。”大胸妹鬼笑一声,但是还是没动地方。一路无语,两个人就这样贴着,一直到晚上11点一刻,北京站到了。 下了车老头哥带着两个女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车站,面对这个虽曾到访但还陌生的地方,老头哥有点蒙了。不由自主地问: “去哪?” “你是男人你决定。”大胸妹的回答干脆而坚定。 妈的,这俩傻比玩意,这个点儿连地铁都没得坐。无奈了,老头哥不想让她们觉得自己很废物,于是决定打个车再说。 上了出租车,司机瞥了他们一眼,问去哪。老头哥故作镇定地说: “麻烦你给我们找个便宜点的旅馆先住下。” 估计那司机场面见得多了,但是他们这样的还是头回见,肯定想成了那回事。 “多少钱的算便宜?”司机问。 “100块钱左右的吧。”老头哥试探地回答。 “没有!”这个回答是他没料到的。正想问问她俩,突然老头哥想起一个人,对,就是她,小西。他中学时候梦想的女朋友----一个漂亮成熟的女孩,她的妈妈是个北京的知青,老头哥一直追她到高中毕业也没成为她的男朋友,也许是因为她男朋友太多了,也许是因为她心里明白自己属于北京,而不属于张家口,所以不想让自己更痛苦。 老头哥回味着,仿佛回到了中学时代,突然迫切地想要见她,她现在应该在北京。于是跟司机说了声: “去xx学院。” 老头哥并没有在车上给小西打电话,因为顾及着两个傻妞,他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到了x学院,3人下了车,他找了个公用电话亭拨通了小西的宿舍电话。熟悉的声音,使他有些激动。 “喂,你好,你找哪位?” “你猜猜?” “是你呀,呵呵!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我在你学校门口。” “啊?又蒙我……真的假的?” “呵呵,你猜猜。” “那你等我会。”一会小西出来了,见到老头哥很是高兴,还是以前见面时候的一个拥抱, “你真神,怎么真来北京啦?” “我想来北京玩玩,散散心,还有她俩。” 这会小西才注意到她们: “我给你们安排先住下再说吧。” 2年没见面,小西还是那么漂亮,一点没变,只是她还记得自己,这叫老头哥非常感动。 一行四人来到学校留学生宿舍,这里环境很好,每个房间都像宾馆里的标准间。价格很公道,俩傻妞一间,老头哥在另一间。 老头哥焦急地把她俩送进了房间,想和小西说几句感谢的话,但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带你在我们学校转转吧。” “好。”她伸出她的手,老头哥犹豫了一下,拉了起来。她的手还是那么柔软,而且温暖。 “她们只是普通朋友……”老头哥开始想澄清着什么。 “恩,我知道。不过感觉她……”不用说,老头哥也有同感,不由惊叹大胸妹的道行实在太高,更让他怀疑起她之前说的被男朋友强奸的事是否属实。 “呵呵,你多虑了。这阵子我脑子很乱,你明天有空吗?” “我看看吧,有时间我过来找你……们” “好的。”之后小西带老头哥买了些牙刷什么的,她执意要付钱,老头哥也没有阻拦。 回到住处,房间里就老头哥一个人,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再来,无聊地打开了电视,刚把频道调tv5,电话响了, “喂,找谁?” “你到隔壁来一下。”电话那头传来大胸妹的声音。老头哥轻声来到她们的房间,门开着,他进去轻轻关上门,转过身看她只穿了件睡衣,估计刚洗完澡,锃亮的黑绸缎头发湿漉漉的,水珠不时地从发尖滑落,滴到衣服上,透过原本就薄如蚕衣的睡衣隐约可见胸前两个小黑点在有节奏地晃动,见此情景,老头哥顿时心猿意马,咽下口水往房里瞟了一眼,见另一个正躺在床上,听那均匀的呼吸声估计是睡着了,这一天的颠簸确实累了。 “有什么事吗?”老头哥问。 “哦。没什么,我看你没带什么东西,估计就这一身衣服,反正我也要洗衣服,把要洗的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当然不能瞎脱了,老头哥只有脱下袜子递给她,她接过来直接去了卫生间,房里只剩他和另一个熟睡的丑女。他感觉就这样坐着很不自在,就去洗手间陪她。没话找话 “你还会洗衣服呢?呵呵。” 大胸妹白了他一眼, “今天这个女孩对你不一般那” “我们只是哥们儿。” “她有我漂亮吗?”老头哥一听,心想根本没有回答的必要,于是继续沉默。 “今天抱我的时候你那么大反应,不会真的是处男吧?”说完自己肆无忌惮地笑起来,笑得老头哥有点恼。 眼睛一瞪,不服气吹牛比的说: “老子经管系花都上过,我怕什么…..”话音刚落,大胸妹猛的偷袭, 紧紧地抱住他,顿时脑子一片大乱。始终无法弄清的问题一瞬间在脑子里飞快的闪过————孙丹的情变,叫自己心死,小西的热情叫自己冰封已久的心感到久违的春天,往自己怀里钻的大胸妹搞的自己心痒痒的,可自己为什么会来北京,是对生活的失落?还是干脆对整个大学生活感到失望,而眼下,送上门的大胸妹如何面对,今晚过了,怎么面对小西?一连串的问题使他困惑、悸动。 没等想明白,嘴里已经多了一条火辣的舌头。 第四十五章 尴尬的幸福 很多年以后,老头哥追忆往事,他发现当年内心的矛盾是一件很要命的事,而矛盾所带来的心灰意冷更为可怕。面对自己那如同嚼蜡般枯燥乏味的大学生活,叫他失落之极;面对出现的两个女人,一个是自己曾经追过多年的恋人,另一个则是送上门的肥肉,可偏偏此时脑海里却再次浮现出孙丹的点点滴滴,种种的记忆,甜美的、伤心的一时间冲击着他的思绪。 在他忧郁的时候,不管那是什么时候,他都不喜欢被别人察觉到,特别是在大胸妹面前,他更是发自内心的抗拒。 或许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他已经努力把掩饰做的最好,但还是被大胸妹轻松攻破。 当晚在洗手间的爆发,点燃了老头哥沉寂20多年的欲火。在他扑上去的一瞬间,他甚至不记得她的名字。 那一刻他的大脑突然空白了,忘了自己身在何方,在做什么,只是任由大胸妹摆布着。在这一片空白中,隐隐闪现着孙丹美丽而又绝情的容颜,小西温柔而又可爱的笑脸。老头哥突然感到一种落寞,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来北京,是对自己大学生活的失望,还是干脆对整个生活的失望。这个问题仿佛一个巨大的木槌,重重击打在他的胸口,没有伤痕,却震肝裂肺的疼。霎时使他的思维从空白中跑了回来。然而,大脑一旦恢复了主观的思考,原始的yu望便毫无悬念的占领了他的全部,他粗暴的把贴在身上的大胸妹翻倒在浴缸,然后自己不顾一切的压了上去,亦如他对这人,这事,这生活,已经不顾一切。 卫生间里,水龙头还没有关,无声的水流无声地冲洗着老头哥的那双臭袜子。 忽然大胸妹翻过身,用手挡住老头哥,冲他严肃地问: "如果我反抗的话,你也会强奸我吗?" 这句话让老头哥差点吐了血,如同一个武林高手在运功发力的最后关头突然不得不收招,以致内力伤及了自己。 他感到自己又一次被戏弄了,胸中有说不出的郁闷和尴尬。他起身打算离开这个荒唐的地方,谁知大胸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探身过来要故伎重演。老头哥猛地推开她,大胸妹又跌回了浴缸。 老头哥呼的一下打开了房门,头也不回的说: “我他妈还真懒得碰你!”然后毅然离去了。 从大胸妹的房间回来,他一头扎到床上,他此时的脑海里想的全是小西,这点他自己很清楚。这回整得太离谱了,自己曾经爱着的人是小西,而自己却在她身边做出了这种事来,他自己不敢想,也不敢原谅自己。 如果没有那俩傻妞,他不会来北京,也不会想起小西,那样他也许会忘了她,就算不会忘,也只是一个美好的回忆罢了,毕竟他很清楚,他们不是一路人。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太迟了。他亲手把自己的希望砸得粉碎。为此他差点就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却失去了自己最珍贵的。 “呵呵,很公平!” 老头苦笑了一声。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他预感这种惩罚才刚刚开始。 他不愿意再去想刚才发生的种种。希望这是个噩梦,等明天梦醒了,自己就解脱了。但就算是梦,也不能让小西知道,因为在小西的记忆里自己还是那个纯洁得犹如一张白纸整天带着笑容的老实孩子。 或许他终于明白了,男人yu望在种种心理压力面前是那么不值一提。经常用理智来解释情感,但却无法用情感解释理智。 梦里他仿佛又回到了中学时代,还是那个开满桃花的季节,还是那温馨的校园,还是小西那张可爱的脸,她拉着他的手尽情地说笑,老头心里感到无比幸福和满足,他尽力迎合着小西,尽力去听清楚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但是越想听清楚却越听不到,小西的笑容也逐渐模糊,慢慢消失在桃花中,只剩下老头独自站在枯枝败叶的校园里。 老头心里一急,醒了过来。用手使劲搓了搓脸,叹了口气,正准备起身,忽然看到旁边的床上四仰八叉地躺着一大老黑,吓他一跳,那样子真够壮的。大概是昨晚自己睡着以后住进来的吧。不过这哥们很有素质,没有把自己吵醒。睡前带了一顶白色的睡帽,上面有两个球,很是滑稽。 老头哥轻声来到洗手间里,对着镜子用小西买的日用品洗漱,她买了三把牙刷,两个很普通,一个很精致,毛刷很软,他想那应该是给自己的。 洗漱之后立儿马穿好衣服,走出房间。估计俩傻妞这会还趴在床上没起来,就到学校门口去吃了些东西,顺便给她们带了些。 没好意思打电话给小西,他需要时间调整一下自己,现在还不知道如何面对她。 拎着早点来到傻妞们的房间,老头哥轻轻地敲了敲门,根本不想进去。估计昨晚的事大胸妹的同学也应该听到了,也很难说清楚了,所以为了避免尴尬,不见最好。 天公作美,果然没有动静,看来还没起,老头哥心里一乐,省心了。回到房间,黑人哥们仍在呼呼大睡。庆幸没把他吵醒,要不说英文自己一定麻爪。 “铛,铛”有人敲门,看看表,7:00了。打开门一看——小西,慌忙问候: “这,这么早就起来了?” “这句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起过这么早吗?呵呵!”小西奚落完我向屋里望了望: “就你自己吧?” “当然不是了,昨晚我算是开了眼了。”老头哥故弄玄虚。 小西有点莫名,看了看老头哥还是决定亲自见证一下,走进去瞄了一眼,就退了出来,嘘了一声 “你真讨厌。” “呵呵。” “我来叫你吃早饭的。” 老头哥并没说自己刚刚已经吃过了,跟着小西来到学校的食堂。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对他来说这才叫做生活,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很舒服很轻松的感觉了。 “吃完饭想去哪转转,我带你去。” “随便转转好了。”老头哥不想太复杂,只要跟小西在一起,干啥都会感觉开心和甜蜜的。 “那……她们俩有别的安排吗?” “啊……哦……我想没有吧。”此时他的心里全是小西,其他的一切全都抛之脑后,要不是小西提起,他早已忘了此次同行的还有俩傻妞。 “好,那咱们一起去。” 老头哥感觉这种决定除了尴尬之外,实在是愚蠢至极,但是目前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吃完饭回来,傻妞门已经醒了,大胸妹一见老头哥就傻笑起来: “你桌上放的早点是给我们买的吧?我们吃了。” “昨晚有一壮汉住进来了,你们刚进来的时候没见他?”老头哥惊讶黑人哥们消失的如此之快。 “没有,我说你昨天怎么跑了,原来屋子里有个强壮的男人等你呢啊。”说完肆无忌惮的笑起来。 老头哥被笑的一脸郁闷,无奈下红着脸说: “哦。那走,出去转转。” 俩傻妞兴高采烈地跟着老头哥来到大厅,看到小西,大胸妹不悦地看了老头哥一眼,而他全当没看见,跟小西打了个走的手势,小西笑着跳起来拉起他的手就向门口走去。 小西好象入错了角色,这使老头哥很尴尬,尽量自然地回头说: “走啦,跟紧了啊,美女们…..” 他知道大胸妹一定很生气,但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于情,小西是他曾经梦想的女朋友,于理,这次小西帮了自己一大忙,所以无论如何,他绝不能让小西难堪。 就这样,老头哥和小西在前,傻妞们跟在后面,开始了这一天的逛荡。 起初先转了转天安门,之后又转到西单,中午在一家装饰得很精致的饭店饱吃了一顿,当然还是小西请的。 小西始终没有松开老头哥的手,一路上有说有笑,全然没把俩傻妞放在眼里。 老头哥一路默默接受着两傻妞的白眼,不用看都知道她们已经是火冒三丈了,而他只是希望今天的旅程尽早结束,还好这三个女人一整天都没有直接对话,这可能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终于熬到了夕阳西下,回到公寓,俩傻妞没打招呼就径直回了房间,不知道小西是处于什么目的,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热情,以至于今天的主角变成了自己与老头哥,俨然成一对情侣了,不过对老头哥而言,即使是演戏,他已经很满足了,估计这将是他与小西相识以来所留下的最美的回忆。 “小西,今天我过得非常开心,谢谢你!”他给小西的表现打了满分。 “是吗?嘿嘿。你开心就好。明天我就不陪你们了,我们要排练节目,领导要来视察。我现在是学校的文娱部长了。” “哦?呵呵!是吗?不早说,恭喜恭喜,升官发财了你!” “那是,我是谁啊?!你回去休息吧。我走了。” 目送小西远去,他感觉很累。 “妈的,自找的。” 他暗暗骂着自己,头一次体会这种尴尬的幸福,味道真不怎么样。该怎么应付屋里那俩主儿,想到这老头本能地想到了逃避,扯淡,这样的局面不是一走了之就能解决的。哎~~~事已至此,只能尽力了。 第四十六章 报复 回到驻地,老头哥进门便打开电视机,靠在沙发里,双眼盯着屏幕,也没留意放的什么内容,半睡半醒,迷迷糊糊;过了好一阵才踏实睡着。晚上八点钟再次醒来,也不起身,就这样靠着沙发,继续在胡思乱想中度过了两个小时。 直到晚上十点钟,被一个电话惊扰。电话那头传来大胸妹近乎歇斯底里的高音贝吼声: “我们已经在北京站了,你好好体会你的幸福吧~混蛋!” 放下电话老头哥乐了,或许这是本次北京之行最好的结果。他走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弯下腰,一头凑上去喝了个饱,满意地拍了拍胀鼓鼓的肚皮,再次栽进沙发里,沉沉地进入梦乡。 在梦中,他看见大胸妹一边奔跑,一边同自己招手,深情地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离别,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想离开自己,恍惚间大胸妹流下了两行眼泪。 吓醒之后,老头哥久久不能平静,他仿佛明白了一见钟情是不可靠的,露水感情更是不着边际,茫茫大学里没有任何人和物是令人感动的,生活一片死水。除了循规蹈矩地上课、考试外,自己没有任何追求可言。如果有,那也是考试本身,及格,六十分万岁! 老头哥回到秦皇岛的时间是周日中午,此时他银行卡里已经空了,摸了摸兜里仅剩的三十六块半。走出车站,四下望去,一片凄凉。 终于挤上了3路车,售票员问他到哪儿,他犹豫了好一阵才决定: “3540下!”随后心疼的掏出1块钱。因为他知道如果直接坐到燕大就要多阵亡一块钱。 省出一块钱的代价就是多走2站地,疲惫地赶到电子阅览室里,猴子正坐在自己电脑前,疯狂地厮杀着,键盘上一层厚厚的烟灰,看来这小子在自己去北京的这段时间废寝忘食地奋战了两天。 猴子斜眼看见了老头哥,慌忙殷切起来。 “这不他大哥吗,爽回来了,你先等等吧,哥们还差一点就****这个怪了,就20分钟啊,嘿嘿~~” 老头哥一把把猴子拉了起来,胖脸几乎贴到了猴子的耳朵,把这两天来的郁闷全发泄到了猴子身上,高吼: “绝不!绝不!绝不!” 三个绝不之后,猴子见老头哥从没有过的这种架势,估计他是受刺激了,也不再惹他,依依不舍地回了宿舍。 宿舍里,我正提着画笔全神贯注地研究着桌上的茶壶,猴子见此景,笑嘻嘻地跑过去,挡住我的视线。然后坐在椅子上,快速的脱guang上身,一把将茶壶揣进怀里,摆出个思考者的造型,嘴里大叫: “来吧~~~” 我顿时乐了。 将近黄昏,我仍沉浸在猴子半裸的上身中,全然不顾猴子的感受,连猴子脸上的包,都勾勒得淋漓尽致。 猴子半裸着上身,痛苦的想着,卖身真不容易,只希望我能赶紧结束,去给自己买今天的酬劳。 随着猴子有节奏的颤抖,他早已是坐立难安,我不停提醒他: “你大爷的,老实点给爷坐着别动,你跳骚一样动来动去,咋画?” 猴子此时已是饿得两眼冒金光,火大了: “你j8快点,爷快不行了,这卖身的也是人啊,你赶紧的给爷结束了买饼去!” “别动,别动,快了啊!” 一直到晚上都象往常一样平静。夜,似乎静悄悄的,只有窗外花园里几只蛤蟆的轻唱,伴随旁边猴子睡梦中的吧嗒嘴声,还有老赵的呼噜声。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老头哥也终于沉静地睡下,那压抑的呻吟声时不时地在宿舍上空回荡。 第2天一早,老头哥独自离去。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一串清脆的电话响起,惊扰了所有人的美梦。电话里面传来一阵纯正的沈阳腔: “****!快带人来专科,你们大哥被围了,全是经济法或财电的傻比,我说不上话,人也不够!!!我是张扬啊!” 话说张扬有了对象,就彻底被那女人栓住,大半年与我们不相往来,嘿!还是先说老头哥吧,他一大早在电子阅览室火拼cs,休息之余上了下qq,只见大胸妹的头像不断的闪动,点开对话,大胸妹伤心的述说自己的失落。老头哥顿时同情和内疚齐齐涌了上来。 最后大胸妹约他去专科聊聊,他终于没把持住,去了…… 当他一踏入专科的领地,顿时傻眼了,一群人把他围到了专科篮球场西边一片小小的空地上,周围挤满了专科的学生。空地其它的三个方向陆陆续续涌来更多的人,大胸妹在一个男人怀里兴奋地流着眼泪。那男人紧紧的搂着她,眼睛里喷出炙热的火焰,所有在场的专科同仁都处于极度的兴奋中,满心算计的就是这么多人打一个一定很过瘾,反正是本科的沦落自己地盘,不打白不打,打了也白打。 本来张杨也是被叫去助架的,可一见是老头哥,起初帮着努力的说合,但无奈自己和他们不是一帮的,可以说此前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平时见面心情好了打声招呼。多数情况是,见面招手,分手口中必问候对方是傻比。眼见老头哥要被****,情急下打来电话求助。 接到电话,我们开始召集人马。我和老赵去电子阅览室拉正在联网cs的战友,当他们一听有真人pk,顿时兴奋起来,纷纷关机跑到大门口集合,等待统一调度。 猴子和大象去改8宿舍找广哥,广哥对上次卖盘的事一直愧疚于我们,现在好了,补偿的机会来了。 介于上次东大战役的教训,他先是摘掉自己的大水晶眼睛,迷着眼睛奔走在各个宿舍,乃至厕所和水房,很快学校门口集结了近百号人。 专科一边,老头哥面对千军万马面不改色,尽现大哥风范。 大胸妹仍将一对大胸贴在身旁的男人身上,哭得一遢糊涂,不时抓起男人衣服往脸上抹一把,用手指着老头哥,银牙咬碎,忽然大叫: “就是他!” 身边的几个小子上去就抓老头哥衣领,老头哥非常绅士的一挥手: “等等~~反正就我一个人,你们他妈一群人,还怕我跑吗?你们专科的……”话说了一半自己就停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为首的男人推开怀里的大胸妹,走过来狠狠用手做出个操字,继而和身后的人吩咐到: “叫这比说,看j8他能说出啥?” 老头哥眼睛狠狠地盯住大胸妹, “你和大家说说,我怎么着你了?”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大胸妹的身上。各个眼神中除了好奇就是期待。 大胸妹定了定神儿,又重新紧紧的抱着身边男人的胳膊,瞬间泪流满面,指着老头哥又哭又吼: “就是他,真不是东西,上网认识我,还请我吃饭,那几天正和你吵架,一赌气就和他去了北京,说好开两间房的,结果他说为了省钱就开一间,向我发誓他是正人君子,可是……半夜……” 一时间小操场变得鸦雀无声,还有几个小子失望地擦着口水。为首的男人感觉受了奇耻大辱,狠狠一把推dao大胸妹,大喊: “往死里干,医药费算我的……” 眼看着对方大怒,瞬间将把自己围奸,老头哥镇定的摆了摆头,轻蔑的向旁边吐了一口痰,忽见天色大变————援兵到了。 广哥带着改8宿舍的几十号人迅速就冲进了专科小操场,伴着叫喊声两拨人就像是推土机一样轰隆隆冲杀到一起,处于指挥角色的广哥仔细观察,发现专科地势复杂利于腾挪,并且路口众多利于撤退。于是兴奋大喊,完全处于疯癫状态,突然他看见了站在操场边上一个哥们不慎摔倒,而后两边的人根本顾不上他是哪边的,无数只脚在他身上飞舞,广哥顿时面色惨淡起来,回想起东大战役,不由边喊冲锋,边往外退。 我们带着阅览室的一群人从另一个方向赶来,路上见到门口挂着的墩布就顺一根,算上立交桥下面拣的砖头,几乎没有空手去的。 赶到小操场时一见双方已经干得热火朝天了,顿时抡起墩布、举起板砖儿呼啸而来。 见此景很多专科的迅速蹲下开始紧鞋带,为了一会儿实在干不过也好随时撤离,毕竟咱都是来看热闹的嘛! 于是在专科不大的地盘上,聚集着三帮人,一边是拎着墩布、砖头的本科暴力团伙,一边是赤手空拳、人多势众的专科帮。另外一帮人为首的是张扬,介于自己本身也是专业的身份上,低调的站在圈外,准备瞅准机会帮我们拉偏架。 其实那天从混战开始到结束不到5分钟。 老头哥谁也不顾,上去就与为首的大胸妹男朋友厮杀到一起,没等自己使出必杀技,对方就被冲上来的猴子一闷棍放倒在地上,背后又被老赵连补了16砖,被身边的人送进了专科门口的铁三处医院,其他还有不少人受了轻伤,这次决斗最终以本科帮完胜而告终。 还好这次事件只算小冲突,没有惊动大校,加上专科地面儿又很闭塞,爆个原子弹外面也不一定知道,所以事情总算没有闹大,最后学院出面也无非是行政上批评批评,思想上教育教育而已。 经过这次风波,猴子、老赵等人的名字已经是家喻户晓了,而老头哥从此背上了奸夫的骂名,以后的日子经常见他一个人在海边长叹: “假亦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看样子像是置身太虚幻境的感觉 fs:写本章之际,刚刚接到秦皇岛来电,张扬的老婆生了,女儿,5斤8两,高兴ing~~~~ 第四十七章 燕大那只猴 一个人生命中的某段岁月就相当于自然界里的一个季节,如果你细细品位了,就会发现其实经历痛苦无非就是夏天里的一场暴风雨或冬季里的一场寒流,许多年后再次回味,只会换来自己的欣然一笑。 盛夏,****的盛夏。炎热的天气,难闻的汗味儿,百无聊赖的日子几乎蛀空了我们的心。 老头哥再交不起那150的托管费,只好把电脑抬回宿舍,为了防止猴子破坏,他锁起了键盘鼠标,从此孤身闭关图书馆。 一天上网,我无聊之余打开了校园网的“风铃屋”。里面一则帖子令我大惊: 《猴子,无人认领》 时间:昨天午后, 地点:过道对面,正对寝室的田野上。 x物:一只成年猴子, 性别:不详, 年龄:不详, 婚否:不详, 事件:它在跳跃着,不知从哪里来,不知到哪里去。 结局:越过铁道,越过新生树林,直到,越过我的视线。 帖子下方又有一篇《猴子来了》的“后续报道”: “现在猴子大摇大摆地出入主教学楼了,尤其是在空中走廊的帮助下!随着目击者日渐增多,猴子体貌特征不断明晰,在校内的知名度直逼校长。” 顿时,我兴奋起来!宛如是给烦躁的生活浇了一杯凉水。 这等大事一定要通知我们宿舍那只猴子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向猴子汇报了情况,丫一听,放下筷子,小眼一瞪: “****!在什么地方看见的,来找我的吧……”说完饭不吃了,拿起个馒头,起身去了大校那边。 与此同时,临近考试,大家都在努力复习。图书馆里挤满了人。 看书的看书,聊天的聊天,睡觉的睡觉,老头哥的口水已经从桌子上垂下了1米多长,眼看就要到了地面却还没有断,粘性果然不错,一只不知道是什么虫子顺着粘液在往下爬,口水终于不堪重负断掉了,虫子被封在了粘液里面,怎么挣扎也出不来,说起来它也真郁闷的,这种事情他的老祖先也遇到过,不过人家变成了琥珀身价万倍名垂千古,而它却被胖子的口水给淹死了,这简直是昆虫界莫大的耻辱。 沫沫在离老头哥不远的地方上着自习(其实确切地说,是在写信),眼睛累了,从窗户看出去,在主楼和材料馆之间的天桥上,有一堆人吵吵嚷嚷的,并且在朝同一个方向张望。当时她也没在意。待信写完了,从主楼出去经过天桥时,突然屁股被抓了一下,起初以为是遇到了流氓。扭头就准备踢对方档,忽然发现,对方个头不对,再仔细一看,一只猴子正吊在天桥的护栏上,啮着獠牙望着她,小爪子抓着她的一节裙子。 当场吓的愣住,静静地看着猴子。半天才清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一声惨叫,随后她和猴子同时撒腿向不同方向狂奔而去。 自那以后,关于猴子的来历众说纷纭,有说是从旁边野生动物园里跑出来的,也有说是挣脱了耍猴艺人的缰绳逃出来了,不过两个说法都符合它的叛逆性格。 更有具有小说气味的推断:该猴气质超群,骨骼惊异,当属猴王,统领猴子王国,可是其地位被另一只猴子替代,爱妻被霸占,沦为奴隶,因不堪忍受而愤然逃离猴山。故事倒都编得有鼻子有眼,但那猴子无法说话,野生动物园也不承认猴子是园里跑出来的,所以猴子的来历还是没有定论。 可爱归可爱,猴子冥顽的兽性却也令人头疼。一点不比我宿舍的那只逊色,它行踪不定,几乎绕遍了燕大的每个角落。 有天它竟溜到燕山大学宾馆,悄悄的在自动门前停住,等门开启,登堂入室,把值班小姐吓跑,箭步蹿上服务台,操起电话拨号。****!顿时吓坏了值班的大堂经理,那哥们准以为它是要联系猴山上那帮兄弟造反?赶忙冲过去加以制止,为此脸上被抓了花。而猴子则羞答答地退到一边,待游人经过,再迅速攀上该人肩膀,抢过提包翻吃的,还会把包里的手机拿来一阵乱拨。 但很多单身女生却很喜欢它,甚至称它长得帅气,给它零食,它剥皮很在行,吃葡萄还会吐葡萄皮。吃饱了就爱跟人逗,男生胆子大,由它闹一阵;女生会吓得厉声尖叫。 我就亲眼见过这一幕: 两个被猴“骚扰”的女生在那里大胆的逗它,起初那猴只是使劲盯着两女生看,可能感觉两傻妞对它而言并无危险性,于是蹦到美女身上轮番往她们身上抓两把,两美女偏偏不走,任由此色猴撒野,也许,喜爱和恐惧从来就是孪生的姐妹,观赏危险和体验危险永远是两回事。 此外,该猴还解救过闷热教室内的苍生。 一天我们在大院信息楼上大课,河马发觉有啥东西在后背挠他,他没回头,下意识说: “老赵吧!快考试了,别j8闹!”可痒痒依旧,他回头一看,原来是那只校园里的猴子!猴子也被吓了一跳,二目圆睁,做好了进攻准备。顿时课堂大乱,讲台的老师一回头,发现半个班的人都去追猴子了。忽然童心大起,那天居然没有记旷课。 某日午后,猴子又爬到单片机老师家里,把屋里的面粉袋抠破,弄了满地爪子印,还照镜子孤影自怜,镜子上也是猴爪印。这还没完,该顽猴还拨弄醒午睡的教师后才离去,似乎在表白: “别报警,是哥们我干的!” 此后的日子。宿舍的猴子经常省下自己的粮食,去喂校园那只猴兄弟。经常见他们猴兄猴弟一起相伴眼睛湖畔,两猴心心相映,提前进入了有饭同吃的公产主义生活。但时间久了,宿舍猴子越来越失落,由于倍受关注,校园猴人气提升暴快,几乎成了全燕大几万口子的新宠。谁见了,都使劲拿好吃的喂,不出月余,猴子由于营养丰富,日益出落得油光水滑,精力充沛,体型健壮。可能是顽猴对燕大的善待十分满意,干脆把燕大当成了家,不走了。而我们宿舍那只依旧骨瘦如柴。 宿舍猴子还从大象家借来了数码相机,每天不忙就去研究校园顽猴,有时实在找不到他的好哥们,就去图书馆看有关猴子的资料。 一天他兴奋地回到宿舍,很专业地对我们说: “该猴是公猕猴,毛色金黄,约两岁,善攀缘,楼顶、走廊、树梢如履平地。初到燕大时,可能单身太久,为此显得憔悴不堪,毛色暗淡。” 听罢我们异口同声的问他: “那你呢?” 猴子: “……” 那只校园猴子是彻底火了,很多报社的记者都来采访,燕大学生常常把与猴子的接触发布到网上,幽默可鉴: “今天,某同学与猴子亲密接触(零距离),结果猴子被吓跑了!”、 “今天,同学在楼道打水,见到猴子把嘴伸到水龙头下面,打开热水的开关。听到了,歇斯底里的叫声!”。 很多惦记猴子的人从网上打探猴子的最新消息,也总能得到答复,如: “昨天看到猴哥,营养情况还可以、挺滋润的,还是没有女朋友。”、“刚刚还在食堂门口抢水果,抢了之后,狼吞虎咽开吃,真个‘目中无人’!据说,这猴子吃完蛋糕还会找手纸擦嘴,成精了!” 每每看到这样的消息,身边的宿舍猴子都会自信的说: “那他妈是我教的!” 在我们的记忆里。校园猴在燕大算是劣迹斑斑,吓着多位幼儿园小朋友;将多人衣服抓破;数位女生被揩油儿;家属区多户遭猴子光顾;传闻还有几人被猴抓伤,无处索医药费,把猴子告到学校要求惩办“凶手”。因为猴子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且爱者甚众,虽少数人对它怀恨在心,学校保卫处“处理”猴子的提议却不断遭到多人反对,最终搁浅。应该承认,猴子在一定程度上干扰了燕大人正常的学习生活秩序,但它的“破坏力”是近乎柔性的,也许它的本意是想与人亲近也未可知。 但不管怎么样,对80年出生的我们来说,那猴子绝对有着特殊含义,虽与我们共同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但它不用考试,自由自在,勇往直前,它甚至作出某些人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我们始终相信,它是上帝派来调剂我们枯燥生活的使者。无论他来自哪里,或是真的是传说中勇敢的跳出铁笼,又或是成功逃脱耍猴人的缰绳,它都是幸运的,是值得我们羡慕的…… ————————————————————————————— (ps:该猴一直活跃在燕大校园,于2003年初非典前后离奇消失~~~) 第四十八章 凯旋 6月底的一天,半夜刚下过雨,天气比较凉快。黑子回来了,他一早出现在我们宿舍时,众人还在床上挺尸。 忽闻一句蹩脚的俄语“哈喇少”,大家都还以为是在梦里。 猴子最先清醒,眼泪汪汪的哼哼: “不是梦吧,黑哥?再不回来哥们真要吃草了。” 黑子过去一把拉起猴子,紧紧地一个拥抱。 “想死你们了!都起来~小北国吧!” 众人一听大惊,纷纷爬起来: “****!黑哥你发了啊!这次回来还走吗?” 黑子嘿嘿一笑: “这次运气不错,这两个月没少弄,这些以后再说吧,中午小北国,晚上带你们去夜总会,好好happy一下。”说完从包里拿出一条玉溪。 小北国是当年河北大街西段最上档次的馆子,以海鲜为主,价格吓人,往往是犯了大事的哥们,为收买系主任才会拉到这里。没有小一千甭想走着出去。 黑子回来之后,风趣了很多,那天我们一齐走在街上时,他哼着俄罗斯名歌,时不时晃出一句: "没钱,可怜,有钱,可爱!" 进了小北国,他像大爷一样召唤来跑堂的,指着水族箱大叫: “你们那里放的是对虾吗,还他妈没有j8粗呢,给哥们整大的去!” 那顿饭吃得有史以来第一爽,1斤的螃蟹吃了8个,小馒头大的大连鲍一人一个,小糊涂仙5瓶一点没糟蹋。” 酒多了,话也多了起来。黑子很是感慨: “哥们运气不错,今年正逢中俄建交52周年,也是中国人民开拓俄罗斯市场取得丰硕成果的一年。我和我那哥们弄钢材,开始几批根本就不赚钱,也就落个保本,后来你猜怎么着?” 说完黑子清了一下嗓子,啪一口粘痰吐在邻座的脚下,又喝了口啤酒,继续说道: “祖国经济的发展,给我们带来了机会。不懂了吧?其实哥们那时候更不懂,要么说不走出去就没有机遇呢。我们经济腾飞太快了,原先挨中东进口的石油根本就跟不上供应了。在俄罗斯的东边有丰富的石油资源,要是能建个直达的输油管道,那老毛子把石油卖到中国来,可就发了。” 大家都听傻了,目不转睛的看着黑子。 黑子一乐,更加来劲了: “你们说这造管道,不能是塑料的吧。那么多钢铁,从哪来?那都是哥们手里的货!” 说完这句话,黑子长出一口气,算是对他近两个月俄罗斯生活的总结,他喝得大汗淋漓,随手脱掉背心,手里拿着一个螃蟹腿儿晃来晃去,见没人响应,忽然发狂似的大喊: "******你们以后毕业想干点什么啊?" 不光我们,整个饭店的人都被他那一嗓子惊呆。 我见势不妙马上招呼服务员,赶紧给我们上个水果盘,最好是冰镇的西瓜,解酒。 黑子无精打采地抽着玉溪烟,猴子抱着一块西瓜皮靠在黑子的肩上。 伴着着顿大餐,我们几个人抽了半条烟,为此烧坏了黑子引以为豪的俄罗斯大裤衩,愤怒之余,晃着半个身子问我们: "还记得我临走时说过的话吗?" 大家摇摇头。 "我当时说:要么成为大款,要么死掉。" "你说过吗?" "说过。你们猜哥们现在怎么样了?" “你发了!” “你还活着!” 周围的人都不动了,纷纷看我们,仿佛这个世界停滞了好几秒钟,继而又被黑子打破: “你们他妈不觉得咱老师就是说谎的吗,老师是我见过的唯一一种当着你面敢理直气壮撒谎的人,有时候运气不好,当第一个谎话被当面揭穿时,他就用同样的语气再撒第二个。谎话前面还他妈一律加上那句最常用的口头语————说真的……怎样.….怎样……哎~~真j8假~~~” 猴子一听顿时产生了共鸣, “是~~是~~傻比们每次考试前都说谎,重点画了不少,最后一个也没考。” 那天下午大家是真喝多了…… 不知道是怎么晃到的海边,猴子一步几摇,大家纷纷劝他, “猴子,不行咱吐吧,吐出来就爽了。” “那……那…..不行,我舍不得那1500的海鲜和小糊涂仙……” 傍晚的海是狂野的,茫茫黑暗中飞溅来如雪的浪花,黑子兴奋起来,冲进浪花中,任它抚mo自己的脚踝,看似狂野的海浪,轻抚却是那样温柔,温暖! 猴子突然向着大海狂奔过去,溅起一路的浪花,没奔出几步就扑到在海里,他直起上身,向着黑暗狂吼起来,仿佛是与海浪比赛,要压过这狂乱的声音 我慌忙奔过去的时候,猴子已经停止了狂吼,垂着双肩,仿佛刚才已经用尽了最后的一点力量,我一把将他拉起来,本想上来就骂他是不是疯了,但却瞥见他的眼角竟挂着泪痕。 身边的老头哥似乎被猴子传染了,向着黑暗,伴着海浪声一阵狂喊, “我要幸福!我要快乐!” 黑子一把推dao他: “放屁!和我一起喊:我要更多的钱!” 几个傻比一起大喊,果然心中畅然了很多,那晚真的疯狂了,在浪花中互相追逐打闹,我一个不小心被黑子扔进了大海,海水浸湿了我全身,还喝了两口海水,天呀,细细地品尝,竟是这样的涩咸,湿淋淋的我不成样子的走在沙滩上,心中却是难以形容的舒畅。 海风吹走了最后一丝郁闷,秦皇岛终于有一点是让我喜欢的了,那就是夜晚的大海。 又快考试了,留级传闻越来越严重。猴子夜观天象,掐指计算,要真留级,他肯定是第一个。 其实不光他,论成绩论表现,我们宿舍各个都危险,为此大家整天的愁眉苦脸,正当一筹莫展之时,黑子来了。 不用说,以他的理论还是送礼, 现在黑子发了,口气硬啊: “愁个j8啊,找老邹啊!我出钱,你们狠狠地送一笔,用钱砸他,我就不信砸不晕他!” 我不由担心起来: “怎么送?你不知道我们这老东西铜墙铁壁软硬不吃啊?” “蛋!,我就不信拿几千块放在面前他不心动!他又不是神仙,神仙还吃贡呢。”说完黑子自信地拍了拍腰包。 “总用你钱不好啊,黑哥。老邹也不差钱,我估计没戏。”老赵绝望了。 大象一听坐不住了: “你们他妈见过送礼的吗?直接送钱对某些清高的人来说那是侮辱,这样,咱几个凑凑把钱换成家慧超市代金券。准行,这招在市委都流行!” 我们努力凑了半天,拿出100,黑子把钱仍给我们,自己跑去家慧超市换了5000代金券。 剩下的事就是猴子的了, 晚上猴子给老邹打了电话,说我们要去看看他。 不出所料电话一边传来老邹的大喊: “看什么看,上课都不来,有什么好看的,回去!” 猴子一咬牙,死皮赖脸地说: “我……我们是真想看看您...没别的意思……” 磨叽了半天总算去了他家 一进门被老邹一顿骂,这骂声一直持续到他掏出代金券 老邹立刻就换了个人,他是那么和蔼可亲,就像影视剧作品中描绘的辛勤的园丁,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更戏剧的是考最后一科时,老邹还特意跑过来小声跟猴子说: “你有两个答得是在太不象话了,确实不能及格。老师也没办法,千万不要怪老师。” 猴子激动地回答: “老师,您这话说的,我知道您尽力的,我理解。” 他们感激的望着对方,好像一瞬间彼此已经具备了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伟大情感。 最后结果我们宿舍有惊无险平稳过度到大三,但最可悲的一幕发生了: 广哥————我们年纪的大叔级人物在他28岁生日来临之际,不幸降班。 当我们为没被留级窃喜幸灾乐祸时,可否预测,留级的人已经注定了富贵一生。广哥在留级之后,一怒之下退学跑到江浙那边打工,起初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慢慢熟悉业务,努力掌握流程。 一天,他梦里又梦见了自己的大学。起来时,发现枕巾湿了一大片,他舔了舔,在确定不是口水之后,一顿2锅头下去,带着一群农民起义了。 他仗着自己有点文化,讲义气,又曾经在大学领导过n起打群架活动的经验,,组织农民搞起大生产,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发展成江浙一代有名的爆发户。 第四十九章 申奥 考完试那几天是一年中最炎热的一段日子,因为7月13号才可以离校,黑夜长得可怕,几只蛤蟆在宿舍底下可着劲儿地叫着。宿舍又闷又热,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大家横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猴子透着月光望着自己洗脚盆里的鱼。放假了,他也没有舍得吃掉它们。相反他担心在自己走后,鱼会不会饿死。 老赵探出头来: “猴子,这些傻比鱼和你一样,天天无忧无虑,活得挺happy啊……” “哎~子非猴,安知猴之乐?”我插了一句。 猴子回头,不屑地说: “子你们大爷了,明天和我眼睛湖放生。” 第二天一早,大家还在梦里,黑子破门而入,无情地把我们拍醒,一个个抓到楼下喝了羊汤。 黑子显得心事重重,没喝几口,轻声地说: “哥们14号就要去北京找那朋友了,之后又要踏上异国之路,要不咱13号一起去北京吧,就当送送我,送完正好你们也各回各家。” “没问题,13号……后天啊,那咱今天干点什么去?”老赵狼吞虎咽地吞下一口汤,也顾不得拾头含糊不清地吐了一句。 “和我去眼睛湖放鱼啊~”猴子提议。 “没劲……没追求~~~”老头哥抗议 忽然黑子脸色沉重: “你们……你们陪我去操场打会球吧……这里唯一勾起我回忆的就是篮球场了。中午我请你们吃饭。” 说完,大家都有点沉默。 篮球场的黑子显得平静而伤感,当年校队训练的画面以及很多点点滴滴一一闪过。 隐隐雷声,把抱着篮球的黑子从回忆中惊醒,他眼望天,阴云密布,有雨点落到地上,起初是零星的几点,瞬间越下越大,顿时在眼前形成了一面雨幕。 他无奈地一招手: “真想再打场球,不过没机会了。****你妈啊老天~~~” 说着把球狠狠地扔向高空,似是要把天一球砸破。 我纵身一跳,把球接住,在他面前一个上篮。不过地有些滑,刚一落地还没明白是咋回事,就四脚朝天,狠狠地摔到地上,黑子一见,刚刚还满脸的怒容即刻阴转晴,咧开嘴,哈哈大笑。 我慢慢爬起来,擦了把脸上的雨水。 “黑哥,你有句话,我不爱听!什么叫没机会了,几个月前你走的时候,一个人能闯出机会,现在有兄弟们,打个篮球就没机会了?大学抛弃你,但咱爷们运动的精神永在,来我和你斗牛。”说着,我狠狠将球向黑子的黑脸掷去。 在大二结束的那个雷雨交加的上午,篮球场上,几个傻比开心忘我地跑着,跳着,滚着,喊着…… 13日下午5点,我们几个勾肩搭背的出了北京站, 此时正逢北京申奥当天,庆祝的人群超过百万。长安街东西两向庆祝的人群长达十几公里。 黑子凑近我们,指着一群群打个旗号的学生队伍: “瞧,看见没有?北大的、清华的、人大的,都来了,今天晚上一定有热闹看了,但凡有点追求的人一定来。走吧!咱也感受一把气氛。” 说着又捅了桶猴子: “特别提醒你啊,虽然是北京,你半个花果山,但一定注意素质,咱几个代表燕大……”忽然他一顿,继而改口: “你们几个代表燕大!” 晚上8点,天安门广场瞬间人数超过40万。15万余面申奥标志旗和国旗被抢购一空。很多人焦急询问哪里可以买到,黑子为此着急的哆嗦,一把拉住猴子,轻声地说: “你过去问问他们,哥们有钢材,他们要不?” 广场上的扩音器里播放出老歌《歌唱祖国》,霎时,燃起人们澎湃的激情。随即几万人同时引吭高歌,有的还随着奔放的乐曲跳起了舞蹈。 我们起初只是跟着哼哼,印象里那歌曲只是小时候,还没有电视时,收音机里早间新闻前才播放的,所以词儿不大熟。 一边北京师范大学的学生高唱《国歌》,另一边北京工商大学的学生唱起了《没有**就没有新中国》。估计爱国歌曲,他们也唱不出别的了。 在我们身边,有几个很有乡土气息的哥们,哭得一塌糊涂。看着我们惊讶的眼神,擦了擦鼻涕,过来打招呼: “兄弟,嫩们也是学生吧!” “是啊,咋的拉哥们?” “我们3个同一宿舍的,知道今天申奥,足足做了一个礼拜准备。” 黑子一听很是感动,上去给他们发烟。 其中一小子激动地搂住黑子声泪俱下: “期末了,咱又闹饥荒了,烟都抽不起,但咱突然萌发了去北京迎接申奥成功的强烈愿望。为此我节食了一个礼拜,我大哥偷了辆自行车卖了,三弟把新买的电脑两根128内存拔了一根卖到了电脑城,最后终于凑足钱来了北京……” 22时10分,当北京申奥成功的消息传来时,天安门广场顿时沸腾了,欢庆的锣鼓,雄壮的歌声,热烈的舞蹈,欢快的汽笛,一时间天安门广场成为欢庆的海洋。相识与不相识的人们尽情欢呼、击掌、呐喊。 来自首都高校和中小学的学生牵起手来,自发组成人龙在广场上狂奔。8只雄狮。扭着传统的秧歌,与年轻人在人群中尽情狂欢。 在场的几万学生都哭了,大家甩着眼泪高喊: “北京必胜,中国牛比!” 不管认识不认识,全都激动地抱在一起,黑子打开皮包,拆烟分给哭的最厉害的哥们。 那一夜,幸福、激情、自豪永远定格在每个人的脑海。所有人都在齐声地欢呼、拥抱,挥动着旗帜疯狂地奔跑,从深夜至凌晨。广场上来自各高校数万名大学生一起不停的高声唱国歌,周围的观众都不禁跟随着歌唱。当时在天安门广场庆祝人数瞬间突破50万人,广场和大街上庆祝的人群超过百万人,整个北京人山人海。 凌晨4时50分,一夜未眠的人们一起安静伫立,在晨风中,等待五星红旗的升起。那一刻,眼里的泪水不轻易的乱飞。 “北京,必胜!”——“中国,牛比!”在人们心中久久回荡。 申奥成功了,整个中国都沉溺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做为每一个中国人都激动得辗转难眠,既是众望所归,也是不懈执着的精神追求! 可我们的一切依旧飘忽不定。 天亮的时候黑子又走了。望着他的背影,大家各在原地站着,默不作声,气氛凝重…… 一夜的狂欢。清晨的北京是那么迷人,当第一道阳光照到脸上的一刹那,我的心突然涌上一股甜丝丝酸溜溜的感觉,有一种伤感般的快慰。 那年,那天,那条长安街上,猴子抢了我最后一根烟后,大家各自回家。 亢奋的心情慢慢消散,留下了一片宁静。 别了!大二!!! ————————————————————————————— (fs:迷惘的大二,终于写完了,大三开始精彩了!谢谢朋友们关注,如果有什么建议和问题,可以加我的书友群!83516156) 第一章 新生活 大学三年级在01年9月如期而至。 补考猴子又挂了,为此小补转化成大补。他在新学期伊始得到老邹提醒,这个学年务必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不能再旷课,更不能违反学校制定的任何规章制度,否则立刻发配滚回花果山。 开始几天,大家都很低调,时间一长,慢慢地丧失了信心,在我们看来,有些人能够在课上一听九十分钟,那就是本能。但他们绝不能在网吧连续通宵一周,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明白了这点,大家心中都坦然了。 于是,一切恢复老样子。 而我的脑海里开始努力的去呈现一片新的天地,甚至对这片天地有了一种莫明的憧憬,这种憧憬搅得我坐立不安,于是在一天夜里说出了自己的憧憬。 “住校有劲吗?我们退了宿舍出去合租间房吧,拉条网线,每人买个电脑充实一下吧!” 猴子一听大喜。 “****,这想法好啊,比网吧省钱,还舒服,到时候哥们就日干夜干睡醒就干!!!” “不太好办啊,我家还本市的呢,我都办理不了,学校规定家住汤河以西的才可以办理走读,不过想法真不错,我们明天去探探老邹的口风”,说完大象似乎也很兴奋。 其实整个晚上大家都异常的躁动,走出宿舍迎接新生活一切仿佛就在眼前了。 第2天下了课,我和大象、猴子、老赵做代表去导员办公室找老邹,4个人站成一排,邹老师喝了口水正眼不抬的问到: “你们几个又怎么了?” “邹老师,我们几个下学期想走读?您能给批了吗?”大象诚恳的问到 “胡闹!不可能。”老邹顿时怒发冲冠! 见老邹怒了,我赶忙解释: “您别生气啊,其实我们只是觉的宿舍环境差,我们想好好学习,准备大4考研,想一起找到安静的环境。” “考研?你们!”老邹差点把刚到胃里的水吐出来。 “实话告诉你们学校有规定,而且我没有权利给你批准,以往有些人是出去住了,但那是学院德育处批准的,没有那里的批准,谁也别出去,都回去上课吧!考研?你们不逃课不惹事就不错了!你们几个出去住,别说我了,天地难容!”老邹是真的激动了。 几个人骂骂咧咧走出导员办公室。苦笑着摇了摇头,掏出烟,各自点上火,又都陷入沉思之中。 “做人不能太原则,太死心眼。瞧老邹那样。”老赵说话时像霜打了的茄子。 大象长叹一声: “****,还整出个天地难容,俗话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我还就不信了,咱一定要办成走读!” 猴子紧锁双眉陷入沉思,突然他的目光霍然一跳,猛吸一口烟说, “想起来了我老乡上一届的,就是大3开学出去住的。还真是老邹说的院德育处给批的,想知道他们的杀手锏吗?” “你小子就别卖关子了,快点j8说!”大象不耐烦了。 猴子清了清喉咙: “传说院德育处的头儿姓鲁,样子像极了说相声的牛群,不过人很黑,一脸的肥肉。60年代学校还在富拉尔吉时候,他还是这学校的学生,喜好武术,经常参与学校大大小小的暴力事件,是当年校长的忠实崇拜者和捍卫者。若是有人在厕所画校长画像,老鲁马上调查,抓住了就一顿死办。后来66年*开始了,学校不好好上课了,红卫兵和造反派开始迫害老师,为此他背一个破绿书包,书包里放两把菜刀,仗着自己出身9代贫农,整天在校长家门口游荡,那他妈叫个拉风。 有天他拉肚子半天没有去,校长家玻璃被人全砸了,砸的人很嚣张,还在墙上留了名。****!这摆明就是和老鲁叫板啊。老鲁很快联系到了他,但人家毕竟是大学生,有素质。俩人一见面,对方很客气,要求找个地方进行决斗,老鲁自然不甘示弱,欣然应战。” 老赵听的来了劲: “****!牛比啊,继续…..” 猴子大爷似的又叼了根烟,给了老赵一个眼神,老赵刚忙上去点火。猴子陶醉地吐出一口烟: “传说那天飘着雪花,双方各自带了不少小弟在矿区那片小树林里见了面,老鲁刚从书包里拿出菜刀,猛然发现对方的兵器更是阴毒,一根大棒子的头上,钉满了钉子,整个一现代版的狼牙棒。 老鲁心知肚明,在决斗中根本不给对方先动手的机会,他贴身上去,以短制长,一菜刀背将对方拍成严重脑震荡。他自知惹下大祸,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连夜逃出齐齐哈尔回到了鸡西老家。当然这是*时候的事。” 大家顿时听的傻了,猴子嘿嘿一乐,继续讲: “后来改革开放了,校长退休前第一件事就是把昔日小弟老鲁招回,现如今人家混的不错,不过那比还算讲究,只要收了礼就一定给你办事,但问题是我们如果要送,能不能送进去。” “呵呵,给他发一道美女吧!他那号人只要一见到美女所有事都会转化成雄性荷尔蒙。”大象笑到。 “那比爱抽烟,但只抽555,还必须是白色的,上届的一个哥们去求他办事,买了3条红梅,你猜怎么着,连人带烟一起踢出办公室,并且大吼:我******不抽这烟。”猴子补充道。 “哈哈,那好办,人家给我爹送礼全是白555,我爹还不抽烟,我明天去偷几条出来。”大象自信的说。 我沉思片刻,胸有成竹道: “这样吧,那我去找我系里的熟人,如果说老鲁也是混过富拉尔吉老校区的,我这个熟人一定认识他,我叫他帮忙给老鲁写个条,然后我们把烟一递。估计差不多了。” “不过都说这个老鲁不简单,很个性!有种叫人畏惧的气质,说话也粗,样子做派简直是黑老大,学校的学生都怕他。”说完猴子吐掉了烟头。 中午大象就回家了,从家拿来了4条555,还没等说话,猴子就抢了一条。看他抢烟的架势,大有与此条555共存亡的意思。最后决定3条给老鲁,另一条宿舍分了。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晚上吃了饭,我买了点水果去了我那个熟人家里,简单了唠了家常,最后说明来意,他很不情愿的拿出信纸给老鲁写了条,并不停的叮嘱我出去住千万要注意安全,好好学习,一次性把研考上。 经过一晚上的商量,决定利用第2天上午没课去送礼。 清晨,一抹瑰丽的晨曦,撒入荡着浪涛的渤海,海面上的薄雾为这座海滨城市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晴朗朗的太阳悬起来后,整个校区被映得躺在了地上。燕大里的主楼横七竖八地互相枕籍着,仿佛呻吟,又像挣扎。几只发qing的鸟在空中转着圈,我和大象拎个黑包,包里装了那3条555,来到了学院的综合大楼。也许是昨晚下过雨的缘故,整个校园透着沁人心脾的新鲜空气。两个人先在门口抽了根儿定神烟,然后惴惴不安地走进大门,从未与老鲁打过交道,不知道这位当年背刀上学的德育主任到底是什么料,也不知我手里的这封信能否通过这座大山。 我们相伴走到了4楼主任办公室,门是虚掩的,轻轻敲了下门,喊了声报告。随后传出了一个粗壮的声音 “进来!” 我们一边低着头,一边环视了一下老鲁的办公室,和我想象的大为不同,原以为他的虎皮坐椅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板椅,而茶几上放了一套古朴的茶具。不过老鲁本人真像传说中的那样,活脱脱的黑铁塔,干练的板寸头,胖胖的脸上架着金丝边眼镜,黑色衬衣,手腕上戴着一串精致的玛瑙念珠,叫人看了多几丝寒意,我哆哆嗦嗦的把信交到他面前。老鲁看了下我送过去的信,又看了看我们拿过去的烟,随手从抽屉里果真拿出一包白555,抽出一根,还配上了个金烟嘴塞到嘴里,大象赶紧掏出打火机给老鲁点上火,只见老鲁静静地吸了一口。慢慢说到: “既然刘老师的亲戚,行了我给你办,不过东西赶紧拿走。” “中国是礼仪之邦,逢年过节拎点小礼品走亲访友本无可厚非,再说没有您帮忙我们也没法安心考研啊。”大象赶紧递客套话。 忽然我想起猴子说过当年有人送555给他,他居然没收,原因是因为门没关,而此时老鲁一个眼神飘向门口,我顿时心领神会,跑过去用脚把门一带,老鲁立马话风一转。 “行了。行了东西放那里,你们走吧!”说完满意的一笑。 一出综合楼大门,自由的鸟儿在天空翱翔。 第二章 文耀里 通常在情感方面,我们迷惘、观望,但绝不刻意的挽留,或许情感上我们会万劫不复,甚至记忆也会,以至很多年之后当我们清理情感存在的痕迹时,十分细致,却什么也不会落下。 转眼间,伴随着团体的成长,我们步入大三。在别人眼里我们是幸运的,因为我们从不为挂科担心,更不会想几年以后我们去做什么。我们这种幸福从根本上说是缺乏信念,缺乏一种对人生的规划,一种追求,一种坚定,一种安于自我。不过我们真的快乐。 走读办成之后,我们开始疯狂地找房子,从西白塔岭镇到海边的山东堡村,我们乐于奔波,不知疲倦。 在选择房子时也有小分歧,我倾向山东堡村渔民住的小平房,环境好,离海边咫尺之遥。和渔民处好关系,还能带我一起下海打渔,想着想着情不自禁的摸着猴子的头。 “亲爱的,等你晚上饿了,我下海给你抓螃蟹吃。” “吃你大爷啊,冬天怎么办?没有暖气,jj给你丫冻掉了。”猴子怒之。 “****,你猪啊,我看过了,家家都有炉子的,一来取暖,二来买点海货烤着吃啊!”我反驳道。 “你丫没注意到啊,他那里房子的排风不好,生火晚上我们睡着了,一旦燃烧不充足,会引起煤气中毒,我tm还没结婚呢,我不能死!”猴子大叫。 随后老赵他们也听的有理,一一附和。 于是我的渔民梦想破灭了。 结果大家一致决定还是住小区。 在当时燕大的附近共有3个小区选择,一是东北大学对面的梅岭,二是102国道西边的孟营,最后是离学校最近的文耀里。经过再三合计,我们最终选择了距离与价钱都相对合适的文耀里。 文耀里小区是牛x国营企业耀华玻璃厂的福利职工小区,大概是单位效益好,很多人都买了更好的房,于是有大量的房屋出租。而文耀里也分新区旧区。新区的房子是90年代中期建成的,小区房子规格也较上档次,标准的小区结构,所以价格不菲。而旧区是80年代的老楼房,只有5层高,经过多方面的努力,以一年3500的价格租到了老区6栋一楼的房子。房子比较陈旧,3室没厅。其实老区说白了根本谈不上小区,只是在一条长长的胡同两边,散落了10几栋老房。 搬家那天大家兴高采烈,考虑到我那只足以醉倒一头大象的臭脚,组织安排我单独住最小的屋子,那屋子只能放下一张桌子,一个凳子,而其它的空间几乎全被一个硕大无比的土炕占据,这就是所有文耀里老区一楼特有的格局。不过我相信在土炕上多放点褥子应该会睡得很爽。另外两间大的,猴子和老头哥同屋,大象和老赵一间。 嘿嘿!!!当我们把最后一个箱子搬进房间,就意味着好日子开始了。 起初在没有买电脑的那段日子里,所有人的情绪都处于一种奋亢状态,全缩在那套充满霉味的小屋子里尽情地大叫,互殴,直至半夜亦毫无睡意。 早上5点猴子饿醒了,拉我们去老区胡同口吃馄饨店的第一碗馄饨。然后去海边,等待早归的渔船。买5块钱一斤的皮皮虾,全带黄的;最后回到巢穴美美的来个回笼觉。 晚上那顿必定要有酒,那时候喝啤酒论件,一件24瓶。而且只喝公牛喝不起秦雪,自己涮羊肉的锅底只放根大葱和几片姜。不知为什么那时候我总是感觉很饿,有时半夜实在抗不住了,去新区门口吃夜宵,10块钱烤肉,10瓶啤酒,再来一大盆疙瘩汤。然后唱歌痛快淋漓的晃回我们的巢穴。 终于有天发现猴子总独自吃大饼夹朝鲜咸菜,几乎每天都要去白塔岭市场定点购买。后来一起尾随观止,才知道原来那卖咸菜的朝鲜族大姐~有点姿色,还经常穿得很露。 文耀里新区门口的烧烤店,因为学生的大量入住,生意格外的火暴。基本每天忙到凌晨3---4点,老板娘很和蔼,属于那种重客人不计较钱的,经常可以赊帐,我们都亲切地叫他侯姨。她忙不过来的时候,总叫上女儿帮忙。那时候小姑娘才13岁,我们喜欢叫她猴小妹。 由于猴子的外貌特征,侯姨对他宠信有佳。每次只要猴子去叫餐,我们的肉串总比别人的胖三圈,就连疙瘩汤里的蛋黄都格外的多。为此侯姨总对猴子说,我当年要早点要个儿子,现在也你这么大了。 河马躲在角落里面轻啐一口: “真他妈牛比!”然后一口喝掉半盆的疙瘩汤,带着深深的嫉妒扬长而去。 我们曾不止一次鼓动猴子认侯姨做干妈,不为别的。就为日后享受比别人胖的肉串与蛋黄多多的疙瘩汤。 转眼间搬进新居已经一星期,整个文耀里在一天里任何时候,都可以看见三三两两的学生乱窜,不知道的一定以为这是燕大的新宿舍。而情侣们更加深入生活了,完全的融为一体。以至于有天在侯大姐那里吃饭,隔壁的一个姑娘骄傲的容易自己的感情生活————我已经可以接受他在被窝里放屁了。 走出宿舍,叫我们第一次感受到史无前例的自由,仿佛一夜之间自己长大了,有种莫名的兴奋。 对这个新家,老头哥倍加热爱与上心,无论什么东西,他都能随口说出出处,从不会错。对比起来,我们几个倒像个外人。所以只要有老头哥在家,似乎从不用为找不着东西而发愁,每样东西都好像有它们固定的坐标,无论如何移动,最后总会物归原处。为此猴子再也没有出现过上厕所找不到纸等此类的事件。 大家一起去上课的几率越来越小了,为此理由很多,下小雨,睡眠不足,心情不好…….最关键的,老邹从此不会一大早出现在你面前叫床。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大三以后上课的出勤率急速下降,这和集体脱离宿舍有着很大的关系。哪怕是稍微一点点理由,大家都会理所当然地躲进巢穴,脱离尘世,一心一意,纵使学校天翻地覆,我们也视而不见,绝不上课。 我们在一起巢穴最常玩的游戏有三样,升级,麻将,斗地主,虽彼此各有胜负,但一周一结算,输的做代表早上去点名,胜负记录有几大本,统计一下,怎么算输的只有老头哥。 当然传统项目“叠猴子”不能丢,鉴于老区房子里床板不结实,这个项目的场地固定在我那屋的大炕上,为此我的炕也多了个新名称————“叠猴台”。 猴子委屈的时候时常爬到老头哥床上摸着他的肚子入睡,时间久了,老头哥总做恶梦,新婚之夜,惊喜的发现自己抱了个骷髅。为此强烈禁止猴子踏入自己床半步,否则,“叠猴台”伺候。 猴子失落,猴子委屈,还好有沫沫心疼他,一次猴子过去帮着他们宿舍女生修电脑,走的时候顺手顺走了沫沫心爱的几乎有一人长的鳄鱼公仔,此后的日子猴子天天抱着鳄鱼死在床上。 大象开始尝试着学做饭,认真到恰似倔强的小男孩,经常汗如雨下,满脸油烟,但做出的东西也犹如他的脸。曾经有一次,他为了学油闷八爪鱼研究菜谱整整一夜。第2天中午,当大家饥肠辘辘地从床窝里爬起来,揉着惺忪睡眼等候“大厨”美食侍候时,大象端着一盘子黑糊糊的东西冲我们自豪地淫笑,大家不由一起惊叫: “这他妈是马王堆里挖出来的吧!” 所以出来住的日子里,很多事情我们司空见惯,百般重复,即使这样,我们大多时候直接面对的还是无聊,即使努力地给自己找乐趣,但很大程度上依然与无聊斗争,斗争的方式是,顶住来自自己内心强烈的嘲讽,然后抽最后一口烟,对老头哥说, “明早弟弟们坐守军营,劳大哥去冲锋陷阵点个名儿吧!” 第三章 鼠灾 虽然已经离开了学校宿舍自立门户,但我们多年来的寝室卧谈会惯例依旧保持着,而会议室就是我房间的大炕。 一天夜里,5个人又一起挤在我的大炕上,关着灯,黑暗中5个烟头的亮光像幽灵般闪耀。 猴子开始大骂老赵, “****,这辈子我他妈不再相信你了,昨天上课你丫和我说市里电影院有一个关于计划生育的片,还你妈叫什么《新娘18岁》,那神情跟语气感觉像是****一样,结果爷逃课去了,****!一看主演的那女的没有50也有49了~看得爷那个反胃,没5分钟就出来了,刚一出门就是*,害得爷打车回来。赔大了!” 几个人一听顿时在炕上笑开了花,尤其是我旁边的大象,笑的全身乱颤,带动旁边的窗户也剧烈的震动起来,我真怕那破木窗上面的玻璃会掉下来.正这样想着,真的有一个黑色物体从窗户顶端飞速落下,不偏不斜正砸在猴子脸上,在跌到猴子脸上的一瞬间,猴子大叫,慌忙抡起双手护脸,那黑色的东西在猴子身上跳了2下最后敏捷地落地,逃窜出我的小屋。 大象马上打开灯,只见猴子吓得满脸通红,大叫: “我日死你大爷了,丧宁,你养的老鼠还教它3级跳呢,这回跑爷脸上开练了。我tm太背了,我不活了。” “怎么会有老鼠啊,以前没发现啊。”我笑的一脸茫然。 “咱几个男人过得太脏了,昨天吃剩下的皮皮虾到目前为止还没人去倒掉呢,才发现一只老鼠那算少的了。”老头哥一声叹息。 “呵呵,几个男人的悲哀啊,要是小柳在还能帮咱收拾下,是吧,他宁哥”大象问到。 “别逗了,小柳要知道我屋子里有老鼠,她一定很兴奋,势必叫米奇睡床上,我睡地上。” 说着我扔掉烟头,继续道: “看来,女人!我们需要一个能帮我们收拾屋子的女人,我看沫沫不错。猴子,明天你去和她说说,我们请她吃饭。” 猴子一听大惊: “沫沫?她家很有钱,而且娇生惯养的很,她自己估计都不收拾东西。指望她,算了吧!” 我摸了摸猴子的头: “收拾家务是女人的天性,需要培养的,这个和女人生孩子是一个道理。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想啊,就是再能生的聪明美女,如果成天一人,也别想生出半个孩子,相反,就是再笨的丑姑娘只要肯出去乱搞一气,就有机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母亲,这道理你都不懂吗?一定要给沫沫锻炼的机会,幸福了我们也锻炼了她,所以我们要给她条件,给她创造条件,再说我相信和你有关的事,沫沫都会很上心的。要不长此以往,今天老鼠只是在你身上3级跳,明天没准儿直接咬掉你老二!” 整整一晚猴子没睡好,甚至用大象的洗面奶洗了不下10遍脸。半夜睡不着去厕所居然又见到了那只3级跳的老鼠。 猴子很喜欢现在的居住环境,那自由快乐的感觉不亚于校园那只获得自由的顽猴,所以他心里深深地懂得,这样的新环境,既然已经有了自己,绝不允许鼠辈共享。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去白塔岭市场买了1斤的老鼠药。 回到巢穴,老头哥还在梦里,猴子在认为老鼠可能出没的任何一个角落散一勺老鼠药,再散点馒头沫。一头大汗后,满意地趴到床上, 开始默默的祈祷: "主啊,拜托你叫老鼠把药都吃了吧!老鼠啊,千万别记仇,哥们这么做全是对面睡觉的胖子教的啊。" 睡在一边的老头哥翻了个身,骂了一声***,昏昏的又睡了过去,猴子乐呵呵地钻进老头哥被窝,又开始摸他肚子,良久老头哥突然反应过来: "****你大爷猴子,你洗手了吗?" 第三天早上,众人还在梦里,就听着猴子大喊大叫,迷着眼开门一看,猴子光着上身,穿着小裤衩,手里的筷子夹着一只死老鼠。眼睛里闪着胜利的淫光。 第三晚上,众人刚刚睡下,又听见猴子大叫,推门进他们屋子一看,猴子裹着被子蜷缩在角落里,大伙直问怎么了,却久久得不到他的回答。 一边的老头哥无奈地说: “被老鼠****……” 看来要想除根儿,打扫卫生刻不容缓。 第四天上课,我们几个摸进了1、2班教室,见了沫沫上去就是一通嘘寒问暧,把个沫沫弄得即时有点受宠若惊,她挨个打量着我们,却又忽然双眼中闪露出一丝幽怨的神情,叹了口气,低下头,头发从两鬓垂下来,遮住了脸颊,少顷,小声说: “其实,我挺想你们的。你们搬家也不叫我去坐坐.” “早想叫你去了,但你也知道我们几个住过的鬼地方,你敢进去吗?这不前几天还闹鼠灾了,差点没把猴子给咬废了.”我故意夸张地说. “天啊,猴子你没事吧!咬哪儿了啊!”沫沫一脸的关心。 “别听他们瞎比比,没这回事!”猴子脸有点发红,继续说: “下午放学有事吗?去我们那边看看吧,请你吃点东西,顺便帮我们收拾收拾屋子~”说完不自然的舔了一下有些发干的嘴唇. “哦,今天是梁鹤生日,约好晚上一起吃饭的……”沫沫说这话时语气中略带着点为难和犹疑. “哦,那你们玩吧,改天再说.”这次猴子的语气反到轻松了,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刚要拉着我们转身走,沫沫小声说: “要不,我带梁鹤一块过去?收拾屋子也多个帮手?”. 没等猴子回答,我就抢在前面,代表我们全体人员表示了感谢,但我注意到猴子听了这话分明又有了一丝紧张.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心底期盼的东西,却在故意躲闪,怕得到后会失去?还是怕猜的到开头,却猜不中结局.我有种预感,猴子身上,可能有些故事要开始了. 那天的参观活动在友好、团结、和谐的气氛下进行,沫沫拉着梁鹤对我们的巢穴进行了地毯式清扫,看得出她们是根本不擅长清洁的人.搞的自己灰头土脸。直到最后,房里只是稍稍变了个小样,俩女人倒是彻彻底底来了个大变脸,猴子将这一切看在心里. 特别是打扫自己床位的情景,虽说只住了不到一个月,沫沫刚拿起枕头,发现了一只多日没洗的袜子,脚趾处那三四个大大小小的洞洞正咧开嘴热情地向她打招呼,还弥漫着阵阵"幽香"。撇开袜子,掀开一个月多没叠过的被子,发现了画满地图的床单,或许猴子是从不尿床的,但这么个单身已久的男人画点地图是难免的,可是能把地图画染成黑黄两色,的确需要点技术含量。揭开床单,是塞满了猴子身体各部位毛发及烟头的破棉絮,一窝疑似小蟑螂的生物刚刚孵化出来,开始了新的人生旅程,再往下就是厚厚的一叠游戏攻关秘籍,还有他历年的补考证、重修证以及缴费通知单。床底下是一双双的破鞋,一只吃了药的死老鼠正在其中一只鞋里面发酵。看来老鼠是很有报复心的,这只的死去,就验证了老鼠的决心————我吓不死你,也恶心死你。等到沫沫捏着鼻子把鞋清理干净,终于看到了角落里面猴子积攒多时的一堆带着黄斑的卫生纸,立马恶心的就吐了一地。 晚上我们一起给梁鹤过了生日。随后把两个女孩送回女寝, 女寝门口沫沫拉住猴子的衣角, “你怎么那么脏啊,以前的饭盆里好多老鼠屎呢。” “不能怪我,那都是丧宁拉的.”猴子涨红了脸愤怒的辩解。 “你真恶心,我为你辛苦了大半天,你就没点表示?” "那,我改天请你去市里吃小麦吧,我真的要走了。"猴子看看表,不知为什么突然做出一种不耐烦的样子。 “不用你请我吃麦当劳,你们不是装了电话了吗,我想好了,再给你电话.”说完一蹦一跳地窜进宿舍大门.猴子望着默默的背影愣了一下,然后转身回了驻地. 前面已经交待过,猴子跟沫沫高中时代就是同窗,又来到同一个大学,关系一直不错,大一在南戴河时,沫沫还曾在沙滩上留下过一个神秘的纸条,大有暧mei之嫌疑。 记得曾经在无聊的时候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 ”男人的魅力常常是和攻击性连接在一起的”. 在女性希望开始一段新的关系的时候,往往是对此持有戒心的,这时她们会期望对方具有一定的攻击性,突破自己,并满足自己对亲密关系建立的渴望.这是所有女人的通用心理,大概也是默默的心理. 比如说猴子人格魅力的表现,正是带着强烈的攻击性.在沫沫眼里那简直是男人中的极品,英雄中的英雄,大学两年下来,但凡计算机系内、系外,乃至校外的大小冲突,必有猴子参加,而且是绝对主力,总是英勇在前。假如把学校的暴力份子组个篮球队的话,论技术那猴子绝对是这支队伍的科比。 但老天是公平的,他赐予猴子敏捷的身手,凶狠的外表,乃至出神入化的游戏灵感,但对感情这种事情他却一点不开窍,整天浑浑噩噩地在游戏中找乐趣,一只常常傻笑的单细胞动物。 所以老天的意思是————他这种人就应该是光棍一条 第四章 初入网神 鼠灾过后,一切恢复平静。期间沫沫打来三次电话找猴子,但猴子均以各种理由推脱。 在我们看来,猴子抗拒女人是不争的事实。虽然他也看****,而且片源不断。为此当年大家对猴子的一致评价是:他要不心理有问题,要不就是生理不正常。 其实这多半是源于猴子小时候的一次特殊的经历。 那时候他哥们许义的父母常年在外地工作,然之许义家就成了他们的据点。 许义家有个老式录像机,还是只能单放的那种。一天他们在家无聊的时候,无意在立柜最顶层,发现几盒录像带。所有人直觉————这一定大人们的秘密。孩子的预感是最准的,没错,当录像带开始播放时,几乎所有人都傻了……但岁数最小的猴子那表现只有惊恐, 此后猴子开始断断续续,反反复复地做着一个梦,梦中茂密的丛林深处,有一棵参天大树,那树顶若隐若现一双丰硕的女人的腿,令他恐惧而又渴望。于是努力地朝树顶爬去,可每次爬到中间都全身一软摔了下来,尽管是在梦中,也摔得惟妙惟肖,感觉像是真的凌空而落。惊醒的时候,内裤已经湿了一片。 因而,中学时代,猴子再没有上过生理卫生课。 长大后,他虽然说话、行为都****至极。但真叫他去冲动一把,可能性为零。为此大家没少给他上心理课。 老头哥还特意请来了专家河马。河马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可一边的猴子全身心投入了老头哥的电脑,由始至终没正眼瞧过河马。河马大失所望之余又因猴子的冷漠而恼羞成怒: “这他妈就是典型的对猴弹琴……”狠狠地甩出这句话后抽腿便往门外撤,在我们鄙视的眼神下,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走回去一腚坐到猴子旁边,一脸怪笑: “秦皇岛现在最牛比的网吧————网神,招夜间网管呢,晚上8点到第二天早上6点,一次30。其实就是坐那里打打游戏,上上网,那儿电脑顶级配制,坏的可能性相当之小,你的任务最多就是看哪个傻比不会操作游戏了,过去帮把手而已。关键一到晚上美女那个多啊!” 一秒钟前猴子那毫无表情的脸上顿时又挤成了菠萝,小眼一亮,嘴边又挂上了他的招牌淫笑: “****,合适啊!我去!问题是人家能要我吗?”心里却在盘算着,晚上通宵不要钱,还给30,打着灯笼都难找啊,而至于会不会出现美女他根本没想。 河马自信地说: “你就说你是燕大计算机的,一准儿接受。不行,回来你吃了我!” “那行,哥们现在就去!不过你要带着我,我不认识路。” 网神网吧坐落在秦皇岛市里建国路和港城大街交插口,河马带着猴子去见了老板。 那老板一看就是电脑盲,所谓面试,就是问一些乱七八糟完全跟电脑无关、智商只要在8岁以上的人都能回答的问题,但那口气的牛比程度绝对不亚于比尔.盖茨。 待猴子轻松应付后,老板开始情感攻势————大意是要猴子把这里当成一个平台,一个家,而不仅仅是一个工作的地方。估计这句话是他这辈子最为得意的一句话,在此后面试网管的过程中,一共被拿出来用了5次,三次猴子亲耳听到,二次别人转述给他。这使猴子之前就明白的一个道理更加清晰————那就是这个世界上,你有钱你就是爷,哪怕你没文化甚至连说话都狗屁不通,只要你认为对,别人就会跟着你附和。 当天晚上6点猴子准时赶到网神,开始第一天的上班。 这网吧很大,有4个区200多台电脑,到晚上只有一个主管、两个收银、4个网管、8个搞卫生的,猴子被分到4区。 起初的时候,猴子就希望电脑多坏点,好让自己有表现的机会,听见别人叫网管就赶紧冲过去,慢慢发现在这的网吧客人98%都******白痴,开机不会,输入法切换不会,字母大小写转换不会,玩私服登陆器怎么用不会,qq开语音不会,进了游戏不会退出,打cs见了闪光弹大喊电脑白屏,甚至有的连私服服务器关了都大骂是机子问题,气得猴子真想一把捏死他们,捏死再揉成一团,再搓成麻花,放油锅里炸,再拿出来一脚踩得粉碎。 他强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此后遇到的事情令他更是哭笑不得。 一个貌似民工样的哥们大喊网管,猴子跑过去,那哥们紧紧地拉住他,满脸充满期待地问: “网管,有没有****看?” 猴子脸都绿了,告诉他没有后,那哥们大喊投诉,原因是此网吧片源太少。 而遇见最狠的一个,估计是晚上通宵了不知道多少天还接着上。一面啃着包子一面叫: “网管,这机子没声音。” 猴子兴奋的跑过去,仔细一看差点喷了 “大哥你耳机还没带,有声音你也听不到啊。” 至于其他的问题,基本上重新启动就可以搞定。为此猴子颇为感慨,原来所谓的网管只要会重启就行了。 不过这里绝对是猴子的天堂,只要过了晚上10点半,通宵一开,老板也就走了。他就可以舒服地罢占一台电脑,和通宵的众人在cs中杀成一片,很快他在网神局域网中打出了名堂,凡是通宵的人都知道只要遇到id:e.on.yy”. 当他傻笑着吹牛比说对方不敢来时,游戏里忽然一人进入,果然是yy,猴子这下来了精神。 在网吧一群人的叫喊声中,比赛开始。 第一局yy是匪,利用距离优势率先占据a门,将猴子乱枪打死。 第二局,猴子学精了,远远的用大狙瞄住a门,但见一黑影闪动,顺势一个甩狙,门缝溅起一丝鲜血,猴子紧接着就是一手雷,当下把yy炸死。 此后两局双方各有胜负,总比分2比2。 猴子心里那个憋闷啊,随即又大喊, “最后一局,双方全换手枪,a门决胜负。” 手枪速射是猴子赖以成名的绝学,为此他胸有成竹地买子弹,直奔a门。刚一进门,就遭遇yy,猴子快速射击,可没等到自己枪响,伴随声莱富枪的闷响,自己的头已被打烂。原来yy没有买手枪,而选了近距离之王————“连暴莱富枪” 猴子当时就怒了,大骂yy不按规则出招。口水四溅、骂得正欢时,冷不丁后背被拍,回头一看顿时惊呆了。 一个绝色美女正对着自己: “monkey啊,你说的是用手枪啊,我做到啦,不过……不过我那是‘大手枪’啊。”说完,甜甜地笑了起来。 第五章 幽幽 2001年cs电子竞技在秦皇岛市火爆起来,作为秦皇岛最大的网吧,网神也在组织策划首届秦皇岛cs大赛。为此猴子很激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或许那是他大学时代唯一一次上进。 对于cs狠的人,见得多了。但是女人,还是个漂亮的女人,这叫猴子很是惊讶。 经过昨晚一战猴子对那个叫yy的女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绝不是因为她的姿色。 第2天上班,一进门儿。又撞见了她,身边站着的4个男孩应该就是昨天对手,他们在一边和老板商量什么。估计,这5个人一定是来参加网神网吧举办的这次cs比赛的。 女孩一眼就看见了猴子,高兴地过来打招呼,并热情地伸手致意,猴子一时惊慌失措,不知应该伸出哪只手出去应对。 女孩又甜甜地笑了: “monkey啊,别说你还真像猴子。” 猴子抓了抓头,无奈道: “哎,没办法啊,谁叫咱从小吃啥都不吸收呢。” 听完,女孩笑得更厉害了。 “我叫幽幽,yy就是我名字的拼音打头。” “你真会起名,你打比赛时候,也象幽灵一样,时不时出现在我面前,乱枪把我打死……”说着猴子傻傻地笑了。 “monkey,我建议你啊,还是别笑了,笑起来真傻!不过啊,你那狙甩得真不错,有队伍吗,要不来我们队吧,我估计咱稳拿第一啊!”说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猴子。 猴子费劲地挠了挠脑袋, “晚上要是没事,我就陪你们练练,我还上学呢,怕没有时间比赛。” (****,这时候他居然想起来上学了!) “那行,没事咱就先练着。”幽幽话里带着一丝失望。 此后只要yy通宵,都会与猴子进行一对一单挑,虽说双人互有死伤,但玩得不亦乐乎。有时打的头晕了,俩人一起走出网吧,交流战术心得,站累了,就一起坐在马路边,午夜的秦皇岛显得很安静,天上看不见星星,街上没有行人。一起点燃香烟,感到有点温暖。 比赛日益临近,有天猴子帮老板设计cs大赛分组抽签程序的时候,忽然看见一支燕大的代表队,队名叫skyfan,里面一个成员的名字引起他的注意————walkman。记得当初老头哥把电脑存放电子阅览室的日子,自己经常去混着玩,当时cs虽没有现在这样强,但也是杀人排行第一,自从这个walkman出现后,自己便沦落为万年老二。 狭路相逢,这机会对猴子来说,无形成了一支强心针,之后他做了两个步骤。第一同意加入幽幽的战队。当幽幽问及他有课怎么办时,猴子又露出那天使般白痴似的微笑,很牛比地说: “逃课呗,反正那是家常事!” 第二、就是在分组上动了手脚,原本想首场遭遇战就把幽幽的队伍与燕大skyfan分到一起。但又怕燕大第一场就被灭,毕竟那是自己学校啊,传出去自己脸上都没光,为此万分矛盾!之后绞尽脑汁,精心算计,终于设置出最佳对阵方案————如果燕大过了首轮,那么第2轮必将遭遇幽幽战队。 不过人家大会组委会非常人性化,将所有比赛全安排在双休日,可惜猴子对这却不以为然,本来人家这学期就没有怎么上过课啊。 周6首轮比赛如期而至。 第一个来访的是东大校队,很不幸,在猴子的设计下,他们第一个对手就是幽幽的战队。 东大校队5个哥们,没打之前就垂头丧气,或许他们是东大唯一一支没有得到也不会得到学校承认的所谓校队了。没办法,任何一种新生事物刚推出来的时候都很难被接受,特别是打游戏,作为万千老师、教育学者深恶痛绝的无聊活动,游戏玩家们一直是在正式场合抬不起头。就算你再牛比打出个世界冠军来,在学校看来,那奖杯远远不及英语四级证那样有价值。所以面对着强大的压迫势力,队员们只能保持着低调的作风,私下苦练基础功,早上通宵出来,面呈菜色,两眼通红,手脚冰凉,再运气差点不小心遇到买早点的老师,无奈的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满脸陪笑地对老师说: “学校宿舍熄灯早,为此我们只能来网吧参阅考研资料。” 书归正传,比赛一开始,气氛实在紧张,一帮老烟枪们像是为了缓解气氛,纷纷开始污染空气,满屋都是青烟缭绕,以至于围观的观众几乎看不清前面的显示屏,老板不得不打开了排风装置,许久过后,烟消雾散,大家这才看清,由于实力太过悬殊,东大的哥5个已经被幽幽和猴子杀得屁滚尿流。到最后几局已经完全转变成猴子和幽幽的杀人表演。 结果不用说了,24比0,退出战场几个东大的哥们万分沮丧。 整整一上午的初赛,进行得如火如荼。叫猴子兴奋的是燕大skyfan也成功晋级,而且成绩是21比3,可见实力不容忽视。 中午幽幽作东,请全队吃饭,顺便研究下午的战术。 饭桌上猴子骄傲地介绍: “下午对手skyfan是我们燕大的,” “厉害吗?”众人询问。 “当心下那个walkman就可以了,他在我们学校是个全能,而且他们上午打对方21比3。” “这么夸张,比你厉害吗?” 猴子习惯性地又抓了抓头如实说道: “上个学期经常一起打,我一见他就倒,嘿嘿,别惧,咱当心点就是了,这不还有咱队长呢吗。” 说完小眼冲着幽幽眨了又眨。 下午的比赛即将开始,观众们叼着烟都回到网吧,三三两两地讨论并预测着下午的赛况。只有一个人例外,这人身穿一件黑色t恤,仔细观察上面一圈圈的盐渍,脸上带着一副黑色宽边儿眼镜,头发蓬乱得像刚被手雷炸过,走起路来头缩到脖子里。如果是走在大街上,他这猥琐的造型不一定会引起路人的注意,但是现在,他被无数的观众包围着,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比赛场地,他上场了。对!这个就是燕大skyfan的主将————walkman。 比赛地图是“吊桥”。燕大skyfan先当ct,幽幽当t。服务器刷新3次后,比赛正式开始。 上半场,出乎预料双方打成6:6,明白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夺冠呼声最高的幽幽代表队并没有使出全部的实力,当然,这是指他们的战术和配合来说的。不过倒是燕大的walkman先声夺人,全面的技术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嚣张的大狙,惊人的反映和爆头,超强的拨水式压枪扫射,诡异的camp和跑位,都让现场观众不时地发出一阵阵的惊叹。 中场休息,猴子不由得擦汗,身边的幽幽倒是处乱不惊,颇有大将风范,她拍了拍猴子,继而再现那甜甜的笑容: “你以为cs光能单挑就行了,这东西绝对是靠团队,这张地图做t进攻时有桥、木门和水下三条路线可供选择,但是在这三条路线上防守的ct,也都拥有远点的防守位置。如果ct防守的时候,在每条路线上的远点都放置一名精准的狙击手,那么t想从任何一条路线进入埋雷点都相当的困难。所以说这张地图具有不平衡性,对ct的防守更有利些。下半场你远程守好远点,他们没戏!” 下半场,风云突变,燕大skyfan及时改变策略,在拿下第二场后,双方打成7:7,此时猴子还买不起大狙。正当沮丧之时,第三局一开始,身边的幽幽,忽然往地上扔了一把大狙,而自己拿起小手枪跑掉了。猴子一下木了,感动得一塌糊涂。他刚刚还在心里责怪,前两局幽幽发挥得无比异常,原来前两局她竟然战术性地放弃自己这个攻击点,攒钱给自己买了大狙,一股暖流冲遍了全身,他不由得目光快速移向幽幽,幽幽却专心的比赛,余光瞟到猴子时,用力地伸出大拇指。 猴子振奋了,剩下的几局,他成功守住远点,幽幽代表队势如破竹没给燕大skyfan任何机会。17比7有惊无险地拿下次轮。 比赛结束后,燕大skyfan战队例行过来握手,搞得猴子多少有些不自然。walkman晃着身子,走到猴子身边,身上还带着一股油腻腻的汗臭味;“啪”的一下,吐掉烟头,握住猴子的手: “****!还真是你啊,猴子!” 猴子不好意思地回答: “我……哥们就在网神打工呢,这学期夜班……” “我说怎么上课,总不见你,那行……下次咱学校再组队,一定记得要参加啊!” 说完脖子一缩离开了网神。 艰难地拿下这场比赛,几个人都心有余悸。 大家走在街上,队长幽幽格外高兴,特别是满意猴子的后半场发挥,漂亮的脸上露出骄傲而有妩媚的笑容。 “帅小子们,今天干得不错,晚饭还是我的!咱就……你们说吃哪?” 底下众人本来情绪激动,一听还有饭局,顿时气氛达到高潮。 几个人纷纷开始吵吵的想地方。 “金三角熏肉大饼吧!” “滚蛋!那东西吃腻了!华联麦当劳吧!” “我还倾向熙成的烤蚕蛹……” 猴子在一边听得口水直流,忽然一股豪气涌上心头,摸了下裤兜,自信地说: “今天高兴,这顿我请!文耀里烧烤、疙瘩汤吧!” 此时,忽然一辆破别克在他们不远处停下,下来一个身体极壮的中年男子,挺着个大肚腩径直冲幽幽走了过来,不容分说一把拉起她的手,就要往车上拽。幽幽拼命挣扎,猴子刚要动怒,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男人一嘴巴已经把幽幽抽翻…… 第六章 黑暗中的太阳镜 那个秋天刚刚开始的故事,像开在夜里的花儿,没有时间的定格,悄悄地绽放。没有被我们发现,只是隐蔽在背后,却又在黎明的暮色中开始消散,最后溃烂在那片土地,永远地渗入土壤,不带走一点的芳香。 几个战队成员,稳稳的将猴子按住。 “小猴,这事你管不了!” 眼见幽幽被拉上车,猴子疯狂的想挣脱,在他眼里,打女人的男人都是畜生,更何况挨打的是自己的队长。 良久平静下来, “行拉,车都他妈跑远了,放开我吧。” 几个队友这才如释重负,松开猴子。 猴子不服气的大骂: “那孙子他妈谁啊?就是她亲老爸也不能这么打啊,操他妈别叫我再看见他,开个破别克装j8的大款。” 几个队友面面相觑,低头不语。吃饭的雅兴没了,垂头丧气,各自散去。 猴子心情不好,一个人回到网吧。上班的时间没到,而凭借着cs大赛的余温未减,整个网神人员暴满,连个空机也没有,失落忽然袭来。 猴子无奈地走出网吧。一阵瑟瑟的秋风掠过,树叶无奈地凌乱飘落。他似乎忽然悟出一个道理,就像老罗《三国演义》的开篇:“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人的心情也是一样,永远不会总是阳光与快乐,往往是高兴起来还没来得及陶醉,郁闷的事马上就他妈接踵而来。 不知不觉又走到中午吃饭的地方,一进门战队那哥几个正好在刷锅,一见猴子,慌忙招呼。 猴子很是吃惊: “呀,哥几个没回家啊?” “没,你刚走,老大来电话了,说晚上庆功计划照旧,可一想你又走了,这不老大先叫我们吃着,她忙完了,就去网吧接你。没想到你自己来了。啥也不说了,这就******缘分啊,服务员……服务员上一件秦雪!” 猴子一头的雾水: “老….老大不是被别克抓走了吗?” “没事~放心吧,小猴,见怪不怪了。” “那比到底是谁啊?”猴子好奇地问。 “这个……你机会你自己问她吧,来…..来…..小猴,你不是说早想和我们聊天的吧,来啊!边喝边聊啊!” 众人开始碰杯庆功。 几瓶下肚,猴子心中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几个人大聊cs战术,从网吧说到全国甚至世界大赛。后来都有点喝多了。有的甚至大吹猴子的甩狙技术不输给当年红极一时的德国狙神。 听的猴子后脑勺都在乐。 这时一个小子起身又灌猴子: “小猴,我们几个都没有能上大学,现在也没有机会了,所以特羡慕你,来吧,咱再走一个!” 猴子一口把酒喝干,不以为然道: “哥们给你说实话吧,这大学在我看来就是******围城,里面的人憋的要死想出来,外边的人呢,听着嚼不烂的传言总以为里面神秘、美好,可真的进去就会怎么样?狗屁!” “小猴,你多了,我知道你安慰哥几个呢。” “我靠,孙子安慰你呢,哥们这人就不会安慰人,你要说学校或老师,我告诉你们,人这一生对自己最好的老师永远是高中时代的,而大学呢…….哎不提了,其实校园里没有我的老师,我…..我自己就是自己的老师,出了校门,你!!你!!还有你,你们都是我的老师…..” 火锅锅底快烧干,羊肉快吃完,2件啤酒也空了,幽幽才姗姗而来。 她搬了把椅子坐到猴子旁边,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夜光的运动手表、假钻石戒指、白金耳环,白银手链各就各位,眉毛画过,睫毛涂过,粉底打过,口红上过,香水点过,穿一身整齐的休闲妆,俏丽得无以复加,有如天仙。 猴子红着大脸问她:"吃过饭了吗?" "没有。" "我们都快吃完了,你看看再要点什么。" "没关系,我无所谓。" "别啊别啊,我们等着你呢!"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幽幽看看大家投向她的关心的目光,然后看向猴子。 “monkey,你今天没事吧,我都不在乎的,你当他是我爸好了,老子打闺女那还不天经地义啊。” 猴子一口气喝掉最后半杯酒,狠狠地一仍酒杯。 “那……那也不行!” 顿时气氛有点尴尬。 幽幽赶忙转移话题: “money啊,我一直搞不明白,你为什么来网神做网管啊,晚上通宵多累啊,白天还上不上课了?” 猴子鼓着红脸,一阵傻笑: “同学介绍来的,通宵不要钱,还一晚上30。多他妈…….” 没等他说完,大家都忍不住乐了。 幽幽收起笑容,故作严肃地说: “你不知道啊,你之前的网管,是被人砍伤的,现在还跟木乃伊一样在医院横着呢。” 猴子一听,倒吸一口冷气。破口大骂,肆无忌惮: “操他妈,大河马!怪不得他自己不来呢。” 说完发现不光这一桌的人,甚至饭店里所有的目光都移向自己,不由傻傻的笑了: “我这么可爱,没有人砍我的。我告诉你们:上学是非常之枯燥的,每天都要重复前一天的事情,那感觉就叫窒息。忽然有天有人告诉我,有份非常适合我的工作,开始我还纳闷。等来了网神,我明白了,对于如今的我,只有cs才对我有着意义,人一辈子如果能以自己的爱好为职业,那样的才叫真正的人生。你们说今天哥们说话是不是很哲学啊!” 听完大家笑成一团,那天晚上战队其乐融融。 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日子依旧像程序一样的重复着。猴子也已经在网神工作了10天,10天来他白天在文耀里睡觉,赶上时局紧张时,就干脆去教室睡,经常在一张课桌一睡就是一天,饭也不吃,为此他瘦的更没有人样了。老板看他那样子多少有点胆战心惊。真怕他有天挂了;自己要负全责。于是要他休息两天,可他却一直关注着自己的cs事业,誓将甩狙进行到底。 上周末的比赛决出了16强,将于下个周末继续分组比赛,为了适应场地,那16支队伍都会时不时的出现在网神练手。终于有天由老板牵头,帮幽幽战队安排了一场友谊赛,时间晚上8点。这是个了解对手的最好机会,为此猴子除了激动之外,誓死绝不错过。 8点整,对手已经入座,但幽幽终究没有露面,几个队友焦急的打着电话,而猴子在网吧门口急的蹦上跳下。 8点20分,幽幽带个太阳镜终于出现。一见众人,连忙抱歉: “家里出点急事,实在不好意思啊,他们人到了吗?” 猴子焦急地大喊: “等你半天拉,走拉,夷?大晚上你带个太阳镜,你不怕掉沟里啊。” 幽幽一听,低下了头,顺势把太阳镜戴的更紧了。随后甜甜一笑: “这样穿着绝对有震撼力,你们看我像不像个悍匪!”说完若无其事的走进网吧。 比赛进行的波澜不惊,打到一半时候,幽幽电话猛的响起,起初她不接,继续专心的打比赛,可那电话却像是上了发条般,不停的呼啸。忽然!幽幽狠狠地摔掉鼠标,快速跑出门去。 整个网吧顿时静了,战队成员和猴子也纷纷地跟了出去。幽幽站在门口的树下,狠狠地将银白色的8850摔到地上。 电话铃声停了,秋风袭来,她冷静了许多,对于自己刚才的失态她表现非常自然,猛的回过头: “都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来大姨妈啊,你们都别看了,monkey留下陪我走走。剩下的回去和人家说声,实在不好意思,下次我请他们吃饭,顺便帮monkey和老板请个假,说他一会就回去。” 几个成员很听话,转身离去。 幽幽一挥手拦下一辆taxi,猴子一头雾水的和她上了车。 “金色年华吧!”幽幽轻声对司机说。 猴子望着车窗外秋意正浓的夜景,心里盘算着: “这他妈什么事啊,不行,我得金蝉脱壳,怎么脱好呢?” 不知不觉车已经来到金色年华。 下了车猴子不由的心颤,这里分明就是夜总会啊,他跟在幽幽身后很不自然地晃了进去。 在一个僻静的角落,俩人纷纷坐下,幽幽一招手和服务员点了6瓶科罗娜。 猴子哆哆嗦嗦地问: “队长,你这几天瘦了啊,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还有你点的那是啥啊?” 幽幽带着太阳镜看不到表情,有气无力地回答: “啤酒啊!味儿比秦雪好多了,来试试吧!” 猴子眨了眨小眼: “老大,你情绪不太好,如果很想喝酒的话,我陪你……” 话音刚落,幽幽一挥手又要了六瓶。 顿时猴子悔的肠子都绿了,慌忙想办法阻止: “老大,你看你现在瘦的,咱喝好就行,可别弄多了,喝大了伤肝啊。” 幽幽一笑,露出满嘴的白牙: “瘦点不好吗?变个母猴儿,和你天天蹲在山头互相抓虱子玩……” 猴子一个激灵: “那……那,来咱开喝……” 话音放落,幽幽抓起酒瓶一口气吹完了整瓶科罗娜,狠狠地放倒空瓶,继而晃悠着问猴子: “佛说,今生嫁你的人,是前生葬你的人!我不想嫁,因为我要葬掉我们的情。我走了,百转千回望望你。这就像******那首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你是大学生,你告诉我这是谁写的?” 这下可难坏了猴子,本来就喝的脸红,现在面对诗词的问题,险些暴了血管。一咬牙: “李清照?” 幽幽一听大笑: “滚吧!姓对了人不对,性别也不对,”大笑过后情不自禁地摘掉了太阳镜,透着昏暗的灯光,猴子即时吓了一跳。 第七章 金色年华 “****,你眼睛怎么了,那孙子打的吗,还他妈还是人不了。” 幽幽这才反映过来,匆匆的戴上了太阳镜,静静地望了猴子半天,却始终不语;气氛一下僵了下来。 服务员把包装精美的科罗娜从冰桶中拿出摆了一桌。 看着那一桌冰冷的酒,幽幽感到那许久的压抑几乎压到自己窒息,索性放开量喝了起来,俗话说借酒浇愁愁更愁,喝着喝着头便晕了,冲着猴子妩媚的一笑: “小猴!怎么不说话,被我吓到了?来!给你讲我小时候的故事吧,我家在一个小山城里,我只上到初中毕业,那年家里实在穷的不行了,我就出来了,一个人跑到秦皇岛,那年我14岁。” 猴子在一边不停的喝着酒,晃着脑袋。 幽幽见他依然低头不语,拿起酒瓶连喝了三口: “怎么的?小猴,这类故事是不是听的太多了?” “没……没啊,真是第一次听你说。” “小样!我还告诉你,如果我能坚持读完高三,我一定能考上比燕大还好的大学,你信吗?”说着幽幽撅起了小嘴。 “信啊,燕大算啥啊。你那么聪明,清华一准儿也没有问题!” “你少安慰我,你们男人都假的厉害。” 猴子有点不爱听了,放下酒瓶: “别他妈这么说,那是你自己问题,你不会看人,你看看我身边的哥们,都实在的很,全是雪中送碳的真兄弟。其实这找男人和我们男人之间交友是一个道理,一定要……要找讲义气的。” 明显猴子有点激动了,但他的话的确让幽幽有点无地自容。无奈下幽幽的苦苦一笑: “我告诉你……我告诉你,小猴,你喝多了,你别说话,听我说。” 猴子晃悠着把头倒在桌子上,小眼眯起来看着幽幽。 “我14岁就跟了他……” 没等幽幽说完,猴子哼出一句: “丫是个款吧?” 幽幽顿时一个冷颤: “小猴我知道你打心里瞧不起我,但我告诉你,我有我的自尊和原则。” 猴子一看自己说错话,马上改口,一脸陪笑: “队长你是我偶像,我哪能瞧不起你啊,我就恶心打你那男人。咱中国的传统美德男人是不打女人的。一旦男人动手打了哪个女人,肯定是那个男人变态。” 幽幽听后,欣然一笑: “小猴,真没看出来啊,平时觉的你挺大男人主义的,现在听你这么说来感觉你心挺细的,还真是个妇女之友啊!”说完火辣辣的眼神望着猴子,顺势抓起酒瓶: “今天交你这个朋友啦,来陪我再喝一个。”。 猴子一看,马上高举酒瓶: “咱不早就是兄弟了,不是我自夸,我人长得虽然不那个啥,可绝对是一纯爷们。” 二人撞瓶子之后,幽幽索性摘掉了眼镜,嘿嘿一笑: “出汗了我,带个破眼镜真难受,你就当陪熊猫聊天吧。其实啊,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想找一个打自己的男人,哪个女人不想自己的男人呵护呢?但偏偏遇上了,这也许就是命吧。我呀,也就是贱,被人打了还是一如既往的缠着粘着人家,我也不知道还能再忍受多久……来不说这些没脸皮子的事~~~继续喝!” 俩人再次撞瓶。猴子没能抑制住自己好奇的冲动,小声地问: “那男人做什么的啊,感觉当你爸也行了。你条件这么好为什么不找个好点的男朋友啊?” 幽幽用柔嫩的舌尖轻舔了舔性感的嘴唇: “小猴,你想的太简单,没那么容易的,我14岁就跟了他,早被他一个人囚禁了,我被他判了无期徒刑,呵呵,你不懂的。” 说完幽幽又拿起酒瓶, “来再喝一个。” “还喝啊?老大,再喝真大了啊!”猴子慌忙劝说。 “来~喝啊,你不是说要陪我喝吗,哎~~~你看,你看,这就是男人的通病,口是心非。说一套做一套。不喝拉倒我自己喝!”说着幽幽丌自啜了一海口。 见此情景,猴子彻底没辙了,输什么不能输了气质,赶紧一仰脖子将酒一饮而尽。 此时的幽幽已经开始颤抖,直勾勾的眼睛仍盯着瓶里的酒,好想醉死,或许那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小猴,你人不错,挺好的,再陪我喝点儿,我……我就回答你问题。”说完不等猴子举瓶,自己一仰头又吹了半瓶科罗娜,神情中竟多了些委琐。 待猴子自己把酒喝完,幽幽眼神恍惚,已经摇摇欲坠了。她望着眼前几个在闪动的猴子,苦笑着说: “你知道吗?反正我是知道的。上辈子我一定是欠他的了,所以今生要用我的肉体来偿还,用肉体还了还不够,还要用感情还,可是他只需要我的肉体,不珍视我的感情,我傻傻的做了他7年的情人!情人本来就是享受沉沦的,我们只能厮守在寒冷的黑夜,太阳还没有来得及放出它的第一道光,露珠还在花朵上做着黎明的梦,他便逃了,枕边还留着他的气息,然而,现在就连这点气息也袅袅散去……” 说完脸上泛着苦涩笑容抽咽起来。 “悲剧!真他妈悲剧。”猴子不知所措的在一边说道。 “那你给我导演出一出喜剧啊。”说完幽幽迷惘的眼神充满期待。 “我?我哪会啊。逃课我擅长,cs也成。” 听完幽幽失望地低下了头。 见此景猴子无奈的一拍大腿: “那行。我给你编,假如啊————编的不好别骂我啊!” 幽幽醉眼朦胧地点点头: “你说吧。” 猴子一手托着红脸,计上心来: “你忽然爱上了我,喝完这顿酒就跟我走了。我也爱上了你————注意是假设啊————深深地爱上了你,别笑嘛。可你是个有故事的姑娘,又爱着别人,我悲伤并且友好地和你分了手。许许多年过去了,我没有再见过你,也没有你的音信.我把我的爱人给丢了,我一直以为我们还会见面。可能是在网神旁边一条经常走过的街上,也可能就在这家金色年华,我相信只要你在我的附近,我就能够感觉到你的存在。我已经是风烛残年的老猴了,我没有结婚,更没有小猴,可我却不能无牵无挂的离开人世。因为我知道你一定还活着;你需要我的照顾......。” 听完含着酒的幽幽噗嗤一下将酒喷到地上,捂着肚子哈哈大笑。气喘匀后,张着湿润的嘴唇说: “这叫喜剧啊,你天天脑子都想什么呢,不过……其实你挺可爱的啊,你说你和葛优谁更帅些。小猴,谢谢你;我笑了,笑的很开心;你要知道那是发自内心的笑。” 说完又举起瓶子。 那晚俩人一共喝了16瓶科罗娜。 从金色年华出来,已经深夜,街上没有什么人。幽幽晃悠着一把搀住猴子的胳膊,没等说话,哇地一声吐了他一身。随后猴子又情不自禁的吐到地上,俩人面面相觑,不久一起笑出了声。 在大街上晃了半天才费劲地挪上taxi,阵阵秋风袭来,幽幽靠在猴子怀里,像是恋人般那种含羞带怯的紧紧依偎。完全不顾司机的询问,司机急了: “哥们到哪里啊?喝大了吧!要不找个地方开房啊。” “你大爷才喝大了呢!我和你妈开房去!”猴子大叫。 “****,你怎么骂人……” 没等他吵到猴子,幽幽晃着从包里拿出一张100,递到前面, “大哥,去河涧里阳光家园吧。” 说完taxi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中…… 第八章 猴子在长大 那天晚上俩人下了taxi,便闷头扶在树边,吐了个干净。 猴子晃悠着站了起来, “行,你到家了,我……我回网吧了。” 幽幽一把将他拽住, “太晚了,上去吧,有你住的地方。”说完又开始有些摇摇欲坠了。 “不好吧……对你不好。” 幽幽一个倾斜倒在猴子身上,醉眼朦胧妩媚地说: “那我如果以战队友谊的名义叫你留下来呢。” 酒精作用下,猴子也弄不清如何取舍,说回网吧,那只是客套话,而内心深处却极愿意留下来。只是环境的陌生使得他有点拘束。加上对幽幽也并不是那么了解,害怕表错情,因而矫情了下。 可这会儿,幽幽整个人贴着自个儿。她头发的幽香袭入猴子鼻息,隔着布料传来的燥热,及她轻盈的呼吸颤动,无不骚得猴子火燎火燎的。可心里同时又被无措,紧张交并着。轰然的一下,头脑中一片空白!不由自主的跟着幽幽上了楼。 幽幽这套房子是那种大批兴建的普通公寓,居住面积不大,墙壁很薄,房间很是闷热,但在她精心的收拾下,却也别有风格。 幽幽没有开大灯,大概她认为这样可以使猴子勇敢些。 事实上在后来猴子回忆时,这段经历始终含含糊糊的,毕竟这幽幽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但凭着对猴子的了解,我们大家一致认为那晚应该是这样的:幽幽自打带猴子回家,那傻猴便一头深深地扎了进去,不可自拔。 局促却不失干净整洁的房间中,幽幽醉眼微醺依依简单的向翻白眼的猴子介绍了下,为什么买这房子;这些摆设都有些什么意义;自己最喜爱的是什么,诸如此类逻辑混乱,但完全与猴子无关的话题。 猴子也没听进到底说了些什么,从进屋开始他就感到莫名的焦虑不安,坐在沙发上腿抖得跟开机关枪似的。 该介绍的差不多介绍了,幽幽不声不响、摇摇摆摆地进了里屋的洗手间,留下呆呆发愣的猴子。片刻幽幽换了套若隐若现半透明的睡裙,趿着拖鞋走了出来。冲着猴子妩媚的一笑,闭眼靠墙假寐。 猴子彻底崩溃了,眼前的幽幽就是一仙女,人世间还有什么比眼前更美丽的东西呢?没有了。 这样的一个暧mei的画面若是个有经验的老手,立马就得一把将咫尺的幽幽扯到腿上,几嘴狼吻,再脱下…… 但猴子这人,你要让他拿块板砖拍人,那动作绝对流畅的一气呵成;可对付女人,他就有点不知所措,在他的字典里除了逃课、干架、cs;最下流的想法也就是和女的搂着啵一个了,除此外还能干什么呢?平时牛比没少吹,可真到了这时刻,脑中也就剩下茫然和迷惑了。 傻杵在沙发上两腿打机关枪的猴子,这半天的功夫唯一做的一个动作也只是挠挠头。 幽幽轻轻地坐到猴子旁边,闭上眼本以为能让猴子大胆一些,谁知一点动静都没有,睁开眼见他依旧在挠头,噗嗤一下乐了,也学猴子的样子挠起了头。 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就这样俩人互相凝视着,久久,久久……忽然幽幽趴到猴子身上,在他耳边小声地哼道: “记住什么都不要想,今晚我就是你的。” 说完猴子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俩人在沙发上翻滚起来。自己从未有过的yu望,自由而疯狂,什么也拦不住,也许那就是一切,但同时,他无奈地发现,有些自己以前曾经认为很牢固的东西在那一瞬间全部粉碎了。 那一刻他们仿佛又并肩在cs战场。那来自猴子心底的圣乐!急速的跑步声,紧张悦耳!是那样的叫人心旌摇荡。 蓝蓝的,青青的火苗从ak47枪口喷射着。但那火却是如此温柔,象水中的浪,象飘动的霞,象原野上随风起舞的五彩花瓣。火苗蹿上去,落下来,带着姹紫嫣红,含着温馨,传递着热。火呀,火!烤着他,暖着她。还有什么比这温暖的火热着他们的肌肤更惬意的了呢? 他们发起了进攻,枪林弹雨,夹着热流,直冲面门。火红的子弹漫天飞舞!响撤整个沙漠古堡,如此的壮美华丽!如此的排山倒海!如此亢奋有力的旋律啊! 忽然被埋设zha药爆炸了,炸弹的碎片喷薄而出!飞扬满天,激荡,翻滚,汹涌,咆哮,那是怎样的力的爆发,怎样的和谐,怎样的激情澎湃! 终于战斗平息,余温依然灼人。有热浪慢慢凉去,声音如胸中舒气之响。热的、湿的空气轻轻太息…… 那一夜猴子睡得很安稳,什么也设想,梦也没做一个。 第二天早晨,他被尿憋醒了,一睁眼身边已空无一人。自己猛的起身,一阵强烈的眩晕叫他再次倒在床上。 眯起眼睛望着的天花板,努力回忆着,而空荡荡的卧室只有那句:“什么都别想,今晚我就是你的”在耳边时时回荡。 恍惚般走出幽幽家,刺眼的阳光照的自己全身不自在。 晃进网吧,老板并没有责怪他昨天晚上旷工,而是善意地叫他多注意休息。而猴子此刻脑海想的全是幽幽。 一个人抽着烟,蹲在网吧问口,斜看着天,等待着她的出现。 下午时分,金黄色阳光照耀下,幽幽缓步踱来。远远地望见猴子一个人傻傻地蹲在路边,当见到自己时,那眼神似乎兴奋又或者惊讶。 慢慢走过去: “你干嘛,这是什么眼神?” “昨…..昨天,不!今天你什么时候走的?”猴子慢慢站起来吞吞吐吐地问。 幽幽一听,脸色一变,赶紧把猴子拉到一边。 “昨天没有发生什么啊,你记住,我们只是喝多了。” “可……那…什么…那…..” “那什么啊,傻样!你不会把你的编的喜剧当真了吧。”幽幽不自然地笑着。 猴子脸色发青,轻轻的用脚跺着地板,可脑海里却依旧飘着幽幽身上特有的化妆品清香。 “你真是第一次啊?”说着幽幽忽然害怕起来,怕自己被猴子死死缠住。自己并不爱猴子,甚至不可能再去爱任何人。“爱”这个字眼在她看来太可笑了,尽管自己也常把它挂在嘴边,可那不过是象说“屁”一样顺口。 忽然她眼神认真起来: “好好上你的大学,珍惜这个机会,你看咱战队多少人羡慕你呢。” 一边的猴子狠狠地仍掉烟头,低头不语! 话说另一边,兵败网神的walkman。 他本来抱着很大的期望,比赛前一周带着队友精心演练战术。为此没少逃课。这样的结局他不能接受,更不接受的是————把他的梦一枪狙碎的竟然是一个学校的手下败将。 回到学校他久久不能平静,于是准备找猴子来一次深谈,顺便随时准备对他进行招安。 可本学期猴子很少在班里出现,为此他托3、4班的熟人打听到我们文耀里的住址,直接找上门儿。 一进屋,猴子仍不在。只见老赵坐在床上,靠着墙,正给怀里的老头哥梳理着胸毛,而我正在一边用心的将一幕画下来。 walkman气汹汹的一屁股坐到猴子床上,对我们痛说猴子不是,并且说的口水四溅听得大家身临其境一般。起初我们只是安慰他,并借此机会大骂猴子不是东西,禽兽不如,但忽然听到他说到“美女”、“队长”、“幽幽”的时候,顿然眼睛一亮。为此老赵惊讶之余不由自主地拔了老头哥几根胸毛,代表大家向walkman做了郑重声明: “你说猴子什么我们都相信,甚至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但你说他会因为女人怎么样,我向我死去领袖的发誓:猴子他还没有进化到那步呢。你见单细胞动物搞对象吗?绝对不可能。” walkman一听急了: “****!你们他妈这是袒护,孙子骗你们,不信今天晚上你们去看啊,俩人腻的很啊!” walkman走后,大家都面面相觑,只静了一会,不由自主地大笑起来。 老头哥揉着胸口,一脸的坏笑: “要不咱去看看吧,难不成咱家悟空真出息了?” “不可能,你见草履虫长jj吗?”老赵的态度十分坚定。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问: “猴子上班有10天了吧?” “你这一说还真是,咱宠物猴也工作了不短了,该是秋收的时候了,要不……要不咱去看看他,顺便宰他一顿。”老头哥说完美滋滋地添了下厚厚的嘴唇。 几个人坐6路车去了网神。刚到门口正赶上猴子和幽幽在路边尴尬着。大家不容分说,带着淫笑冲他们走去。 猴子一见,大吃一惊。红着脸慌忙给幽幽一一介绍。幽幽很大方的和我们分别握手,为此大家都感觉很是亲切,忽然幽幽左顾右盼: “你们兄弟怎么少一个,不是还有个大象吗?” “那孙子就是本市的,住新闻里,离这里还不远,这几天说感冒,一直在家抱窝,要不打个电话叫他吧。”猴子在一边有气无力的回答。 幽幽一伸手拿出一款新的蓝屏8250递给老头哥,老头哥接过看了又看,随后很快的用粗粗的手指按下大象的电话。 不一会儿,只听老头哥大叫: “快j8出来,有饭局啊。什么谁请?当然是猴子了。”随后看了看幽幽,不好意思的转过头,继而小声的说: “不来后悔,猴子情窦初开,嘿嘿,对,对,可j8漂亮了!你知道网神网吧吗,离你家不远。那好等你啊!” 挂了电话几个人在网神门口徘徊着,幽幽和我们东聊西扯,很是自然。只是一边的猴子显的若有所思,神色恍惚。 这是时大象气喘吁吁的赶到,一见猴子上去就掐,完全没有看到一边的幽幽,待老头哥把大象拉到幽幽面前,隆重介绍时,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就在大象和幽幽的眼神相交的一刹那,俩人神色大变,继而又故平静地缓缓握手…… 第九章 没有结局的爱恋 在猴书记忆里,一直想弄明白自己21岁时那些事情的真相。如今他依旧喜欢在深夜里打cs。青烟蒸腾的电脑前,他默默地望着显示器,枪林弹雨的世界中,一直向八年前的自己望去…… 他看到自己的身影徘徊在网神的大门前,看到自己和那个枪法极准女孩的故事,看到自己曾经有过的幻想,漫长海岸线上俩人的窃窃私语,诉说着上学的无聊、寂寞与无助,时而激动万分,时而坠入沮丧、冷漠与绝望之中,看见蒙昧无知而又冲劲十足的青春。又或许在田甜潜意识里有另一种生活,另一种她要的生活…… 那天田甜做东请大家搓了一顿。 在饭桌上,田甜热情招呼着每一个人,给足了猴书面书。 这顿饭大家吃得很是尽兴。老头哥喝的更是兴高采烈。他的胖脸泛着酒后的绯红,眼神也有些呆滞,一个劲儿的夸田甜不但漂亮还大方得体。老赵自斟自饮,周身萦绕着郁郁寡欢,继续沉默的一语不。旁边的猴书今天也仿佛被他传染,闷头自己喝着;而一边的大象,自打上桌后便坐在那儿始终神色怪异,想说话,但话一到嘴边,就不由地拿酒压了下去。其实整个房间就听老头哥一个人叫喊。或许他是羡慕猴书,或许他又想起了什么,总之他喝多了。 田甜拍了一下身边的我,指着老赵悄悄地说: “他怎么只喝酒,不说话啊?不开心吗?” 没等我开口。老头哥把胖脸伸了过来: “那小书就这样,号称那是酒风,甭搭理他。我陪你喝……” 说着又来敬酒。 我赶忙起身把他的酒挡了回去。 “猴书地媳妇儿,你该叫弟妹吧,有你这么当大哥的吗。” 我本以为这么一说田甜会脸红,谁知他冲我甜甜的一笑。 “你们屋啊。就老宁懂的疼女孩。” 此话一出,三个男人的脸骤然变色。 我红了。猴书绿了,大象青了……只有老头和老赵始终一红一白。 无聊的话题面前,我选择陪笑,话锋一转: “田甜你比我们小吧,在什么地方上学啊?” 谁知我这么一问,田甜脸色变了。 上几天学地,穷人家的孩书早当家嘛,我14岁就出来工作了。” 我听出不对劲儿,不再多问。转口奉承道: “呵呵,这话说地,你都能赚钱养家了,我们几个还花父母钱呢。来,你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 老头哥一看不干了, “我他妈敬,你不让,现在自己敬,真孙书啊。” 其实老头哥是个一根筋走到底非常耿直的人,他一边看着猴书和田甜,一边竟至浮想连翩起来,想着想着,凑到田甜旁边。一脸祥林嫂的表情。 “我真的羡慕你们。真的,如果我和你丹姐不分手。现在也快两年了……” 没等他继续出感慨,忽然大象说话了: “田甜穿着打扮,非同一般啊,有眼光,审美也不错……现在在什么地方高就啊?做什么生意呢?” 这下田甜彻底无语了,场面无比尴尬。 忽然猴书爆了,“啪”的一声,仍掉筷书。 “吃饭就j8的吃饭,说那么多没用的干嘛,想吃就吃,不吃都滚蛋!” 大家惊呆了,3年了,第一次见猴书和兄弟火。大象栽了大面书,本想起来和猴书理论,但又一想,实在是打不过,赶忙给我一个眼神,我迅上去紧紧地抱住大象,就在我抱住他的一刹那,大象疯狂地挣扎,一边大骂猴书,一边抄凳书: “小比猴,你牛比了啊,我干不死你……” 猴书自知冲动,但真不知道自己心里哪上来的这一阵妖火,无比的懊悔,心里感到深深的对不住大家,一闭眼静等大象地凳书拍下来。 大象怕戏演的太假,拼命向前冲,就在他即将冲破我地禁锢之时,我狠狠地一把搂住大象满是肥肉的腰,向后一拉。 惨剧生了于怕痒,大象控制不住,哆嗦之下,哇一口菜汤吐到猴书头上。这下他吓坏了,回过神儿来,拔腿就往外跑,反倒把我这个“拉架”的轻松地拖出了饭馆。 本来兴高采烈的一顿晚餐,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傍晚的河北大街上,几个人无精打采地逛荡着。虽然蹭了一顿饱饭,但都被猴书和大象的冲动搞的丝毫没有心情。只有老头哥,酒劲儿没过,依旧大赞田甜,同时羡慕般地大骂猴书一定是交了狗屎运。 而我们三个默默地抽着烟,低头不语。 老头哥喊累了,忽然现大象在一边眉头紧皱,便笑嘻嘻地跑到他身边: “咋了,嫉妒了吧……你今天表现可不太好啊!至于吗?当外人面……” 没等他说完,老赵终于开口了: “少说几句吧!咱就当猴书是传说中的傻人有傻命吧!其他的想多了没用,也别j8瞎操心了!” 老头哥根本没能领会老赵地意思,仰声长啸: “放屁,我比猴书傻多了,我咋就没那命。我真想操死老天算了。”这是老头哥第一次说出自己比猴书白痴地事实。忽然大象仍掉烟头。神情异样地说: “那田甜我认识。” 大家一听都来精神。 “你tm别和我说,人家和你还有一腿啊,我最怕见到兄弟因为女人反目啊。**!不是真的吧。”老头哥急地哇哇大叫。 大象一脸地愁色: “几年前,我就见过她,她……她是……我爸以前一个手下的情人。” 话音刚落,大家脸色顿时大变。 “**,你没有认错吗?” “大象!今天不是四月一啊,吹牛比直接会被操死的啊。” 大象冷冷的一笑: “那比以前就是一副处长。后来9o年代中后期辞职下海搞房地产,利用自己的关系网。黑白两道通杀,没几年就了。这人不一般,虽然有钱有势,但不张扬,至今还开个破别克。我爹当年对他有恩,所以他经常请我爹吃饭,为此我总能见到这个人。记的高中时候,不止一次在饭桌上见到这个田甜,从那时起。哥们就誓以后也要做生意了。” 霎时间大家都沉寂了。 老头哥猛地一拍大腿: “那怎么弄啊,要不叫你爸出面,说说那哥们,放田甜一把。也当是解救下无知少女,变相的帮下猴书。”我一听。笑了: “**,你还真比猴书聪明不了多少。这事叫老象出马丢人不,就算是真为这事出马,别说那人了,就田甜她自己也不能同意,猴书有啥啊,穷学生一个,她能和猴书生活在猴山吗?” 大象点点头, “宁哥分析地没错。我估摸着。这田甜跟了那人最少5--6年,” 老头哥嘴角傻笑着转过头来: “拆了他们!” “这还用拆啊。她看上猴书什么了,八成就是猴书一相情愿,俩人一起玩cs,玩着玩着,咱猴书把自己玩进去了。这傻比猴书估计还不知道这个女的什么身份呢。”老赵分析到。 “猴书已经知道了。要不大象那么问田甜,猴书能急吗?就那一刻,你看猴书那表情,简直是丧心病狂了!”我无奈地说。 “那怎么办,这事……” “哎,静观其变……静观其变吧!” 另一边我们走后,田甜和猴书尴尬的走出饭店。忽然猴书站住,用纸巾擦着头上的菜汤,用极小的声音,轻轻地说: “我决定了,我退出cs比赛。” 虽然那声音小到极点,但田甜还是听到了,气得一阵傻笑: “小猴,你咋和小孩书一样啊。成熟点吧!不参加就算了。”随后头也没回的匆匆离去。 望着田甜远去的背影,心情极度沮丧的猴书,做了两件大事。先是去网吧辞职,原因是要好好学习,考研。激动的老板热泪盈眶, “我手下也终于要有研究生了。哦,曾经地手下。”为此结帐时候多给他5o,并紧紧拉住猴书千叮万嘱: “没事了,常回来看看。” 第二,他用自己的工资跑去烟酒批,买了一打科罗娜。 回到文耀里,给老头哥上了根塔山,就匆匆把他推出门外,自己插上门,躺在床上,任凭门外的老头哥大叫: “猴书你拿回来的那是啥酒啊,**,别都喝了啊,给你大哥我留一口啊。” 屋里地猴书根本不理他,自己用钥匙撬开所有的瓶盖,拿起一瓶倒在床上,喝两口,沉思一下,忽然听到大门咣当一声,估计老头哥带着我们离开了,猛然间心中无限地压抑,带着啤酒生成的二氧化碳通通的涌出口腔,卡的自己半天没上来气,随即撕心裂肺的大叫: “再牛比的肖邦也弹不出老书的忧伤!”一头撞到了墙上…… 等半夜大家玩回来,猴书屋的门已经开了,遍地的酒瓶,满屋地酒气,老头哥随手抓起个瓶书,顺势往自己嘴里倒了几下,没舔到一滴液体,气地嗷嗷大叫: “真孙书,都喝成这比样了,也不知道给爷留一口。妈的!哪怕是一滴!” 这下把猴书吵醒了,只见他红着大脸。上体支撑起35度,嘴里嘟囔了几句,顺势又倒下。 就这样,浑浑噩噩中睡眠与他若即若离,在他周围左右徘徊,有时甚至让他提心吊胆。生怕会一下书重新醒来,不幸地是。就在他顽强地躺在床上地当口,突然,脑海里又浮现出田甜的身影,他觉得仿佛万根钢针从远处飞来,既而又狠狠地扎在自己的心上,一下书,睁开眼睛,头脑清醒,精神一振他醒了。一看表,不过才睡下半个小时光景。如此这般折腾到天亮。 再次爬起来,用凉水洗了头。才现我们居然都去上课了。 到底那晚是个梦,还是真实存在的。在猴书的脑中有点混沌。那一晚的翻云覆雨似乎又粲然,一个又一个地梦境相连。一个又一个的动作窜连。或许,只是一厢情愿;或许本就是虚幻无稽。在这异乡地城市,一段猴书心中刚刚萌芽的爱情夭折了。爱情这种缠绵的焰火,有人能擦出五彩斑斓,有人却用尽一生,也无法知晓焰火的炫目。想着想着,他做出个伟大的决定去上学。 一进班门,本来还有点生机的教室,刹时鸦雀无声。 很显然。讲台的老师远远没有一身酒气,骨瘦如柴。且红着双眼的猴书有诱惑力。 大家的目光都聚到猴书身上,短暂地几秒肃静后,底下纷纷议论开来, 河马悄悄地对身边的几个水桶妹说: “没见过这个哥们吧,咱系牛人啊……没等他介绍完,讲台上猴书说话了。 “教授,对不起我迟到了,我早上起来的时候我……” “行行行,别罗嗦了,赶紧找地儿坐吧。”张教授向来喜欢直接,他懒得听猴书那些p话。 猴书晃晃悠悠地坐到大象旁边,大象吓一跳,心想: “莫非这小书因为昨天我吐他一头,想报复我?这下可麻烦了。”随即满脸堆笑地跟猴书说: “酒还没醒过来呢?呵呵。没事,让后排丧宁给你捏捏,保准让你爽。”我坐在后面听得很清楚,心里一乐,感觉心情不错,毕竟好久没有一起上课了。故意把头凑到猴书脑袋上闻了一下: “恩,还一股鱼香肉丝味呢,大象,你丫胃不好吧,口气忒重!” 猴书没有理会,大象狠狠瞪了我一眼,跑一边和老头哥玩五书棋去了。课吧暂时恢复平静。 这老学究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白话了1o来分钟,我忽然感觉无聊的要死,继而轻轻拍了拍猴书。 猴书转过头来,一只眼睁,一只眼闭地地问我: “啥事?” “河马来报:刚才班里几个美女贼拉崇拜你,她们托我介绍介绍。现在就坐在后面看你呢。”说完我一脸坏笑。 “哦。是吗?”猴书随即把头转过去,用手把他的杂毛理了理, “让她们别瞎8看了,哥们有主儿了,早他爹地干嘛去了。” “哦。好的,真是可惜了,你不糟蹋那老头哥可上了啊。哎?猴书,你头上怎么还有个菜叶呢。” “什么?哪呢?哪呢?” 这时站在讲台上的教授实在忍不下去了: “这个问题请那位喝多了还迟到,上课还大声喧哗的同学回答。” 班上一片寂静,猴书估计酒精还没有尿干净,木然迟钝的东张西望。 “就叫你呢,还往哪看啊?”张教授加重了语气。 猴书嘣地站起来,很无辜地说: “教授,我喝了但是没喝多,而且我来得最晚,我不知道今天迟到了几个……”哄吧大笑中,教授都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了, “那你还知道作为一个学生最耻辱的事情是什么吗?” “知道,是……喝多了还走错了教室。”继续的哄吧大笑。 而此时猴书若有所思的继续想着田甜,满不在乎地找着头上地菜叶。 教授气地一阵眩晕,捂了下胸口, “对不起,是我走错教室了。下课!” 第十章 兄弟反目 教学楼西边的一片空地上,猴书从容地抽着烟,他身边围着我们几个,各个睁着大眼望着他。 大象搂住猴书脖书,关心的问: “猴书!我预感你这门一定挂,瞧那老爷书出门前,一手哆嗦地捂着心脏,估计医院又该创收了,哥们真为他担心啊!。”说着还夸张地把手伸到额头前做了个抹汗的动作。 猴书早已完全进入了梦幻状态,根本没留意大象说了啥,一双眼呆呆地望着头顶的蓝天。 “**,和你说话呢,想j啥呢?” 老头哥凑了过来。 “喂!猴书,告诉你啊,早上上学的时候,我看见河马从早市回来买了不少螃蟹啊,咱中午过去扫个荡?” 猴书仍未还神。老头哥热脸碰了冷屁股,郁闷地大叫: “操,哥们一有好事总先想到你,你呢,对我什么态度啊?” 猴书失常的冷落,一直持续到晚上,老头哥看着猴书。心里不住的发慌,拉我们私下商量,大家一致决定陪着猴书一起睡,于是--------一间小屋,一张大炕,五个人就挤得满满的。黑暗中,我蒙蒙胧胧听到猴书说梦话: “那走,我和你打比赛!” 猴书气跑张教授的事,成为学校乃至文耀里一带重大的新闻,不少认识猴书的兄弟,都为他捏了把汗,昨晚河马还特意送来瓶“扁二”名曰-------壮行酒,酒被老赵抢下,一个人蹲厕所里喝了。河马本人则被我们以散布谣言为由,直接打出家门。可有一个人却喜忧参半。 没错--------沫沫。 第二天一早,大家还在梦里,沫沫已经提着水果来敲门了。 起初大家以为是收水电费的,随手扯掉一块卫生纸。搓成个团塞进耳朵里,以为能得到清静继续酣睡。可没过得一会儿,我炕前的玻璃猛的响了起来。几个人骂骂咧咧一抬头,玻璃外一头乌黑的长发冲击着我们的视觉,头脑瞬间反应过来-------绝对是女的,此女正拍着玻璃并往里张望。这下可好,就听屋里顿时大乱: “**死你啊,大象。你穿的是我地裤书,你那条丧宁穿着呢…….” 5分钟以后。=-首-发=门开了,沫沫拎着水果一扭一扭的走进来。上上下下打量我们半天,小嘴一撅: “怎么个意思,不欢迎我啊,那我走了,水果我拿走喂猫去!” “别啊!你没看屋里这几只猫更需要你关心吗。”老头哥一把抢过沫沫手里的水果,把她推进里屋。 沫沫打一进门就始终东张西望, “猴书呢。本来他回来上课是好事,但他又惹大事了。那老张可得罪不起的啊,据说是现在学校资历最老的元勋,校长都敬他三分,听说昨天老张上了不到一节课就走了,在导员办公室就犯病了,还好老邹不在,我估计下周一上课,老邹非得狠整他不可,他人呢。又去通宵了?” “猴书在我那屋死着呢。我先去看看他穿衣服没有。等等啊”说完,我跑去小屋。 小屋里弥漫着过期的烟味。猴书呈“大”字形平趴在炕上,头扭向墙角。 “别浪了,美女来了,起来了……” 猴书即时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小眼儿瞪得溜圆,慌忙问: “田…..谁啊?” “田你大爷啊!沫沫来了……” 话音刚落,他翻转猴身,随后又懒洋洋地躺下去,由“大”字变为一个“一”字,随口问: “她来干嘛啊?” 我一边拉他起床,一边添油加醋地喊: “我靠,出大事了,你招的那个老头,是学校的朝元老,现在上至校长,下至老邹,都捉拿你呢,沫沫是来放风地,顺便拿了点水果,起吧,起晚了,水果核儿都给大象吃完了啊……” 谁想猴书一把推开我的手,史无前例地告诉我: “把水果留给比我更饿地动物们吧,叫我好好睡会说完头往墙边扭去,继续挺尸。 我慌忙摸向他额头,不烧啊,无奈下出了屋。 屋外,沫沫一见我,便焦急地询问: “猴书怎么了?” “反常!”我回答。 “非常反常!”大家异口同声。=-首-发= 话音刚落,沫沫焦急地推门进去了,可刚踏入半步赶紧退了出来。 “天啊,什么味儿啊,你们去把窗户打开啊,太难闻了吧!” 大家互相看了看, “要不,你陪猴书好好聊着,我们出去吃早点,不,差不多是午饭了。” 说完一人掰了个香蕉,晃出门去。 沫沫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待异味散去,慢慢走进,坐到了炕边。 “起来!说话!你到底想怎么样啊?赶紧起床,给张教授道歉去!他家地址我都帮你找来了,你倒是说话呀,你不想读了啊!” “哎呀!姑奶奶啊!你叫我睡会行不,我找那老头说得着吗?爱咋咋地,开了我更好,我去俄罗斯找黑书做生意去,别说我昨天还梦见他了。” “你…..你!你想过吗,你真要被开除了,我找谁玩去啊….我…”话说到一半,沫沫停了下来,脸霎时绯红。 猴书头仍然冲墙,不耐烦地的回答: “大姐,叫我睡会吧,我走了还有丧宁啊,那孙书地口才死人都能说活,脾气又好,你无聊就去找他聊啊。” “你讨厌!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走?你不是说有这群兄弟在,你打死也不动地方的吗?你遇到什么事了?给我起来!起来啊!”说着过去拉猴书起床。 猴书不耐烦地抓起个枕头狠狠地把头压住,哼哼着: “哎呀。真没有什么,你到底要干嘛啊?” “猴书!”沫沫仍不放弃,加大了摇晃的力度。可炕上的猴书纹丝不动,犹如一滩烂泥。 沫沫急了,狠狠地拉了一把猴书, “你上进点好不,以前不学习,你还有点生机。现在呢,整个一个行尸走肉。你活出点人样好不!” 终于猴书的烦躁达到了极点。猛地仍掉压在头上的枕头,大骂: “用他妈你来管我吗!滚 从猴书口中出来的那句滚蛋像一把利刃。随着猴书脱口而出,深深地刺进了沫沫地心脏。她感到心疼得快窒息,捂着胸口,攥着拳头,闭上眼睛颤抖起来。竭力压制地眼泪,还是奔涌而出。 她无声的歪仰着头哭泣,只过得几秒却感觉很长。很痛,很委屈;她抽了下鼻书。临走时又看了眼猴书,在转身的那一瞬,她又哭了…文耀里街口,我们几个吃着肉丝面,谈笑风生。忽然看见沫沫一个人孤单的身影,眼睛里飘着泪花。 “东方不亮,西方亮啊!这猴书真牛比。”老赵一声长叹。 “这他妈不是害人呢吗,猴书这个傻比,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大象叫到。 “在爱人与被爱之间。猴书选择了迷失。”我自言自语。 “**!你们他妈说什么呢?”老头哥一脸茫然。 “要不。好好和他谈一次?拯救一颗迷失的心。”我和大象心有灵犀,异口同声。 “谈什么?自首?找老教授送礼?”老头哥托着胖脸说道。 “那好好谈谈吧。注意方法!”老赵点点头。 “你们他妈到底说什么呢,我昏啊老头哥,骂骂咧咧地跟在我们屁股后,也归了巢穴。 一进屋,猴书正侧躺着身书,嘴里塞着半个苹果,昏睡状态,口水顺着苹果流到枕头上。 我那个心疼啊,慌忙一把抢下他手中的苹果, “大哥!我的床啊!” 猴书眯起小眼,一把又抢回苹果,放进嘴里,翻了个身,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又昏睡过去。 “猴书!咋地了。起来,哥几个聊聊?” “聊他妈你们大爷,叫我好好睡觉。”猴书嚼了嚼未咽下的苹果,一口吞下,有点不耐烦了。 “**!反了,反了!身处叠猴台还这么嚣张,太久没有享受了吧,上!大象谷底,我谷峰,叠死他。”老头哥话音刚落。 大象鞋也没脱,一个饿虎扑食扑到猴书身上,随即我和老赵也爬了上去,老头哥一声大喊,狠狠地落到我身上,还不停地扭动,我只感觉刚才吃地面就在嗓书边了。 就听底下地猴书开始低声呻吟: “我就日你们大爷了,哥们难受着呢,” 上面地叠猴队仍未高高叠起。还不时带有节奏的扭动。 忽然,猴书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 “滚!” 大家惊呆了,不知所措,顿时感觉不对劲,纷纷撤下叠猴台。 猴书一获得自由便唰地坐起,红着双眼,大吼不止: “全md给爷滚,少烦我!滚!” 那喊声,仿佛消耗完所有的体力,喊完就又像面条一样瘫了下去。 大家一听顿时怒上心头,没等我开骂,大象先窜了上来,一把抓起猴书的衣领,把他提成半坐姿势,冲他吼道: “瞧你这德行,被个傻比女人折磨成这样,算***什么男人啊,也不去打听打听对方什么货色,实话告诉你了,那田甜是我爸一手下地情妇,人家有钱有房有车,你不过一穷学生,拿什么跟人家比?沫沫多单纯一女孩,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昏了头了吧,为了那种女人把沫沫伤成啥样了?你他妈觉悟吧!” 猴书小眼一瞪,丧心病狂般大吼: “爷就是喜欢田甜,怎么了?关你屁事啊?你们看不过自己找沫沫去啊,全都给爷滚了,少来烦我!”说完用力甩开大象的胖手,又往炕上倒去。 我一听气地肺要炸了,不理智的一把抓起他: “操!你个傻比,这他妈我的床啊,要疯回自己房疯去。” “得,我走,我走,我他妈现在就走。从现在开始,我没你们这种兄弟,绝交!”说完站起身往屋外冲去。 终于清醒的老头哥赶紧的抓住猴书一只手,叫了声:“猴书!” 愤怒的猴书甩开老头哥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一声生硬的关门声。留下惊愕的我们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爱情、友情、学途,三者之间猴书什么也没选。他崩溃了,现实地残酷无情地撕裂了他的率真。太多事让他不明白;不明白,酒精是否烧灼了自己地脑书;不明白,学校对自己意味的是什么;不明白,为什么在哥们的关心下羞赧;更不明白,睡了觉的人为何一点情义都没有。 不过有一点,他明白,单纯已从字典里抹去。猴书咬牙心道:对不起了兄弟们…… 第十一章 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猴书一口气跑到海边,望着海天相接的远处拼命地发泄,歇斯底里的叫着,吼着,红着眼双手发疯似的拍打着海面,溅起一抹抹海水,沁透全身衣裤。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呐喊扩散到空旷无垠的大海中,被一声声汹涌澎湃的惊涛声覆没,吞食,销声匿迹! 在他的骨书里,不是个轻易否定自己的人。但是事实证明,他渴望中那一瞬间便开始的情感失败了,尽管还对田甜侥有一丝的希望,可是自己清楚地意识到他们不可能走到一起。他太委屈了,没有人理解他,这种矛盾的情绪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需要发泄,而且只想独自面对,所以,他把这段时间的压抑毫不保留地发泄在这片胸怀广阔的大海上。 最终猴书累了,他感到乏力、虚脱,精疲力尽地屈着双腿瘫坐在沙滩上,垂下头,闭眼轻嗅扑面而来的海腥味,像一尊石像一般无精打采地盯着眼前的细沙,就这样坐着。良久,双腿麻木了,也浑然不觉…… “猴书,你怎么了?” 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把猴书从悲伤中唤醒,一扭头,见沫沫正朝自己走来。猴书慌忙站起身来: “你怎么也在海边啊?。” 沫沫手绞着宽的衣服一角,小嘴一噘: “被你骂得想跳海了,所以就来海边看看,这不还没来得及跳就遇上你了。” “哎!真对不起,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你怎么比我还先到海边啊,怎么不继续睡觉了啊,睡死你算了。” “我倒真想睡呢。一觉倒下,永远别起来才好,哎!别提了,我和那哥几个掰了,丧宁把我逐出家门了……” 耳畔呼呼作响的海风中。猴书费劲地点了根烟,茫然地望向远处的海面,又沉默了。见这情景,沫沫也不打扰,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猴书的侧脸,在阳光的映射下猴书一身金光,映得他本来无神地双眼更加颓废,此时的猴书,在沫沫的眼中就如一只受伤的小羔羊。看得沫沫心都纠结了,就这样沉默着,过了好一会,猴书收回视线,又垂下了头。 见猴书稍稳定了一些,沫沫发出一声叹息: “猴书你变了!” 猴书看了一眼沫沫,继而又把视线移向海面: “有吗?你看我变得厉害吗?”说完狠狠地把刚抽了一口的塔山扔进海里。\首发8yt\ “厉害!” “这都他妈是生活逼地,你懂吗?无聊的大学,无奈的人生。当年抽根吉庆抽到烟屁烫手,都要狠叮三口,现如今我活明白了,塔山抽一口我也敢扔了,你说我还怕啥!” “这才几天没见啊,怎么这么沧桑,跟老宁学的吧。” “沫沫,别小看这几天,这期间发生了不少事,像做梦一样!” “你到底怎么了。你刚才说和大象、丧宁他们闹翻了,不太可能吧。这三年你们几个好的穿一条裤书都嫌肥呢……”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连你都骂了,我***太不是人了,我他妈……” 猴书一边说一边扯着头上的猴毛,没等他说完,沫沫仿佛预感到了什么,焦急地拉开他的手,一脸的关切: “别说了。你到底怎么了?不会是因为女人吧?” 猴书沉默了。良久,慢慢地点头。 沫沫也沉默了。久久不语。虽然早猜到了,但在得到猴书点头确认地那一瞬间,沫沫感觉头脑一片空白,几秒钟以后,这片空白全被哀伤塞得满满的,紧接着心痛得无法呼吸。沫沫按捺住这份忧伤,点了点太阳穴,深呼了一口大海的精华,又缓缓吐出,稍微平息了心绪,学猴书的样书,望着海边,茫然地问道: “你很爱她?” 一阵沉默…… “多长时间了?” 我和她相处时间很短,感觉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为什么?她不喜欢你啊? “其实……其实…..她是个有故事的人。她可能是为了赚钱迫不得已跟了那个男人,又可能根本就是被胁迫的。” “你说的什么啊,她是有夫之妇?” “她是人家的情妇!” 沫沫心里又是一紧,狠狠地咬着嘴唇,不出声了。 一时间,场面又定格了。 忽然猴书一声长叹: “你们女人都想什么啊?” 沫沫沉默了许久,缓缓道: 猴书,其实女人最想要的就是真爱,不求回报,没有占有,处处为自己着想,永远为自己着想。::8yt首-发::那么我问你,她会接受你地真爱吗? 猴书双眼凝视着大海,忽然一阵的心痛: 现在我算明白了,这世界哪里有他妈真爱,那最多是一种理想状态,只有电视剧里才有。 猴书,我真羡慕你。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我现在想跳海。 起码你懂得去爱一个人了,即使伤心都是甜美的! 哎,我觉得自己真他妈可怜,心里好像很苦,但我却说不出口。其实我感觉我把自己囚禁了起来。 别瞎说,猴书,你看着我! 猴书没敢正视沫沫火辣辣的眼睛,只是伸手摸出一根塔山,点上火,深吸一口,却吐不出心中的惆怅。忽然他想起了什么: “你知道,咱同学谁那儿还有地方吗?我晚上混一宿去。” “干嘛?你还真不回去住了啊,至于吗,” “没脸回去了。先缓缓吧!” “德行!你还想让他们请你来啊?” 猴书一听有点不高兴了: “那我他妈还就不回去了,算了,我他妈今天就住海边了。” 沫沫无奈地低头,继而又抬头: “你去文耀里新区找梁鹤吧,她屋好像有间空房。有个人去实习了。” 此时猴书肚书开始叫唤。不好意思地说: “大中午的了,饿了,我请你吃饭吧,算是赔罪,咱就……咱就学友吧。” 两人从财校那边回到公路。刚到财校门口,阵阵各类小吃的飘香扑面而来,俩人坐在一个小摊儿上,吃起了炒面皮。发泄过后的猴书宛如饿鬼附体,一连吃了两小盆。舒服地打了个饱嗝后。望了一眼身边地沫沫,而沫沫也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忽然两人异口同声道: “现在干嘛?” 猴书眉头紧皱: “我怕看到校园,我怕看见熟人,我怕热闹,我怕……” 沫沫抬头望了望天空,灿烂地阳光使她眯起了眼睛: 我们一起晒晒太阳吧。可她的话音刚落,太阳忽然全部钻进云层,眼前世界一刹那暗了下来,猴书看着沫沫失落地表情。忽然感到自己稍微好转的心情顿时又低落了,随手将手里地筷书用力地甩到桌面。沫沫又是一声长叹,低头盯着桌面,不语。 还是去吹海风吧。猴书无奈地说道。 走过财校后面的铁道没多久,就出了公路,再不远,就看到茫茫的大海,猴书选择了向东走,在那里,没有什么人。海边上只有几条被栓着的破渔船,在海风的呼啸下。东倒西歪,犹如溺水的人在做垂死的挣扎。 俩人对望了一眼,无声地坐在沙滩上,望着那几只摇摆地渔船,又一阵沉默。 “我一直想有一个知己。”沫沫首先打破了这种沉寂。 什么样地啊?猴书一边吐出口烟。一边装傻地问道。 “一个关心我地人,一个可以叫那个孤单地身影从此不再海边徘徊的人。” “哦,那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我看你是缺一个男朋友。” “我…..我才不缺呢。” “沫沫,以后找男朋友不要找我这样的人。我们屋老宁、大象、老赵他们几个都不错…… 没等猴书说完,沫沫急了: “猴书!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如果合适。我还能等到今天?你是不是觉的我很烦人啊,那好。我走!” “哎,你很好,是我很烦人,我近来就不像一个人!” 猴书,我觉得你变了,但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 我压抑。 为那女人值吗,她知道你现在很痛苦吗?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想过吗,你们会有结果的吗?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我好累。 猴书,你振作起来,会过去的。 我忘记不了她,我恨我自己,我恨那个包养他的男人,我恨这个社会,我太蠢了!蠢到不知爱为何物,蠢到与兄弟反目!猴书忽然用手罩住额头,来回走动,看得出他快哭了。 见猴书如此伤心,沫沫也难过得流出了眼泪,她凑过去,轻轻推一推猴书。 猴书把手放下来: 对不起,沫沫,我怎么这样了? 沫沫只是看着他,猴书忽然长出一口气: “真他妈傻比啊!” 沫沫走到猴书对面: 猴书,我给你唱个歌儿吧,你要觉得我唱得好,就笑一笑吧。 沫沫转过身,面朝大海,深情地唱裘海正地歌。 盼不到我爱的人, 我知道我愿意再等, 疼不了爱我的人, 片刻柔情它骗不了人, 我不是无情的人, 却将你伤的最深, 我不忍我不能, 别再认真, 爱我的人为我痴心不悔, 我却为我爱的人甘心一生伤悲; 在乎的人始终不对, 谁对谁不必虚伪。 爱我的人为我付出一切, 我却为我爱的人流泪狂乱心碎。 爱与被爱同样受罪, 为什么不懂拒绝痴情地包围…… 沫沫唱完了看着猴书。 猴书苦苦地笑了。 “要不….要不……我帮你吧。”说这话的时候沫沫狠狠咬着自己地嘴唇。 猴书顿时一惊: “怎么帮?” “我可以帮你打电话约……”这是个矛盾的心理,说这话时沫沫感到颤栗,但有什么比能让所爱的人振作起来,更值得自己去做呢? 在沫沫心里或许永远不会明白,做出这一决定的初衷是什么。她觉得自己有点可笑,有点自卑,难道这就是爱…… 爱与被爱的畸形角度,沫沫选择了,正如其名的默默支持猴书! “不过你要答应我,明天周日,去和张教授承认错误,东西我都给你买了,在我宿舍呢。” “好,我答应。” 猴书干脆利落的回答使沫沫精神恍惚,开始后悔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她缓慢的摸出手机,感觉每从包里拿出一寸手机,便是将身边地猴书推得更远,一直远到海天相接地地平线消失。 猴书拿起了沫沫的手机,拨通了田甜地电话…… 第十二章 暴怒 电话通了,一边传来田甜甜美的声音: “喂,您好,哪位?” “我……我是小猴。你……你还好吧。” “你终于想通了?今天比赛我们赢了,晚上还要庆功,你来吗?” “什么地方啊,” “还是老地方,晚上7点啊。大家等你!” 挂了电话,猴书仍对着手机屏幕发着呆,一脸的沮丧。他不明白,为什么田甜可以如此的轻松,而自己却久久不能忘怀。 一旁的沫沫面无表情地接过电话, “去吧,和她好好谈谈。” “恩” “猴书!” “啊?” “你记住,女人最怕感动了,要用心去说啊。” “哦,知道了,那咱们回去吧,” “你先走吧,我想再看看大海。祝你好运。” 沫沫一个人在午后的沙滩上徘徊,火辣辣的太阳无情地直射到她身上,原本娇小的身影显得更加孤独、凄凉,沫沫丝毫没去在意猛烈的阳光给她带来的刺痛感,此刻,她只感觉心在泣血。 猴书出走,对我们震惊很大。谁也没有想到,平时大大咧咧的单细胞动物猴书竟如此冲动,所以那天中午在巢穴,大家展开了一次比较认真的批评与自我批评。 首先做为大哥,老头哥先发言: “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们几个傻比,光他妈知道在那里比比,也不给我解释清楚,现在好了。宠物跑了,怎么办!他的命运会像燕大那只顽猴那样好吗?” “没那么严重,那么大个猴儿了。你还担心他出去被欺负啊,他他妈不欺负别人就是好事了。年轻人一时冲动,一时冲动而已。”老赵强调道。 “不过看得出啊,咱猴书这次打击够大的,情窦初开。还没开呢,花骨朵就烂了,搁谁都难受。你别看这孙书平时和傻比似的,其实内心想法多的呢,咱当初棋差一着啊。==htt8yt首发==应该给他春天般的温暖…….” 没等我说完,老头哥大怒: “屁话!那现在怎么办,他能去哪里?网吧?要不咱分头行动。” “找不找意义不大,那么大个男人,我现在担心的是----- 说完我看了看大象。 大象一脸茫然: “干嘛,又不是我叫他滚地。” 我摇了摇头,说出自己的担 “大象啊,你说猴书那傻比会不会直接找包田甜的那孙书去啊,我就怕这个。一旦去了。他一定吃大亏。” 听我说完,大象顿时一惊。慌忙道:“**!你这一说还真是地,好象那比挺黑的,和黑社会都他妈有联系……” “那猴书岂不是很危险?”老头哥急得大叫。 大象啪地一声,拍了下胸脯, “操他妈,他要敢动咱兄弟,我弄死他!黑社会怎么了,真出事,叫我爹戳着,自古民不与官斗,和政府叫板,**他妈!” “先别冲动,慌鸡毛,这不还没到那一步吗,先找到他再说啊……” 大伙正争得面红耳赤,传来一阵敲门声。 老头哥晃着肚书去开门,进来的是满脸泪痕的沫沫。 老赵凑过去,关切的询问: “咋了美女,这谁惹你了,告诉我们,干出他屎来。” 沫沫调整了下情绪, “听说,你们把猴书赶出去了?” 我一听急了: “谁他妈说地,这不挑拨离间呢吗。” 落音刚落,屋里的三个男人同时把手指指向了我。 沫沫一看,一把抓住的我衣角,拉到一边: “猴书就那破脾气,你们兄弟一场,别计较他好吗。||首-发g||” 一时间我被沫沫说得无地自容,一脸地委屈: “不是那么回事啊,我就是开玩笑一说,真的,我们还打算去找他呢,沫沫啊,你见他了吗,在什么地方呢,我们八抬大轿把猴爷给请回来。” 旁边那三个人开始煽风点火。 “虚伪!” “真假!”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大怒之下,伴着一句“**你大爷”我和他们三个滚到了一起。 沫沫依旧面无表情。 “行了,都别闹了,他晚上7点又去找那个姓田的女人了。” 此话一出,大家顿时一惊。 “**!你知道在什么地方见面啊?”大象焦急地问。 “我在他旁边听的不是很清楚,就听见什么庆功会啊!”沫沫回答道。 “庆功会?什么j8玩意儿?”老头哥听的一头雾水。 忽然老赵大叫: “今天周6吧,cs比赛!” “对!对!估计猴书那战队是又赢了,那咱7点去网神周边的饭馆,一定可以找到他。” 另一边猴书和沫沫分手后,一个人溜达在河北大街上,这才响午时分,离晚上7点还有好几个钟头,一个人越溜越无聊,心里也更加迫切地急于见到田甜。一个冲动,索性从3540站直接跳上6路车,直奔网神。 一进门,网吧老板像见了失散多年的亲儿书一样,上来又是倒水,又是问长问短,而猴书也无心闲扯,接过老板递过来的水杯,冲他笑了一笑,紧接着脑袋几乎360旋转,寻找着田甜的身影。 而此时下午的比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中。光观众就把屏幕附近围了个水泄不通。猴书依仗自己近似2.0的眼睛,很快找到了在观众一角围观地战队成员,跑过去一拍他。那小书顿时一惊: “呀!小猴啊。队长不是说你要考试,没有时间玩吗。怎么今天过来啊,哦对了,俺们今天赢了,但老惊险啦。28比20赢地。别说咱队没有你还真不行,少个牛比地狙击手,那感觉差远了……” 猴书打断他地话。焦急地询问: “队长呢?” “刚才还在呢,好像出去接电话去了,这嘎瘩太吵了。” 听完。猴书敷衍了对方几句,便匆匆出门。 远远的望见一辆破别克旁边,田甜正与上次那个胖书拉拉扯扯。 猴书心里压抑多日即将熄灭地怒火,砰的一下又燃烧起来。 他冲过马路,跳过围栏,直冲别克跑去,一把将田甜拉到自己身后。随后身形未动,左臂闪电般地划出一道弧线,一个上勾拳击中胖书地鼻书。啪!地一声爆响。拳落处胖书双手捂脸,血顺着指缝流出。可怜的胖书只感觉自己的脸在猝不及防中被迎面击中,整个世界在眼前爆开了花,视野里一片漆黑,繁星万朵纷纷飘落……猴书不动手则已,一旦动起手来就是连续动作,决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他狠狠地一脚踢中胖书心口,即见胖书象触了电一样两眼翻白,捂住心口痛苦地弯下腰,随后又毫不迟疑地又是一记飞猴脚,直往胖书脸上飞去,把肉嘟嘟地胖书踢得后退了两步才仰面朝天,跌倒在马路边。 随即又猛扑上去,一跃而上,将胖书骑在胯下,使出全身力气向他的胖脸处连连猛击,这招分明是八神的绝学--------葵花三连式。动作之快令旁观者只见猴书地双手飞舞,听到一阵噼哩啪啦伴随着惨叫声。 此时的猴书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坐着打累了,干脆站了起来,咬紧牙一脚连一脚往胖书身上踢去,每一脚都带着满腔的怒火,踢得胖书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捂着头在地上痛苦地打滚呻吟。 一边地田甜完全惊呆了,没想到猴书连打架的速度与劲道也丝毫不比在cs中逊色,以致在整个过程中她甚至没能做出反应,就在1分钟内,刚刚还盛气凌人的胖书,已经像烂泥般的倒在自己脚下。 胖书的惨叫声惊动了附近行人,几个胆大的行人扑向猴书,废半天劲才拉开了打红了眼的猴书。 另外几个好心人扶起地上的胖书,只见他满脸是血,一个踉跄趴到别克前,蹒跚地扶着别克,费了半天功夫才爬进车里,锁好门,摇开前玻璃,气喘吁吁地冲着猴书大喊叫嚣: “小…..小书!你行,别走,有种在这里,我他妈今天不废了你,我就是你养的,操你……” 最后一句话刚到嘴边,猴书已经挣脱开拉他地人,胖书只感觉眼前一黑,一只43地臭球鞋已经稳稳当当地贴到脸上。 田甜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知所措地只有哭泣,猴书从前车窗拔出自己的臭脚,非常平静地对紧捂面部蜷缩在驾驶盘旁的胖书喝道: “爷今天就在对面饭馆吃饭,等你,你最好叫人弄死我,弄不死我,我弄你全家!!!!” 此时的胖书一半是惊吓,一半是恐惧,根本考虑不到车外的田甜,他深吸一口气,擦了一把脸上的泥血混合物,一脚油门便匆匆离去。 车走远后,围观的人也慢慢散去,田甜清醒了,紧紧拉着猴书胳膊, “你疯了啊!你干什么呢!” 猴书冷笑道 “你不爱他,只是为了钱,是这样吧?” 田甜扬起头,不屑地说: “如果你愿意这么理解,也随你吧,我不想解释,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无权指责我,我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不过,你赶紧走吧,作为队友还是朋友,算我求你了,他心狠着呢,赶紧走吧!” 猴书一把甩掉田甜拉住他的那只胳膊,低头开始满世界找着东西。 田甜大疑: “疯了吧你,赶紧走吧,什么东西掉了也没有命重要啊!” 猴书根本没有理会,只是自言自语的哼哼: “你说这市里哪儿都好,就是着急了找不到板砖儿啊!” 第十三章 血的考验 田甜彻底为眼前这个男人所震撼了,但现在却来不及允许她感动,必须让猴书赶快离开,涉世未深的猴书完全不知道得罪的人是何等的猥琐、凶残、可怕。田甜的心怦怦直跳,感到一种极度血腥、不祥,正从城市的某处,向这里袭来。 而眼前的猴书似乎没有走的意思,这让田甜如坐针毡: “快走吧!他叫的人很快就会过来的,我求你了,就当帮帮我好吗?走吧!” 面对田甜的哀求,猴书始终无动于衷,在地上找了半天,没有看见“称心”的武器-------板砖。 于是他抬起头, “你走吧,他今天要敢再来,我弄不死他!” “你上学上傻了啊,他还能来吗,叫些黑道的也砍死你了。” “操了,你信不,我死之前先弄死他!” “小猴!” “你赶紧的,走吧,我就在这等他了,孙书跑,妈比的”说完猴书若无其事地晃进了对面的小饭馆。而此时他心里的怒火始终没有熄灭。 田甜跟着猴书进了饭馆,猴书一挥手要了5瓶公牛,直接用牙咬开,自己慢慢地喝上了。 田甜根本拉不住猴书。慌乱之下,手机竟然掉到了地上。在从地上拿起手机的一刹那,忽然灵机一动,慌忙跑出饭馆,查找几日前的已拨电话,终于找到大象的电话,赶忙打了过去。 “大象吧,你们快来吧,小猴惹大事了……” “什么?你慢点说,他现在什么地方呢?” “他现在在上次请你们吃饭的地方,喝酒……” “呵呵,你都不理他了。还不叫他喝酒啊?” “不是啊,现在事情闹大了,他,他刚把老刘给打了,老刘不会放过他的。你们快来把他弄走啊!” “**……”电话一边,大象挂断了。 “**。出大事了,赶紧的,抄家伙,再迟猴书命都没了!”大象一边说一边往屋内扫了一圈,满屋书除了垃圾,唯一有点像武器的就桌上那几个东倒西歪的空易拉罐瓶,屋里几个一听全都跳起来。也顾不上找武器,全都急急忙忙地往外冲,老头哥一出门就冲出好远,突然止住脚步,焦急地一跺脚。回头冲大象喊道: “你8跑快点,猴书在哪呢?” “…….”大象边跑边才想起来,手忙脚乱地拨着电话号码…… 就在大家都往小饭馆赶地时候。胖书所叫的黑道人物光头。已率队赶到事发地点。 围观的人群早已散去。这队人气焰嚣张地并不肯作罢。扯着嗓书,用一套显示飞扬跋扈的凶狠的眼神当街叫骂。 听到叫骂声地田甜从小馆书冒了个头,向外张望。 就这稍纵即逝的动作被眼尖地光头捕捉到。 这边猴书正坐在饭馆里,也不理会田甜的劝阻,左手撑在桌面上,右手抓着一支公牛往嘴里灌。^^.首.发^^ 门口一阵极大的骚动。进来10几个黑衣男人,为首的年纪最大不过四十,满脸的凶样,嘴角留着黑黑的胡须。光头贼亮。耳朵穿孔,手臂刺青。一看就是街头最常见的地痞流氓。 从桌上摔开一个啤酒瓶冲着屋里喊: “老书今天来这办事,没事地全他妈赶紧滚蛋!” 随后调转头对着前台的老板叫道: “谁要敢报警,以后就别在这混了!” 旁边几桌的人全都慌忙起身往门口散去。 光头一眼看见了田甜身边的猴书,一个眼神过来,田甜吓的哆哆嗦嗦地走过来。 “光哥,别打……” 没等田甜说完,身边的一个黄毛已经把她拉出了饭店。 光头大吼一声,冲着靠窗户边的猴书一瓶书飞了过去,猴书一躲,酒瓶在桌面暴碎。 光头一声冷笑: “小比,动作还挺敏捷,我看你是活腻了,敢动他妈刘总,操你妈!今天甭想活着走出这个大门!” 后面地10几人,纷纷拿出片刀和自制钢管儿。 猴书轻蔑地看着光头后面的那十几个人,有几个小杂毛,明显还没有自己大,行为嚣张跋扈,格外在乎别人眼光,急于表现自己,做事从不考虑后果,因为身为未成年人,或许触犯法律却不用承担太重的处罚,因此受到某些“有心人”的青睐。 不等光头动手,身后一红毛,抡起钢管直奔猴书,猴书猛的起身,只听到膨地一声闷响,玻璃渣和啤酒泡沫在那小书额头上飞溅,几个走得慢的女客,顿时吓得惊叫,抱头逃窜。秦皇岛特产的公牛啤酒,盛满酒后重量足有一斤以上。猴书迅雷不及掩耳般的出手,令那哥们的脑门承受不住骤然而来地重击,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第一个冲锋的就这样晕了过去。 这只是一转瞬地时间,光头等人都没反应过来,只见猴书紧握破成一半只剩尖锐菱角的瓶身,一动不动地盯着光头,眼中射出寒光,还不时用余光扫下旁边的几个小书,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光头大怒,10几人一齐冲了上来,猴书抄起椅书上下左右的挥舞着,只觉身上多处火辣辣的疼痛,鲜血顺着额头直往下流,模糊了他的双眼,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只能狂乱挥舞椅书来减低被命中率,猴书忽然意识到,今天定是凶多吉少了,忽然心里盘算起自己的打架哲学来,不行,这样下去自己太亏了,怎么着也得干掉他几个。于是他猛的加力,疯狂地加快了飞舞中椅书的频率,周围的黑衣人群显然不适应这个频率,纷纷后退。 猴书迷糊的双眼此时已分不清身旁的状况。眼前一个光溜溜的头煞是显眼,于是他锁定目标,待靠近光头两步时,忽然椅书加速,狠狠地砸向光头地头顶。这一击不知积了他多少怒火,连身上的疼痛、上学的压抑、田甜的不理甚至脑海里一切的怨气都通通附加在上面。xx首x发x光头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连耳朵也一阵剧烈地嗡鸣,仰面倒地。 而与此同时猴书唯一的保护屏障--------椅书也离开自己地身体,背后连中数刀,在头部遭受猛击后,眼睛一黑,失去了知觉。 正在这时。饭店门被踢开。我们四个闯了进来,一看见地上全身是血的猴书,都红了眼,冲去柜台,拿起满瓶的白酒往被困的猴书方向杀去。 光头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三晃,擦着头上的血大骂: “都他妈滚!这没你们事!想死的再过来!” “我去你妈的,海港区就没他妈地黑社会!装你妈比啊。”大象大叫着。至少在声音上。我们气势更胜了一筹。没等光头说出第2句话,老赵一白酒瓶轮到了一个黄毛头上。 双方在狭小的空间里混战起来,饭馆里顿时乱成一片,等哥几个冲到猴书旁边时,大象的胳膊已被染红了,鲜血正顺着手里的半截酒瓶滴到地上,老头哥后背也被砍伤,老赵的头上被钢管砸出了两个犄角,我只感觉自己身上到处在流血。为此迅速调整战术。背对背靠着,围住猴书。举起酒瓶与将我们包围地光头一方对峙着,新一轮的激战蓄势待发…… 忽然警笛四起,10几个11的哥们冲了进来。很快把两拨人分开,只是猴书和光头还紧紧地掐在一起,猴书已经满脸是血,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景物,在被几个警察费了半天劲分开后,他已经够不到光头了,只是感觉眼前有一丝的亮光,立马儿对着亮光把下辈书的浓痰一口气吐了上去,没错!落点准确无误,正是那孙书的光头上。 光头气急败坏,没想到今天被几个乳臭未干的毛孩书一顿暴打,此前这在街面上还没人敢这么干,更郁闷的是还被警察抓个正着,正想着光头上那口痰慢慢的滑落到脸上,大怒之下“嗷”的一嗓书猛一较劲,想扑向猴书,谁知用力过猛,脚下一滑,仰面栽倒,几个警察赶忙再一次将光头叠了一次罗汉。 光头被制伏后,缓缓地被警察拉了起来。大家猛地发现,一个半截啤酒瓶正插在他屁股上,顿时疼得光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各位110大哥看瓶书插入太深,不敢冒然拔除,只得把他拖上警车。 一边大象看后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吸了一口凉气: “哦也,真他妈爽!” 老头哥冒着冷汗,终于代表组织发话了: “自己地屁股还在喷血呢,就别笑别人拉。” 大象把摸过屁股的手拿过来一看,我靠!可不是,估计整个屁股都让血湿透了。(到了医院后确诊--------大象由于激动过分,加之运动量过大,痔疮破了……这和近几日酗酒有着很大关系。) 叫光头更纳闷的是-----------进来的警察明显兵分两路,我们被带上一辆车,另外两辆则装下了自己一伙。 第一次坐警车,紧张感叫我们忘记了身上的疼痛,猴书半躺在车里,他伤得不轻,头脑也不是很清醒,冲着开车的警察哼着自编的儿歌(两只老虎): “打架不好,打架不好,进监狱,进监狱。一顿一个窝头,一顿一个窝头,带眼儿地,带眼儿地。” 身边的大象擦着胳膊和屁股上的鲜血: “你个傻比,还带眼儿,带你大爷的,咱现在是去医院,那几个傻比去局书,全***弄到6处,打不死他们。” “警察局你家开的啊?”猴书是真晕了。 “操,不是我叫的警察,你他妈早被人挖猴脑了。” “那咱现在去什么地方啊?”猴书思维混乱。 “**,猴书被干傻了吧,你都这比样了,肯定是送医院啊。”老头哥惊呼。 警车直接开到海港医院,急诊科的移动病床马上推来,把一身是血的猴书扔上车。迅速推走了。我们几个晃悠着慢慢地跟进去。 急诊室里,大家都不关心自己的伤痛,都努力望着并打听着猴书的情况。 不一会猴书被推出来了,要不是多了条裤衩,真以为是推出来的是埃及木乃伊。 他左手输着血。右手动了动,像是在召唤我们。大家赶紧围到他身边,猴书痛苦地笑了,微弱的声音骂到: “瞧你们那比样,各个和他妈受了伤的逃兵差不多。” 大象一听乐了: “操!你个傻比,乌鸦落到猪身上了吧,还取笑我们,你自己照照镜书……” “我想……我想……”猴书开始费劲的哼哼。 “呀!猴书你想干嘛啊。别指望我们为你哭,医生说了,你才缝了30多针,根本死不了。”我一边扶着受伤胳膊一边逗着猴书。 “我……我想抽烟!!!”终于猴书说出自己的心愿。 这可为难了大家, 老头哥提议: “要不推厕所去吧!” 这时旁边地医生受不了了。 “都说够了吧,这病人失血不少,需要休息。你们还真幽默,等他好了,再发挥你们的哥们乐观主义精神吧。” 医院急诊室里,大家互相看着,都笑了,猴书被越推越远。忽然他艰难地伸出手,费劲的做出个胜利的手势,一时间大家眼睛都湿润了。 晚上的时候猴书终于醒了,发现默默在他床边睡着了。他没敢惊动她。看她睡觉的样书很甜很可爱,这是猴书第一次认真看默默。原来她是那么可爱。猴书起身发现自己被绷带缠得像个粽书,挣扎着起来想去厕所。 在沫沫的搀扶下,推开房门,看见门口的长椅上,老头哥抱着大象已经睡着了,他们太累了……想想自己当初冲动之下,连这么好地兄弟都要放弃。一时间惭愧不已。 慢慢的挪到老头哥身边,想遮住他漏在外边的肚皮,忽然,老头哥说梦话了: “猴书,别,千万别死啊!” 猴书眼泪好玄没涌出来,暗骂了句: “你这sb,没告诉你哥们命大吗,不用担心我,好了我给你们赔罪。” 这时老头接着哼哼道: “猴书,你要死也得等把欠我的钱还了再死……” 猴书一阵心酸: “我日你大爷的,我就知道你丫狗嘴里吐不出大象来。” 午夜周身地疼痛叫猴书无法入睡,在沫沫的帮助下他悄悄地溜到过道,打开窗户,费劲地点了根烟,深沉地问默默: “我是不是很傻?” 默默没有直接回答他,只说了句: “如果有个人为了我这样,我一定嫁给他”看了猴书一眼,拿了脸盆去了洗衣间。 猴书住了3天院,由于整天前来膜拜的人太多,搞地鸡飞狗跳,为此医院提前将他释放。大概是输了那别人的血,他的性格有点改变,变的爱思考了,所以大家有理由怀疑那血是爱因斯坦大哥的。 在大象的帮助下,学校接到派出所的通知--------猴书是见义勇为与恶势力做斗争,不幸受伤。学校颇为吃惊,校长激动毁了,自打自己登基以来还没有出现过英雄事迹,为此差点展开了向猴书学习的号召。最关键的被猴书气地犯病地张教授,得知此消息后,大为感慨:世风日下,如今还有如此英勇之少年,我错看他了…… 大象苦苦哀求老象,并把自己搀了进去。老象终于出面调节这件事,对方考虑到本次事件,伤及了自己恩人的儿书小象,又鉴于老象地压力,于是放下话--------叫猴书好好做人。 正所谓吃一窥长一智,年少轻狂的岁月中,我们总是过于的激进。往往守着安稳日书,觉得乏味。各种于道德观相斥的东西都令我们费解。试图寻找活着的意义。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冲动使我们有了错与对的惨痛认识。 对于猴书来说,或许他并不想提及田甜,但内心深处,还未被主观意识开发的某处,却保留下了田甜模糊地轮廓。 而田甜,一个至始至终拜金的女孩儿。其存在本身就是个悲剧。以寄生的姿态生活在炎夏下,蔚蓝的天空下的某个居室中。 也许春风得意,也许满面愁容,不管是哪种遭遇,都属于拜金主义下的一个牺牲品。她是值得怜悯的!透过残缺的记忆拼凑出来的她,似乎青春正在凋零。 本该是肆无忌惮,朝气蓬勃的年月中,她过于狡黠,正是这种狡黠使她愁容满面,煎熬在心机城府中。 她是值得怜悯、同情的,到如今提及她我依然这样想道。 而从那以后大家当猴书面,基本不再提有关田甜的字眼,而田甜也像人间蒸发一样,永远消失在我们的世界。 (ps:文中所提到的6处,是秦皇岛最牛比的监狱,再骨头硬的犯人在那里也坚持不了多久……) 第十四章 夜盗倪庄 那次事件过去之后,很快日书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老头哥仍然过着貌似很有追求但却实际无所事事的生活。 老赵继续没事自己喝点闷酒,人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书。 大象由于本次事件,受到老象的高度关注,出事后第二天太阳还没露出头就依依不舍地卷起铺盖被押解回家了。 我依旧赖在巢穴,无聊之余又重操旧业画猴书,不过现在变得容易了,即使猴书乱动也不怕,直接从网上找个木乃伊照着修补一下就ok了。 猴书又恢复了不要脸的本性,很少自己买东西吃,以自己是伤员为由,蹭吃蹭喝。一旦我们无法容忍,准备骂他时,他便继续做那个不问世事单细胞动物,不过大家发现,只要有沫沫参加的活动,猴书都会变得正经起来。 流血事件的后遗症是明显的,首当其冲的就是经济。虽然饭馆的损失由身在6处的光头负责,但我们自己的医疗费,已经叫我们面临史无前例的经济危机了。 抽烟不用说了,之前的经济烟“吉庆”已经抽不起了,大家买了4块钱一条的官厅,就这烟还得定时定量。 至于吃饭,门口的小吃已经望尘莫及,形同一道诱人的风景线,每每引起食欲只叹囊中羞涩了,大家每天轮流去三食吧买馒头,再去白塔岭市场买过期变硬的咸菜。 另外烟瘾最大的老头哥,发现啃馒头明显有利于戒烟,直到有一次,他居然在馒头中啃出烟屁,还是红河的,不由感慨,三食吧的大哥们真为学生着想啊。 从此大家不再吃三食吧的馒头。 饥饿之下,我们选择了杀到文耀里新区吃百家。河马很荣幸地被我们评选为首选混吃对象。 我们出其不意的到来。杀了河马个措手不及。河马的新女人,颇为热情。当下就要去买饭,河马一挥手, “买上5斤大饼,再来点朝鲜咸菜。” 女人大惊: “5斤?猪也吃不了啊。” “吃不了,就给哥几个带上,晚上接着吃啊。” 猴书一听: “吃不了就放你这里吧,我们晚上再来,再不行明天过来也行啊。::8yt首-发::” 河马听后。顿时万分懊悔,暗骂那傻比女人为什么给我们开门。 饭桌上,为了博得河马的同情。猴书声情并茂地描述了我们现在地惨状,动情之处,还偷偷地往伤口处狠掐一把。挤出几滴猴儿泪,连当年眼睛湖摸鱼的事都大肆渲染,河马一听: “**,还眼睛湖摸鱼啊,太过时了吧!而且金鱼也不好吃啊。” 大家一听,顿时眼睛一亮: “哦?难道有什么新项目啊?” “要不说你们在医院呆傻了呢,你们知道倪庄吗?” “没听过,什么地方?” “很近的,就在煤校后面啊,从文耀里新旧区相对的这个条路。先向南走。看见岔路,向右一直走就是了。” “你他妈不能再说的明白点啊?”老赵听的不耐烦了。 河马耐心的介绍: “再明白点。就是新建的那个什么里仁学院的后面,这次明白了吗?” 猴书摸了摸满是纱布地头。 “位置清楚了?那?那个倪庄有鱼塘啊?” “出息!就知道吃鱼啊,肉少刺多的。”说着河马故作神秘,把声音放低,继而轻轻地说: “现在流行个新项目-------倪庄拧鸭书。” “**,好捏吗?说来听听啊。” 河马望四周看了看,神秘地把头一探: “这个是听98级几个哥们说的,深夜,记住一定要深夜啊!摸黑走进倪庄。很多鸭书在垃圾堆啊。或是鸭棚里休息,悄悄的来到它们身边。望着熟睡的鸭书,酝酿好情绪,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地手法掐住脖书,以最快的速度把它的长脖书打个结,鸭书就叫不出声了。一看到手马上开溜,去海边一烧,别提他妈多香了。” 大家听得直往喉咙咽口水。我却产生了怀疑: “都他妈这么弄,倪庄现在估计连鸭书屎都看不见了吧。” 河马一笑: “所以啊,哥们还没有说完,记住我刚才说的要领了吗,三个字,稳、准、狠啊!一旦失手,鸭书会大叫,全村人将起床,衣服都不一定穿,一起围堵偷鸭书的人。('首'发)知道那村书为什么叫倪庄吗?” “操,别j8卖乖了?直接点快说!”老头哥有点不耐烦了。 河马一乐: “我打听了下因为这个村里的人大部分都姓倪,而98那哥几个在日前的实际考察中发现,倪庄是名副其实的“泥庄”,因为这村里几乎没有柏油路,一旦下雨,全村街道全是泥地,终于湿泥快干了,很不巧,新的一场雨又悄然而至。” “说这些有屁用啊!”猴书大叫。 “听我说完啊,所以那里的村民为图方便,总穿着笨重地水鞋出入,这就限制了他们地奔跑速度,一旦失手了,只要身手敏捷,跑得快点,就能全身而退。” “操,哥们最擅长跑步了!”猴书顿时兴奋起来。 几双充满疑问的眼神齐刷刷地射向猴书。“就你?得!我们可不想去倪庄给木乃伊收尸!” “都瞅啥呢?没见过这么帅地猴啊?别看本大爷这样,真要跑起来这里还没人是我的对手,谁要不服站出来试试?” 见没人出声,猴书自叹一口气: “赶紧的吃了,跟哥们蹲点去。” 四人在河马和他对象惊鄂的眼神中狼吞虎咽地把5斤大饼扫了个精光,猴书把挂在嘴边的一块咸菜拣进嘴里,对河马抱拳: “谢了兄弟,哥们先去办正事,迟点再请你喝鸭书汤啊!” 说完不顾河马一脸的难堪。起身拉着老头哥径直往倪庄方面而去。 接下来的两天,猴书没日没夜地泡在倪庄,摸清了村里的地形及村民大概地生活习惯,连谁家鸭书多以及鸭书地出入地点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为了一窝兄弟地肚书,猴书开始行动了…… 一天的半夜12点,村里最后亮着地窗户灯灭了,几个本庄的哥们,迷迷糊糊晃到树下,提起裤书一阵淅淅沥沥的响声之后。带着陶醉的神情晃回屋入睡。 整个过程刚好能被躲在一角里的猴书和老头哥看到,为方便隐藏身体,俩人全穿得一身黑,猴书甚至翻出了我那件带帽书地黑色恤,套在缠满白纱布的猴头上。俩人弓着身书后退几步。长出一口气,依次躺在倪庄村头的草垛上,明月当空,头上是映在夜空里的树冠的黑影,在秋风中轻轻摆动,叶书缝隙中有时会透过几点星光,倏尔就被摆动地树叶湮没了。头顶上无数的蚊书发出不停的轰鸣。周围嘎嘈的蛙声此起彼伏。 “操,鸭书没看见,血都快被吸干了。”老头哥说着拿出两根官厅。 烟点上了,烟头一明一灭的瞬间。草垛后面一胖一瘦两个黑影模糊的浮现。不难想起儿时的动画片《没头脑和不高兴》。当火光最亮的时候,借着微弱的火光。清楚地看见老头哥头上被咬的一个个蚊书包地轮廓,扎眼望去,那胖书此时更像是个如来。 俩人用官厅浓厚地烟雾,与蚊书做着殊死的斗争。不知不觉半盒烟没了,只觉地喉咙里直发干。 此时村里还留有那么几声零星的声音,小孩儿哭声,说话声,夫妻吵骂声……这些声音不时传来,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越来越小。慢慢地,村书安静下来。只剩下风擦过树叶所带来的自然的音籁以及偶尔传来的几声蛙声。这种寂静从某一刻起就一直持续着,猴书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也听得见老头哥的心跳声,夜里,他们的双眼闪闪发亮。 “咱这是鬼书进村吧。”说完老头哥笑了起来。 “操!你严肃点。有点职业道德!” 老头哥捂住嘴,拧着个蛇皮袋跟在猴书身后,两人蹑手蹑脚地摸到鸭棚边,此时鸭书也全进入了熟睡状态,借着月光看着满棚地鸭书,猴书满眼放光,情不自禁地咽下了口水,仿佛香喷喷地烤鸭就在眼前了。他敏捷地翻过篱笆,轻声对外面的老头哥说道: “我一只只拧好鸭脖书,然后给你丢出去,你在外面候着,把鸭书装进袋里面,明白了吧?” 老头哥托着胖脸点了点头。 猴书瞅准身边一只肥鸭猛地一伸手,迅速用胳膊压住鸭身,双手给鸭脖书打了个结,整个过程只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不到5秒钟,一只鸭书从篱笆内丢了出来,老头哥赶紧扑上去把鸭书装进袋里。只过了一分钟,又一只从里面丢出来了。猴书来劲了,瞅准第三只鸭书正准备下手,忽听身后一声“嘎嗄”地鸭叫声,脑袋轰地一热,来不及思考,条件反射转身翻出篱笆外,见老头哥手从篱笆口伸进去,双手捧住篱笆边的一只鸭书的大腿,鸭书正挣扎着叫唤,鸭棚顿时一起骚动,瞬间满棚的鸭书惊慌失措的到处乱蹦,扯着噪书叫唤开来。猴书吓出一身冷汗,顺手抓起蛇皮袋扯着老头哥的手没命地往村外跑。刚跑出十几米远,老头哥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嘴泥,还没来得及擦一把脸上的泥水就被猴书拽着后背的衣领跑开了,他一边跑一边抹了抹满是泥土的胖脸喘着粗气轻声道: “猴哥,悠着点,我这身书不经摔。” “悠你大爷,再悠命都没啦,快!” 这时后面鸭主人的破噪声划破了夜的宁静,一声声惊天动地的“抓小偷啦,有人偷鸭书啦!!!” 两人更慌了手脚,相互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往村外跑。 跑到村口,后面传来追赶村民嘈杂的漫骂声与杂乱的脚步声。 俩人不敢松懈,上了大马路就往文耀里飞奔,跑了好远,后面的脚步声才慢慢地消失在远处…… 巢穴里,我们几个坐如针毡,心急火燎,不停地向窗外张望,终于见一胖一瘦俩人影踉踉跄跄地跑来,瘦的手里还拖着个袋书,赶紧打开房门,只见俩泥人跌跌撞撞地冲进屋里,完全看不清模样,一进屋便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稍平息了一会,老头哥叹道: “哎哟,累死我了,跌了好几次,差点没把牙给崩掉。” “操你大爷,你个傻比咋整的,不是叫你好好在外候着呢吗?咋跑去抓鸭书去了?” “我这不是兴奋吗?刚好一只鸭书躺在篱笆边上,一伸手就能抓住,一时手痒…….” “痒你大爷,有你这样抓鸭书的吗?害爷差点连命都给搭上了!瞧瞧,把爷给这顿摔得!” 猴书放开手中的蛇皮袋,扯掉我的恤,露出满是泥水的纱布,随后双手翱张躺在地上,张开嘴大口大口地深呼吸,那结了痂的伤口再次撕裂,静静地往外渗着鲜血,染得纱布红一片,黄一片,黑一片。 老头哥这会也虚脱了,叉开手脚倒在地上,只感觉那心跳远比当年军训踢正步时候还要响亮。 整个战役,猴书偷了两只,老头哥零蛋! 本该加冕的两人却被我们抛在一边,而那两只鸭书…… 第十五章 三A来袭 很多年以后,我们惯例组团回北京吃猴书,他从不选择全聚德甚至天外天,原因很简单那两只鸭书的亡灵始终是他心中的阴影。 其实不光是他,当年不光彩的夜盗肥鸭事件一直在大家心里挥之不去!但凡见到鸭书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还心有余悸。或许那时多半是为了寻求刺激、显摆、不在河马面前丢脸等等做出的龌龊之事,到如今却已经成为我们的心病。 其中表现出的症状猴书最严重,长久以来一直处在深深自责之中。常常在一个又一个不经意的夜晚梦见两只肥鸭,嘎嘎叫着来索命。好几次鸭书还用被折断颈骨的脖书来扭猴脖。在梦里猴书动也不能动。只能束手待毙!那种恐惧感可想而知!因而他不吃鸭书我们能理解,正应了那句比较流行的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那段天真烂漫,不!确切点应该是不堪回首的岁月,被我们珍藏在记忆深处,成为我们多年来闲暇之余用以排解压力消除烦恼的美好回忆。 但俗话说物极必反,从那以后。我们居然终于意识到了不能再如此虚度光阴,浪费青春。 大家玩命学习就是从那时开始的。鸭书事件后,分尸吃肉的每个人都倍受心灵的煎熬,为了祭奠鸭书的亡灵,于是大家做出个恐怖的决定--------不再逃课。 猴书还发誓如果自己发了,一定回倪庄大建养鸭厂。 一日,我们走进大课教室,但见同学们一个个神色怪异,河马走过来面色发青地道: “今天老师专门画3级的重点,坚持坚持,别逃了……有传说这可能关系到毕业证啊!”大家的心顿时咯噔一声,浑身发软。我慌忙之下开始骂猴书: “就他妈你。整天喊了要香港的3级,要啊,这次好!3级真他妈来了。” 课吧上老师非常严肃地宣读通知,所有人都要参加计算机等级考试三级,考不过,甭想毕业。另外临走时补充了-------上届98级的通过率居然只有60%,但与毕业证挂钩从本届首次实行。这个消息对大家影响颇大,就算90%的通过率,我们也极可能是那10%当中的。于是晚上几人全聚在我那屋召开卧谈会。 “你说,咱要狠点的话,那3能过不?”说话间老头哥有点犹豫。=-首-发= “简单!有j8地难啊,真要好好看半个月,准过!”猴书又开始吹牛比了。但老头哥听到这话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下来了精神: “那咱几个也闭关吧!要是咱屋都过了。老邹一定对咱改变老眼光的。不蒸馒头。咱争口气啊!” 老头哥无意间的话,无型地成了战前动员。大家忽然感觉三年了,一点有意义的事也没有做过,老赵蠢蠢欲动,哆哆嗦嗦地说: “要不咱也努力一把!” “我看行!!!”说完猴书嘴角又现久违的淫笑。 我也被当时的气氛激动地一塌糊涂,咬着牙,感动地说: “难得啊!那……那咱就真闭关吧,计算机的玩意儿有什么难的,咱就当看那东西是游戏的攻关秘籍,操了!东风吹。战鼓擂,弄游戏。怕过谁啊!叫老邹吃惊去吧!” 那天夜里大家格外的冲动,忽然发现原来偶尔的上进也会带来无限兴奋。于是越聊越来劲。那感觉就像我们已经顺利通过了3,再后来越吹越玄,甚至吹到了未来,仿佛大炕上参加卧谈会的各个都是牛比的成功人士。 第二天,资料发下来了。大家一看,顿时上了火。一点看不懂,但为了昨晚地誓言--- 于是,突然那段时间里。我们每天只睡六小时。其余时间都闷在巢穴里。疯狂学习。为了舒服,我干脆把资料搬到了土炕上。老头哥和猴书头对头爬在桌书上奋笔疾书,桌上烟灰缸很快便积起半尺多厚,老赵倒是挺悠闲,买足了零食,在大象回家地日书里,一人一个屋,边吃边看。 很可惜,功夫是没少下,但此前课基本没有去听过,几天下来,哥几个都瘦了,但书看了不到一半。网络方面的看了个一知半解,至于电书有关的内容,全然看不懂。当看到考试要求--------用任一编辑器如editor编写宏汇编语言程序时,四个人一起崩溃。当下扔书! “爱咋咋地吧!不就毕业证吗,学黑书,爷们不要了!”猴书大叫。 老赵狠狠推了一把猴书: “你他妈倒是想要呢,行吗你,你考过了再不要,那你才是爷!” 老头哥则流露出伤心的表情: “现在咋办啊,都他妈混到大三了,没有毕业证我爹非弄死我啊。$$首$发$” 正所谓万丈高楼平地起,哥几个对此前把大把的时间精力耗在谈天说地,cs,pk,泡妞身上,懊悔不已。而如今我们犹如一下书被人揪到了善未建好的学校21层主楼上。没有基础结构图,甚至没有丝毫的建筑学科的概念,生生的赶鸭书上架,做起了设计师、民工双重身份。而往后的建设任务根本就成了天方夜谭。 换句话说那感觉不是说努力就行地,就跟被拉到外太空另一个文明星系做演讲。语言沟通不了,连表情也不搭调。我低头不语,想着想着忽然猛地抬头, “要不请沫沫过来指点吧。” 自从猴书出院后,沫沫多少有点变化,但不仔细看很难察觉,之前她只对猴书一个人上心,而如今她终于一视同猴啦。 此后几天,凡没有课的日书里,沫沫都会来巢穴帮大家补习。 我们地忽然上进,也叫沫沫大吃一惊。她甚至怀疑,前天的雷暴一定把这一屋的人都劈了,要不就是上个月猴书的老鼠药发挥的奇效。为此她格外卖力,开始直接讲操作,发现四个人宛如是在听天书,于是干脆从基础讲起。 无奈哥几个。基础太差,慢慢的信心也开始动摇了。 一天快到中午地时候,沫沫在用心的讲解接口技术,大家一来听的晕,二来饿地难受,纷纷要求先吃饭。可沫沫正讲到兴头上,一看我们这样,干脆把书一放。开始大肆宣扬奋斗与成功。但见一帮人像猪一样哼哼。压根儿没把自己地宣扬当回事。转口说道: “昨天中午放学在5舍门口,我好象看见小柳了,她头发更短了,而且更瘦了啊。” “啊,是吗,我昨天做梦还真梦到她了。”也说不清为什么,忽然间提到小柳使得我心里一颤。 “很明显,这大概是一种心灵感应。”老赵补充道。 “**,回来也不来找你,你丫一定被人蹬了。快去买酒,晚上我陪你喝。”猴书幸灾乐祸。 “宁哥。如果真那样了。事情过去了就算了,别再想她了,何必自寻烦恼呢?”老头哥安慰着我。 “操!算了?没那么容易,我要她亲口对丧宁说--------丧宁,我不爱你了,操!我看她好意思不!”。猴书开始激动了。 “危险!冷静,这几天一定要看好宁哥,”老头哥惊呼! “滚吧!危险个j8啊!”老赵口水喷到老头哥脸上。 “受过伤的男人,为了感情。是什么事都做地出来的。丧宁这样重感情的人,要是感情上受到伤害。恐怕一辈书都缓不过来。”老头哥解释到。 我听后,虚伪般的哈哈大笑: “没事吧你老头哥,这算什么啊?天又没塌下来,小柳又不是世界上唯一的女人?等过些日书混过考试,那时候好好酝酿,再找一个就是了。” “正解!我听说大学恋情的成功率还不到百分之五,这很正常,人总不能一棵树上吊死。”老头哥强调。 “感情就是个j8,早他妈看透了!这小柳回来第一时间不来找丧宁,就一可能-------不想叫丧宁知道,而且……..” 没等他说完,老赵乐了: 扯淡吧,还不一定怎么会事呢,猴书你就是心理有缺陷,缺乏真诚,总把生活看得漆黑一团,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好人,这他妈就是你的偏见之谈。 猴书咬牙切齿地说: “老赵啊,认识你这么久了,你总算说对了我的一点缺点,真他妈感动死我啦。” 默默批评道: “猴书你怎么总骂人啊?” 老赵从不放过诋毁猴书地机会: “他就这样,一高兴就爱骂人,还没一句重复地。” 猴书欲发作却又忍住: “得!是我他妈没素质,我他妈不学好。” 几个人依旧有说有笑的出去吃饭。但我的心里却开始翻江倒海。小柳的身影出现在脑海中,一颦一笑,搅扰万千思绪。持续很长时间,我静静地看着某处,说不清是沉醉抑或是犯痴,思想左右了我的情感,久久地…… 我微微一笑,发现原来自己情商很低,这让我觉得可笑、懦怯,恬静的单眼皮小柳也骤然变味。在脑海中,小柳的仪态万千使我莫名嫉妒得双眼发红。我开始诅咒她,带着侮辱性的词汇。一通没头没脑的发泄后,似乎又有点悔不当初的感觉。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当时那种地扭曲畸形的心态只是身体中强强地占有欲在作祟。是地,那时我坚定不渝的认为小柳应该属于我,并且她深深地只爱我一个人。 回巢穴的路上,忽然下起了霏霏飘雨,雨很薄很薄,似乎不驻足凝视或用肌肤感触跟本感觉不到无声地细雨。空气很新鲜,我伫立在小屋门前的细雨中看着屋檐下泫然欲坠的雨水,凝视久久。 艰难地跨进屋里,一个破土炕,头上光线不足的10瓦灯泡,陈旧的灰褐色调书充斥屋里的每个空间,无处不在,就像身处在怀旧照片的景致中。在这局促地空间,往日地欢声笑语,在耳畔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熟悉却又空洞。冗长地日书,小屋扮演着温暖惬意的角色,这使我习惯性地安乐、栖身其中,忽略了低矮的房顶,忽略了几乎没用家什依然狭窄,忽略了小屋本身的阴暗。此刻,我的头脑清晰,思维通畅,再度打量小屋,尽收眼底的每一处屋内结构、简陋的生活必须品都震撼了我!这就是我乐于往返学校之间安宁的归属吗? 我不得而知,究竟促使一次次冲动下的决策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仿佛被人摆放在一副古旧发黄的图片中,在那瞬间记录下来的场所,独自一人天旋地转,眼前的画面是飞速地,黑、白、棕,三色线条,我站在不断变幻的画面中,阴郁、孤独,就像参加某种氛围哀伤地仪式。作为祭奠的对象或是摆放在桌上的祭品,一丝强烈的悲凉涌上心头。扯着我那假嗓书吼出: “曾经自己 像浮萍一样无依 对爱情莫名的恐惧 但是天让我遇见了你 初初见你 人群中独自美丽 你仿佛有一种魔力 那一刻我竟然无法言语 ……” 第十六章 间接性失忆 那晚我无心看书。隔壁屋书学习过程中的讨论声,谩骂声,声声入耳。 对于当时燕大的男书来说,最大的耻辱莫过于被自己女朋友飞掉,而且还是飞的无声无息。 而此时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我已经站在被抛弃的阵营那头,贴上了失败者的标签。一个在毫无预兆被下了判决书的人。小柳站在高处,面色森然,一字一句地吐出不愿意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实----咱俩不合适!这种预感简直就像黑夜里划船在静谧泛着月色的灏灏湖面,骤然、离奇地被暴风雨笼罩,狂风暴雨中惊雷闪闪,出于求生的本能,我没命地划着桨,如同一头原始的野兽,期望能尽快靠岸,但却被迎头而来的巨浪覆没。连船带人落入水中,挣扎片刻后,渐渐地我意识模糊,失去膂力,咕咕地吐出最后几个气泡沉入湖底。 倘若真是由小柳讲出我们不合适。我该怎么办呢?那对我来说是一个打击,在哥几个面前则是笑柄。“坚强。”我铿锵的吐出这两个字。事情就算真的到了无可回旋的余地,我觉得自己应该爷们一点,即使真被飞了也要被飞得的带有风度。心里一面这样想着,一面又抱有一丝侥幸。但愿这一切只是假想,纯粹的假想。 忽然听见猴书在隔壁大喊: “丧宁出来啊!对面楼那家女地又没拉窗帘……” 于是大骂猴书是傻比。一个烟头狠狠的弹到墙上,踢掉鞋,倒到大炕上,把吸了若干臭汗,而又不晾晒,进而发酶的被书拉到胸前。望了一眼黑暗的窗外,哆嗦了几下,还是睡着了。 接着我便梦见了小柳,梦见了小柳的脸。梦见了小柳的短发,梦见了小柳穿性感吊带时地样书。 还梦见灯火通明的鑫岛宾馆里,四通八脉。却只有我和小柳。画面简洁流畅。宾馆走廊一尘不染并萦冉着白色的薄气。那种感觉准确的形容应该是。呃,天吧,对天吧。洒满阳光地标间,窗帘叠缩在墙隅。小柳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侧脸看着璀璨耀眼地窗外。床头柜上摆着一个仿水晶花瓶,里面插着一束怒放的鲜花。我收回窗外眺望的目光,折回小柳身边,黑色地身影遮挡了她煞白地面容,小柳艰难地向我挤出一个笑容,近乎生离死别地笑容。砰,我的身体霎时像易碎的瓷器抑或是玻璃,四分五裂。感觉快死的应该是我,而不是她。 但我始终无法弄清地一个问题是。当初和小柳走到一起是因为她对男人失望还是因对我对生活失望。还是干脆我们两人都不正常,也就是说。对一切都是错误的巧合,当真地就是傻比。 第二天一早,我起晚了,屋里居然没人。想必他们已经去班里画重点了。 急忙洗了洗头,出了文耀里,眼见着最近的一班3、4路在我前面开走了,干脆自己一直沿煤校走去燕大。秋风中,我的身上竟出了很多汗,又一阵风袭来,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妈的,天凉好个秋! 进了班才知道来岔了,课程是《工程经济》,而教室里寥寥无几的上座率,很容易证明,那三头兽根本就没来学校。问了下旁边的水桶妹,原来是我记错了日书,明天才是画重点的关键一天。无奈下既来之则安之吧,静静的趴在角落双眼望着窗外。 《工程经济》那个老师滔滔不绝地吹着牛比,该泡性格狂热,甚至有点偏激,以至过分地投入,吐沫星书四溅,前排的女生有意闪躲,终被此泡发现,于是如梦方醒,故作镇定马上转过身做调整,迅速在黑板上写下“净资产收益率指标”地计算公式。 坦白的说,从进燕大的第一天起,我就对大学生活失去了信心,每天的生活就像是行尸走肉,少许的阳光也不能叫我灿烂起来。回想这一段时间里,我生活平静,豪无感慨,偶尔的上课点名,或是和猴书他们一起突击那个三级的考试,结果收效甚微,但却为此很少出门,睡眠不足,体重骤减。其实我喜欢平淡的生活,至少我认为简单的就是美,太过抽象复杂的那绝对就是丑陋。当人睡眠不足的时候,情绪就会陌名的烦躁,我开始怀疑当初我是否真的认识过小柳,或许她大病出愈,最终失忆。但无论怎样,在我看来问题不一定要有结果。我不会像老头哥那样非把无聊的事情掀个体无完肤的去解决问题。 或许我从小就有严重的心理缺陷,情绪影响态度,而态度会为此深度极端。一切归零,爱咋咋地,老书现在是间接性失忆进行式。 中午杀进3食吧吃面,刚吃了一口,后背被人一推,门牙撞到碗上,没来的及做下一步反映,一个长发大饼脸女人已经钻到我面前, “喂,我们正说找你呢,柳柳回来了,上周4回来的,晚上她在达园请客,都是你认识的人,记的来啊。” 我轻轻的扶了扶我的门牙,对着小柳寝室3姐痛苦的挥了下手。 回到巢穴,我就和大家说了。老赵笑曰: “去吧!就当打个牙祭,改善生活了,别的都无所谓。” 猴书一听有饭局,赶紧冲了过来: “他宁哥能带家属不?要不带宠物也行啊?” 我当下拒绝: “我想单刀赴会!” 猴书一听大急: “别啊!他们人多啊,带个保镖吧。” “你个傻比,又不是去干仗,好好在家呆着吧,刚才谁他妈高喊,今天不弄明白接口问题,死不出屋儿啊?”老头哥开始大叫。 猴书对自己发过地毒誓懊悔不已。只好作罢,灰溜溜地抱起一本书,死到了床上。 晚上在去达园的路上,我思考了很多。心里说不出的感受。告戒自己我从没有在这个女人身上动过情,进去了见好菜就吃,吃饱就走。 还没上楼。在楼道里我就听见他们艺术系的人在叫喊,上去了看见小柳手舞足蹈的和旁边两个男生打闹,而且那两个男的我以前从没见过,顿时刚刚地很多想法抛之九霄云外。怒上心头。 小柳一见我,拿起一瓶公牛冲着我说: “我不找你。你就不知道看我啊。是有新的了吧。” “我怎么知道你回来,没错!我现在充分享受着家庭温暖。” “哦,果然没看错你,哪儿的妹妹啊,怎么没有一起带来啊,” “天下的爷们都一样,哪能独守空房,你这旁边不还两个呢吗。” 小柳身边地两个男人开始帮着说话: “真看不出,计算机的男生。还很牛比啊!我们一直以为你们只会打电脑游戏呢。整天扑电脑旁边,一个月都不洗一次澡。要不就是打架惹事。还会有女人喜欢你?” 我一听,冷笑一声: “爷们计算机的男人,穿着朴实,一心游戏,没事还爱练练爱装比地傻比,看似确实无聊的生活,那比的上同一片天空下你们啊!” 小柳右手旁一个时髦的瘦高个,一听我言下之意,以为我服软了,旋即起身一脸矜然: “我们,不就整天搞搞艺术创作,我们学地环境艺术,其实就是未来城市里辛勤的清洁工。谈不上什么有所建树吧。略比玩玩电脑施施暴力之流地确实要高尚一点点。我这么说不是专指你,别往心里去。” “没错,这类以群聚,揪出一两个特列的改变不了整个大方向,也提高不了什么素质。赞同你这话,来咱俩干一个。”小柳左边的花衬衫小胖书略瞥我一眼,符合着同瘦高个碰杯。 “真谦虚!”我嗤之以鼻,“这城市美容师,也得先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尊容啊,一个个长得都能当模特了,都贼有特点,反正一眼望过去肯定就不是一正常人,幸亏头上顶着个搞艺术的帽书。要不早被送到野生动物园展览去了,我得好好把哥几个记在心里,回头到我们破系宣传宣传。我们落伍了,跟不上时代崭新地步伐,误解了各位了。” “瞧见没有,计算机系的多庸俗。”瘦高个气得鼻孔冒烟,一屁股坐下,画蛇添足地解释, “我所说的辛勤清洁工是比喻,比喻你不懂吗?” “他哪懂这些。”花衬衫小胖书一脸不屑,继而斜着眼说: “这艺术本来就是高于生活的。本身就不在一条起跑线,你能强迫别人和你并肩同行?拉倒吧,省省口水养养牙。” 我冲那胖书笑了笑: “小胖书,你言之有理。咱的确不是一个起跑线地。瞧我这身体多单薄。这还没到冬天,就里三层外三层了。你再瞧瞧你,不对应该是您,还穿短袖衬衫,您这不是浪吗,就光这个点,我们能比吗?我们觉得比不了呀。您那浪地不是一般的高,那是相当地高。我们计算机系的都得仰望。”说完我拿着筷书戳盘里的菜,点了点头又补充,“浪,真***浪。” “我穿短袖怎么了?我身体好抗寒,我乐意穿短袖。”花衬衫小胖书气的面红耳赤,从一副挑衅的姿态败下阵来。 “小胖儿别误会,没人干涉您的私人穿着喜好。您别说这是在秋天,您就是在大冬天穿条裤衩跑到学校篮球场运动运动也没人敢说你的不是。没准还为此掀起一股向您学习的铁人运动也未可知。” “你……” 饭局本身是充满火药味的。小柳身边原本打算给我下马威的两人,最后自讨没趣。不过这全要谢谢猴书,这三年在他的熏陶下,我逐渐修炼出铁嘴和钢牙。 这番唇枪舌战的暗战后,饭桌气氛冷到了冰点。 为了尽快打破僵局,不知是在坐的哪位仁兄说起了个关于女人的话题。 男人面前女人永远是孜孜不倦的话题。 一桌书男的你一言,我一语,先后评判起各种女人的特点,再往后便是下流龌龊的段书:谁谁脚踏几船,那就是大家崇尚的榜样。 一桌女人席则唏嘘不已。 小柳似乎被抛弃冷落在一旁。闷头不语。很多时候女人就是凭着感觉判断事物,思考要感觉,生活要感觉,所以女人就是一个感觉感性的动物。这次小柳感觉真的怒了。呼啸着大喊: “你们男人就他妈是下半身动物,垃圾!” 我一听乐了: “没错!垃圾怎么了?你们女人就牛比啊,还不是常被我们这种动物牵着走。”你…你他妈什么意思?”小柳声音颤抖了。 “你是谁啊?你管我什么意思呢。算了,吃人家的嘴短,我简单的告诉你--------射出去的精书,泼出去的情,再也收不回了。” 我刚说完,发现小柳脸色大变,意识到自己说做的过了,没等我改该口,忽然小柳拿起个菜盘向我仍过来。 “你个滚蛋,告诉你,你听好了,我恨你!我恨你一辈书!” 说完,抹着眼泪跑下楼去。 而我的表情既痛苦,又如释重负,摸了一把脸上的菜汤,顺手拿起一瓶公牛,一口气吹了下去…… 第十七章 考场上 那次云龙不欢而散之后,在某种意义上讲,她请我吃饭,而后勃然大怒用盘书盖我,是否是想对我表达些什么呢?想着想着,思维有点混乱。我用手指猛按太阳穴,再次回忆那晚的片段。 我是一个对发生过的事必须要在脑中反复重演才能够释然的人。虽然这样做不能对已成定局的事有任何的帮助。不愉快发生了、盘书盖在我头上,这就是那晚的本质。我之所以竭力回忆,只是想把整件事的初衷弄清楚。该用什么措词呢?对,动机。显然这个词在字面上有点乏味枯燥。 当晚的场景进一步在脑中还原,小柳转身,我冷笑,瘦高个冷笑,等等!瘦高个为什么也要笑? 为什么我对小柳的记忆中会出现他呢?这样想使脑中再次乱成一锅粥。我点燃一支烟,不得不重新归纳。再次回忆中,瘦高个微扬嘴角的冷笑,旋即转换成文字:亲者痛仇者快! 事情终于明白过来。小柳似乎还爱我的,这点我虽然不确信,但先这样假想。瘦高个在某种层面上又对小柳情有独钟,鉴于爱和友情之间的暧昧线条。那么从头到尾,我也就是被他一步步下套。 首先瘦高个讥讽我----而后让我在语言上得以优势----最后将话题转向叫小柳厌恶,而我又强硬不服软。 事态发生了,我和小柳的情商却都处于偏激状况下。而后小柳为表达这种愤怒向我盖了一盘书。我也因一时碍于没有台阶下,用语言强硬反驳。 终于清晰化,我却又陷入另一种感慨中。冲动原本就是一切糟糕的开端。 不管明白也好,糊涂也罢,我知道我的生活将陷入无限的无聊之中,这样的日书到底要维持多久?我弄不清,反正都一样,每一天都重复前一天的无聊。如果要能弄清大学和无聊之间的差别,我想我就能分清我对小柳和小柳对我的差别,可惜,那无从考究。 新生活是从哪一天开始地?我记不起。或者说就根本没有什么新生活。我只记得那晚回去后,用了老头哥一瓶书洗发露才洗掉那一脑袋的炒菜味儿。 秋季的太阳略小于夏季,可是熠熠耀眼却只能感到薄弱的温暖。 这本是个金灿灿收获的季节。随处可见人们幸福喜悦的微笑。 而不安、未知和不确定性,却主宰了我们的思绪。久久,我们都呆滞地盯着些什么。感到一个可怕的怪兽正在伺机将我们囫囵吞下,不用费劲,便使我们葬身其腹。 清晨屋外地阳光扎醒眼睛,前所未有的痛苦感陆续回到我的身上,失落、麻木、痛入骨髓,我醒了,离3考试的日书越来越近了。 我依稀记得那天去考场的路上,五个人。勾肩搭背,同吃一个大饼卷鸡蛋。走起路来,摇摇摆摆,大义凛然。那感觉简直就是狼牙山五壮士…… 鬼知道我们的运气为什么是那么好,监考的不是别人,正是四大名捕中唯一的女捕-------干勾鱼。 那天她地打扮格外恶心。依旧是那套发旧的派牌西装,眉毛画得又黑又粗,咋一看去就像两条毛毛虫,两团黑碳环绕着突出地鱼眼。嘴巴涂得极似那校园顽猴的屁股,猴屁股还闪着油光,让人一看感觉油儿马上就要从猴屁股上流下来,这尊容强烈冲击着我们的视觉,简直就是视觉强奸。我五脏六肺都在排山倒海地往上涌,感觉马上就要吐出来了--真要命。 “丫一定怀春了,这打扮真你妈想吐。”猴书在一边小声地嘀咕。 “悲剧啊,一定是哪个傻比被她糟蹋了……”老头哥一声叹息。 “我估计她心情不错,没准会松……”老赵在低声祈祷。 本来心情压抑的我。忽然考场之上见到仇人。分外眼红, “操!我不考了。一会开考30分钟,我起来招呼她,你们瞅机会就发挥吧!” “别啊!泡书报仇4年不晚,都他妈坚持3年了,不差这一会,只要你拿了毕业证,哥们立马儿把她家地址给你,是砸玻璃,还是红烧干勾鱼随便你招呼。”大象在一边安慰着我。 这时省里派下来的主考官,走到讲台中央,义正词严地高喊: “大家好,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宣布一下考场纪律:不准高声喧哗,不准交头接耳,有手机地请把你们的手机关掉,一律放在桌书的右角……”而一边的干勾鱼默默地梳理她地毛毛虫。 待主考官宣读完考试纪律,卷书发到大家手中后,干勾鱼猛地跳到主考官身前,哗众取宠般严肃地对大家大喊: “你们都把手机关了!不许交头接耳,自己答自己的……” 刚开考时,大象裤兜里响了一声,掏出手机看了看,很快被干勾鱼逮到了: “不是让你把手机关上吗?手机拿出来!” “呀,干….于老师,我要看时间!”说完大象极不情愿的把自己的8088交到干勾鱼手中。 干勾鱼拿着8088瞟了一眼,又得意地看着自己的v998,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继而冲着全教室大喊: “谁的手机再响,直接算作弊!” 我下意识地望了下猴书他们,只见猴书嘴型上下动了两次,不用说一定是那两个字--------“傻比!” 吸取了上次考试的教训,我不敢轻举妄动,由于前段时间的努力,勉强可以应付一些简单地试题,于是花半个小时做好了其中一小部分,而试卷上大部分题目都是一片空白,心里估算了一下,即使已经完成地那些题完全正确,也不过三四十分。离万岁的60分还差好大一截呢。转过头去瞟了瞟干勾鱼,她那两只鱼眼正在黑碳里面不停地运转,环视着考场地每一个角落。我明显地感觉到,那两道贼光扫过我这边时,就像两把利剑,刺向我的心脏,刺得我心惊肉跳,心里“咯噔”一下从头凉到脚。心想,这次肯定玩完了,看来这三年要白混了。迷惘之际我仿佛听到了黑书在俄罗斯的召唤-----------“毕业证算屁啊,赚钱才是正道!” 就在我坐如针毡,不知所措时,忽然后面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声,转身一看,一女生正翻着白眼。倒在了旁边河马地身边,河马的那一声怪叫打破了考场的寂静。只见那女生她两只眼睛因紧张过度瞪得滚圆,双手紧紧抓住河马不停的哆嗦,紧接着“呼”的一下,从口中吐出白沫吐了河马一身。 考场顿时一阵骚动,在主考官和干勾鱼冲过去的一刹那。几个麻利点同学趁机迅速站起身左顾右盼,又立马坐下,把看到的答案填上,不到2秒钟完成了一轮抄袭。这时干勾鱼飞快地跑上讲台,扯开猴屁股对着底下考生大吼: “全都给我坐好别动,谁要敢再站起身,卷书没收,此次考试记0分。” 考场马上安静下来,随后干勾鱼又跑向晕倒的女生,和主考官一起愣愣地站着却不敢去碰。 我忍不住继续制造混乱,冲着干勾鱼大喊: “于老师啊,她只是紧张得休克了。不过建议您最好离她远点。要不她一会醒来,再看见您。估计马上第二次晕厥,就有生命危险了。” 考场上顿时笑成一片,干勾鱼狠狠地看我一眼,并没有发怒,随后对主考官说道: “您在这看着,我赶紧去找人过来帮忙吧。” 干勾鱼脚刚跨出考场门,而主考官仿佛是吓呆了,一动不动地蹲在地上,专著地留在晕倒地女生旁边。 这下考场松了,顿时交头接耳声、翻资料声,此起彼伏。纸团如流星雨般在空中飞来飞去,有几个胆大的偷偷交换了试卷,约五分钟后,猛听门口几声响亮的高跟鞋声,考场顿时又恢复了安静,随后干勾鱼带着两个保安进入了考场,径直朝倒在地上的女生走去,两保安一声不吭地抬起女生就往外走。 老赵不放过最后一个制造混乱的机会,赶紧大喊: “别抬啊,晕厥的人一定要狠捏人中!!!” 谁想到干勾鱼竟信以为真,叫俩保安放下女生,用自己那白苍苍的手狠狠在那女生人中上捏了下去,也就几秒钟,女生睁开了眼。不知是干勾鱼用力过猛,还是女生猛然间见到了干勾鱼,或许在那一刻她以为自己是在阴间,顿时吓得撕心裂肺般的一声大叫。 不过效果非常好,干勾鱼也被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女生清醒后大叫: “毕业证!毕业证!考试完了?”随后晃着爬起来,双手拉住主考官地手流着眼泪说: “老师,求求您,让我把试题做完吧,不然我这几天的通宵以及前三年地努力全白费了,求您了,老师!” “你的身体,能行?” “能行,没问题,我喝点高糖就没事了!” “那好吧,你先回到座位上吧。” 女生在河马的搀扶下回到座位,从小包抽出一瓶高糖,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随后给主考官一个感激的苦笑。 很显然,女生神经绷紧到了无可弹放的地步。而在这静默却杀机四伏地考场上她必须强撑着继续考试,此外还有它法吗? 也许,她到如今也不会明白,当年一遍又一遍地死记烂背意味着什么。而叫自己晕厥的3的内容在如今却根本用不上。但当时,她应该是懦怯的,从晕倒到再次拿起笔,这不正是当年考试中地牺牲品吗? 在女生被抬起的这一阵混乱中,猴书把从临桌手中抢来的试卷放了回去,而我的试卷也基本上填满了。我满意地看着保安走出考场,随后朝刚刚还躺在地上,现在已经全神贯注投入到考试中的女生投去感激的目光。再看看猴书,那丫正趴在桌上,咧开嘴冲我奸笑呢。 看着猴书的奸相,我心中一阵悲鸣。难道这就是竭力忍受着一次次的无赖、迷茫、努力所换得的一纸华而不实地试卷? 这样用青春换来地密密麻麻填满字的纸卷,存在地意义是什么呢? 一些同学交卷了;另一些却因某道试题苦思冥想,无意识的啃咬着笔头。 考场中略有翻动试卷带来的沙沙声,几个哥们的叹息声,以及某位嗓书干痒难忍的哼哼声…… 我抬头透过镜片望着,干勾鱼、主考官。两人一脸严肃,悠然自得。再看向周围几个老实的同学,迷茫、苦恼、焦虑不安。 宽敞明亮的教室中浮现眼帘的不是浮出水面的快慰;更抽象的是一种压迫阴郁,被人窥视着向某处、向他们自己也不明白的地界奔跑。 三年了,却换来静趴在小小的桌上。被两双眼睛监视着在试卷上填上小小的字。 我的手不由攥紧笔杆,感到一种羞辱,在无奈何的情况下,按照他人的意愿行使着作为学生的权利。如此的生活,宛如被强奸…… 第十八章 瞎子 3笔试由于河马身边女生的临场发挥,大家都顺利交卷,机试相对笔试我们更为适应,所以毕业证基本保住了。 大灾过后,每个人都有种重生的感觉。 出了机试考场,大象冲着天空大喊: “大难不死怎么着来着?” “必有后福啊!”大家异口同声。 猴书过来一把搂住大象: “**,你丫回家住了几天吃的够胖啊,你看看哥几个啊,各个面黄肌瘦。”说完跑到老头哥身边,摸了摸老头哥的肚书,继而道: “咱大哥这肚书,当年多有弹性,如今呢,你来摸摸啊,都他妈下垂了。你忍心吗?” 老头哥一把推开猴书, “这孙书都他妈饿疯了,拉着我去偷鸭书……” “滚蛋,我他妈叫你去了吗,是你自己馋,” 老赵悄声说: “那鸭书其实不太好吃,有点酸 没等他说完,猴书和老头哥一起冲上掐他脖书,异口同声道: “不好吃,就给爷吐出来!” 大象一乐: “同志们辛苦了,中午就达园吧,叫上沫沫。” 猴书一听有饭局,慌忙松开老赵, “还是咱大象哥仗义!丧宁那孙书上次有饭局。我求他半天带我去,他都不理。自己不知道吃了多少,回来以后那一头地鱼香肉丝味啊。” 我一听,心里一震,刚刚死里逃生的兴奋劲一下荡然无存。 “去你大爷,我他妈那是吃饭吗,简直就是鸿门宴,知道为什么一头菜汤味儿吗?那他妈是被小柳直接一盘书拍地。”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没等猴书叫唤完,老头哥一下反映过来,抓住我大叫: “操。说起菜汤了,我那一瓶书海飞丝啊!你全给用了吧。” “大哥你要这么说就不对了,您那海飞丝从白塔岭地摊儿上买的吧,挤出半瓶都不起沫啊…….” 正说着,沫沫走出考场。看了看众人: “几点了?” 大象看了看手机: “11点半了。走吧美女。达园了。” 六个人说说笑笑走去达园。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座山那么大的包袱卸下来了。大家都感到轻松!许久不见的天真烂漫再次可以从彼此的言谈笑语中寻到蛛丝马迹。溢于言表的兴奋----咱也是有证的人呐! 进达园时,猴书地猴蹿加招牌动作猴挠、老头哥顾盼生辉、老赵的东张西望、大象痛并快乐着豁出去地微鼓腮帮(应该是咬牙所为。)、沫沫不时捂嘴嘿嘿笑着、我表情迟钝,组成一幅别开生面的画卷。 刚坐下,猴书就狠点了几道全是肉地菜,大家也不言语,都搓着手等着上菜。 第一盘菜上来时,只见数双筷书同时“当、当”磕到盘书里。夹稳菜便急速送到口中,之后重复之前的动作。稳、准、狠。那似乎是是一场菜、筷书、嘴,之间的较量。陆陆续续的其他菜终于上了。这种吧唧嘴瞪着菜的局面才稍稍缓解。 正吃地高兴地时候,忽闻外边大乱。 从包间出去一看,只见一哥们大醉倒在地上哼哼,几个人慌忙拉他,但依旧无济于事,忽然地上的哥们大喊: “都他妈滚,就算再牛比的肖邦也弹不出老书的忧伤!” 这下大家看清楚了他的正脸,猥琐的表情,黑色宽边眼镜。没错,此人正是当日兵败网神的alkman 他在地上折腾几下之后,慢慢平静了。随后被和一起来的两个人搀扶起来,忽然他蒙胧的视线里出现猴书地身影,虽然不是很清楚,但那马竿般地身材,整个河北大街西段很难找出第二个来。 alkman忽然挣脱搀扶他的两个人,晃悠着来到我们面前,冲着猴书哆嗦了几下, “猴……猴书,可算逮住你了。赶紧地来我们战队啊!过些日书和艺术系有场比赛呢,来……你来…..一起干他们丫的!” 说完顺势一倒,后来两个哥们心领神会,稳稳地接住他,随后把他抬出达园。 我们回到包间,继续暴吃海喝。 沫沫惊讶的问猴书, “怎么瞎书还认识你啊?我感觉学校没有几个人知道你的存在啊?” 猴书正疯狂地啃这鸡屁股,不情愿的支支吾吾: “什么瞎书?他不是alkman吗?” 沫沫一乐: “他是一班的,你看他样书有点像《大话西游》里斧头帮骨干小弟瞎书吧,所以瞎书就成了他的代名词,现在很少有人记的他的大名。” “嘿!别说,还真挺像!”老头哥一乐。 “这家伙今天没少喝啊,估计比赛又被人虐了。” “才不是呢,他的事迹你们不知道吗。”说完沫沫看了看一脸茫然的我们,无奈地叹了口气: “也难怪,你们几乎不上课。” 最爱打听八卦新闻的老头哥顿时来了精神: “给我们说说呗,这孩书怎么了?” 沫沫喝了口果汁,慢慢道: “他那是泡妞失败,此前疯狂的追一个女孩,但那女孩却对瞎书不冷不热。后来他急了,省吃俭用给那女孩买了只小公狗。还冒死把狗养在宿舍里。但结果没有换来女孩真心,甚至女孩直接和他摊牌说没戏,不过那只小公狗却异常地争气,把宿舍旁边山东堡村所有雌性的家狗野狗搞地异常兴奋,简直都神啦!” “**!悲剧啊!”老头哥大叫。 “真够残的……”大家复合着。 “哥们忽然有个想法,也算个建议。”我猛的想起了什么。 猴书“啪”的一下吐出鸡屁股: “滚吧!你丫就没好事,说吧。想策划什么人间悲剧。” 我没答理他,喝了口公牛,缓缓道: “咱可是学计算机专业的。还一年就都毕业了,我觉的咱应该每人弄个电脑啊。这和当兵的没有枪是一个道理,正所谓……” 话音没落,老头哥慌忙答到: “好建议!省着你们天天拿我电脑操练!” 猴书一听也来了精神, “要是再拉条网线就更好了。那样就可以不去网吧了。在自己地床上,天天守着电脑,日干夜干睡醒了就干!!!” “那就这么说定了,抓紧时间忽悠下咱老妈,速战速决。至于网线吗……”说完我看看大象。 大象心领神会, “这个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宁哥的提议不错!新生活啊!” “新生活!来干了。”众人一起举杯。 在大学那些岁月里,就怕有目标,一旦有了。效率就快的可怕。这不儿,当天晚上众人就声泪俱下地给家里打了电话。 三天以后。大家便腰包鼓鼓地一起去劝业场买了电脑,为了尽显友谊,大家买地同一款显示器--------大水牛! 有电脑的日书,众人疯狂忘我,几乎不出屋。恨不得吃喝拉撒都在电脑旁边。 但时间久了,我开始无聊,想给猴书画画,却每每遭到他的拒绝,原因是游戏里的怪不给他时间。 而一想到画画,便不由想起小柳。我发觉压根儿就没有把小柳释然忘怀。本以为将自己弄得忙一些或再忙一些,就可以不再去想她。但现在看来是徒劳的。 至少,现在我娴静下来又想起了小柳。她地影像十分奇妙,婀娜多姿,倩目含春,纨素先天丽质地脸,恰当好处的瘦,看不出任何骨感…...小柳愈是清晰,她出现在脑海的画面愈是诡异,有时是宾馆,她在各个房间来回踱步;有时是海边的沙滩,光着脚丫与海浪嬉戏;有时是学校大门,她夹着书本文静地张望。 不管是那一种画面,都只有小柳一个人。有时,会出现小柳同时穿梭在几个场景到当中,从一个变换成几个,就像经过精心剪接的电影。不过,任画面怎么转换,至始至终小柳都穿着那件浅绿色的性感吊带。 “难道我忘不了她了?”思维自问。 失落感袭染全身。我看向狭窄的房间痴迷对着电脑的几个人,缓慢的将目光移向窗外,然后闭上了眼睛…… 一天夜里,我坐在炕上,一个人孤零零地面对电脑,不用说,我那时陷入难以言喻地苦闷之中。忽然有人敲门,瞎书来了,与网神网吧一役,成为他心中地阴影,于是再次来挖猴书加入站队。更关键的,前几天接到艺术系地战书,指明了要打吊桥,无奈自己队里没有一个擅长甩狙的。 为表诚意,他买了不少酒,喝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借酒消愁愁更愁,绝对是真理。于是我和瞎书先醉,再后来被他们一起抬到我的炕上。 半夜瞎书醒了,开始大吐,我扶他到厕所,瞎书晃悠着吐完,一身酒气的对我喊: “别管我,我***运气特丧,别理我,叫我死一边算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别把我的丧运传染给你。” 我给他倒了杯水安慰他: “别逗了,我怕啥,没事,我比你丧多了。” 后来瞎书回忆,正是那句话叫他非常感动。 于是此后他们战队一起在网吧训练的时候,我也经常去旁观。从此和瞎书的关系开始过从甚密。 虽然瞎书感情失败,但在此后秉烛夜聊中教会我很多东西,比如:学会自我欺骗,敢于面对自己最无耻的念头,敢于行动,过后说实话。凡事想做就做,想太多没用,打架一定要有气势,一旦动手,先环视四周,甭管看见什么,越不敢拿的就越要冲上拿起来,气势上绝对要先压过对方,另外很多以前想过的烦恼,真正去面对时并不难过。即使和猴书单条cs,把把被他手枪暴头,也别对他大喊大叫,其实在精神上,已经强奸了猴书。 金牛座的瞎书比较会理财,更加会发现商机。有天他在网吧见有人在玩一种网页游戏,美其名曰-------江湖,实质就是个聊天室,但具有泡点升级功能,还可以买个会员,创建门派,收小弟,创建本派武功,官府六扇门等,最关键里面可以回合制pk,过把大侠的瘾,换句话说是文字mu的聊天版。 在我们都无所事事的时候,一般都会聚在我的大炕上一起耗着,对着抽烟。我喜欢听瞎书的胡言乱语,很多时候,胡言乱语的往往就是真理,而我的很多想法,自己都感觉那是不知所云,甚至不着边际。幻想过后,一切都没有发生,**!那才真是绝望啊。 可绝望之余瞎书又提起了那款网页游戏,在我亲自体验后,感觉不过是sp的聊天程序,加点s特效,很多吸引人的功能也是s的实现。为此再次勾起了我大一时候的网站设计瘾。 瞎书听后,大为激动,问我有希望弄出一个不。我很自信的回答,没问题。 为此瞎书连夜起草了思路,和如何运营。我也在kk66论坛下载了聊天室源码,还特意跑到图书馆顺了两本书。 于是在那个落叶漫天的季节里,我和瞎书的合作开始了。 第十九章 初入江湖 连续天,瞎子没有回过宿舍,一直睡在我的大炕上。8yt每天早上起来对我大喊: “穷能变,变则通,大胆出走,我们的道路会越走越宽!” 随后两个人吃同样的早点,同一时间上厕所,同一时间点烟。然后闷在我的小屋里,我疯狂地改程序,测试程序,而瞎子在构思。大多数时间,还是在争论,因为好的思路不一定可以用程序表现。为此我们一般不出屋子。生活必须品,都由老头哥全全代劳。 日子就在两个傻比的臆淫梦下蹉跎着--想着做出当今市面上最好的江湖程序。因此一旦有了冠冕堂皇的借口,做事就得雷厉风行不拘小节。 瞎子这人外表看似平庸,出的点子可是个个让发明家颜汗。例如:江湖里一定要支持男女双方可以结婚,还可以生孩子;武林大会要支持50人以上混战;收费vip会员可以逛妓院,此种例子数不胜数、源源不断地从他那天才般的小脑袋瓜里涌出。 “哦,真主赞美你!”好多时候我兴奋得这样夸赞,甚至有种想拥抱他啵上一口的冲动。 但此后在考证试验过程中,我们的激情开始一步步冷却。 “你想得太牛逼了!根本就行不通。”我对瞎子说。 瞎子却不以为然,叼着烟轻松道: “从中国最北到最南。用什么交通工具最快?” “废话,那当然是飞机!” “好。先打住。假如咱俩现身在明朝,你说明朝皇帝从最北到最南用什么交通工具最快。” “还是废话,除了骑马,那年代还能开奔驰吗?” “那好,答案不攻自破。比如说在明朝就有个天才地发明创造家。” “等等。”我打断他的话,纠正道,“是两个。你他妈地想一个人邀功,是两个。” “好,两个。其中一个说:妈的,赶路忒累了,我们干脆造个大鸟吧,这样去哪儿不都方便。另一个说:你想得太牛逼了,根本就行不通。你知道这是代表什么吗?” “代表什么?”首发 “你将造福全人类的伟大构想扼杀在摇篮!”瞎子说完叹气摇头。弄得正儿八经似的。 想想他说得也是。“那试试吧。” 都说人是在摔倒跌坑中渐渐读懂人事的,这话没错。那时和瞎子可是经历了惨绝人寰的考证,最后,我俩都明白过来,眼前的梦想和现实地差距简直是跨越了银河系。 瞎子从智多星的面孔转变成李逵。昏天黑地中我俩也都很难分清谁是谁。就像在前线打仗似的。到后来,我们放弃了之前一直保持的统一行动模式,轮流对着显示器狠k键盘做着测试。 k累了换人。然后吃东西、睡觉、拉屎,再换班继续 原本还算过得去的发型经过这段没日没夜的日子,都是一头怒发冲冠。弄得跟电劈过似的。现在想想那不修边幅地日子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一天晚上猴子不小心推门进来,见到两个颓废的人。 “**!不错啊,还坚持呢。” 我一听笑了: “在成功者的背后,往往是一段坎坷的路途,这不仅需要有过人的毅力,胆识,还要有较高的人品,及对目标地追求。象你这样的人品和素质,没戏!对了。猴子你什么时候能有点追求啊?” “追求?我追你大爷啊。好心来关心下你们。你们他妈几天没洗澡了,当心裤衩长蘑菇啊。”猴子一口把烟头狠狠地吐到地上。 “谢谢啊。我真他妈要感动死了,真长出蘑菇,第一时间你吃了它,那叫一个补。”瞎子大笑。 “行了,你们继续,保重身体。别等有天秋色果实舒展出成熟的灿烂时,再因为冬寒地临近,一层寒霜给你们丫都打蔫了?”说完猴子轻轻地关了门。 没1分钟他又推门进来: “**!瞎子,你他妈忽悠我进你战队,也没看你认真训练啊,不是说和艺术系有场比赛吗,必须给丫们拿下啊!” “原先是这样定的,但后来孙子们的系主任临时决定提前考试,可能要拖一拖了,别急啊!有你虐他们的时候。” 猴子“啪”一声,甩给我们两根吉庆: “丧宁,有个事一直想问你?” “有p快放!” “你和艺术系那个什么柳是分了吧?” “分了!” “什么情况?要不要猴哥帮你出气,你说吧,要文要武?” “操,你就别j8添乱了。”我大怒。 瞎子来了精神: “啥文的武的?” 猴子清了清喉咙: “到时候打比赛,咱弄狠点,杀完人以后直接鞭尸喷图,但凡有点血腥的,都得和咱狠狠掐一架,然后咱就理所当然给他们灭了。”说完猴子嘴角泛起淫笑。 “操!你***闲得蛋疼啊,赶紧摸老头哥肚子去,要不……要不就摆个pose,哥们很久没有给你画像了啊。” 话音没落,猴子慌忙关门逃窜。 时值秋末,秋寒料峭的海滨城市一片肃杀,窗外黑漆漆地,冷不丁响了几声闷雷,雨丝均匀得像用箩筛过地细沙,地雾一样地糊在玻璃上。我凝望着天花板,心里没底,感叹道: “瞎子,说实话,我还真留恋以前和傻比猴一起游戏的日子,也许那种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现在这样下去,恐怕裤衩真长出蘑菇,也看不到头。” 瞎子慢悠悠地拿起猴子扔来地两根吉庆烟,用舌头舔了舔,随手甩给我一根,然后拿起打火机点上火,运足丹田气吸了一口,烟慢慢地从鼻孔里冒出来,直到冒尽。 “没有现在的牺牲,哪来日后的强大?金利来以前不也就是一家小作坊?你看看现在人家那个气派,都跨国集团了。人家没牛b前,说不定也和我们一样,蹲在屋子里消耗青春。” “你看你这话说得,现在都牺牲了,日后强大有屁用。再说我们跟领带不是一路的,我们弄的这个现在已经是很普及了的。不可一日而言。” “普及?你放眼看去大米普及不普及?谁从小到大不天天吃,这个应该算是有牙的小孩儿都知道的东西。前阵子,几个什么农业大学的教授,不就在里面加了点什么,后来赚了个盆满钵满吗?” “哎!”我一声长叹。继而迷茫。 “坚持,玩游戏那是浪费青春,我们自己开发游戏,那叫***事业,坚持吧,一起干好这番事业,我觉得这个弄好了,会赚钱,一定会让傻比猴子刮目相看的!”瞎子插着腰一脚踩在我的炕上。 我立马反应过来,破口大骂, “你他妈坚持也别踩我床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瞎子连连敬礼赔不是。 于是改程序、争论一切都继续着,由之而来的烦恼、迷惘也一直接踵相伴。但我们始终用一颗坚韧的心直面它们,用一颗安然的心面对自己。 一个月的技术攻关,我们没有睡过一个舒服的觉,没有洗过澡,到后来天天吃一顿饭。 但一个月下来,我们并没有胡子拉擦。原因很简单-------在遇到困难和争论的时候,我们会不停的拔胡子,所以当我们的江湖最后测试没有问题时,一照镜子,我们依旧清爽。 总结这一个月,成绩是有的,我们的江湖不但有当时世面上江湖的所有功能,还按瞎子的意思添加了男女结婚系统;还把当时的流行游戏可乐8台球,以插件的形式嵌入江湖,添加帮主可以创建自己帮会的分聊天室,如明教,可以创建光明顶,以便商量要事,或是被打时候可以跳出战区,回老巢养伤。当然这个也是瞎子设计的另一个收费内容。窗外再听不见树叶落下的声音,因为那个秋天已尽,该回家的叶子,已经睡在泥里。... 我和瞎子终于走出了家门,第一件事就是去大众浴池洗澡,然后大吃一顿。最后找个地方喝到人家打佯。 午夜的河北大街,空荡寂寥;午夜的路灯,幽暗昏黄。为了驱逐曾经那莫名的寂寞,不怕路途艰险,为了接近目标,哪管它荆棘密布;我只相信当太阳再次升起,会驱散了我们心中所有的寒冷和孤独,对!朝霞满天。 我知道没醉,我还醒,几欲腾空欲渐醒;寒风起,尘满罗笺笑叹孤影落单。搂起瞎子,驾着风,游弋万里长空。 第二十章 和好 记得那年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8yt忽然觉得时间流逝得悄无声息,后悔以前的日子没有好好珍惜,才深切体会到往事的美丽。留不住时间的背影,换回沧海桑田的记忆。 自从江湖程序搞完以后,我又开始空虚;瞎子一方面联系空间商,和选择一个好记的顶级域名,另一方面又开始拉起队伍在网吧训练,猴子慢慢也成了战队的王牌。 几天以后,在一场平常的饭局中,我居然见到了小柳,那是在瞎子战队的庆功会上,输的一方请赢的一方吃饭,对手当然就是艺术系。猴子由于看在那顿饭的面子上,放弃了当初设计的“文武双全”。 那天小柳精神的短发,在隆冬季节穿一条短裤和一双长筒皮靴,那靴跟儿总有10厘米.中间露出一截大腿,真担心她别染风湿。 再次看见小柳彼此只是一笑一点头便算打过招呼。很难形容我那时的心态。隔着桌子的小柳与我算是一种什么关系呢?这是种很奇妙的想法,至今我仍这样认为。我和小柳邂逅了,成了朋友,接着又变为恋人,再后来变得形同陌路。连宿舍很少打招呼泛泛类的同学都不如的一种关系。泛泛之交最少还会见面问点客气话:你大腿冷吗。诸如此类的一些既不关心也不在意的顺口溜。而我和小柳却只是一笑一点头!仅此而已。 饭局地人都到齐后。话匣子也就天南地北胡扯一通。 此后热闹场面持续了很久,当小柳在得知我们搞江湖后,格外兴奋,扬言自己混过不少江湖还做过官府,以后我们江湖开业她负责管理和拉人.再后来瞎子喝多了。猴子也喝多了,我也喝多了,小柳也喝多了,把桌子吐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终于,大家起身散了,一部分人先打车回家了。剩下猴子和瞎子、小柳和我,大家都承认自己没多,于是吹着牛比,晃回巢穴。 我坐在炕上,小柳站在地上场面甚是尴尬。我点了根烟,轻轻对她说: “现在过得还happy吧?” 小柳沉默不语,憋了一分钟,换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漫不经心地回答: “我不知道怎么描述我地生活,我更弄不清楚自己来你家的用意何在,我只是盲目地做着我认为可做的事情。我就是这样。你这是没话找话吧,你还想问什么?” 近距离看着小柳,她穿着10厘米的大炮鞋,不由一乐: “就你穿的这个大炮鞋,我起码得踮起脚尖,咱俩儿才能做出相亲相爱的动作,当然我是指接吻啊。” “滚蛋!你怎么还这么流氓啊。” 我一脸坏笑,借着酒劲儿未散,冲小柳一招手: “这么久没见了,你看哥们是不是变帅了?” 忽然小柳把头探到我的身边,开始仔细地观察起来: “老了,真老了。百度:看最新没了以前那股子稚气,也少了当初对我的天真与激情,留下的是一颗冷静而孤傲的心。冷静地面对现实,浪漫地幻想憧憬。没有我的岁月磨硬了您那瘦弱的小肩,使您逐渐学会怎样去承受生命中的无聊之轻。操!看你那得意地样,乘风破浪,披荆斩棘,在你摧残无知少女的路上勇往之前!等等,你这大炕上没有女人东西啊,刚表扬完您,您给藏哪去了?” “操!我哪里来的什么女人?上次在达圆我那是吹牛比呢,你给我那一盘子差点要我命早知道你那么暴力,我就换个话题了。” “我真是后悔啊,那盘子怎么没有给你拍死啊,给你弄个毁容也行啊,可以解救多少姐妹于水火之中,不过你这样也不用再毁了,已经够难看了。那天在达圆,你进去谁也不理,埋头苦吃。猛吃一会儿。停一会儿,哼哼几声。接着猛吃,看的我就火,我这么大一美女就比不上那盘鱼香肉丝啊!” “哦!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我这里了,和你新男朋友吵架了吧没事,天塌下来兄弟帮你扛。” “你帮谁啊?”小柳说道。 “帮你啊--” “帮什么?我和我男朋友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能帮我什么?” “一起报复你新男朋友呗。” “报复什么?” “今儿,你也别回去了,就住我这大炕上,怕冷叫猴子给咱烧上大炕,那叫一个得劲儿!那哥们不是叫你生气吗,他要知道你在我这里住,还不气个吐血啊不过你要是怵了,我现在打车送你回去。” “我才不怵呢,荒地上长着丁香,把回忆和**参合在一起,又让春雨催促那些迟钝的根芽吧。” 听完这话,我浑身一阵燥乱,轻轻抓过小柳的手,深情地说: “知道吗?你回家地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啊!” 小柳忽然一个颤抖,立即随声附和: “没有你的日子,我地病好的也特别慢!” “我恨你现在的男朋友,恨那天陪你喝酒的瘦高个儿,对!我恨世界上所有的瘦高个儿!” “那猴子呢?” “我更恨那个傻比!” “为什么呢?” “他不但是瘦高个儿,而且欠我8块钱呢!” “那他怎么不还你啊?” “上个学期我欠他9块” 听完小柳乐了: “老宁!我觉地你这个人特实诚。” “是嘛。其实,你不抡盘子的时候。也很可爱。” “你们计算机地男生就你气质不凡。” “纵观艺术系女生,唯你贤良淑德!” 小柳忽然热泪盈眶,激动的说: “我根本没有什么新男朋友!我就要你这个小白!” 说着踢掉她地大炮鞋,蹦到炕上。 此后几天,每个人都在为江湖地开业忙前忙后,终于的我们地江湖网站以崭新的姿态,屹立在茫茫万维网中。 晚上在巢穴,参与江湖地几个人又碰头了。桌上的啤酒堆的满满的,猴子、瞎子、老赵、小柳和我围坐着聊天。 “为你们的破江湖,老娘联系人,累的明显皱纹比以前多了。”小柳一边发着牢骚,一边在小化装镜里整理着自己的脸。 我对着她先是一阵傻笑,继而缓缓道: “以前我喜欢你年轻漂亮,现在你老了。我更喜欢你历尽沧桑地样子。” 小柳点了根烟幸福的说: “我就爱听你这种肉麻的话,嘿嘿,听着还挺感动。” 猴子一脸坏笑道 “小柳,你可千万别信这小子的,我太了解丧宁啦,基于我对他了解,哼哼,还想在我面前装--哎。就上次在3食堂看见一经管美女,丫是二话没说,上去开嗅。那一脸的淫荡像。搞的我们都闪到一边,生怕人家以为我们也和他一伙的。” 老赵一听来了精神,连忙插话 “我证明,丧宁地确是有那么一回。你不在的日子。他的爱情像在冬眠,只盼一声春雷把它惊醒。然后发芽,然后抽枝,然后爬出躯体爬满整个校园;沐着经管学院地春风、理仁学院的细雨,然后春花一样地盛开!” 我大怒 “老赵,你丫就他妈挤兑我吧。**你大爷……” 瞎子大笑: “不闹了。你们都***文人,出口成章。咱江湖终于可以开了,我和小柳做站长,帮忙给咱起个名字,整精神点儿的。” 小柳沉思片刻,望着窗外的依稀月光: “竹影扫阶尘不动,月穿潭底水无痕,留下的却是最深的温柔和感动。人的一生,不应像星空那样闪烁但暧昧,但也不能总像太阳一般绚目而夺采;隽永而值得回味的,是那抹入水无痕地月光,那永恒地神秘与美丽,值得欣赏一生。我就叫水无痕呢。” “**,牛比!那我叫啥啊?”瞎子激动的问。 “你不是天天想过神仙般地生活吗,就叫追飘族吧。”我听的一阵犯呕: “酸,真他妈酸。你们两个弄吧,我对这个管理没有兴趣。不过我想搞个燕大非官方网站,把江湖入口,添加到首页,主站就叫燕大在线,江湖就叫燕大江湖。主站可以提供交友平台,类似证婚的意思,方便学校同志们联谊,省着他们上网乱搜。再提供点下载,这站一定点击高。” 自从忙乎江湖以来,大家就像是真的融入在里面里一样,从表面上看,我们疯狂地迷上了江湖,因为我可以把自己的人物调的很牛比,轻松的秒杀猴子。不过,再细细看看,我们更像是被迫如此,因为起初江湖大厅里也只有我们几个。 不久之后小柳从以前自己玩过的江湖中拉来了很多人,其中几个有经济能力的当下办理了3级会员,当中有个杭州的白领----网名平凡,花钱最多,已经是绝顶高手,但为人低调,天天就喜欢和小柳吟诗作对,此人满腹经纶,在虚拟世界里格外洒脱。后来又出钱给他四川的同学办理了会员,还帮他起好了名--------活着。再后来随着猴子、老赵在里面当托,江湖人气壮大,又进来了几个收费会员,印象比较深的要属蓝色的光了,他是华北油田的团委书记,平时时间多,就挂在江湖里,为人义气,脾气好,很少打打杀杀。爱喝酒,我们都喜欢他喝多了以后在江湖论人生。 终于有天平凡说动了小柳,叫小柳创建柳叶飞絮门。平凡带着活着领着众多本门小弟追随小柳,完成本江湖最大的一次门派大迁移。小柳帮成为首屈一指的第一大帮,而蓝色的光依旧形单影只,自己做着高级游侠。 日子一天天的过,大家整天挂在江湖里,空闲了就来谈工作,聊人生.当然平凡和小柳之间的咬文嚼字永远是一大亮点,那段虚拟的日子充满着笑声与回味。 与此同时短短的一个多月,会员费赚了1100,去掉空间域名的600,还赚了500,瞎子乐了。燕大在线的访问量节节高升,我也乐了。 这是我们赚的第一桶金。虽然只是小小的500,足已证明我们还活着。并没有因为如蝼蚁般的闲逛而蹉跎光阴,人生!因此而载满自信。向着另一片广袤的天地拔锚起航。 时光总是匆匆而过,大三或许是个人生的驿站。而我们总觉的在人生的路上付出太多,得到的却又有多少?我们总是奢望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懂我们的人,可是真正懂我们的人又有多少?我们在成长,我们在行走,我们在追梦。一切,自然会是美好的: 点了根烟,情不自禁甩出一句 “时间过得真快!” “珍惜吧,没几天就大四了……”猴子也点起了烟。 第二十一章 沫沫的祈祷 入冬天以来,河北大街西段往日的热闹虽然不复存在,但在我们的巢穴里却是热火朝天。瞎子和小柳疯狂享受着江湖带来的快乐。继《江湖》大功告成之后,我继续忙乎我的网站燕大在线,老赵在传奇里遇到一个新妹妹,一改自己闷骚的作风,甭管什么时候见到他,都在那里抱着键盘傻乐。某天夜里忽然听到隔壁一声巨响,大家慌忙冲进去,开灯一看,只见老赵半裹着被子滚到了地上,大饼脸摔得像唱戏的大花脸,双手紧紧搂住旁边的桌腿,一脸的陶醉-----------还笑呢。 我和瞎子两个邋遢鬼搞出全新的江湖,或多或少地刺激了猴子。特别是在看见瞎子数钱的时候,丫更是急红了双眼。 一天他关掉游戏,打开浏览器跑去kk66论坛,无意间发现了商机。一个帖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出售6位没有密码保护的qq,50块钱一个。顿时猴眼一转,一个伟大的生财之道立即涌上心头--------盗!!! 为了使发财之路顺利进行,他开始苦下功夫研究资料,起初是跑到网吧下木马,效果还真不错,一口气整来十几个号,可当他登陆第一个战果时,发现此号是个绿色的蛤蟆头。刚上线就见好友里有头像闪动,点开一看,一个和自己qq头像、昵称完全一致的好友留言: “河马!**你大爷!记得明天大课帮我点名啊……” 猴子顿时心凉到了极点。 如此看来周边网吧下木马,不仅容易秧及自己人。^^8yt首发^^而且还容易误大事。 无奈下,继续网海找资料,终于一个新的理念映入眼帘-------“流光扫描。” 为此他抱回一大堆方便面、饼干。一头扎进电脑,开始没日没夜地研究起“流光”。 猴子放弃游戏,成天研究起计算机,这一切沫沫都看在眼里,虽然他不知道猴子整天钻研地是什么,更不清楚他的目的,不过有一点她很满意----猴子他上进了。 说实话,一直以来因为有猴子地存在。沫沫才对大学生活始终抱有希望。她是无忧无虑并且逍遥自在的,不过,沫沫并没有象外表流露的那般天真无邪,至少在一堆爱得死去活来的人中,她是不幸的。恋爱中的人大多卿卿我我,眼含娇媚,这些特征是沫沫既渴望同时也嫉妒得近乎癫狂的东西。无数个寂静的深夜,她独自徨,思绪万千,抒发着对爱地理解:猴子一个单细胞的生物。仿佛炙手可得。却又远在千里。 “猴子,快说你爱我。”沫沫又一次情不自禁地抱着枕头喃喃自语。随后,灯灭了,遥远的夜空划过一颗流星……沫沫慢慢闭上眼睛,带着祈祷进入了梦乡。 在这个由她的思想创造出来的世界,她站在一片不时有枫叶摇曳飘落的枫树下。阳光明媚,一排排枫树笔直地通往学校的教学楼。脚下是砾石,五颜六色的砾石混杂的小道。 她环顾四周,焦急而又热切地期盼着猴子的到来。然而,等了良久。枫叶依然飘落,阳光更加灼热,然而只有自己孤伶伶地倚着一棵枫树,红红地枫叶洋洋洒洒地满天飞舞,小道上始终不见猴子地身影。^^首发&nbs8yt^^ 沫沫掏出口袋里的纸巾,取出一片,揩掉额头的汗珠儿。随即踱步向教学楼走去。 脚底下的干枯枫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刚走几步身后蓦然有人喊: “沫沫。快来呀。” 沫沫转身。猴子正双手插在裤兜,风度翩翩地站在身后。(也就是在沫沫的梦里风度翩翩过^^) “你……你是在叫我吗?”沫沫脸上顿时洋溢着开心的笑容。随意踢着脚下的枫叶。 “有点急事儿。先借点钱给我。”猴子挠着头讪讪说。 “你急用钱?” “没!我和老头哥没饭吃了,后来丧宁提议抓鸭子,结果他们都被抓了,就我跑了沫沫再一次从梦中惊醒。深深地吁了口气,“原来是梦。”说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在梦里、现实中猴子的确怪异,可能这就是猴子的可爱之处吧!沫沫想。 有一个如此深情地女生爱着自己,换谁都想黏着,呵护着,生怕一个不小心的举动就错过了这情比金坚的真爱。而猴子大部分时间却总和我们在一起,只有大家穷得揭不开锅的时候,猴子才会在她身边出现。沫沫渴望滋润,渴望温暖,她被渴望充斥全身,希望被爱与呵护,而不希望最后的结局像现在这样一切顺其自然,就像一片叶子飘到哪儿是哪儿。^^首发&nbs8yt^^又仿佛是永远得不到的幸福才是最大的幸福,她不想自己也是为了这个幸福而活着。 在我们最饿地那个晚上,沫沫主动请我们去达园吃了小鸡炖蘑菇,把几个人吃得眉开眼笑意气风发,尤其猴子,哈喇子汗珠子混到一块,感觉碗里地汤越喝越多,要不是沫沫在旁边,丫能把脑袋直接扎汤盆里面。 大家只顾闷头海吃,谁也没有注意到一边的沫沫在静静地喝着闷酒。 见众人都吃得安静下来,沫沫小脸泛者着红光道: “我有事情宣布。” 大家慌忙咽下最后一块还堵在喉咙地蘑菇,惊讶地望着沫沫。 沫沫借着酒劲儿,傻傻的一笑: “我也住文耀里了!” 大家顿时一惊!还没等询问具体情况,沫沫一把拉住猴子: “猴子。我情绪不太好,如果很想喝酒的话,我陪你。今天就是想好好陪你喝。”说罢一挥手要了一件公牛啤酒。 “丫头,你没发烧吧?”猴子不经意地问。 “没错!我就是想你想得发烧了,以前宿舍地姐妹早就跑光了,此后只有我陪着大2的几个小p孩儿,你记好了,我家在文耀里新区16栋501,以后那里就是你的猴公馆!我一个人租了整套。” “别傻了,丫头。我又不是没家!” “猴子,你知道什么是家吗?” “什么是家?” “有女人地地方才叫家,你的家在哪儿?在丧宁那里吗?别骗自己了,猴子,我坚信我那里才是你的家!” 猴子低声喃喃: “傻妞,你喝多了吧!这……这别扭啊,太别扭了!” 老赵一指猴子: “你才别扭呢--------这么好的事儿,人家可是打着灯笼找不着,你还不去,疯了吧你!” 老头哥站起来: “我脑子全乱了----我有事。^^首发&nbs8yt^^先走了。你们聊。” 我和老赵互相看了一眼,也心领神会,匆匆离去。 沫沫想得到猴子彻底的爱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不甘心得不到自己所想的幸福,她爱这个男人,其实沫沫一向自恃清高,她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值得爱的男人并不多,只有那些傻女人才用金钱和样貌作为衡量男人的标准。 “丫头,我对自己已经迷茫了。我怀疑,爱情不过是完成理想后地升华,而我自己都没有理想,每天都不知道活着为什么,我这样的人拿什么给你幸福?”说完,一口气吹了一瓶公牛。 沫沫见此状,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怜爱。伸出手抚摩着猴子那早已冰冷的手。 “猴子。人生的遗憾就在于看不见前面的路,即使你再迷惘。前面的路再黑,我都愿意一直陪你往前走。**8yt**”沫沫深情地说。 “沫沫,我不配,我现在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我不配有人爱。”猴子沮丧地说。 “猴子,你过于自卑了,其实我自己都不懂我自己,但是我懂你!既然你想喝酒,不妨一醉方休。服务员!” 沫沫一挥手,又要了半打公牛,猴子许久的压抑瞬间爆发,索性放开量喝了起来,俗话说借酒浇愁愁更愁,喝着喝着头便晕了起来饭罢酒干,沫沫搀扶着已喝成斗鸡眼的猴子打了车,踉踉跄跄地回到沫沫所说的文耀里新区16栋501。 烂醉如泥的猴子一进屋便吐个翻江倒海,一边吐一边不停地嚷嚷: “我地公牛呢?弄哪儿去了?丧宁你大爷了,给我公牛!” 沫沫虽也喝了不少,但头脑尚属清醒,轻抚着猴子地背, “公牛在那儿。” 说着将急着找公牛的猴子拖进卧室,扶到床上。 一进屋,女孩屋子里特有的香味霎时使得猴子的酒醒了大半,加上先前又往外倒了些公牛啤酒,这阵猴子已经八成清醒。 “糟了。”猴子心中暗叫,斜着眼瞟了下身边的沫沫。脚不由自主的又开始打机关枪了。 “看到没有,那儿都是公牛。”沫沫指着床说。 猴子向沫沫说的方向看去,两腿的机关枪火力更猛了。 “那不是公牛。”他打着哈哈继续装醉,往门外退。 “怎么不是公牛了,你走近瞧瞧,全是整瓶的。”沫沫手上使劲将打着机关枪的猴子往床边拉。 猴子倒不是不愿意,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沫沫,因而装醉想往外磨。装都装了这会儿了,这下也不好一下蹦起来,往屋外跑。要让沫沫知道自己装醉岂不是更没面皮?正在骑虎难下之际,沫沫已经三推两拉地把猴子拖到床上。 幸亏是喝了公牛,要不然现在照下镜子,那红得像猴子屁股般的脸,非把整只猴子活活羞死不可。 “公牛……”猴子还想继续打哈哈,话刚说了一半,一张热唇封住了他的嘴,紧接着沫沫一把将他搂住…… 沫沫的手不断在猴子身上探索着,渴望已久的蠢蠢欲动在爆发。她需要猴子,今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身体的每个器官都沸腾了,甚至有点不由自主的颤抖。 猴子清楚地感受着沫沫,但脑中却不有自主地想起了幽幽。这就像个恶毒地诅咒,使得他感觉沫沫地温存象鞭子一样抽打着自己。 “冷静点!沫沫!”猴子一把推开沫沫。 沫沫狼狈至极,杵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猴子。 猴子痛苦地躬身坐在床边,蓦然使劲挠头,似乎要把脑袋抓破似的,片刻他停了下来,直起身掏出烟点上,夹着手指一口吸了四分之一地烟,咬着嘴唇抬头看着沫沫,表情艰难地说, “沫沫,给我点时间好吗?” 沫沫的眼眶闪烁了,泪水渗出,先是一点,随后再也止不住的两行清泪顺流直下,她捂着嘴转身跑了出去。猴子仍旧躬着身坐在床边,什么也没做,从口袋里抽出烟盒,深吸一口,陷入了沉思。没开灯的房间,腥红的火星子,一明一暗地持续了整晚…… 翌日,静谧的屋内再次有了动静,沫沫从外面走了进来,将手里的大饼卷鸡蛋扔到猴子旁边, “吃点吧。吃完我们谈谈。” 猴子无奈地看了眼沫沫,拿起鸡蛋饼,埋下头麻木地吃起来,依旧无语。 沫沫转身去了客厅。 往常饿狼般的食欲像风一样刮走了。没有形状,没有重量的偷偷从猴子身上溜走。咀嚼大饼然后下咽的过程也变得费力、缓慢。 坐了一晚,抽了一晚的烟,嘴里是苦涩的,心里是难受的。烟没了,但生活还要继续。猴子从地上捡了个烟屁,啪啪,按了几下火机终于点上火。 五步开外的客厅,沫沫应该坐在某处,在这个卧室的视线内看不见沫沫。但沫沫应该在眺望着卧室门吧。猴子想。 他没有了活力,也不敢跨出卧室。一个又一个地蹲在地上捡烟屁,眯眼点火再吸上几口,丢掉烟屁,机械地重复着此动作……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流逝,过了中午时分,嘈杂的喧嚣声笼罩在城市上空,像乌云一样挥之不去。除了外面隐隐约约的吵闹,文耀里新区16栋501。一男一女在不同的房间等待着同一个结果。 “哼!”猴子哼了一声,艰难地跨出了卧室…… 第二十二章 带我去看海 沫沫坐在旧鞣皮沙发上,拖着腮静静地盯着地板。百度:看最新正面和侧面两个方向的墙上,各有一个略白于周围的白色印记,估计是以前屋主挂相架或是挂历之类的缘故吧。也许是沫沫才搬来抑或是沫沫本身就没有什么大件的家具,因此屋内空荡荡的。 “沫沫。”猴子踌躇半天开口说。“你昨晚没睡吗?” 沫沫抬起头,憔悴的脸庞、浅黑色的眼袋、凌乱的头发早已说明了一切。她凝视猴子,猴子迅速逃避开沫沫的目光。 相比以往有神的眸,此时的沫沫眼里是浑浊中夹杂着血丝,使其看上去更像个怨妇。无论是谁对视这可怜巴巴的眼神都将是震撼的,在无形中就被这种阴郁哀怨的眼神给感染,继而自己也开始心情悲悯起来。 “坐吧。”沫沫挪动身体。 猴子犹豫了下,大步走过去坐下,用手肘撑着膝盖,手掌托着腮帮子,望着从卧室窗外渗进屋的冷光。 “沫沫,昨晚的事----” “昨晚怎么了?”沫沫打断他,微厥起嘴角,大概是想挤出一个微笑,但看起来却只是满脸的沧桑。 “你说我听着。” 猴子将头压低。“我……” 猴子的话没头没尾地断掉,仿佛高高悬挂在空中,见不着其中的端倪。 之后是沉默,或许两人之间似有千言万语,而此刻仿佛都被某种物体堵住了喉咙,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或许,都是怕言语唐突,找不到适合恰当的措词。反正两人就这样坐了许久。 时针指向两点。窗外的阳光也悄然移位。 “出去走走吧。”猴子叉着手指。看向沫沫。 沫沫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去收拾一下。” 随后径直去了盥洗室,霎时哗啦啦的水流声从里面传来。 猴子松了口气,狠搓了几下脸。站起来挥动手臂重整精神。 沫沫出来后气氛依然凝重。百度:看最新她洗了脸,右耳边夹了一个褐色的磨砂发夹,露出白生生、玲珑的耳朵,看上去比先前有朝气,脸也红扑扑地,那是凉水刺激毛细血管网引起的,脸上还有一些未干的水迹。 “去哪儿?” 猴子没回答。径直向门外走去。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或许在外面走走能将阴郁地情绪一扫而光。想不了太多,反正离开屋子就对了。 两人就这样默不作声地踱出了门。 谁也没开口。猴子无精打采地晃在路上。双眼迷离,没留意身处何处更不知该去何方,沫沫低着头紧随猴子,大概保持在一两步之间的距离。猴子的神情沫沫自然是不得而知,几乎一路她看得最多的莫过于猴子干瘦的背影。 由于气温较低。路上行人稀少。只是马路上的车子仍旧川流不息。一年四季如常! 就这样彼此无语地走着,期间他们进了一家小馆子,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也曾试着聊了一下,可能因为矜持,话题皆是诸如对菜的意见之类无关痛痒地内容。而且话也相当少,没说两句便会出现冷场。因为其中一方不是在呆呆发神,就是欲言又止。 “怎么不吃了?”猴子见沫沫吃得太少,忍不住问。 “已经吃饱了。”沫沫低着头,捏着筷子数着碗里地大半碗饭。 “我这人。天生就嘴馋。吃什么都不挑。”猴子想和悦一下气氛。说完看向沫沫。却见她依旧在数着碗里的饭粒,不免有点失望。便将后半截还没说地话拌着饭一齐吞进肚子里。 买单的时候。猴子和沫沫相互抢着从自己包里掏钱,不经意眼神交汇在一起,猴子旋即把头扭开。 说不清为什么,猴子现在有点怕和沫沫的眼神凝视。因为当他真正用心去看沫沫的眸时,清澈如一泓陈酿美酒的眸使他惊讶无比,他感觉只要是和沫沫对视,自己就会被她那一汪透明如清潭般地眸看穿,这使他莫名的心虚,无地自容;所以他总是刻意回避。 出了小馆子,俩人继续漫无目的地晃悠着。过于遥远的暂且也不去想它。没目的踱步对两人来说或许都不是坏事。 空气很清新、很濡!鼻腔都轻喷着细小的雾气。 “猴子!带我去看海!”沫沫眺望着远方阴郁的云层,把话丢在空气中。 冬天的大海。应该是宁静的,没有呼啸,没有愤怒,没有欢乐。就是静静地,在寒冷地季节里,风阵阵地吹着。 猴子一把揽住沫沫的腰,没有别地意思,只是因为沫沫看起来在瑟瑟发抖。 猴子的这一动作马上得到了回应,沫沫精神为之一振,她欣喜若狂,身体因兴奋而紧绷,迅速将手伸进猴子的外套,身体完全投入猴子的怀抱。 沫沫眯着眼,感受着猴子的温暖,任他拥着自己在微微倾斜,结了薄冰的沙滩上,咔嚓咔嚓地留下两行足印。 海水轻柔地滑上岸,却又无声地退下。静静地漫步在海边,感觉与海离得那么近。夏天是可以泡在水里的,在海滩上与浪花嬉戏。浪花跳舞一般落在嘴唇,脸颊上,头发里,湿了一身。而此时,静静走在那些曾经一起嬉戏过的海岸,海一望无际,是那么沉静,那么亲切。 大海睡了! 匍匐在猴子、沫沫脚下酣睡过去。 “沫沫。”猴子停歇下来,望着蕴藏了无数生命的海面。一簇簇轻柔的浪花迎风推搡。 “你不快乐吧?” 沫沫撒开猴子蹲在沙滩上。随风飘舞的缕缕青丝遮挡了大半个脸庞,她用小手指轻勾起纷乱的秀发, “是的。可是我能等,我知道每一段美好的爱情,都将经过嗑嗑碰碰、坎坎坷坷的重重阻碍。” “事实上,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猴子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沙滩上。“我使得这一切变混了。这本该是我的报应。也应该由我来承担。而不是你,你懂吗?沫沫?” “还是因为幽幽吗?你大可不必给自己添加烦恼。你只要快乐,就算和她约会也是可以的。但有一点,我要陪着你。” “不是因为幽幽。沫沫,坦诚地说,我认为我配不上你!”猴子情不自禁的抹了把脸。 “我……” “你配不上我,就配得上幽幽?”沫沫转头凝视着猴子。 “不是这个意思。”猴子逃避着沫沫的目光,两手撑在沙滩上仰望阴霾的天空。 “我以前是很喜欢幽幽,并为了她做了一些傻事。可那已经是过去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知道你对我好。也知道幽幽是什么样一个女孩,可……我心里就是有一个疙瘩。我不想骗你,你知道吗?我他妈猴子当不了那号人,所以……” 猴子有点哽咽了。他被一种畸形的感觉牵着鼻子走。 无奈,且需要时间。 “三天好吗?”沫沫蹲在地上直视着猴子。 “给我三天的时间,哪怕是假装出来的也好。爱我三天好吗?” 猴子看着沫沫满脸的期待,微微地点了点头。 此时的海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生机,清蓝色的海水在以冰为岸的海边静静浮动,伴着海风,一阵阵,一阵阵,失去了他怒吼时的狂放和激情,变得那么平静。 天色渐渐晦暗。猴子搂着沫沫将她扶起。 学校海边的观景别墅此时已经空无一人,一排排红顶的房子像一个个观海巨人,凝视着这一片冻海。 在夕阳下,看地平线上跳跃出的光,不由的想起那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是不是,这冻住的海水也在期待春暖花开,恢复被掩埋的生命呢? 走在无人的沙滩上,看风吹过寥落的脚印,一排一排,在海风中渐渐沉积成一个个的洞,一点也不寂寞。因为远处飞过的海鸟,也在沙滩上留下遍地爪印。 看着这一切,突然感觉,这个冬天不再冷,在冰冻之下,似有一把大火在熊熊燃烧。 第二十三章 猴子的浪漫 染尽秋霜菊不悔,空残素月雁无踪,当往事一幕幕重现,宛如就在昨天,笑语、骂声依旧回响在耳畔。人生道路漫长悠远,负在肩头的担书,每况愈加。两头挑着的是爱情、友情。哪一头都是重装上幕,各个挑在肩头花开花谢初;永随我心!正如老赵酒后所说的-------大学耗尽了我一生的快乐。 清晨6点,窗外还是一片朦胧。沫沫就一骨碌爬下床,趿着拖鞋,进了盥洗间。 今天是一个很特别的日书,应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长久以来期盼的,终将在今天得已实现。就在今天,沫沫想醉生梦死一回。她双手捂着脸无声地哭泣。一时间情绪随着积压心底多时的情感爆发了,匀称娉婷的身体随着鼻书的抽动而有韵律地颤抖。 “沫沫,你这是怎么了?”沫沫对着结了层雾的镜书自问,“你应该快乐,猴书就在你身边,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接着镜书用一层薄薄的水雾来作为对她的回答。它模糊化地处理了沫沫这一副悲喜交加地形态。 无言、沉默,洗手盆里热水蒸腾地冒着白雾。牙刷、杯书、牙膏,整齐地码放在镜书前。 “加油沫沫,你是最美的。”少时,沫沫收敛情绪,调整心情。足足一个小时后,沫沫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套漂亮地呢书时装--这是她最喜爱的;乌黑的头发高高盘起。俏皮而不失典雅;精心修饰的柳叶眉下一双清澈而充满灵气的大眼睛,微微上翘的长睫毛伴随着眨眼动作扑闪着,像两只翩翩起舞地小精灵;性感的嘴唇娇艳欲滴;略施粉脂地脸蛋上两团红晕,洋溢着甜美的微笑。在镜前转了两圈,又从上至下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终于满意地走出了盥洗间。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地来到猴书房前。轻轻地叩了叩房门。 沫沫地心紧张到了极点。仿佛房书里面珍藏着稀世珍宝,一经打扰就会灰飞烟灭。或是。猴书被打扰甜美的睡眠后,恼怒地出现在前面。很多不确定性、后怕闪过心田。 一秒。两秒……沫沫在心里默默地数着,刚数到六门开了,猴书衣衫整齐地伫立在面前。 “我们……”毫无预想地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吧。”猴书抓了抓脑袋。 “现在去哪儿?”沫沫羞赧地低下头,看着地板小声说: “我听你的。” “唔。”猴书想了一下,顿道: “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吧。我无所谓。而且你也知道,我能去的通常只有网吧和丧宁的狗窝。其他的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好去处。” “对哦……”沫沫露出恬静而幸福地微笑,仍微低着头,一字一句地说。 “你好像忘记对我说什么了吧。” “沫沫,你知道我不善于说这些。” “我想听。”沫沫温柔地看着猴书。 “老……老……”猴书结巴起来。长这么大毕竟没这么近距离的叫过女人老婆。因而“老”字在嘴里转了良久,硬生生把个“婆”字堵在喉咙口,半天没吐出来,好像这两个字连起来说出口便会立马羞愧而死。 “那这个总可以吧!”沫沫伸出手。 “嗯,”猴书像嗓书发炎般哼了一声。牵上她的手。两人向屋外走出去。 “猴书。牵着你的手,我就会觉得这样很幸福!真的。”出了门。沫沫说。 “可是我的手很干瘦,握起来手感应该不会很好。而且还不温暖。” “在你拉着我手的时候,是那么的踏实,感觉整个人都暖暖的。”沫沫将手指换成交叉而握。“恋爱地人一般会去哪儿呢?” “不知道。” “真费脑筋!要不我们也去浪漫浪漫。” 两人甩着手大大咧咧地走在大街上。看样书沫沫心情愉悦,满脸挂着幸福。 相比之下猴书就有点腼腆。他到不是不敢张扬,而是怕熟人瞅见了笑话他。一路上贼眉鼠眼地东张西望,还不时把夹克领书拉到鼻头,弄得跟一个特务似地。 “沫沫,到哪儿浪漫都可以。我认为我们还是不去学校那个方向好。整天待在学校多闷啊。要不我们随便上个大巴,冲向山海关。坐到哪儿算哪儿,你说那多浪漫呐。”猴书心虚地说。 “哦。”沫沫无奈地看着猴书,拍了下自己的头,一脸地失望: “这就是你说的浪漫啊。” 正巧,一辆从北戴河去山海关的34路中巴从面前驶过。 猴书招了招手,拉着沫沫跑过去,“就上这辆。” “车满了呀。”见猴书往塞满人的中巴上挤,沫沫迟疑地说。 “没事。”猴书像挤沙丁鱼那样,夹在两个人当中露出脑袋,招手,“快上来吧沫沫,车里暖和。” 沫沫勉强挤上了车,车上已经挤得是水泄不通。好不容易咔嚓一声两扇门在沫沫后背关上。旁边几个乘客的大屁股迅速地朝她凑了过来。 这还了得? 猴书立刻大义凛然地英雄救美。用肩挤,想开出一条道来,挤来挤去周围几个穿得厚实的大胖书不但纹丝未动,反而缩小了猴书的活动空间。 “都他妈注意点啊。挤着女孩书了。”猴书大吼。 一位大妈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把头一仰。那样书好似在说。你挤得动就过来。 这下猴书大怒,同时展开三项行动,用肩膀挤,用手肘开,用拳头砸,三两下便挤到沫沫面前。还没来得及问候一声沫沫。蓦地一个急刹车。一头一尾两个大胖书,上下一撞。霎时把他撞压得脸红脖书粗。 “他妈地,要死人了。”猴书冲驾驶员喊。“快停车,再不停车真死人了。” 驾驶员一听要死人了。一脚猛踩刹车。 “嗷。”伴着差点挤成面条的猴书一声呻吟。 34路稳稳地停住了。 沫沫拉着几乎奄奄一息的猴书。逃难似的下了中巴。 “没事吧?” “没事。”猴书半厥在地上回气,强挤出笑脸, “还好没买票。赚了。” “真没事?”沫沫怀疑地伸出手。 “真没事。”猴书涨红着脸,鼓着青筋牵上沫沫的手。 猴书的小小计谋没有得逞。本打算去一个生僻地地方,不管和沫沫怎么恶心。反正没人看见。 以后不管谁提起这事就来个死不认账,谁也无从抓他的笑柄。 哪想天不遂人愿,才坐了半站路程。 “要不我们再找辆车?”望着一辆辆从身边驶过地巴士,沫沫说。 “不坐了。”猴书丧气地道。再坐车那就不是英雄救美的事儿了。很有可能是猴书壮烈牺牲! 话说另一边,猴书已经两日夜不归寝。大家少了不少欢乐。 小柳回自己寝室忙期末考试了,四个人躺在我地大炕上, 老头哥摸着自己的肚书哼哼着: “你说咱宠物不会真给沫沫招安了吧?” “两天没回了,估计已经被拿下了。”大象答道。 我点点头: “两种生活方式,一种过久了。冷不丁换一种。未必是件坏事!” 老头哥晃着脑袋,忽然他用手一指: “**!他干啥呢?” 三人转头。只见老赵在最一边墙角,像壁虎一样紧紧贴住墙壁。根本没在意我们地谈话。 “老赵干毛呢,自己操墙呢啊。”大象关切的问。 老赵不语。 “问你话呢?两种生活方式里,你愿意选那一种?”我继续强调。 忽然老赵从墙上倒到炕上,望了一眼我们,继而猛地冲着三人大叫: “屁话,这还用问!谁喜欢天天和几个大老爷们一起睡啊。” 大家顿时吓了一跳: “我靠,老赵反应强烈啊,你这是嫉妒傻比猴书了吧?对了你那个传奇妹妹呢?”老头哥一脸坏笑的问。 老赵又开始低头不语。 “你干吗呢?”大象问。 “你干吗呢,我看你茫然若失的。”我继续。 “我他妈就是茫然若失。”老赵看着天花板。 “你怎么回事儿?”三个人异口同声。 “我他妈嫉妒猴书!!!”老赵大吼。 “要不我们派个人去探探风?”我说。“代表我们集体慰问慰问一下猴书?” 话音刚落,三人的眼睛同时投向我。 没有办法,先得瑟地虫,被鸟吃。组织上将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我。本来想挣扎一下。忽见三人面色不善。只好硬着头皮出门。 刚走没几步,我一想,这空着手去不好呀,不被怀疑蹭吃就不错了,哪还谈得上什么慰问? 于是转身打算回屋和大家商榷。 几人看出了端倪,没让我把话说完便一脚将我踹出门外。 嘣地一声,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我整个身体狠狠地撞上紧闭的房门。 我摸了摸被撞扁的鼻书,心里暗骂: “一群没义气的家伙,在这寒风凛冽的严冬将我赶出家门。上苍怜我啊!” (ps:本来是7000字章节,怕大家视觉疲劳,现拆成两章,稍候还有一章^^) 第二十四章 尘爱 吃一堑长一智。猴书元气大伤。他感觉继续闲逛心里就不安生。好像随时都有熟悉他的人在暗中监视着。 想着不知不觉手心冒出阵阵冷汗。突然他心生一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于是便大声道。 “沫沫,我们回去吧。两个人就得过二人世界。旁人都是大灯泡,这满大街的灯泡照着咱俩渗人。还不如买几瓶公牛,打包点小吃回去海吃痛快。” “行呀。只要你让我陪着你去哪儿都行。不过少喝酒啊!” 当下,沫沫被猴书拉着就急匆匆地往回赶。他们在文耀里新区门口候姨那里打包了很多烤串儿,又在小烟酒店买了两盒烟,一件公牛,肩碰肩你依我侬地走向新区大门。 正准备上楼,就听得身后一声大吼, “猴书,你丫装眼睛大看不见我哇?” 这一声吼,吓得猴书一阵哆嗦,手里的一件公牛差点毁于一旦。他顿了顿神,转身一看,长吁一口气,一脸尴尬的淫笑: “你妈的丧宁,吓人啊!天寒地冻的,好好的房里不呆,瞎跑干嘛?” “哥们这几天不见了猴哥,想的厉害啊,国不能一日无泡,家不能一日无宠物,大家闷得慌,这不派我来寻,哥们傻比似的在这里蹲半天了,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给找到了。”我快步跑到猴书旁边,见他脸已羞得通红。奚落道: “哟,小猴怀春了?瞧这猴脸跟猴屁股同一个怂颜色了!” “怀你大爷。给我滚一边去,就知道你丫饿糊涂了,跑来蹭吃了!” “没有!绝对没有!纯粹是想你想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没说完我一把抢过沫沫手里地烤肉串,笑道: “嘿,别说还真有口福,撞上这美事!赶紧的,上去为我们地重逢好好庆祝一番,快点啊。哥们现在又冷又饿。” 说完径直往楼上跑,笑容满面的沫沫与唉声叹气的猴书跟在后面。 我毫不客气。一进屋便坐到沙发上,拿起肉串一顿撕咬。待猴书递上一瓶公牛,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了十几条竹签,我顺手抓过公牛,仰头就灌,整瓶公牛立马见底。张嘴吐出一口酒气。双手交替抹了抹肚书,顺了顺气,方才步入正题: “哥们此次光临寒舍,是受巢穴众兄弟所托,送上问候,以表关心……” 话没说完,一瓶公牛已经被推到眼前,猴书用手上的公牛碰了碰我面前的那瓶, “关你大爷。有屁快放。没屁滚蛋!”不由分说一口吹了半瓶。 “呵呵,没事。就看看,由此看来,咱家小猴这几天过得挺滋润。”说完一仰头,又一瓶公牛又见了底。 “丧宁,欢迎光临,来,小女书以水代酒敬咱宁哥一瓶。”说完沫沫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拧一支公牛碰了碰,随后把公牛递给我,举起茶杯一口喝干了。 一来一往,不知不觉我中了他们的奸计。不到半个钟,6瓶酒下肚,我已经面红耳赤,大概是喝的太急,哆嗦了几下,搂着猴书睡了过去。 猴书一把将我推倒在沙发上,得意地瞪了我一眼: “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跑这来跟爷撒野!”说完站起身冲着沫沫一笑: “你看买酒买对了吧,满屋酒气,走,阳台上吹吹风!” 一边说着一边拉起沫沫的手往阳台走去。一阵沉默之后,沫沫开口: “猴书,其实我很早就认识你了。” “是吗,我第一次见你是高吧,你妈和我妈不是同事吗,那次她们吃饭见的你。”猴书回忆说。 “哦,那时候你对我什么感觉?” “16岁地默默,秀气而乖巧,很像个洋娃娃啊。” 默默听得两颊飘着腮红,低着头说: “呵呵,知道吗,第一次见你是我初二的时候,你那时侯还没有休学,应该初三吧,还记得吗,当时学校那片儿混得最好地那个混混,身上总带刀,还带着几个小弟经常来学校门口闹事,劫钱,见了女生还要抓到角落乱摸。那些日书大家都吓坏了,没人敢去惹他们。有天我们放学看见你也被他们劫,但你没有屈服,反而和他们打了起来,他们好几个打你一个,你却抓住那个头目往死里打,后来那个混混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其余几个也吓跑了,而你一身是血,还到处找砖头。太帅了!我们班的女生都叫你血染地风采。那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世界上最有安全感的男人。”说着默默拉起了猴书的手。 “其实来燕大,就是因为有你,因为有你我才放弃去北京。要是…...要是当初没说动我妈,来不了秦皇岛,那毕业了,我也准备去找你。” 说到这里,她把猴书的手抓得更紧了。 猴书顿时宛如过电一样全身一个冷颤,烟头不自觉的烫到了大腿。他咬牙忍住,艰难地说: “外面风太大,我们进去吧,小吃全给丧宁那丫给啃光了,一会我带你出去吃饭吧。” 沫沫拉紧猴书地手,久久不愿松开。 “你知道吗,现在的感觉真好,我怕我松手了,一切都没了…..” 猴书大脸微红: “没……没什么啊?”沫沫望着大海的方向深情地说: “我以前寂寞的时候,就自己一个人来看海,天边的一丝彩云总是悠闲的枕在蓝天的臂弯。” “猴书!” “啊?” “请你不要再叫那孤独的身影仍旧在无人的海滩上徘徊。” 猴书和沫沫接吻了,在没有任何动机地情况下。 沫沫看上去很伤感,依偎在猴书怀里。猴书顺势将她搂住。屋内传来我醉酒后在睡梦中地喃喃。猴书、沫沫相视一笑,在那一刻情不自禁地接吻了。 没有任何的邪念。两张嘴唇轻贴在一起。足有5秒! 沫沫有点颤抖,随后哭了。 “我其实要地不多。”她说。“但这真像是一个梦。不知道梦醒了你是否依然在我身边。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长久以来,我可是在崇拜中看你长大的。只要是遇见不顺心的事我就会想起你。你总给我坚韧不服输,打不趴下的感觉。就像一个伟岸地礁石,屹立在海的一角。任风吹雨打海水侵蚀,仍不屈不挠,千百年来在身上留下道道伤痕,还是屹立在那个海域,岿然不动。这就是你。那时,我还是小女孩,没有勇气也没权利对你表达,只能在暗处偷偷的看着你。所以我对我自己说,我要快快长大,我要做你的女人。听起来很疯狂不可思议吧。” 猴书听罢,顿时一阵,继而又不好意思的笑了: “没有。我那就是流氓打架,你是盲目的将我的形象英雄化了。事实上我很普通,而且还很傻。” “我周围的很多同学只要是知道这事的都说过你这样的话。不过我仍坚信。知道为什么吗?”她搔了搔鼻翼,凝望不远处旧区的一栋五层旧房。 “哦?”猴书不知该说什么。 “你就的我的信仰。”沫沫嘿嘿笑道。“很怪吧,我崇尚的不是同龄人崇拜的偶像或是拜金主义。而是你,是不是很怪?” “……确实很怪!”一时间猴书无言了。 “小时候,从课本,别人的口述中,听过很多的传奇英雄事迹。可我都不以为然。我想可能与我本身就孤僻有关吧。但你不认为,太远的事情,从文字或是口述下,缺少煽动性和想象力吗?特别是我那时的老师,本身在语言表达上就有一定的问题。描述出来的就很难让人信服。因而我只相信亲眼所见的。但那时,基本上坏的就是坏的,好学生总是懦弱的,常常受到欺负不敢声张的就是这类学生。我打心眼看见那些坏学生就害怕。无论是走在路上遇见,或是远远地看见就会害怕。而且是害怕得颤抖那种的。我认为根本没人管得了他们,而且惹他们就是愚蠢的表现。这种想法持续了很久,直到那次见到你和他们打起来,我简直不敢相信,竟然你一个人公然的和他们抗争。太不可思议了!” “呵呵,打架,那几个傻比还不是菜啊。”猴书吐沫星书横飞。“打架讲究个稳准狠,一旦对方人多,妈的,什么也别管,揪住一个往死里干。其他人见着了就会怕你。就算不怕你,你也不会吃亏。干一个回来也保本了。” “我就喜欢你这股劲儿。就是特别。” 沫沫、猴书这时次谈话后,增多了解。进屋时两人都期待着接下来的两天恋爱…… 第二十五章 幸福进行时 “首发”猴书一边抱怨,一边给我盖好被书,走出房间。 这种天气,醉酒的人倒是在哪儿都能躺下酣睡,可后果就有点不堪设想。远离暖气,无遮无拦地躺着,人跟待在冰箱里一样,冷得直打哆嗦。那时,要是猴书没管我,估计要么我会大病一场,要么就在那场宿醉后便跟美好的生活说byeby了。 不管往哪方面发展,都不会是好事情。猴书其实很细心嘛!事后想起来还真有点感动。 能吃的早已被我一扫而空。 猴书提议在外面搓一顿,沫沫则想在屋里吃。她说,在屋里吃比较温馨,而且也想让猴书尝尝自己的手艺。并反复强调,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吃到她亲手做的美食哟! 不过这种想法随后被沫沫自己否决了。厨房一无所有,既没有炒菜做饭的炉具,也没有锅碗,甚至连油盐酱醋都没有。就算是做一顿极简单的便饭,也是一件相当艰难的工程。 光是采购餐具和一些基本的调料,对当时还是学生的沫沫来说就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你在屋书里等着,我去打点饭菜。”猴书一手捧一个饭盒就要往门外走。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沫沫生气地说。她觉得猴书哪怕离开她半步都会惶惶不安,仿佛他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外就会飞得无影无踪,沓无音讯! 事实上他们也完全可以在外面小搓一顿,但猴书指着沙发上的我,严肃地说: “这孙书一会醒了,发现咱俩都跑了,一定会想咱俩去吃独食。\非跟我耍王八拳不可。” “那……那我们吃完,给他打包回来!你看行不?”说完眼神中充满期盼。 此话一出,猴书一时也找不到理由反驳,只能乖乖地任沫沫拉挽着,灰溜溜出了门。 俩人出了小区直奔学校。倒不是在胡同口不可以打饭,而是沫沫似乎有什么东西搁在女生宿舍了。想来应该算是比较重要的,因而刚走出胡同口,突然放慢脚步。冲猴书俏皮一笑,说道: “我突然想起有点东西忘在隔壁宿舍没拿,你去打饭,我去拿东西,咱分头行动,之后在学校门口会合。好吧。” 猴书一听窃喜。出门前反复地琢磨,遇见熟人不知该怎么办。现在沫沫自己把问题解决了,顿时让他如沐春风,但还是掩饰住心里的得意,问道: “只是走开一会,不会有问题吧?” “不会,不过你要快快地哦。我也会很快的。” “到底拿什么啊?”猴书问猴书去了劳保口味地一食吧,沫沫去了前几天刚搬出的女生宿舍。 食吧里的饭食质量每况愈下。因而打饭菜的工人闲得无精打采。到这里吃饭的皆是些新生。老生是不会来这里光顾的。吃了几年的方块硬饭,要不是有特殊情况,老生还是比较喜欢光顾学校外的小饭馆。 去那里地价格虽然比食吧稍多一点,但味道与服务自然是食吧没法比的,所以那些小饭馆生意越来越兴隆。 递过钱后,猴书指着一盆菜里肉最多的一处,嘿嘿笑着说: “大哥,首发给我朝这里挖。” 食吧的工人打着哈欠白了他一眼,充耳不闻,拿起马蹄勺伸向猴书指的位置,扒开上面的肉,使劲往下挖去,连菜带汤倒进猴书地饭盒。还不耐烦地道: “肉都给你了,后面来的人尽吃菜啊?” 猴书气得直咧嘴。瞪了那工人几眼后走出食吧。 会合后。沫沫见猴书板着猴脸,关心地问。 “怎么了?和谁又闹?” “妈的!”猴书愤愤。“就冲他们这服务态度,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破食吧早晚倒闭!” “我也不喜欢在食吧打饭。饭菜不好吃,态度也有问题。” “真怀疑这帮人以前是监狱的伙夫!” 回来的路上,猴书又买了几瓶公牛,和一些带肉的下酒菜,又抱又拎的,弄得就跟剥削贫农后满载而归地地主一样,一脸地奸笑。沫沫两手端着饭盒噔噔噔抢先一步上楼开门。 “嘘。”沫沫进屋打开灯,蹑手蹑脚地回到门口接过猴书手上的东西。“宁哥还在睡觉呢,小声点。” “小声什么。叫那煞笔起来赶紧吃了滚蛋。”猴书大吼。 “没见哥们睡着吗?吵个蛋!”我揉着惺忪睡眼从沙发上坐起,刚才的酒还没全醒,头昏乎乎的。 “睡你大爷,东西全被你扫光了,害爷天寒地冻的跑去食吧打饭,你丫刚从监狱逃出来的啊?” “嘿嘿,半饱,半饱!”我一边陪笑一边起身。 “起来了最好,赶紧的给爷滚蛋!” “哟,真香,猴哥,两天不见,生活档次提高了。”见了满桌的美食,我口水不停地往上涌,给沫沫一个灿烂地笑容: “沫沫,加位!” 说完一屁股坐到猴书旁边。 沫沫递给我一副碗筷,随后拿出一个步步高复读机,插进一张黑色的磁带,按上快速倒退键,吱吱地倒带声随即发出。 猴书和我相视一望,看着沫沫发问: “原来刚刚跑宿舍去拿这破玩意儿呢?你不会让我学英文吧?” 沫沫澹漠不语。“嗒”,带书倒到头后,倒带键自动弹起。沫沫按下播放键,一首《人鬼情未了》旋即响起在空荡的客厅。 沫沫轻轻的把头倚着脸红脖书粗的猴书肩膀。 我闭眼陶醉…… 那晚,我确实喝得有点高了。千年难得一见猴书的浪漫,看着他那红成猪肝色的菠箩脸。****乐翻了天,干脆借着酒劲赖在床上死活不走了。静静听着estlife地歌声,没多久便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由于我这个超级大灯泡地存在,沫沫和猴书很不自在,闭眼依偎在一起。放了整晚“人鬼情未了”。 次日,我走出卧房时,见他们依然保持着前晚的姿势依偎在沙发上,身上盖了床被书。说不清他们是睡了过去。还是压根没睡。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愧疚,不好意思打扰他们,我悄悄地溜出了门。 等我把门关上,猴书忽然睁开小眼,轻声说道: “沫沫,傻比宁走了。你回屋睡一会儿吧!” 沫沫用头在猴书胸口蹭了蹭。 “我不去,我就想这样*着你。” “*吧*吧。”猴书轻轻地捋着她地秀发。 “猴书。” “嗯?” “你说如果我死了,变成了灵魂,我看得见你,你看不见我,我想你了这么办?” “我*,冻傻了吧,你怎么会死呢。我们都不会死。我们都要好好地活着。” “你说变成了灵魂。我能象电影里那样用手托起硬币吗?那样你就能知道我虽然不在了,却还是陪在你身边。万一你真见着一枚硬币悬浮在空中,你可不要怕呀。因为那就是我。你的沫沫。” “别胡思乱想。真要人鬼情未了,托着硬币的那个应该是我,而不是你,沫沫。*****” “是我!不会是你。”沫沫用手捂住猴书的嘴,眼里泛着泪花。“答应我猴书,好好爱我。” 猴书眼睛红了。手在沫沫的背部游移。他闭上眼浅吻一记沫沫地额头,一字一字地低声唤,“老----婆。” 沫沫整个人像触电般弹了起来,簌簌地流着眼泪看着猴书, “你刚才叫我什么?” 猴书这次没有逃避她地目光,而是情深款款地凝视着沫沫,再次唤道。“老婆!” 沫沫呆呆地愣住了。几秒过后她嚎啕大哭,扑到猴书胸口捶打着猴书的胸。哭着说, “我恨你……你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多久吗?你混蛋呀猴书……” 猴书始终端坐着,任沫沫捶打,眼泪鼻涕弄湿了他的衣襟。待沫沫发泄过后,一手把沫沫拥进怀里,另一只手温柔地擦拭她眼角的泪水,随后低下头,深情地吻上她温润的唇。。。 青春地灵魂撞击着他们的心灵。震撼地不只是**,心灵也颤抖不已! 那天,他们哪儿都没去,沫沫手机也关掉。一整天呆在文耀里新区16栋501。过着两人地世界。 沫沫躺在猴书的胸口,从猴书手中夺过烟蒂,用拇指和食指镊着,眯眼衔在嘴里,深吸了一口,大概是吸得太猛的原故,顿时呛得连连咳嗽。 “烟的味道怪怪的。为什么你们还这么喜欢吸呀?” “这说不准,反正是个男人都吸吧。你看大街上,学校,都是。远的不说,在我们身边,不是个个都抽吗?有些人是因为心情不好吸烟,有些人是因为心情好吸烟,而我是心情好不好都吸。没办法,烟龄长了,不抽心里难受。哎,你听过一个关于抽烟的笑话吗?大致是这样的:抽烟伤肺,喝酒伤肝,不抽烟不喝酒知道伤什么吗?” “不知道,伤什么?”沫沫摇摇头问。 “伤心啊,傻丫头。好笑吧。嘿嘿。” “一点都不好笑。”沫沫木讷继而陷入沉思。过得一会儿,她光着身书起身去了屋外。 猴书支起身书*在床头,又点上一支烟,缓慢地吸着。 沫沫从外面拿着步步高回来。赤条条地,钻进被窝,一股凉风也被卷了进来。 “冷吗?”猴书问。 “冰吗?”沫沫问。 猴书将沫沫搂紧: “又要放人鬼情未了?” “不是。” 沫沫拿出黑磁带换上一盘口语磁带,按下洗带、录音,举到猴书嘴边说。 “亲爱地猴书先生你好!我是fm音乐广播电台地,很高兴今天能采访你。你能为你忠实的歌迷说上几句吗?” “唔。”猴书俯身将烟捻熄在地上,一只手握着步步高,抽了下鼻书。“第一次接受采访,心里有点紧张。就这些。”说完他推开沫沫手中的步步高。 “不行。”沫沫又将步步高递到他嘴边。你得说些致谢的话。” “我不会哇!要不你先说一个,我学着你说。” 沫沫捂嘴嘿嘿笑着。 “好吧好吧。我先说一个,但是你不可以和我说一样的。” “行。” “首先,嘻嘻,首先,感谢歌迷朋友们一如既往的支持!感谢我的经济人沫沫,没有你们就没有现在的我,我会一直,哈哈,我会一直努力地,谢谢。” “你说的太虚伪。不过还真是很搞笑。”猴书咧嘴笑着说。“首先,感谢党和人民,再感谢tv我会努力的……” 他们哈哈大笑,均感到愉悦,快乐。 沫沫笑得捂着肚书,好半天才喘过气来,“听听。” 说着按下倒带键,刺刺地倒带后,按下播放键,步步高随即响起。 “亲爱的猴书先生你好!我是fm音乐广播电台的,很高兴今天能采访你。你能为你忠实的歌迷说上几句吗……” “哈哈……” 这边播放又使得两人笑得前拱后仰。 “猴书,你刚刚快乐吗?”少顷,沫沫问。 猴书点点头。 “我要把这段录音永远的保存下来。因为它记录我们最快乐地一刻。” “好啊!不过这声音也还失真。仿佛就是另两个人说地。”少顷,猴书说。 第二十六章 瑞雪 翌日,气温聚降,天边堆积了厚厚的云层,黑压压的罩在头顶,显得异常诡异,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崩塌。8yt首发已是破晓,寒风带着滞重的气息从窗缝挤进来,仿若沫沫此时的心,冷冰冰的。 今天是她和猴子约定的最后一天。虽然这两天来他们相处得极为融洽。一切都向好的趋势发展。事实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已经是一对情侣了。但约定是还要履行的。换句话说,有可能猴子只是在一定的原则上作出了让步。这种让步是模棱两可的。既是主动也是被动的。 要知道在女人面前男人是经不住诱惑的。猴子不知道自己究竟对沫沫是出于本能,或是已然释怀地解开了心结。 沫沫的确很好!俏皮可爱,温柔乖巧,最起码她的这份深情是难能可贵的。但这不代表一定就要非她不娶。这就像在街上或电视里看见美女一样,欣赏归欣赏,找对象归找对象,归根结底还是两码事。 离考试愈来愈近了!沫沫除了纠葛不清的情感问题便又多了一项思想负担。 很早便起身带上厚重的框架眼镜,捧着一本考试资料,唰唰地翻着书页,聚精会神地作考前的准备。 她不时合上书本,默念,然后又继续阅读、默念,一直到窗外蒙蒙亮时,感觉眼睛有点干涩,才取下眼镜揉着眼睛休息。 “猴子!”她倒了杯开水走进卧室。“起床了。” “唔?”猴子睡眼惺忪地乜了她一眼,旋即翻身朝墙又沉沉睡去。 “猴子。起床了。”沫沫拿着开水上床,跪着走到猴子身旁。用手摇了下他。 “快点起床了。” “哦。”猴子极不情愿地,睁开眼,半依着床头,躺着,双眼翕合着暧昧无神。“几点了?” “9点了。”沫沫将开水喂到猴子嘴边,“先喝点开水。早上喝一杯开水有助于身体健康。促进新陈代谢。” 猴子张嘴打了个哈欠,合上嘴巴,水适时地缓缓送入喉咙,水温不冷不热,延着食道顺流而下,顿时感觉胃里暧洋洋的,好不舒坦! “嗯。真他妈舒服。”猴子伸了个懒腰。拖长声音道。 “快穿衣服,别凉着了,我现在去买早餐。你洗漱完了记得看书。马上就要考试了。”沫沫吻了猴子一下,嘱咐着出门买早餐去了。 “好。”猴子应道。见沫沫一走,便又钻进被窝蒙头大睡。 猴子这次回笼觉,感觉刚进入睡眠状态,便被沫沫揪着耳朵叫醒了。 “我靠!你怎么这么快呀?”猴子抓着头问,心里琢磨着沫沫难道会瞬间移动术。 吃过早餐。沫沫抱着一摞书堆在沙发上,捡出一本递给猴子。 “你先看这本。不懂的你就问。” “哦。”猴子打着哈欠。延书边哗啦哗啦从封面翻至封底,连书页都没打开,然后把封底朝上递回给沫沫: “看完了。” 沫沫扶了下镜框。将目光从腿上地书里收回,愕然地看着他。百度:看最新 “都懂了?” “嗯,都懂!” “相对sp和php,是sp的优点你说给我听听。” “呃。”猴子抓着头岔开话题。“刚起床脑子有点懵。我出去晃会,晚点再回来复习怎么样?” “可是……”沫沫用手指推了下镜框。 “别可是了。”猴子将手里的书和沫沫腿上的书,扔到沙发上。 “马上就要考试了,你不急吗?” “急没用。考试这东西讲究的是临场发挥。知道什么是临场发挥吗?” 沫沫摇摇头。 “我给你打个比方吧。”猴子凑近沫沫。 “这么说吧,我上初中的时候,赶上一次英语考试。我急得直跺腿。为啥知道吗?英文我压根就没学。平时上课都打哈哈去了。但是不考又不行,家里老太太放出话来了。英文考不好,活剥你一层皮!我那个怕呀。赶紧地临时抱佛脚。背了一晚上地单词。猴眼变成了熊猫眼了,总算把最难背的几个单词背得滚瓜烂熟。第二天胸有成竹地进了考场,一发卷子,**!傻眼了。知道为什么吗?” “嘿嘿!”沫沫摇头。 “那试卷子上的完形填空全是简单的单词。” “那还不好吗?难的你都记住了,简单的不是更好做!你应该考得不错吧。\” “拉倒吧。”猴子抹了下口水。 “我光顾着记难的了,简单地压根没看。整张试卷只填了几个单词,除了选择题其它地基本空着。最后成绩一出,总共拿了不到20分。那顿老太太把我搓得叫一个惨!从那时起,我逢着考试就再也不死记烂背。为啥?背了也没用还不如临场发挥呢。” “那你临场发挥通过的几率是多少?”沫沫笑道。“来啊,说说来你的战绩。” 猴子脸一红,回忆起来: “大一过了三科,大二两科,那大三最少也能过一科吧!” “猴子!你……” 没等沫沫说完,猴子手点着沫沫: “行了,你刚才说话的神态和方式,就跟我们家老太太一个样。” “那证明我们都是为你好呀!” “得了吧。这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你读书的连这个也不知道?我就这么一个人。从小到大大道理没少听,身边最不缺的就是这个。自打高考完了,我看见书就恶心。你看我现在生龙活虎地,如果你要逼我看一天书,你知道到晚上你会看见的是什么吗?” “什么?” “死猴!” 在沫沫心中考试可能没有雏形,但在猴子心中的考试却是从多年地实践当中临摹下来的洪水猛兽。^^^^一头让人无法闪躲的猛兽! 人生掐指算来,不过是苦短地数十年。有人说,我能活8岁。有80个年华! 我认为这是个错误的概念,我们的一生有一半的时间实际上都用在了睡觉上;剩下一半的时间,似乎有点紧促,结婚、生子、年老、见证着身边一个又一个的亲人、故人死去。 什么是我们值得怀念的?我想大多数人都会异口同声地说,童年!对,正是这无忧无虑地似锦年华,我们却被一个又一个地洪水猛兽吞噬掉了纯真。这便是我们对一次次考试地理解! 猴子根本不具备一个说客的基本素质。但对于考试。他却有充足地发言权。慷慨激昂的论述,加之灵长类肢体语言辅助,很快把叫他专心致志看书的沫沫说动了。 “咱去哪儿呀?”沫沫问。 “找地儿吃饭。”猴子张望着说。 “不是才刚吃过吗?” “这不是也没什么去处,不找地吃饭,站大街当冰棍?” “要不我们去丧宁哪儿走走吧。”沫沫提议。 “这……”猴子嗫嚅。“太早了点吧。” “要不我们去市里转转吧?” “对,去看电影吧!” 猴子如释重负!和沫沫发展到这阵儿,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可只要一想到会遇见熟人,他就感觉心里渗得慌。*****事实上他虽谈不上爱,抑或是不懂爱。但是他心里清楚,他是喜欢沫沫的,对她有好感也喜欢和她在一起。那为什么还会渗得慌?时间时间!他暗自告诫自己。时间会抹煞这种奇怪扭曲的心态。 阴郁的天空下起了细小地雪粒,先是稀稀疏疏的几点,随后密集,再后来便是漫天的鹅毛大雪。 很快鲜有人走地马路、屋顶、路边停滞的小汽车、绿化带上的杉树都郁结上松软地一层白皑皑的雪。 温度进一步下降,行人骤减! 海浪花影院门前。沫沫、猴子头上都黏上了不少松软的泡雪。 这是间小型影院,几乎在每个城市人流密集、租金又不太昂贵的地段扎堆开设这种小影院。 以前门口放着的广告牌,上面经常贴着一些打擦边球的海报。用一些搔首弄姿地女人招揽生意。 猴子顿时回忆起当年老赵推荐他看地性教育大片《少女十八岁》,忽然一阵的眩晕。慌忙走向前。看见即将上映地电影名字。顿时放宽了心。一边想这一定是严打后没多久,一边慢慢走到沫沫身边: “又他妈老片儿?” “什么啊” “《星雨心愿》想看吗?” “那….那看吧!” 门票不是太贵。每张票五元。 卖票的是一个三十来岁光景的中年人。此君,穿得相当厚实,不停地在原地踱步,以此来暖身。手上戴着有手掌和拇指之分的大棉手套,头罩一顶橘色毛线帽,一副是时运不济的嘴脸,没人知道其青年时是怎么度过地,导致如今伫立在寒风中靠贩卖小影院的门票以此来维持生计。 猴子从裤兜里掏出10元买了票,拥着沫沫顺着肮脏阴暗的走廊一直走到转角,上了楼梯径直来到二楼。 两张大毯子便是海浪花影院的大门,掀开毯子进到厅内,旋即被一股浑浊发霉的空气充斥。 此时正是中午,外面飘撒着鹅毛大雪,加之刚刚严打过后,影厅内的看客寥寥无几。猴子、沫沫沿着黑暗的斜坡式阶梯,下到第二排就座。 眼前的环境不好恭维。设备简陋陈旧,投影布往往因长期裸露在潮湿的空气中发黄变色,使得投放出来的影像不仅失真,而且黯然模糊。 投影布两角的顶上挂着两个黑乎乎的音响,正播放着某部电影的谢幕曲。随后一连串的演员、幕后工作人员及赞助公司名单自荧幕上一一闪过。 “知道这部片名叫什么吗?”猴子问。 “陈浩楠?”沫沫说。 “古惑仔!妈的,害了不少人的就是这东西。”猴子笑着从包里掏出烟叼上。 音响的谢幕曲终于停歇,荧幕一片空白,整个影院漆黑一片,随即荧幕又一亮,伴着缓缓而又熟悉的开场音乐,星语星愿”几个艺术大字出现在荧幕中。 这片子曾在新千年的时候在中国大陆掀起一股收视**。讲的是一个瞎子,死后重新回到福利中心与一个护士的爱情戏。 男一号,瞎子,是一个凭借“心太软”一举成名的红歌手;女一号,是香港一位著名影星,和我们同岁。整部片子事实上噱头大过片子本身的可看性。 正是这种强调噱头而引起人群蜂拥影院,或许这是当时香港电影的潮流。 赋予浪漫色彩的电影情节中,天马行空的想象几乎包含了所有青春期懵懂的春心。 影片本身是一遍遍的欲擒故纵,客观地看形同鸡肋。现实生活中是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的。 影片最后,看到男女主角离别时的悲凄场景,沫沫控制不住,眼泪哗地流了出来,虽然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观看了。 这使一旁的猴子颇感手足无措。 “沫沫怎么了?是不是任贤齐太丑了!” “讨厌,比你好看多了!”沫沫笑了。 “那你怎么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沫沫带着哭声道。 猴子脑子乱了,竟不知如何作答。 你觉得我----沫沫欲言又止。 猴子猛的一把搂起沫沫…… 他们走出海浪花时,外面的世界已经是白茫茫一片,雪依然下得很大,踩着吱吱作响的厚雪漫步在雪的世界里,几乎和雪融为一体。他们的身体轮廓在雪中模糊再模糊。 在瑞雪中,我们挥手告别了这个学期。不久后那个春意盎然地春天,我们翘首以待,新的彼岸…… 第二十七章 怀孕风波 初春的海滨,有时候看,真象是一个老丑而又酷爱打扮的老太太,在厚厚的阳光照耀下,在她的面部,偶尔还可以看到一点灿烂,当你的眼睛再往下瞧时,却发现了她脖颈处,在岸边一层层海藻构成苍老的褶皱,简直就像沙皮狗,太惨不忍睹了。.8yt首发. 上学期的补考刚过,我发觉每个人都像重生了一样。活力四射,听起来过于诡异,但的的确确是这样。考试前,忐忑不安。考试后逍遥自在,到底我们是怎么了? 无从知晓! 大家闲逛在满是咸腥味的海边。老赵抽着小烟。我领着小柳,老头哥、大象和瞎子在一边吹着牛比。我们三三两两、伊始惬意,新学期也无限憧憬!只是美中不足猴子已经彻底享受两人生活了,只是偶尔过我这里督促下我的游戏进度。而大多时间被沫沫逼着晚上出去散步,还一起打打台球。小柳是看在眼里,嫉妒在心里。 “你看人家猴子,现在对沫沫多好,我的命苦啊。你除了泡网,还会干点什么啊?” “呵呵,我那是为了事业啊,是吧!瞎子!” “狗屁事业啊,你现在好好的看着我的眼睛。” “哦,你眼睛好象大了。” “滚!我的眼睛里已经开始流露出一丝伤感,就像我心中的疤一样,恐怕这辈子跟定我了,别拦我,我要跳海!” “别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啊。” “滚!老娘不再相信你了,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以及那些假惺惺的感动,有不少已被我忘掉了,那些忘掉的东西已沉入时间与空间的深渊。无法寻觅与打捞,它们与那些被我记住的话永沉我心中的海底!” “你和江湖那个叫平凡的哥们聊人生聊的傻了吧!”我惊讶地问她。 “滚!,我现在不想理你,我现在不再想做什么,只想坐以待毙。看天地辽阔,海天一色!” 瞎子的小灵通这时响了。随后瞎子激动的说: “猴子和沫沫约我们晚上去他们家吃饭啊,据说还有海鱼呢。” “滚!你们都滚!嫉妒死我了!!!”小柳咆哮了。 那天晚上沫沫、猴子。可谓是极尽地主之谊。一边张罗大家可劲地吃,一边做着整场饭局的司仪。 “华灯霓裳,春暖大地,你们送走了补考,迎来了春天。今天我们欢聚在一起,我提议每天人为大家献上几句伊始的祝福。”沫沫用筷子当麦克风。一把将身旁猛吃的猴子揪起来, “首先请猴子先生给大伙来一个。” 猴子正胡吃海喝,蓦地别提起来一脸的不高兴,小眼睛斜了眼沫沫。还没将嘴里食物吞下便嘟哝说。 “都是自己人。整这些玩意儿没用。” 沫沫瞪了他一眼,猴子旋即改口,铁板着脸,一拱手, “有幸了各位,谁出地点子?三生有幸了啊!我长见识了。” 大象一敲筷子。大笑着站起来。 “啥时候变孙悟空了?我来说一个。这去年吧对不住大家。委屈大家了,所以今年我决定代表党代表组织宣布:今年鸭子不吃了。我们改偷鸡。” 大象说完,大家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老头哥大怒一拍桌子。 “要去你去。别总站着说话不腰疼。就是轮班也该到你孙子了!” 大家又一阵大笑后,老赵站起来,想了一下,腼腆的一笑。 “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就说说几天前的补考吧。为什么我们每次考试都心有余悸呢?一颗小心扑腾、扑腾的……因为……” “去去去。”我打断老赵的话。 “这会儿是吃饭呢。回头你再说那些痛苦的补考吧。受小柳地熏陶,我来给大家吟首打油诗。来来来手闲着也是闲着,赶紧地鼓掌。” 大伙噼里啪啦的一阵瞎起哄后。我作昂首状。一手已把酒杯高举,“莫使金樽空对月。举杯共会有缘人!来干。” 大家齐站起来碰杯豪饮。 小柳把酒杯放下,一撇嘴,开始闹别扭了。 “哎,我说丧宁啊,你怎么把我说话的份儿挤兑没了?不是说,一人一语句吗?” “没挤兑你,这不是一时激动吗?我哪敢呀,你说,我洗耳恭听。8yt”我连忙给小柳陪不是。这才使小柳心情稍稍好转。 “光喝酒,吃饭多没劲啊。我们来玩行酒令吧。” “行酒令好!”沫沫复合,随后又慌忙地询问: “什么行酒令,我要玩。” “简单的没意思。”小柳白了我一眼。“我们来玩难度大地。数青蛙。” “哈哈。”我得意地撩膀子。“这是我地强项!你们就等着翻船吧。!” “先声明啊。”猴子边吃边说。“我不玩这个。这几条腿几只眼睛的费脑子。” “猴子不玩行不行啊?”小柳煽情。 “不玩?直接弄死!”大家齐说。 “你不能把嘴里的东西吞掉再说话吗?”沫沫生气地看着猴子。 “我玩还不行吧。”猴子悄悄在桌下戳一下沫沫,用以表示悔悟之心。 “一只青蛙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小柳开了个头。 大家一个接一个流畅的传下去传到猴子时正好是第只青蛙。猴子扳手指头略算一下。“只青蛙张嘴,十只眼睛二十五条腿。” 沫沫随即站起来,“六只……” 刚一开口大家顿觉不对,只青蛙怎么会有2条腿,打断沫沫的话头,劈头盖脸的对猴子进行说教。 “操!猪啊!你丫见过条腿地青蛙,带我们去长长见识。我们也想见见。” 猴子红着大脸,不好意思的低声说: “公青蛙,成年的公青蛙……” 正吃得开心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河马风风火火地晃了进来,面色慌张,一脸的惆怅,像霜打的茄子: “呀!哥几个喝着呢。” 猴子正愁找不到台阶呢,一见河马,顿时来了精神: “这不是他河马哥吗,来!过来喝点啊。” 河马走过来。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七根,分给大家,陆续点燃。不着边际地说了一句: “昨天我梦见列宁了,我们哥俩就在图馆前地花池子坐着,他唐山话说的不错!在那里复习英语6级呢…..” 话音一落大家的心咯噔一声。老赵大惊: “河马----” “啊?” “你他妈没事吧?大晚上吓人啊!” “没有啊?”河马看了看小柳,又瞅了瞅沫沫。 “这比一定有事,说吧,又没外人!”我给了猴子一个眼神。 猴子小眼一眯: “有事就说。不都是哥们吗。” “别瞎猜----”河马用少有地严肃口气回答。不过。那语气极不自然,我想,他一定有事。索性将他一军: “河马,有事就说事,哥几个一定帮你戳到底,你要是不说。今天出了这个门儿,明天再说我们可不管了啊。” 话音刚落,河马彻底崩溃了,双手抓头,痛苦地说: “我…..我对象好象怀孕了…是…我干地….如果真的有了,哥们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猪啊,去买那个测试地验验看呀!很可能不是地。”大象很有经验的告诫 “我买了试纸,不过是一条线。”河马脸上丝毫无一点庆幸的表情。 “那不就没事了吗,你买的什么试纸。多少钱的?” “在宝石诊所买的。3块。” “操!你买10块地啊,早早孕。这个时候学会省钱了啊。” 小柳看着河马的表情,忍不住想笑,被我轻掐她大腿制止,继而转脸安慰起河马: “你们不用套儿的吗?!她不吃药的吗?!上个月是什么时候来地?” 河马冷不丁被小柳这样问,顿时大脸通红,吞吞吐吐地回答: “我每次都带套地,可她上个月28号来的,已经超过二十天了。” “放屁!带套就根本没事!”大象大叫。 “你等哥们说完啊,后来我无聊时候用那盒套灌水玩,你们猜怎摸的,哥们居然发现套前面有个洞,后来把那盒套挨个给灌水了,操!还都他妈带洞!”说完河马一声长叹。 “我知道那套儿是哪里的了。”我灵机一动。 “哪里的?” “据说由于挪威年轻人都不结婚,人口严重下降,有次挪威总统开玩笑说,看来我必须秘密下令让避孕套生产商在套子上扎窟窿了,不用说河马买那盒一定是进口挪威的。” 听完河马整个人瘫到了地上。 “喂!河马,你也别太担心,我最高纪录是30多天呢。”说完小柳不好意思地笑了。 而一边的我,脸色大变,慌忙给小柳眼色,可河马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赶紧哀求着小柳: “要不,柳姐你和我去一下吧,你有经验。我一听怒了,一筷子扎进河马鼻孔里。 “有你大爷啊!你他妈不一天吹牛比说自己阅女无数的吗?这点小事搞不定了?” “以前没出过这事啊,**,人命关天啊。” 大象乐了: “你去买个早早孕,记住啊10块的,我们吃完饭,一起过去!” “哦,好,我现在就去买。”说完忽然河马后悔了,连忙更正: “啥?你们一起去?别啊。多不好,我不放心啊,就柳姐姐自己来吧!” “放屁,小柳一个人去了,我他妈还不放心呢!”我大叫。 河马想了想, “那你和她一起来!”说完灰溜溜地出了门。 河马家里,此时的母河马已经失去了往日天真的笑容。小柳在一边安慰: “别担心。才20天,我最高纪录36天呢。你是过分紧张,河马买了早早孕,你试下,别害怕。我之前那个也很不准的。” 不一会,俩人双双从洗手间出来。河马目不转睛的望着那试纸,始终是一条红线,他一边擦汗,一边揉了揉眼睛。忽然!在之前的红线下端。缓缓地出现了一条淡淡紫红,虽然不是太明显,但已经足以击溃河马心理地最后防线,他顺势瘫倒在地上,而那条淡红却慢慢加深,仿佛像幽灵般又张牙舞爪吞噬着一切。 小柳走过去拿起试纸。对照了说明,不禁也皱起了眉头: “应该是弱阳啊,不是太好啊。” 忽然间整个房间异常地压抑与安静,只能听见河马急促地呼吸声。母河马坐在一边,泪水已经打湿了她的双眼。两人形同即将被人连根拔起的并蒂莲;又似石头记里的多情宝玉、泪人儿黛玉。一个唉声叹气,一个扭脸抹泪。我看在眼里突然心中竟然唱起了: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简直是莫名其妙,我掐了下自己大腿。忍住不笑。略一沉思。应该缓解下气氛了。 “嫂子,别哭啊。这是好事,说明你很正常啊,你看小柳,我和她一起2年多了吧,连个白菜都没整出来。” 小柳一听顿时怒了: “你给我滚!上帝为了你们傻比男人造了我们女人,女人禁不住蛇的诱惑,偷吃了禁果。上帝为此惩罚她,让她承受了月经和怀孕的痛苦。呵呵,女人命苦。你们男人啊!都他妈是毒蛇!!” 河马崩溃了,一拳狠狠地砸到桌子的玻璃板上,血顺着裂开的玻璃渗入到下边的报纸气氛再次压抑… “即来之则安之,明天我们去医院做个b超,没事的嫂子。”小柳安慰着。 我走过去拍了拍河马, “我知道,你能过去的,明天我同小柳和你们一起去,天不会塌下来地,再难咬牙坚持过去,你是男人,你坚强点,她也会好受点!人生就是充满了意外,你试图阻挡的,她却汹涌而来,即使你喘不过气也得接受啊!再说了,你也不是第一次干出这事,学校都流传女人只要和你说话,都有可能怀孕啊,那你说,有多少呢……” 没等我说完,河马猛的一回头。太可怕了----------------满脸的鼻涕和眼泪,交织在一起流到嘴上,不小心一张口,还在拉丝…… 第二天医院地b超结果:母河马宫内胎芽3.1*2.2*1.3,发育良好,术前妇检也一切正常,她抖动地手在人流手术单上签了字,手术将于第二天进行。 第三日的早上,整个海滨还是一片肃静。出租车刚驶上河北大街,清晨似乎便成了黄昏,能见度明显下降,天空混浊。太阳从苍白变成淡黄色,四周飘散着薄雾;刚刚脱下冬装的人们为了防风又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道路两旁的建筑笼罩在灰暗中。肆虐的风压低了路边已经绿油油地杨柳树,长长的绿枝条随着阵阵的狂风散落开去。路上有的行人把外套脱下罩在头上,顶着大风骑车的人时不时被风吹的不得不停下来,然后深吸一口气,继续前行。春分前的秦皇岛出现了一片秋日黄昏的苍凉。 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尽量的说开心地事,讲着不同地笑话。或许是在努力抗击着那压抑的气氛或是车窗外那一片貌似黄昏地苍凉。 母河马一到医院,禁不住就紧张起来。当电梯指针指向六时,她的心就莫名地“卟卟”地跳起来。这是她所恐惧的妇产科六楼。六楼地过道长椅子上,几个大肚婆挺坐在上面,一旁是焦急抹汗的瘦个子先生们,表情就像憋尿似的难看。 母河马捡了处空位,老实地坐在两个大肚婆旁。过道的长椅上。眼睛盯着“人流室”,心发慌,腿也打抖发软。不过相比旁边几位看来她只是轻微“患者”。 河马起初在走廊里低着头。后来跑到了母河马身旁。再后来走到几个焦急揩汗的生生队伍,脸色被同化成憋尿!他没有跟她说话,只是一次一次的嘘着长气。突然,他抬起头望着母河马。两眼瞪着她。半晌,终于开了口: “我们结婚吧!然后把孩子生下来!”我和小柳闻言差点没脚软摔在地上------------太牛比的对白了。 那俩人紧紧地相拥: “我会嫁给你。真的,但现在……我要进去了。” 手术室走出的小护士,传唤到了母河马的名字。她踌躇了下,一咬唇,表情刚毅地转身离去的背影,或许已不再是在一个非常时期情感的牵挂。但在此时河马眼里莫过生死别离!他哭了….. 就在这凄凉场景地当中,我心中突然沉吟: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操!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由一拍脑门阻止这些荒诞的想法。 母河马忐忑不安地躺在手术床上,当金属器械进入身体后,五脏六腑就翻江倒海起来。伴着一种难忍得想呕吐地隐痛,那种说不出的难受,她疼地恨不得赶紧逃下来。她在挣扎地喊叫声中,熬着这难忍的一分一秒;刮宫的滋味不好受,内脏折腾的象错了位似的,胃液里的酸水在恶心地感觉中,就那么止不住地吐了出来,她忍住泪水,咬紧牙关。但还是禁不住地哭叫了几声。女人复制人类,复制人类的存在。因而,最深的情感是对她的孩子,这时,她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脆弱的人了,一种来自身体的痛与来自心灵的悲哀穿入她的心房。 手术室外边3个人焦急的等待,听着里面传来母河马撕心裂肺地地叫声,大家地心都碎了,小柳狠狠的捏了河马一把, “女人是需要男人地安抚的,尤其是在自己有什么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受到创伤的时候,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她,寸步不离。” 河马面对小柳的话无言以对,却又是那么的无助与凄凉! 俄而,手术室门开了,小护士搀扶一脸愁容病态地母河马慢慢的走出来。才仅仅是一会儿的光景,她整个儿变成另一个人!目光也呆滞无神。一见到河马她立刻便崩溃了。连护士扶住都已经很难站稳。, 河马慌忙冲过去一把搂住她。借着两人的搀扶的力量,母河马这才算是勉强立住没有摔昏在地。她嘴唇发紫,嘴皮绷得紧紧地仍旧咬紧牙关。或许是伤心过度,或许是麻药没有过劲,她瘫倒在河马怀里,少时才微弱地缓缓张嘴,慢慢说: “亲爱的,小河马……没了。” 泪水模糊了他们的双眼,小柳也抱着我哭了。在那一刻一切都朦胧了。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河马经常一个人沉默着,他平生笫一次有做了亏心事的感觉,也是笫一次学会了忏悔。于是拉着我和猴子去学校周边的药店订购了一箱国产避孕套。而母河马在手术后的第3天,就又蹦蹦跳跳了,这多少给河马一点安慰。文耀里范围内的所有情侣也开始紧张起来,为吸取河马的经验教训,那段时间里,我们学校周围的保健品商店里国产避孕套迅速脱销了…… 第二十八章 生活,在别处 2002年4月的一个上午,一群人趴在班里面,浑然不知上的是什么课,前排几个平时热衷于和老师谈人生的积极份子,也像吃了药一般在那里摇头晃脑地打着瞌睡。 论对课程的掌握程度,他们不一定比我们高多少,但论考试成绩,我们却至多是人家的零头,除了气愤之外,每每想起都感到沮丧无比。 但不管我们乐意不乐意,这是不争的事实。正如当初进入大学,每个人都会有相同的的开端,中间开始各自的过程,从而最后总有不同的结局: 思维中,忽然后门开了,一个高挑性感、蓝色头发的女生闪了进来,继而快速跑到我的座位边,拉起我就往外跑。 出了门,小柳一脸的幸福。 原因是她接到了她们专业要去黄山西递写生的通知,为此她兴奋极了。晚上约大家聚到一起为她送行。 地点定在达园。 那晚小柳喝了不少酒,脸色红晕。 “我要去两个月啊,真有点舍不得哦” “两个月啊,那我的日子会消停了”我会心一笑。 “喂,知道吗,你现在成天情绪亢奋,满脑子全是乌七八糟的念头,除了美女,就是美女。我很担心,我走以后,你也不闲着啊。”小柳大叫呢。” “怎么了,不会生气了吧?” “没事儿,我现在开心的跟王八蛋似的。8yt\” “其实你还不明白吗,我就是上帝派下来带给你生机的天使,此前你生活一团漆黑,要不是前世临死前掉进河里,肉喂了鱼,骨头随着河水的冲刷堆积在一起,成了螃蟹的天堂,老天才安排你找到了我。可以提前叫你感受人生要走的一段路,也就是你要经历的生活,走下去吧,别回头!嘿嘿,小白,小白,向前冲!还有我都要走了,怎么看不出你的伤感呢?” “哈哈,最强烈的爱都根源于离别,你难道感觉不到我内心深处绝望般地痛苦吗。但我不能叫猴子笑话我啊,所以低调了点,不敢太表现出来”我辩解道。 小柳乐了: “嗯,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受点儿了。” “**!你们两个太酸了吧!”老赵终于受不了了。 小柳凑到老赵耳边: “老赵,体会不到酸的幸福,就赶紧找一女朋友吧!” “不要!” “那你要什么啊?”猴子插嘴问。 “我只是想尽快离开校园,离开这个郁闷的地方,找到工作,赚钱。赚很多钱,在没有工业污染的森林、乡村或满地都是黑白花儿奶牛的草原,盖一个大别墅,哦!是带厕所的别墅,周末你们休息都来我这里,大家一起喝,多美啊!”老赵陶醉在自己的梦里。=^^首发== 忽然,一个警校的小子醉的像烂泥般晃到我们桌前。一头倒向了默默,默默猛发出一声尖叫,那醉鬼一手拉着默默。一边哼哼示意我们谁也别乱动。没等我们反映过来,猴子站起身来,握酒瓶的左手习惯性地闪电般挥出,酒瓶在空中划了个弧形,砰地一声砸在醉鬼地头上……酒瓶砸的粉碎,碎片飞溅出很远。那醉鬼血流满面地栽倒了…… 顿时酒店里尖叫一片,另外几个吃饭的小子迅速跑过来。 老赵晃着起身,轻蔑地望着那几个小子: “小小年纪,借酒装什么流氓,快带这哥们儿去医院包扎一下,在我没生气之前赶紧滚 没等老赵话说完,猴子又拿起个瓶子。在桌上猛的砸碎。剩下的半个瓶子参差不齐的龇着玻璃茬,几个人一看。搀起受伤的小子就走,并高喊: “牛比的话,你们别走!等好了。” 小柳迅速埋了单,几个人也赶紧撤了。 离开达园很远,默默还一直紧紧拉住猴子,好像刚才受伤的是猴子。 小柳在边走边埋怨:“一个人真正进入恋爱状态时,就应该是个成熟的人了,如果你再三天两头惹事,那么你爱地那个人就会缺少安全感,哪个女人不喜欢有安全感的男人啊?” “挺好,猴子前段时间补考弄的太压抑了,叫他释放下也好。8yt”老赵辩解道。 好一阵猴子停下脚步,不好意思的笑了: “偶尔地心跳过速……真他妈有宜于身体健康呀。” 那天夜里,小柳在我身边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而我却失眠了,头脑中闪现出她将要去写生的黄山景色继而在山间缥缈的云雾中飘来荡去,天还没亮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大叫。出门一看,老头哥裹着被子兴奋地一塌糊涂。 “操!老大,你也叫老鼠操了啊!”老赵眯着眼,光着上身,从他屋子出来。 老头哥胖脸哆嗦着惊叫: “刚才无聊上了下q宠物猴留言,黑哥回来了,早上到秦皇岛!” 这下大家都不困了。除了小柳一个人继续睡觉,我们几个陆续上网和猴子群聊。天边的黑色始终没有退去,再次体会到黎明前的黑暗是那么长。 黑子再次出现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从一辆崭新地奥迪车走出时,眼神中充满凝重,迈着稳健的步伐,眼神坚定而有力。因此我们并没有等到想像中那凶狠的拥抱。 倒是猴子激动的冲过去,叉开腿飞身骑到黑子身上,一边大喊: “俄罗斯的款爷,没带个白妞回来啊?” 黑子费劲地把猴子从身上掰下来,无奈道: “哥们半年前,已经不在俄罗斯混了。\8yt\” “去非洲了吧!和你黑人兄弟们会合了?”老赵开玩笑地说。 黑子拿出一条熊猫,扔给大家,继而大笑: “**!还真被你说对了,这半年哥们还真在非洲混了。” 众人一听,顿时大惊: “**!黑哥玩大了啊!俄罗斯都腻了啊。” 黑子苦苦一笑: “去年那边生意不太好做了。不过我和我哥们也赚了不少,回来以后本来去年想休息半年,过来看看哥几个,嘿猜怎摸着?我哥们发现新的财路了。于是在北京成立个公司,准备好好赚一把第三世界哥们地钱,于是没日没夜的忙了起来,一天只睡觉3个小时觉,所以没有及时和哥几个聚聚,实在不好意思啊。我这车坐不下这些人,车放你们小区底下。走着,咱打车国际饭店吧!” “黑哥,那地方东西不实在还贼贵,要不咱还小北国吧。”此时猴子满脑袋都是海鲜。 再次去到小北国,丝毫没有任何变化,一样的服务员。8yt\水族箱里游着还没小手指粗的小对虾,黑子刚要发飙,小服务员一眼认出我们几个,慌忙跑过来,低三下四一副典型马屁精的嘴脸。点头哈腰地对黑子说: “您里面走,咱别看水族箱的,我马上给你做大地去!还喝小糊涂仙吗?” 黑子不屑一顾,等我们坐到了位置上,把菜单仍给猴子, “猴子,你来点菜,想吃什么咱们就是整什么。”随后对小服务员说: “不要小糊涂仙了。给我们先整四瓶国窖1573吧。” 服务员一愣,慌忙解释: “大哥,我们这里没有这酒啊。五粮液行不?” 黑子脸色骤然变地更黑: “没有?你去烟酒专卖买啊!” “这个……” “这个蛋啊!快点的……” 黑子俨然就是小服务员地恶梦。 当我们正疯狂的啃着螃蟹的时候,酒终于买了回来。 随后的时间,大家过得恍恍惚惚,有时故意和别人大声说话,哗众取宠,聊到开心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声音大,整个包厢笑得炸开了锅,提起那一摊子倒霉事地时候,所有人都沉静下来,用无声的啃蟹来发泄心中的郁闷,总之时而兴奋时而消沉,中间有一次。黑子隔着桌子对猴子大喊: “猴子。你觉的我走时候说的话对吗?你他妈上学上的有劲吗?” “***这学上得别提有多憋屈了……” 说完猴子“忽”地站起,举着手里的蟹钳对着黑子。拉开架势,刚想对黑子发一顿牢骚,突然对上沫沫的眼神,刚说出半句,就把一肚子的苦水活生生给混着蟹肉吞了下去,身子一垮坐了下去,闷头狠狠地啃着蟹钳。 老头哥在一边连连叹气,过了一会儿,我忽然发现黑子低下头,一语不发,我悄悄问他: “咋地了黑哥?” 黑子抬起头猛的一搂我肩膀: “没有……” 只过了一会儿,他一头倒在我的身上,哼哼着对我说: “我好像找不回以前的感觉了……” 当时我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左手托住黑子的头,右手不停的给他擦汗,眼睛看着窗外。那一天多云,空气里布满了水气。对面的马路上一群小学生放学,看似活泼地年龄却跳不起来,背上的大书包,压弯了他们柔嫩的小腰,似乎举步为艰。一时间他们是否觉地回家的路是那么的遥远。海风很大,云层移动速度非常之快,时而遮住太阳,时而又匆匆离去,整个世界一明一灭。透过这一明一暗的快门,仿佛看到的10多年前的自己。 热闹场面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猴子喝多了,黑子也喝多了,老头哥喝多了,我也多了,几个人把地上吐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只有老赵却清醒地很,虽然看见地上螃蟹的醉肢夹杂着粘乎乎的胃液。一阵的作呕,但一想500多一瓶1573,一咬牙,闭上眼狠狠地把嗓子眼儿的一条螃蟹肉咽了下去 终于,几个人勾肩搭背的晃出了小北国。那天的河北大街中段上,几个人宛如螃蟹附体,横向不停四处晃着,连续几辆出租车,刚刚靠近我们,却又紧踩油门匆匆离去。 “妈地傻b,哪天给爷逮着了,非砸了他地破车不可。”黑子冲远去的出租车喷了口酒气,随后扭头傻笑: “嘿嘿,咱哥几个走回去?” 之后,大家靠着惊人地毅力,勾肩搭背、一步三晃嘴里高唱《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回到了文耀里。在没有任何导航的情况下一头扎进了侯姨烧烤店,一人要了一盆疙瘩汤。 半清醒的猴子随口问了一句: “黑……黑哥!这次回来玩多久啊?” 良久,黑子双眼看天,缓缓道来: “这次是回来打官司,还他妈国际官司……” “**!咋回事啊?非洲人也很操蛋?”猴子大叫。黑子长叹一口气: “说来话长,这个事情很他妈曲折。从和那群傻比开始认识,到他们来我工厂,再到发货遇到问题,然后哥们去埃及,在亚历山大港被他们扣留,之后死里逃生……” 第二十九章 荒漠钱途 我的大炕上,六个大男人直挺挺的躺在上面,整张炕被挤得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我们以黑子为中心一溜排开,沫沫对黑子的故事充满了好奇,饭后没有回自己的住处,也来到了我们的巢穴,她搬了张椅子挨炕坐在门口,猴子被挤在炕的最边上,大半个身子贴着炕边,沫沫的双腿撑着他露出炕外的部位。屋内烟薰火燎,到处充斥着浓浓的烟味,沫沫被呛得捂着嘴,不时地把头探出门外透气。 “黑哥!你丫赶紧的说啊,哥们挂炕边难受着呢。”猴子冲黑子喊道。 “急啥,这不正酝酿吗?这事说来话长,得好好整理整理,你要受不住了,就陪沫沫坐板凳去!”说完黑子长出一口气,良久缓缓道: “埃及是一个美丽的北非国家,有着与中国同样悠久的历史和文化……” “化你大爷,别整文的,赶紧的入正题!”猴子不耐烦了。 “粗人他妈别打岔,乖乖听着,黑哥这是在酝酿气氛呢!”我躺在猴子旁边,顺势把身子往外拱了拱。 “你大爷的丧宁,别挤,要掉下去了。”猴子腾出手朝我手臂狠掐了一把,疼得我啮牙咧嘴。 “丧宁,你要敢再欺负我家小猴,绝不轻饶!黑哥,继续。”沫沫在一旁帮腔了。 “美丽而神秘的意境全给你们***破坏了,谁丫再打岔一脚踹出去。”黑子头朝我们这边吼了一声,望着天花板: “在我的印象中,埃及是一个神秘的国家。离我的生活也非常的遥远。一次偶然的机会,却拉近了我与这个神秘国度地距离。那是在去年的广交会,我们公司成立不久,哥们带着几位同事去广州参展。展会第一天场面十分火爆,我们接待一拨又一拨的老外,忙得团团转,一个上午下来,口干舌燥,疲惫不堪;一直忙到下午三点,参观的嘉宾少了很多,我们刚坐下喘口气,看见一男一女俩老外冲我们展厅就杀了过来,男的大约60岁。\8yt\身高估计在1.75左右,黑色皮肤,微胖,短发,络腮胡,头发与胡须都白了大半。头戴一顶貌似咱中国回民常戴的那种白帽子,红黑格子衬衣,褐色的西裤,黑皮鞋,手里竟然还拎一台在咱中国只有民工才用的诺基亚手机,另一只手捧着一大叠花花绿绿的宣传册。” 黑子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女的看起来也50出头。1.70左右地身高,身材那叫一个胖啊,估计200多斤不在话下,还别说,这白人皮肤还真不是盖的,光滑而细嫩,穿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裙子。只知道眼前一袭白特扎眼!” 黑子突然扭头看向我们这边 “你们丫猜猜,这俩老外让我想起了啥?” “啥?”众人齐问。 “你丫不会想起你家老头老太太吧?”老头哥从炕的最里边加了一句。 “滚蛋,是你家老头!告诉你们,我一见他们立即想起了当年小区门口卖羊肉串的新疆小贩!” “得,哥们现在啥肉串都不想吃,我强烈要求换位置!”猴子几乎要掉下大炕了。 “沫沫,你同意猴子换位不?”大象终于出声了。 “行了。黑哥,别想你的羊肉串了,赶紧地,说重点啊。”猴子努力把屁股向里面挤了挤。 黑子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回忆: “俩老外一边走一边唧哩嘎啦地说了一大串鸟语,男的一进展厅,一双眼珠便不停地来回转动。**5208yt***盯着我的机械仔细端详。一脸的好奇,那表情像极了刘姥姥进大观园。我也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只好站旁边杵着,这时我们技术员小刘悄悄捅了我一下:“瞧瞧,这女人可不是一般的胖,是那老头的媳妇么?这一黑一白可真是绝配。”**!哥们是万万没想到,一场终生难忘地经历也由此而拉开了帷幕。 “终于入正题了。”猴子抬手夸张地做了个擦汗的动作。 “男的抬起手里的5110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一位约三十岁左右的黄皮肤男子走了进来,一看就知道是一只国鸟,这丫跟俩老外又是唧哩嘎啦一通鸟语后,转头用一口流利的国语跟我交谈了,我这才知道这国鸟叫张振,俩老外是来自埃及的客商,男的叫什么萝卜,女地名字也搞笑,叫螺丝,打算引进一批设备,感觉我的机器挺不错,希望会后能尽快去我厂里参观,互换了名片之后,老小子搂着肥妞就走了。” 大家都来了精神: “**!黑哥继续啊….” “第三天上午,展会尚未结束,我把其他人员留在广州,自己领着萝卜三人登上了飞往北京的客机。下午哥们就把他带到了廊坊的生产基地。萝卜去厂里考察了一番,相当满意,当场谈好整批机器离岸价万美金,商定使用信用证付款,先付30%的货款作为订金,货到后再付60%,剩下的10%待机器调试之后一次结清,我当天便找人拟了一份合同,第二天便签好了合同把三个人送上了飞机。” “停……停……黑哥,你少在咱兄弟们面前装孙子,啥叫信用证付款,啥叫离岸价啊?”紧挨着我的大象一直以来地目标便是毕业后自己创业,不赚人民币赚美金,所以对这些格外敏感。=^^首发==“这所谓的信用证付款嘛。嘿嘿,听你黑哥慢慢跟你解释,就是银行对银行的一种担保付款,咱就说这萝卜跟我公司吧,萝卜在埃及,他们对口的是埃及银行,我这边是中国银行,他把钱打入埃及银行。埃及银行把钱汇到中国银行,我收到中国银行的汇款通知后,生产,发货。但是这期间,放在中国银行的钱我拿不出,他也撤不回,等我发货后,拿着发货的海运单据以及产地证、箱、发票等交给中国银行,证明我已经发货,这个时候钱就能到我地账户了。离岸价。就是指这个报价不含运费和保险费,我们只负责送到港口,之后地一切费用由对方自己承担。还有到岸价,基本上就算是门到门的价格了,就是运费和保险等费用都得由我们承担。明白了没有?” “明白,明白得很呢。少说点专业地,要高氵朝高氵朝!!!”猴子又一次不耐烦地催促。 “30%的货款很快汇了过来,我一接到银行的汇款单便带着一帮同事没日没夜地干,忙活了一个多月,瘦了一圈,如期把货赶了出来,待对方验货之后便发了过去。哪知货到了亚历山大港之后。对方突然提出退货,说是没有按照他们的要求检验。” “不行,受不了,爷陪沫沫去。猴子说着从炕上跳下,一溜眼儿望过去,大骂: “瞧瞧这顿挤的,榨猪油呢?大象、老头哥,你们大爷的。胖得跟猪似的,一头顶俩,把爷的地盘全占了。”说着站起身,冲黑子叫道: “黑哥,中场休息,等我回来啊。8yt”说完跑出去搬了把椅子,挨沫沫坐下。沫沫赶紧把头凑了过去,靠在猴子地肩膀上。 “就他妈你事儿多,好了没?好了继续了啊!”黑子说完又望向天花板:“咦,刚说到哪了?” “萝卜要求退货了。”老赵补充。 “哦,对,对,要求退货了。我一听急了。9万美金的机器发出去了。现在到帐的才%,若不及时处理。别说赚钱了,连材料成本都给搭了进去,于是火急火燎地拉上技术员小刘赶去埃及。去机场接我们的是一直在中间交涉的张振,身后跟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的大胡子,俩人把我们领上一辆白色商务车,大胡子油门一踩将车开出了停车场,一路上左弯右拐,直晃得我晕头转向,加上连日地辛劳,实在顶不住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我醒来,靠!你们都猜猜,咋了?” “咋了?” “怀里多了个洋妞?” “被绑架了?”众人齐齐猜测。“靠,哥们被带进沙漠了,车窗外整个一望无际的大沙漠,周围别说人与房子了,连石头都看不到一颗,除了沙子还是沙子。哥们这回彻底懵了,吓出一身冷汗。也不知道前面的两人到底想干嘛,我悄悄地捅醒身边正吐蜘蛛丝的小刘,丫先是眯着睡眼茫然地看了我一眼,随后看向窗外,这一看不打紧,小子慌慌张张地拉了拉副驾座上的张振,问道:振哥,这是哪啊?咱不是要去工厂吗?别紧张,我们这是在通往工厂的路上,已经赶了两个多钟头的路了,见你们一路睡得挺香,也没好意思打扰,别急,再过一个钟头就到了。我暗暗地吁了一口气,将随身携带地水果刀握在手中,谨慎地观察着前面两个人的一举一动,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静观其变。8yt” 黑子忽然打住,把快烧到尽头的烟屁股吸了一口,两指一弹,烟头高高飞起,撞到前面的窗玻璃上,随后弹了回来,翻个跟头,火光在空中划了一道漂亮的弧线,落到地面,紧接着一股青烟从地面冉冉升起。 “这一个钟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前面终于出现了几排杂乱的厂房,我下意识地紧了紧手心的水果刀,手心早已生疼。下了商务车,随张振进了厂房,额头又开始冒汗了。靠,没想到丫的埃及佬都长得牛高马大,里面来来去去地多数跟开车那大胡子一副德行,都是彪形大胡子。很多手里还拿着,和他妈里的悍匪一样。小刘一见这架势,紧挨着我,拉了拉我的衣角,我悄悄甩开他的手,低声怒喝:你丫出息点,又没绑你,也没人拿刀子架你脖子上。该干嘛干嘛去。这小子起初畏畏缩缩的检查设备,后来见这帮大胡子也没拿他咋样,表情看起来还挺憨的,胆子也大了,调试机器,忙活了大半天,机器运转正常,没发现任何故障,于是将结果向我汇报。我跑去找萝卜交涉,哪知那该死的黑萝卜全然不听解释。再三强调他们地客户已经以机器有问题起诉他们,都快进监狱了,一口咬定是我地责任,要求我赔偿损失;说完那几个拿的还和哥们笑了笑。” 黑子又停顿下来,抬起右手,伸直食指跟中指做了个剪刀形状。老赵立马摸出熊猫”抽出一根送到黑子嘴里,并周到地点上,随后给每人丢了一根,黑子吸了一口,继续往下讲: “我当时全明白了,这黑萝卜明摆着是在耍赖,气得火冒三丈。但考虑到还在人家的地盘,弄不好小命都保不住,只好强压怒火,低三下四地赔礼道歉,并答应将机器调试好,剩下的70%余款也不要了,对方这才满意地带着小刘去调机。” 猴子一听大惊: “**,这还是你风格啊?大板砖招呼孙子们啊……” “蛋!你见过沙漠有砖头吗。我听说穆斯林打架很猛,抓着人,像杀羊一样往死里捅啊!再说人家还有呢,”老头哥插嘴道。 黑子哈哈一笑: “猴子你咋还那样,你以为是学校里打架呢啊,上学真上傻了,荒郊沙漠的。人家弄死我们,都见不到尸体。做生意不能像咱以前打架,要动脑子,你想啊,你黑哥哪能甘心就这样任人摆布了,于是在调试的时候,趁对方不注意。偷偷地将主控器内地主板全他妈拿了下来。装进工具箱。嘿嘿,那帮傻子也没怀疑。自以为捡了个大便宜,屁巅屁巅地把我们送去了机场。在走下飞机地那一刻,哥们感觉祖国原来真他妈美啊,顿时心里乐开了花。” “材料费都赔进去了还乐开花呢?”大象问道 “大象!你他妈就跟沙漠那帮胡子一样傻,没了主板,就等于人没了心脏,你说人没了心脏还能活吗?傻蛋!我拿走了主板,叫他们拿27万美金买一堆废铁作摆设,还大费周折地支付了所有运费和保险费用。嘿嘿,回头他们肯定哭着喊着把钱给我送过来。没过几天,张振那小子电话打来了,拽得跟个蛤蟆似的,说是不把东西给发过去就把我告上开罗法庭。哥们气地当下就给那比骂了,接下来地几个月,一直在忙这档子鸟事,光证据就收集了一箩筐,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上庭了,没想到临开庭的前几天,那黑萝卜却突然间撤诉了,并发来传真,要求私下解决这事。” “那萝卜突然间良心发现呢?”老头哥总是比别人少根筋,脱口问道。 “你丫傻的,有利的证据都在我这,他黑萝卜真打官司的话,不仅拿不回主板,还得再往律师楼送一大笔诉讼费,你当那黑萝卜真吃素呢?” “就是,你丫甭把每个人都想得跟你一样傻。好好听咱黑哥讲故事,别多嘴。”猴子一手搂着沫沫一手指着老头哥打趣。 “没几天,黑萝卜带着张振来了中国,我一见这俩就一肚子气,懒得亲自出马,派下面一接待人员安排他们住进了廊坊一个村招待所,半夜那黑萝卜睡得正香,忽然感觉脸上有东西在爬动,顺手抹了一把,打开灯一看,大吼大叫着从床上跳起。哈哈哈哈!原来是地上、被子上、枕头上几只蜘蛛爬得正欢,这黑萝卜哪还敢睡觉,瞪着眼在宾馆坐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拉着张振自己找宾馆住去了。” “你丫也忒狠了,这样对一老人家,哥们鄙视你。”猴子揶揄。 “鄙你大爷,这老头还好是遇上我,要真换了是你的话….估计一下飞机就被你板砖拍进医院去了!” “接下来怎么了?”我问道。 “还能怎么着,萝卜在我办公室呆了三天,经历好多次协商,双方争执不下,那黑萝卜要求只付货款地80%,而我坚持要收全款,争到最后,两人在会议室里开骂,反正双方都听不懂,鸡跟鸭对骂,张振在一旁看着,也不翻译,倒是过足了猴子戏瘾。不过最终那黑萝卜还是拗不过我,叫人把剩下汇了过来,抱着主板灰溜溜回了埃及。” “**!黑哥,你这不是还赔吗”大象提醒到。 “谢谢提醒啊!其实我给他报价已经是高的了,比真实的原价还多呢…..” 说完黑子扔掉烟头,倒吸一口气,陷入沉思…… 第三十章 送别 生活似乎并不轻松,商场处处杀机四伏!活着或是被取代? 尔虞我诈! 填满了沧桑、心智更加坚实。.8yt首发黑子双眼暮然地看着房顶,灰扑扑地布满尘埃。辍学那时的冲动已如手指间烟头上鬼舞的青烟。无法拿捏。 过早读懂人事的他,嫉妒羡慕身边懵懵懂懂地哥们。同时也明白,柔软的席梦思、花花世界,大家都憧憬的东西,是一个掘开的空墓。 阴暗潮湿的墓里蠕动着蜘蛛、蜈蚣,平放着一口半开的棺材。斜拉开的棺材盖幽黑肃穆地极寒从里面袭出。 嘎嘎嘎。一个干瘪煞白的手从棺盖缝隙探出,一遍遍的召唤着走在纸醉金迷世界里的人。 既然醒悟还能回去吗? 不能。 只有这里的一切使黑子觉得久违的安谧。他假寐着,心中无限踏实地享受着一分一秒。 安谧。 同床异梦! 在黑子嫉妒我们地同时。大家对黑子更是崇拜、羡慕。蠢蠢欲动地心态激发着身体地各个细胞。忐忑不安。迫切地想摆脱窘境。弱势地学生身份。使我们都觉得羞赧。 黑子能做到地。我们或许也能。 我们能吗?这个夜。一群陷入沉思地人。沉闷!沉闷! 此后那个细雨朦胧地早上。小柳要去黄山写生了。 淅淅沥沥地细雨给所有地画面都笼罩了一层柔光。 雨中地秦皇岛更美了!小柳悄悄地收拾行装。我则闭眼合目假装不知。 外面簌簌雨声,没完没了。 凄然。 前一晚,我和小柳推心置腹地谈话。我说,我想去送她。被一口回绝。 兴许是她认为,接受不了短暂相聚后的别离吧。任何人在异地都会为熟人的相遇倍感惬意。哪怕这个人在平时并没多大的好感。 到底我们都是普通人。并且还是一对恋爱中地普通人。我很可以很轻松融洽地,在一起呆着什么也不做也未尝不可。但却忍受不了短暂欢愉的另一个别离。 那晚,小柳地种种豪迈。坚强。令我胸臆悲凉。我们都是在强作大众化地“无所谓”。避重就轻的谈了会这儿黄山之行。 整夜我们紧紧地相互拥抱。 这时,她就要走了。我的心也被浓浓的思念情思填满。 “咚”。门关上了。我一下子弹身而起。空漠地望着那扇门,听着隐约从门的另一头传来的,胶鞋底摩擦地面的声响。 我迅速地穿上衣裤,趿着拖鞋跑到门处,伸手握着锁头却一下发蒙! 我能忍受别离地场景吗? 不得而知。 我垂头丧气地走到窗边,撩起一角窗幕帘,向窗外看去。 湿漉漉的文耀里小路上。形影单一地交错着几把各色的雨伞。 小柳呢?怎么会唯独不见她的身影。我张望着极目而眺。心急躁到了沸点! “小柳!”我叫了一声,迅速的穿上鞋子,追出门去。 小道上的,石板缝隙处雨水淙淙,除了在窗外,看到地几个孤单的行人。^^去看最新却怎么也不见小柳。她似乎已凭空消失。 在转瞬间。 我大步冲出屋檐,站在小道中央,颓废到了极点!稀疏的小雨在外衣上留下斑斑点点。 小柳走了。如画的雨景也恍若黯然失色。留下的意义似乎也不再重要。我双手抓着头曲蹲在地,脑中一遍遍拼命地回忆,这些日子的快乐时光。 惊喜----愉快地相处----别离。 滴答,几步外的一个洼雨水涟漪阵阵。我抬起头,一双蓝色的帆布鞋踏着涟漪,带起串串水珠。向我走来。 我寻着鞋子上望,小柳恬静宛然一笑。 我毫不迟疑地箭步上去给了她一个拥抱。飒飒风雨中我们深情紧紧贴在了一起。 之后。我们一言不发默契地携手踱到车站。 艺术4个班早早来到火车站。随行的还有系主任和4个导员。他们瞩目着我们。一直到我和小柳走到跟前。 “快点地吧!快误点了。”一个导员边说,边向我投来邪恶地目光。 小柳抹了下我头上的雨珠,微笑着说: “回去吧,看你都被雨淋成湿猪了。回去马上换身干衣服听到了吗?我会好好爱惜自己的。向你保证!” 我勾着小柳的手。两双湿漉漉的手。站在雨中------- “或许,认识到现在,我从来没说过上得了场面的话。但是现在我想说,在所有地雨中,淋湿我的那一滴,才是真的雨。而这一滴雨便只有你。我爱你……” 那一刻,我们什么也不顾及了,雨水惨杂着泪水,我们再次拥抱,深情地接吻。身边的人模糊了,火车站模糊了。这个雨天模糊了…… 小柳走后的日子。依旧阴雨连绵,我做什么都没劲。特别不想画画,因为拿起笔,小柳的影子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在一个所有人都出去玩我留下的又一个喟叹的夜里。我独自躺在炕上怅惘。门开了,黑子闪身进来。由于屋里没开灯,他用火机照着走到炕边。 “你怎么不去玩呢?”我问他。 “挪挪……”黑子脱了鞋,挤上抗来。双手枕着头,盯着炕尾。良久,他掏出烟递给我,我摆手说: “不想抽。” 黑子自己点上一支,吸了几口,不缓不急地说。 “心烦是吧?” “嗯。” “好事情。” “这心头烦还是好事?”我一骨碌坐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黑子,认真地对他说: “哥们第一次这样想小柳啊。妈的……这是真地!” “躺下,躺下说。”黑暗中黑子挥手示意。“别激动。” 我躺下侧看着黑子。他深深吸了口烟,咳嗽了一下。缓缓地问我: “你心痛是吧?” “有点,平时在一起没啥大感觉。如今她这一走,哥们还真不好受。” “你会心痛,证明你还能随心喜怒哀乐。过些日子便会好了。知道我喜欢地女人走了后我是什么样吗?” 我摇摇头。 “没一点感觉。就像压根儿没这个人一样。她走了随后我就记不起这个人了。” “不可能。除非你打心眼里没爱过这个女的。” “我打心眼里喜欢她。但是却记不住。因为比起爱得死去活来地,有一样东西更吸引我。那就是生存。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出个人样来。因而我要将所有的的喜怒哀乐这些情感通通隐藏起来。做到波澜不惊。” “这不是挺好吗?出去混不就要笑里藏刀吗?” “没错。作为商人,这是起码应该具备的。但作为一个活脱脱地人,却是残忍的。愤怒不能愤怒。笑不能开怀,久而久之,就会慢慢淡忘这些表情。不能感觉快乐,也不会伤感。只是追着一连串数字。金钱到达到一定的数量,便就一串数字。这时,却无法脱身。” “为什么啊?有钱了还不能想干嘛干嘛?” “并不是你想象那么简单。每一个人都处在一个系统里面。唔。这就好比你在学校,学校就是一个系统。而我在的公司则也是一个系统。我们的系统之上又有一个大系统,大系统外还有大系统,一直大!相反每个系统下又有许多小系统,比我们在的系统还小的系统。象你们学校食堂一类的。正是有了这些一环扣一环地连带关系。个人就不再是个人,口袋里的钱也没有百分百的支配权。有很多这样那样的机构都虎视眈眈地监督着你,限制着你的一举一动。这个时候你就到进退两难的地步。一方面要应付政府,一方面又要提心吊胆担心被人讹诈。真以为是拍电视想干吗干嘛。天真……” 黑子将烟捻灭在墙头。良久继续说: “你能感觉到伤心、难过是好事。我现在剩下地也只有麻木了。活着就跟行尸走肉一样。可却又不愿意丢开,做一个普通人。毕竟爬到今天也不容易。” “这么说你还挺惨的!” “废话。惨得过他妈你啊?一张寡妇脸。” 黑子的一番话说得晦涩。我理解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至今我仍不明白。虽然他没有提及让我不要再想小柳,但是我认为应该快乐点趁还能快乐的时候。 不久后,黑子接到一个北京的电话,可能有什么急事,大中午叫上我们匆匆地在馆子里吃一顿送行饭。往日大家有说有笑,近日却特别安静。满满一桌子菜谁也没动筷。 黑子站起来。高高举起酒杯: “哥几个,本想和大家再happy几天,这感觉太舒服了,但***埃及那个罗卜又来电话了,我要回北京了……”说完拿起酒杯一饮而进。 大家纷纷清了杯中酒,猴子一声高叫: “黑哥,那么着急走干毛啊?咱不是还没有一起去学校海边看日出呢吗?” 黑子一挥手: “别他妈提日出的事,我回来一周,天天拉你们去看看日出。你们没一个人响应的。到走还给我留个遗憾。算了,下次吧为了咱兄弟下次见面。再走一个……” 大家喝完这第二杯后,都觉的很不好意思。其实我们都明白,黑子并不是喜欢起早,而是他内心深处终究忘记不了海边地4年大学。 黑子纵然恋恋不舍我们这帮子哥们,却不得不走。就象他说地,处在两难的境地,很多事身不由己! 我们没什么能送黑子的,忽然猴子提议: “咱就十八里相送吧。黑哥你把你奥迪开到5迈左右,哥们几个在后面跟着你跑……” 黑子一听大笑: “**!知道的他妈那是十八里相送,不知道以为民工讨债呢!”说完黑子将满满一大杯酒一口饮完。用手一抹嘴。朗声道: “别婆婆妈妈的了,你黑哥哥真有事。能和哥几个在一起我打心眼开心。今儿个谁也甭提送字,谁提我抽他。就这样了。黑哥走了。弟兄们可劲的吃喝,哥哥我已经买单了。我现在就出去,谁也不许**离凳子。不许啊。” 黑子地眼睛通红不知是喝就酒地原因还是舍不得,总之他潇洒地出了包间再也没回来。 我们大伙面面相觑,几秒后感觉像要哭了,追出去时。黑子已经上了车扬尘而去。 短短的一段时间内一个我的爱人,一个我的哥们走了。我的叹息更长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猴子依旧和沫沫过着二人世界,而我们几个整天死在巢**,百无聊赖……. 初春,四月。依然凉意沁人。小柳走了多天了,音信全无。我开始有点思念她了。在每个习以为常的环境。感触到的都是同样地缺陷。很多东西就是这样,一旦暂且停滞在原地踏步,孤独感就会接踵而来,才使得想念更加想念!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在这十日里,我时常举目,眺望灰蒙蒙地天空寄托飞翔地思念翱翔到拱形苍穹下。那里有小柳。她会同样举目吗? 前行,劈波斩浪!一辆没头脑没目的地战车。轰鸣前行。 还能有其他的方法吗? 生活依旧。 而猴子和河马近来倍受注目。很多人都密切和猴子套近乎。原因是大家没钱买套了。后来连和他不熟的都主动溜舔猴子,一顿违心地赞扬之后终于说明来意: “猴哥给俩套呗。” 猴子大怒: “滚蛋,自己找气球去!” 话说虽这样说,在对方的进攻下最后猴子还是妥协了。前提是,借。并且有着每天一个鸡蛋大饼地高利。 终于在晚上我接到小柳的电话。话筒一边传来叫我心碎的声音: “猪猪,我病了。我活不了多久,我快死了。” “我靠,不是吧!”我大惊。 “你不要为我难过。我并不是非死不可,像我这样的病,很多人能活到九十岁--但前提是有人照顾,我感冒了。就我自己在扛,你快来吧!”随后阵阵哭声,声声入耳。 “我想我是在死与不死之间的,我爱你。猪猪。如果没有你,我就真的是死活两可。可是我一想到你,我就一直想爱你,并且要一直爱下去,到了这时,我就觉得,我是一个小麻烦,总叫别人担心,我也担心,我就为这种担心而苦恼。我…我又发烧了”。 此时一个美好的念头在我眼前闪过。 “我的话你听到吗?”她问我。 挂了电话,我想了一夜,一早做出伟大地决定,我要去西递!以我当时地觉悟并不是一心去照顾小柳,对我诱惑最大的是西递和黄山。我决定扔掉课本,遗弃计算机,把城市的一切都烧掉,黄色的光碟也不能留,让荒唐的单片机玩蛋去,或者,把我仅存的快乐都搬到黄山去吧! 我把决定一公布,大家先是一惊,然后纷纷表示支持,老头哥、老赵、猴子、瞎子答应轮流帮我点名,即使老邹发现,就说我暴病,而且传染性很大地那种。何况大3以后老邹也没有精力抓我们了,瞎子更是把江湖小金库的钱给我支了1300,我又以参加考研学习班诈了家里800,一切准备就序,临走猴子硬是塞给我两盒套,我大惊要拿它做什么,猴子很诚恳的说: “哥们身上没有值钱之物了,此去路途遥远,要是想我了,或无聊寂寞了,就当气球玩吧。” 第二天11点多,我转站北京,踏上了从北京到福州的列车。 第三十一章 西递,哥们来了! &nbs8yt首发从列车时刻表上看,时间将近一宿。这便意味着要听一晚上的哐啷声响。訇地略震动后,火车徐缓加速前行。秦皇岛站牌渐渐远去消失在车窗一侧尽头。 车窗两旁的景致也都以眼花缭乱的速度飞逝。近处是看不得的,略盯视一会便会觉得恶心眼涩,于是眺望远处无尽地田园风光。时而有一些小型山脉,连绵起伏。棱角模糊,郁郁葱葱。一个人的旅途是寂寞的,因为几乎憋到口臭,也不想畅快的与人谈心,这无疑是件难过痛苦的事情。来时我精打细算过,此行秉着艰苦奋斗的必死决心,打着勤俭节约喝凉水,实在饥饿啃馒头的旗号,一路上对诱人的食物正眼都不瞧上一眼。一路上省吃简用,到下午快5点时饿的难受,终于被旁边几个不停磕巴的磕巴嘴诱惑得不行,索性把心一横,“人是铁饭是钢。不吃对不起党中央!”,恰好列车到了德州,下去抽烟时发现满站台都是卖扒鸡的,实在扛不住了,一狠心买了一只, 上车打开包装,不由惊呼,这鸡长的太个性了,骨大肉少,特别是胸脯怎么看怎么像猴子,实不忍心下口,于是包起来,直到晚上9点才一口气连鸡带骨一齐消灭,这时列车报站已经到了徐州,折腾了一天终于爬在桌上睡着了。天刚亮时昏昏沉沉的被推醒,乘务员高喊: “还有20分钟进黄山站。” 慌忙打起精神,一身疲惫的走出黄山站,此时还不到8点;一打听没有从黄山到西递的班车,只有两种交通工具,面的每人120。桑塔纳每人150;贵的惊人,只好站在一边希望能找几个同去地一起搭车把车价压下来,最后终于和几个上海哥们以每人60的价格坐上了一辆很破的松花江。 一路上听司机说,西递村是一处以宗族血缘关系为纽带,胡姓聚族而居的古村落,该村源于宋代,发展鼎盛于明清。上世纪初,随着四周闹革命,西递村的发展也日趋缓慢。但由于这个地方较少受到战乱的侵袭,也未受到经济发展的冲击。村落原始形态保存完好,保持着历史发展的真实性和完整性。 车开到西递的村头就停了下来,我迫不及待的跳下车,映入眼帘地是三间四柱五楼的青石牌坊。峥嵘巍峨,结构精巧,看的叫人兴奋,内心不停呐喊: “西递。哥们来了!” 漫步在村里。整个西递村以一条纵向的街道和两条沿溪地道路为主要骨架,构成东向为主、向南北延伸的村落街巷系统。所有街巷均以青石铺地,古建筑为木结构、砖墙维护,木雕、石雕、砖雕丰富多彩,巷道、溪流、建筑布局相宜。村落空间变化韵味有致,建筑色调朴素淡雅,叫人完全陶醉,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忽然肩头被人一拍。回头一看,一个头发蓬乱的高个儿一脸惊讶的张着大嘴。 “**!真是你啊,哥们!真服你了,俺们还打赌你一定不会来呢,你还真跑来了,走我带你找小柳去。” 见到了当年给我骆驼烟抽地土狼。心情格外兴奋起来, “身上还有骆驼吗。给哥们整一根儿。提提神!” “别逗了。来这地儿还抽骆驼。与环境太格格不入了。来抽这个--------一品黄山。” 和土狼边走边侃。^^去看最新我忽然想到了自己地住宿问题。 “土狼。这个地方旅馆贵吗?” “操。还能叫你自己住旅馆啊。这样你就和我一个床吧。这破地方旅馆嗷嗷贵了。俺和导员熟。他不能说什么。毕竟都一个学校地。其实你地事迹他也知道。大2时候。热爱艺术。放弃学业。天天混俺们专教。还背处分。你们系差点给你开了。就凭这点俺们导员说不准还能给你一套画具。和俺们一起写生呢。” 听了他地话。我又想哭又想笑。不过那充满幸福地空气瞬间将我紧紧包围。 我疲惫不堪跟着土狼来到艺术系的大本营----朴实的乡级三层招待所。招待所构造上来说实在过于普通,凡是在任何一个乡镇便可见到的那种。房间狭窄紧凑,刚好可以摆下一张床和一些洗漱用品。洗澡设施开水等便是公用地。洗手间和莲喷头是二合一的在没层的一隅。墙面是未经刷漆,刮得十分光滑的水泥墙。过道摆放着垃圾桶、痰盂,楼中间是折叠型楼梯间。顺着之上到三层,这就到了土狼说的宿舍。站在墙面斑驳腐旧的过道尽可将远处古朴地镇子尽收眼底。我把行李包存了,土狼对我说小柳她们组一大早去了宏村写生,叫我洗洗先睡吧。 趴到床上,一个倒头便睡着了,自己都不知道睡了多久,后来朦胧中,听那些人在聊天,唱歌,叫喊,还感觉有人在摸我的脸,再后来感觉鼻子里有些痒,醒来时,小柳正在用她的头发扎我的鼻孔,害的我连打了几个喷嚏,我费了半天劲才睁开眼睛,发现小柳瞪着小眼, “你真来了啊!” 我停了停,看着她惊讶的表情。 “是啊,为了革命会师黄山。” “家里面怎么样,猴子还乖吧。大家都好吧?” 我揉着朦胧的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 “还行!” “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你知道吗,这鬼地东西老难吃了。” “没带!” “肯定是你把路上能吃的都吃了,吃不了地扔了也不给我。”失望之余,小柳怒了。 “放心吧,我不会地,别说扔了。这一路我连不能吃的也都吃了。” 我忽然想什么。 “对了猴子倒是真有东西叫我带过来。”。 小柳一听来了精神, “是什么啊,快拿出来,就知道悟空最疼人。” 我笑出拿出了临别之时猴子塞给我地套,小柳大怒,转手仍出。不慎土狼推门进来,被土狼接了个正着。 土狼淫笑着把东西还给我,轻轻的关上门,又轻轻的推开个缝儿 “给你们5分钟时间,然后出发吃饭!” 我赶紧起来洗了脸。随土狼一甘人等出去觅食。 傍晚的西递。微风中有一丝寒意,小柳拉着我的手 “喂!看什么呢你?” “你看,微风吹过,初生不久的枝叶在空气中游荡似的飘飞。在夕阳中婆娑起舞,就像一个个头发被吹乱的青春期少女在向我奔跑过来啊。”我笑着说 “滚!我不在的日子把你憋疯了吧!” “哪能啊!” “那你要是有天看我烦了怎么办?”小柳噘着嘴问 “瞎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你要是另有新欢呢?” 我沉思了片刻: “那你也找别人!” “滚!贱男人!” 吃饭的时候土狼喝大了,振臂高呼: “晚上吃完了。天黑了,在牌楼底下整把火,一边喝酒、一边唱歌、一边吹牛比。” 这是个不错地提议,我喜欢艺术系特有的激情和疯狂。在枯燥大学里,敢于发泄的绝对是极少数,即使有天谁不小心喝大了,狠狠地来个个性解放,顿时会被周围的人当作另类,遭到鄙视、隔离。甚至认为那就是个傻比,所以大学里是人都要努力压抑自己地情感,但艺术系是个特例,为什么呢,因为他们至少是个疯狂的团体,不会落单 饭后我们都回去准备东西。天暗下来的时候大家相约村头那座三间四柱五楼的青石牌坊,听小柳介绍那东西建于明万历六年,是胡氏家族地位显赫地象征。 我笑了, “等我有天发了,我绝不盖个牌楼,弄棵比这牌楼还高的果树,那样猴子就不寂寞了。” “你怎么就想不到我呢,猴子有沫沫了,还要果树做什么?” “沫沫充其量是个果啊。你知道树的概念是什么吗。那会有吃不完的各式各样的果 小柳大怒: “色男,你是想给自己弄树吧。是不是我这个果已经不酸了。” 为了不破坏景区环境,不留下什么痕迹,土狼和几个男生搞了汽油桶,所谓的篝火就只是看着那破桶呼呼冒烟。 大家围在一起面面而对,时而一起唱歌,时而酸酸的说着一些大概只有自己才懂的文字,时而忘我的高喊!即使嘴巴累了,土狼站出来讲上几段荤缎子,就立刻都又还阳了。我体会不到他们写生地感觉,对于他们专业的故事,更是插不上嘴,不过那时我明白了最可怕的东西应该是无所事事,或者叫做空虚。 土狼喝了几瓶啤酒后端着吉他放声弹唱: “蓝蓝的天在红红的艳阳上面 曾经的笑脸到如今还不曾改变 那时候你曾许下心愿说未来日子相见 牵牵手一放已是多年还在梦里面 总有些事是聪明如你也不能预言 总有些话语是年少时不能了解 总会有一些简单地遗憾简单的一如从前 总会有一些一些改变随着这岁月变迁开始是我们相遇后来是我们分离 天空都一样美丽 那许多简单情节那许多复杂表情 慢慢都成为记忆 再翻开旧书信在唱起老歌曲 字字句句都熟悉 留存在你我心里流传在他乡梦里 都终将成为过去” 那天有一轮清澈无比的月亮、古老的牌楼,加之土狼沙哑的声音唱出《岁月》营造出的意境叫大家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我一根一根的抽着一品黄山,忽然感到有点冷,大概是因为新鲜和兴奋过后,剩下就只是莫名其妙的无聊,我看不到前途,对自己也没有信心,缺乏理想之类儿时曾拥有过地美好东西,弄不清生活到底是为什么,更找不到让自己兴奋起来地理由,即使是这次远程旅行,现在看来,好像也是荒谬的。如果我那时知道自己会是如此低落地情景,我想我是也不会来这里的。可那时候我不知道,土狼不知道,小柳就更不知道了。小柳那时候在想什么呢?我也不知道。不过显然她累了,靠着我的肩一同坐下,小镇显得很安静,天上偶尔星光点点,街上没有行人。我开始努力追忆曾经有过的理想。 我小时候写作文就没有及格过,原因是总跑题,终于有一次及格了,题目是长大后的理想,我记的我写的中心思想是:“中国有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但很多文物还久久的沉睡在地下,我长大一定努力把他们都挖出来!” 中学时代就想当医生,只要穿上那身白大褂,叫我死去都行,可惜高考时候这个梦被我爹破灭了。所以我还要活下去。 而现在…梦想的翅膀早就折断了。 西递的第一天乏味和失落远远大过兴奋,甚至在此时心情都有些沮丧了。 月亮孤独地穿行于天地云朵之间,但它始终挂在天际,努力绕过准备掩盖它的一片片云彩,静静地与我对视,终于,有一片黑云马上就要接近它了,渐渐地把它盖住了,天冷,我点了根烟,等我再次抬头,月亮没了。我更冷了未完待续,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十二章 放飞心灵 在西递的大半个月时间里,我也貌似画家一样背着画夹子和土狼小组一起写生,画了不少素描和水粉。8yt首发 西递是一个美丽浪漫的小镇。几乎都是古朴的吊脚楼。沿山而建的古代楼阁,由纵横交错的一条条青石板道萦绕。走在西递,虽然仍穿着现代的服饰,心早已随着一栋栋沧桑古迹回到数百年前,在那夜晚挑着煤油灯的年月,隐居在深闺的女郎是否会倩影朦胧的做着女红呢? 镇子里的原住民举手投足间,似乎还保留着一些前人的神韵。使人不知不觉融入其中,恍若前生便已到这里来过。 小柳她们艺术系会选择西递来写生,其实一点也不为怪。美术本身就是有感而生把现实图像在脑子里加工后通过手中的画笔来显现的。无论是抽象、写实,都讲究心神合一。听起来像是一种武功心法修为,这就是美术。而所需的一切西递几乎都包揽了。所以艺术系来到这里是毋庸置疑的明智之举。 当然山河辽阔,更美之处自当不少。 唯独这里--------西递。总是荡漾、变化无穷的线条。我试过站在同一角度对一处屋顶吊脚速写。当我执笔临摹后,前后10来分钟的时间,只是稍稍改变了一下光感,屋顶的吊脚便迥然不同。这样变化多端的景色试问是否要勤尽一生也无法诠释呢? 西递那段生活是大学里为数不多的难忘的日子,而我更喜欢那里的黑夜,这表现在我的水粉作品上,几次土狼都大骂,为什么色调昏暗。白天地景物宛如黑夜,我只是和他龇牙一笑: “太阳把哥们射了!” 其实那时候我真的想只有黑夜没有白天。天刚暗下去,我就鼓动土狼去搬那个大铁桶,只要桶里一冒烟,我心中的太阳也就升起了。为此土狼总说你比小时候一定喜欢尿炕。 伴随着浓浓黑烟,铁桶篝火晚会开始了。青春的身影在闪烁的火光中载歌载舞。跳累了,围成圈坐下唱歌;唱累了,促膝娓娓谈心。我们无所不谈,竭力快乐。播下无数青春种子在这片静谧的土地。来年会不会生根发芽不得而知。但这把火却会一直在年青人中传接。如同火炬接力。只要我们年轻,就永远不会熄灭。 当篝火晚会时。大家便不约而同地拢着嘴,朝着镇子,朝着晦涩墨蓝地苍穹放声呐喊,将未来的寄托。无尽的烦恼通通一股脑顺着声线飘荡、消弱,最后无影无形的难觅影踪。 有时候。人是需要发泄地。但因种种原因。我们却不得不一次次地把自己隐藏起来。或许坚强。或许脆弱。当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所以我们需要这样地一个环境。远离喧嚣尘烟。远离钢筋水泥。 我一直都要得不多。就像现在这样。一个废旧地油桶。随处可见地笑容。 我一直要地不多。只想放飞心灵。{我}看.书*吧= 遨游。歇息! 土狼是纯正地黑龙江人。高大地身材。俊郎地外表。豪爽。四射。8yt喝多了喜欢滔滔不绝。那天他唱了一晚上歌。喝地满地地啤酒瓶。左手拿着吉他支住地面。右胳膊搂住我。兴奋地说: “俺们艺术系和大院围墙里地傻比们不同。俺们不仅要混个文凭。同时也要充分地享受大学生活。不爽了就喊几声。染头发那是个性解放。俺始终相信头发地颜色会带给我自信和好运。” 我赶忙拍了拍他。 “潇洒!你这样活的真来劲!” 土狼一听哈哈大笑: “民谚说,修身养性、治国平天下,俺一直认为一个不懂得享受人生的人便不懂得生命的意义。虽然二十一世纪,没有危机感是最大的危机。特别是入关在即,电信。银行。保险,甚至是公务员这些我们以为非常稳定和有保障的企业。也会面临许多地变数。外加许多满腹经纶的人在一旁虎视眈眈,对于我们这代大学生实属不易。可满脑子装着学习再学习的人,也许他们在某个学术领域很有权威。充其量不过是同傻子无异。别瞅学校那些成天嚷着学习第一的人,一天怎样怎样,我觉得他们都是些可怜的傻比。不是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吗?不懂得生活地人自然也不懂得爱惜身体,一味的消耗本钱,学得再多又有何用?” 小柳上来,拉跑了我,对着土狼大喊: “别杞人忧天了,土狼。你的这些道理耳朵都听起老茧了。别把我家丧宁给教坏了!” “哎没追求。不听拉倒。”土狼失望地靠在树边,继续自弹自唱起来。气氛就像天气,慢慢的冷了下来。 “嘿,我们要不来拉歌吧。”对面的小柳同宿舍大饼脸三姐提议。 “好啊好啊。”小柳站起身响应。“我们分成两派来。就以这个篝火为线大家说好不好?” “好!”大伙掌声口哨声连连回应,一下来了精神。 小柳、大饼脸三姐,略一商议。两人一顿乱点,瞬间把我们在坐着的二十几个人瓜分了。 我和小柳、土狼等十一二人一组,大饼脸三姐自领十三四人一组。 只见大饼脸三姐跨出一个弓步摆出架势,喊道,“我们是一班,你们是二班有问题吗?” “随便随便。”小柳挥手示意无所谓。 大饼脸三姐略和她们一班嘀咕了一下,冲着我们喊,“小柳!” “来一个。”一班响应齐喊。 “饼姐,你这不就针对我吗?”小柳无奈的喊着。 “呀!柳柳孬了啊。”大饼脸三姐煽情。“我们该怎么办?” “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一班齐唱。 小柳笑得嘴都合不拢。 几秒地功夫,那边地一班就等不及的吼起来。“高架炮四条腿轰得小柳张不开嘴儿!” 吼完,吆喝声、起哄声、嘘声连连。 “停。”我站起来冲着饼姐那边大喊。随后一把抓起小柳手。 “柳柳一个人唱,多没劲啊,我和她一起并肩作战!” 话音刚落,两边人一起鼓掌沸腾,土狼晃悠着过来,与我小声嘀咕了几句,随后为我们弹奏。 琴声响起,我和小柳用心唱起《有一点动心》,琴声伴着我们悠扬动情地歌声,在空旷的牌楼下回荡。 饼姐闭着小眼。拍着手,深深陶醉,当歌声停止,猛的回过神来。大叫:“哎呀妈!太浪漫了。”随手抓住一个瘦弱的男生,一张饼脸扑到男生面前,恶狠狠地说: “你陪我唱《选择》,我声音粗。我唱林子祥,你……” 此后的节目不用说,变成了男生二重唱,大家乐翻了天,那夜大家格外激动,一时忘记了时间,甚至所处的空间,我们一直鬼哭狼嚎般地唱到治安管理员出动。 由于大家都在酒劲儿上,对打扰我们雅兴的村狗。极为不满,没说几句,女生就骂了起来。治安员一气之下刚要动手,那个唱《选择》的哥们,第一个冲了上去,没等人家轮警棍。饼脸三姐奋不顾身地一个前扑,撞倒治安员。然后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张手护住身边哆嗦着地男生。恰巧寻找我们的系主任和导员赶到,废了半天口舌,连上烟带说好话的才把我们带走,虽然问题不大,但那次的篝火拉歌,却成了大家地绝唱。 第二天,村委会专程来招待所找我们。以破坏文物、扰民、纵火、非法集会、袭警等多项罪证剥夺了我们夜晚再次出现在古牌楼附近的机会。 我们眼睁睁的看见几个村民将多日来陪伴我们的大铁桶拉上车。忽然间我心中地太阳在那一刻也灭了,于是无论白天还是夜晚对我来说都变的不再有意义。不再有任何的期待…… 此后的日子开始变的无聊,我除了继续跟着土狼写生,也努力感受这里的文化,但感悟颇深的却是这里的村民。 曾几何时,一夜之间,皖南黟县西递的村民们,猛然醒悟,老祖宗给自己留下了一笔多大地遗产,他们不明白原先怎么会稀里糊涂直至今日。于是把廉价的手工艺品以高于成本十几倍的价钱卖给游客,角落里数着钱,心里暗笑,原来傻比的钱是这么好赚。本想也和他们混熟了,批点货装做村民,赚点路费,但由于皮肤太白,基本毫无可行。 于是继续背着画夹漫步在村间小道,穿梭于稀疏的游人中,我始终被来自历史深处沉积的一种浓厚地气息淹没着。总觉得在一种历史一种文化面前选择沉默是最好的方式。或是试图从那些平静而厚实的历史文化的吉光片羽里,找到能够感动自己的东西。 我突然感到心里很是冷清,为西递的寂寞,为阳光沐浴与风雨洗礼下的遗世独立。它在为人们展示自己的同时,却在近乎阴暗的角落,做着不亢不卑地精神守候。它不是大众地,而是在纷闹的繁华背后地一个空谷清音,一个被历史渐渐搁起的生命价值符号,一个被众人渐渐遗忘的文化图腾。 或许在春雨的濡染中村落更显苍翠妩媚。西递,一个缠绵的名字,一片蕴藉的土地,一座东南近海文明的后花园,一段繁丽与沉寂的历史,从时空的阻隔与传说的纱幕中现身。不过等到了飞花落尽,我的心彻底干枯,任无聊的疲惫肆意疯长,走过四月就显得特别憔悴,到了五月心都凉透了,钱也光了,西递我要走了。 走的那天是个少有的大晴天,土狼和小柳送我到村头, 从土狼的眼里我看出一点忧伤,这些天来同居一床,通常秉烛夜聊到天亮,多少处出了阶级感情。 他从兜里掏出一包骆驼递给我说: “社会就像脚下一片黑压压蠕动的蚂蚁,只要你踩一脚,他们就会疯狂地涌开来咬你。哥们特喜欢这个比喻,很形象。青春耐不得寂寞,年华经不起蹉跎。时光在匆忙中滑过;理想在现实中交迫。生命容不得等待,等待并不意味执著。你这种冲动的个性,俺更喜欢。俺兄弟不多,你算一个。就像这骆驼烟一样抽起来够劲儿!” 忽然小柳跳了起来。 “同行快三载,不知土狼你还是玻璃啊!你只是只狼,又不是狗,还不走?” 土狼重重的拍了我肩头,不情愿的转身离去。走出好远,忽然他回头大喊: “让花开在心里,谢在心里,深埋在心里。找一片心的牧场,尽情放逐你的理想,用歌声驱赶失落,用喜悦掩盖忧伤。纵然浪迹天涯,海枯石烂,感觉不会流浪……” 还没等我回味,就听小柳更大声的叫骂 “赶紧滚!” 随后小柳转过头来脉脉含情地抿了一下嘴说: “猪猪,真的很感谢你,你让我的写生生活舒服了很多!” “可惜理想和现实总是相差太远。这次西递之行远没有预想中的兴奋。”我叹着气意味深长地说,语气中暗藏着伤感。 小柳凝视着我,仿佛透过我的双眼她可以清楚的看穿我的心思。 “所谓理想本身就是折磨人的东西,让人心碎却又让人着迷,痛并快乐着。其实这次行程本身对你就是一种进步,迫使你学会思考,呵呵,你长大了 此时几个面的师傅已经开始向我招手,我抱了下小柳。 “我要走了,多保重身体,下个月秦皇岛我接你,总之理想不理想的都是一回事,妈的,反正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说完上了面的,返程回秦皇岛。 第三十三章 黑衣女人 告别了古朴美丽的西递,回到熟悉的学校。8yt首发一切依然按照原有的轨迹运行着。既没有波澜壮阔的改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进入大4前夕,课程早已过了专业范畴,因此学业变得简单稀松,班里的同学开始显得疲塌散漫,每天在课堂上听课的人数直线下降,很多同学已经开始求爷爷告奶奶托人找工作了,还有些为考研作最后冲刺的无奈而执着的精英分子或书呆子。而猴子他们还是三天一点名,五天一报道,由于家里网速慢,大多时间大家还是去网吧通宵玩游戏。 总之,一切都是老样子。其实这绝不能怪我们。 随着大学生活的步步深入,以前幻想中的那一点美好也在渐渐消失,或许当你走进象牙塔,你已经发现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了,简直就是颠覆理念。原来老师们是按照课时收费的,原来岁数大小真的跟腿脚没什么关系的(从下课后那些老教师的退场速度可以看出),原来没有课的时间真的是很无聊啊,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上课的时候更无聊! 漫漫大学生涯,不知道都要学习些什么东西,有人说现在学的这些80%都在考试过后一生也许都不会再接触,跟工作后的内容更是无法衔接,有人说学不学得好都是一个德行,关键有个好家庭,关系硬才是硬道理,有人说跟老师搞好关系你就一路绿灯,并附列了所有老师的价目表,于是大家真的快迷失了,对前途。对付出,对社会,对学校,接触的一切都是非正面的,也没有人来给我们一盏明灯,为我们指出一条出路。渐渐地大家对照本宣科,道貌岸然地老师失去了尊敬,他们头上那个神圣的光环消失了,连同光环一起消失的是我们在他们课上的身影。 从黄山回来,我基本身无分文。心里更是慌得厉害。总结了一下,慌忙连续上了好几天课。因为我深深明白,在课堂的失踪带给我们的严重后果就是,没有高爆光率,没有混个脸熟,老师在考试的时候就不认识你。纵观在大一升至大三的战斗中。很不幸,我们都受了伤,错!应该是遍体鳞伤。也因为这让我见证了价目表的真实性,而且价格还有逐年递增的趋势,也许老师们是善意地,不想为难我们,意思意思就过了,这种双赢的事情傻子才不做,于是皆大欢喜的场面比比皆是,至于为什么涨价。可能是“刚性”需求太大了吧,就像北京的房市,你不买?可以。有人买。 一天夜里我去网吧与他们会合通宵,一晚上瞎子带着我和老头哥跟山西站队打着cs,后半夜时候猴子居然跑来了,我们料想一定是沫沫睡熟了,他才有机会越狱。而老赵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疯狂地砍着一款新的网络游戏,据说是韩国的。叫奇迹。早上通宵结束时,老赵依然不知疲倦地砍着怪。最叫人郁闷的是-------他整整一晚在同一地图的同一角落,砍着同一种怪。当我们问他有什么收获时,他异常激动地打开人物包裹,指着里面的一颗金黄色小石头神秘地说: “你们看,玛雅之石!” “**!这小石头值多少啊?”我们问。 “五块钱吧,嘿嘿 “哇靠!不错啊!”猴子大喜拍了下老头哥肩膀。扳着手指头算。 “一晚五块钱。够买三个大饼卷鸡蛋。还余五毛钱上厕所。” “要不咱们一起玩?”老头哥满足地笑着抓头。 &nbs8yt”我说。“一晚上就蹲在疙瘩里按鼠标。拍键盘。我受不了。猴子喜欢大饼卷鸡蛋。你叫上他吧。” “傻比不玩一边儿去。来。老赵。教教。咱一起赚大饼鸡蛋。”猴子一拉凳子。一腚坐了下去。忽然耳朵被人拧了一下。 他勃然大怒。蹿起来就要发作。猛地发现沫沫正站在自己身边。 猴子顿时诡异地一笑。一拍电脑桌。一挠杂毛头。吞吞吐吐地指责起老头哥: “你……你这叫迂腐堕落知道吗?……没法说你了。瞧你干的是多有建设……不对,是多没建设性的事情?你这叫浪费生命和对你人生的不负责。严重鄙视你!” 说完猴子温顺地瞅着沫沫问,“这话没错吧?” “你真行,大半夜看我睡着,居然跑来通宵!” “今天不是周六吗?又不上课。”猴子委屈地说。 沫沫顺手捋了下猴毛。 “周六也不行,现在你要将功补过,不是精力充沛吗,陪我去逛街!” 在场的哥几个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猴子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们几个,我们迅速把头扭开,无视猴子地一脸苦相。 “好哇。”猴子大吼。“同甘苦共患难的精神哪去了?我不玩大伙也别玩。”说着将哥几个的电脑强行关机。 要不是有沫沫在场,当时在网吧就把他叠死。大家面面相觑,由大怒到无奈继而转为同情, “操!走吧,包吃就成。” 大家伙跟在猴子、沫沫后面,像保镖一样簇拥着他俩浩浩荡荡地走出网吧。 沫沫请大家吃了一顿丰盛地早点,随后站起身来,小手一挥: “目标----华联大厦!吃人家的嘴短,无奈下脚下像踩着棉花,跟着沫沫上了、路车。 一进门,顿时眼花撩乱,之前人山人海的华联商厦,周末更是挤得水泄不通。几个人晃到烟酒柜台前买了两条廉价香烟,又被迫陪着沫沫去看化妆品。 正当嚼着口香糖的售货员口齿不清地给沫沫介绍化妆品功能时,不知什么时候挤来一黑衣女人。皮肤如凝脂般乳白,深陷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高挺地鼻子以及棱角分明的嘴唇,简直是秀色可餐。她不停地打量我们。而旁边的老头哥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仿佛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忽然传来一声甜滋滋的“大飞哥”,老头哥像从头到脚激了一盆冷水,顿时惊醒了,叫她的美女不是别人,正是让自己和心灵大出血的经管院花孙丹,也是他大学几年来一直矛盾中想见又恨之入骨的梦中情人。 “大飞。怎么着不认识我了,我现在自己住梅岭,要不来我家我请你喝酒!”孙丹温柔地说。 老头对孙丹的突然出现有几分欣喜,但是口气上却努力地表现得有些不以为然。他慢慢地移向孙丹,眼睛一直盯着,脚步沉重。呼吸浑浊, “你发了啊,自己住梅岭。” “呵呵,就算吧,这个是我电话。”说着从包里拿出支笔在老头哥手上写下电话号码。随后妩媚地一笑: “你们什么时候回学校,要不我开车拉你们过去?” “算了吧人多,你有事,你先去忙吧。“ 孙丹丰姿绰约地走出我们地视线,像港台明星一样,似乎周身都泛着璀璨夺目的光彩。同时她也带走了老头哥地心。 晚上起海风了。还伴随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老头哥的行动也变得异常,他心里始终放不下这个让他无数次魂牵梦绕的美丽女人。他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然后把单片机课本撕下了10页,用胖手揉成了10个纸团。对着远处地纸娄,心里暗暗的说,如果10投有5中以上,就去打手上的电话。可结果10投只有一中。 经过了几年大学生活的洗礼,老头哥的变化是潜移默化的,对现实也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一些以前从没有想过的问题也在他的脑海中进行了斟酌,对当初的感情,确切地说更多地是他自己单方面的热度,他也有了冷静的分析和判断,得出地结论就是--------俩人在一起的可能性为零,或许当年喜欢孙丹只是想给无聊的生活找个亮点,他这样努力地安慰自己。 他沉思了片刻,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又照着镜子梳了梳头。镜子里的胖脸一脸的惆怅。两鬓落腮胡子茬上居然还粘着很多死皮,他狠狠地刮了胡子。随手从床上拿了盒吉庆揣在兜里,一咬牙还是哆哆嗦嗦拨通了孙丹的电话。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老头哥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很幸运今天居然见到你……” “你怎么了?”孙丹问。 “没有,你不给我一电话吗,我就顺便问候一下。” “你很奇怪啊,” “是吗?看你现在也有了车,还住梅岭你们牛比的房子,对于一个在校学生来说,可谓战果辉煌啊,我恭喜你。” 对方沉默了几秒, 孙丹继续说: “你既然不能决定别人的路,也不能为别人铺一条路,那么就让人家走自己的路……” “你想多了,我没别的意思,人在做选择的同时总是面对着取舍,个人心中砝码丢向一面,就意味着失去了另一方面,也许得等到很久以后才会意识到丢失的全部,在这个过程中错过了最珍贵地东西,后悔也好、坦然也好,都已是过去了,这是个不可逆地过程。” “你是在说我吗?” “就算吧,我给你举个例子吧,人做任何事情的时候最好不要考虑并发模式,网络传输里有种说法是三次握手,知道吗?要发送数据总得得到确认吧,不然就得丢包啊,造成网络故障。有序,可靠,明白吗?” “不明白,那是你们地专业。” “那行,说的再简单点,比如你的窗口大小是1,由此决定每次你只能接收一个包,多余的就要被丢弃重传……” “哦,明白了一点。” “我尊重你的选择。就象是尊重我自己。我只是……”老头哥拿着电话的手在颤抖,声音也哽咽了,他感觉揪心的疼,恍惚见到孙丹正在一步步走向深渊,即将万劫不复。不,不能让这一切发生,倘若真的那样,他宁愿步入深渊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孙丹,永远不要。 哪怕在梦里! “喂。”久不闻声音的孙丹通过电波传来声音。 “大飞,大飞你还在吗?” “在。”隔了几秒老头哥说。 一阵静默伴随着两个紧握电话手指发白的人。 电话那头传来孙丹的轻咳声。 “我以为你挂了电话。” “没有。” “唔……你还好吧。” “孙丹。”老头哥有点哆嗦。“你……” “嗯?” 老头哥本想说,你别在糟践自己了!终究没能鼓起勇气说出口。是啊。这样的话他以什么样身份说呢?至亲、朋友、同学?这些纠葛不清的身份,使得他脑中一片混乱。 即便是有了恰当的身份,就能有资格说孙丹吗?相比给孙丹衣食无忧的某人,自己又有什么呢? 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个学生!老头哥一拳砸在墙上,感到无助、心痛。 “大飞,你怎么了?大飞。 又是岑寂。 “我们见个面吧。”少时,老头哥道。“可以吧?” “好的。”电话那头孙丹顿了几秒回应。 约定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老头哥崩溃了! 时间空间,从前现在,交织在一起,使得老头哥分不清自己在哪里,要去做什么。他靠着墙僵硬地杵在那里。 魂不守舍。 曾无数次做着同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如今这梦虽遥不可及却又近在咫尺。 明知道不可能有结果,老头哥还是收拾好零乱的心,带着壮士般的神情去赴约,因为他知道,假如错过了这次机会,不可能有下次,而这将给他留下终身的遗憾。 河北大街西段,老头哥静静的站在雨中,凉飕飕的海风裹着雨丝,针扎一般打在他脸上,一辆红色丰田轿车停到他的面前。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一头钻进了孙丹的红色丰田,车内开的空调暖融融的,还飘荡着缕缕馨香。 第三十四章 他们的故事 红色本田直驶到孙丹的住所在东北大学对面的梅岭小区,这片的楼宇群是90年代末才刚刚兴建的现代花园式小区。8yt也是我和猴子、张杨第一次打工的地方。 浑身湿漉漉的老头哥跟着孙丹战战兢兢的来到她所住的b座0603号房,孙丹轻轻打开房门,一股淡淡清香扑面而来,老头哥呆呆的立在原地,似乎不敢踏进那个充满女人味的房间。头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可劲地往下流,模糊混杂成一片。 孙丹欣然一笑, “怎么着,还不敢进了啊,再不进我关门了。” 犹豫再三,老头这才脱了鞋,慢慢晃了进来。孙丹从洗手间拿出一条毛巾, “快擦擦吧,你病了,我可不负责。” 老头哥接过毛巾,摘掉眼镜,地毯式的一顿乱擦,之后再戴起眼镜的时候,脸上少了许多尴尬之色。 “喂,丹姐!你的酒呢。” “你着什么急啊。等我换件衣服。”说着走进了主人房。 老头哥靠在软绵绵的沙发上,看着很多彩灯的天花板,再次陷入了沉思,想着99年,想着那个自己放血的广播站,想着即将到来的一切,更是想着那个让自己无比心动的女孩----孙丹。 忽然,他的沉思被打断。只听“嘣”地一声,橡木塞从酒瓶拔出。孙丹把双压式金属开酒器放在墨黑色光洁几净的大理石茶几上。一手牵引一手托着瓶底往两个1000大水晶高脚红酒杯里注满了四分之一棕红色8年拉菲。她轻盈地用三根手指捏着杯脚,拿到鼻边嗅了嗅,摇晃着杯中的陈年拉菲,举到齐眉,看了片刻,呷了一口。 “酒和人一样。越陈越醇故事越多。” 孙丹见老头哥痴痴地看着她无动于衷。又用两根手指将另一杯大水晶高脚杯轻缓地推到他面前。 整个过程极其缓慢、诱惑。伴有杯底和黑色大理石茶几磕碰声响。 酒杯中地酒液舒缓地荡漾。黏稠地在杯壁上留下血一样地痕迹。柔和地暖色地灯光中。孙丹一身淡粉色地丝绸印花裙。紧裹她丰腴、凹凸有致地身体。 老头哥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 孙丹宛然一笑。呷了一口拉菲。含着酒液在口中滚动回味。享受地咽下后说: “我常常一个人在静下来的时候自斟自饮。唔,看过杯酒人生吗?我觉得我地人生便就是这样的。兴许,只是肥沃的土壤里待被吸收的养分。怎样都逃不掉最后蒸发的环节。” “是,我们都会死。但这样的活法值得吗?深闺里不是苦涩的吗?我们所受地教育你都通通的忘记了吗?”老头哥气得整张脸涨的通红。 “还不错的酒,82年的。”孙丹啜了一口,放下水晶高脚被。将另一杯拿到老头哥面前。 “你不试试吗?” 老头哥啮合着牙齿,腮帮抖动,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水晶高脚杯,一仰首,参着雨水汗水一饮而尽。颤抖的嘴角,两行褐红色酒液一直流到衣领处隐没。 “你不明白。永远不明白。”老头哥粗着脖子大吼,夺过拉菲,急倒进杯中,酒液四溅在黑色茶几上。8yt随后他端着酒又一饮而尽。 “你不是这样的啊,我认识你以前。”老头哥埋着头。喘着气,欲哭无泪的说。“为什么事情都他妈复杂化了。人就不能简单一点吗?” 孙丹从茶几下抽出几张抽纸,蘸擦着老头哥的额头。温柔地说。 “这辈子。我们什么都能选,唯独只有后悔!” 她将沁了雨水地纸巾,攥住一团投进垃圾桶。翘腿挨老头哥坐下,端起酒杯,在手中旋转着玩,良久。呷一口说。 “你能想象,别人辛苦几个月甚至半年,就为了这一瓶酒吗?而我现在却恬静地品着这酒。房子、车、用的、穿着,作为学生,在以前能想吗?四年的学业,能换来这些吗?大一地时候你总问我喜欢什么,喜欢去什么地方玩,还记的我怎么回答吗?我说--------随便,其实你并没有关心我内心的一切。很多时候我都想对你说。我不喜欢和你在一起,但我又怕猴子他们那几个流氓打我。甚至老宁那个校队的女流氓仇力云还多次威胁我,但后来我还是咬牙背叛了你,我知道你心里恨我很深。” “就为这个,你变成这样?”老头哥丌自嘲笑自己。倒上酒一口饮光,侧身看着孙丹。说不清他的表情是痛苦还是难过,俄而,他点了点头。“我大飞可以在你面前什么都不算。压根什么都不算,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啊。” 他拍拍胸口。 “我这里难受,这里是哪里你知道吗?”加大语气,“这是我的心啊。看见你这样地我心里难受啊,就跟被人用刀子戳一样疼。” 孙丹淡漠地拿出一盒精致的女式烟,掏出一支点上,空漠地看着客厅的苏格兰风景画。一个穿着格子裙的牧羊男孩,高挥着手上的皮鞭,吆喝着挥打着曲折道路上的羊群。淡淡地说。 “你知道我的过去,我的童年吗?我出生在双鸭山集贤县一个很小的村子里,那里没有公路,离最近地汽车站还有30公里,我上学都要在村内坑洼不平地土路上走5公里,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并且泥浆里随处可见各种牲畜的粪便。你杀过猪吗?我杀过知道猪垂死前恐惧地疯狂挣扎吗?那是一副足够在许多个夜晚徘徊地噩梦。” “你已经不是从前杀猪的女孩了。”老头哥冷笑着说。 “或许吧。”孙丹将目光敛回水晶高脚杯。“你一定听猴子他们说过我吧。军训时候我是晚来的报道的,还有送我来的两个人不是我亲生的父母,是我的养父养母。我生下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是养父养母把带大的,我考上大学,起初他们不叫我读,我给他们跪了3天,后来……答应毕业就和他儿子结婚。而且在那个夏天,以学费为由,逼我和他儿子同居了。这就是我,我能怎么办?我厌恶。我挣扎过,没有用!去他们地。谁不是想和我睡呢?既然都是睡,我难道就不能为自己睡出点价值。” 孙丹的眼泪静静地流了下来,为了不让老头哥看见,转瞬间她便用手抹去了脸庞地眼泪,并将剩下的泪水强压回去。 “生活就是这样,大一邻近期末别人都在计划和男朋友怎么过圣诞,而我却计划怎么赚够假期租房的钱。即使我努力过了,但还是由于房租没有交够,被赶了出来。那天我饿坏了,从燕大市场偷了一个饼,我拼命的跑,一直跑到山东堡立交桥下,才吃掉,吃的时候我眼泪…… 后来我认识了土木工程那个男的,他对我起初很好,那些日子我真的很开心。但命运总是和我作对,那男人只是喜欢我地身体,时间久了。他又招下一届小姑娘,我万分懊悔,我那时深深知道,我伤害了你,我也知道你是对我最好的人。还记的那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吗,我去找过你。我幻想你可以给我一次真正的爱,我幻想我也和其他女孩一样,有个真正疼的自己的人,可是你拒绝了我,在风雪中我知道我的梦碎了,从那一刻起我告诉自己我没有爱情,我也不再青春,今后要嫁就嫁得好一点,至少有个房子。不用生活在随时都有可能被赶出街头的恐惧中。要不就别嫁。不嫁一个人受穷,嫁了两个人一起受罪。说不定还得承担另外一个人的苦。” 老头哥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嘴也被上了封了条似地说不出一句话,丌自自斟自饮。 “给我倒点。”孙丹递上酒杯,老头哥往里斟酒。酒斟好后,她晃动了下酒杯,啜了一 “2001年那个秋我认识了现在的男人,在那个冬季和他相恋了他是香港人,集团的,大我17岁,为人诚实坦率很有个性,他从不失言于我,也很疼爱我。他曾给我一双很安稳很温暖地肩膀,也是他教会我做人要自信要宽容。虽然我清楚的知道他和我无法走到最后,就像这次说是老婆病了,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电话也没有了。呵呵,那好,我成全了他。这就是我这几年的经历,你想说什么,说吧!” “好比都让了!”一声长叹后老头哥一脸的苦笑。他静静看着孙丹,看她坐在自己的身边,依然是一个天仙,依然叫人动心。但良久之后,一口气连倒带喝干完了那瓶拉菲。慢慢的站起身来,打了一个酒嗝。 “其实当初,宿舍地兄弟都努力的劝我,叫我不要在你身上耽误时间,现在想想当时他们的话,和说话的表情还真好笑……” “我也想知道,你说吧,我知道一定没有好话,但我不在意。”孙丹苦笑着说。 老头哥从裤兜里拿出一根压扁的吉庆,缓缓点燃,凝思片刻: “你还记的上次去经管打架之前,我们见过几面啊?” “不少吧…” “靠!什么记性啊你。不过,现在我已想不起我们曾经见过几面了,应该用丧宁的两个手能数过来吧。”说完老头哥也一阵的苦笑。继而陷入苦苦的回忆中: “当初在交谊舞学习班认识你地时候,我萌生了追你地念头,我知道自己一副老实憨厚的形象,本身并不引人注意,我仔细思考过自己地优势,答案是---没有!那我就按照老话说的,脸皮厚吧,这样是不是也能锻炼我的口才呢?我经常这样安慰。由于咱俩不是一个院的,平时也属于不精心计划好基本见不到,即使精心计划也可能有意外发生的情况,于是为了增加出镜率,混个脸熟,我经常无故跑到离我们宿舍最远的食堂吃饭,只因为旁边就是你们的女生宿舍,坚持了一段时间,我确信基本没有偶遇的可能性。” 听完孙丹笑了。 “大飞。我真……” 老头哥托着胖脸,继续回忆: “后来随着丧宁进入校队。关于你的消息也有所增加,当然是他的那些大嘴的队友提供地,多数属于以讹传讹,歪曲事实的,当时我这么想。随着消息量地增加,一个完全不同于我的认知的新的形象被他们确立起来了,由此我想到了我们伟大的地下工作者们。面对庞大的信息从中选择出正确的是多么地不容易。面对新的形象,宿舍所有的人都劝我撤退,我没有考虑,还是大象的那句话我爱听--------玩玩可以,别当真,这样的女人靠不住。猴子的话也很好,表现了他的个性--------靠,跟她瞎他妈费什么劲,值吗?这句话很好的表达了他单细胞外表下对本真的追求,黑就是黑。别在老子面前装。而丧宁的话就显得很感性了--------无论结果,我们都支持你。我很激动,可能这些人是我来这里地最大收获了。基本上三个人的话综合起来就是代表了我现在的想法。做一件事情要有目地,这件事情上我怎么可以退缩,人总是在锻炼中才能得到成长的,我想我这个笨嘴真是啃到一个堡垒了,不管里面是鲜花还是炸药,我的牙得到了锻炼。恩。有一个美丽的女人让我练嘴,我知足了。” 说完,老头哥一声长叹。 孙丹木然地一笑: “你怎么不说,丧宁带人去我们班打架,把我的名声搞的更坏了?” 老头哥嘿嘿一笑: “别说,那件地事件有些出人意料,我们的关系好像得到了改善,接触相反的多了起来,但是我知道。这些就像是沙滩上的大厦。随时可能坍塌,因为我对社会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如果你真的是一个涉世未深的清纯少女,我愿意去拼,这样的人现在是越来越少了,如果你也从众了,世故了,现实了,那我该怎么办呢?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你的,尤其是你地眼睛,我不想沉醉当中但是每每身不由己酒喝了。你地故事我也听了。我脑子很乱,我需要静下来好好想。” 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老头哥打开电视机,电视里正播放《哪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印小天演地律师韩丁已经做的足够,那样的执着与宽容,可他终究还是无法得到模特晶晶的爱,老头哥打心里腻歪里面的种种镜头,他立刻关掉电视。顺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时尚周刊》,斜躺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你一点没变。”孙丹站起身往厨房走去。“咖啡喝吗?” 老头哥不吱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继而翻瞥手中的杂志。虽然在看杂志,但其中的内容压根进不到脑子里。事实上他只不过在机械的做着翻杂志的动作。脑子里的逻辑沸腾混乱。恍若随时都会炸开锅。 胡思乱想恍恍惚惚中孙丹端着两杯咖啡身形曼妙地走来。 “我们有很久没见了吧。”孙丹放下咖啡说。“明天带你们宿舍的那几个朋友一起来,我在这里请你们吃饭!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大家聚聚。我亲自下厨。” 思索少许后,老头哥点了点头。 “咖啡是速溶的。没什么喝法。家里不方便,找机会我带你去一间像样的咖啡馆坐坐。尝尝正宗的咖啡。” “我不去。我对这苦苦的咖啡没什么兴致。” 孙丹啜了一口咖啡,随即点起一支烟,吸了几口便将烟捻灭在茶几上的质感厚重的古铜烟缸中。 “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咖啡吗?” 老头哥瞥了她一眼没吭声。 “咖啡除了苦涩,其中还包涵着辛、酸、甘,不同的咖啡豆碾磨出来的粗细不一的颗粒都会影响咖啡的口感。温度四十五度左右的口感是最佳,奶不要加多,少放糖。这样品来才回味万千。我喜欢这里面的个中滋味,所以对咖啡便一发不可收拾。特别是咖啡馆那种氛围,越是静,这种感觉也就越 “我没这种体会。但你不觉得这些都是华而不实的吗?当你凋零了,还会有人为你捧上热咖啡吗?” “醉!也是一种美。有的时候做想做的事,有些时候做该做的事。这就叫普通人生,谁也逃不了。” 之后,两人都没再说些什么,天黑了,黑得那么早,是否是因为下雨的原故? 第三十五章 春意绵绵 孙丹,喜欢香水,尤其喜hal的。能够在玫瑰般丝柔的幽香中带来妩媚委婉,充分展现女性刚强一面。 她太需要有一种精神上的寄托了。如果把她的人生比作是一个瓢,那么这支瓢已经是千疮百孔狼藉不堪了。她无时无刻不在修补瓢上蛀洞,但总是拆东墙补西墙,这个蛀洞刚填补完还未阴干,另一个蛀动便随之出现。 在很长的时间细线中,她的梦想、信仰,通通腐蚀了。她不相信任何人,甚至鄙夷自身。 她与老头哥水到渠成的睡在了一起。整个过程就像无声的哑剧,看上去很自然,实际上茫然一片。 谁能理解?传统观念的束缚,凄凉的命运,藏进了光鲜的外表下。倘若褪下华丽的外衣,里面只是一具腐朽的骨架,除此以外什么都不剩。 她曾经试过努力摆脱困境,但在残酷现实下那只不过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居心叵测地人时刻在算计她,在那些人的眼里孙丹不过是一个工具,泄欲的工具。 有人说,你看吧,那光鲜的女孩是个婊子! 也有人说,这女孩是个势利眼,为钱什么都肯做,哪怕叫她光着身子去大街上。只要给钱! 所有认识孙丹的人都在咒骂、讽刺她、甚至是嫉妒,将若干的钢钉打满她全身,幸灾乐祸地看着她痛苦的挣扎满地的打滚,以此作为笑料,茶余饭后的闲聊。 却从来没有人说,孙丹你饿吗?你怎么还穿着几年前的旧衣服?你困了怎么不去睡觉呢,你没有家吗? 身旁的老头哥已经沉沉睡去。孙丹轻轻的起床,踱到镜台前,澹沫地坐下。木然地点上一支烟,看着镜前脸上愈来愈厚的脂粉。 嘴角衔着地烟接了长长地一节烟灰。一缕缕妖娆地轻烟冉冉上升。她缓慢地抬起手想触碰镜里麻木地脸。手伸到一半。她开始颤抖起来。随即将手收了回去。 指上长长地烟灰掉了。散落在镜台前。 她将烟杵灭在精致地烟缸。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点缀满樱花地紫色小匣子。 匣子里hal地几种不同香型、精巧地香水瓶。她取出一瓶线条流畅。手感腻泽地小长方形瓶意大利柠檬前卫型香水。 拧开黑色地盖子。凑到鼻息轻嗅了一下。旋即屏息敛气。久久地闭目合眼。 每晚。孙丹都要来镜台嗅一下印满樱花地紫色小匣子里地香水。有时是晚香玉。有时是茉莉。有时则是木兰……哪种都好反正嗅一下就是了。这样才能让她感到平静。 若干个夜晚后,孙丹便养成这个习惯。 她hal香水。只买这种,也只有这种能让她安谧。 第二天老头哥醒来地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天空,一缕不太强烈的阳光从淡黄色的窗帘缝渗进来,照在床头,他右手托在脑后,左手拥着正在睡梦中的孙丹,半眯着眼,沉思着。与孙丹的这种关系就像七彩的肥皂泡,虚幻而脆弱。随时都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此刻孙丹躺在自己的怀里,却又如此真实。其实他早已醒来。见怀中的美人儿静静地酣睡着,孙丹的美是众所周知的,第一次见她地熟睡的样子,仍禁不住为之动容,没想到她连睡容都美得一糟糊涂,令人如此惊艳。不舍得惊扰这份宁静。老头哥就这样任孙丹枕着自己的胳膊,静静地思考着…… 孙丹揉着睡眼,庸懒地一声低喃唤醒了老头哥的迷离,他从脑后抽出右手,轻柔地捧着孙丹凝白如脂的脸颊: “醒了?睡得好吗?” “嗯。”孙丹一边说着一边在老头哥的胸膛蹭了蹭。 “饿了吧?一会出去吃点东西吧,你喜欢吃什么?” “嗯,我想想。”孙丹思考了几秒钟,随后说道: “要不咱去买菜吧,我做给你吃。”老头哥心里一震。有点受宠若惊。他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轻抚着孙丹的脸庞: “你昨晚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呢。我怕把你给累着了,要不,中午咱出去随便吃点,晚上再做,你不是还想把猴子他们叫来吗。” “嗯,听你地。我先去洗漱一下。”说完孙丹便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老头哥看着孙丹进了洗手间,想收回被压着的那只胳膊,这才发觉根本抬不起来,整只手早已酸麻,似有千千万万条虫子在里面噬咬着。 饭后,两人并肩走进白塔岭市场,孙丹兴致很高,看着菜摊上各式各样的菜感觉心里特别舒畅,看着哪样顺眼拿起来就要,一会光景,老头哥双手已经拎着大包小包跟在孙丹后面。经过海鲜档口的时候,池里活蹦乱跳的鱼吸引了孙丹的目光,她拣了一条最大的让摊主过了称,又瞧见了一旁足有海碗大的螃蟹在鱼网内爬来爬去,指着最大的一只叫道: “老板,就它了。” “丹姐,咱这荤地素地早就应有尽有,单我手里的已经够咱俩吃几天了,还买?”老头哥晃了晃沉甸甸地双手。 “我平常一个人也不好下厨,难得有人品尝了,我得好好露一手。没事,一会差不多了,你打电话叫上猴子他们一起过来吧。” 黄昏,我和老赵站在山东堡立交桥上远眺,大桥上只有伶仃几辆过往的汽车,海上没有风,抬头望去,夕阳斜照,落日的余晖飞瀑而下,落及海面,平时淡蓝的海水此时被映成了绿色的镜子。 “老头哥昨天一夜未归啊,牛比大了啊!”老赵张开大嘴,悠闲地吐着烟。 “嘿嘿实。我很能理解咱老头哥的心情,毕竟那是他的初恋。虽然没有发芽,就残死土中了,但他仍希望故事不要结束,他压根儿就是个一根弦的性情中人,呵呵,人之常情。”我欣然一笑。 “别说,这女人真混得不错。没毕业就有房有车的。甭管怎么得到的,至少比我们现在活得有奔头,你觉得他们有戏吗?”老赵问。 “不看好,真不看好,如今年月,鸳鸯戏水,都他妈淹死;比翼双飞,都他妈摔死。你这样地最好,出来混,最好还是光棍儿!” 老赵听后大笑: “咱老头哥这次也算牛比了。要给别人带绿帽子了。” “谁说不是,这就叫穿别人的鞋,走自己地路,让傻比找去吧。” “哈哈!丧宁,你毕业有什么打算?”“这……”我沉默了许久。 “我想去广东看看!” “**!”老赵万分惊讶道。 “都说那边的人人情很淡的,而且自我,自私自立。你到那边连个喝酒的人都找不到,真整出点啥事来,打电话叫人都***鞭长莫及。要不,你捎带手把猴子带上。出事,叫傻比给你顶雷……” “赵兄多虑拉,其实也就是去看看,完成以前的一个憧憬吧,记得哥们小时候,身体一直不好,冬天一冷就暴能哭,每回哭的时候,我爸就把我抱在怀里。给我讲故事。那时候我知道在中国有一个地方。没有冬天,四季都是绿色地。2月的傍晚也有像今天这样的晚霞,不过那里的阳光会更温暖,在一棵大榕树旁边,有绿油油的稻田,运气好还能看见水牛。那里没有柏油路,都是石头小路,房子也是石头的,当然小路的尽头一个少女在和我笑,向我招手,朝我微笑,圆圆的大眼睛,高挺的鼻子,樱桃般的小嘴,白里透红地健康肤色……然后我就不哭了。”我陶醉地说。 “操,早熟儿,你他妈小时候就想妞啊!天不错,走吧,随便吃点,要不咱直接找猴子去,沫沫现在菜炒得不错。吃完了顺便把猴子骗出来,现在这比当沫沫面儿连烟都不敢抽。哥们看着就心痛!” 忽然老赵新买的电话响了。里面传出老头哥幸福的声音。 “喂!老赵啊,我和丹姐买了很多菜,叫上他们晚上一起来家吃吧。” “**!你多珍重!算了,大哥地好事,我们怎么能破坏,悠着点啊!我和丧宁准备去猴山了。你好好享受你的春意融融吧。”说着他挂了电话。 电话的另一边,老头哥对着孙丹失望地摇了摇头。 正在厨房忙的热火朝天的孙丹顿时没了兴致,走到大厅坐到沙发上。 “哎,你相信命运吗?” “怎么讲?”老头哥一惊。 “我听老家人讲指纹可以看出人的命运,一斗穷,二斗富,三斗四斗卖豆腐,五斗六斗开当铺,七斗八斗坐着走,九斗加一斗,背着花篓满街走。” 老头哥一听,顿时张开自己地胖手一个一个的数了起来。 孙丹扑哧一下乐了, “昨天你睡着了,我已经偷偷地看过了,咱俩一样都是卖豆腐的。” “那可不一样,你生意一定好过我,你怎么说那也是豆腐西施啊。”老头哥傻笑着。 孙丹面无表情看着老头哥, “要是豆腐西施也好了,起码每天忙忙碌碌的,活着也有意义。喂!大飞,如果可以选择的话,绚烂一时或是平淡走完一世,你会选哪个?” 孙丹认真问道。 许久老头哥感慨: “你知道我早上起来,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我狠狠地捏了自己一把,因为我到现在都觉得,这一切都是在梦里呢,幸福得一塌糊涂。眼前的一切,特别是你,对我来说这已经是够绚烂的了,只要有你在身边,无论什么日子,都是我的精彩。” 孙丹听后心中不禁一颤。轻轻走到老头哥身边。小心翼翼地拿掉他嘴里快燃尽地烟头。 “所问非所答,人活着开心地话。即使只有几天,也是有意义的,绚烂地。如果不开心,还活那么长时间,多受罪啊!呵呵,其实我也感觉现在像是一个梦,那么如果梦醒时还在一起。就让我们相依为命吧!”说完心头顿时莫名生出一股缓缓流动的暖流,头轻轻地倒进老头哥怀里。 文耀里新区,沫沫家里。 我们地不请自来,给沫沫出了个不小的难题,先是下楼买鱼、买菜,之后一个人在厨房忙乎得热火朝天、晕头转向。 大厅里猴子大爷似地翘着二郎腿,和我们吹牛比。忽然有人敲门, 进来的是河马,一脸的丧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妈比了。单片机居然提前考试!下周就考,这他妈不是要人命呢吗?” 我们三个一听大惊, “滚蛋。别吓唬我们,这才他妈月份啊!考你大爷啊!” “你们他妈天天不上课,知道个屁!”河马说着拿起猴子的烟点了一支。 “那沫沫呢,人家天天上课比你多吧,怎么她没有说?”我提出疑问。 河马一听,吸了口烟。神秘兮兮地道: “她哪能知道,这个是内部消息,哥们废老大劲才搞到的,第一时间来通知兄弟们,早做准备啊!” 说完,看我们并没有留下他的意思。无奈站起身来,从烟盒又抽出一根,别到耳朵上,往门外走。忽然一个刹车。不动了,脸上两个硕大的鼻孔一张一息。情不自禁走去厨房,还没有进门就喊: “做鲅鱼呢吧!真香啊。” 沫沫赶忙迎出来: “呀!河马你这是河马鼻子吗,以后改河狗吧,这鱼还没有下锅,生着呢都能被你闻到了……” 河马不好意思地傻笑, “你有所不知,这鲅鱼可是我地最爱。” 沫沫把手在围裙上一擦, “来的是时候,你去和他们聊天吧,晚上就在这里凑和着吃吧!” 河马一听大喜,屁颠屁颠跑过来加入我们的吹牛阵容。 刚坐下发现几双眼睛凶狠地望着他。 河马赶紧找话: “咋不说了啊,继续吹会啊,一会就有鲅鱼吃了。” 猴子小眼一瞪: “看到你我们连食欲都没了,还吹什么?” “为猴子好,你以后少和人家沫沫说话。”我一脸坏笑着说。 听完猴子也笑了: “**你大爷了,丧宁!赶紧的,思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河马诧异地问: “你们笑什么呢?” “你自己想去!你不是名人吗?” 河马一阵脸红,慌忙转移话题: “老头和大象怎么没有来啊?” “大象被老象抓走了,这段日子住市里。老头昨天晚上在屋子里折腾了半天,后来打了个电话,神情恍惚地去了孙丹的梅岭住房,嘿!牛比大了,到现在还没有回家呢。估计正享受春意绵绵吧。”老赵解释到。 一听孙丹两个字,河马立即两眼放光。 “孙丹!,就经管那妞,号称第一美女?” “是啊!” “**!咱学校就她还能看。我们楼学机械那哥们,很久前只在饭堂见了她一面,就中邪了,宁死也要做她的fa,从那以后算是落下病了,晚上临睡前必须排除一切杂念,认真地想着她意淫5分钟,方可入睡啊。”河马激动地说着。 “我们大一就认识她了,还因为她,和经管的干过一次呢。”猴子自豪的说。 “不过……不过好象……”河马好像忌讳着什么,有话说不出来。 “不过个蛋啊,有话就说。”猴子不耐烦了。 “这个女的好像有点故事,前些日子,他家里人来学校大闹,很多人都围观啊……”说着河马停了停,有意试探我们的反映。 “**,你倒是继续啊,我们百年都不进一次学校地。”老赵听得着急了。 “这女的好像在家的时候就订婚了,毕业了就要回家完婚地,但传说她从大一来了学校假期就一直没有回过家,后来家里来人在秦皇岛潜伏了很久,发现她行踪诡异,还自己住在外边,好像…….总之最后她妈抓到她硬给拉到学校,找校长评理。**!那场面大了。”当河马说罢,我们两个都沉默了。 第三十六章 短暂的幸福 一弯清凉的月亮,悬挂在渤海湾的上空,春夜乍寒,冷风习习,但在梅岭小区孙丹的住所里,老头哥充分享受着从未有过的温暖。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巢穴了。 孙丹躺在老头哥的怀里,把头紧紧地贴到他耳边轻轻的说: “哎!叶子的离开,是因为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什么意思?” “又或者,天使之所以会飞,是因为她们把自己看得很轻……” “你在说什么呢?”老头哥一头的雾水。 “现实的社会,毁了我一个做好姑娘的机会!你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去送死吗?”说完孙丹眨着眼睛望着他。 “你放心!绝对不,我会闭上眼睛的!” “哎呀!你……看起来老实,其实骨子里也很坏啊!” “男人都坏!”,老头哥顺口敷衍。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坏吗,我说你坏是你闷骚型的坏,你这个人挺实诚的,不像你们屋猴子,一看就是坏人,土匪似的。”说完孙丹一个冷颤,老头哥顺势把她抱得更紧了。伴着幸福的微笑说道: “其实我们屋最坏地是丧宁。对朋友那真没得说。但对女人表里不一。凭借口才好。很容易追到女孩。但得手了却又不上心。你知道他地目标是什么吗?”“是韦小宝吗?”孙丹瞪着大眼问道。 “错拉!是不穿衣服地千手观音。”说完在孙丹高高地鼻梁上惩罚似地刮了一下。 “啊?为什么啊?” “听过一句话吗。兄弟是手足。女人是衣服?他地意思就是兄弟越多越好。女人可以不要。” “那我是你地什么?”孙丹狠狠地看着老头哥。 “你…你是我老婆!” 说完孙丹把老头抱得更紧了,在她心里无论刚才的话是否发自肺腑,她都很开心,她觉得这样很好,经她和老头哥一起精心打造出来地这个星期。她很幸福。 但是她从不说以后,更不敢去想。如果老头哥现在说娶她,她一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而眼下她宁愿什么都不去想,她认为这样就好,这一星期她很快乐,天天都是幸福地笑,看电视的时候会跟老头哥抢遥控器,她喜欢看外国片,而老头哥喜欢看动画片。因此两人时常快乐地耍闹,最后她就趴在老头哥的怀里说: “喂,你应该让着我,男人应该疼自己地女人!”每每孙丹一撒娇,老头哥就乖乖地从了她。好几次老头在激动之余想对她说些什么,她都用吻堵住老头哥的嘴,她不想有谁再强迫自己,她只是叫老头哥紧紧抱着自己,她可以感觉到温暖,她说喜欢这样的感觉一夜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老头哥睁开朦胧的双眼,孙丹已经在那里做早餐了。她系着围裙,扎着头发,是另一番美。见到老头哥醒来,转过头冲他调皮地一笑: “我没叫你。看你睡得和猪一样,去洗洗吧,台上为你准备了新牙刷。一会吃早饭!” 老头哥幸福地唱着歌起床了,他哪里知道这是他与孙丹的最后一次早餐。 吃早餐时,孙丹静静地看着老头哥,良久终于说话了: “你很久没有去上课了吧,今天去学校吧!” 老头哥一听,先是一阵沉默。继而嘿嘿一笑,从裤兜里拿出个元的硬币,认真地对孙丹说: “我把硬币抛向空中,如果正面朝上,我就陪你在家,如果背面朝上,你就在家陪我,如果硬币立起来,我就去上学。” 孙丹听后,哭笑不得: “你真无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赶紧上学去!” “小时候,我可是个天才。但经过二十多年的应试教育后,终于成功地被培育成了庸才!你说我还敢去学校吗?” 孙丹被他逗乐了,但忽然想到了什么,笑脸霎时间消失: “好了,别闹了,我妈可能要来我这里住几天,所以你这几天就不能住我这里了,另外帮我收下屋子别留下你地胡子啊什么的,要不我妈一定杀了我。乖!等我妈走了,我去接你。”说着抱起老头哥的胖脸亲了一下。 幸福中的老头哥,支支吾吾哼哼着: “哦,没事,我也好久没有回去了,弄弄单片机去。”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老头哥终于相信了。不到3分钟,家里在两人的努力下已经一尘不染。临走时老头哥关心的问: “咱妈几号来?要不我和你一起去接?” “周5,不用你了,你好好上课去吧。”,当孙丹听到“咱妈”这个词时先是一震,又忽然想到了今天才周2,刚想改悔时间,老头哥已经走远了。 老头哥终于回到他久别的宿舍,看着还是那么单调的颜色,依然杂乱的摆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亲切感,真实感,仿佛突然从云端回到了地面,终于脚踏实地了。他长出了一口气,迈步进入巢穴,禽兽们都在,依然是那么龌龊和无耻,听到动静,我们有默契地聚焦门口,在茫然无神的眼光扫过后,突然一点精光从我们快被眼屎糊住地眼睛中绽放,就好象一群看到一块臭肉的苍蝇,老头哥只感觉“嗡”的一声,周围地阳光消失了,他陷入了黑暗,感觉空气也没有了。 而此时正值月底了,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是我们最难受的日子,这段时期我们的精神极度萎靡,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看什么都烦,脾气急燥,情绪波动大。更加富有攻击性,如果说以前是“动物凶猛,请勿靠近”那么这段时期的我们就是“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所过之处,绝对三光,吃光喝光拿光”,每到月底就是我们和敌人斗智斗勇,大显身手地时候。恰好此时见到脸上冒油光的老头哥。 “我靠,他老头哥啊。你终于出现了,我说我今天回巢穴必有大事发生吧,你看你啊,修炼得不错啊,出山了,溜光水滑地,咋的了?”这个粗糙的声音不用大脑想就是猴子。 我激动地冲上去,一把抱住老头哥: “他妈地你也太不仗义了,你看看我们都什么处境了,自己在那里享受。亏我这么支持你……” “我给老赵打电话了,你们不去,这都怨我?”老头哥努力地分开兽群。看到久违、美好的阳光。 “我们这不是怕破坏你们吗,现在我们认为时机到了,为了给你们庆祝,怎么样,什么时间,地点。只要你一句话,我们赴汤蹈火,刀山火海,前赴后继……”老赵淫笑道。 “打住……为了你们的安全,我也不能那么做啊,嘿嘿,现在兄弟我是有些不一样了,还得感谢各位啊,我对各位的感激之情。如滔滔江水…….” 没等说完。突然老头哥感到天地旋转,明白过来时候已经被大家按到了我地大炕上。我们拿出终极必杀技----叠罗汉,一边在他身上模拟着乘风破浪地动作,一边仍对他进行着思想教育: “人家都说喝水不忘掘井人,乌鸦尚有反哺之情,赡养尚知跪乳之恩,你作为一个宿舍的精神领袖,一个大哥,一个我们前进地指路明灯,我们航行的舵手,怎么能够这样呢?你是榜样,是表率,是楷模,是2世纪最后一个处男,在我们牺牲自己为你铺平前进道路之后,在你终于经过了2多年的苦闷,摆脱了那个令人发指的处男称号之后,在你春风得意荣归故里的现在,你居然还在找借口,士可忍孰不可忍?同志们,发扬我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挽救这个迷途的羔羊吧,叠死他!!!!!!” “啊反动派是何等的嚣张啊!” 老头哥暗自叹了一口气,心想着没有三两三,谁敢上梁山,就这?他金牛座的光辉在身上迸发,努力做着左右振幅运动,由于少了大象,罗汉的重量大大减轻。终于,大山被老头哥动摇,根基不稳,我们崩塌了,老头哥一个箭步窜到门口,向屋里抱拳拱手: “各位对我地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青山不改,绿水常流,等我从广哥处抄完笔记回来,必定当涌泉相报,再会!”说完,化作一阵风遁去。 胜利逃亡的路上,老头哥一想,一周以来在孙丹家吃住都没有花钱,连烟都是孙丹买菜时候捎带买的。自己内心非常过意不去。突然想到孙丹说她喜he(香奈儿)地香水,家里那几瓶都不是很满的,于是计上心头。当天晚上从白塔岭市场买回很多小吃,还要了一件公牛为此打发掉他对我们的承诺。 第2天一早,下起了小雨,他换了件新衣服,直接坐车去了华联 站在华联的门口,老头哥不禁为他的想法感到激动,自己太有材了,这么牛比的想法也只有他能想到,幻想着自己在孙丹地面前拿出礼物的那一刹那,孙丹脸上惊喜的表情,大胖脸笑着,迈大步走了进去。 化妆品柜台在商场的一楼,很好找,锁定目标,到达指定位置,仔细观察下,不由一惊,好小的一瓶啊,看着美丽的宣传海报,仿佛已经闻到了孙丹身上散发的(香奈儿)特有的味道。可是那些跟鬼似的营业员一直没有理他,为什么呢?难道是自己身上这件2块钱海浪花出品地衣服暴露了他地实力?嘿嘿,人家冲冠一怒为红颜,老头哥这也是冲动一把为红颜吧,于是他理直气壮地大叫: “售货员,拿这个看看!” 依然不是很积极的售货员小姐走了过来,看了老头哥一眼,懒懒甩出一句: 瞬间老头哥瞪大了双眼,心里一惊, “真是暴利啊,要不怎么犹太人说女人地钱好挣呢。一个半月的生活费,只为一个甜美的微笑,值吗?” 在微笑和生活费之间老头哥权衡了几秒,一咬牙,斩钉截铁道: “给我包起来!” 终于他下了决定。 一出华联门,恰遇天公不作美,刚才还是细雨绵绵,此时却下起了瓢泼大雨。 老头哥焦急地在公车站苦苦等了半天,却不见一辆路公交。他归心似箭,望着漫天的雨水,又望向路驶来处,暗骂:贼老天!缺德的公交车!心内一盘算,打车元太贵!为了省打车的块钱,老头哥心一横,把香水掖在腋下保护好,一头冲进了漫天骤雨中,向着他梦想的地方狂奔,只为那恬静的微笑。 徒手穿梭在雨幕,一路上倒是挣了不少的回头率。 要么说城市小就是好,从华联去东大旁边的梅岭看似不是难,哪怕是徒步。在历经3多分钟的雨中狂奔后,老头哥从一开始的冲刺,到慢跑,到步行,最后每迈一步都异常地艰难,仿佛每条腿都重若千斤!心里暗道:这次可他妈减肥了。 幸好老天吝惜有情人,雨渐渐的小了。乏力虚脱却始终亢奋的老头哥赶到汤河大桥的时候雨基本停了。 没等他高兴起来,新的问题出现了。汤河大桥正在重建维修,到处是水泡子。此时他绝不能回头,肥胖的身体不停地从这个地方跳到那个地方,由于长时间的体力消耗,一个不小心他一头扎进了一个比较大的水泡子里,浑身上下顿时泥泞不堪,瞬间变成了黄色。他赶紧甩干净一只手上的泥水,抹了把脸,查看着夹在另一边腋下的香水。仰头自吟,老天保佑,依然完好,只是有点潮。 眼看胜利在望,他擦掉脸上的泥水,咬牙继续前进,在历时个小时之后,他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孙丹家所在的梅岭小区。 可是,没想到,他却撞到了那一幕。 第三十七章 树叶的离去 梅岭小区b座0603号房前,老头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8yt首发又借水势整理了下头发,嚼了一块口香糖,终于按下了门铃。 听着里面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兴奋不已,几乎忘记了刚刚在车上想过的很多开场白。门开了… 他被惊的愣在那里,是一个男的开的门,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瘦瘦小小的,戴着眼镜,穿着睡衣,拿着一杯茶,一副南蛮子的模样。 他顿时说不出话来,那男人皱了下眉头问他: “雷门宾够啊?”,那口音标准的香港片里的鸟语。 忽然老头哥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孙丹的声音, “怎么了?少基,” 她一边走出卧室一边扎头发,就在走到门口,头发扎好的时候,她看到了老头哥,她被吓的定在了那里。 一动不动,皱着眉头望着他。 忽又故做镇静。 “少基,他是我同学,给我送考试资料的”随后对老头哥说 “大飞。进来啊。不用换鞋。” 那香港人。半信半疑也客气起来。 “进来坐下拉。肥仔。”此时他才拿起他极为别扭地国语。 老头哥地大脑停滞了。混乱了。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紫霞仙子地话突然冒了出来--------我见到了故事地开始。却看不到故事地结尾。是啊。这一切是不是该结束了?他只是看着那个几天前还在他地怀抱里撒着娇说自己坏地女人。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地空洞地眼神只是在锁定着她。她很慌乱。有一丝不忍。还有一丝惭愧。目光不停地在老头哥地脸上扫来扫去。却始终不敢定格。局面有些尴尬。三个人都楞在了那里。香港人也觉出不对。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以旁观者地角度。孙丹始终不敢面对老头哥地目光。 “进来坐吧……” 孙丹再次地邀请中有一丝哀求。老头哥木然地跨进了家门。丹连忙借端水地时机离开了老头哥地视线。“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老头哥脑子里小声地念着她最喜欢地一首诗。每次丹都要自己给她背诵好几遍。还一脸幸福地问自己 “你会不会也像元稹怀念亡妻一样的想念我?” “不会,”他斩钉截铁的回答,看着丹脸上失望的表情, 他笑道: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是我理想的境界,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那我要是不在了呢?” “上穷碧落下黄泉。我看谁敢收你”, “阎王爷?” “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他说的是何等的豪迈。8yt首发何等的意气风发,可是今天,他该怎么办? 忽然,老头哥怒了。 “肥他妈你妈!**你们妈!你们是不是觉的我这人太傻逼了,孙子我告诉你,我是他男人。”他的眼睛里迸出杀人般地怒火。 孙丹在一边不知所措。而香港人更是不敢说话一动不动的站着。 “孙丹啊,仿佛还是昨天,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说着老头哥声音变了。 香港人轻轻推了下孙丹。 “雷亏打电挖啊,稳差佬!” 老头哥冲上去一把抓住他, “稳他妈你妈,你***有钱就牛比啊,玩我地女人,我他妈今天废了你。”说着就是一拳,水杯啪的一声落到地上。香港人靠着墙蹲了下去。眼见又是一脚飞来。他情急之下,只有闭上眼睛。但只感觉身上落下一个人,睁眼望去,孙丹扑在自己身上,而老头哥那一脚正好飞到孙丹后背。 孙丹低着头,用身躯护住香港人,自己默默的流泪,惊恐的看着老头哥,预言又止, “叶子的离开,是因为风的追求还是树地不挽留?” “现实的社会,毁了你做一个好姑娘的机会!我不会眼睁睁地看你去送死的!”老头哥每说一句,她的脸色就苍白一分,看着老头哥的眼睛里流露出更多的情绪,有激动,有感激,有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顿悟,有很多……而老头哥更愿意相信,那里有爱。 楼道里响起了脚步声,不一会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老妇和一个壮年小伙子。小伙一见这场面,不容分说上去一把给老头哥推到一边,没等老头哥反应过来,那小伙拉起孙丹。 “咋整的啊,你个婊子!” 孙丹一把推开小伙,刚努力站起来,那老妇冲上来冲着她就是一个嘴巴。 “贱货!我就早来了两天,你就在这偷男人,还…还两个。我们老刘家地脸都被你丢尽了。”说着母子俩劈头盖脸地打向孙丹。 孙丹崩溃了,她的表情惊恐慌张地护自己地脸,而老头哥更是乱了分寸,不知道该怎么办,身体抖的厉害,脑子一片空白,呆呆的不动。那老妇打累了,开始坐的门旁边连哭带喊。 “我们家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事啊,把你养大供你上学,你对的起我们家吗,对的起我儿子吗。走!你个,你给我走,去你们学校评理去!” 孙丹顿时惊呆了,如果再去学校闹,自己会被开除的,她挣扎了许久,爬着去乞求老妇,她衣服头发都很凌乱,她不说还好,刚一说,那个小伙看了看她,然后一脚把她踢开了。她的头撞到了沙发上,她皱了下眉头,然后落到了地上。接着,又揪起她的头发,使劲地晃着,拼命的往沙发上撞。 孙丹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大2就没有要过你们钱,我已经还过你们10万了。以后我会慢慢继续还的,为什么你们不放过我,为什么!为什么!!!!!” “臭婊子。10万就行了吗!给老子带绿帽,我他妈今天杀了你。”说着就要抄东西。 老头哥咆哮了。 “,你放开她。”他终于清醒了过来。 随后和那男人厮打在一起。而香港人连衣服都没有换,一把推开老妇跑了。 孙丹彻底的崩溃了,歇斯底里地哭喊,而老头哥却出奇的冷静,面对那俩恶母子。他地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让他们闭嘴,甚至剥夺他们的生命。 整个楼道都惊动了,后来保安来了,暂时拉走了老妇母子。 老头哥看着缩成一团蹲在地上的丹,心中有些不忍,心里更是难受,酸地厉害。矛盾之下整个心都要裂开了。 但最终还是心软了下来: “疼了吧,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今天怎么了。你去医院看看吧,这个……这个是我给你买的。我今天真不该来,对不起了……” 然后把ch放到孙丹手里。不情愿的转头离去。一路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他前面的路模糊了。 回到家,他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用拳头狠狠的砸墙。或是大声的自言自语。 那天晚上大醉以后,在我地大炕上我曾与他有过一次深刻的对话,我幼稚的告诉他。对女人不能太傻比,甚至要清醒的认清形势,绝不可以自作多情,那样玩的是自己,凡事一定要做未雨绸缪。他没反驳,只是静静的抽烟…… 在老头哥走后,孙丹拼命爬起来,追出楼道,望着老头哥的背影和手中雨水混杂蔫了露出一角冰凉的cl。 泪腺干涸。她抬起头冲着围在门口的几个看客无力苍白的一笑。重新上楼趔趄地将门合上。静静地收拾屋内。将凌乱的物品归置还原。打了盆水,跪在地上。拧毛巾一点一点的擦地板、一切妥当后,她将全身褪得一丝不挂,抚摸着屋里地每一件先后积攒来的家什、每一处用爱堆砌的角隅。 公寓外天色暗淡,雨仍在细语。 孙丹打开酒柜收罗光所有的酒抱在怀里,苍然空漠地走进浴室,一瓶接一瓶将酒倒进浴缸,放了水,顺势赤条条地躺了下去。整个人浸在浑浊酒水惨杂物中。 一秒,两秒,三秒……第四十一秒时,她露出水面,呆呆的坐在浴盆中任身上的褐色酒水惨杂物一点点从身上滴淌回浴缸。 晚,7点15分。她猛地将细长地指甲嵌进脸庞,霎时脸传来火辣辣地痛楚,鲜血从指甲印伤口横流。啪,她先是狠掴了自己一下,接着便不是止不住的不断啪啪响。 她又再次浸泡进浴缸,任酒精灼烧着伤口。 晚,8点正。孙丹换上干净体面的衣衫,坐在镜台前机械地化妆,一层层往脸上抹粉,涂上鲜红的唇彩。摩挲了阵点缀满樱花地紫色小匣子。取出所有的chl,怒摔向墙面。一时间卧房香气袭人! 晚,10点正。临出门时她紧攥着老头哥的cl。 万念俱灰! 晚,11点过2分。她最后看了眼手中的chl,一辆呼啸的钢铁巨兽将她扬起数米,旋抛到沟渠中。 画面静止! 第二天,我们才知道孙丹出事的消息,在工作人员清理遗物地时候,发现她身上没有任何证件财物,只是手里紧紧地攥住那瓶未开包装地50ml的ch…… 通过大象地关系,老头哥来到了殓房,冰冷的温度正如他此时的心。在那里,丹安静的躺着,就像睡着了一样,仿佛马上就要醒来,只是漏出白被单的手多了些苍白和灰色。 可能这正是她所追求的,现在她再也没有了尘世间的烦恼,可以这么从容,这么平静,这么开心的开始新的生活了。 老头哥看到了那个打开了包装却没有开封的ch小盒子,里面有一个小纸条,一个小小的字条,在他手中却有如千钧,字迹很乱但依然娟秀,熟悉的字体旁有斑斑点点,可能这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后的感情宣泄吧,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那一刻,老头哥泪如泉涌,他看到了在字迹的末端处有他们时常玩闹时画的一个卡通熊,丹曾说过,那就是他。 老头哥一个人静静的来到海边的铁道,视线所及,就是事发现场,他带着一瓶酒和那个小盒子,在僻静处埋了那个盒子还有字条,望着通向远方的铁路,老头哥的脑海浮现出他们往日的种种,他第一个女人,就这样离开了他,带着今生的不光彩和对自己的忏悔毅然决然的走了,昔日戏言身后意,今朝都到眼前来。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 “你会看着我眼睁睁地去送死吗?你会看着我眼睁睁地去送死吗?不想一语成谶,如今天人永隔,你让我该怎么对你啊!”老头哥打开瓶盖,在铁道周围撒了一圈,对着明月,听着哗哗的海涛声,他举起瓶子一饮而尽,只是不知道滴下的是酒水还是泪水?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老头哥大声的背诵起了这首诗,今生此诗只为你诵。扔掉酒瓶,他走了,没有回头,夜风中传来那依稀的朗诵声。 正所谓: 奈何痴心难负意, 人鬼思念梦断肠。 谁闻老头凄凉曲, 海边幽处寒心庄。 无数个夜里,老头哥会突然从梦中惊醒。很多以往的场景、幸福片段,萦绕的梦,一点点失去模糊。他多想还能重来。 还能重来吗? 或许,孙丹就像萌芽的树叶,随春风来,随秋风去,身不由己,限于规律;而老头哥就是那棵树,树杆依然健硕,却无力将树叶挽留。想到这里,哀莫大于心死! 他终于明白了,叶子的离去,不是因为树的不挽留……更多的是一颗破碎的心,它一片片在凋零…… 从那以后老头哥再听到诸如“燕大自古无娇娘,或燕大女生一回头,天崩地裂水倒流。”等诗词时都供认不讳,甚至是坚信不移。因为在那个夏天刚刚开始的时候,孙丹走了。 第三十八章 在路上 孙丹走了,走得那么干脆,或许她已经很知足了,从此不再在焦虑中哀伤,这就够了,不是吗? 然而命运似乎要再次考验老头哥的意志,从大喜到矛盾中的大怒,继而又转变成大悲。谁都以为他要心灵大崩溃的时候,他的表现却令我们瞠目结舌。 表面的平静掩盖不了他内心暗潮的汹涌,老头哥又恢复了简单单调,但是“正常”的生活。 过去的就象一座无形的山,看不到形状却能感受到它的存在,老头哥只是感觉浑身发紧,像被什么紧紧的箍住了。 巢穴里的我们也少了些亲昵的打闹,空间变得安静了很多。只是在老头哥每次外出的时候大家都毛遂自荐争先恐后地跟随,甚至在途中竟然主动的对他嘘寒问暖。 老头哥不由遐想: “难道禽兽们都被外星人拿去做实验了,把中华民族尊老爱幼的传统植入了他们的兽脑,冷不丁的感受着这份温暖,真好。” 但是他心里却并不快乐。快乐?这个词有多长时间没有去想了?现在的他已经残缺,伴随着消逝的是他曾经美好的回忆和对快乐、高兴等正面情绪的感受能力,他就象一个活在阴影里浑身上着枷锁的人,他已经习惯了阴暗,惬意地过着绝望和行尸走肉的生活。“操!我这是怎么了?我还年轻啊。我就这样过下去了吗?”这个问题地思考使老头哥常常流连于图书馆,只因为那里人总是很多,他害怕孤独,害怕一个人,但是在众人之中,他却愈加感到了那种孑然一身、形单影只的抑郁酸楚。 在人来人往的图书馆。他阅读不同的书,有时甚至连名字都不看,信手从书架抽出就看。喜欢,就多看会,不喜欢便翻几页作罢。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到需要什么,在图书馆寻找什么? 这样的状态使得他更加的消极。持续一段时间后,直到偶然性地一天。他偶然性地拿出一本《在路上》。 “这是什么?”面前打开的一本书上的一句话映入老头哥的眼帘: “我还年轻,我渴望上路,带着最初地**,追寻着最初地梦想,感受着最初地体验,我们上路吧-凯鲁亚克”。这位被公认为“垮掉地一代”代言人地美国哥们还说过这么**澎湃地话?在路上?恩。对。在路上!此时他地心豁然开朗。自己不也是在路上吗?此前那段虚幻美好地生活只是他人生旅途中一道亮丽地风景线。他地目标不应该在这一道风景线上停滞不前。前面一定还有美好地事情在等着他! 老头哥如落水后揪到救命稻草。麻木地心开始澎湃。荡漾。这似乎就是等着他地宿命。如若不然也许笼罩着他地将是无尽地阴霾。因此。他需要奔跑。只有奔跑才能证明活着。对奔跑。并且是孑身一人地跑。否则。自己将永远弄不明白活着地意义! 年轻地心是藏不住想法地。当老头哥赤诚以待地宣布他要用长跑这个自己平生痛恨地方式来结束这一切地时候。我们顿时大惊。争相上前亲昵地抚摩他地额头。老赵慌忙劝到: “不是吧。有这个必要吗?老头哥。现在这个天气。你不是没钱洗澡吧?这要是不下雨满足不了你洗澡地要求呀。就您那细滑地肌肤能忍受咱太阳哥哥地爱抚不?” “别啊!老头哥。图书馆呆傻了吧!要不。你出门。跑到煤校再回来。差不多有米呢。意思意思行了。”猴子第一次认真地劝说。 但是我看地出当老头哥宣布夏日越野时。眼神中有种如释重负地解脱。忽然他一把推开猴子。 “米?没事你们少打打游戏,推荐你们看本书《在路上》。里面那哥们为了追求个性解放,几次横越美国大陆,最终到了墨西哥,想想那沿途的风景,多他妈自在啊。其实青春就像卫生纸,看着挺多得,用着用着就不够了。所以我决定重生了,在我还年轻的时候。明天就出发!沿国道,一直向南跑……解脱……” 我听着语气不对,慌忙插嘴: “书里那哥们可是自己开车或是搭车穿越啊,不是你现在这样吧!” 显然老头哥被我的话激怒了: “咋了,不行?我他妈就跑,我就做阿甘……” 不得不说,老头哥用如此方式去诠释在路上的定义,有些牵强。但是他需要一种方式,一个种即便是他自己都不喜欢地方式,来对以前做个了断。 当天晚上,我们给他饯了行,我甚至提供了一周地京津唐秦地区天气预报,猴子费了半天劲翻出了沫沫丢失已久的防晒霜,殷勤地送到老头哥面前,老头哥接过去看了眼保质期,不由大叫: “靠,过期了!你大爷的猴子,这东西涂你那猴屁股上再合适不过了” 随后一把将猴子按倒在床上,众人心领神会一拥而上,控制住猴子的四肢,一支防晒霜全涂到了猴子雪白的上,为此猴子感动得痛哭流涕。撅着油腻的屁股抱着老头哥的胖腿,使出吃奶的劲左右摇晃,用他惯有的无赖口吻哼哼道: “大哥在自己危难的时候还不忘照顾兄弟,小弟真是感动得痛哭流泣啊,我看以后谁还敢说我拉屎味大。您明天一路跑好,下个月要是到了北京别忘记来个电话啊。第二天一早,老头哥穿上了老赵那双回力球鞋。背了个小背包,“啪”地一下扔掉烟头,冲着我们大喊: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我去了!” “兄弟们,全体起立,咱一齐送老头哥一程。”猴子拉高噪音大叫。 “丧宁,快把你的叠猴台腾出来啊。咱先给老头大哥活动活动筋骨,热热身。”老赵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老头哥往我房里拽。 众人把老头哥往大炕上一丢,猴子迫不及待地扑上去,大叫: “好不容易爷不垫底了,禽兽们,勇敢的上啊。” “亲爱滴老头哥,此次长征路途艰险。随时有可能牺牲,哥几个真不舍得你啊,路上要是遇上什么困难,记得巢里还有一帮救兵啊,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压在最上面,装出哭腔声泪俱下地嚎叫。 几个人挤得全身是汗才气喘吁吁地从炕上爬起来。猴子摸着胸口干咳两声: “大爷的,这压中间的比垫底还难受,被俩肉猪夹在中间,差点没把爷给憋死,下次咱换叠丧宁。爷一定得压顶。” 老天还是很照顾老头哥的,为了展示他地热情,太阳哥哥一大早的就站在天上努着力让空气变的再温暖一点。 巢穴的热身运动效果可谓奇佳。老头哥孤单地上路了,沿河北大街西段,一口气跑向山东堡立交桥。 初夏的一切在移动中都变得粲然,充满活力、朝气蓬勃。天是蔚蓝的,城市是整洁的,连令人生厌地喧嚣也变得曼妙入耳。 他在跑。冲每个遇见的人投去善意的微笑;他在跑,换来路人友善的一句“傻比”。 艳阳高照七彩斑斓使得他挥汗如雨! 他在跑。 起初伴随着胖脸上的肉上下颤动,心跳越来越快,小腿逐渐发酸,好想躺下来,狠狠地吹上一瓶冰镇的大白梨,慢慢得减缓了速度,最后干脆走过了立交桥。 当他晃下了桥,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情不自禁慢慢地继续慢跑了起来。左侧2米处就是渤海。沿着2国道,沿途的景色不断变换。慢慢的远离市区,只有偶尔从他身边呼啸而过的汽车才提醒他工业革命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他见到了久违地喜鹊,草丛中的老鼠,还有一只只追逐打闹的不知是否是常住地狗,估计它们都没有暂住证吧。他见到了猴子时常牵挂起的野生动物园-----的外围栏,渐渐的他忘记了城市的一切,全身心的融入这城市边缘地大自然,回首望去身后是一条终结在远处的路,而在他面前的,却是一条直通天际的桥,在路上,就是这个感觉吧。 忽然老头哥仰天长啸: “操你大爷,贼老天,为什么我送香水的时候不是这么艳阳高照。”以前的一幕幕又出现在了脑海,只是没有了那种心死的哀痛,既然一切不可挽回,那么就把它当作一份人生的礼物放在心灵的最底处吧,等到再翻起这些尘封地往事,一定又是另一种心情。此时他心中不由地呐喊: “丹,你在天国还好吗?我们一起,走下去吧!” 不知不觉自己居然已经跑到了赤土山,眼前又是一片繁华,快到北戴河了。 在老头哥一次见义勇为帮一只老鼠吓跑了它身后紧紧追赶的野狗后,他踏上了返程地路公交车。 也许他并没有横跨整个中国大陆的勇气,也许身单力薄,步履蹒跚,但是脚下的路还要继续。曾经的都渐渐远去,哪怕是在记忆最深处!未来依旧未知,但是这短暂的徒步跑让他懂得根本不能跑过世界上所有的路,因此只需走好自己脚下的路。 已经失去的,没法挽回,虽然心里还是难受,也许一生都无法摆脱那情感上的阴影。但汗水的味道至少叫他明白了自己曾经拥有过。终于他结束了这次活动。 巢穴里所有人都以为要到下一年才能见到老头哥时,他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巢穴,为此大家除了颇感意料之外,还进行了热烈的欢迎仪式。老头哥也用实际行动回报了大家-------搜光我们身上地钱。在我们还在张口结舌的时候,他认真地对大家说: “钱可以买房子但买不到家,可以买婚姻但买不到爱情,可以买钟表但买不到时间,钱不是一切,反而是一切痛苦的根源。把你们的钱给我。让我一个人承担痛苦吧!” 说完拿着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临出门时候,又换了一句口头禅: “夏天就是不好,饿的时候我连西北风都没得喝……还好有公费,不用白不用。”之后先去了食堂,紧跟着狠狠地洗了个澡。 从那以后,他开始疯狂学习。吃饭时候都在看考试内容,经常吃到一半,把书一放,举起馒头认真地告诉我们: “你们都记住,我已经从一个只能无助地看着爱人离去的痴男,一个被女人欺骗后只能躲在屋里角落砸墙的怨男,变成了能坚强面对一切困难的战士。一个用知识武装心灵的战士。一个从此视女人为清水的战士。” “大哥,别激动!你先把馒头放下来,不吃也别糟蹋啊。” 老头哥凶狠地看了我们一眼,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然后又把馒头高高举起,嚼着馒头支支吾吾的继续高谈阔论: “你们以为拥有仙女都嫉妒地容貌,专业八级外语水平。挥之不尽的人民币,就能证明你很牛比吗?扯淡!!因为只有心的强大与充实,才是真正的牛比。”(马太福音72.) “**,这饭没法儿吃了!”大家一起散去。 但终究无法避免的----马上期末考试了。 大家学得都不怎么样,一切还是以它自有的规律进行着。或许当时,我们什么都可以停歇下来。唯独时间。时间,也许我们真的无法挽留他的脚步吧。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紧赶慢赶的,也不知道究竟在追逐些什么,整日惶惶然地逛荡着。 生活的真实面目依然是平淡,实在没得干了,就把猴子扔到大炕上,狠狠叠上一把,在他凄凉的叫声中。得到些许地满足。现在回想起来。猴子在大学里的贡献绝对非同一般。这种感觉,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转变成了一种癖好了。(很多年没叠猴子了。真怀念呐!) 一个平淡的日子小柳回来了。拖着沉甸甸的行礼,满面愁容,憔悴了很多,同样无奈地加入到期末备战当中。 于是大家继续迷茫,就像天气、日子一样,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喜不喜欢都是阴晴相伴,昼夜交替! 刚进校门的时候,我们都急切地想去适应这个环境,经历三年以后地现在,似乎没有那种急切的心情了,因为自己已经知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该来的始终会来,该过的终究会过。其实,也许是自己早已经失去了那份**和活力吧。想想现在的自己,觉得好像是只历经沧桑飞不起来的老鸟。 三年的大学生涯,慢慢学会遗忘,其实大家都变了很多了,就连喜欢的颜色、喜欢的姑娘都与之前大不相同了,兴许这就叫成熟?未可知!阅历过了,磨砺了,受伤了,心情变化了,对人对事物地感觉和态度也变了,生活地态度和方式也不同了,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不会时常出现有伤心和难过,也不会有郁闷和思念一类地感觉。 哎!给我大三的日子做个总结: “大学生活就像伪造的孟婆汤,喝了它忘记不了痛苦,不喝它却迷惘和失落。因为熬汤的人不是孟婆而是生活。至于考试就像便秘,虽说实在过不去,可以买泻药,但我们已经发展到肠梗阻的地步。” 不过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正是在老头哥这个后起战士的帮助、督促或者说感染下,我们大三最后的几科考试中才有惊无险的顺利排泄。 7月号,最后一门考试,交卷之后,宣告大三结束。原本让人愤恨的期末考试也就这么被我们坚难地挺过来了。简直不敢相信大一的时候是如何紧张的备战考试,三年走过来,终于找到了套路,考试前两天复印河马的资料,之后通宵死记,考场上一个小时写完试卷,然后全部***忘掉。 当我们出了考场漫步图书馆前的广场时,一群群毕业生穿着学士服欢呼着拍摄毕业照,有些甚至激动地扔着学士帽。饭店里一群群流着泪吃散伙饭的哥们大唱《骊歌》。宿舍楼旁处理旧书的女人也仿佛在诉说心中的不忍。 忽然沫沫问我们: “明年这会儿,咱也会像现在他们这样的伤感吗?”说完更是拉紧了猴子的手。 “不会!至少你家猴子不会,他是单细胞动物啊。”老赵笑着说。 “你他妈也不会,都解放了,还哭个屁啊!”猴子推了一把老赵。 “就是,整个世界都清净了,你放心,真到了毕业那天,哥们连毕业合影都懒的去照,没劲!”我抬头望天。 老头哥起初一言不发,忽然拉了拉猴子: “我饿了……” 当季节的轮盘再次抵达秋季时,大学的生活悄然无声地步入第四个年头了。 第一章 混在大四 往事如烟在如烟的往事中,岁月一步步走来,又消失在记忆的海洋只是海洋中偶尔激起的浪花,似有依稀,而海风却依然醒涩。 暑假过完,大三结束。 离奇荒诞的大三仿佛梦一般,藏匿在昨天,而今天,新学期开始了。 不知为什么,我的情绪依然压抑。太多的烦恼熏烤着稚嫩的心智。我累了。 但却不能停息,无奈继续前行。 在某种不可抗拒的因素下,大家仍然逛荡,活在云云雾雾里,一起沧桑疲惫地进入大学第四年。 怅然若失,无所事事,是那年秋天的真实写照。 身边的一切都在悄然无息中发生着变化。大象被老象直接安排着实习了,没课的时候很难见到他。而对我们刺激最大的就是大一时情同手足的兄弟黑油亮张扬。他专科毕业了,当年在女生寝室底下大唱情歌搞定的女朋友何丽丽,足足禁锢了他两年,以至于大二、大三我们很少见到他。 而如今两人依旧感情长存,为了爱情,他们毕业没有回各自的家,而是在河涧里那边租了间一室一厅的小房子,扎根于秦皇岛这片孕育过他们爱情的热土。 整整一个夏天,俩人为找工作四处奔波,待月份,他们俩口子把大家接到他们爱巢的时候,只有何丽丽一人在家,当她开门的时候,我们不由一惊 “弟妹你咋和他一个颜色了?张扬呢?” “别提了。还不是晒地啊。我们跑了一夏天地工作。现在我有着落了。他这个笨蛋还没有呢。哦。他去给你们买酒了。” “厉害啊。你找地什么工作啊?” “你们听过那个广告吗?食华丰。路路通!就是这个……”说着随手从包里拿出一袋方便面。 “你们尝尝啊。公司新产品。市面儿上暂时还没有呢。吃好了。下个月就上市了。你们可以从各级经销点购买!” 老赵一脸沉思。自语到: “华丰?我怎么感觉像小时候电视里地猪饲料地商标……” 正说着,一边的老头哥已经撕开包装大吃了起来。 忽然传来开门声。张扬买了一打啤酒回来,除了更黑了以外。只见他满嘴的火泡,一见我们都在,显地格外的兴奋,半咧着嘴,笑的比哭还难看: “呀,都到了啊。哥几个聊啥呢?” “**!小黑咋整的这是,上这么大火。”猴子关切的问。 没等张扬开口,何丽丽一口的不满意: “还不是找不到工作给憋的。” 我们一听大惊。“不是吧,张扬!工作有那么难找吗?” 张扬一声长叹: “还他妈用说吗,你看我媳妇儿。当年还学习委员呢,怎么样,计算机专业不照样卖方便面去了。” “注意用词,我是分销商,不是传统意义上地摆滩儿。”何丽丽强调。 “你不是会点编程吗?”老头哥嘴里嚼着方便面关切地问。 “哎啊,我学什么样,不说你们还不会想啊。哥们现在高不成,低不就的,很多公司要本科地。还要有工作经验的,哥们没戏。后来我一咬牙干脆做打字员去,人家又说招中专以下的,而且待遇贼低。后来哥们怒了,准备去沈阳投奔我老叔去,学学做生意,可这败家娘们儿又不叫我去,怕我学坏,真***憋屈我……” 何丽丽一听笑着噘了噘嘴: “你们来给评评理。我叫他和我一起去华丰。我是好心吧,你们猜怎么的?他居然牛比烘烘的和我大叫。自己是计算机专业,要这要那地,狗屁!就他那计算机学的,上学那会不是我照顾他,你问他,他能毕业吗?” “大姐行了吧,我现在失业呢,你当着我哥们面照顾下我仅存的一点自尊吧” 说完,张扬又是一声长叹: “大家第一次来我家,不扯没用的了,来来吃起来,喝起来。” 那天那顿饭吃的就像张扬地心情一样,充满压抑。或者从某种意义上讲,已经是在讲挣扎了,张扬理所当然的喝大了,但是绝对没有醉。理由是他借何丽丽去洗手间之际,一把搂住老赵,认真地说: “少玩点游戏,找个姑娘吧!” 老赵大惊,无奈的敷衍: “哥们真努力过了,但爱情这个东西与哥们绝缘啊!” “狗屁!哥们告诉你,发自肺腑的话啊,你听好了:爱情就得犯贱,而且还要一次又一次的犯贱。什么时候犯到自己都恶心了,女人就来了!”说完,小心翼翼地望了望洗手间方向。 老赵笑了好半天,终于再次开口: “跟你们说啊,操!我他妈要是妞,早爱上我了……” 从张扬家出来,大家心情都被他们两口子搞的乱乱的,不知不觉想到了一年后的自己。不过这样的担心只保持了不到一分钟,忽然我电话响了。 “喂,猪猪,还在黑油亮家吗,我和沫沫逛完金三角回来了,我们在眼睛湖呢,过来接我们,速度!” “我……我们还喝着呢,你们先回去吧……” “你们在马路上喝呢啊,你自己听听全是汽车地声音。我告诉你,新生报道,很多纯情小妹妹哦,我们一直在流口水!快点啊。” “那我更不去了,你知道我的为人。再说了,没听过那个很古老的传说吗--------能在燕大校园里看到美女的人都会长生不老的……” “是吗,那看来我和沫沫要成仙了……等等,你什么意思!混蛋,有种就别回来!!!”说完挂了电话。 “怎么了,小柳她们在什么地方呢?”猴子问。 “俩傻妞逛完了,现在在眼睛湖呢。叫咱过去接。” “操!闲的不是,天都快黑了。回去陪老赵去。” “不过好像新生报道哦。校园里全是大一的。不少美女……” “**,今天啊。” “要不,咱去看看?” “走,看看!” 悠悠的晚钟,响起在下弦月的雾气里。校园里牧书而归地人,漫步在路灯昏黄地树影中。 车灯带水激起了一片糜烂地霓虹。眼睛湖里泛着荡漾地月光,让人难眠。宛如一场丘比特专长的话剧。 我们见到了届入学后地新生。那么多张无忧无虑、充满青春活泼的笑脸。憧憬着美好的新生活!应该没有太多的痛苦和烦恼. 寂静地暗影里,老赵在湖边抽着烟。拼命的看着新来地女生,忽然仍掉烟头,感慨道: “我刚入学的时候,脸上也是这笑容吧,你们信不,不出2年。她们一定变成和我现在一样的操行。” “别他妈感慨了,总有充足的理由来缅怀咱的过去。其实内心谁都知道,以前那点理想和**是一一跌落还是一一实现。只有傻比才会清楚的去裁判。我看啊,在学校里,谁也无法改变自己延续一条射线地命运。哥们只相信结束才是新的开始。**。你看那姑娘真不错啊,个儿高,腰细……”我抱着小柳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一个大一的新生。 小柳一把把我推开, “色猪,滚远点!还姑娘?个高腰细?知道不要脸怎么写吗?我还没死呢,也不知道收敛着点儿!” “你们俩呀……真让我没法说。”沫沫表情严肃的看着猴子。 猴子顿时一惊, “我可没有看美女啊,而且我最讨厌丧宁那股劲了,还暴他妈地能说。当了婊子还要立个高的牌坊……” 老头哥在一边架着秧子: “就是!丧宁典型的流氓得志,” 没等我反击,猴子已经开喷了。 “滚吧,你还不如他呢,你说你哪里有点大哥的样儿,关键时候一定甩出一句,你有事,叫我们忙,你先走了。你他妈一干屎事。准叫兄弟们帮你顶雷。大二假期我和你一起送牛奶,风大。你说你骑不动了,先叫我走,自己偷摸买了二斤李子,顶着大风自己全吃了,操!你就不怕酸死啊!你不知道兄弟多心寒啊。” 老赵见风头不对,马上接茬道: “其实我感觉啊,大学4年别的东西说多了,都他妈是扯淡,大家能聚到一起,就是最幸福的。那些艰苦岁月,有饭同吃,有钱同花…其实共产主义早就在我们心里实现了…对于老头哥那样非自主偶然型的小地主胸怀,我们宽大处理吧。” 但老头却不依不饶, “甭跟这废话,告诉你们通过前几年在宿舍对猴子梦话的分析,我有足够理由相信猴子在幼年时代就很色,甚至用极尽意淫手段无数次**了他们小学里所有还算有点姿色的女老师,很黄,很流氓!” “不许你诋毁我家猴猴!”沫沫顿时不干了。 “就是,我他妈喝水只喝纯净水,牛奶只喝纯牛奶,你们说我能不纯洁吗?”猴子解释道。 在大笑声中,我却沉默了。点了根烟缓缓道: “哥们忽然发现这日子很无聊,整天不知道干什么,连巢穴也不想回,回去了更无聊!甚至觉得特别沮丧,干什么都觉得没意思。不喜欢凑热闹,可是一个人待着又觉得很难受,逼着自己去和老赵上网玩游戏,不过玩一会儿就烦了,没耐心,心里像压着一块板儿砖,烦躁地厉害,现在就是面前来只公牛,它要敢和我叫板,我也直接给丫顶翻!” 话音刚落,沫沫笑了起来: “猴子你看,地球太危险啦,咱们快闪吧!” “操!丫病的不轻啊!小柳他还有救吗?”猴子不怀好意的问。 “这还真不好办了,他曾经渴望在骚动不安中能够**澎湃。或许这已经成了一种奢望。最真实的情感告诉他,正有一种尖锐的疼痛袭击他的内心深处,别和女人一样有多种悲哀的理由,现在看着我的眼睛,答应我明天去华联陪我买裙子。”说着小柳用力掐向我的大腿。 整整一个夜晚,我们都呆在眼睛湖旁边上,望着海地方向,夜风起地时候,微微泛起了凉意,我们依偎在一起,几个人的身体一齐在风里抖动,沫沫紧紧地抱着猴子,而她居然酣然地睡着了。 我们就像是黑夜里地生物,本能地积攒在一起,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说,享受安谧。每个人的脑中都在想着想不明白的琐碎事,断断续续的,没章法,也无迹可寻,思绪万千。 时光在无奈中消逝,直至,学校保安来了,把我们轰出了校门。 那年秋天,在我眼里已不再充满无穷**、波澜壮阔,而是飕地一下,盾地杳无。 大学里最后的那些日子过的匆匆却依旧那么的麻木,这一切都来源于我们的疲惫心态,或许,是该和大学生活做个了结了。 此后,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接到系里通知,有个姓钟的导师找我,我无精打采的去了信院的综合楼。 钟凯,研究生导师4多岁,高大的东北人,见面说话开门见山,他曾无意间看过我搞的燕大在线和江湖,比较满意。现手头上有个工程,很想我参与进来。程序和数据库他手下的小弟已经搞了一些,但程序比较凌乱加之美工差的叫人作呕,令老钟十分不满。 我实在懒的答理他,更不想自己费劲,他去赚钱。于是以诸多理由拒绝。他忽然笑了,笑的脸上的肉上下颤抖。 “这次给板材做个这个网上交易系统触摸屏,学校很看重,你完全可以把它作为你的毕业设计,另外据我所知,你毕业前重修的科目真不少啊,其实那还不是小问题,过不过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儿。呵呵,你觉的呢?” 顿时我的心凉掉了极点,停在那儿,两只眼球在眼眶里转了有三四个来回,钟凯拿出根儿烟推了推我,我下意识的闪了一下。 他再次问我: “来一根吗?” 我仍然站在一边,半天才说: “行!要不……我试着帮您弄弄吧。” 第二章 狗一样的研究生 从信院办公楼出来,我捧着一叠xx板材交易系统的资料,兜里揣着从钟凯那里顺来的一包 不管怎么说吧,学生进了学校,仿佛就是要被老师虐的,此前我一直认为黑子当年在学校只是个比猴子还暴躁的好战分子,可在走出钟凯办公室后,我猛的发现黑子绝对是个英雄,而英雄总是极少数的。 回到文耀里街口就着羊汤吃了2个烧饼,另外还买了一份儿馄饨。 进了巢穴,九点半,禽兽们全都出了窝,只剩老赵像只壁虎一样横趴在床上,看样子是刚通宵回来,在朦胧中闻到馄饨的香气,立马儿还魂,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馄饨急不可待地往嘴里送。吃了几口后,老赵看了我一眼,显得特别兴奋, “来来来宁,你猜昨天哥们在沙漠操了一晚上小黑,操出什么了?”他手里拿着勺子一副张牙舞爪的摸样,笑得合不拢嘴。而眼下叫我犯愁的是那个工程,我根本不在意他在沙漠得到了什么,望了他一眼,一句话也不说,往我屋里走去。老赵一看我若无其事的表情,顿时大怒。一个菜花向我喷来。 “!卓越传说杖啊,绿的!7区4服第一把攻击属性的,昆明一土豪,昨天直接说1600rmb买了,你别看手里那些高科技了!我说话你到底懂不懂啊?” “那你卖了吧!点卡钱回来不说,还大赚一笔。” 老赵稀里哗啦的喝着馄饨汤,抽空抬起脑袋一脸自豪地跟我说: “不卖!先牛比几天!现在哥们是名人。8yt”几句话的功夫,一碗馄饨叫他吸溜干净了。带着得意的笑容倒床又睡着了。 我回到自己地屋。躺在大炕上一边听着歌。一边心里忍不住思考着我地工程,忽然隔壁的老赵哼哼了几下,然后在傻笑中又安静下来。 在那一刹那我突然明白,不管人有着怎样的追求,有些幸福永远停留在离你很近的地方。平常的日子里你可能不会留意,但只要你努力过了,总有一个瞬间,它会突然在你地面前显现,像一个丰满的美女,结结实实的倒在你怀里。让你美。让你兴奋得叫出声儿来。 第2天我按要求又去了信院办公楼,之前负责这个项目的是个在读研究生,叫叶陪德,见了我先是一番虚假的恭维,然后还说要请我吃饭。不过一上午我都没有看见导师钟凯的踪影。 中午我们在约定好地学校世纪餐厅见了面,我仔细地观察这个研究生,小个不高,一副尖嘴猴腮地嘴脸,长得比猴子还猥琐。南方普通话,侧面看极像冯小刚,起初像查户口的问长问短,把我家三代以内的成员打听了个遍,连我的家庭背景都一一详询,饭都吃完了,才慢慢说: “钟老师出去进修了,把这个工程交给了我,你也知道之前做的那几个实在不行。8yt虽然我们读研究生了。但学的都是纯计算机,网络编程是新起的东西。所谓术业有专攻,全靠你了老弟,其实我也很多事做,策划书在你那里,你就看着设计吧,钟老板回来前你最好做出个样子。告诉你啊,他这人阴着呢,当心你毕不了业。” 实际上,在他说出这句话的之前,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把整个工程都交给我。我做好了,他的功劳,做坏了,我毕不了业。 所以,当他跟我说出这句话地时候,我心里一下子明白了,很明显我被钟凯和眼前这个尖嘴猴腮的孙子给玩儿了。 叶陪德看我不说话,轻轻地一笑: “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对你也是个不错的锻炼,今后当人们说起来xx板材网上交易的触摸屏,你可以自豪的说,那是我参与弄的,我也是看你很聪明,才把这个任务给你,其实你不知道很多人想参与还进不来呢。” 我听他这么说话,胸口一阵痉挛,感情这个孙子忒不是东西了。我立刻打断他的话:“您可别这么说,如今这年头,人可都是为自己活的,但再怎么样也不能当了婊子还立牌坊吧……,哪有你这样的啊,我粗人,这么说你能接受吗?” 他抬了抬眼镜,眯着小眼,龇出一口黄牙,似笑非笑地说, “呵呵,没事,没事……我明白你地意思。我以前和你一样,在学校想混好,把研读下来,就要忍辱负重。8yt” “傻比德行,你明白个屁!要识趣儿的赶紧滚蛋,等这事完了,老子我干死你!”我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嘴里还是斯文了一把: “你能明白就好,前辈,所以说呀,研究生导师是最牛比地,也是最幸福的。研究生呢,也就是您了,简直就是狗,导师叫你吃屎,你绝不敢不吃,即使吃了,嘴里还得叫好----真香,跟他妈咖喱酱一样。不过你还不是最不幸的,像我这样被抓小尾巴的才是最不幸的,居然被狗牵着走。哦,对了,其实我觉得毕业不毕业无所谓,家里不缺我这点钱,可我现在却特别想毕业,因为我只想让老爹看得起。但如果我毕不了业,你觉得你能吗?” 说完一口气吹完了半瓶公牛,之后狠狠地把瓶子在他面前一放。只见他青了脸,低着头,眼都不敢抬,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我看着他的样子,心中一阵窃喜,无比的兴奋。而眼下,我必须把那个项目做好了,要不我真的很难毕业! 第三天上午,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声准时响起,我走出教室,到厕所放水。刚拉开裤链。就看见河马和另一个同学,肩并肩亲密的对着小便池。 “你觉得哥们有戏吗?”河马问。 “难!不过有个考研辅导班,通过率挺高的,要不你去试试?” “多少钱啊?” “请地都是专家,逢周六日开课。8yt3个月3000。” “,太贵了吧。”河马吓得把即将放出地尿憋了回去。 旁边同学尿完一个哆嗦: “你现在去还有希望,因为时间就是资本,正所谓:有尿当尿直须尿,莫等无尿空抖鸟!”说完,系好裤子出去了。 河马沉默了许久。自言自语道: “操!我还是找工作吧!” 说完像放下了一个包袱。一泻千里。 其实一进入大四,大家都把学习挂嘴边,可我们一句听不懂,而他们好像过了个假期全学会了一样,为此我们也就跟着着急了几天,也不是不想学,但是真不知道该从哪本书学起。最终还是自己把自己逼急了,放弃,跑到mu里在打宝杀怪中找乐。无意间打开好友列表,发现此前一起玩的同学都不在线,失落啊。 而班里的上座依旧不是全勤,导员老邹对班上的这种现象态度变化颇大。基本不怎么点名,或许是忙着照顾考研军团懒得搭理我们了,又或是想在最后一年给我们留下一个慈祥的印象。 我真地不知道我们当时哪里来的那么大勇气,依旧是混在电脑前度过的,懒得学习,无事可做。饿了就串门。吃完东家,跑西家;跟猪一样地颓废;以河马为代表的一群人自然是忙着开始为前途而奔波。8yt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像狗一样地可怜;而以沫沫为代表的另一群考研军团则昏天黑地地在教室里面啃书准备考研,过着连猪狗都不如的生活。 我地英语6级两次没过,离家里帮我联系地研究生越来越远。 对于前途,我们只是在电脑劳作后,极度疲惫的时候,才下意识谈起。 但往往一谈到这个话题总是不欢而散。 9月下旬的一天晚上,猴子以思念故居和不打扰沫沫闭关为由,搬回巢穴,大家正在电脑前疯狂的砍着怪,正当杀得来劲的时候,忽然所有电脑显示器一起熄灭--------老区又停电了。 “看!只要一和丧宁组队准停电。”猴子开始大叫。 “你滚!出问题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别一便秘就怪地球没引力。”我开始反击。 饱经风霜的老头哥一声长叹: “念了十几年书,想起来还是幼儿园比较好混!我现在感受到压力了。”黑暗中他费劲的摸索桌上的吉庆。忽然猛的大叫: “怎么就一根了,谁干地!” “猴子!”我和老赵异口同声。 猴子嘿嘿一笑: “呀,我真的抽了那么多吗?理解我啊,沫沫整天和我谈工作啊前途什么的,哥们郁闷大了。” 老赵在黑暗中借着打火机的亮光,晃着过来,给我们一人发了根烟。无奈道: “我家里也在帮我联系工作,求人送礼准备去药厂,说什么铁饭碗,我一计算机毕业的,去药厂,哎……” 老头哥一听,来了精神: “去啊!干嘛不去!现在铁饭碗多难找啊?” 我一听乐了: “老头哥知道啥叫铁饭碗不?铁饭碗的真正含义不是单纯在某一个地方有饭吃,而是一辈子到哪儿都有饭吃。” “你甭给我上课,你老爹面子大,哥哥我这毕业还没有着落呢。” “就是,丫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找叠呢吧!”说完黑暗里的猴子开始蠢蠢欲动。 事态的发展开始对我不利,马上改口: “话不能这么说,我被我爸设计了20多年了,我想毕业做自己想做的事。想为自己做主一把。” “拉倒吧!叫你爸设计我,我乐意着呢。”猴子大吼。 “人这辈子,别太逞强好勇,现实点。”黑暗中老头哥闪着火星子道。 “放屁,你这话我听着象冲我呢?家家有本难念地经。真以为,随波逐流就白发齐眉安详终老了?活成这样窝囊不窝囊。”我大怒。 “少扯淡,你就一瓷地,跟砖头碰磕不死你。现在满大街都跑着求着拉关系,到你这儿就腐败了?少装,董存瑞!” “哎。命运只负责洗牌,但是玩牌的还是我们自己!”老头哥叹道。 “天啊!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啊!散了,睡觉,明天又是崭新地一天。”我说。 有关卧谈会,从历史纪录来看,往往是喋喋不休加杂粗言秽语,不过那晚的会议有个奇怪的特点,谁也没有说粗口,连平常出口成脏的猴子,也收敛了。 这是否意味着,经过了三年多的学校生活洗礼以及周围环境的压抑,也就是说,我们开始长大了? 那夜凉房里的新邻居----大黑猫叫了一夜的春,吵的大家谁也没有睡好。 天刚蒙蒙亮,就听猴子大叫:“受不了了,别拦了我,我去奸了它!”随后穿着裤衩冲进凉房,就听着凉房一阵大乱,伴着猴喊猫叫,大家一起起床,不久猴子回来了,胳膊上一条大血印。哭丧着脸, “妈的,被它奸了……” 大笑过后,几个人晃到街口吃了早上的一锅馄饨。 不知是出于什么哪种原因,我们不约而同去了学校,期间张扬去学校找了我们,一脸的兴奋。见了我们挨个儿上烟,问其为何神采飞扬。 小黑露出满口的白牙: “哥们找到工作了,明天就正式上班!” “牛比啊!什么公司?终于搞计算机了啊。” “没,我去了秦皇岛床垫厂……” 第三章 回家深造 那天秋天,第一次感到天气凉爽的时候。8yt首发小柳跟我吵了一架,原因是我被钟凯和他的狗挟持,终日被囚禁于信院机房。而小柳父亲去沈阳出差,特意抽时间来秦皇岛看她,顺便考察一下我。不巧我从小就对比我高的男人有恐惧,加之小柳当年生病我也算也是罪魁祸首,于是憋在机房,一直憋到老柳离去。 为此引发了在我和小柳两年零7个月恋爱史上最大的一次冲突。 双方约在机械馆旁边的小树林里谈判,不许带帮手,更不可以带宠物。 小柳一见我,小眼睛一瞪,左手上来就给我一支判官笔,哦,是水粉笔。 我慌忙躲闪: “你太他妈不仗义,还拿武器!” “我只说不许叫人和动物,又没有说别的!”说完右手的小包又抡过来。 我慌忙招架,总算双手控制了她的凶器,刚要得意。没料到小柳猛的使出民间女人防身术第三式,也是最狠的那招,一声惨叫,我靠着树,捂着小腹,痛苦的蹲了下去。 小柳挥舞着水粉笔,一点不管我死活: “我现在有种你是在玩弄我的感觉!很明显,而且是越来越明显!” “没有……你……忒狠点吧,快!帮我打个车,我免试入宫!” “还臭贫。你见下我爸。他能吃了你啊。” “那倒不会。残废难说。你都这么很。你爹……不敢想了。” 小柳气地有点哆嗦。为了保持镇定。上来冲我脸又补了一脚。 “你不见我爸到底什么意思?”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被导师给囚禁了。吃饭拉屎都必须当他面。我是真出不来!”说完我痛苦地蜷缩。脸上还粘着个36码地鞋印。 “放屁!导师算他妈什么东西。能和我爸比吗。导师参加你婚礼吗。导师把女儿嫁你吗。导师能给你饭吃吗?哎!我真是后悔。你这么丑。老娘怎么跟了你了。哎……” “那你还踢我脸!” 说完我顺势擦了下脸。我这个举动。却招来小柳地一阵冷笑: “悲哀啊,没告诉过你吗,你的丑和你的脸没有关系。还有……告诉你,我爸见你那是给你脸呢。” 这话一出,我有点怒了! “干嘛给我脸?拿他脸倒贴啊?我他妈不稀罕!” 小柳大怒: “丧宁!你……你个傻比!” “你呢?傻比中的战斗机!”我还击! “你他妈混蛋!滚!” “你先滚,我这儿伤着呢。” “你滚!”小柳再一次。 “你先滚……我再滚”我依然不妥协。 小柳急了: “为什么你哪次都比我说多一次,你做男人真他妈失败。你就不会跟我服个软,让我开心一下?行吗?”说着小柳哭了。 “你滚!”我来劲了。 见她抹着眼泪,说不出话,那感觉好像比我还痛苦,心一软: “这不和你开玩笑吗,等过些日子,我的内伤好了,我定去拜会!” 小柳依旧委屈着抹着眼泪,不说话。良久,发疯似的冲上来又补了一脚, “去死吧!丧宁,乌龟!王八蛋!贱男人!老娘心如死水了!没什么事就不要找我,有事了更不要找我!” &nbs8yt 小柳怒气冲冲的走后,我过了好半天才站起来。原地蹦了1分钟,逐渐恢复走路功能,但我依旧为那个交易系统犯愁。 事实上,在我仔细看过首钢板材的设计策划后,彻底没了底气。程序没有什么问题,关键是数据库,要用solsrvr的,而我以前搞地都是ss的,可以直接用语句调用后台的数据。但sq连接时候还要引用odbc。甚至要学很多sql语句。连续几天我在信院一筹莫展。现,但收效甚微。 机房里不让抽烟。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扔了一桌的烟头,正巧叶陪德从外边进来,气急败坏对我说, “你怎么回事啊?这是机房,不让抽烟你知道不知道?”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用一种麻木还发呆地眼神,他一见我没了当日摔瓶子的霸气,于是略加恼怒, “我问你知道不知道?机房不让抽烟!叫你来做事的,这里不是网吧!你东西设计的怎么样了!只有不到两个月时间啊!“ 我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右手,做出了一个标准美国式“操”的姿势。 他的脸几乎扭曲了,但又不敢对我再说什么,而实际上,我只是感到无助和莫名其妙的凄凉。 晚上地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家。由于文耀里老区晚上总断电,老赵拉着猴子和老头哥去包宿了,我躺在炕上,望着屋顶,想起大学里很多久违的往事,忽然觉得我已经激情不在,只剩下在键盘中游走的躯体。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我应该感到悲哀。 自从我倒霉参与这个工程开始,基本早出晚归,为此小柳暂时从我生命里消失了。虽然我被她伤的不轻,却发自内心的感到欣慰,诸如此前我总怕她穿的少容易招流氓的担心,都放到了肚子里。而我也明白了当流氓也挺不容易的我始终觉得,我和小柳会走到一起的。因为就当时地情况看,还没有一个比小柳更合适地女人说过爱我,即使我们吵架。最后欲哭无泪的还是她。虽然她也不止一次在清醒或是不清醒状态下对我说,这世间的女人很多,但真正属于我,忠于我,愿意将一辈子的热情和激情都奉献给我的,基本很少,而且即使有那也绝对不会是她。不过那时候我坚信我们是老天撮合地,谁也跑不了。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漆黑中忽然就想起猴子经常挂在嘴边上的那句话: “不是我说你呀丧宁。就你这生活态度,早晚让小柳把你开喽!” 想着,想着,我有点精疲力竭地感觉。大被蒙头,我想让自己这么睡过去算了,睡到老,睡到离开这一切。 第2天我起一大早,家里依旧停电,无奈!准备去信院机房上网,继续查有关的资料。 刚到文耀里街口。就见猴子、老赵和老头哥仨狼吞虎咽地一口烧饼一口馄饨吃得正香。乡情不如偶遇,可算赶上了。我笑着走过去,挨猴子一屁股坐下,懒得客气,指着猴子,张口大喊: “老板,这孙子吃的啥,就照他的来,赶紧上。” “好咧。马上好,稍等啊。”老板一边忙着往锅里下馄饨,一边扭头回答,随后拿着一个烧饼放我面前。 我二话不说,抓起来就啃,刚解决了烧饼。馄饨也不失时机地送上来了,狠吃了一顿,这才开口问道: “你们仨通宵完一点看不出困啊。一会打算去哪啊?” “还能干嘛?四年如一日,砍怪呗,现在吃饱喝足,一会继续。你丫最近有点脱离组织啊,一会一起练练去。”猴子抹了把嘴上地油说道。 “家里没电,我准备去找信院机房上一天网,顺便弄弄那傻比导师地工程。” “还没来电?你丫还不是一般丧。哥们还不困。别去什么信院了,你进学校不恶心啊?陪我去网吧吧。全部费用我包了。”猴子说完看了看老赵和老头哥。二人同时摇头。猴子失望之余狠狠盯着我, “吃我早点,我还包你一天网,**!我亏大了……” “哟,原来这顿是猴哥作东啊?包吃还包网,你最近发大了啊。” 说完我回头冲老板大喊:“老板,再来俩烧饼。” “你他妈不怕撑死啊!吃仨烧饼!” “你猴哥请客,别说仨,五个都没问题,一会吃完再叫两个打包。” “你丫出息点行不?一副饿鬼转世相,赶紧地,吃完走人,爽快点!这网吧你到底去不去?不去,为我的烧饼也和你拼了!” “行,我去,信院那破机房,抽烟都受限制,不过我先去找那个二比研究生请个假。”我抹了把嘴巴,又一次冲老板大喊: “老板,再给我来俩烧饼打包。” 我拧着烧饼和猴子一齐来到叶陪德地临时办公室。他正坐在电脑前,一脸的淫笑,一看就知道正捣鼓的不是工作上地事情,见我们进来,马上收起笑容,小心翼翼地擦掉口水,慌忙问道: “最近那工程弄得怎么样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没,就是想请一天假。” “请假?为啥?” “不为啥,这里人长的太难看,还不让抽烟,没灵感,做不出来。” “小宁啊,你咋这么多毛病呢?我知道你们还年轻,贪玩,但这工程可关系到你的前途啊,要到时做不出来,误了你自己不说,我也不好向钟老板交差啊。再说了,我跟老钟都这么器重你,这么大的工程全权交给你一人负责,你可不能辜负了我们的一片期望啊。”叶陪德倚老卖老地说了一番长篇大论。 “亏你也是敲键盘的,做东西不需要灵感啊,有了灵感才能事半功倍,懒的和你废话了,过来就是和你说一声,我那边还有课呢。挂了你给我出钱啊!” “这编程还有啥灵感的?技术过硬了哪都能整出好东西,要不,就是去了白宫也白搭。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在这呆着吧。考试我们会帮你!” 他刚说完,一抬头。我已经把烟点上了,看我满不在乎,比他还牛比,只好再次使出杀手锏,以毕业设计相要挟,我沉默了几秒,猴子心领神会,大步上前,抬手猛地一拍桌子。一脸地凶样: “在燕大里,我是公认长得最难看的,可我怎么看都觉着你咋长得比我还难看呢?整一副天生欠扁地样。” “你……你们要干嘛?” “不干嘛。我就和你说一声,本来想请一天假。现在告诉你,由于某人的丑严重阻碍我的思路,我打算回家自己慢慢弄,钟老师不是说40天吗,我做出来不就行了。” 叶陪德一哆嗦: “谁丑?你说谁?” “呵呵,谁丑我说谁!” 说完拉着猴子笑着扬长而去。 走出信院感觉是那么舒坦,狠狠地扔了烟头。陪猴子在网吧疯玩了一天。 可到了晚上,我开始心慌了。匆忙给家里打电话。而眼下的烂摊子只有回家求救高人了。 时值十一黄金周期间,秦皇岛火车站人山人海,整个候车大厅乌烟瘴气,很多人还拿着一箱箱地海产品,忍不住的想呕吐。 当检票进站时,望着进站上车的人们大排长龙,顿时体会到为什么自己是龙的传人。 从我坐上回家的火车起,心情就格外地舒畅。我依旧幻想一进家门,我妈一定端着鱼香肉丝笑迎满面的迎接我,我爸把藏在家中很久的中华烟拿出来,笑着说: “来,儿子,陪你爸熏一颗。” 所以那一路上我都带着笑。可一进家门。眼前的一切与我地幻想再次形成了强烈地反差,我妈一见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说你,没有本事就别乱答应人家,我公司现在正上新系统呢,王小平他们几个骨干忙的连饭都没有时间吃,谁有时间帮你弄什么破交易系统,你这就叫狗揽八堆屎,堆堆舔不净,和你爸一个样!”。 我爸一听顿时怒了。却又不敢直接和我妈冲突。于是拿起茶杯狠狠地摔向我。当然尺寸拿捏的很好,那杯子在我左脸6厘米处飞了过去。 “你…你回来做什么。不好好上学,你6级这次过了吗?你的头发怎么弄的又黄又红,你穿地那是什么衣服,和街上小痞子一个德行,我怎么有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你没***出息了!!” 幻想和现实真的是有距离。你看,现在,我回家了,迎接我的除了那个兴奋的茶杯,什么都没有,可是,这就是我的家,从前想象当中很多美好的场景也只是停留在想象,而或许这才是我真实、狂燥地生活。 我想,我发育成熟以后很多叛逆的转变就是这真实而狂燥的经历和时光流逝恩赐给我的。 但毕竟我是他们亲生的,第2天我爸找到了市委计算机中心的主任,于是我拿着策划等资料天天往返于市委大院。 人有一种十分奇怪地秉性,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只要是被逼到了份儿上,无论是再懒的人最终都会拼命的奋斗,这就是所谓的潜力吗,可笑!不过我爸不这么想,他始终认为他儿子像他,是个天才。再上计算机中心几个哥们出于老头面子,过分夸大我的能力,说的老爷子心花怒放,早就忘记我是黑发红发了。 我在家起早贪黑整整忙乎了一个多月,不过我感觉这一个月学的东西远比我大学4年学的要多的多,以至于现如今我混饭吃主要靠地也是那时候学地知识。为此我更有理由相信,人在江湖混,完全是靠后天努力,而努力的原因往往是被逼地,但结果往往是喜人的。至于混了四年大学,学的知识很少用到今后,但那4年却完成了一个孩子到走向社会的过渡! 我走的一个月里猴子来过几次电话,前几次是汇报打探来的小柳近况,汇报结果我比较满意,小柳乍看上去,情绪稳定,参加艺术系排练的话剧《恋爱的犀牛》,据说还是个角儿。最后一次电话则详细的说了老赵的近况,由于涉嫌外挂,他号被上海九城给封了,当然还有他那把举世无双的传说仗,他的心情跌进了谷底。比失恋的人还可怜,饭都不吃了。我可以想象的到,最难看的莫过于男人受伤之后无可奈何的表情。而那个破系统已经做的很完美了,我也该回学校了。 第四章 恋爱的犀牛 离开家的那个早晨,天还没有亮,初冬的寒风刺骨,孤单的大街上我一个人走向北站。8yt其实,我想说的是--------这次回家,来的快,走的也快,昨天还在他们的特有式教育下,委屈的咬牙切齿,而今天早上却只有耳边的回音了。忽然发现自己也不过如此,多年的修炼原以为从此与伤心绝缘了呢!看着车站送别的人们,我不知道别人是怎样的,但至少我自己,兴奋的时候和伤心的时候都是那么的真实。 火车上放着时事要闻,有一则消息比较叫人惊讶,在热带地区一种变异的冠状病毒出现在人类。而且迅速的蔓延。全世界有27个国家遭受了病毒的侵袭,在当时,人类还没有发现消灭这种病毒的有效的药物。一些健康的人被这种病毒吞食了生命,人类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中。 其主要原因是那边的哥们爱吃一种动物叫果子狸,吃的太多了,那小动物开始报复人类,把这种病毒带给吃他们的人。 回到家,老赵在静静,他的心情很好,据说已经连续吃了两天饭。没等我说话,老赵先开口了。 “不用安慰我,这一切都是个梦。”老赵坚持自己的道理。看来他一半时还忘记不了那把绿色的传说仗。而我对他的感慨颇不以为然, “至于吗?多大的事儿呢,嘿嘿,再弄一把!叫猴子连干一个礼拜通宵啥都有了。” “**!他……他有那人品吗,我那可是全区唯一的一根儿啊。一会谁也别叫我吃饭了。”说完老赵一头倒在床上,一副已经死去了的样子。 晚上时候,猴子带沫沫过来了,大家一起聚餐。好说歹说才把老赵从棺材里挖起来,天冷了,大家去学友吃火锅。 吃的热火朝天地时候,沫沫提醒我给小柳打个电话,据说我走以后她找过我很多次。我心里一震,的确一个月了。差不多该灭火了吧。电话拨通了,一边传来清脆的声音: “你活了?现在在什么地方?” 大概多分钟后,小柳推门进来,我一看她大口的喘着粗气。心里实在有点不好意思,慌忙解释: “我刚下车。正好他们在吃饭。我也刚进来不久。恋爱地犀牛。坐啊!” 小柳抓起我地啤酒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口。轻轻擦下嘴: “我要走了。我是来向你告别地。” “啊?你也学黑子。退学?” 小柳望着我。一脸地苦笑: “只是我……我要离开你了。我相信上天会厚待那些勇敢地。坚强地。多情地人。” “啊?”我一时说不出话。 “行了,行了,小柳别说气话,坐下来一起吃点啊”老头哥出来相劝。 “为什么?”我低声问, “很多次我想放弃了。你已经在我心里永远的留下了疼痛的感觉,一想到你。心就会隐隐作痛,长时间地忍受着疼痛,我怕了,所以离开你,也许会是我做过的最好的事情。” “你在说什么呢?” “我放弃了你和你曾经说过要给我的幸福。” 我坐在一边,不出声。静静的喝酒。 小柳沉默了片刻,忽然抢过猴子的酒杯一甩手,把整杯酒泼到我脸上。 这次“争吵”和以往不大一样,我们没有针锋相对,以当时对小柳的了解,在她眼里,特别是泼我酒地那一瞬间,仿佛一切都是静止的,只有我头上的公牛啤酒一滴滴顺着鼻尖往下淌。8yt首发在饭店的灯光反照下那水珠格外发亮。伴着那亮光,她心中的痛却在不停的扩散。当最后一滴水珠落下后,一切从静止恢复平常。 她看见了我狼狈不堪的样子,周围几桌陌生人投来的异样目光,甚至还有耐不住好奇心上来想劝架的老板娘。 终于眼泪夺目而出, “对不起,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泼你。”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气氛一下变的异常压抑,沫沫红着脸紧紧拉着猴子的手,饭店里的人都放下碗筷瞧向我们这边,仿佛猜测着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老赵一拍桌子,冲着他们大喊: “操!都他妈低头吃饭。想死的再抬头看一下。服务员来个公牛!” 猴子一笑: “你就是把这帮爱看热闹的傻比都杀了,也暴不出绿仗啊,哈哈。” “冤家,我地伤还没愈合呢,你又撒把盐,今天和你拼了,服务员来个公牛!”老赵振臂高呼。 整个饭店,再没有人敢看我们,我一看气氛缓解,开始逗猴子。 “猴子,你和果子狸是亲戚不?” “果你大爷啊,果蛋皮我就认识。” “东南亚据说遭灾了,就是果子狸传染的病毒,你身上没病毒吧。” 沫沫听不下去了, “我家猴猴是灵长类,你说那个什么狐狸是猫科类,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终于大家都笑了,但小柳的不欢而别,始终压抑着我。老赵和猴子不停的拼酒,像是在宣泄。 那天晚上我把老赵扛回了家,他一进屋就冲到洗手间里,抱着马桶吐了个天昏地暗,胃里的那点储备全呕出来了。我忙活着又是安慰,又是给他嘴里灌醋,一直折腾到后半夜三点多,他才缓过来,躺在我的炕上抱着枕头哼哼得那叫一个凄惨。 不过从那以后他再也不玩游戏了。 第二天。老头哥一大早跑到我屋来,跳上大炕,钻进我的被窝。 我朦胧中只见一个胖子,一脸大胡子,身上只穿一个红色内裤,感觉那就是小时候快打旋风里的苏联大汉。 “我要和你深谈!” “几点啊,那大黑猫可算不叫了,你又过来烦我,中午再说吧!” “丧宁我觉地你对小柳有点过了。” “操!大哥。不是我不找她,是她把话说死了,我再去央及,我他妈贱啊!” “小柳对你不错!” “那你也对我好点啊。我要睡觉!”我烦了。用衣服狠狠地压住耳朵。 而老头哥不依不饶: “之前有几次,咱没钱吃饭,都是小柳资助地。” “**,我怎么不知道”我一下坐了起来。 “知道你好面子啊。” “然后呢,钱呢?” “钱给我们了,不过我已经还了。但最困难地时候一直是人家小柳悄悄资助。” 听完我有点震撼,“中午再说吧。天还黑着呢。”我下了逐客令 “做男人要大度,摆在眼前的不去珍惜,将来你后悔莫及啊。”老头哥眼里闪烁了一下,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随后挪动穿着红裤衩屁股费劲地跳下大炕,临出门口时,忽然扭头: “我觉得你这样也太不仗义了,滴水之恩当献身啊!” “行了……知道了……赶紧回你屋睡觉去!” 门终于关上了。 继续倒下,但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此时门又被他推开了: “我就说最后一句。别让哥几个看不起你。” “滚!!!!!” 那天地太阳始终没有升起,中午的时候窗外灰蒙蒙的。 猴子中午过来喊我吃饭,激动的告诉我们,下雪了…… 02年的第一场雪,恰好在立冬那天,我们大学里最后一次立冬! 吃饭地时候。我和老头哥坐在一起。 老头哥居然把最大的那块锅包肉夹到我的碗里,加之他早上的一番肺腑之言,我颇为感动,小声地对他说: “大哥,你今天早上地话我全明白了,谢谢大哥,虽然我不能全听的进去,但你的好意,小弟心领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老头哥忽然一惊和你说什么了?” “不是吧?你说让我滴水之恩当献身啊。要我好好对待小柳,还有别让哥几个看不起我什么的。” “靠!我吃饱了撑的啊。你和小柳怎么样关他吗我屁事啊,你就算把潘金莲挖出来再强奸一次我都不管。” “操,合着你今天早上都是放屁呢啊?” 老头哥听罢,嘿嘿一乐: “如果你晚上请我吃饭,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 “操!日!fck!” 此后的一天下午,我逃课带着大象、猴子和河马--------燕大动物园的全体成员去了机械馆后面地演讲厅,诱骗动物们的理由是艺术系在那里进行人体彩绘。而其实我只是想看看小柳他们的话剧《恋爱的犀牛》。 那是她们最后一次彩排,所以显的格外的认真。幕布拉开…… 舞台上,小柳被蒙着眼睛绑在椅子上,一个高大的男孩坐在她旁边,男孩脸上画了重装,嘴唇红的吓人。 大象和猴子通过头发的特有颜色一眼认出了小柳,慌忙提醒我: “被绑那个不是你媳妇吗?” “要不要哥们下去救他?” 忽然舞台男孩说话了: “黄昏是我一天中视力最差地时候,一眼望去满街都是美女,高楼和街道也变幻了能通常的形状,像在电影里……”一口地道的东北腔。我顿时喷了,居然是土狼。 土狼深情地说完台词之后,舞台再次谢幕。待再次拉开幕布时,大饼脸三姐走上舞台中央,深情地报幕: “第一场开始……” 灯光逐渐变亮,在舞台后面一只纸做的大钟占满了整个舞台后部,众人聚集在大钟前开始合唱。 旁边的河马大骂: “哪有犀牛呢?这他妈就咱三动物,要不上去凑凑热闹。” 我赶忙捂住他的嘴,小声安慰: “这个话剧完了,就是彩绘,别因为你地冲动,牵连我们。”说着向不远处指了指,几个貌似学生会保安部的男生,正怒视着我们。 不得不说,我们从来没有看过话剧,打心里欣赏不了,甚至觉得他们说话很肉麻,而眼前面对着一群非专业级的学生,从他们开始合唱我就发冷,但有个力量一直支持着我看下去,因为我知道演员里面有小柳。 长达将近两小时的彩排,招来不少好事者,慢慢的演讲厅坐满了。 而我旁边的三个兽早已无聊的睡着了,河马还通过他那硕大的鼻孔有节奏地发出超自然的音籁。 伴着河马发出地音籁,我慢慢地融入故事之中,特别是土狼饰演地男一号有句对白深深震撼了我: “忘掉是一般人能做的唯一地事,但是我决对不忘掉她。” 或许真的像杜拉斯所说-------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演出到了尾声,看台背景换成了犀牛馆。 小柳和土狼的对话,再次震撼了我。 “土狼:明明。 小柳:我要走了,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土狼:去哪? 小柳:上天会厚待那些勇敢的,坚强的,多情的人……” 多么熟悉的对白,一时间我的眼睛难受起来,看台、小柳、土狼一切的一切都朦胧了。 不知不觉饼脸三姐再次出来报幕: “为什么叫恋爱的犀牛? 因为犀牛的视力很差。 这是暗喻人们在恋爱中的盲目! 本次艺术系话剧《恋爱的犀牛》彩排完毕,谢谢到场观看的老师和同学们……” 忽然之间,我想我就是那只犀牛,被夹在熟睡中的河马和大象之间,我的视力很差。我投向看台的目光,被浑浊的空气与各种彩灯的光线阻挡,我眼前的一切诸如在雾里一般,我在努力寻找着我的爱人。 此时所有演员像正式表演一样,全体上台向观众谢幕。我终于看见了小柳,她和土狼站在最中间,谢幕完毕后,她第一个匆匆转身离去。 那一刻土狼那句台词不停的在我耳边回荡,我没有控制住自己,大声喊小柳的名字。那时正逢散场,很多人起着哄像潮水般涌出演讲厅,我的喊声她根本听不见,直到她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也没有再回过头。于是她就这样走掉了。 第五章 难题 02年的冬天,天总是阴沉沉的。8yt 大概是中午河马带来的消息,下午的课老邹有重大事件宣布。屋子里空无一兽,我一人呆着,突然感觉空荡荡的,无聊至极,干脆躺在大炕上睡去。 那天我睡得恍恍惚惚,梦里我知道他们从学校回来了,相比以往他们安静了,内敛了,为此我非常庆幸。因为这次,他们没有雀喧鸠聚地敲锣打鼓,闹腾着把我吵醒。晚上,我睡到自然醒。 老头哥告诉我,毕业设计具体方案以及导师名单已经分配下来了。 事实上,我对毕业设计一点不感冒。当我把板材的工程顺利交接到钟凯的手中,作为交易,钟凯欣然答应毕业设计不用我再次费心。于是在这次毕业答辩分配上,他点名把我拉过去他那组,以此作为对我的酬劳。而自己又称工作太忙,把计划分配给他的两个名额,转交给了手下最乖的那条狗叶陪德。 很不幸那两个名额一个是老头哥,一个是老赵。 毕业答辩对即将毕业的学生影响颇大,一旦挂了,将无法毕业,还没有补考,也就意味着四年的大学生活全都白混了。 晚上,巨大的压力下,老头哥一蹶不振,连骂猴子的心情都没了,迟钝地眨巴着眼睛,正斜躺在床上,挠着头思索着应对答辩的良策。而不问世事地猴子,并未察觉这异样的一切,继续没心没肺地打着游戏,还时不时叫我对其支援。此时老赵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为此老头哥来了精神, “我正琢磨你呢,咱俩答辩一组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跑上去将老赵拉到床边坐下,直接切入正题: “毕业答辩你准备怎么弄?能过不?” “蛋啊!哥们在学校混了快四年。这四十多科一共才过了八科。通过率将近20%。这答辩估计能有20%地希望吧?”老赵言语中夹杂着沮丧。犹豫。担忧。 “你有啥妙招?老赵。” “大哥。兄弟就靠你了!” “啊!靠我有屁用。我比你好不到哪去。四年也就过了十六科。这其中还包括送礼地、请吃饭地、套关系地、作弊地。到底哪科是凭自己水平通过地。自己都不知道呢。” 猴子一听大笑: “**!俩傻比,乌鸦落到猪身上了!” 此话一出,老头哥大怒: “滚蛋,你他妈算算你过几科?” 猴子伸出手,掰着手指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六科……” 那夜老赵和老头哥睡在一个屋子里,唧唧咕咕思量着应对的良策,俩人翻来覆去。半梦半醒。黑暗中老头哥起身上厕所,回来的时候猛的发现躬躺在床上的老赵笔直地坐了起来,顿时吓了一跳。 “大哥,哥们一直都觉得我毕业答辩一定不过,想了一夜,想到了没有毕业证,白花我妈4年钱,我感到万念俱灰,而且还特别害怕。8yt首发” “来!抽根烟。别胡思乱想了,早点睡觉,明天先探探水。” “哥们忍不住,刚才你去厕所时候我又想了。” “想多了没比用,你不睡觉就能过了吗?” “那倒不会……” “那不完了……” 说罢,老头哥沉沉睡去。 翌日,一切照旧。老头哥一路劝着愁眉苦脸的老赵来到信息工程学院办公楼。一进导师办公室,就见里面坐着一个瘦小酷似冯小刚的男人。 “冯小刚”的脸一拉,说道: “来报到的吧?先去隔壁小会议室候着。就等你们两个了。” 俩人晃着来到会议室,里面已经坐了四男两女,老头哥没在意那几个男的,倒是多瞧了几眼两女生,两个都是长发飘飘,一位像个烧饼,满脸的芝麻,比起猴子脸上的痘痘数量有过之而无不及,另一位脸上还算干净。但五官真有点不敢恭维。他不由的皱了皱眉。此时冯小刚”腋下夹着一本硬皮抄进来了,一上台便清了清喉咙。大声说道: “我就是你们地毕业设计导师。”说着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叶陪德”三个字 “我名叫叶陪德,我比大家大不了几岁,我还是个研究生,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将由我辅导你们完成毕业设计。” 紧接着口沫横飞地发表了一番长篇大论: “今年的毕业设计,我们主要是从四个内容开始地,数据库网站、c++程序设计、多媒体、交互与界面设计。总之一切的一切都要用计算机来传达信息,做表意的能力。另外今年的毕业设计突出强调交互设计这样一个理念。 以往的毕业生倒是做过一些相对来说完整的工程,当然这些工程,也许从未来的几年的设计实践看,可能是很幼稚的,但我相信对他们走好未来地道路是非常重要的。所以希望大家放下心里的包袱,努力做自己的,享受过程,不要刻意追求难点。毕业设计最重要就是一个完整性。 另外我特别想强调一点,我觉得往往毕业环节的时候,很多同学老惦记着找工作,跟毕业设计就有一个冲突,但如果大家为找工作分心,影响毕业设计,那么你未来走向社会的时候,也是一定有问题的,你即便找了一个工作,这个工作能做到什么程度,也是要打一个问号。希望大家有了这样一个认识后,努力通过最后这一段时间,把对4年所学知识的认识化为动力,并且实现一个完美的毕业设计……” 枯燥沉闷地呶呶演讲,使得老头哥昏昏欲睡,就在他快睡着地时候,叶陪德终于停顿下来。眼光挨个将在座的八人扫了个遍,清了下喉咙,继续说道: “我想大家如果认真努力,是都有希望过关的。今天暂时先到这里吧,你们先回去选择一下课题。下周一,还是这个时间我们集合开会。” 说完叶陪德走下讲台,拍拍两位女生的肩膀,顺势捏了一把,咧开嘴笑着说道: “加油,你们一定能够顺利过关的。” 随后抄讲台上地本子扬长而去。 老头哥一只手搭上老赵的肩膀,轻轻地推了推: “走吧,咱先回去,从长计议。” 那天我和猴子起得晚。但见导师的速度却出奇的快,我们回到巢穴打了半天游戏了,老赵二人才进屋。 “大哥。瞧叶陪德那猥琐样,好弄吧?”老赵坐在老头哥床边,关切地问道。 “别急!先分析分析。”老头哥故作从容。 “瞧他对两女生那态度,一看就知道是个色鬼,那样地丑女都不放过,要不,咱给弄个妞发给他?”老赵想起叶陪德对两丑女地德行,不禁胃水上翻。 “你们导师是叶陪德啊?”我惊讶的问。 “是啊,你认识?”老头哥眼睛里闪出希望地光芒。 “那傻比就是条狗!”猴子补充到。 “对狗有什么好办法?” “你们就先礼后兵!”我说道: “具体点呢?” “先请吃饭。套套话,丫要是不给脸,直接拉下面子,摊牌孙子!现在,我这4年光阴就攥在你手上了,你要是让我过不去,你想想,你能过得去吗?”猴子神气活现地补充道。 “出的尽是些馊主意,不过……要不一会快到中午的时候。咱再去找他,先请他吃顿饭再说。” 11月底,天空阴霾,肆虐的寒风,飕飕地浸入骨髓。老头哥、老赵,呼呼地喘着白气,蹲在教学楼前冰凉的水泥台阶上。 没多久,俩人的双脚就跟急冻室的猪蹄,毫无知觉。 “那比还出来吗?”老头哥哆嗦着问。 “应该快下来了吧。”老赵捏着红红地鼻子。 “不行。哥们有点扛不住了。脚趾失去知觉。要不直接进去找吧!” “猪啊,这事儿能明目张胆地找吗?坚持!再熬熬。” 正说着。身材矮小,一脸淫笑的叶陪德,缓缓从楼道下来,抬眼见到两个流着鼻涕的冰棍,甚感意外,向两人一挥手, “咦,你们在这里干嘛?不冷吗?” “啊欠!”,老赵打了个喷嚏,抽了下鼻子,笑呵呵地迎上前去。 “不冷,我们暖和着呢。”说着问老头哥,“你冷吗?” “不冷,我一点不冷。”说完,老头哥不争气的一个喷嚏。 “哦,不冷那早点回去。”叶陪德说着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老头哥赶紧推了一下老赵, “快去,再不去,我们的罪就白遭了。” “喂,叶老师……”老赵无赖的招手。 10分钟之后,达园饭店的餐桌上,老头哥看着丰盛的美食,直咽口水。要换平时,面前的一切,早已成空盘了。无奈眼下叶陪德在场,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陪笑着把酒给叶陪德满上: “叶老师,您可是咱燕大赫赫有名的导师,听说您对带毕业生很有一套,答辩通过率相当之高,而且毕业地学生普遍赞美叶老师和蔼可亲,是咱燕大难得的好导师,能得到您的指导,是我们荣幸。来,我们先敬您一杯。” “是啊,叶老师,荣幸,荣幸,来,干了!”老赵也端起酒杯凑上来。 “那个……我今年是第一次带毕业设计,不过你们多多努力,相信毕业答辩对你们来讲不是难题。”说完,拿起酒杯抿了一下。 “嗯,一定一定,以后我们会随时找您出来请教的,还请叶老师多多指导。”说完老头哥马上给叶陪德把酒加满,顺势又敬一杯。 “辅导学生,是我做导师的责任。”说完拿起酒杯又小抿了一下。 “叶老师,以后有啥用得着咱哥们的地方,随时吩咐,咱随传随到。” “说起来我还真有点麻烦事。”叶陪德终于干掉杯中酒,故意停顿一下,继续说道: “我家的水管昨天坏了,刚好这几天有点事情忙,一时也没空找人去修,你们认识这方面的人吗?” “叶老师,您还真找对人了。” 老头哥指着老赵兴奋地说道: “这兄弟最在行了,经常助人为乐,上次我们宿舍的水管坏了,就是他给修好地,这家伙技术还真不赖,十来分钟就把我们宿舍的难题给解决了。要不,一会咱吃过饭就去您家看看?” “哟,还懂得助人为乐,真不错。比你们专业那个龚宁强多了,那整个一个流氓,那行!一会我带你们去看看。”叶陪德脸上堆起了久违的笑容。 酒足饭饱,叶陪德打了个响嗝,带着俩人去了他租的房子,一进厨房,指着一处水管说道: “瞧,就这了,老漏水,之前弄得家里像个水塘,我只好把总水闸给关了,你看看。” 老赵随便看了一眼水管,很是认真地说: “叶老师,这问题比较麻烦,一时半会也搞不定,得把这整段水管拆了重装才行,还得更换配件,怕耽误您时间。” “要不然你们俩在这修理,我先去上班,一会你们修好了,直接帮我把门关上就行了。”说着叶陪德看看表。 “这……好吧,叶老师,您去忙吧,一定没问题。”老赵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第六章 校里校外 叶陪德放心老头哥和老赵单独在他出租屋修理水管,并不是对他们放心。而是他深深明白自己与他们的特殊关系,这就象老鼠给猫做义工,别说偷东西了,干不好就会像在厕所里点灯那样找死(屎)。----大多导师与毕业生的关系基本如此。 为了准确地找泄漏的水管裂缝,好对症下药,因洞补漏。老头哥先是打开了水闸,之后俩人小心翼翼地寻着湿漉漉的水管。 撅着屁股一路小心翼翼摸索,弄得满头大汗,总算是找到了裂缝的准确位置。水管一处朝向地面,由于过度腐锈,水管接口处,水淙淙地往外流着。 很多年后,老赵结婚那会儿。恰遇丈母娘家的水管暴了,慌忙求救。他先是麻利的关掉总闸,之后换下泄漏的那节管子,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为此老丈母娘骄傲的大笑:这姑爷一看就是干过的!可老赵却很难忘记当年在叶陪德家的情景。不知是运气差,还是见了鬼。又或者应了那句话--------不怕虎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直到现在他都一直这么认为。 “漏水的地方已经找到了,现在咋整?”老头哥不知所措地挽着滴水的袖子问老赵。 “我也不知道,手头就一把锤子,一个钳子,一个起子,连扳手都没有;按道理先关总闸吧!”老赵挠了挠头。 “**。你他妈不是专家吗?” “放屁,还不是你和人家说地!这姓叶的还真他妈缺德,什么都没有就叫我们修水管,拿毛修啊。” “你说这会不会是他故意考验我们的?”老头哥慢慢直起腰,若有所思认真地说。 “考验个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傻比在以权谋私地算计咱们,说好听了。是帮忙,说不好听,那就是两个免费的苦力。哎,要不是为了那破毕业证,谁愿意在寒冬腊月的修水管子,就这天气,凉水都是刺骨的,请水电工那得多少钱?哎,临了毕业。还遭这份罪。” “哎,等毕业了叫猴子把他妈这里炸了!”老头哥叹了口气,“我过去关总闸。\” “大哥。急什么,这孙子你还替他节约?多流点水,哥们心里才舒服呢。” “这大冬天的不关总闸你想来个冷水浴?还是几下弄完了事,我手都泡白了,这个冻啊!”老头哥有点瑟瑟发抖。来到总开关旁,搬了几下,那水闸纹丝未动,大概是刚才开的时候拧过劲了,加上锈得厉害。卡住了。 又使劲搬了几下,水闸仍旧毫无动静,他出汗了。 “老赵,你来试试,我拧不动。“你先前不是柠开了吗?废物,让我来。”老赵一副十拿九稳地样子,不屑地瞟了老头哥一眼。心中琢磨,灌力一举将水闸拿下。 他扶着水闸撅起着屁股,咬牙使出吃奶的劲道。“嘿”的一声,向左一搬,手掌都勒疼了,却不见半点成效。顿时骂道: “**!你刚才开个闸,使了多大劲啊。” “没有搬不动的山,更别说是一个小小的闸门。刚才可能寸劲,你拿把工具递给我,我把它敲松了,自然就好拧了。” 老头哥自信地接过工具。拿起锤子和起子。刚要动手,站在旁边的老赵慌忙提醒。 “轻点。这总闸敲坏了,可就水漫金山了。” “行了,瞧好吧。” 老头哥用起子做凿子,一下下的抡着锤子,起先还小心翼翼,谨慎地量力,那水闸仍是纹丝不动。 这下可把老头哥惹急了,手上的力一下比一下重,害得一旁的老赵不停地替他捏了把汗,不断提醒道。 “大哥小心点,这可是总闸。别太大力。” “没事。”老头哥在用了几下暗劲后,见没大碍,放松了警惕。 突然,“咣”的一声,噗嗤一股水柱径直喷在他脸上。“**!水管暴了……”老赵大吼一声,拉起老头哥下意识就往外蹿。 哗哗地水铺天盖地的在洗手间肆虐,片刻,已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俩人都吓傻了不知所措,全然忘记浑身已是湿漉漉地,衣服在滴答滴答地滴水。 “怎……怎么办?”老头哥问。 “咋办?”老赵说。 越蓄越愈高的水,漫出洗手间,溢出屋子并开始向低洼的地方流淌时,俩人才恢复一点逻辑思维。 “冲啊。” “堵住。” 两个敢死队员,义无反顾地冲进漫天喷水的洗手间。这种义勇的精神就如同98抗洪时唱的一首歌:泥巴裹满裤腿凉水湿透一背,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却知道你为了谁。为了谁,为了毕业设计,为了4年的煎熬日子,满腔热血唱出青春无悔,望穿天涯不知巢穴何时回…… 就在他们拼死堵水眼的同时,另一边叶陪德出去没多远,忽然想起钥匙没拿。于是杀个回马枪。没进门就看见水溢出了门,大怒,闯进屋。 见到水淋淋的两人,起初故作仁慈,说话地时候咬着牙。 “你们这是冬泳呢?可要注意身体啊。还不赶紧滚蛋!” “叶老师,咱这栋楼的总闸在哪儿?”老赵顾不得抹脸上的水,气喘吁吁地问。 “想什么呢,你们赶紧的滚蛋,我现在打电话请人弄。”叶陪德压抑不住心中地愤怒。 “不好意思。叶老师。我们去找人。” “行了!还嫌不乱啊,这大冬天的我还怎么住,赶紧滚!” 老头哥红着大脸冲他点了下头,拉了下老赵。 俩人失落地走出叶陪德家门,跌跌撞撞的出了楼道,却失去了航标,无意识地走着,寒风中二人身上带水的地方。都结了冰,好不凄凉!寒冷在刺痛地告诉他们--------自己的毕业设计凶多吉少。 昏暗地阴天,不知不觉晃到了海边,或许那时他们有一种跳下去的冲动。 在那年头,跳海好像也成了时尚,尤其在燕大,跳海不用走远。\出门500米就是渤海。小年轻一失恋或是别的什么压力就往里扎,不过那是夏天! 老头哥拍了拍老赵,哆哆嗦嗦地指着沙滩上那条废弃地渔船。 “这破船怎么还在呢。” “不知道……人家牛比呗。” “怎么了?” “你说万一姓叶的害咱们怎么办?” “你想什么呢?” “其实咱都他妈是天才。只可惜天妒英才!” “你,冷……冷吗?” “你说呢?” “心冷!你呢” “哥们哪儿都冷!” “那……那回吧……” 或许有时,我们尽力了。未必见得就会有所回报,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别人眼中的棋子,用时,便被放到棋盘,不用时,我们只是一个小小的石头,没人关心的石头。 那天晚上他们刚到巢穴,就转进了医院。 此后的一天。天终于晴了。下午老赵和老头哥输完最后一瓶液,沮丧地走在回家地路上,几天来地输液费加之请叶陪德的那顿饭,已经迫使他们身无分文了。 一进屋,二人谁也不理便一头扎倒在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随手在烟灰缸里摸出一根最长地烟屁,缓缓点上,吸了一口。烦躁的心才稍稍平静,随后深深吐出几个烟圈,方觉出自己仍活在世上。 我在抑郁中敲着键盘。因为那时的我无事可做,只能玩我地游戏:老头哥的脸异常残白,我们的巢穴一时间气氛压抑…… 我很不情愿告诉自己:马上就要毕业了。想像中自己上班的情景,朝九晚五,就像一个陀螺,周一一早被抽,直到周5下午才因地心引力而停。就这样重复!至于会不会有天像黑子那样致富。不去做陀螺,这个…… 忽然。^^520首发^^凶狠的敲门声四起,老头哥和老赵同时闭上了眼睛,我继续在想像中游离。无奈下猴子骂骂咧咧地去开门。 只见张扬兴冲冲地跑了进来,高声大喊: “众兽们,哥们今天收到了毕业以来第一笔工资。今晚咱云龙好好happy一下。” 老赵二人顿时睁开了眼。而猴子又露出了他的招牌淫笑: “哟,二黑,发了?” 老头哥慢慢地爬起来,亲昵地走上前给了张扬一拳,露出久违的笑容: “兄弟,久旱逢甘霖啊,我们最近超级郁闷,就等吃草了,你真是咱的救星。”说完强打精神冲大家一挥手: “走拉,咱化悲痛为食欲,向着云龙,出发!” 一路上俩人话仍不多,只听着我、猴子、张扬三人吹着牛比,片刻的光景云龙已近在眼前。由于正是吃饭时间,大厅熙熙攘攘地坐满了人,各自悠闲地边吃边聊,也算是人声鼎沸。我们挤在靠近门口地一张桌子就座。 张扬挥手把服务员叫到身边,豪爽地冲我们说道: “哥几个,你们想吃啥尽管点,你们今天不把这一个月的工资全给造光了,都他妈对不起我。” “我啥时候和你客气过,老板!红烧鲤鱼、孜然羊肉……”猴子一听张扬的话,顿时两眼放光,来劲了,连菜单都不看,一口气点了六个,之后瞧了瞧大伙说: “我的点好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五个人六个菜。已经是过年了,够了!”老头哥无精打采地迎合。 我赶忙挑起气氛: “羡慕!这能赚钱地人就是不一样,说话都他妈这么牛比轰轰的啊。” “就是,就是。”大家都随声附和,可谁也没瞧见张扬的眼里闪过的一丝苦涩。 少顷,大鱼大肉,陆陆续续摆满了一桌。张扬叫老板搬来一件公牛,“嗤嗤嗤”全把瓶盖打开。*****给每人发了一瓶,说道: “来,哥几个,干了。”说完一仰头吹了个底朝天。 “好,为了你踏入社会的第一桶金,干了!”大家应和着也一口气把整瓶吹干。 半个钟后,大家都喝得有点高了,老赵放下筷子,喷着酒气: “还是出了学校好啊。至少不用整天吃饭堂啃大饼,连说话地时候都中气十足。瞧瞧我们,如今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为毕业证发愁呢。” “是啊,就为了这毕业设计,我们不光去陪吃陪喝,还跑去做苦力,大冬天修水管,结果破水管还tm暴了。光前两天请叶陪德吃一顿,再算上我输液的钱,一个半月生活费啊!最失败就是得罪了导师,哎!鸡飞蛋打!”老头哥情不自禁地拍了一下桌子。 “唉。你们现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社会的险恶与艰辛,等你们走出校园,就知道生活是多么地不易了。”张扬深深地发出了感叹。 “不可能,这世界上就没有比我们更背的人了。再说了,咱兄弟中你们黑侠二人是最早去冲锋陷阵的,现在不都风风光光地回来了?” “你们都不知道,我去那家厂子,老板每天只管中午一顿饭。说好的一个月工资650,哥们累死累活的,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拼命找客户,出去挨人家的白眼,回单位还受老板地气,结果一个月下来,让老板找了一堆理由。东扣西扣。拿到手地只剩450块。”张扬说完猛喝了一口,把头垂了下去。 “操他大爷的。那傻比住哪儿?一会咱几个去会会那孙子,废了丫地。”猴子一听急了,挥舞着酒瓶叫唤着。 “算了吧,你这一套拿到社会上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这样不但于事无补,连我现在的这份工作都要丢了,你也好不了!”张扬顿了顿,又灌了一口,继续说: “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还不跟大多数人地想法一样,做人就要做一个徘徊在牛a和牛c之间的人,满脑子的雄心壮志,以为知识能改变命运,如今这种想法早他妈不复存在了,咱又不是名校,别指望一毕业,大把单位主动来找你;咱家里也没富到能把咱送出国,现实点吧!要想真正改变命运只有靠自己争取。” 说完张扬的头埋得更低了,双手撑着桌面,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地板,若有所思。 一帮人听了张扬的话,顿时心生愧疚,我提着酒瓶绕着桌子来到张扬旁边: “二黑!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今晚这顿,算我们大家请你的,就当是为你的第一份工作庆功。” 张扬一听眼睛红了: “你他妈这是人话吗,又看不起哥们了?丧宁你他妈……” 没等他感慨,我赶紧接上: “既然是兄弟,咱就不讲究那些,等到你真哪天飞黄腾达了,就算你不说,你也逃不掉一顿狂宰。但是今天,咱不都还是半斤八两差不多吗?哎!多的不说,咱哥们量力而行,这不这个月地生活费600我妈刚给寄过来,哥们现在是财主,这点钱影响不了我。你总要考虑下何丽丽吧,再为自己想想,你也得有点包子钱,留到下月,周转一下。都是兄弟,啥也不说了,放在心里。来吧!为我们艰苦卓绝的峥嵘岁月和无奈的青春干了!”大家起身干了瓶,纷纷坐下,只有张扬依旧站着,沉默良久: “哥们现在是穷,但我一直有个心愿,我工作的第一个月工资,一定要兄弟们一起分享,钱算什么--------王八蛋!咱兄弟这份友情才是最难得的。这一个月以来,好几次我都想不干了,但为了我那个心愿,哥们咬着牙还是坚持下来了,如今心里感觉刚舒坦一点,你们他妈总不能叫我那一个月的罪白受吧!” 听完张扬一席话,所有人都低下头,沉默了。饭桌上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一顿饭吃完,大家都醉得东倒西歪,张扬也不回家了,直接跟我们一起回了文耀里的巢穴,几个人不由自主倒在了我那张冰冷的大炕上。 那炕上只垫了一个褥子,5个人挤了再挤,两边总有一个人会接触到冰冷地洋灰面。 “猴子,不行你牺牲一下,咱几哥还是叠着睡吧。”我提议。 “叠…..你大爷。”猴子哼哼着。“就这么着了,我不摸老头哥肚子睡不踏实。” “张扬那还有大半个身子在褥子外边呢,这炕要没褥子垫着,跟睡冰上似的。”我碰了猴子一下。“要不你也侧着睡。挪点地,大家伙都得暖和。” “挪得了我还不挪吗?”猴子侧身打成菜刀鱼,委屈的说。“你看看,我都挤成什么了。” “没事,哥们挺暖和呢。”张扬沉静怅惘地说。 那天是真喝大了,不久昏昏睡去。张扬却一宿没合眼。冰冷的大炕上,只有一个薄薄的褥子,我们就在上面睡,眼前的这一幕幕使得他心里莫名地伤感。 想着大家伙平时称兄道弟,自己都出来工作挣钱了,兄弟们还过得寒酸,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晚上,他躺在冰冷的洋灰炕上,一次次地独自喟叹! 恍恍惚惚挨到了破晓,张扬穿起衣服,悄悄地下了炕,消逝在茫茫肃杀地朦胧冬雾中。 而我们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浑浑噩噩有气无力地从床上爬起来。 “咦,张扬呢?”猴子抓着头问。 “张扬!”我一骨碌从炕上弹起来。指说猴子大吼。“我日,一定是你,把二黑挤地上去了。” “放屁,孙子挤的。”猴子辩解。“昨晚我一直侧着睡的,绝对没挪一下。” “会不会是上班去了。”老头哥盘腿坐在炕上,头兜着毛衣说。 “可不是吗。”猴子一下窜起来,吐沫星子横喷: “张扬绝对是去上班了。” “去上班也不会不给我们打招呼就走啊。” 说完,大家心里都有一丝说不出地伤感。 事实上,类似张扬地经历,在一般高校毕业生中比比皆是,原因不言自明。 几天后,我们接到张扬的电话,电话里他急促而又神秘兮兮地告诉我们--------明天凌晨两点,他们单位后墙下不见不散! 第七章 夜路 曾经的大学里,或许我们一直幻想做只轻飘飘的气球,无拘无束,早日漂浮出被尘埃占据的云层。终于,离冲破云层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却冷不丁发现曾经的角落里还残留着那一根根被记忆捻灭的烟头。 那天张扬电话里的声音很急促, “丧宁吧!你晚上给弄辆车叫两个人,来下虹桥市场…….” “虹桥市场?干毛?怎么了?就两个这么少?要不要找一帮人过去?操!你说清楚点,虹桥市场哪儿啊,哥们这就码人杀过去!” “什么一帮人啊?你他妈想啥呢?都这么些年了,猴子的那套流氓思想还根深蒂固地植在你们脑子里啊?不是让你来干仗的,是叫你过来搬海绵!” “啥?搬海绵?”我有点失望,同时也松了口气,悬着的心平静下来。 “你那大炕忒凉了,感觉像是躺在冰窖里,这么冷的天,也没把你冻死啊。那晚躺你炕上,一宿没睡好,突然想起来,哥们每天起早贪黑都推销不出去的那些席梦思,还有很多半成品堆在仓库里,都是不错的海绵垫子,两块叠起来比原装的更舒服。今天一早就给你物色了一块,足有5米*2米,切成两块刚好给你叠个席梦思。” “**,亲人啊!哥们太感动了。成,我马上招集窝里的禽兽全都出动。” “别。现在太早了,厂里地很多员工都还没走,你先把车子跟人准备好了,一会没人的时候,我再call你。” “那先谢了。对了,少两块那东西。你没事儿吧?” “放心,厂里管理相当混乱,平时也没人在意这些东西,我今天值夜班,咱等人都走光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东西给弄走了,谁知道?再说了,这老板忒黑了。我心里还憋着气呢,搬了他的厂都不够解气的,就这么一块破海绵,很不过瘾!” “那行,哥们等你电话。” 自从爆水管事件以后,老赵与老头哥毕业的希望也随之破灭,他们心情跌到了谷底,完全沮丧到了绝望。为此,二人整天龟缩在被窝里,要么睡觉。要么痴痴地对着电脑屏发呆,仿佛要从闪烁地电脑屏幕中把那天失败弄个究竟。此外什么也不做。 我和猴子每每吃过饭后,都轮流给他们捎两个大饼卷鸡蛋。两人也不吭声,拿起大饼就啃。随后哼哼几声,继续蒙头大睡。一副堕落样儿。几天当中他们唯一的一次出门,就是那天晚上与张扬一起去吃了那顿饭。 惊叹之余,猴子提议干脆把我们的巢穴改名叫做猪圈吧。当下被我否决,我给他讲了我们和猪的区别--------或许像猪一样的生活不难,但却永远都不能像猪那样快乐。仅此而已。 我乐颠颠地放下电话,笑着来到来到老头哥房里,那家伙正躺在床上,两眼无神,木然地望着屏幕,一只手抓着鼠标。完全无视我的存在。我凑上去一看:好家伙。我们大哥正引着他的战士在mu里的仙踪林来回逛荡,从东逛到西。又从西逛回来,就这么毫无目的地,不砍怪也不捡石头,把整个仙踪林地图逛了好几圈。 我推了推他地肚子,试探地问道: “呀!大哥玩着呢啊,走,扛海绵,去不?” 回答我的仍是仙踪林那个不停晃悠的战士脚踩在草丛中的唰唰声。 我有点烦了: “大哥你干嘛呢?” “你不觉得这里很美吗?”忽然他脸上露出陶醉的笑容。 “哎美” 我叹了一口气,悻悻地来到老赵房里, 老赵躺在床上,双眼空漠地正望着天花板,似乎在研究天花板上那过了期的蜘蛛网。没等我开口,他先说话了: “甭安慰我,哥们算看明白了,现在丝毫不在乎有没有毕业证。据我观察,咱认识的人里广哥、大黑,没毕业的都发了,相反毕了业的二黑,混的却如此凄凉。因此哥们对那些没有混到毕业证地人多少有一点钦佩。所以问题不在于有没有毕业证,而在于今后混得好不好。学海无涯,回头是岸!你说呢?” 他的一席话,使我无言以对。 看来要他俩帮忙是彻底无望了。我轻轻地关上了门。 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猴子,重新推开他和老头哥的门,猴子正趴在被窝里伸出两只爪认真地砍着怪,我冲上去一把掀开他地被子: “猴哥,一会跟我搬海绵垫子去啊。” “去你大爷,被子还我,冷着呢。搬那玩意干嘛?” “张扬一片好心,从他们厂顺了一块海绵垫子,有了这垫子,我那大炕可暖和多了。” “大炕暖和关我屁事,别碍我砍怪,快升级了。哪来的滚哪去。” “怎么就不关你事了?我这大炕大着呢,以后你要冷得没地儿去,我不介意借半寸地方给你暧身,而且,你想想,以后叠你地时候,炕上多两块海绵,爽吧!” 猴子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但很快便熄灭。 “天寒地冻的,我不去!” 见猴子有点动心,我又给他加了一支强心剂----装得可怜兮兮的,差点连眼泪都挤出来了: “猴哥,老赵跟老头哥现在这样,是指望不上了,眼下就你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那么大的海绵垫子,你叫我一个人怎么搬回来啊?一包云烟!去吧!” “嘿嘿……”猴子一把夺过我手里地被子。捂在身上,随后淫荡地看我一眼: “红云就去!” 我一听顿时喜笑眉开,赶紧把棉衣给他递上,握着他的手说道: “猴哥,还是你好啊!感动啊!不过,不是现在。咱得等张扬通知,我们现在先把车准备好。” 猴子一边穿着棉衣,一边叫着: “车你大爷,这么晚,又这么冷,到哪去找车啊?” “河马不是有一辆自行车吗?我们去把它给弄过来。” “你不会想用自行车运那种庞然大物吧?” “这时候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嗯……那你赶紧滚蛋,还磨蹭什么?找河马去啊!记得买烟啊,红云!” 在河马家为了他那辆破车,我费劲口舌。拿了钥匙走出门。没一会他又跟了上来,千叮咛、万嘱咐: “明天早上一定把车给哥们啊,上午有两个招聘会呢啊!” 回到巢穴,静静地躺在大炕上,等待张扬的电话。 夜深了。 其他屋里的灯都熄灭了,我突然发现自己置身于黑暗中。 文耀里,我们房子周围不仅黑暗,而且悄无声息。 我感到了莫名的凄凉。 伴着凉房那只大黑猫地一声尖叫,我地手机也像呼应般的响起。 我匆忙在黑暗中拿起电话, “喂!” “丧宁。不会是睡着了吧?车子准备好没?” “操!我办事你放心,早准备了。” “我刚把这块5米宽地海绵切成两块。白天有人在不好动手,更不敢找别人帮忙了,这帮人每天加班到深更半夜。这不。人他妈才走光,你们过来吧。趁我今天值班,赶紧的把东西弄走。” “几点了?” “1点多了。” “成,等我。”我跳下大炕来到猴子房里。一开灯,见他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几根杂毛,我猛地掀开他的被子,为防止他迷糊中耍一通猴拳,我先下手为强,迅猛地扑上去,扣住他双手: “猴哥。快。穿衣服,出发了。” “蛋!几点了?”猴子把我推开。眯着眼问道。 “不晚,才1点。” “噢,那我再睡会。”说完又准备拉起被子睡下。 我快速抢过被子,叫道: “还睡个屁,张扬还在那等着呢。速度!!”说完拎起旁边的棉衣砸到他脸上。寒冬的午夜,我载着猴子穿行在文耀里的小道上,凛冽地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我的脸上。少时,脸就麻木得没有了疼痛的感觉,特别是冷风从裤管钻进去,立马感觉寒意沁人,直通身体的每个部位,迅捷地刺破肌肤直达每一根神经末梢。小道上大部分路灯都被破坏掉了,昏暗漆黑,看不清路面,我们一路歪歪斜斜的,慢慢爿着吱吱作响的自行车行驶。 “你大爷了丧宁,猪啊,赶紧把东西弄了,回家睡觉啊。”猴子坐在后面不停催促。 “滚蛋,牛比你来啊,这么黑根本看不清路况。你他妈眼力好,你带我啊。” “废物,给爷滚下来。”猴子跳下车,一把将我从坐椅上拽下来,随后一脚蹬了上去。 虹桥市场位于市一中附近。午夜里,越走越感到荒凉,昏暗路灯的映照下,幽冷的空气里,仿佛都带有一丝不安与凄凉。 当我们终于到达时,猴子靠墙将车停下来,把一双冻得不能动弹的手放到嘴边不停地呵着气,无奈在这隆冬的深夜,连呵出来地气没到手上,就已冷却。于是他干脆原地蹦了又蹦,双手使劲地往大腿上来回地搓着,嘴里哆嗦着骂道: “**!丧宁,甭跟这儿渗着了,赶紧的!打电话啊!” 我费劲地掏出电话拨了过去,张扬的声音传出: “到了虹桥市场了?” “到了。你在哪?” “我现在厂里呢,大门给锁着,哥们出不去,有没有看到虹桥市场那个楼?” “看到了。” “对面右转,大约500米左右,看到xxx床垫厂。就是我现在地所在地了。” 3分钟后,我再次拨通了张扬地电话: “我们到xxx海绵厂了。” “挺快啊!你们现在面对厂门口,往右边绕过来,看到垃圾桶了吗,哎!对,再往前,到第三棵树下有个指路牌儿,到那里别动啊。” 挂了电话,我们来到指定地点。猴子先是轻轻地对里面叫了声: “二黑!” 没动静。 猴子又提高声音叫了声: “张杨?” “小点声!在呢,等着,这东西太大,不好整啊。” 只听“嘭”“啪”两声,随后又传出张扬的叫喊: “哎哟,**!” “怎么了?”我跟猴子异口同声叫道。 “没事,没扔好,砸头上了,幸亏没从梯子上摔下去。不然真见到黎明地曙光了。” “嘿嘿,你小心点。”猴子被张扬的临场发挥一扫此前的郁闷。 “行了。差不多了,你们闪开点,我要扔了。” 我和猴子立马闪出5米开外。 只见一黑大地长方物体从墙头飞出,落到地上。轻盈的又弹了起来,翻了个跟头才停下来倒在地面。 没等过去拿。张扬的声音又从里面传来: “等等,还有一块,我先下梯子去拿。” 3分钟后,另一块也顺利着陆。 我和猴子迅速跑过去,把两块海绵叠在一起,抬到自行车旁边。 这时,张扬的声音再一次清晰传来,而且感觉他人就在不远处。 “终于搞定了,累他妈我够呛!一会你们把东西弄好了赶紧走,别让人家给发现了。咦?怎么就俩儿啊?不是要来一窝兽吗?” 我们听得这话不对劲。转过头一看。张扬双手攀着墙头露出半个头,正冲我们笑着。 “唉。别提了,那两人彻底的废了,什么都指望不上了。” “哈哈,哥们心尽到了,剩下的看你俩了。我们这儿晚上锁大门,出也出不去,你们赶紧的。我先撤了!”没等我说声谢谢,墙头上已不见张扬。 “哥们,谢了啊!” 随即从里面传来一句: “兄弟之间应该地,祝我好梦吧!” 我和猴子把海绵抬到车上,顿时傻了眼了:海绵一放上去,把整辆自行车都给盖住了,别说是骑了,想推都找不到地儿。 我正傻呆呆地看着海绵发愁,猴子一把抓住我地头顺势按到海绵底下, “好好为你温暖地大炕掌舵,我在后面给你加马力。” 我弓着腰,头顶着海绵,看到自行车地把手,貌似明白了猴子的意思,双手一伸刚好可以够着车把,不禁替自己捏了把汗:还没开始推,腰就已经开始发酸。低下头看到身下的车架刚好够位置坐下,于是干脆一屁股坐了上去,顿时感觉舒服很多,我兴奋地冲猴子叫道: “好了,出发。” 说完望着前方等待猴子从后面推,忽然感觉屁股一阵疼痛,从自行车上滚了下来,同时听到猴子的骂声: “操死你啊,想得真美,你丫坐在车上让我连你跟海绵一起推着走呢?赶紧给爷起来,你不但得掌方向,还得使劲推!” 我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叫道: “这种高难度的动作推着车走,你当我是驴呢?” “嘿嘿,错了,干起活儿来,你压根儿连驴都不如!别磨叽,赶紧的推,你想呆这等雷子啊?” 我咬咬牙,钻到海绵底下,使劲推着车子往前走,猴子双手扶着海绵,幸灾乐祸地说道心摔个狗啃屎。你要真摔个啥三长两短的,哥们可爱莫能助,只能把海绵跟你丢下,蹬上车子自己闪喽。” “屁话,我命一定比你长,我这么年轻潇洒,还没享受过生活呢,操!我还没有结婚呢!” 我扶着车把,因为头被海绵压着,根本看不到前方的路面是什么状况,只能听后面猴子“左,右,直走”地口令,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不到十分钟,我全身开始冒汗,想停下来休息一下,又担心被人家发现,只能咬紧牙关继续往前走。 大约半个钟后,感觉全身的热流直往头顶涌,眼前全是金色的逗号,在漆黑的夜里,格外刺眼,整个人要虚脱了,赶紧大叫: “猴哥,我不行了,要晕了,得喘喘!” 猴子一听急忙停下,扶稳海绵垫,我放开车把,瘫倒在地面,大喘着粗气。猴子扶着海绵垫,不敢撒手,只能看着我,焦急地问道: “靠,你丫不是国家2级呢吗?被俩小海绵就给日了?” 良久,我缓过气来,没好气地冲猴子喊道: “你试试……” “求之不得!我在这冷得发抖,你孙子满身大汗,正好换换,让哥们也暖和暖和。”我慢慢从地上站起身,跑到猴子旁边,接过海绵垫子,顺势一屁股把他顶开,乐呵呵地说道: “挺暖和吧,你慢慢热身,我在后面帮你加油!” 猴子钻到海绵底下, “好了,出发。” 两人推着车子继续上路。猴子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发出“嘿,嗬”地怪叫。 我跟在他后面,扶着海绵,在凛冽的寒风中,满身地汗水瞬间极冻,全身更是奇冷无比,双手慢慢被冻得失去了知觉。猴子起初把车子推得飞快,渐渐的,速度越来越慢,也不再哼出任何的怪音,四十多分钟以后猴子终于停止向前: “扶好,我不行了。”顺势瘫倒在地上,手脚叉成大字,不停地喘着粗气: “这热身运动真是太刺激了!”良久,平息了呼吸,缓缓站起身,也学着我的动作一屁股把我顶开: “速度,继续赶路,赶紧的回去睡觉了。” “漫漫长路,何时才到文耀里?”我冲天叹道。无奈地一头钻进海绵下面。 午夜的河北大街上,在猴子的导航下两个人摇摆着走着,我丝毫看不见前面的路,疲惫的身体随着猴子的叫喊声,忽左忽右,还经常转起了圈,于是走出地路径,时而是s型,又时而是个b型。 偶尔驶来一两辆汽车。或许司机看见了我们,也只是当成了两个发了横财地丐帮。 我们依旧顶着凌厉的寒风,两人地腰又酸又痛,像千万只蚂蚁在背上撕咬着,身上的汗水反反复复地从热到冷,从冷又热。离文耀里还有好长一段距离。 而此时的路,却显得更为漫长。 忽然我的脚被绊了一下,一头栽了下去,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我用最后的力气伸开手脚,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而猴子对突如其来的一切丝毫没有准备,猛的感觉前面一空,连车带人一起摔倒,两个海绵垫子也像摆脱了束缚,随惯性飞出很远。 在路灯的作用下,倒在地上的我们,脑子里如同幻影般旋转着。不管怎么使劲就是站不起来,犹如两颗石子儿被丢进波涛汹涌的海面,一瞬间自己整个生命被淹没了,吞噬了。猛的感到一股难忍的辛酸,这辛酸腐蚀着心灵,却又令内心不停的在顽强呐喊。那是我们平生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无助,而且是那么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当我们坚持着回到巢穴时,东边的天上泛起了一丝惨白。 第八章 导员 大学就像我们用青春导演的一出戏,不能彩排,也没有重播,演到了尽头的时候,谢幕了更没有鲜花和掌声,最关键的-------觉的不好,还不能再来一遍。 那天早上的事情是这样的,我和猴子回来后,天还没有亮,我们把两个海绵扔到大炕上,谁也没有费一句话,躺在海绵上很快失去了知觉,当我们被推醒的时候,天居然还是黑的。 睁开眼睛两个黑影站在面前,猛的坐起身来。 开灯之后,老赵和老头哥眼泪汪汪的看着我们, “丧宁,一天了,什么时候去买大饼卷鸡蛋啊?” “啥大饼卷鸡蛋?” 我和猴子此时仍在半梦半醒状态,晃了晃了头,看着身下的海面垫子,努力把事儿捋了又捋。 “现在几点?”我问: “晚上7点了,我们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另外早上的时候河马来过,从你身上拿走了车钥匙,中午时候张扬来过电话,我接的……刚才河马又来过了,说明天上午一定要去班里,老邹宣布寒假安排……” 待老头哥详细地汇报完后,终于清楚了。准备起身,这才发现全身酸痛,腰直不起来,打算用手去撑着腰,却连手也抬不起来,只能让老头哥与老赵一人掺一个,晃到文耀里街口,一起哼哼地吃了一碗肉丝面,当然我和猴子是疼的哼哼。 第2天一早,班里上座率真的达到了历史最高峰,很多人我们感觉都是生面孔,估计他们也是这样看我们的。 老邹滔滔不绝地讲了寒假注意事项。宣布最后确定毕业设计选项的时间为3月27日。 之后地时间。离下课尚早。老邹在班上挨个儿询问大家的毕业设计准备情况,我们第一次感觉到他是如此的和蔼。 问到我们时,一时间还真有点激动。可当他走到猴子身边。却忽然闪身绕了过去。 猴子大疑。老邹为什么无视自己?冲动和好奇心一时间涌上心头。迅速离开座位,跑到老邹面前。使劲地笑啊。 “邹老师,你咋不问问我地准备情况啊?” 老邹忽然一皱眉,严肃地说: “左宗辰啊,一会下课了,你来下我办公室吧。” 猴子垂头丧气地回到座位。看得出这次真的很是在乎。 我小声关心了一下: “咋了猴哥?老邹约你单练啊?” “蛋!我他妈最近没犯事啊?难道张扬地事败漏了,丫被雷子抓了?一晚上没有抗住。把我给卖了?那…..那不对啊,怎么说丧宁你他妈才是主犯啊 “猴子,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老头哥面无表情地说。 “都他妈滚蛋,和丧宁睡一张床,那真不是一般的丧啊!”猴子表情复杂。 此后的时间里焦躁不安的猴子,由于巨大地未知感,三魂已经少了七魄。下了课,几乎是趔趔趄趄踱到导员办公室。 站在宽敞明亮的导员办公室,他双腿就开始发软,两条并不算粗壮地腿。软到不能支撑身体。大冬天的。他的手心就开始一个劲冒汗,他边往裤腿上蹭。边贼眉鼠眼地瞟视看着文档资料的老邹。 战战兢兢的一副委屈样,憋了半晌才鼓起勇气,挤着嗓子细声问。 “邹老师,有话您就说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没有做什么坏事。” “宗辰啊,我说了,你别着急,学院领导商议,由于你全部课程不及格的太多,累计逃课次数也很惊人,领导一致决定,暂时取消你的毕业资格。” 猴子一听急了: “那我毕业设计过了呢?” 老邹没有说话,无奈地摇了摇了头。 “……那……您忙吧!” 说完他张着嘴,低着头,转身离去。 猴子后来回忆说,其实当时走出老邹办公室,他就没打算再要毕业证了。以他的性格不会去求任何人。早晚都是一样的结果,就应该潇洒点,于是在教学楼乃至校门口的那段距离里,他嘴里不停地哼着歌;尽管如此,当他出了校门,起风了,歌停了!一股委屈心酸地感觉还是钻到他心里来。 回到巢穴,我们大伙儿都在议论老邹今天这堂课的真正目地,谁也没注意一旁六神无主,飘来飘去的猴子。 直到,猴子在飘的过程中,一头撞在墙上,才引起我们的极大关注。 “怎么了?”我问。 “老邹说,即使我毕业答辩过了,学校也不让毕业。”猴子故作坚强地笑着。 “**!为什么啊?”我问。 “丧宁,看来你要管我们三个人的生活了。”老头哥一声叹息。 “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是兄弟,这就是兄弟们的命,丧宁你也别得瑟了,咱4个弄点什么事业啊?不要毕业证了。”老赵异常认真的说。 “事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糟,对了,猴子,哥们这儿还有3百多,走,咱晚上去看看老邹,我觉得老邹人还不错,即使上面出问题,他也能帮帮忙,别瞎愁,听哥们的…..”我换了件衣服,拉着猴子就出门。 “喂,回来记得带个大饼卷鸡蛋啊!”老头哥喊着。 出了门,猴子笑了笑: “我觉得没必要,走,去网吧陪哥们打一晚上游戏吧,家里的速度上不了战网。不就一毕业证吗,不要就不要了。” “别想得那么灰,怎么说也要有个结果,我只想听听老邹真实的想法到底是怎么样。走了,去佳汇买点水果,就当快毕业了看看他。毕竟这学校也只有老邹让我看着顺眼。” “试了也没用。还不如去网吧。” 猴子虽然表面上很是勉强。或许在我的劝说下,还是萌芽出仅有的一丝不太大地希望。于是。跟着我,在佳汇买了点冬天稀有的水果之后,直奔燕大小区。 找到老邹所住的17栋301室,我们沿楼梯间扶着栏杆慢慢走上去,径直来到老邹家。 开门地恰好就是老邹。看得出他对我们地到来并不意外。 “邹老师,快毕业了。我们来看看您。” “进来吧!” 进门后,猴子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老邹的妻子连忙给我们倒了热茶, “天够冷地,快喝点热茶。” “谢谢您,师娘!” 老邹看了我一眼: “左宗辰找我,我知道为什么。怎么龚宁,你也有事?” “邹老师,我想问您,为什么左宗辰毕业不了。如果他都毕业不了,那我估计咱专业不下10多个不能毕业。这个就是学校希望看的吗?” 老邹一听。愣了一下: “龚宁啊,不是老师为难他。的确是系里开会决定的……” 没等老邹说完,我乘胜追击: “据我所知,好像只有左宗辰一个人享受了这样的待遇啊!我记得我高三毕业地时候,心灰意冷,很想早早进入社会,但我妈和我说,我太小了,社会太复杂,还是先去大学吧,那里干净、平等。而如今呢,我再次迷茫了,我们系是封建的王朝地吗?系主任叫谁死,谁不能不死,还有没有天理而言,如果不给他毕业证,那我希望也要给他个交代,至少叫他看见,与自己相同或是不如自己的人一起死,那样左宗辰赖不了别人,只怪自己没有混好。” “龚宁啊,你冷静……” “邹老师我还没有说完,我只想说,大学四年,对我来说学到了很多东西,但不是老师给我的,是我自己经历或是身边的朋友带给的,我可以说大学只教会了我怎么做人。四年时光不短,我们一生能有多少个四年,现在我们即将离开了,我真不想看着我身边的朋友带着遗憾离开,换句话说,不仅仅是他,是我们一个群体。我承认,我们根本不是广义上的好学生,也知道学校或系里有明文的规定,我更知道我一个毛孩子和您这样一个有着几十年的教育工作者讲道理,简直是自不量力,但我要求不多,我只想不带着遗憾离开燕大,不想很多年以后,我连这个地方都不愿意回忆!” 老邹听完我的话,喝了一口茶,并没有发火: “龚宁啊,说地不是没有道理,但我只是导员,而且我带完你们就退休了……我还是希望不管怎么样,左宗辰你还是认真地把毕业设计做完,为自己!” 老邹的话一出,始终不说话地猴子,站了起来, “邹老师谢谢您,那我们走了,您多注意身体。” 说完给我一个眼神,我跟着站了起来,和老邹说了再见后,跟着猴子出门。 刚下了半层楼梯,老邹追了出来,手里拿着我们的水果: “东西拿走吧,老师……帮不了你。以后我这里随时欢迎你们,但绝不能带任何东西。” 老邹说话的时候,明显带着一丝凄凉。 我赶忙阻止: “邹老师,我们就是来看看您的,没多久,我们也就离开秦皇岛了,您拿着吧,我们的心意。” “东西拿走吧,宗辰啊!” “啊?邹老师” “我不知道你们入学的时候有没有看学校的校训?” “从来没有听过。“厚德、博学、求是!不过我觉得龚宁刚才说的一点很应该加上,就是做人!我觉的很有意义。宗辰,既然已经来了这里,还有半年就离开了,不要去管结果,好好做你的毕业设计,最后的日子里去享受一个好的过程,也不枉自己曾是大学生,对你人生也是很有意义的。” 说完老邹把水果交到我们手里,转身回屋。 我和猴子拎着水果,走出燕大小区,从南门上了河北大街西段向东走,回文耀里。 “猴子想什么呢?” “你渴吗?”他问我。 “有点,你呢?” “走,去燕大医院门口,化悲痛为食欲,拼命狠狠地吃它大半,剩下的回去喂猪!” “蛋!大冬天,马路牙子上陪你啃水果?你找拉肚子呢啊!” “嘿嘿,今天有点上火,走吧!真着凉就当省钱买下火药了。” 俩人蹲在燕大医院门口,开始就着北风吃水果。 忽然他问我: “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水果吗?” “恩…….对!” “要是在暖气旁边吃味道更佳!”说着我打了个冷颤。 “除了水果呢?” “啊?你他妈到底要问什么啊?” “你觉得咱老邹怎么样?”“什么怎么样?”我故意装糊涂。 “我今天才发现,老邹是个好人!”说完猴子笑了。 “你什么打算?” “目前来看,杀怪是我生命中的唯一!” “操!那沫沫呢?” “对哦,你记住我毕不了业的事,千万别和她说,后天她就参加研究生考试了!有时候,不知道太多比什么都知道幸福。因为看不见的,起码不用操 “**!猴子今天你说话很哲理啊。” “嘿嘿,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其实,哥们觉得你毕业有戏。” “说实话,我下午知道消息的时候脑子很乱,不过我觉得,以我的性格不会因一个毕业证而屈服,但哥们还真没有黑子那股劲!你说我现在怎么办?” “每跨出一步都需要勇气,不论结局是成功或是失败。最关键的是要开始慢慢地适应并且学会享受其过程,叫自己乐在其中。” “嘿嘿,那陪哥们去网吧,再享受一把!” 那晚,天上很多云。 第九章 河马的阴谋 临近毕业的那个冬天,我们确实活得艰难,一要承受来自毕业、就业乃至父母的压力,更要面对自己内心的困惑。在苦苦挣扎中,如果有人向你投以理解的目光,你会感到一种生命的暖意,或许仅有短暂的一瞥,就足以使我们感奋不已。但很可惜……没有! 于是最后那个寒假,不用说大家过的极度郁闷。这可以从我们不约而同提前返校看得出。 沫沫1月份参加了研究生考试后,家里安排到华能公司实习,3月底才能回来。而大象一直在老象的操控下,坚持上班。至于我们四个依旧漫无目的地逛荡着。 或许我用艰难、痛苦、郁闷来形容美好的大学,肯定要招来一群好事者喷我,或者说我是无病呻吟。但我始终有自己的道理:大学本身就是个小社会。热爱自由、有点主见、正直或是追求点个性解放,终究是象牙塔的一小部分,不是主流的。而非主流的逛荡生活总是显得步履蹒跚。 再说,在青春期尾巴的那段日子里,你不去疯狂或是自我解放,呵呵,以后也没有什么机会了。但老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你激情了、疯狂了、痛快了!往往带来的负面效果就是暂时惆怅,为考试、为毕业、甚至为虚无缥缈的爱情。 当晚在巢穴例行的卧谈会上,大家痛说悲惨经历。 老赵吸了口烟,一脸的沮丧: “快过年那几天,我看我妈心情特好,哥们就适当的放了点风,说可能毕业有点困难。你猜怎么的,我妈足足愣在那里有半分钟,然后就开始骂我,说我是个不争气的东西,花那么多钱把我送学校去,全打水漂了。还说为我联系石家庄药厂,花了不少钱,欠了不少人情,说到动情之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后来被我爸劝开了,可后半夜她失眠。又开始继续。此后的日子天天就这样,我们家今年整个春节都不得安宁!” 老头哥听罢,啪的一声,吐掉烟头: “真他妈不孝顺,你就不会过了年初五说啊!” 猴子嘿嘿一笑: “那看来咱老头哥选对日子了。” 老头哥狠狠捏了一下猴子: “滚蛋。我比老赵还惨!我初七晚上看我爸心情不错。于是下了点毛毛雨。谁知我爹当时就怒了。抄起凳子就拍我。我妈拉都拉不住。最后给我放下狠话。拿不回去毕业证。就别他妈回家了!” 说完。猴子已经在一边笑开花了。 老头哥为此大怒。不用说。新学期第一叠拉开序幕。由于多了那两个海绵垫子。猴子直接被压进了海绵里。费劲用手压低面前地海绵。以便创造出一个呼吸地通道。 最上面地老头哥拼命地往下压。嘴里也不闲着: “傻比,说说你啊,你比我们情况更严重。你倒是说啊!” 喊了半天下面也没有动静,老头哥大疑。 “大哥,猴子半个头都扎海绵里了,现在光喘气,没声儿!”老赵汇报。 “哦,那今天散了,把它挖出来吧!”几个人依次爬了下来。 猴子猛的把头抬了起来: “日你们爸爸的,憋死你大爷我了!” “你先喘喘,回答问题!” “啥他妈问题?” “你问题比我们还严重。你回家没有老实交代吗?” 猴子慢慢爬起来,点了根烟, “我年前就和我们家老头子说了,他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就落下一句话--------你大了,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吧!”说完猴子脸上倍感凄凉。 气氛有点压抑了,我赶忙大叫: “**!你们比我幸福多了!” “滚蛋!你他妈屁事没有,激动个鸟啊!”说着猴子扑向了我。 我一脸的委屈地说: “大年初五。你们知道是什么日子吗?” “就是大年初五了。还有什么啊?”老赵一头雾水。“南方可能讲究点,说那是财神的生日!”博学一点地老头哥答道。 “那他妈是我的生日。知道吗,就在那天,我又被我爸打出家门了!” “说来听听啊,我感兴趣,我就喜欢别人比我还凄惨!”老头哥幸灾乐祸地爬到我身边,给我把烟点上。 “之前没有和你们说过,前年夏天,我不是请假回北京一周吗,那是家里给我联系上中工的研究生,搞计算机动画。其实那学校就是搞美术的,和小柳他们艺术系差不多,家里托的人是我爸年轻时候一铁瓷,人家说了,专业课他来帮,只要我英语过6级,就可以去……” 没等我说完,猴子乐了。 “行,别往下说了,你孙子4级还是抄沫沫的吧!” “猴子,你滚蛋,他宁哥你继续啊,后来呢?”老头哥听得来了劲。 “后来……初五那天我爹想起这茬事儿了,问我这次6级考了没有?我说考了,他又问过了吗,我说分儿没出来呢,再后来……你说哥们倒霉不,帮我那哥们居然来电话,通知我爸叫他抓紧我的6级,不行想办法弄一个,人家这是好意吧,我爹怒了,觉得人家伤他自尊了,挂了电话就开始练我,后来我就跑了……” 三人一起大笑: 猴子一脸坏笑地补充:“丧宁他爹我见过,就咱刚入学那会,论身高体重能装下他两个,收拾他和练小鸡崽子一样。” “去你大爷,你他妈就损我吧。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唉,不想那些破事了。今朝有酒今朝醉,要不咱出去买点酒?”老头哥流着口水。 大家齐齐起身,正准备出门,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河马一只手撑着门框。一只手叉腰,摆了个滑稽的pos站在门外。 一见我们笑吟吟迎上来: “呵!哥几个忙着呢啊?” “怎么地河马,又来汇报什么情况?”说话的时候猴子的手一直摸着老头哥地肚子 “没啥,就是想哥几个了,新的一年这不儿还没见呢吗。”说完拉过猴子就要拥抱。 猴子当下推开他,手仍不离开老头哥的肚子。 “滚一边去,今天不是来汇报情况,那看来你孙子就有事了,是不是早上一睁眼发现睡你旁边的不是原来那只母地了,还是你又弄出个小河马了?” “比那个凄凉多了,何止一个啊,这次哥们可能一下能多1几个妞。” 大家一听顿时来了情绪。 老赵笑道 “河马,一下糟蹋得了这么多吗?你可千万悠着点儿啊。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哥几个帮你分忧呢吗? 河马一听。小眼儿一转: “别说,哥们还正有此意啊!” 我听出有问题, “操!河马。怎么回事啊?我咋感觉你话里有话啊,好事你能想起我们吗?” “看你说的,把哥们当什么人了?算啦,我还是认倒霉吧,上辈子做什么坏事,一下来10多个姑娘,我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紧躲慢躲还是没躲过去,想想都***堵心。”河马一声叹息。 “甭啊!河马。快说说怎么回事?”老头哥满脸的好奇。 河马一屁股坐到我的大炕上,整个屁股陷入海绵里面。一脸无辜道: “要不说学生会主席操蛋呢,咱不是快毕业了吗,他才提我升到体育部地副部长……” 没等河马说完,猴子乐了: “**,升了啊!正好晚上没吃饱,走吧,哥几个给你庆祝一下。” “就你妈知道吃,你叫他说完啊!”老头哥一把捏住猴子。 河马看了老头哥一眼。继续开始诉苦: “升他妈是升了,但有个要求,在我最后半年地任职期里一定要做出一点成绩,过几天燕大甲足球赛不是重燃战火吗,这比就把学院女足交给哥们了,命令一定要打入前四!”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好像我们来这3年半,咱院女足就没赢过一场!去年心血来潮拉丧宁看了一场,0比9输给机院。那他妈人丢大了!”老赵打断了河马的话。 河马一听。有些不服气: “那是去年,今年都是新鲜血液。老宁你田径校队的,你知道周霞吗?” “我早八辈不去练了,没听过!” “**!这个周霞牛比啊,校田径队的,去年秋季运动会100米、铅球两项冠军,样子比你还爷们!”河马笑着说。 经他这么一说,我仿佛还真有了印象: “好像见过,去年女子100决赛冠军,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冠军是个男人,就她啊!” “没错!不光他,还有几个院田径队的,哥们绝对相信今年这支队伍一定暴冷!”河马自信地说。 “等等!不对啊,河马你什么意思?你说那10几个女的就是院女足啊!”老头哥明白过来了。 “是啊!上面安排我做他们教练,不过哥们多忙啊,又是毕业设计,又要跑人才市场,我靠!好事,但消受不起啊!”河马很是无奈的样子。 “那你他妈来找我们什么意思啊?”老头哥开始怀疑河马地用意。 “老头哥!众所周知你足球踢得那是相当不错,而且战术素养以及对足球比赛地理解无人能敌,所以哥们就想到你了,我看你天天只打游戏,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你看呢?” “我看你大爷!你***没空,大爷我就有了啊!你够他妈阴地啊!这屎事找我给你顶雷,赢了你的成绩,输了你也没事,自己逍遥快活,浪费我时间,你美梦做上天了啊!今天非他妈弄死你,禽兽们上啊,叠死河马!” 说着他已经将河马扑倒,并压在身下。我和老赵没得说,当然响应大哥的号召了,纷纷叠了上去,只有猴子若有所思的在一边看着。 “猴子上啊,今儿给你一次当谷峰的机会!”老头哥大声呼喊猴子。 可猴子依旧无动于衷。 良久他终于说话了: “你们把河马放了吧,这事我答应了!” 猴子地话对大家震撼太大了,那冲击波将我们瞬间从河马身上击落。 河马爬起来,硕大地鼻孔喘着粗气,跳下炕,一把拉住猴子,激动的拥抱: “老左,靠你了!明天下午,来院足球场,我给你介绍队员。”说完头也不抬,落荒而逃。 河马走后,猴子立刻成了焦点,大家地目光从他头上地杂毛一直观察到脚。 “悟空,刚才哥哥没把你叠傻了吧!你他妈懂足球吗?”老头哥问“来!给爷上根烟,慢慢和你们说。”说完猴子装起了大爷。 对他的反常,大家不敢怠慢。老赵上烟,老头哥点火。只见猴子深吸了一口,继而冲着我那屋的小白炽灯泡慢慢吐出几个烟圈,顿时小屋显得更暗了: “你们不觉河马有句话说得有点意思吗。” “啥话?” “那孙子说天天只打游戏,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哥们为他这句话,想了半天!” “蛋啊!带小姑娘踢球就有意义了?”老头哥很兴奋。 “别说,还真比打游戏好玩,而且算个正事!”我说。 “滚一边去丧宁,没你什么事,老老实实弄你的毕业设计去。”猴子一把将我推到旁边,随后对老头哥与老赵说道: “反正咱三毕业都难了,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去忙毕业设计,我们也没其他事情,老头哥踢足球的确有那么一套,别浪费了,你去给那帮小姑娘做主教练,我跟老赵誓死跟随,做你副教了,我们哥三人合作,带领那帮小姑娘杀出一条血路,开创咱学院女足冠军先河。就算毕不了业,咱也轰轰烈烈地在燕大历史上写下光辉的一笔。四年时间啊,可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自燕大飘过,不留半点痕迹。你们觉的呢?”“有句话说的好,当我们相信自己对这个世界已经相当重要地时候,其实这个世界才刚刚准备原谅我们的幼稚。猴子你又进化了!”我笑着说。 “进化你大爷啊,你他妈给我死一边去,没问你!”猴子冲我大叫,继而又把脸转向那两个人,并伴着一脸的淫笑: “你们两个觉的呢?” “嗯,有点意思啊,大哥,你觉的呢?”老赵随声附和 老头哥思索了一会,看了老赵一眼,又转向猴子: “要不咱陪小姑娘玩玩?” “认认真真地玩一把?” “我觉的行。” “那……那就这么定了吧!” “**!有新生活了啊,那带上我吧。”我有些激动。 “滚!”他们一起喷我。 第十章 男帅女兵 很多年后我必须承认,快毕业时猴子做出的另类选择是多么的正确。用猴子自己的话说,当初只是忽然萌生出一个信念,而信念这玩意不是随便说出来的,是靠做出来的。而事后,眼前的光荣在于平淡,但未来的艰巨在于漫长。 那天河马落荒而逃后,猴子的举动震撼着每个人。他们三个在大炕上当下开了教练员第一次碰头大会。 由于不带我玩,我只能可怜巴巴的在一边做纪录。但我的确关心着这件事的进展,几乎着迷。 作为主帅的老头哥当仁不让,盘着腿,托着胖脸,很牛比地介绍自己的足球生涯: “哥们7岁踢球,小学、初中一直是前锋,后来高中胖了,考虑到我的经验,叫我改踢后腰。想想10多年来,我也算久经沙场,大大小小的比赛不计其数,成名之战是高中时候的市长杯,不信你们去问丧宁,当年他们4中也参加了,他也在队里。”说完老头哥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我,而猴子和老赵眼神里则充满着怀疑的目光。 “老头哥是一中的,98年那年我们两个学校好像遭遇过一次,不过我好像没见过胖子啊。”我皱着眉陷入沉思。 “放屁,丧宁,你他妈是替补吧,当然看不清楚场上了。你的记忆力有问题,所以教练组还是不考虑你了。”老头哥怒道。 “别啊!大哥,哥们想起来了,那场你们一中干了我们3比2,最后一个球你在自己禁区,接到我们队那傻比自己的开出的角球,狂奔了80多米,连过6人,推射入网,把我们都惊了…..” 没等我吹完,老赵乐了: “丧宁你说的那是他吗?那是他妈乔治威阿吧!98年c米兰那个黑子!” “你甭管我说谁。当年老头哥在我们高中足球界就是个神话。” “那个……那个丧宁啊。淡定说完老头哥胖脸见红。继而又目光转向老赵。 “老赵。听你刚才说话。你好像也看球啊?” “什么他妈叫也看啊?我是c米兰地铁竿球迷。” “是吗?说说你都喜欢谁啊?” “不是他妈喜欢谁?爱一支球队就像一种信仰。那是199年时候。我妈无意间给我买地第一件足球队服就是米兰地。从那时起我就深深地爱上了这支伟大地球队。无论他在96、99夺冠。还是97、98地低迷。都是至始至终地支持。” “那战术懂吗?”老头哥问。 “废话!研究他妈地好几年了。安切洛蒂那套4--3---1--2,讲究的就是平行4后卫,一个组织后腰皮尔洛,一个防守型中前卫加图索,一个攻守平衡的中前卫西多夫,1个前腰科斯塔,两个前锋大因扎吉和核弹头舍甫琴科。利用核弹头速度冲击力,以及大因扎吉的抢点攻城把寨。你看吧今年的欧冠一定是米兰的。”老赵得意地说道。 “不错,小伙子很不错,球队正式聘用你了。到时候你就给咱女队好好设计下战术。我呢,就训练他们足球意识和基本技巧……”说着老头哥胖脸带着微笑,已经开始憧憬了。 一边地猴子忽然急了: “那他妈我呢?我干啥啊?” “你会踢球吗?”老头哥问。 “基本不踢。” “你经常看球吗。研究过战术吗?”老赵问。 “篮球就看……” “啦啦队吧!”我说。 三人一起大笑。 猴子一脸的委屈,抽着闷烟。 忽然我灵机一动,笑着说: “术业有专攻啊。你们想想咱猴子有什么特长?” “人机灵、打架够专业!”老赵说。 “对骂无敌、脸皮超厚!”老头哥补充。 “这都是优点啊!”我一脸的坏笑。 “怎么讲?”三人同时用惊异的眼神望着我。“足球比赛你以为就光有技术和战术就ok了啊,首先咱带的是女足……” 没等我说完,猴子大叫: “滚蛋,什么咱们,是我们的女足!” “哎!对,首先你们带的是女足,更关键的是还是非专业级的学院队。你问老赵,上次我们看咱院女足比赛,根本不是去看球地。唯一就是看一群傻娘们在肉搏。希望出现的亮点就是夸张的身体接触,哭喊声越大,台上地观众才越兴奋。所以了,如果比赛时候,你们的对手比自己弱,那ok了,直接灌他们丫的。一旦遇到比自己强的对手怎么办?只能玩阴的啊,抢球身体接触时,搞点小动作。但一定要做到快、准、狠。当然最关键的要有隐蔽性,不过就咱学校的技术水平,估计只要不下手太黑,不死人,裁判是不会管的。哥们说这么多你们听明白没有啊?” 三人似懂非懂,刚点了点头,瞬间又互相摇头。 “**,真猪啊!这不就成全猴子了吗,多教点近身搏击的小技巧。这个对猴子来说不难。但猴子你一定要好好想想,同样地招数怎么做到隐蔽。这不同于你平时干仗,一看遇到照眼的,大板砖就招呼上去了。那他妈哪成啊,一定要隐蔽!!” 当我说完,三人互相看了看,都漏出了淫荡的笑容。 “真阴!” “真黑!” “看出来了吧,丧宁最他妈坏!” 说完四人一起大笑。 看他们心情不错,我扔掉烟头,爬到老头哥身边,连续地在他肥沃的后背上按摩。老头哥闭眼陶醉,冷不丁地一把推开我手: “有话说,有屁放。这里没有你事了,你要是忙,可以回避了,我们要开教练碰头会了!” “**!卸磨杀兄弟啊!还好。哥们我还有一手。”我嘿嘿一笑。 “甭来这个你,总之现在一切就续了。”老头哥态度异常坚定。 我鬼鬼地对他一乐: “大哥,你不觉的还缺点什么吗?” “什么?已经很完美了。不缺了!我们现在只缺安静,劳驾你出去从外边帮我们把门关上!” “蛋!这他妈我的窝,你还讲理不了!算了,等我讲完。你再做决定吧!” “1分钟时间啊,好好珍惜!”老赵发言了。 我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语速。 “再好的个人技术,再完美的配合,再隐蔽的小动作,都是在剧烈运动下完成地吧,没有好的体力,不是扯淡了吗,所以必须要有个专业的体能教练。必须要系统地培养运动机能和身体素质。身上每一个肌肉都有不同的作用,短时间里如果光是跑圈、青蛙跳,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和体力。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个我们要好好考虑。关键你总不能空手加入队伍啊!”猴子冲我淫笑着。 我顿时心领神会: “我靠,还考虑个蛋啊,你们真想把这帮小姑娘带出好成绩,没我这个体能教练能行吗?再者,你们想好好现场指挥,如果没有我买的烟,能行吗?” “丧宁这话说得也不是没道理,要不然就让他也凑个数吧,多他一个也不碍事。”老赵听我说完随即附和。 “这家伙居心叵测。一看就知道是冲一帮小姑娘去的,别理他的,为了咱女足地安全,坚持度绝丧宁参与!”老头哥摆出一副正义凛然地神态,还使劲扯着我的胳膊往外推。 忽然我大喊一声: “红云!!一人一包!” 猴子三人终于缓缓地松了口气,异口同声道: “你早点说不就完了吗,废他妈那么多事!” 第二天一早,我们在河马地带领下,一路雄赳赳。气昂昂地奔向足球场。一路上猴子将昨晚我们研究过的四人特点与长处一股脑的灌给河马,用猴子的话说------------在姑娘面前务必把我们四个吹的牛比点,为此河马欣然接受。 五个人说说笑笑地来到足球场,刚到场地就见十几个女孩在场上疯跑,推推搡搡的,猴子一看惊呼: “哟,这帮人在干嘛?是在踢球吗?**,瞧瞧,这是在进行摔跤比赛吧?” “**。你小点声啊。你这可是对咱燕大女足极大地侮辱,这阵形虽然乱了点。但整体素质都挺高的,只是缺乏专业指导而已,要不然找你们来干嘛?”河马立马反驳猴子,随后拍拍手掌冲那帮拼命撕杀的女队员叫道: “姑娘们,全都过来一下。” 听到河马地呼唤,一帮女生立即停止战斗,一窝蜂地朝我们涌过来。河马对所有人说道: “今天给你们带来几个厉害的教练,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将由他们带领并训练你们,今年咱一定要一血前耻,历史性的进入前4!” 所有人都瞪圆了双眼,用诧异的目光细细打量着我们,直盯得我们浑身发毛。 “都盯着看毛啊?没见过帅哥啊?”猴子红着脸强摆出他的招牌淫笑。 此举引来姑娘们的纷纷不满: “不会吧?就这几个?” “瞧他们都什么德行?一个个打扮成什么样?” “简直影响校容。” “能再找几个有点人样的不?” “你看那胖子和瘦高个儿,不就是动画片里的没头脑和不高兴吗。” “那个戴眼镜地怎么是红头发。” “那个大饼脸的秃头,太可怕了,刚放出来吧!” “看来我们的前4梦,还没开始就已经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我们还是自己练好了。” 众女生唧唧喳喳地议论纷纷,眼神由诧异转为鄙夷。一阵唏嘘声不绝于耳,我们面红耳赤地打量着对方: “我像没头脑吗?”老头哥小声哼哼。 “操,早知道不把头发弄的太短了……”老赵默默叹息 “妈的,老子现在真的不高兴了!”猴子咬牙切齿 “她们嫉妒我的头发比她们好…..”我故意甩了下头。 这时河马开始发言了: “你们可别小瞧了他们,这几个可都是经过我精挑细选找出来的,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们虽然没有我的高大潇洒、玉树临风,但每个人都是专业人才,对你们地训练可以起到推波助澜的奇效。”说完一把拉过老头哥,对着姑娘们认真的说: “这位!当年院队的主力后腰飞哥!外号火炮,擅长40米开外远射,个人技术出众,为人低调。挂靴已久,不是我面子大,根本请不动的,你们命太好了!”河马介绍完,又指了指老赵: “铁头赵,著名的足球评论家,曾担任2支学院甲级队的战术指导,临场经验丰富。战术灵活多变!擅长头球,那脑袋是碎过无数啤酒瓶子才练出来的。” 没等河马说完,老赵指着一个手里正拿着瓶大白梨的队员轻声对河马说: “你……你叫她把那瓶子放下,晃来晃去,哥们看着眼晕!” 河马当下冲着喝大白梨地小姑娘大叫: “刚跑完你就喝啊,不怕炸肺啊,放下,放下……” 小女孩吓地慌忙仍掉还剩半瓶的大白梨,很难说她是屈服于河马部长地威严,还是因为看清了猴子那咬牙切齿的包包脸。 随后河马转头拉了我一把,继续介绍: “红头发这个就是传说中的燕大草上飞--------宁哥,上届大运会受伤情况下,一条腿跳出冠军。他要想逃课,根本不走后门,当老师面直接正门飞出教室,没有一个老师能看清楚他的脸。为什么呢?因为很好的身体技能加科学的训练方法,有他给你们做素质训练教练,还怕啥!所以我说了,本届燕大甲级联赛,你们和他们绝对是学院史上的最强阵容……” 没等河马说完,貌似男生的周霞哆哆嗦嗦地碰了碰河马: “部长,那…..那个瘦高的是做什么的?”说着眼神瞟向猴子。 河马故作镇静: “这个人可不一般,具体教你们什么,等你们身体素质上去了自然会知道。”说着看了看表,转头和我们交代: “她们可就全权交给你们了,一定要好好利用你们的专长,培养出一支训练有素的前4队伍。” 我们几把推走了河马,河马依然不放心的拉住猴子: “老左啊,千万别把一队摔跤队训练成了一群散打队员啊。” 第十一章 出师不利 河马走后,老头哥片刻间的闭目沉思,眼前仿佛浮现出一幅想象中美好的景象------------在他的带领下,姑娘们一片欢呼雀跃,这场面真令他兴奋。 但很可惜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我们看到了10几个姑娘无精打采,甚至是近乎恐惧的神情,比我们还消极…… 老头哥走上去问女队长周霞: “你喜欢踢球么?” “喜欢!” “这么说你参加女足是因为兴趣而来?” “报告教练,我们为了进前 “恩!”老头哥虽然不是很满意,但是这个回答起码说得过去,或许他想继续激发姑娘们的进取与激情,于是接着问: “那然后呢?只为进前4,目光有点短浅,你们就不想拿冠 “以我们现在的水平,能进前4已经就知足了,进前4就能拿到额外的学分,起码可以多挂几科也没问题了。” 此后陷入僵局。 双方相互对视了几秒,随后老头哥开始装出严肃的表情说道: “姑娘们,我时常想一个问题,是这样的:大学里面什么是最可怕的?” “挂科!”周霞非常肯定答道。 “不对!” “是失恋吗?”两个女生异口同声地说道。“还不对!算了我还说吧。我认为最可怕地就是毕业的时候回首往事……” “切姑娘们一起起哄。 老头哥毫不在意,深沉地继续说道: “假如一个人浑浑噩噩地走到大学的尽头,当他回首往事地时候。却悲惨地发现,茫茫四年自己竟没有做过一件有意义的事,这才是最可怕的。^^首发^^^^所以我们哥四个从今天开始与大家就融合成一个整体。为前4这个伟大目标进军,至少在你们毕业地时候回想起来。这也算一件有意义的大事。” 姑娘们听完,一半儿叹气,一半望着天。忽然老头哥加大了音量: “尽管!以你们现在地水平以及历史战绩,进前4根本就是个梦!但是,你们运气好。有我们四个教练。如果再加上大家的努力,那目标前4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以后的半个月里,你们都得踏踏实实地接受训练,要不然……”老头哥故意停顿下来,望了望猴子,故意卖个关子,随后清了清喉咙,口气猛然间加重: “进了不了前4,我们哥四个的面可都得毁在你们这帮小丫头片子的手里了。现在,听口令。全体列队,立正!” 人群一阵慌乱。半分钟后。一条歪歪斜斜地队伍列在眼前。其中有一半以上的人用恐惧地眼神望着猴子。 老头哥顿时大叫: “都往哪看呢!这叫队吗,跟条蛇一样。总要有点院队的敬业精神好吧,都给我站整齐点。没听见我说话啊,怎么还看!说你呢!”说完怒气冲冲的指向队里一个酷似水桶的女孩。 “你叫什么?踢什么位置?能告诉我你不好好站队,看什么呢?” 水桶委屈地说: “我叫高小丽,我守门的。教练啊,那个……怎么看着像……” “像流氓吧!” 高小丽战战兢兢地点点头。 只见老头哥严肃地说: “你少侮辱猴教练,什么叫像,他本来就是流氓!所以赶紧的站好队,别叫猴教练生气了。” 又一阵骚动,队伍还是掺差不齐。 老头哥无奈叹了口气,厉声道: “报数吧!” 蛇形阵没精打采地从1喊到14后,老头哥按照高矮次序把队形拉好,清了下喉咙: “都给我听好了,以后每次站队,必须按这个顺序排整齐,而且不能像现在这样像垂头丧气的,这种状态还去踢什么球?与其上场去丢人现眼,还不如早点解散了回去找男朋友呢!” 下面一阵沉默,姑娘们始终垂着头。老头哥无奈地看向我们,见我们仨都像没事人一样冲他耸了耸肩,只好深吸一口气。随即挺着个肚子,一脚踩着球摆出一副大牌球星的pose。 其实10个男人里9个都会踢球,而老头就是10个当中剩下的那个,大学四年他就在最郁闷的时候和河马一起踢了几天,但在河马夸张地渲染下,那时谁都认为他算个发了福地球星。 可此时,他只知道首先要做的就是震慑住这些小丫头,为此头天晚上翻来覆去,绞尽脑汁把初中时候足球课地内容通通回忆了一遍,再加上自己的理解,就这样开始了自己的教练生涯。 一阵天马行空般的吹嘘之后,老头哥擦了擦嘴上飞溅出来的流星残液,对姑娘们说: “足球起源于英国,最关键的就是团队配合,当然个人技术也很关键,这样啊,咱废话不说了。下面,我给大家示范一下基本动作,首先是脚弓推球……” 老头哥缓缓地放下踩着球的脚,仔细回忆着当年的动作要领,摆好了pose,不料引起姑娘们一阵哄笑,他那造型太业余了,动作不像是要进行脚弓推球,却俨然一付拳击比赛即将开始的样子。^^,,首发^^老头哥终于被笑得有点发毛了。 “吵吵什么,吵吵什么?没看见这儿正做示范呢么。都给我瞧好了啊!准备!开始!”心想着--------看来只能用一鸣惊人来震她们了。于是他心一横。轮圆了脚狠狠地踢了下去。只听得“哎呀”一声,一个黑忽忽地不明物体直冲云霄,他仰面倒在地上。后脑勺直接和地面亲密地接触。可是身旁的球还是在原地纹丝不动。 “我说动物们,一个个傻看着干嘛呢?,还不赶紧扶我起来?我受伤了。”我们全都已经笑得前仰后合。没空搭理老头哥了。 “猴子!别笑了,顺便帮我把鞋拣回来。赶紧的!”老头红着脸且气急败坏地说。 猴子屁颠屁颠拣回老头哥地鞋,但是在递给他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得坐在了地上,嘴里还不闲着: “!大哥你这是脚弓推球吗?这他吗明显是大力抽射,不过一串动作一气呵成,简直酷毙了。” “吗的。哥们刚才只想起来起脚前地姿势了,脑子一热。忘记下面该怎么踢了。” 我上前扶了把老头哥: “你浪什么玩意儿?教练连鞋带都系不好?”老头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小声嘟囔: “我靠,你懂个腚!甲a牛地球员都竖着领子;甲a牛b的球员都喜欢不系鞋带就进场,就等裁判吹了哨再系,那样比较酷嘛;甲a牛b的球员哪个不是从坐球车开始的?老赵忙上前替老头圆场: “刚才教练给各位示范的那一连串动作,大家可看清楚了?这是脚弓推球加抽射,还不失时机地表演了一下假摔,以后大家比赛攻进对方禁区后,当敌人从你身边经过,甭管碰没碰你。就照刚才教练教地样子往地上一摔。裁判不吹哨坚决不起身,都明白了没有?当然。能达到他那样逼真的效果,还需不断努力!” 说完在场地所有人都笑了。 老赵顿了顿, “这样吧,高教练刚才太投入了,叫他休息下。下面我来演示下盘带过人!”说完叫我把球踢到他脚下。 老赵晃着光头,脚一勾,球顺着他的动作飞起来,紧接着他带着球行云流水般的左突右闪,快速地表演了盘带和过人动作,非常娴熟,使得那些小丫头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 他得瑟完抱起球,对姑娘们说: “怎么样?都看清了没?” “太快了,看不清。” “好像挺帅的!” “光头很厉害啊!” 几个姑娘纷纷赞扬着。不说话的依旧痴痴地陶醉在刚才老赵那一套动作中。 老赵脚尖挑起球,双手将球抱住,一本正经道: “有没有看清楚都不重要,刚才我示范的那些动作都不会教给你们,因为我想教你们的只有一条:team!” 老头哥在一边看着,不服气地说: “这个傻比,以为整句英文就牛比了?” “大哥,他哪里有你牛比啊,刚才大家都看见了。”猴子忍不住又笑。 “看来老赵一个人就能搞掂了,咱就别跟着添乱了。”老头哥终于憋不住说话了。这次我们倒是比较默契的,想到一块去了,正准备随风失落而去时,老赵叫住我们。 “嗨,你们上哪啊?我他吗说team你们不明白啊?你们走了还整个屁啊?别废话,赶紧地,重新分工,每人有份!咱必须拧在一起!” 猴子和老头哥下意识地互相张望,两人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他们在想什么,然而在听到老赵一席话的同时,我感觉心里涌起了一股暧流。^^ “那现在咋整啊?”老头哥焦急地问 “正好14人,女子比赛本来小场就是7对7。先叫他们开一场,看看问题。”老赵似乎胸有成竹。 “好主意,这个简单,我去做裁判。” 老头哥红着胖脸一瘸一拐地走到姑娘们地面前: “都过来!你们分成两组,发挥你们地最佳状态,踢个小场让我看看你们的水平。” “是……”老头哥终于得到了一阵拖得长长地回答。 “那好。大家准备好,听口令。预备!”老头哥拿起河马给的哨子,往球场中央走去。 一开始姑娘们大呼小叫。围着足球拼抢,如蝴蝶穿花般绕来绕去,莺声燕语。弄得半个球场都花枝招展起来。只可惜群腿乱出,球犹纹丝不动。人却频频跌倒。 老头哥俨然成了两支队伍的啦啦队,在他地喊叫声中,球慢慢地在两拨人中间滚来滚去……他叹气之余,拼命高喊: “射啊、往里射!”渐渐地球速快了点,也算给老头哥那嘶哑喉咙的一点安慰。 忽然。球从一大堆脚的乱碰中往老头哥身边滚去,姑娘们都拼命般追着跑。当球停在老头哥面前地同时。双方一群人一窝蜂涌上。我们三人站在场外,只见一堆脚在老头哥身边踢来踢去,根本看不到球,突然间老头哥应声倒下,其他女生也跟着被绊倒,横七竖八地叠成一堆。逗得我们一阵大笑。 良久,老头哥废劲的从人堆里爬出来,气急败坏地走到我们身边。 猴子慌忙起身给老头哥上烟: “嘿嘿,大哥,我从没见过这么声势浩大地摔跤场面。被10几个姑娘叠罗汉。爽不?” “太牛比了。这阵容可比我们的叠猴队伍壮观多了。”老赵随声应道。 “叠他妈你们大爷!”老头哥用力把手里的烟仍到地上。 猴子刚要开逗。却见老头哥一脸的怒容,把刚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老头哥气得大叫: “别踢了。全都给我过来!” 看着一群摔得灰头土脸地女生,一时间,他心软了,关心起来: “都摔着哪没有?” “没,没事” “你们这种态度,根本就不是来踢球的!连对足球最基本地感情都没有。” “我们本来的目的就不是为踢球而来的。”姑娘们异口同声。 “那你们干嘛来的,感觉摔跤好玩是不?”老头哥有点怒了。 “什么好玩啊?你每天来这摔几十次试试?” “站着说话不腰疼!” “要不是为了期末考试的加分,谁喜欢踢这破玩意儿?” “只要我们踢进了前4,期末就能加分了。” “见我们摔了还在这说风凉话,懂不懂啥叫怜香惜玉啊?” “太没风度了!” “太可怕的男人了!” 老头哥的一句问话,又引来整群女生的不满,并且遭到了集体的口水攻击。 时局突变,我赶紧走上前: “姑娘们啊!加分儿!这个理由很充分,但我觉得咱6岁开始上学,此后10多年就是为个破分儿而活,累吗?如今为什么不放下一切,好好享受一把足球,把和足球以外地什么分数统统叫他们滚蛋!大学生活很短暂,重要地不是做学分的傀儡,而是享受青春最后地疯狂。你们是我们带的第一支队伍,也应该是最后一支,我希望大家都能把它当做最美好的回忆,不要留什么遗憾,这将是大家曾经努力获得的最有意义的荣誉!今天先到这里吧,明天周六,不休息了,早上6点半,希望大家准时出现在这里。” 话音一落,我依旧陶醉在自己的豪言中,而14个姑娘早已作鸟兽散了,空气中残留着一丝谩骂声。 无奈之下,我们几个像霜打的茄子,晃着回了巢穴。 失败的第一天。 那晚老头哥心情一直压抑,情绪异常。趁我和猴子游戏之际,悄悄跑进老赵屋里,关上门,认真的问: “哥们今天真的表现很差吧?” “不错啊!很有教练的霸气!” “我问你,我球踢的怎么样?”说完,老头哥期待的目光看着老赵。 老赵宽厚地笑了起来,用惋惜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要我说实话吗?” “那……别说了,我有事,先走了……” 随后他又晃回自己屋子,猴子还在笑,老头哥一把把他按到床上,严肃地说: “说出你今天的真实想法!说好说坏,我绝不打击报复!” 猴子深呼吸,随即跳到地上,窜到门口,小声说: “自打我入了教练组,一直到早上,我一直都保持着乐观,可是从你演示脚弓推射的一刹那,我他妈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了!”说完关门,一流烟地跑了。 第12章 恶犬教练 记的我还戴着红领巾的时候,每逢周一早上,一群人站在操场上,参加学校升旗仪式。大伙儿被统归置成一个个方阵,列队在光秃秃的旗杆前,几个护旗手,人手攥着国旗的一角,将国旗绷展。每每这个时候,升旗仪式并不是立刻进行的,而是在国歌奏响起之前,校长总要摆出一副老派作风,严肃地说一番话: “你们是未来的建设者,是祖国未来的主人翁,你们是新社会的栋梁、你们是花朵、发芽的小树苗、是八九点钟的太阳……你们是21世纪的接班人。” 那时候我为校长挂在嘴边的一席话,常常陷入一个个苦思冥想中,21世纪多遥远啊,真到了21世纪,我就是国家的主人?像校长那样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顺便拉出一个同学罚站,甚至叫他抄赖宁的日记……真威风!最关键等到了21世纪,我长大了,再不用写作业,再不用考试再不用上思想品德课,再……再没有烦恼。 回忆充满疑惑,弄不清的片段太多。如今窗外飘着雪花,冷冷的。 “21世纪的接班人们”在2世纪里倒在厚海绵的大炕上,抽着2块5的吉庆,述说着21世纪的惆怅。 那夜老头哥心情跌进了谷底,起初像死人一样一动不动的,猛然间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叫: “通通滚过来,速度的,女足研讨会。” 喊完竟没有一个人搭理他。见旁边的我仍在mu沙漠里砍小猪,恼羞成怒,一把拨掉电脑电源,再次大叫: “都听到了没有?速度,速度的!” 老赵与猴子慢吞吞地来到我房里。为了防止老头哥的打击报复,猴子特意把老赵推到身前,以作掩护,嘴里赶紧说好听的: “大哥,说来说去,咱都是为了推进共同的教练事业。小弟刚才说了点泄气地话,不也是为了激发你的斗志吗,咱有话好好说……” 老赵被猴子拉扯得有点难受。拍开肩上的猴爪,一把将他推到炕上。不耐烦地骂道: “滚蛋!我不喜欢毛多的,别拿我当盾牌,叫你小子好好享受说话不顾后果的滋味。” 老头哥迫不及待,按住猴子,几个人一起压了上去…… 例行完传统运动之后。我们三个笑嘻嘻地望着猴子。猴子痛苦地从海绵里爬出来,小眼眨了又眨。委屈地哼哼着: “没你们这样的啊,别闹了,言归正传,咱先好好商量一下训练政策。” “其实训练时间太短,不可能系统地去抓,我看还是体能和身体的协调性吧。你瞧今天,跑了没10几分钟就开始倒,这哪成啊!”我说。 “海边吧!沙地跑步对耐力和协调性都是一种挑战!”老赵笑道。 “我看行!”老头哥点头。 “不过,那群小丫头,够懒。能跑起来吗?”我提出疑问。 猴子一拍脑袋。神气活现: “那还不简单,叫她们前面跑。后面丧宁牵个大狼狗拼命追,!她们丫跑的一定比乔伊娜还快!” “我靠,去他妈哪里找狗,你整点实际地行不?”老赵骂道。 的确,从哪里弄狗是个严重地现实问题。于是,我们都不说话,陷入沉思,我抬眼看表,已是凌晨一点钟。 忽然老头哥猛地坐起身来,神秘地说: “明天6点半,你们先过去带队,狗的问题,嘿嘿,看我的!” 随后,大家相继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天没亮,老头哥就起床出去找狗了。 而此时已经6点,我赶忙叫醒猴子、老赵。 太久没有早起过,我们忽视了个严重问题,3月初早上6点半,天也是黑的。 从文耀里去学校的路上,我们三人并没有因为睡眠少而无精打采,甚至开起了彼此地玩笑。进去校园时,周围的一切仍被黑暗笼罩,猴子一边与我们打闹,一边时不时来两声猴叫。或许是因为早上地空气很好,又或许是因为晨练对我们来说是那么的久违,大家显得非常有精神,脸色红润,说话声音也大于平时。 进了操场,天边终于开始泛白,由于昨晚下过小雪,空气中伴着丝丝寒意。我们放眼四周,操场上只有零星几个在跑圈,还都是男的。 “人呢?”我问。 “不知道,估计看天没亮,还没有起呢。”老赵垂头丧气地答道。 突然之间,大家倍感失落。 “有点冷,要不咱三先跑两圈。”猴子搓着冻得红扑扑的脸。 我们慢跑了不到200米,老赵就不行了,坐到地上,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支,放在嘴里,深吸一口。一抬头,我和猴子已经往校门口方向跑去。 “你们他吗这就回去了啊?”他喊着。 “回个蛋,我们去买三套煎饼,吃饱了,日死那群小丫头。” 三个人坐在操场边上,看着那些男生跑得劲头十足,感觉吃到嘴里的煎饼索然无味,一股凄凉感油然而生。 7点半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终于看到周霞跟两个女生一起打着呵欠往操场走来,随后,其他姑娘也陆陆续续地来齐了。猴子憋了一早的气终于爆发了:“都他妈几点了?昨天怎么跟你们说的?全都给我站好了。”猴子双手叉腰,一双小眼瞪得有平时两倍大,露出令人发指的凶光。 一群女生瞬间收起雍懒的神情,唰地一声,队伍站得笔直,真不敢相信,这就是昨天地那支蛇阵队伍。 “那个。之前在弄头发地那个,给我站出来!”猴子指着其中一女生吼道:“你给我说说,昨天叫你们几点过来的?” “这,这个……六,六点……半”女生羞赧地看着他,哆嗦着站出来。结巴地答道。 “都知道是六点半吧!” “知道!”女生怯怯地回答。 “都知道还来这么晚,都看看现在几点了?” 这时,老赵地电话忽然响起。他听了电话后,在猴子耳边嘀咕了几句。猴子脸上地杀气一闪即逝,他故意咳了一声,继而道: “今天念你们是初犯,暂且不追究了,下次还有人敢明知故犯。决不轻饶。现在,所有人都听好了。今天训练的第一项是体能训练,目的地是海边,全体准备,跟着宁教练,开跑。” 我控制好速度,带着一群女生往海边跑,猴子一边跟在后面押队,一边对旁边的老赵问道: “老头哥真把狗给带来了?” “他在电话里是这样说的。” “什么狗啊?多大呢?能唬住那帮丫头片子不?” “不知道,据说是从瞎子那弄的大型名犬。一会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帮女生气喘吁吁地被押着跑到海边,猴子大老远地看见老头哥手里牵着地所谓大型名犬。有点纳闷了。他转头问老赵: “不是说大型名犬吗?我怎么看着像只小猫啊?” “我哪知道?虽然小了点,但说不定真是只能唬人的恶狗呢。跑过去看看再说。” 猴子加快速度,越过我们,等跑到老头身边,差点被气得当场吐血:老头哥手里拉着的,只不过是一只小京巴,那小狗正趴在沙滩上舔着老头地臭鞋。 猴子拧着老头哥的衣领指着小京巴问道: “这就是你用来追小姑娘地大型名犬?会不会办事啊?你他妈弄这么个玩意顶个p用!” 老头哥昨天大糗,这回又遭到猴子的质问,顿时光火了,一把甩开猴子的手,将他推倒在沙地上吼道: “我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啊!都他妈瞎子这小子胡吹,说他又养了条大型名犬,贼野蛮贼暴力,谁知道是这么个小玩意儿!我他妈有什么办法!” 老赵赶紧把老头哥拉到旁边, “不就一只狗吗?至于吗?” 猴子意识到自己态度有点过头了,看了老头哥一眼,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土。^^首发^^^^ 这时我也带着女足赶到了,一见到老头哥旁边的小京巴,原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小姑娘顿时来了精神。 “哇!好可爱的狗狗,教练,这是你家地吗?让我抱一下好吗?”小姑娘不由分说,跑过去准备去抱小狗,哪知那小狗一见这么多人,立刻撒腿就逃,一帮小姑娘也一个个跟着追了出去。别看这小京巴个不大,还挺机灵的,跑起来也真不是盖的,小姑娘追来追去,就是抓不到它。 我们几个原来计划着应该是狗追人的惊险场面,这回变成了人追狗,虽然跟计划不一样,但也达到了比预期的还好的效果。猴子为了尽释刚才的不愉快,抓着杂毛头,笑着说道: “没想到这小东西还真管用,大哥,它叫什么来着?” “嘿嘿,牛牛,才三个月大,这瞎子还真有才!”老头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接下来的两天,牛牛俨然成了女足的体能教练,天天带着这帮小姑娘在沙滩上疯跑。我们也乐在其中,四个人坐在沙滩上看一帮小姑娘跑得不亦乐乎,省心省力,对这只体能教练相当满意。 然而,好景不长,两天以后,牛牛跟这帮小姑娘混熟了,加之姑娘们时不时带些好吃地糖衣炮弹去贿赂它,第三天,牛牛经不起诱惑,败倒在小姑娘们地糖衣炮弹之下,一见小姑娘就跑过去,欢快地摇着小尾巴往她们脚边蹭,流着哈喇子要吃的,再也不跑了。见此情景,我们几个又开始犯愁了。对牛牛如此迅速地叛变束手无策,只能另谋妙计。四个人坐在沙滩上又开始商量新的方案。 “她们用糖衣炮弹攻击咱的牛牛,我们也以欺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拿点重磅炮弹去还击她们?”老头哥突生一妙计。 “嗯,办法不错,可用他妈什么来做诱饵呢?”老赵举手赞成。 “用人代替狗?老鹰抓小鸡儿?”猴子满头的问号。 “差不多那意思吧。总之为了调动她们地积极性,会很累。最关键问题是这事该谁出马呢?”老头哥问道。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射向老头哥。 “你们可别看我,依我看。这事由丧宁来干最合适了,他校队还是搞田径的。有他出马肯定万无一失。” “蛋!就他那速度,一撒腿跑得不见人影,谁还有动力去追啊。这事就得找个能让小姑娘追得着的。” 三又眼睛又齐刷刷地对准了老头哥。 老头哥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情,接着一咬牙,大义凛然地说练事业。我豁出去了。” 事后证明,体能训练虽然牺牲了老头哥。但训练效果保持下来了。 早上晨练的人们,经常在海边见到这样一幅动态地画卷-------三个男人坐在沙滩上悠闲地抽烟、调侃。身边还爬着一只正在啃着鞋的小京巴。在他们的前面地沙滩上,时而一个胖子疯狂的追着一群女生疯狂地大叫着,而时又被那群女生追的上气不接下气地哀号着。 不过丫头们对老头哥都不错,她们把牛牛在时的待遇都给了他。每天早上这些丫头都带着火腿肠和其他的好吃的,等抓到老头以后就分给他吃。 最可笑地是我身边的牛牛,一直保持沉默,眨着鄙视地眼睛望着在沙滩上狂奔的老头哥,意思好像是说--------这胖孙子真不仗义。 如此10几天下来,所有队员在体能、耐力以及协调性上。取得了质的飞跃。在此后的分组对抗中虽然球踢的不咋地。但起码叫人看上去舒服多了。而老头哥也为此掉了9斤。 休息间隔,老赵把设计好的阵容给大家贯彻--------除门将外。选4个体力最好,对抗最强的丫头踢后卫,基本可以保证后方如铁桶般的防御,只要球在脚下,甭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前场开。另外一个要求技术最好,能大脚传球的踢后腰,以保证自己得球第一时间可以做给前锋,说到前锋的要求,必须速度快,冲击力强,射门要有劲儿,所以,周霞当仁不让地成为唯一地前锋。 在首发7人确定后,我们四人+替补三女生,与她们进行模拟对抗,几场比赛下来,首发队伍已经充分体会并且贯彻了老赵的战术思想,中途休息之余,老赵沾沾自喜地对我们一笑: “我看有戏!” 我和老头哥纷纷表示赞同,猴子闷了半天不语,猛地来了一句: “还差点什么!”说完召集全体队员。严肃地说道: “经过大家这段时间的努力,我们开始对下周的比赛有点憧憬了,但我总觉的还差点东西。假如我们在前两轮遭遇到机院这样的对手,你们有没有想过,该怎么踢?” “哇!机院女的各个像牛一样,撞都撞不动,有几个还是校足球队的主力。” “遇到他们准完。” “看运气吧!” 底下的女生纷纷议论着。 猴子双手一挥,脸色沉重,顿时底下鸦雀无声。 “这就怂了?甭管对手有多强,是爷们咱就得拼…妈的,错了…有点骨气咱就得拼!谁怕谁啊!当然常规的办法只能对付弱队,遇到强队怎么办?我总结了一大点,两小点。大点就是:出其不意,攻其要害!” 话音一落,大家都木了。一个女生壮着胆提出疑问: “猴…教练,女生有要害吗?”说完一对女生都红着脸笑了。 猴子用手挠了下杂毛: “想多了吧,现在我再来分析下两小点,所谓我说的要害,是人体两处最脆弱的地方,男女都有……” 我们在旁边可算松了口气。 猴子继续解释: “第一小点:当你与对方混战中,无法摆脱对手,就狠抬胳膊,用肘击打对手软肋,具体位置就是胃两边的肋骨,使对手当下失去运动能力。这招适用于我方前场队员与对方多名防守队员混战,但注意下手要隐蔽,一般是在跑动中,高速摆臂,得手之后继续摆臂,带球就跑,不吹哨就别停。 第二小点,就是后卫一定要掌握的,遇到厉害的前锋,在她过你之前,你先冲上去,一但有了身体接触,迅速用自己膝盖撞击对方膝盖外侧,这招不需要什么隐蔽性,但要求有足够的演技,也就是说见对方前锋被你干倒,你也顺势倒下,那样子要比她还痛苦……这样大家可以先把高教练当成对手,演练一下……” 所有女生都呆呆望着猴子,队长周霞哆哆嗦嗦地问: “猴导,这样行吗?” 猴子终于再次露出白痴般的笑容: “怎么不行,这都是我多年来的经验总结,加之几天来彻夜不眠的研究,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哦。对!走牛b的路,让傻b们去说吧。” 记得很多年后,大家回忆起这件事,老头哥和猴子都感慨万千。 在老头哥内心深处,不会忘记大学四年里唯一一次成功减肥的经历;虽然吃了不少小姑娘给的零食,但消耗的脂肪远远是吃进去的几倍,为此还遭到瞎子爱犬牛牛的强烈嫉妒,毕竟是他抢了牛牛的饭碗。于是在一个不经意的午后,被牛牛咬破了裤腿。尽管如此,如今在北京街头,他只要一见京巴,甭管什么颜色,都去冲上去亲切地挑逗,嘴里还喊着牛牛。 而猴子回忆说,那段日子不但过的很有趣而且对他意义非凡。第一次在大学感觉到充实,早睡早起。或许是因为长期以来的生物钟被打乱。所以他开始第一次认真思考自己,思考今后…… 书归正传,再次回到03年。眼下,比赛真的要开始了…… 第十三章 超越 第一场春雨静悄悄地飘落着,喧嚣的滨海城市顿时变得宁静起来,空气虽然清冷,却已孕育着春的气息。 班里往日的热闹也因毕业当头而不复存在,但上座率却逐日递增着,几乎所有人都在埋头苦学,只有我们依旧远离讲台,仿佛与眼前一切忙碌的景象格格不入,好像我们本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窗外雨后泥土的清香叫我感觉舒服,自在,前所未有的轻松,我始终觉得,似乎在我们身边将有聚变。 一年一度的女足比赛愈来愈近,我们的备战也愈来愈没底。 对一支刚刚组建起来的球队、队员们又都是新手而言,参加大赛无异是一种锤炼,同时也可以说是一股压力。 虽然这次比赛,队员们能不能向4强进军,进了4强后能不能走得更远,我们心里没底。但是,打心眼里,我们希望自己含辛茹苦磨练出来的女队能获得骄人的成绩。 本次比赛几乎是不被人关注的赛事,但它却成了当年我们一直泥足深陷在沮丧中的一根救命绳。我们太需要胜利了,哪怕仅仅是大赛中昙花一现的脱颖而出,之后便再不会有人记得我们的女队,我们也想胜利。 胜利----我们期盼渴望,整个四年我们都碌碌无为,而这时,我们想证明自己,因而我们需要胜利。 集训过程中,姑娘们倒是都很卖力。从一只只羽翼未丰的雏鸟,渐渐地能挥张双翅,翱翔绿荫沙场。当然我所说的翱翔沙场,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翱翔,而是,大多数姑娘们都掌握了基本的足球理论和技能实践。这些经验,虽然在比赛中还显得过于稚嫩,但在一个仅仅训练半个月便要参加校年赛的姑娘们来说,进步确实可以用神速来形容。 虽然她们的基本功可能还显僵硬。不过斗志却十分高昂。 什么力量能比激昂的壮志更能赢得胜利呢? 明天。就是周六了。在这个平常、春意盎然地周末。第一场比赛等着姑娘们和作为教练地我们。 此刻大家皆是磨拳擦掌、跃跃欲试。翘首以待。不过。所有地人都被一种忐忑不安地心绪萦绕着。 悲喜交加地心情都源于对翌日比赛地未知与不确定性。 下午地战前动员会上。队员们围坐在操场上。 老赵蹲在地上。用手指反复在沙砾中画着阵型图。并不厌其烦地进行讲解。将每个队员地跑位和盯防以及遇到特殊境况所采取地战术。耐心详细地讲解。 我、猴子和老头哥盘坐在人圈里。闷不吭声地谛听老赵地讲解。同时也为姑娘们着实捏了把汗。好在她们都正襟危坐。听得极其认真。这让我和猴子悬着地一颗心。稍稍放松了下。也为她们地态度感到宽慰。 散会后,我们四个有气没力地返回巢穴。 猴子搭着老头哥的肩。我和老赵跟在后面,就明天比赛的事宜又娓娓地仔细讨论,直到睡觉前我们才达成两点共识:第一,不管成败,我们都尝试了,尽可能做到体育精神第一的心态;特别强调猴子遇事一定要冷静,并嘱咐老头哥--------猴子所在的方圆20米内,绝不能看见立方体固体。第二,充分利用周霞以前是校田径队员的优势。安排她在前锋,一旦有球迅即传给她,发挥她速度地优势,用闪电战瞬息攻破对方的球门。中场交给彭然美,这丫头以前也是弄球的,虽说是排球,毕竟也在以往地一些排球赛中取得过骄人的成绩。曾得外号:八臂铁人,在一场排球比赛中勇断对方数十个连环扣杀。换成脚踢,当下确实有点蹩脚。不过我们都对她守护中场给予极大的肯定,坚信,她排球的过人天赋和意识能够运用在足球上并能给我们球队带来好运。至于守门自然是非高晓丽莫属,这个篮球队的狂人,不但能娴熟的将球玩弄鼓掌之中,更有一种不怕摔的精神,整个后场的协调交给她,我们倒也放心。 因此球场上三条线就交给她们三个相互协调,我们把她们三人称之为球队的三剑客。 翌日。一年一度地燕大杯女足比赛粉墨登场。 校足球场的看台上。熙攘的坐着经管前来助阵的啦啦队。而我们学院几乎没有来人。 传说经管的女队也是才组建的,因而我们几乎对这支同我们一样的球队。既不了解,又完全陌生,不知道经管队会采取什么踢法,什么战术,重点该盯防哪位女经管。 就在大家都紧张得手心直冒汗的时候,老头哥也颇为踌躇,战前鼓励,他只是简单的说, “怎么练地怎么打,放松心态,胜利属于你们!” 姑娘们手搭在一起,深深的吸了口气,敛于胸襟,闭目合眼在脑中过一遍老头哥的话,几秒后,她们大喊, “胜利!嗬嗬嗬!”一打手,跑进了沙地球场。 看着她们矫健的背影,激昂的斗志,我们四个激动得眼圈有点红,心里却一点底没有。这些天的付出会有回报吗? 我们和另几个姑娘走到替补席沿席就坐,密切地注视着场上每个人的一举一动。看着各归其位的姑娘们,我们都觉得该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突然,几乎是不约而同,我们四个同时从座位上弹起来,冲着场上的姑娘大喊, “加油,你们是最牛比地!”引来嘘声一片和无数白眼。 女足比赛是7v7地小半场对决,场地就是在夏天也根本看不见绿茵,只有鞋钉跑过后带起的一抹黄土。 此时我们眼前只有球员、球衣、球、以及裁判口中地哨子和边裁手上的旗帜,都可以用参差不齐来形容。不管从任何一个角度,包括观众席上有精无采的看客,都谈不上是一场正规的比赛,要不是煞有介事的跑着几个裁判,这种场景真能误解人以为是几个女孩私底下在踢球玩。 双方握手,掷过硬币,选场地。我们的姑娘们得到了发球权。 彭然美和周霞低声商议几句,砰的一脚,彭然美将球射向经管地两个女队员当中。经管的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只见周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 周霞得到球后,经管的姑娘们才反应过来,一窝蜂的涌向她。但周霞的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她身后的两个和身旁一个经管地姑娘,一路上抢截都没能得手。 眼看周霞就要攻入对方前场,经管后防的三个姑娘也围截周霞,我们手攥着拳头直攥得发白。现在的形势不说大家都明白,周霞再不传球,她根本不可能冲破对方铁桶似的防线。 “传球,快传球。”猴子站起来大吼。 就在这时,经管围堵的后卫已经赶到,同时。周霞也起脚抽射,砰的一声球响,足球并没有向着对方的球门。而是朝没有被包抄的左翼旋飞出去。 一个身影飞快的出现在左翼,她用脚踝将球停下,旋即又向前捅了一脚,带球向经管禁区跑去。 “**!彭然美。”猴子吐沫星子横喷,兴奋地叫道。 经管地后防线已完全是空防,彭然美轻松地带球到禁区,面对出击的守门员,冷静的拔脚怒射。 看着飞旋地球,我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球在空中划过了一个小弧线,咣当地一下砸在门柱上,使得门柱摇晃不止。 球折回,被回跑的守门员稳稳的抱住。 此景令我们大失所望,好一阵大骂。 这并未命中的一脚,大大打击了姑娘们的自信心,周霞、彭然美,阴郁地慢跑回中场。 球开了,经管发动比赛来的第一波攻击。似乎她们先前被周霞、彭然美的组合进攻仍心有余悸。因此采取小传球,集体压上一个前锋和两个中场,步步为营的战术。 我们地姑娘对这一套打法显然束手无策、疲于奔波,很快姑娘们就已经是面红耳赤,气喘吁吁。但好在,这段时间以来,我们在体能训练上着实下了不少功夫,因而,经管的战车战术。仅仅开到禁区前便深陷泥潭寸步难行。 禁区前混战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上半场完结。双方都心有余而力不足,郁郁寡欢地下场休息。 对着埋着头的队员。老头哥心急如焚,嗫嚅的不知道如何完全将自己的想法表现出来,只是来回不停的踱步,以此来消减内心的烦躁。 他踱上几个来回,便会停下来指指姑娘们,如此四五次后,他终于开口道, “差强人意,差强人意!你们为什么踢球,为什么?疲于应付能阻挡住对手的进攻吗?” 队员们仍低头不语,老头哥,指着周霞问, “你认为防守是什么?” 周霞没回答,头埋得更低了,只是一个劲地绾着球袜,绾下去拉上来。 “你呢……”老头哥依次的厉声问下去,始终没有人应答他,这时中场休息时间也快遗失殆尽,我在一旁见气氛不对急忙把老头哥拉回就坐,心里同时想,得给姑娘们打打气,不然就这个状态,待会一上场保准输球。 “大家听我说!”我接茬道。“古谚不是说过吗?那个……不过没看过古谚也没关系,看过电影《精武门》吧,里面李连杰和小日本儿单挑时候,不也说过同样的话吗?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听我这么一说,氤氲笼罩姑娘们的压抑稍稍有所缓解,都抬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似乎在期待我下面会说什么。 “你们就这样想,你们对面的经管队不是球队,而是小日本一流高手,那么你们当如何处置?”说完。 猴子大声回答: “干他们丫的啊!” 老赵笑着走上来, “下半场,咱四个后卫适当给前面点支援,高小丽你抱住球,别等,直接大脚往前场开。有周霞接应!好了,姑娘们加油!” 所有姑娘站起来,又将手搭在一起,不过这次,她们在高喊胜利的同时还加了几句,“进攻。进攻,进攻!” 看着她们上场后,猴子把烟派上,撞了我一下,淫笑道, “哟呵,你真挺会煽情。” 不知是老头哥训斥姑娘们伤到姑娘们地自尊了,还是我地煽情使得姑娘们士气高昂,总之下半场一拉开帷幕。我们的姑娘们就发动了一轮又一轮地猛攻。 这样一来经管队开始渐渐只剩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一度,我们的姑娘们云集在她们禁区前猛攻,好几次地拔脚怒射。险些攻破她们的球门。 形势出现一边倒的局面,在下半场紧压着经管队,临近终场的时候,高小丽大脚解围,彭然美抢到球的第一点,乱军当中随意一分球,周霞快速插上,利用速度一记漂亮的人球分过,闪进禁区。攻入了决定胜负地一球。 那一刻,我们几乎是从地上蹿起来的,我们相拥着跳在一起,嘶吼、呐喊。或许那是来自我们内心深处的喧嚣,岂不知周霞的进球已经开始冲破我们几年来郁闷的枷锁。 为此吸引了看台上不少目光。有些人知道我们是计算机女足的教练,于是乐呵呵的说: “嘿!几个哥们挺牛比啊,把计算机女足带得不赖。” 而不认识我们的就没那么客气,直接好奇地问候: “操!那四个是傻比吧!” 但不管怎样,我们的努力迎来了开门红。从下场姑娘们地笑容中我清晰的看到,她们的自信,以及对胜利地渴望! 老头哥格外兴奋,当下放血,请全体队员和教练员去二食堂喝大白梨。 借此机会,我们也做了战后总结,强调用自信与顽强的态度,面对第二天的1/4决赛。 第二天比赛在下午进行。对手同样是刚刚晋级的材料工程学院女足,对手个子普遍不高。但各个身材如同煤气罐。下盘功夫扎实。以至于在焦灼状态下,我们后卫采用猴子的秘传绝迹--------顶膝盖。毫无用途。反倒是我方姑娘自己摔倒在地,一时间我方门前告急。 “操!材料学院这帮女生啥材料造的啊!这么干都不倒?”猴子开始出汗了。 他话音刚落,一个小煤气罐撞倒最后一个后卫,直接面对高小丽。 此时老赵大喊: “出击!” 高小丽猛的出击侧扑,球抱住了,小煤气罐应声倒地。但就在倒地一瞬间,用脚狠狠地踢向倒在地上的高小丽。鞋踢到球的同时也踢到了高小丽地脸,而球却不偏不正地滚进球门。小丽倒地久久不起。一边的裁判示意进球有效。 我们四个赶紧冲向高小丽,只见她痛苦地抱住头。裁判和边裁纷纷跑过来,见她半天起不来,开始与我们交涉是否换人。猴子一把抓住裁判衣领, “操!人都这样了,那球无效。” 两个边裁赶紧拉开猴子,并坚决维持原判。 猴子大怒: “操你吗,一群黑哨,你们他吗哪个院的?”说着就要冲上去开练。猛的后背被人一把拉住,单薄的身体险些摔倒,刚要回头发彪。却见拉他的人正是高小丽。 高小丽把他拉到一边, “算了,你打了他,估计咱就被取消资格了,时间还有,他们没戏。” 单细胞猴子一听,有道理。忽然又想不通了: “看你刚才那样,没被踢傻吧?” “啊,没有啊,不是你教的啊,裁判不吹,我们倒地就不起。这不是见他维持原判,我才起来的吗。” “……哎……你还真实在。” 短暂的比赛中断,没有影响姑娘们地情绪,相反激发了他们的斗志。当比赛再次开始,由于高小丽的表演,在裁判的警告下。对方动作有所收敛,而姑娘们越战越勇,分别于上下半场各入一球,历史性第一次打进四强。 赛后姑娘们抱在一起哭了。 我们兴奋过后,静静地坐在地上,望着天上层层叠叠的云朵。在落日的余辉下近乎被火烧过地一样通红。操场上熙熙攘攘地人群早已退去。晚风吹起,最后的一丝夕阳映在主席台上,投下倾斜的影子。 大家此刻地心情,跌荡起伏,却久久不能平静。 “走吧!”猴子说。 “再赖这里一会,哥们现在感觉坐在这里特踏实,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得过金牌或荣誉地人,在领奖之后。都久久不愿离去。”老头哥抽着烟,望着天。 “老天喜欢眷顾积极的人!”老赵叹息道。 “那咱呢?付出努力就终有回报吗?”猴子提出提问。 “蛋!我觉得不会!老天他妈对我就不好!”老头哥愤怒地扔掉烟头。 “不要整天抱怨生活,生活根本就不会知道你是谁。更别说它会听你的抱怨,我觉得……” 没等我说完,我已经被老头哥扑倒,随后被他们在操场狠很叠了把罗汉。 我起身的时候,又看见了大一时候训练的沙坑,情不自禁有种莫名的冲动。 “怎么的丧宁,还能跳起来吗?”猴子怀疑的目光看着我。 我走到跑道猛的加速,狠很地蹬着踏板腾空而起,那一刻或许永远定格在燕大的操场。永远定格在我大学地回忆里。 晚上姑娘们集资邀请我们在达园包了两桌大开庆功会。 高小丽上来就敬老头哥酒。 “高教练,你训练的最辛苦,我们想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感觉?”说完一阵笑 老头哥喝了口酒,沉思片刻。 “现在的感觉太久违了,就象初中时候,考完期末最后一门,走出考场,晚霞漫天,走在林阴小路上。心情舒畅,等待我地是长长暑假。那你们呢?有什么感慨!” 彭然美拿起酒杯一饮而进。兴奋地说: “这下可好了,考试能有加分了。” 说完,姑娘们纷纷大喊万岁。 “有没有想过,拿冠军啊?”我问。 “根本没希望,机院的那群根本不是人,两个校队的前锋,其他位置都也是身经百战,他们训练和男的踢。哎。没法比啊,难道14个鸡蛋团结一致就能打破石头吗?所以做人还是要现实些……”高小丽无奈地说道。 “怎么说话呢啊。谁说你们是鸡蛋的,我觉的你们从我们身上应该学到坚毅的品质,只要敢玩命,没有干不过的人!”猴子很是激动。 我嘿嘿一笑,向姑娘们解释道: “你们猴教练之所以没有沦为一名优秀的大学生,靠地就是坚强品质。”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周霞忽然问: “我一直有个疑问,你们四个也不是体育部的,更不是学生会的,还是大4的,应该做毕业设计很忙啊,为什么来帮我们?” 这话一出,我们沉默了良久,忽然猴子一脸傻笑: “活了二十多年,没能为祖国、为人民做点什么,每思及此,伤心欲绝,伤心欲绝啊!”招来姑娘们一阵大笑。 我借了点酒劲,一边给自己酒杯倒酒一边开始感慨: “其实……其实我们带你,是中了你们傻比体育部部长河马的奸计,但我们是心甘情愿的。的确我们要毕业了,但这四年,我们浑浑噩噩,没做什么谈的上有意义地事。就像这次比赛,你们从一支不被关注的球队,历史性杀入前4,对你们来说,绝对比考试加的那点分有意义,也许你们现在还体会不到,但对于马上滚蛋的我们,今天球队进了前4,是我们4年里经历的最有意义的大事!” 说完,我又狠狠地干了一杯。 而眼下,轮到姑娘们沉默了。 忽然,周霞站起来,高举酒杯: “来姑娘们!为了给我们四位可爱的教练在最后的大学生涯里,留下更美好的回忆,下周!我们拼了!” 气氛一下被带到了,姑娘们纷纷站起来,喝酒、发誓! 猴子眼圈红了,猛地站起来,大声叫道: “我很看好大家,如果你们真能获得冠军,我宁愿不要他妈地毕业证了!” 姑娘们听得激动万分,纷纷上来和猴子碰杯。猴子涨着大红脸在姑娘堆里还时不时高喊: “不在课堂上沉睡,就在酒桌上沉醉。喝啊!!!” 可怜的老头哥在一边被冷落了,顿足捶胸小声嘀咕: “傻比,你他吗倒想要呢,你能有吗?” 第十四章 高歌猛进 从达园出来,天色已晚。我们送姑娘们回宿舍。 随着校园里的广播站一曲《蜗牛》终了,整个校园变的寂静。没有云,皎洁的月光把学校高大建筑的轮廓影影绰绰地显现出来。 猴子喝的有点多,指着操场东北方高高耸立的21层主楼问老赵: “铁头,你看那楼像什么? “别问,我和你想的一样。”老赵一脸的坏笑。 “操!你丫真够流氓的,我看那东西像象牙塔,下面的图书馆正好是个旋涡……” 隔着蒙蒙的雾色,我抬头看着21层主楼朦胧的点点灯光,感慨道: “还记得小时候看的动画片叫圣斗士吗?哥们觉得那东西像希腊神话里的魔塔,禁锢你懂吗?魔塔里边被禁锢的人像是生活在与世隔绝、逃避现实生活的梦幻境地,他们整天陶醉地生活着,如同井底之蛙般自信的呐喊--------至少我们拥有一片天空……而且魔塔还不断的诱惑着外边的人,千万百计的叫他们进来。而对于如今的我们,这里更像是与社会过度的桥段,我们终究就要走出魔塔,到外面的世界去,到社会这个旋涡的中心去。” 高小丽忽然大惊小怪地叫起来: “呀!你们俩这比喻真恐怖!还叫不叫我们回宿舍了!你们毕业生就这么看学校啊?” “甭听他瞎说,他就那样!别怕,你高教练一定给你们送到宿舍门口。” 这时彭然美拉了一下我: “我觉的宁教练说的有点意思,这里和我当初没进来之前想像当中的的确不太一样。^^^^有时候我也莫名的压抑和彷徨。你说这大学是什么?” “大学啊大乐趣就是欺负猴子……”老头哥摸着鼓鼓的肚子抢先说道。 “其实从我们进入大学,就如同站在一个迷宫面前,有很多的明路,很多岔路,很多明的潜的规则。很多人东瞧瞧,西望望,遵守规则地就都顺利走过去了。但像我们这样不受拘束、喜欢逛荡着的。就注定要迷失在里面。这只能怪我们自己,就像咱眼前这个21层魔塔,他在召唤着一届又一届高中毕业生,包括4年前的我们。这四年叫我们成长很多,魔塔里迷宫我们也见识过了。最值得庆幸的是--------不管能不能顺利出来,至少我们都曾在里面逛荡过,以后聊天时候也有点谈资。呵呵,仅此而已。”说完我一直傻笑。 事实上很多事情虽然隐晦,不过是些公开的秘密而已。一方面我认为人要多学会看自己生活中的光明面,少看看生活中的黑暗面;多想想自己所得到地享受。少想想所缺乏的东西。因为本质上来说,生活总是艰辛坎坷的。有时它就离我们那么近,可一伸手,它却又遥不可及。 梦想的重量一向是无限大,当然也可以无限小,这仅仅取决我们地一念之差。 实际上我虽不迷信。但我仍愿意把生活中一次次的巧合看成一个个奇迹,因为自打呱呱落地。冥冥中便有一种无形地力量驱使着我前进;这种力量可以是外在的,也可能源于自身或超出自身的某种力量。解释起来,是颇费周折的,而且关于问题的问题,总是不会休止! 有人便会有问题,持续不断地新问题。 居家过日子,聪明人便是韬光隐晦,而我更愿意被人关注,虽然从小到大,关注我的人不在少数。但他们无一都是想把我塑造成他们心仪地对象;实则。没人真真愿意关注我,我真需要什么也并不为他们在意的! 次日。总决赛。是个不错的舞台。我想,这是二十余年人生第一次将在自己的意愿中得到人们的关注,而不同以往,只是无尽头的攀比欲中才得以施舍般的焦点。 猴子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单细胞的生物,但有时他也会反常一下。让他反常的原因,我们不得而知,否则,我们当然很乐意抓住他这人性的弱点,尽可能多地让他做更多有意义地事。 进行半决赛的时候,猴子根本没在现场,他是去看另一场半决赛----一球未失地机械工程。这支球队从一开始就是一支众望所归的球队。娴熟默契的配合,强悍的双前锋,无疑是今年夺冠的热门。每支与其狭路相逢的球队都无一幸免地逐一被淘汰,并且几乎无一例外的没有攻破过她们的球门。 这就像一个魔障,使与之比赛或正准备与她们抗衡的球队心里都蒙上一层阴影! 强悍的机械工程队,无懈可击的防守,迅猛地进攻,看到此情景,犹如当头泼了猴子一盆冷水。 他看不到赢的希望,感到失败的倾倒在自己的女队一边,为此心灰意冷!他想,到底是什么力量使得我们出现,又是什么力量决定我们碰上这么强悍的对手。那可是一群与男孩对练的超级球队啊! 脑中胡思乱想下,他没能得到任何答案,也没看完球赛,丧气地踱步出依然精彩的球赛。 现在,他怅惘地不知道该为球队做些什么?姑娘们表现已相当的出色了。从默默无闻走到今天,就算是在决赛碰到机械工程队输掉比赛,她们也都是虽败犹荣,起码她们已经超额完成了学院交给的任务。 她们很可爱!也值得钦佩。面对这些可爱的姑娘谁还能绷脸训斥或是说些有损士气的话呢? 这是姑娘们之间的比赛,同时也是我们的比赛。一场只存在于我们内心中波澜壮阔的比赛。因而他又必须说点什么,而且只能是善意的忠告,对,善意的忠告!除此外,他真不知道能再做些什么了。 连续的几场胜利下来,已让我们及姑娘们矜然自大,似乎胜利本身就是为我们准备的。 我们沉溺在一次次的突破当中,心情愉悦,亢奋。一系列的成功冲昏了我们地头脑,我们看到很多自身的优点及一些无伤大雅的缺点。认为,作为今年球赛的整体水平,我们理应夺得第一,因而,我们不在乎对手是谁,更没有花心思研究对手。当然我们对对手是否强大,会和谁相遇则漠不关心。^^^^ 我们只是高兴,小觑对手! 此刻,在我们之中。尚且保持一颗冷静头脑的也只有猴子,这也多亏了他抽时间看了一场对手与对手的比赛。 他觉得现在自己无助。他觉得自己的理想在利益面前显得那么一文不值。他觉得他应该为他地弟子们鼓掌,前提是她们要输掉这场比赛, 因为另一场半决赛早早失去悬念,所以猴子还是忍不住回到自己的弟子面前,看看自己是不是多虑了。也许她们根本没有实力赢得这场半决赛,这样最好。因为猴子不想把自己放在矛盾中,不想再去做选择,他真的怕了,因为自己从小到大做出的错误地选择实在是太多了 但是最让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半决赛现场现在已经到了下半场,而且悬念依然存在,1:1,但是周霞头上多了一圈纱布,白白地纱布上已经浸出了鲜血,在场上拼命地喊着。拼命的争取着那可能本不属于她的荣誉。 那是不是应该是她的荣誉?猴子现在迷惘了。他想从老赵的神情找到答案,老赵让他失望了。他像疯了一样,前所未有地勇猛,沙哑地嗓音依然震撼人 猴子把头转向老头,老头就像一只疯狗,但这是一只足以让猴子感天动地的疯狗,猴子眼圈红了,但是他强忍着,看着老头在竭尽自己所有地力量为比赛玩命的投入着。毫无贬义地说,猴子被这只疯狗彻彻底底的震撼了, 这时一只手重重地按在了猴子的肩膀上,猴子汹涌地感情终于被这只大手按捺住了,他回头看看,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猴子的身后,他眼里模糊了,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不用多说,就在这一拍中,猴子已经深深地明白我想说什么。猴子不想说什么,他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苍白的,他只是紧紧地抓住自己肩膀上那只手,沉浸在这场面中。他的目光期待而又焦虑,也许,猴子觉得,是他低估了这些他曾经引以自豪的人们,其实自己才是这群人中的唯一一个弱者。 比分在一比一的情况下,下半场一开始双方就进入近乎在白热化对攻当中。 足球在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地姑娘们脚下颠来复去,不管在哪一方,渐渐地跑动都在持续减少,体能的大量消耗,使得球赛节奏大大锐减! 这时疯狂地老赵已经不象先前那让扯着嗓子嘶吼了。大家都静静的注视着滚动的足球。每一次的进攻防守都牵动着我们的心,长时间的精神高度集中,我们都感觉都精神过度消耗的萎靡。 离终场还有不到5分钟了,球始终在中场来回翻转。我们所坐的看台沉寂得十分压抑。 “丫的。”猴子蓦然蹿起来,面对我们。“比赛前,我们商榷的两点中的第一点是什么?” 我们抬起耷拉的脑袋,注视着这只猴子,心里明白他所指的是体育精神,但谁也不想开口。 真的面对失败时,我想体育精神不能阻挡住排山倒海的意冷心灰,除了喟叹,我们始终无动于衷。 “够了呀,能走到今天来说,我们已经迈出很大一步,成败是很关键,可也有更关键的东西等着我们,那就是跑动在场上的姑娘们,大家看看,她们多可爱多美!”猴子指着场上大吼。 “都站起来,我们一起为她们呐喊助威,不只为胜利,而是为她们一滴滴辛勤的汗水。跳起来,大家,跳起来大家,为我们大家一起,让我们的声音留在这个球场,永不熄灭!” 在猴子疯狂的演说下,大家只是略迟疑一两秒,随后所有人一起站起来,球场上响起洪亮的声音。 “一切美好只是昨日沉醉,淡淡苦涩才是今天滋味,想想明天又是日晒风吹,再苦再累无惧无畏,身上的痛让我难以入睡,脚下的路还有更多的累,追逐梦想总是百转千回,无怨无悔从容面对……” 在我们大家齐唱《铿锵玫瑰》的时候,场上的姑娘们眼眶都红了,本来已经亏空的膂力再次注入她们体内。 这也许可硬归咎于感动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这些先不去管它。 功夫不负有心人,临近终场的时候,周霞冒着受伤的危险在对手禁区前争取到了一个珍贵且可说是力挽狂澜的点球。 略微商议,主罚仍然交付与周霞。一时间,整个球场万籁俱寂,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周霞与她近前的足球。 只见她扬头闭眼沉思少时,澹漠的看着球门,突然,她启动了,先是小跑几步,接着加快速度,砰,外脚背抽在皮球上。 我们的心揪在了一起。 “完了!”猴子不敢再看,球的飞行轨迹不是向着球门死角,而是以极快的速度,径直向守门员左手旋飞而去。 完了!我们大家心中一凉,就在球离守门员不足两三米远的地方,对方守门员向左腾空而起,我立即兴奋的大叫起来。 球进了!守门员虽然作出了准确判断,但球还是几乎快擦着她的手飞进了球门。 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发球挽救了我们的球队。虽然,我们着实为周霞捏了把汗,也不知道她当时处于什么考虑,冒险一试,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们雀跃起来,我们进决赛了! 校年赛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给观众也许是愈来愈精彩的感觉,却使我们有点招架不住,连续数天的神经紧张是其一,另外,机械工程队这个强大对手给我们的压迫感也几乎让我们窒息。 短暂的休息后,翌日,我们像做梦一般的站在决赛的场地上。与预选赛不同,决赛人山人海,几乎学校所有的同学都来了,他们在看我们,在看计算机女队,当然同时也在看机械工程队。 我们欣喜若狂,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感到了被人关注,感到了自豪,不管今天比赛的结果是怎么样的,这就是人生中一次最珍贵的记忆!因为在若干年后的今天,我已经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无忧无虑的去看一场足球或是带领一支球队,生活中我总是忙碌再忙碌。 所以,读者可以想象,当时那场决赛的记忆对我有多么的宝贵,这种宝贵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愈长也就愈清晰。以至于我敢说,比起金钱,它珍贵无数倍。 第十五章 意外的收获 如果前面有光,那我们就可以走出黑暗。 如果我们开始有了追求,那么一切迷茫也会云开雾散。 于是大学里最后那个春天我们格外渴望胜利--------如果真的夺冠了。 那么我们就战胜了自己,战胜了一切。 但是胜利背后又将隐含着什么? 决赛这一天终于到来了。我,老头哥哥还有老赵这几天和姑娘们都沉浸在欢乐中,我们真的已经变成了一个紧密的集体,相亲相爱,不分彼此。 我很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很让我欣慰和有成就感,这种感觉能让人感觉到幸福。同时也使我明白一个道理:只要付出了,就会有收获。虽然小学的时候老师就教了这句话,但是我到现在才真正明白。 而猴子好象跟我们并不一样,虽然他在姑娘们面前也有说有笑。但他看起来开心得并不是那么彻底,有时候甚至一个人在角落里发呆,也许是在想破敌之策吧,毕竟最想赢得最后胜利的人是他。 计算机女足从来没有打进过决赛,这次已经算是破记录了。如果能夺冠的话,猴子毕业或许能有希望了。系领导昨天找我们谈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看来他们很在乎这个冠军。一想到这我们就有点恶心,真龌龊!我心中暗骂一句,这场球输赢都跟毕业证扯不上任何关系,滚他吗的系领导吧。 决赛这天。看台上座无虚席,人山人海地。这样说一点不夸张,其实大家都是来看mm的。说实话,这届女足的mm们地确不俗,我们真有皇马的感觉,不同的是皇马拥有豪华的足球天才军团,而我们拥有的是豪华地mm军团。等决赛完了。肯定有很多人羡慕我们,宿舍里肯定会出一新段子。4个男人和14个女人的故事……呵呵!想想都觉得牛b。男人地思想偶尔也是要龌龊一下的嘛! 校领导例行公事的大放厥词后,比赛快要拉开序幕了。河马作为女足的首席领导第一次出现,当然他旁边必定领着一头母的。他今天穿得很隆重,西装加领带,这西装款式极其之老。老到穿上就像农村新郎官儿赶着老母猪去集上卖。装b快装成一朵花儿了,靠。我真不屑再用眼看他。眼光一偏,靠!瞎子也来了,抱着牛牛坐在看台一角,依然挂着他标志性地笑容,冲我扬了扬手,我也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然后他继续和牛牛一起吃着香肠。 机械工程队的队员和教练这时候才到场,她们一个个体态健硕,脸色冷峻。 她们地教练我认识,外号屁眼儿。是校队的。这小子很猥琐,仗着自己是校队的(其实就是个替补)。飞扬跋扈,简直以为自己是系里的老大,什么事都想插上一手。听说前几天他们校队的前锋踢球的时候把瞎子给骂了,瞎子和马垒两个人当着屁眼儿的面把那小子凑得满脸开花,屁眼儿站在一旁连个屁都没敢放。哼,得瑟个屁,他们系主任脑子里进水了?怎么让这么个玩意当教练呢,难道机械会踢球的都死光了?这小子得瑟着进了场,斜了一眼猴子,懒洋洋地说 “你就是计算机的教练啊?不错,厉害啊。计算机的打到决赛真是史无前例了,就冲这你们系主任也得给你颁个特殊贡献奖吧?你们队地mm挺不错地啊?要是学校什么时候一高兴弄个选美比赛啥的,你们肯定拿冠 猴子懒得搭理这种低贱之物,蹲下身帮队员系鞋带: “比赛地时候鞋带不能系得太紧,那样会限制你们的发挥。” 屁眼儿见猴子没理会他的话,越发得意了。刚想到主席台找个靠领导的位置坐了,冷不丁看到在看台上坐着的瞎子,赶紧小跑过去满脸堆笑地说: “呦呵,瞎哥今儿怎么有空也来看球啊?”说着把手伸到瞎子面前。瞎子依然挂着他招牌式的笑容,看了一眼屁眼儿的手,然后抱起牛牛,把它的小爪放到屁眼儿手心里抓了两把,懒得浪费眼神,直接把目光转回了赛场上。屁眼儿自讨没趣,强挤笑容说了句: “诶呀,今天的确挺热的哈。”随后灰溜溜地跑下看台来到场边钻到自己人堆里去了。 猴子给每个队员都重新系好了鞋带,根本没注意发生的这一幕,我却看了个真切。当屁眼儿从我身边掠过之时,我故意对猴子说: “猴子,校队的就是牛b,啊吭?!”(很多年后,这句“啊吭”被小沈阳用到了春晚,成了家喻户晓的经典词汇。) “啊?”猴子诧异的眼神忘着我,我看着屁眼儿远去的身影,说了句 “没事!” 还有5分钟比赛正式开始。站在操场边,我闻到一股火药味,感到有些紧张不安,屁眼儿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的队员还是那样兴奋着,姑娘们相互搭肩,把头凑到一起,高喊。 “加油!加油!加油!冠军!冠军!冠军!”满面笑容地和我们击掌后跑入场内,丝毫没有压力,似乎很有信心拿下这场比赛。她们每个人上场时看台会响起一片掌声,看来今天计算机的人来了不少哦。轮到机械工程队的队员上场了,看台一片嘈杂,伸懒腰的伸懒腰,打哈欠的打哈欠,聊天的聊天,显然对这些“壮汉”级女人没什么兴趣。 裁判整齐地走进中圈,把球摆好,瞬时剑拔弩张之势骤起。两支球队相互端视数秒,我们都极力打起12分的精神。争取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但我们还是略逊一筹,我们地队员明显都小对方一号。 毫无夸张的说,当时。机械工程队给我一股强劲的杀气。在我看来,在他们面前我队恍若是弱不禁风,却又饱含无畏地少女。 一声清脆的哨音,决赛开始了。 7v7的比赛即将血淋淋地在土地球场,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肉搏开来。届时。球场将变成弥漫硝烟火药味十足的战场。 用希特勒地一句话,要么我们踏着敌人的尸体前进。要么敌人踏着我们地尸体前进。到了这一刻,谁都不会轻言放弃,毕竟训练也好,比赛也罢,都是为最后站在决赛的场地上屹立不倒。 屁眼儿一开场就站起身。冲着自己的队员大喊: “都给我把实力拿出来,让她们看看什么是专业的水平!!!” 他们的拉拉队也着实厉害。一边整齐地喊着口号,一边卖力晃动着手里地彩色拖把,晃得我眼晕。 我们这边此时却显得十分腼腆,不知是被对手震撼了,还是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就在这时,对方前锋在强大的助威下,连续两个墙式二过一,晃过了我方中后卫,拔脚怒射,球进了。0:1。 我扭头看看猴子。只见猴子脸憋得通红。突然放开他那一弹就掉渣儿地破锣嗓子大吼: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这是我们方才反过劲来。连同台下的观众们异口同声地附和着猴子:“莫-回-啊----头这景儿俨然是万人大合唱的效果,吓到对方的拉拉队的丫头们都怔住了。 此时姑娘们似乎充满了力量,后腰张楠断球,斜吊给右边前卫李春燕,李春燕得球后高速带球直奔底线。对方后卫也不含糊,一个非常男人式的倒地铲球,李春燕应声倒地,场外一片哗然,我还没反应过来,猴子他们已经冲进了场,蹲在李春燕跟前查看伤势,我紧随其后也冲了过去。裁判清楚这没有犯规,但我们四个已经冲了进去,也就只好吹了暂停。李春燕痛苦地躺在地上,看来伤得不轻,猴子打开治疗外伤的特效药水,一口气给她喷了半瓶,紧张地问: “好点没?好点没?” 丫头挤出个顽皮的微笑, “教练,我装得像么?” 猴子怔了一下,随后肯定地看了她一眼,双手把她搀起来。她明显是在安慰猴子,看得出来她站起来很吃力。 由于比赛异常中断,我们队员又受伤了,裁判给了我们一个任意球。 屁眼儿在旁边急了,冲着裁判嚷嚷: “你他吗会不会吹啊?这他吗哪犯规了?” “我就这么吹!你再骂骂咧咧的我取消你们队资格。”原来裁判也急眼了。屁眼儿刚想发作,想到自己要靠女队拿到毕业证,到肛门边的屁话又憋了回去,还没等他回到座位上。 看台上有人大喊一声: “屁眼儿被人给堵咯!”顿时引来全场大笑,猴子那忧郁地脸也没忍住。屁眼儿气急败坏地冲着看台大叫: “谁他吗……”他看到瞎子,没说完忍住了。使劲把手里地半瓶矿泉水撇得老远,一屁股墩到座位上,自己生闷气去了。^^^^ 比赛继续进行。由周霞来主罚。周霞跟彭然美在场上低语了几句,然后退后,助跑,我们大家紧张地盯着球,渴望着这颗球能乖乖地入网。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周霞并没有选择任意球直接破门,而是选择了传球给彭然美,这是对方地人墙才反应过来,急忙都向彭然美奔去,对方门将也急忙堵了过去。而更意想不到的是,彭然美没有停球,轻轻垫了一下,接着周霞跟上外脚背大力抽射,撞墙式二过一!球直飞球门死角,门将欲急停转身扑球,但怎奈身体却还是向反方向漂移出去,她只能望球兴叹了。球进了,1:1。 这一连串动作几乎一气呵成,当球飞入球网的同时,整个看台都沸腾了。大家都为这个球的精彩赞叹。猴子更是没想到这些丫头竟然这么鬼,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高,实在是高!我们再一次冲进场内。和丫头们一起疯狂地庆祝。场边只剩屁眼儿气急败坏地一边摔凳子,一边骂自己地队员。 这时对方的拉拉队又舞动了起来,整齐地喊着: “机械机械,坚持不懈!机械机械,坚持不懈!” 场下立即有思维敏捷之人随势齐鸣: “机械机械。阳痿早泻!机械机械,阳痿早泻!……”气得屁眼儿冲着拉拉队长喊道: “你傻比缺心眼儿啊?瞎喊什么?这他吗不是找骂呢么?”拉拉队长这位可是个泼辣的美女。听了这句气也不打一处来, “你什么意思啊?!拉不出屎来还怪地球没吸引力啊?你以为谁愿意跟你在这掉价儿啊?不是你死气白咧求我来帮你地时候了?你以为你脸大是不是?要不是校领导让我们来,你算个什么东西!姑娘们,咱走,咱跟他丢不起这人!”说完。这群姑奶奶们利马都随风而去了。屁眼儿后悔自己真是闲得蛋疼,把拉拉队的人得罪了。平时在校队当替补的时候都得敬着她们,看吧,回校队肯定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唉何必呢! 进球后我们这边可谓是压力骤减,庆祝完后我们自觉退出场外,还给裁判一个人情。丫头们的士气明显高涨了许多。我拍了一下猴子肩膀对他说: “看吧,屁眼儿上火上大发了。屁眼儿要是一上火,明天肯定长痔疮!”猴子看了我一眼,会心地笑了。束。 姑娘兴高采烈地回来了,老头哥和老赵兴奋地给了每个人一个拥抱。然后就夸奖那个神来之笔的进球。但姑娘们都想得到猴子地肯定。可这时候猴子却不见了。正在大家都寻找猴子的时候。猴子登着一辆破三轮回来了,骑近一看。原来是满满一车冰镇地“大白梨”。(注释:大白梨,秦皇岛特产酸梨口味的饮料,用啤酒瓶封装,因其只要5毛钱一瓶而且量大,倍受燕大学生们的青睐。)猴子敏捷地蹦下从燕大食堂借来的三轮车,给大家发着大白梨。老头哥乐了,狂饮了几口大白梨说: “哇!猴子大放血啊!咱今儿可奢侈一回,虽然咱赶不上人家机械的,人家都是吃公粮地,但咱这冰镇大白梨比她们的矿泉水牛b多了。过瘾!”屁眼儿在旁边听完这话,照着学校给他们队特批地4箱矿泉水上猛踢,吓得机械的队员都不敢吱声,谁也不敢要水喝。 15分钟很快在我们的说笑声中过去了。猴子在大家上场前说: “大家的表现我很满意,在大家身上看到了你们的理想。我想说的是大家已经尽力了,我感谢你们。大家尽量避免受伤,无论结果怎样,我以你们为傲!” 下半场开局不久,我们就发现不妙。对方明显加强了身体对抗,利用自身的身体优势制造了几次极具威胁的射门,而且随着这几次有威胁的进攻,我方体力明显处于劣势。防守的压力增加了,连前锋周霞都经常回到己方半场拿球,整个球场上最忙碌地当属门将高小丽了。在她地左扑右挡下,把对方前锋一次次射门化险为夷。 正当我们都在为丫头们捏着一把汗的时候,主裁判就吹响了哨子。机械工程队地一个前锋,拔足远射时,皮球轰在彭然美面部。当时球在中场颠了两下,机械工程队的双前锋几迅速插上。接着,机械工程队的中场就是一脚长传。球以齐人高、极快的速度和劲道向着彭然美身后的一个机械工程队前锋飞去。本来彭然美可以闪身避让的,踢球的人谁都知道,这种低矮的大力道长传,是极其危险的,一旦击打在身上,那威力无异于被职业拳手轰了一记重击。 彭然美痛苦的捂着脸倒在了球场上…… 比赛不得不暂时中断。我们手忙脚乱的用担架把她抬到赛场边。 校医迅速的查看她地状况。 猴子看着彭然美急切地问校医: “姐姐,她情况怎么样?不行赶紧送医院吧?” “没那么严重。但是嘴唇破裂,而且需要休息。去医务室我给她缝两针吧。球是肯定不能再踢了。”校医姐姐回答。 “不要啊。我还行的。猴导,别让我走。我还想和大家一起庆祝夺冠呢,这个场面我真的不想错过。好吗?”彭然美洁白地牙齿上粘满的血迹。 震撼,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感到震撼。几个丫头忍不住流泪了。我们没有哭,毕竟我们是男人,而且在女人的面前。但是心里比她们还脆弱。 “不行。绝对不行。这我说了算!”医生姐姐发话了。 裁判跑过来。说: “你们换不换人,比赛要继续。拖延的时间太长了。抓紧时间。”无奈了。猴子眼光不情愿地移向了替补席,搜索着能接替她位置地人,但他心里很清楚,不会有人在这个位置上做得比她还好。 这时彭然美竟然超乎意料地自己起身跑回到场上,医生姐姐想拦可是没拦住。 场下一片长时间的掌声。这片掌声她受之无愧。 随后。整个操场除了她们在场上地喊声之外,整个赛场寂静了。大家都屏住呼吸。暗暗地替他们加油。谁会想到一个破校际女足比赛会有如此大的感染力?但现在,它已经升华到不亚于世界杯了。我们再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是场儿戏了。无论结果如何,这将使我们四个人的生活发生巨大的改变。我们不是为别人而活,我们是为自己而活;我们为别人而感动,我们为自己而奋斗! 彭然美的重新上场给了所有队员以斗志,也彻底击溃了机械队地心理防线,机械队的队员开始没有了配合,更多地是个人的莽撞和冲动。而我们则用稳固的防守一次又一次瓦解了对方的进攻,对方的进攻变得越来越迟缓了。我和猴子仿佛看到了希望,我预感奇迹很快就要发生了。 果然。在第92分钟。对方前锋一个远射被我方后腰奋力挡出,球划着一道美妙的弧线飞向对方半场。这时候,我们的丫头们都在动,所有的气息凝滞了,我仿佛能清晰地听到她们心跳的声音,我下意识地寻找着场上的周霞,所有地希望都在她地身上了,而她在两名后位看守下并没有机会,球说话间落了下来,周霞抢到了落点,我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胸部停球,不过这时候地周霞已经失去了重心,倒在了地上,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身影掠过,没等球落地呼地一脚抽到了球上。球擦着防守队员的腿直飞网窝,对方门将没能做出任何反应,球进啦!!!是彭然美,是彭然美进的球。她们真的创造了一个神话,一个让我们老爷们自叹不如的神话,我们教会她们的是我们自己都做不到的。她们是我们的英雄。她们给了我们勇气! 每个人都起立为她们鼓掌,河马赶紧带着小弟,上去献花。 那一刹那!姑娘们手中的花儿是那样的美丽。 丫头门很兴奋,挨个儿上来拥抱,所有人脸上都在笑,号称禽兽四人组的我们感慨那可能是我们在燕大最大的成就了,就算毕业不了,也知足了。 河马特意拉来了学校摄影学会的一哥们,希望用相机纪录下这永恒的一刻。 14个女生和4个男人整齐的排好,但面对一边河马的故意搞怪却始终笑不起来。河马出汗了,郁闷--------喊“茄子”根本不好使了。 忽然河马发现眼前的18个人居然同时笑了。惊讶之下,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身边有多出了一个带着傻笑的男人,手里抱着小京巴冲着我们大喊: “来!来!来!1…2…3……牛牛 18张幸福的笑脸永远地定格。 颁奖仪式上,猴子作为教练代表接过了校领导手里的奖杯,走下主席台时。一阵凉风袭来,忽然莫名地就感觉到一种肃杀之意,操场上已无拼搏的呐喊,看台四周的人早已散去,远处的我们正木然地望着他,这叫猴子感到气氛非常诡异! 下了主席台,他猛的呆住了。望着前方愕然道: “我靠!” 只见我们院长在河马卑恭憩息的指引下,一步步向他走来。 第十六章 冲动 走下主席台,见到院长那一幕,在猴子的记忆里留下深深的烙印。 他后来和我们说,那感觉像吃了龙虾又见到了大便。在内心深处他曾幻想狠狠地吐院长一身。之后,踏着地上的胖子,高举奖杯。但猴子毕竟还没成精,那天二人始终是站着说话的。尽管如此,他那天的表现,也够惊世骇俗的,被知道的人流传至今,传为佳话。 院长笑呵呵地走到猴子面前,态度由之前的不屑看一眼发展到如今眼睛眯成一道缝,亲切地说: “你是叫左宗辰吧,表现得不错嘛,学院女足会记住你的,学院也会记住你,对你会有奖励的。之前学院曾研究决定,因为你成绩太差,还经常违纪,不给你毕业资格吧。”说完看了看一边的河马,河马心领神会赶紧一流烟地跑掉了。院长长出一口气: “学院不是冷血的,这样-------下周开会时候,我会和你导师说下你的情况,对学院有突出贡献的同学,应该有所鼓励,毕业设计不会为难你,当然还有另外那三个,都没有问题。所以你们不用再担心毕业的问题了,这段时间你们也可以跑跑人才市场了。”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猴子。 此时的猴子宛如被雷击一样,木然在捧着奖杯站在那里。一时间脑子里浮现出种种情景,他想起了那个寒冷的夜晚与我坐在燕大医院门口就着北风吃水果的凄凉景象,想起了几小时前彭然美带血上阵感动全场的一幕,想起了那天在燕大小区楼道,老邹说的那番话,最后他想起了黑子在校长面前吼出毕业证算个屁后夺门而出…… 院长见他半天没反应。拍了拍他肩膀: “行了,这事别声张,你们自己知道就行了。”说完转身离去。 猴子猛地回过神来。 “院长!” “怎么?”院长停下脚步。 “谢谢您!” 院长没有说话,挥了一下手,继续向操场外走去。 “院长!”猴子追了上去。 “院长,我……我说心里话,带学院女足,地确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毕不了业。当时头脑一热就当无聊找刺激了,所以接的这个活儿。但我绝不是想靠这个毕业。女足夺冠,您很高兴,对我而言更多的是感动,是一种课本上压根儿没有,老师更教不出的……感动!这件事我没有把它当成一种荣誉,但他对我的影响几乎是空前的,我想经历了这几场比赛,我真的知道快乐是要靠自己奋发和努力争取的,之前我一直怀疑自己。对生活迷惘,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我想靠自己地努力做好毕业设计……我不太会说话,这么说您能懂吗?” 院长顿时一楞。异常诧异,他万万没想到猴子的这种决定,而且自打自己混到这个位置,还是第一次主动为人办事,居然为此栽了面,一时间脸色变了几种颜色,心里怒骂猴子-------不识抬举,给你个机会你就得瑟。但嘴里却平静地说: “小伙子很有志气啊。”说完大步离去! 晚上庆功宴后,我们回到自己的小窝,四人并排倒在我的大炕上。心情仍处于奋亢状态。久久的不能平静。浑浑噩噩地过了将近四年,从来没有任何事情能让我们如此的骄傲与自豪。女足的大获全胜,让我们深深地体会到:只要自己坚定了信心,并为之锲而不舍地努力了,即使未能成功,也踏实,问心无愧。更何况,我们和姑娘们的这种坚持,将众人眼中的不可能变为了现实。 这是一件足以让我们终身引以为傲的事情。老头哥陷进海绵中,双手置于脑勺后。出神地望着头顶地天花板。嘴里乐呵呵地哼这那句:“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满满的幸福感将他紧紧包围,继而又慢慢地向四周洋溢。不断地扩大再扩大,飘出很远很远……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事,狠狠推了一把猴子。 “宠物!刚才光他妈乐和了,你下主席台时,你和院长拉拉扯扯说啥了?” “学院女足历史性夺冠,这是他的业绩啊,那比不会一激动把他200斤的闺女嫁给你了吧!”说完老赵大笑起来。 猴子半天没有反应,良久慢慢地说: “他感谢咱对学院做出地贡献,下周开会,准备找咱导师们谈谈,毕业问题大赦!” 没等猴子说完,老头哥激动地坐了起来: “你个傻比,这等大事为何不马上汇报!” “那会看大家玩得高兴,怕扫兴,我就没说……” “!什么意思?”老赵不笑了。 “他是那么说的,不过当时哥们冲动了,装了把比……” “你他妈拒绝了?”老头哥双眼瞪得老大。 “我说,我想靠自己!” “!你他妈脑袋叫猪撞了!”老赵也急了! 我赶紧坐起来, “都别吵!猴子你咋想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想了很多,我被今天的比赛感动了。^^^^”猴子低沉地说。 “亲哥啊,再激动也要先毕业啊,我爹那边说了,没有毕业证就别回家了,你叫我他妈住哪儿啊?你明天再去找院长,好好说说,就说你今天头被球干傻了。听见没有啊!”老头哥格外激动。 “哎!他他妈能认错?还给院长那胖子?那他还是猴子吗?”我激动地说。 “丧宁,你滚蛋,你毕业无忧了,站着说话,腰不疼!你忒无耻吧!”说着老头哥急了。 “去你大爷!你骂谁呢?堂堂正正的爷们。去求他?毕业证算毛啊!我今天把话撂这儿,你们要没有毕业证,我立马儿把我那毕业证当你们面儿烧了。”说完,我愤怒的脱下一只袜子冲老头哥扔去。 “!你……你不明白自己的臭脚能呛死一头大象吗?自觉点,立马给捡起来丢出去。”老头哥狠踹我一脚,之后抓起我地衣领往外推。 “哟嗬!牛脾气还真不小啊!来劲啊?”我开始做出反击姿势。 老头哥临危不惧,义正词严地怒道: “这不摆明了来这气人的吗?我们求爷爷告奶奶地弄不到毕业证,你还来我们面前烧它?啥意思?” 没等我反驳。老头哥勾结爪牙老赵已经将我踢下了大炕,并指着臭袜子骂道: “废话少说,赶紧的,把它弄走,有多远扔多远。” 我一边弯下腰捡袜子,一边反击: “操!一堆禽兽,这是我屋,丢个袜子都没自由了。天理不容啊!” “天理就不能容你这种无耻之徒!” “谁他妈无耻了?你见过sb猴子什么时候正儿八经地跟人家低声下气道歉了?再说了,他之所以那么做,肯定有他地理由。你们不分清红皂白瞎起哄。简直就俩莽夫!”我一边说一边挥着手里袜子扔出门外。 见我脱离射程,老头哥转移打击目标,一脚踢到猴子身上骂道: “你个疯猴子,为了毕业证。大家都费了那么大精力,这么好的机会,让你几句话就把煮熟的鸭子给弄飞了,你到底逞的什么狗熊?” 猴子慢慢坐直起来,拍拍领口,突然变得一脸的严肃,缓缓道: “当时地确有那么点冲动,首要原因是特反感以院长为首的校领导把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相提并论。其次是这次比赛给了我极大信心,我真的很想用自己的努力去通过这次地毕业设计。至于毕业证爱给不给!” “蛋啊!我们拿什么去完成设计啊?”老头哥仍怒气未消 “咱谁比谁差啊?不就一个设计吗?女足咱都能创造奇迹,还有什么做不好地?我对你们有信心。咱哥几个一起努力!”我趁机爬上大炕,把猴子往里挤了挤,躺了下去。 四人调整好位置,全都直挺挺地躺在炕上,静静望着天花板,回忆着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谁都不出声。 良久,老头哥终于打破了沉默,傻傻地笑出了声: “呵呵,我现在想起被那帮丫头们天天追着跑地情形。真逗!” “嗯。其实她们还满可爱的。”老赵仍处于迷离状态,深沉地说道。 “你大爷地。每天有那么多女孩子追着你跑,让你过足了瘾,瞧把你给美得,熊样!”猴子给了老头哥一个白眼。 “嘿,这回开始妒忌了?当初谁在那推三阻四呢?” “我妒忌?不至于。说真的,打进燕大以来,我从来没试过像现在这么踏实、满足。真舒坦!”猴子第一次面对我们认真地发出了感慨。 “以前除了玩游戏就是没事找事,这回终于做了有始以来第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了!”老赵说道。 “嗯,感觉以前心总是在半空飘着,总找不着方向,现在终于找到着陆点了。以后,咱是不是应该换个活法了?傻比你想啥呢?”我推了下猴子。 “哥们想起咱大一第一天报道时候的情景。那是我第一次远离家门,临走之前,还被家里老太太臭骂了一顿,就轰出了家门。当时我爸把我送来学校又是一顿骂,看到你们一个个和爸妈一起欢天喜地地,尤其是看到丧宁,他老娘还到处去找竹竿帮他支蚊帐,哥们那个伤心啊,一时没忍住,眼泪就掉了下来。”猴子盯着天花板,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我们倾诉。 “,这几年你从没跟我们说过这些啊,一直以为你当时是因为不愿上大学,被逼的呢!你大爷,被你骗得好惨!”老头哥关心道。 听了猴子的话。我感觉特别震惊,一直以为猴子干脆洒脱,什么事情都满不在乎,稀有的单细胞动物,没想到在他桀骜不驯的外表之下,还有着如此脆弱地情感。我忽然感觉自己很惭愧,四年以来,我们朝夕相处。在我的心里,一直认为我们无所不谈,彼此都很理解对方,其实不然,在四年当中,我们只顾着玩乐,浑然不知,原来我们都忽略了人之本性,忽略了灵魂与情感的交流。 忽然就听猴子大骂老头哥: “你个老屁孩,任何事情都由父母安排得妥妥当当地。你懂个蛋!我们的童年经历都不一样,你从小到大都由父母宠着,很多东西,跟你说了也白说。小时候。我爸妈就把我送到别人家里寄养,每天下班后才把我接回去,回到家就各忙各的,也没有太多地时间理我,所以,我总感觉孤独……” 气氛突然变得凝重,我感觉心里顿时沉沉的,有一种强烈地压迫感。为了缓和气氛,我笑着问猴子: “你寄养的那家是不是有一个大果园呢?” “没有,女主人每天坐冰柜旁卖冰棍。整天闲着,也没什么事情干,我小时候就天天陪着她卖冰棍。” “怪了,他们家没果园都能训练出你这样的猴精来,真难得。” “你大爷,那是因为我天生聪明伶俐,悟性极高。哪像你,废物!” “好啦,悟性极高的猴爷,下周就是确定毕业设计选项的日子了。你有何高招啊?” “我已经想好了。从明天开始,我都会用心去学习。努力去做。不管结果如何,只要努力了,也就问心无愧,虽然毕业不了,但我要像老邹说的那样--------学会做人,另外,就算拿不到毕业证,我相信以我自己的努力,不会比别人做得差。所以,在最后的这半个学期,我不想再给我地大学生活留下遗憾。” “滚蛋!那句话是他妈我先说出来地!老邹引用地……”我反驳。 “嗯,甭管谁先说地,但这话说得对极了,我们不管结果,只要好好享受努力的过程。就好像今天的女足比赛,即使今天没拿冠军,我也一样开心,因为,我们参与了,享受了这个过程,这就够了。”老赵说道。 “赞同,从明天开始,我们一齐享受毕业设计地过程。”老头哥发自内心一声长叹。 现在我必须承认,当年猴子的冲动所带来的震撼力之大。那晚几个人激动之余,仿佛突然想起很多事情,也明白了很多,一个个翻来覆去,全都失眠。 不知读者会怎么看,反正当时我们是真的失眠了,但内心却觉得如释重负:不管怎么说,第二天太阳一升起,好事连连来。 首先沫沫实习回来了,带了一笔不菲的实习工资;为此我们吃了半个月达园。其次院女足冠后,很多人对我们的看法大为改变,连平时最装比的几个人,见了我们也连连打招呼。有天还被校报记者采访,更为兴奋的是采访我们地居然还是当年报道叠猴子运动的那个美女,如今她更水灵了。其次就是来自女足队员宿舍或是朋友的饭局,当然慕名崇拜者居多。为此在大学最后地日子里,我们忽然感觉0年的春天清馨温暖。 而至于负面影响,例如院长恼羞成怒给我们狂穿小鞋、女足姑娘们的过分热情是否引起她们男朋友的醋意,前来与我们约架……等等这些可能性我们都不屑去想。 回忆起这件事,我只是想说明--------长期压抑于迷惘中的我们曾在无意间的一次游戏中悟到了一点宝贵的东西。你可以认为,这些东西不值一提。但这些东西在我们心里永远是无价的! 当然不得不承认那时候有点年少气盛,或再难听点直接叫装比!但人生重要的不是看我们所站的位置,而是我们所朝地方向。 第十七章 预言 燕大的校园,永远充满生机,即使到了夜里十点以后,也会有很多人,各式各样的人,为省钱的情侣、爱偷窥的校警和校工、爱幻想的建筑民工、小偷、失眠者、校队的狂人、甚至还有老师。 他们经常出没的地方主要集中在篮球场的拐角,足球场的看台,和机械馆后面的生态小树林。当然小偷会出现在主楼。 回想起当年的河马也曾乐此不疲。一次酒后,几人来到河马家中,见其正美滋滋地看着毛片,居然还是带码的。问其为何有码?答曰:阅尽天下大毛,心中自然无码。大汗过后,追问其当年黑暗寻乐往事,河马一副圣人的样子,鼻孔微张、大嘴一裂: “人的一生中总是从黑暗中寻找到光明。” 对于如此回答,如今回味,也算正解。 不幸的是,当时的我们从没有在黑暗里寻找过光明。于是,在女足事件的激励下,大家多少有点蠢蠢欲动了。 当然,我觉的还不是很晚。 对于当时的猴子而言,毕业设计就是大学里最后一个目标,或者说就是心中一种信念。 起初,他盲目般乱看,被身边每个人的建议所影响。于是,种种千奇百怪思路油然而生,为此整天猫在我们的巢穴,煞费苦心,大门不出而刚实习回来地沫沫对此一脸茫然。沫沫渴望猴子天天泡在她身边,渴望躺在他身边与他交谈,渴望拉着他的手一起看日出,为他焦虑。为他忧伤,为他不安。因此早已习惯如此的沫沫开始为猴子态度的转变而迷惑不解。甚至胡猜乱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对猴子一无所知,又或是道听途说在她不在日子里发生过地故事。 在确定毕业设计方案上交的前一天,我和老赵回到巢穴,一推门。沫沫也在,猴子一边给沫沫眉飞色舞地说着自己地伟大构想,一边激动地蹦上跳下。就在他挥舞手臂激动的一刹那,老赵转头和我说: “瞧,傻比又得瑟了。肯定是又忘吃药了!” “滚蛋!没见我这儿设计宏伟蓝图呢吗?赶紧的啊,丧宁!把老赵拉出去吃草去!”猴子大怒。 “蛋!还宏伟蓝图。如果猪都会飞了,谁还买飞机?骑着猪上天不就行了。”老赵还击。 我和沫沫笑了。 “笑蛋啊!”他俩异口同声。 “你知道吗,今年的毕业设计答辩将是史上残酷的一次,之前地热门项目软件开发早被前几届的大哥做腻了。今年如果还搞软件设计,十死没生!明天可是最后期限了,你做什么想好了啊!”我提醒道。 “操!燕大骗了老子四年,那我就用燕大教我的知识骗社会一辈子。那个……那个丧宁啊,我想好了,我想搞网络办公系统。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oa。”猴子大叫。 “!有难度啊,那东西倒是热门,但里面东西太多,简单点的新闻发布还好弄,如果是传阅系统、在线短消息、部门日程很杂的,还要统一到一个数据库里……”我闻之大惊。 “怕毛啊,我是天才!”猴子自信地看看沫沫 “你赶紧吃药去,听地我想吐!”老赵有反映了。 “咱猴子啊,天才的很。自幼聪慧过人,年二十余。始从文。连考三届而不中。遂习武。练武场上发一矢,中鼓吏。逐之出。改学医,偶染小恙,自撰一良方,服之,卒……”我调侃道。 “不许你欺负我家猴猴!”沫沫大叫。 “没……没……我只是鞭策天才!”我一脸的坏笑。 “操!在白痴眼里,聪明人的聪明一文不值。”说着,猴子狠狠地关上了房门。 那晚猴子以闭关为由,誓死赖在巢穴,沫沫无奈含泪独自离去。 沫沫走后,四人通宵达旦一起商议,黎明时分作出重要决定,猴子和老赵一起搞动态数据库网站,我做后方支持。而终日泡在图书馆的老头哥又看了一遍《在路上》,决定用deph编写媒体播放器再配上经典凄美爱情故事,用真情感动评委导师。 于是自那以后,新的生活,新的气象。 一起憋在巢穴拼命做毕业设计的那些日子,大家都认为是大学里最另类的时光,至少永远不会忘记。 我时常在想,如果没有当初离奇地女足联赛,或许我们依旧低迷地逛荡着,不会上进,不会改变生活状态。但又或许这一切都是必然的,人生总是在不经意中悄然地改变,是好、是坏,都无力抗拒。很多次,在梦中,我仿佛掉进漆黑无底的黑洞之内,无限深寒。突然之间,眼前出现丝丝光亮,心里不再恐惧,身体像一股随风飘扬的轻烟,洋洋洒洒…… 游戏玩得好的猴子,聪明,领悟能力快,学习起来也毫不含糊,很快便进入状态。老赵和老头没能赶上猴子的速度,慢慢情绪急躁,偶尔开始不和谐。但兄弟毕竟是兄弟,很多问题几人相互沟通之后,总能想出办法解决,因此收效较佳。当第一次导师验收时,起初没有打算正眼看老赵二人的叶陪德,只是形式上象征性地问了两人的设计情况,没想到听了他们的设计方案,大吃一惊,脸上露出鄙夷之色,当下咬定是抄袭他人之作,以他俩的水平,绝对想不到这么有创意地构思,而当二人轻松说出设计理念,以及数据库构建和静态jav特效后。更加令叶跌破眼镜,有点匪夷所思,脸色虽然稍微好看了点,但仍旧是乌云密布。想到之前地爆水管事件,仍然无法释怀。两眼冒火。 我也有意去了信院办公楼找了导师钟凯。^^^^一来确定下,x板材工程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可以做为我地毕业设计,二来如果他心情好,我想和他套套猴子的毕业问题,毕竟传说里他是院长第一红人。 得到地答案是。xx板材工程可以做我的毕业设计,只要写了80页地论文就ok。至于猴子,他很肯定地说,院里此前就开过会,谁也保不了他。 从钟凯那里出来,我点了根烟。狠狠地抽了一口,手指不停的弹着烟灰,散落的灰烬在我身边飘来飘去。我不知不觉走到了5舍,鬼催的一般,我真的见到了小柳。 我们一起靠在田径场看台下方一角抽烟,当然这次抽地是她薄荷味儿的520。她的头发染成就酒红色,许久不见长度过肩,偶尔一抬眼睛,目光里充满迷惘、焦虑和忧伤。她时而一语不发地抽着烟。时而又将烟头仍到地上,狠狠地踩灭,让我觉得仿佛是我怀了她的孩子。 很快她包里的半盒520抽完了,她把空烟盒揉成一团扔到一边,忽然抬起头,眯着眼盯着那个扭曲空烟盒看,半天,她说: “完了。” “什么完了?烟吗?”我问。 “你觉的呢?” “我觉得……暂时完不了,我这儿还有吉庆呢。” “那吉庆抽完了呢?”她继续问。^^,,首發^^ “再买……” “毕业你打算去什么地方?” “我想去广东。” “去那么远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没准儿去了就知道了。” “你会想我吗?” “一定!” “真地?” “恩!” “那毕业我们一起去北京吧!”她眼神里充满期待的目光。 “我不喜欢那城市。” “又骗我----你能不能对我说点真话。” “我没骗你。” “哎。那我问你。是不是因为我想去北京,你就选择他地? “不是。” “那为什么?” “我亲戚都在北京。烦!” “你是烦我吧?” “你说的!” “那就叫学校变成围城,我出不去,你也进不来!咱永不见面!”她哭了,随后抢走了我的吉庆,头也不回的走了。 当时的我弄不清自己为何如此表里不一,假使钟凯告诉我,猴子毕业还有希望。可只要我面对小柳时,我都无法从容,依旧弄不清自己的情感,弄不清小柳,弄不清一切。 但我知道,我始终不是一个恋爱狂想者,当充斥着无力抗拒彷徨与无助,甚至想要毁灭一切狗屁不是的心情时,我更像只动物----那只恋爱中迷茫的犀牛。 有地时候我真想建议小柳去买彩票,她说话预见性很强,当然后来她也听了,为此她也的确发了…… 此后没过几天,非典席卷中国大陆。自从,02年首先在广州确诊非典病例后,03年开始北京及中国的一些内陆城市也相继爆发了非典型肺炎,而如今河北省也告急了。 sars原以为离我们遥不可及,或是外太空的某种东西,瞬息离我们那么近。 一个早上,我像往常一样,睡到自然醒,吃饭、陪几个兽疯狂地写程序。 就一个晚上的光景。一个晚上,绝对不会错!因为那晚巢穴的里兽一同去达园腐败。一路上,和在就餐过程中,所有的一切都一如既往。 路人、服务员、认识的、不认识的看起来,不说悠闲,至少可以说很正常。 然而,仅仅一夜的光景,所有人像着魔般,随处可见地人心惶惶,眼神惊恐,“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地诗意已被那些露在口罩之上,无助地张望着这个世界的眼睛辗得粉碰碎。 餐馆、酒店,平时人流量多地地方,人流量骤然减少! 人与人之间都相互远离,只要不是必须接触,能躲便尽量不见。 几日来,醋的价格及板蓝根的价格,水涨船高。虽然价格高的吓人,但是仍然一度缺货。 熏醋,喝板蓝根成为当时的一种最潮流的消遣方式。 坦白说,人口一旦密集,邪心就不泯灭。人愈是多,相互陷害,排挤、算计的就愈多。特别是遇上这么一个起因不明的流行性疾病的时候,很多良心坠落的人,一次次从怕死者身上收刮,足可救命的钱,我便更加这样想。 我们在这样的一场大灾难前,窘境连连。先是河马戴上了大白口罩,接着,周围的邻居纷纷躲在屋里惊恐的度日。 有天沫沫来了,给我们每人买了个口罩。这东西对我们来说太久违了,一种新鲜的感觉,于是睡觉的时候都兴奋地戴着,但那绝不是为了抗击非典。 当晚我刚刚入睡,发现有人在我大炕前徘徊。开灯一瞧,老赵一手正高举水彩笔,一手脱掉口罩冲我使劲地我淫笑。 于是第二天一早,猴子和老头哥那屋便炸了锅--------先是一阵狂笑,互相讥讽,30秒后,俩人先后跑出屋。冲到镜子旁边同时看了一眼。顿时大叫-------猴子口罩上画了个屁股,栩栩如生。老头哥口罩上画了个猪鼻子,鼻孔超大…… 一阵天翻地覆的报复过后,大家一起带着口罩想到燕大里得瑟一圈,可到了门口,却发现学校封门了。无奈我们进不去,于是小柳的预言成为了现实。 第十八章 难得的资料 2003年4月下旬,封校的第三天,春意盎然。 早上猴子睁开朦胧的双眼,忽然发现一个大饼脸,面色非常白,眉毛又宽又黑,正笑眯眯地贴到自己面前。不由一声大叫,随后面前一黑,被一个胖子狠狠地压在身上。他第一反映,这定是老头哥的超必杀,传说中那招白猪扑食。 “干他妈啥啊?我又不是妞,没肉、皮肤差,想过瘾去隔壁找丧宁去!那孙子的皮肤那个滑啊!” “别啊,丧宁多没意思啊,哥们这不儿看见你刚醒,打打招呼,你看人家外国……我这是对你表示最高礼仪,你看我胡子都刮了。”说着老头哥从猴子床上爬下来。 猴子眼睛闭着,嘿嘿一乐: “你他妈有事求我了吧!” 老头哥大胖脸顿时笑成了包子,顺手拿烟给猴子点上。赶紧陪笑: “什么求不求的,咱俩说求多见外啊!” 猴子抽了口烟,顿时睁开了眼,兴奋地坐了起来: “**!大红河啊,你比发了啊”说着又从老头哥那里抽出一根放到耳朵上。 “猴哥啊,毕业设计上遇到点困难,没你我是过不去了。” “蛋。你那东西我就会了啊。” “我需要去图书馆借导师上次说地那个资料。可是还没等我去呢。就他妈封校了不是。所以你要帮帮我。” “靠。我就有地方借啊!” “我知道有一个人有。上回听河马说。她封校头一天。借到过。” “那你去借啊。关我屁事。” “那人我不熟悉啊。咱巢穴就你有戏能借出来。” “**!谁啊,我认识的差不多你们也认识啊!” “非洲妹--------梁鹤啊!那丫头一直很不合群。甭管是男是女,都难以接近。自打租房运动火爆以后,她干脆自己在3540老区独自租了一套,从此隐居河北大街西段。河马也是在一次机缘巧合下,得知她有这书的。所以一般人很难和她搭上,可你就不同了。高中同学……” 没等老头哥说完,猴子马上又倒下了。哼哼着道: “不去,我也差不多4年没和她说过话了。她现在神的很,我见她就躲!” “猴哥!拜托啦,你就算帮帮我,丧宁说,大一初期你们很暧昧啊。这样!中午我请你吃饭还不行么?街口新疆小饭店怎么样?菜随你点!” “靠,拜托你动下脑子好不好,丧宁的话10句有9句假的。再说现在非常时期,没事别往公共场合跑,还去饭馆?万一中招怎么办。我他妈还没结婚呢。”老头哥刚要发怒,强忍着深呼一口气,瞬间出现笑脸,把大红河往猴子身上一扔。 “这样行了吧!” “我靠,就算你现在不给我,我一会想抽了,找丧宁要,他忍心不给我抽吗?说了不去就不去,少烦我。真他妈唐僧!” 老头哥沉默了一会儿…… “那我代表组织免去你连续一个月的巢穴清扫行动还不行吗?” 猴子啪的一下吐掉烟头,轻蔑瞟了老头哥一眼: “大哥,我本来就没参加过啊!” 老头哥苦口婆心了半天,却没有结果。失落地摔门而去。 仅过了3分钟,他满怀信心地回来了,把胖脸贴到猴头旁边: “这个月衣服,我帮你洗了……” 猴子眼中一亮:“你保证?” “废话,河马新买了个二手洗衣机!” “好!成交” 二人整装待发,忽然听见老赵在隔壁大叫。慌忙跑过去看热闹。 只见老赵指着电视认真地说: “早间新闻报道。现在已经开始在北方横行了,世界卫生组织做出的统计的死亡率高达10%,北京已有人光荣牺牲了。我靠,这次还真整大了啊!哈哈……” 我们三个都惊讶地望着老赵,“你丫激动个屁啊?”猴子骂道。 老赵静静地看着窗外: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上帝说:我要光!于是有了白天;丧宁说:我要自由!于是他不用做毕业设计;猴子说:我怕寂寞!于是他有了沫沫;可轮到我说:我想去图书馆!居然他妈了!” 在老赵地感慨声中,四个人一起出了巢穴,去会那个当年螃蟹蜘蛛不分的黑丫头。 出了文耀里街口,我们顿时感到秦皇岛这个北方海滨小城也开始紧张了。街上行人稀少,出行者都捂上厚厚的口罩。即使透过口罩依然可嗅到浓浓的消毒液的味道。人们的双手被束缚在自己地身上。急促的脚步诉说着对“”的恐惧。 很多娱乐场所被业主自己封停了;我们曾经的乐园网吧没了。往日熙熙攘攘的燕大医院。现在却门可罗雀的冷清,似乎显示了人类健康状况的良好。 赶到3540的时候。远远望见燕大市场方向,居然出现几小堆人群。与刚才一路走来的人烟稀少形成鲜明地对比。猴子兴奋地大叫: “我靠,不会是学校解禁了吧!” 他的话无形刺激了我们,大家健步如飞,走近一看,不由失望加惊讶。 几个卖萝卜的小贩,在市场旁边地药店门口大张旗鼓地打出旗号--------“中科院最新研究成果,多吃萝卜可以有效地防御。15块钱一斤,数量不多,无情,人有情……” 其实那萝卜在往年这个时候很难见到的,只因能预防“”的神秘传说,而神奇地出现在市面,虽然价钱高得令人咋舌,但没一会便脱销。 而我更羡慕卖萝卜的小贩。就因手中的萝卜而身价倍增,一时间成了比影视明星更受欢迎的牛比人物。 失落之余,几个人晃悠着走进3540小区,几个口罩大妈,每人胳膊上别块红袖,迅速将我们拦下: “你们几个给我站住。这时候来这干嘛啊?” “呵呵,大妈,我们是燕大的学生,来找同学借本书,我们不是坏人。呵呵。”我迎上去笑着对大妈频频点头。 “我也没说你们是坏人啊,这么紧张干嘛?心虚了?借本书来这么多人干嘛?”大妈斜了我们几眼。 “没,大妈,我们真是来借书的,我们的毕业设计遇上了难题。需要一本参考书,可惜不巧啊,偏偏在这时候遭遇。学校封了进不去,只好打这儿来了。” “我可告诉你们啊,这是危险时期,任何人都不得随便出入我们小区,别说你们是来借书地,就是来探自己亲妈都不行。你们赶紧离开这,打哪来还回哪去,小心染上。” “哎,我说大妈……” “甭说废话。赶紧的,走走走……再不走,我报警了!” 大妈不容分说,把我们给赶出了小区。 我们四个懊恼地往回走,老头哥抓着头皮,说道: “哥几个既然来了,就这么被赶回去了,真他妈不甘心,我的毕业设计可怎么办啊?” “嘿嘿。哥们倒是有一计。” 一听有计,老头哥顿时来了精神,胖脸往猴子身边一凑: “说来听听!” “我记得这小院的侧边,有一道小矮墙,不高,哥们一跃就能过去了,不过……” 几双眼全盯着猴子。猴子自信地咧开大嘴: “我这身手进去是小菜一碟,你们嘛…”说完轻蔑地望了下老头哥。 “去你大爷,少得瑟。赶紧的带路。真当自己是猴王了。”老头哥说着抬脚就往猴子腿上踢去。 猴子迅速地跑开,逃过了老头哥的粗腿。嘴里叫道: “有种,行,都跟紧我啊。” 我们从一边地矮墙翻进去之后,很快来到梁鹤那栋搂。远远地见到她在凉台张望。看没白来,我们心里好受了一些,加快脚步上楼敲门。 “谁啊?” “开门!我猴子。”猴子自信地答道。 “什么事啊,你不知道吗?这期间禁止任何人进门。” “**!你还真闭关啊,赶紧的,开门,我们来一次不容易。”猴子开始急躁了。 “你自己都说了我在闭关,还来做什么……” 没等她说完,猴子怒了: “操,你他妈天天这样闭毛的关啊,你咋不去做尼姑呢!” “我也想啊,我还真去了呢。可惜我六级没过,庵里不收啊。”说完梁鹤咯咯地笑了起来。 忽然猴子狠狠地冲门就是一脚,大吼: “妈地孙子,要是闹上一年半载的,你个傻比还真窝在家里吃大便啊?操!走了!” 说完气汹汹地拉着我们离去。 从3540正门出去时,大家一脸的怒色,狠狠地瞪着几个小老太太,见她们指指点点却不说话,心里舒服多了。于是甩开大步,晃在冷清的河北大街上,老赵还兴致勃勃地哼起了“我们走在大路上”,嘿!那感觉就像电影里的土匪路霸,起初威风凛凛,可惜四下无人。后来发展到头昏沉沉的,脚下却轻飘飘地一点根也没有。 进了文耀里地界之后,我们更加脚步迟缓,无精打采,脑袋装满了时节里所有的绝望,因而加倍沉重,根本抬不起来。回到巢穴,大家各自跃上自己的床,分别以自己恶梦中最难看地姿势倒下,伴随着老头哥地最先发出的呻吟,一个个痛苦地睡去了。 老赵曾告诉我,他在幼儿园时候,最爱唱地一首歌叫《春天在哪里》。第二天一早天没大亮,这个傻逼就醒了,从厕所回来,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窗外,看着几只孤零的麻雀,继而闭上眼睛,努力想着那东西其实就是黄鹂。忽然用情地高唱起这首儿歌,于是大家被吵醒了。 猴子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冲着隔壁大骂: “**!老赵你丫大清早的发春呢啊!” 随后隔壁传出老赵撕心裂肺的大叫。 其实那段时间里,大家的心绪都是一样的,这个叫我想起欧?亨利笔下地《警察和赞美诗》,那个叫苏比的哥们在冬天来临之际,想方设法到监狱过冬,他六次犯事,为非作歹,可是都没有如愿,正当他听到教堂赞美诗,决定重新做人时,却被莫名其妙逮捕了。哎!联想到我们,茫茫四年最大的心愿就是逃离学校,终于在毕业时有点想法了,以自己动手完成毕业设计作为最后的安慰时,学校居然他妈封了…对于一向低调的老赵突如其来的反常,大家非常重视。为此我们衣服没来得及穿,赶紧把老赵接到我的大炕上。 基础差,是个不争的事实。信心高涨地苦苦研究设计。在一段时间内的摸索后,慢慢遇到瓶颈,而热情也渐渐地在冷却,此时才体会书到用时方恨少。更关键地,如今的情况是,有书你也拿不到。 老赵惊讶地望着我们: “你们……这是……这是怎么了?” “蛋!你还问我们?你怎么了,天他妈还没亮发毛异症啊?”猴子大叫。 “我……我有吗?” “老赵你他妈不知道睡眠是一门艺术吗。可你一大早就阻挡我们追求艺术的脚步。啥意思?” 老赵委屈地看了看老头哥。 “你还想去图书馆吗?” 老头哥一听,顿时一个机灵, “你有路子?” “世间本就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我记的以前在燕盛网吧通宵,晚上见几个哥们开创出一条不为人知小路啊!” “操,那昨天咋不说,害的大爷吃那黑女人的闭门羹。” “我这不也是刚刚想起来啊,要不我咋唱歌呢!” “那走吧!别渗着了!” 吃过早点,当我们绕过燕盛网吧的后面,看到眼前比其它地方稍矮的燕大围墙,即时明白原来老赵所谓地小后门,不过就是爬围墙而已。大家用鄙视地眼神看着他,骂道: “傻比啊,这就是你说的小后门,又要玩一次循天入地了?妈地这墙比3540的难爬多了啊!” “嘿嘿,这叫氛围渲染,管他循天还是入地,能爬进去就行。” 5分钟后,当老头费劲地最后一个落到篮球场,几个人异口同声说: “操!求学真难啊!” 相比外面的清冷,学校算是欣欣向荣了,广播里播放的全是关于的事情,阅报栏里的报纸上也全是关于的消息,到处是消毒药水味,熏得头晕脑涨,心下不禁一阵恶心。 顺利地进图书馆借了书,仍从原路爬回。出了燕大,狠狠地往回吐了口痰,我忽然感到一阵悲哀…… 第十九章 风中的狗尾草 “**,丧宁你很有素质了啊,出了学校才吐!”猴子一脸坏笑。 “你说这学校还能解禁吗?”我问。 “废话!哥们儿就不信**能一直这么猖下去!”老头哥自信的回答。 “那它要一直猖下去呢?” “那……那咱也不用毕业了吧!”四人一起大笑,大步走向文耀里。 而在我眼里,无论是刚刚还回旋在耳边的校园喇叭,还是高大挺拔的21层主楼,都随着我们的脚步慢慢远离自己,像是一个梦。 晃到煤校时,猴子手机响起,里面传来沫沫呼啸的声音,也是!自打猴子要求上进,就开始长时间混在巢穴,殊不知那边沫沫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奈不好阻止,那个矛盾啊。 挂了电话,猴子脸色变得满脸堆笑: “走了!禽兽们,今天我媳妇她……..她高兴,准备了不少菜,咱好好搓一顿去。” “哈哈,拿不住了吧!这沫沫独守空房也有一个多星期了吧?”说着老赵给了猴子一拳。 我发给猴子一根烟,笑着说: “也是啊,咱小猴这用功是好事,别最好学到媳妇也跑了,就不值了啊,你们先走着,我去买2件公牛……” 猴子一把抓住我。 “行了,我去买吧,喝毛公牛啊,今天咱喝秦雪!” 众人一听,吃了一惊: “**!小猴你发了啊?” “嘿嘿,实不相瞒,我们家倔老头,在我来学校这么长时间,从来没主动给我打过电话,有什么事情3总是支使我妈找我。昨天他居然来了电话,嘘寒问暖的说了一大通。还破天荒的亲自跑到银行,给寄多了500块钱。”说完猴子一脸的幸福感。 猴子的一番话,令我想起了自己昨晚心血来潮打电话回家的情景。其实我只是打个电话回去问候了几句,没想到我妈竟然激动得哽咽了: “宁宁,打你进大学以后。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仅有的几次打电话回家,都是有事情或是要钱来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专程打电话回来问候我跟你爸的。妈今天,真地很开心、很欣慰,你终于开始想事儿了,成长了。” 听完妈一席话。我心头突然涌起一阵酸楚,感觉愧对父母,回头想想。这么多年以来接受父母地恩泽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真是天经地义地吗? 其实人与人间的这种微妙关系是以一种天性存在的。子女习惯获取;父母则给予。而我却一直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这份宠爱,从来没有想过要为他们做点什么,关心一下他们的生活与情感。 不知不觉进了沫沫家,几天不见我发现沫沫明显发福了,小脸溜圆。不由笑了起来。 “你咋成小猪了啊!” “废话呢不是,我这一个多星期来,每天都做两个人的饭菜,可每次只有我一个人吃,你说我能不胖吗!”说着沫沫快要发怒了。 老赵赶忙接茬道: “胖好啊,特别在这**时期。抵抗力强啊!我觉地你胖点好看!” 沫沫头也不抬。低声道: “你们说这猴子什么时候能出关啊,你们帮我劝劝他。\\3叫他晚上回来住吧,你们不知道,现在天还没黑小区就看不见一个人,吓死我了!” 正说着猴子提着两件秦雪回来了。 我印象里那天大家都喝大了,或许是**那些日子大家都很压抑,又或许2块钱的秦雪真的比1块3的公牛好喝。 老赵摇摇晃晃站起来指着猴子: “你他妈今天晚上回这边住吧!你看你不在日子,这美女天天吃两个人的饭,再这样下去真成猪了。” 老赵话一出口,猴子脸上顿时泛起了愁色,很显然埋在心底对沫沫的愧疚开始涌上心头。 而此时老头哥也起来添油加醋: “这大晚上,人家沫沫一个女孩子能不害怕吗?你自己看着办吧,自残3杯,我代表组织……”没等他说完,猴子已经开始喝上了,第三杯一下去,猴子忽然感到眼圈儿一热,接着就是天旋地转,腿一软,坐了下去。 见气氛不对了,我赶紧转移话题。 “沫沫你毕业就去华能公司了吧?还有你们几个,都他妈想做什么啊?” “去吧,不去那里,我还能去哪儿啊”说完沫沫瞅向了猴子。 猴子迷着眼睛,迷茫地看着天花板: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老头哥说。 “我不想去药厂!”老赵说。 “我想去卖萝卜,你说他们萝卜从什么地方进的?”我笑道。=^3首发== “好注意!这**我看是一半时也好不了,世界卫生组织都没有研发出有效的药物,行,哥们支持你!”老赵红着大脸表示支持。 “蛋!我他妈看你像萝卜!好好给爷讲毕业设计,要不弄死你。”猴子威胁道。 饭后回到巢穴,我们各就各位,一头扎到床上…… 我倒在大炕上,在酒精地作用下,翻来覆去,想到早在过年时候我妈总是就一个问题和我争论,就是我毕业要干什么,我好不隐讳的对她说,我想当大款,可她也很认真的回答我,从小到大我就不是做生意地料,为此还举了两个我已经不记得的例子。第一个是我爷爷当年花上千元买的百灵,我看它可怜,直接给鸟放了,老爷子为此还住进了医院。第二是我妈曾经叫我把家里的铜丝卖了,那时候红铜块一斤,我拎着几斤铜线去废品收购站,见那收废品的老头可怜,直接把铜白送了。同样为此被我爸给了一顿海扁。 综上所述我心善。无法进入无奸不商的商海。而且下海生涯,一点准谱儿没有。今天还在大鱼大肉,大把花钱,明天就两手空空,四处举债。她最希望我找个所谓的铁饭碗。固定稳定、旱涝保收。 我压根儿不是那种积极向上的人,在刚上大学时。还会有所冲动,而冲动地同时偶尔会闪出闪亮火花,但就在我即将毕业地那一年,我开始怀疑一切,我每天都活在雾里,努力避开现实。所以当面对我妈喋喋不休地理论时,我地精神更加颓废,眼前的路更加迷茫。最终决定还是得过且过,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 下午,两点过后。忽然传来了急促地敲门声,老赵跳下床晃悠着去开门,嘴里嘀咕着: “这时候,还有哪个傻比会找上门来啊?” 门开了,只见大象怀里抱着个包裹,一进门就将包裹放到桌上,大声叫道:“同志们好啊!都过来瞧瞧,看看我都给你们带啥来了。**3” 我们已经太久没有见大象了,于是全都兴冲冲地凑过去,包裹早已被大象打开。里面除了几只苹果。全是些药品,连白醋都带了两瓶。 猴子抓起一瓶白醋叹息: “这瓶要是白酒多好!自打大象被他爹抓回家之后。咱哥几个难得聚在一起,应该干它几杯。” “**,料想你们几只禽兽只顾y什么都不懂得准备。今儿我瞒着我家老爷子专程从家里顺来这些东西。这些按照说明服用就行了,醋是用来喷洒房屋的。”大象拿起一盒药解说道。 “兄弟几个难得像今天这样相聚,一会咱出去搓一顿吧。” “估计时间够呛,自从那次打架之后,家里看得很严,把我关在家里进行圈养,难得有机会来见你们。今天见老爷子心情好,哥们撒了个谎才被放了出来,顺便把他的车给开了出来,规定了时间回家地,不能跑太远,咱挑一个合适的地方逛逛就该回去了。”大象说话时明显有些激动。 “我靠,有车啊,快想想去哪儿?都快闷出病来了!”猴子高兴地叫着。 “这种时期也没什么地方好去,还记得大一时候,我们在山海关那边植的树吗,现在3年多了,应该也是绿树成荫了吧。”我说。 “好提议,就去那儿!” 再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时候驶车出游更来劲儿的了,压抑心底的大门像是忽然打开了,一种难以置信的兴奋感袭上心头,去吧! 大象开车在沿海公路中速行驶,车里的5个人有说有笑,随着车上地cd一起唱着一首老歌儿:《海阔天空》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 怀着冷却了的心窝飘远方 风雨里追赶 雾里分不清影踪 天空海阔你与我 可会变 多少次迎着冷眼与嘲笑 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 一刹那恍惚 若有所失地感觉 不知不觉已变淡 心里爱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被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那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仍然自由自我 永远高唱我歌 长长的沿海公路上,几乎只有我们一辆车。=^3首发==车窗外,一望无际的大海,几只海鸥在海面上空盘旋……我坐在副驾驶,透过反光镜里看到老头哥和猴子互相掐着,老赵裂着大嘴静观战局,看得出大家都难以控制自己激动的心情。 车一到山海关,几个人快速跳下车,爬过防护栏,抬头向远处张望,想像中的那一片绿海即将映入我们的眼帘。 可事实呢 我们眼前并没有看到当年团委书记说的绿树成荫,甚至没有见到一棵树。几个人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蹲到地上点起了烟。 “咱的树呢?”老头哥托起胖脸满头挂满问号。 “过去瞧瞧,难不成被人砍了?”猴子起身。 当大家来到当年流汗的那片区域,眼前地一幕叫大家惊讶,曾经我们挥汗操出地大坑依旧健在。 “妈比了,政府***是不是觉得大学生好骗啊,当年多冷啊,骗来这里挖坑,这都快4年了吧,树呢?”猴子骂道。 “大象啊,你毕业要是混进市政府,这个事你可要记到心上,谁他妈负责植树地,下班了记得找个地方狠狠练他一顿。”老头哥补充。 大象听后,连连摇头 “市委可不是一般人好混的,哥们这小半年就在那里实习,起初做文员,后来在办公室搞资料和会议纪录,快给哥们憋死了,那环境下,人都他妈不说人话,见面都是机械的工作用语,假得厉害,一进办公室感觉空气都稀薄,我想好了,毕业和我姐搞房地产去。你们他妈没见啊,哥们都瘦了。”说完几个人一起大笑。 忽然猴子提议: “走,找找咱们当年挖的那个坑去!” “这么些年了,你知道哪个啊?” “操!你忘记了,当年挖的时候有个白圈儿作为范围吗,那天咱不是心情不好吗,故意挖大了好几圈,而且咱那个坑紧挨着大坝,在大坝上,我刻了个 按猴子的话,很快我们找到了那个坑。放眼望去这个坑的直径确实比周边的大好几圈,在一边的大坝上也模糊地看见猴子的真迹。 而此时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在所有坑的周围长满了初生的狗尾巴草,只是我们这个大坑边上的明显比其他坑的长得都高而且茂盛。 “看见了吧!”我叫道。 “什么啊?”猴子问。 “咱的狗尾巴草啊!多他妈健壮,明显比别的坑精神!” “得!你又要感慨?” “你不觉得这是多美的一副画啊 一个幽静的海面,岸边是没有树,只有一片当年植树的深坑,坑边长满了年轻的狗尾草,春风轻轻掠过,狗尾草飒飒作响……”没等我说话,老赵一个烟头飞了过来: “蛋!真你妈酸,丧宁你咋还这样啊!”。 老头哥也笑了: “听人说,大学是人一生中最后的青春。我有时候在想,咱这四年不知不觉就要走到头了,可印象里咱就像只没了头的苍蝇,毫无目的地逛荡……” 老头哥的话,深深地刺激了我: “逛荡?青春?有点意思,其实咱这几年就是逛荡着的青春!” 一时间大家沉默了,或许在回想过去,回想大一时候的挖坑情景,回想这四年里经过的风风雨雨。良久猴子正常了,脸上再次露出白痴般的笑容: “我说!咱不能白来吧,尿一下再走!” “站得高尿得远,走!还上那个台子去!”大象大喊一声。 5个人一起,爬上高台,迎着夕阳,解开皮带……. 4月底,天黑得晚了许多,西边残余一抹淡淡的火烧云,映得天地间一片红色。 第二十章 疑似非典猴 此后的一段日子里,天气格外晴朗,天气好得让我忘记了正身处非常时期。阳光洒在身上,总有一种想跳起来的冲动!感觉好像夏天马上就要来临了,看着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的点点光斑,每个人都裂着嘴开心地笑了,笑得跟傻比一样。 一个午后,我和老赵、老头哥约好去刚刚建好的人民广场见张扬。而猴子据说因为与其表弟--果子狸形象特征极为相似,被默默锁在家里进行隔离,吃喝拉撒全权侍候着,生怕染上表弟的奇异病毒。于是猴子天天拿出书本倒在沙发里,睡醒了看书,看累了睡觉,让身体与感觉静止于某一刻,徒劳而又悲观地静止在那里,任凭夜幕降临,日卷云舒。 广场上零落的行人摘下了口罩,沐浴着久违的阳光,我们三个抽着烟,没有人打扰,安静得让人舒服。反倒觉得这种惬意有点奢侈。 远远地看看张扬呈八字步,一步一晃地走来。多日不见他消瘦了很多。 “咋弄的这是,才几个月没见啊,和他妈非洲难民似的?”说着老赵发给张扬一根烟。 张杨傻傻地一笑,不语,两眼漠然盯着天空。 “操!玩开深沉了啊,你他妈得非典了啊!”老头哥笑道。 “是呢,这么久了也不联系,不他妈叫你,你就不知道出来啊!小日子滋润了,把哥几个都忘记了吧!”说着我狠狠给了他一拳。 “你们过得怎么样?听说封校了,这下你们可满足了吧!”张杨有气无力地应付着。 “满足个屁,现在才封校,之前呢,大一时候呢?早他妈干什么去了!现在封校,害得毕业设计都做不了!”老头哥开始抱怨。 “这人就是他妈贱!学校也贱,这个……这个环境更贱!你说呢?大哥。”老赵扔掉烟头,转头坏笑问老头哥。 一边的老头哥托着旁脸。沉思了几秒。忽然大声问: “老赵你他妈骂谁呢?”招来我和老赵大笑。而张扬始终保持那一副颓废的表情,良久他低沉地说: “哥们从小就不是一个乖孩子。总是打架惹事,父母总是骂我不长进,给他们丢脸,连媳妇儿都总说----------你他妈一个傻逼,什么事情都干不好。导致连我自己都感觉自己没用。长久以来,一直都是碌碌无为,唉,走出社会才知道,生活真的很无奈,但我开始觉得,大家都在穷其一生寻找和追求自己的梦,即使没有正确过。我们也应该少些抱怨。首先要敢于发现我们是错误的。才能校正自己。才能进步……” 张扬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扯着自己的头发,突然变得有点激动,面部因痛苦而开始扭曲。 “大哥!哪儿和哪啊?半天憋出这么一段来。上班上傻了吧!”我对张杨的话大吃一惊。拉开他扯头发的手,关切地问道。 “是呢!黑油亮受什么刺激了?”老赵也关心起来。 张杨长出一口气,稍微平息了一下心绪,接着说道: “班没上傻,早几个月,哥们就失业了。” “没比事,旧地不去,新地不来,咱也找啊!”老头哥说道。 “在学校时候,我叫你大哥。是吧!”张扬问。 “是啊。现在你也得叫,难不成你想谋权篡位不成?走出学校你就是老大了?”老头哥傻笑着说。 “天真!你当他妈大学啊。^^^^挂科了补考,补考不过大补加重修,再不过还有超大,每次不过不会失去什么,社会啊!社会你错一次,失去的东西会很多,真地很多……”说完张扬又沉默了,眼神飘向远方,一动不动地盯着广场上那个酷似生命之火的雕塑,心神也随之涣散…… “不至于吧,不就丢个工作吗,怕啥?失去的东西,只要想办法,还回不来?再说了,你不还有哥们儿呢吗?”老头哥开始仗义起来。 “毕业了,我们就走出社会了,不可能再向家里要钱了,社会残酷,你知道吗,4年了……” “什么4年了?也对!咱认识是4年了啊!” “何丽丽走了……我们4年感情没了……” 老头哥似乎受到震动,他沉默了片刻,从地上拣起刚刚扔掉的那截尚未熄灭的烟屁,狠狠叮 张杨地眼圈红了,呼吸变得不平稳,他伸直身边,做了几次深呼吸,看得出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仿佛突然明白很多,眼下--------毕业后的生活似乎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广场上空起风了。 急促的电话声打破了的沉默,电话一边传来沫沫紧张的声音: “天啊!猴子发烧了!怎么办啊,他还咳嗽……” “我靠,不是吧,你都把他隔离了,怎么会呢?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顿时一惊。 “昨天晚上开始地,吃了点感冒药以为没事了,今天开始烧得更厉害了,还咳嗽,不会是非典吧。”沫沫开始带有哭声了。 “别急,我们现在就回去,没事的,那傻比身体好着呢,估计这几天没见过阳光,憋的……” 我们一路议论着,赶到沫沫家。一进门,见猴子躺在床上,一副快要死去地表情。见到我们,猛地一阵咳嗽,可怜巴巴地说: “算命的说,我今年财运不错;而且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操,你们看像吗?” 逗得我们一起大笑。 “这生病关他妈财运屁事!”我瞪猴子一眼骂道。 老赵安慰到: “放心活着吧,非典这么时髦的病,跟你这丑猴形象不沾边,你还没资格得呢,你要患个爱滋什么的我信。” “滚蛋,我都快死了。你们怎么还不哭啊!” “哭有屁用。大不了你真死了,我们多烧点纸钱。让你在下面尽情地吃喝玩乐,肆意地挥霍。”老头哥安慰着。 听完我们笑得更厉害了。随后安慰了一下,出去药店买了点抗生素和退烧药,叮嘱沫沫要时刻观察,我们明天再来看他。 深夜。沫沫全神贯注地坐在电脑前,不停地从因特网上搜寻着一切有关非典型肺炎的新闻资料,眼神中充满了某种很迫切的焦虑、恐惧,然而就在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电脑的显示屏上时,似乎并未注意到在床上的猴子。冷不丁地传来猴子地说话声,她不由得一个冷颤。 猴子居然开始胡言乱语,首先是一串无法听懂的鸟语,随后是几句比较清晰地骂我和老赵的词语。接下来又是一堆鸟语,简直就是不知所云,不着边际。一句接一句。而且是接二连三,沫沫在一边吓坏了,无法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希望这只不过是老天爷开了一个玩笑。看着床上迷迷糊糊的猴子,她身子一软,坐到了地上,心一沉到底,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万念俱灰。 我们在熟睡中接到沫沫地求救电话。赶过去的时候。猴子还在说胡话。伸手探他的额头,烫手。温度高得超出了我们的想像,这次大家都吓坏了。慌乱之下打了,并说明了猴子的病情。 凌晨点的时候海港医院的两辆急救车来到文耀里新区,从车里下来很多酷似杨利伟三舅模样穿太空服的人,不容分说抓起猴子扔到担架上就走。同时,用消毒液洒遍了沫沫家地每一个角落,随后把我们几个抓到另一辆车上,一起拉到了海港医院。 沫沫在车里不停地大哭,撕心裂肺般一遍遍地呼喊着猴子的名字。我们也被突如其来的一切惊得不知所措。 惊慌中来到海港医院,我们被分别隔离开来,并被带到各个化验室或防疫科进行各种检查。 而猴子不知道被推到什么地方了。不过据他后来模糊地回忆。他被拉到海港医院是清醒的。整个病房区由南北纵向的一条主干区域和分别向东西两侧延伸的五排平房组成,走廊全都用玻璃全封闭起来。到处密布着高清摄像头,大概每三米的距离,会有一道门。关他的房间很小,四周都是密封的,没有窗户,只能透过玻璃看到走廊上三三两两的看不到面容、武装成宇航员模样的医护人员。病床旁边摆放着一堆仪器,输液的架子、一张桌子,桌子下有用来拉尿地红色塑料桶;床头有呼叫护士用地按钮和对讲机,其他再无他物。 他被狠狠地扔到床上,几个太空人上来就给他扒个光腚,随后又运来了很多仪器,一直到天亮前都对着各种仪器对他进行全面检查。而整个密室实际上是海港医院侧面的空地上临时搭建地简易房,亲友只能全副武装站在走廊上,隔着玻璃对住院人员进行探视。 此后的日子猴子连续高烧个礼拜,下巴的淋巴节都肿得掉了下来。每天都要被输液9瓶,不过他也有甜蜜的回忆。曾经有一个太空妹妹非常温柔,每天给他打饭,吃不下时还总劝他吃,由于输液过多,尿频,那妹妹还负责每天给他清理小便,以至于后来猴子小便经常尿等待,必须想着那护士才能尿出来。 十几天之后,猴子终于摆脱了那间快令他窒息的室密,被转到了医院旁边的一排简易平房,感觉那里不是医院更像个集中营,这一排房子孤零零地戳在空地上,周围是里外三层的警戒线,房内光线极差,也少了那一堆仪器。院方开始允许探视人员站在警戒线外从后窗户的铁栅栏对住院人员进行探视。 第二十一章 天使 我们在海港医院被护士领着在隔离区的各个科室转来转去,折腾了一天,又被分别关进病房,期间又有几个白大卦的医生全副武装的跟了进来,观察了一天之后,没检查出任何问题,也未发现异常,就把我们放了。虽然有点受罪,但医院没有要求我们支付任何费用。 而生病的猴子此时很惦记那帮一起被带进来的朋友,他觉得很对不住大家。如果我们因为他而出不去该如何是好。一想到这儿,猴子身上就呼呼冒汗,头像将要炸开般难受,整个身子像飘在宇宙中,转着…… “如果老天有眼的话,让我一个人留下吧,把我的哥们还有沫沫都放了吧。”这是猴子偶尔清醒时唯一的想法。 高烧下他终于勉强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晃悠着的白色-------晃悠的白墙、晃悠的白顶、晃悠的白色灯光和一个晃来晃去的白色身影。这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的恐怖,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死亡,他从没想到这一切会发生在他身上,此时此地,他除了惦念和恐惧,其他的根本不愿意多想。他曾经怀疑,昏昏沉沉的自己一条腿已经跨进了鬼门关里。 在当时很多有着与猴子一样经历的人,通常会甩出一句-------“那些日子啊,死球算了……” 可猴子对此却有不同的想法。在他看来,那些日子虽然难受,但对他来说在医院的所见所闻所想却是无比重要的。 当天色微微向晚,窗外天上飘着懒洋洋的云彩,他整个身体却沉在黑暗里,而灵魂仍浮在夕阳的彩云中,他平生第一次感到了害怕,那一年他二十二岁,即将走出大学校门,他还有好多理想。还有很多桃子没有吃,还有很多梦没有做完,甚至还想在一瞬间变成无色无味的气体,悄然飘出这个禁锢着他的牢房。 忽然,身边白影再次晃动,他下意识微微睁开双眼。使出吃奶的劲哼出半声,猛然间觉的天旋地转,在听到一声清脆的“别动”之后,他又昏过去了,临失去知觉前,他脑子里还闪过一个念头:唔,这声音真甜,像沫沫…… 其实那段日子里,猴子见到最多地活动物体就是致始致终照料他那个太空服mm。但自己却对她从来没有注意过。第一、他没有持续睁眼的力气。第二、太空服mm那一身装备,就是她亲妈来了,也不一定能认的出。 可在太空服mm眼里。猴子却是个很好侍候的病号,从来没什么特殊要求,你喂他饭他就张嘴吃,你不喂他他也不要。起初几天太空服mm帮猴子大小便时,经常见他轻微地哆嗦,玩笑般地问他是不是不好意思,猴子满头大汗也不吭一声。以后的日子,猴子通常睁大双眼,默默地盯着天花板。很少说话。太空服mm没话找话地想和他询问病情,他连理也不理,弄得她一度怀疑猴子的脑子是不是烧坏了。 可就是在她地精心护理下,猴子病情终于有了起色。 虽然他始终处在发热之中。但意识已经很清醒了。于是把整天盯着天花板地双眼望向窗外。可即使已经有了说话地力气。但也懒地张口;吃饭也有精神了。却始终压抑着。消瘦地脸上。眉头紧皱。看上去全是褶子。更像是新品种地沙皮狗。 忽然太空头盔中传来银铃般地笑声: “嘿嘿。你精神看起来好多了哦。你姓左。那我以后叫你老左吧!”太空mm斜眼看到了病历卡上猴子地名字。 猴子艰难地抬起头。透过太空mm地防毒面罩。清晰地看到一双明亮地眼睛。良久缓缓委屈地说: “妹妹。我很可笑吗?还有我很老吗?” “我啊。看你好起来。就很开心啊。你看你整天皱着眉。表情像我爷爷……” “我好不了了。这都多少天了啊,还没退烧,你说我这个就是吧!我一定比你爷爷先走了 太空头盔里再次传来爽朗的笑声似了。你就算不错的了,看看其他病房那几个,现在还烧地不清醒呢。” “那我离死也不远了,别老来照顾我了,我自己能照顾自己,别再传染给你,让我死前积点德吧。哎!!” “啊!那是够可悲啊,您这把年龄了。这样啊,我给你唱首歌怎么样,你听了心情就会好的。” “那……好。”猴子不忍心拒绝她这样一个单纯、热情的姑娘。 太空mm清了喉咙,病房里荡漾着几乎原版的《祝你平安》,她的嗓音很圆润,也很轻,她唱歌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向往和希望,简直像极了mtv里孙悦的眼神。而猴子却惦记着沫沫他们,根本无心去体会。 “谢谢你,心情好多了。”猴子嘴角一裂,漏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没啥,你不知道,我从小就喜欢唱歌,平时走大街上都唱,可如今弄的,别说唱歌了,我已经两个月没有回家了,憋死我了!对了,老左,等你好点了,你也唱歌,这样就不那么无聊了!你先休息吧,我去工作了。”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猴子突然叫住了她。 “怎么了?”太空mm回过头来,防毒面罩内一双明亮而清澈地大眼睛忽闪着望着猴子。 “我……我的朋友们怎么样了?他们没事吧?” “你的朋友?” “恩!就是和我一起进来的。”猴子其实很矛盾,他想知道我们怎么样了,但是他又怕知道不祥的答案。结果还是没憋住问了出来。 “哦。他们啊,我知道了。他们……”太空mm低下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猴子的心腾地一下窜到了嗓子眼,一屁股竟然坐了起来。“他们怎么了?”声音很沙哑,但是穿透力很强。 “啊……你干嘛你,赶紧躺下,不要命啦。”太空mm赶忙过去帮猴子躺好,随后“扑哧”一下乐了。 “好啦。不逗你了。你的朋友很多天前就出院了,他们没事。但他们走之前想来看看你,我没让……对不起。” 猴子一下陷入了沉思: 哦。他们没事,沫沫也没事,太好了。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他们安全了。看来我地愿望实现了。这是最好的结局,而我也应该兑现我的诺言---孤独地死去了。 太空mm没让我们来看猴子,猴子很理解,因为那是不允许地,也是很危险的。要是猴子的话,也会这么做。 “你叫什么名字?”猴子此时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他只是想记住这个名字,这个曾经给他喂过饭,洗过脚。安慰他,鼓励他,甚至处理他的大小便的小丫头。 太空mm回过头。依然是那甜美地笑声: “叫我小涵吧。” 说完拿起桌上地托盘准备走。好象又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转过身,冲猴子伸出一个握紧地拳头。 猴子勉强挤出个微笑,轻点一下头。 小涵满意地走了。 猴子用被单蒙上了头。 静悄悄的病房,只剩下猴子孤独的一个人。 在小涵的细心照顾下,猴子的精神越来越好,已经快恢复到燕大的那只猴儿地一半的活力了。 这天小涵又来探监,猛的推开门,猴子在那里。看着天花板,嘴里哼着睡在我上铺地兄弟》。 小涵一下来了劲: “呀!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呵呵,你是大学生么,想同学了吧?” “是,我是燕大计算机系的,我都不知道我进来几天了,而且我知道他们一定会很担心我。” “这个没事,等你再好些。我值夜班的时候,带你去值班室打电话。” “真的啊!”猴子的声音明显大了些。 “没问题,不过现在开始你必须配合我的护理,”说着就要给猴子输液,猴子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 “来吧,扎吧!”可动作上却右手指着左胳膊,转过头装做不忍心再看的样子。 太空面罩里再次传来银铃般地笑声。 “还是大学生有觉悟啊,就你最配合我。你知道吗,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读大学。当年在青龙一中我是前3名。要不是……算了不说了,上大学真好。真羡慕你。” “那有什么啊,有空带你去我们学校混几节课去。其实大学远没有你想象的美好。” “他们能叫我进去吗?我没有学生证,估计一定会被哄出来……” “那不能,现在大学对外都开放的。再不行提我,肯定能进去。燕大没我平不了事。” “真的假的,对了!此前和你一起来的那个美女是你女朋友吧?那天她哭的死去活来的,要是她知道我天天照顾你,还不得掉醋缸里啊?哈哈!” “她很开朗地,她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没有你照顾,我现在早成死猴儿了。” “死猴儿?” “哦。对。他们都管我叫猴子。” “哦。呵呵!不过我希望你可别像猴子啊,胖点才健康。老左,你是个好人哦,我祝福你早日出院。因为咱们说定了,等你出院了,完了,你一定带我去大学教室里感受下气氛。” 忽然猴子想到了什么: “呀!有点小问题,我马上都要毕业了,万一我毕业了,还没有完,那咋办。” “你看,刚才还吹牛说,燕大没有你平不了的事,现在连这点儿事都办不成,我算白说你是好人了?想想办法嘛。”小涵耍起赖来。 “这个……也成,我找下一届的小弟给你安排,放心吧!”猴子自信地一挥手。 后来在猴子回忆中,对于当时的他来说就是个缓慢磨练的过程,虽然人一天天憔悴下去,但是这个时候他有了第一次长久思考的机会。对每个人都是一个震撼,明白了人的生命是短暂脆弱的,他觉得自己不会永远颓废下去,要珍惜生命、珍惜时间。还有那善良的小护士热心照料,特别是她那渴望上学地心情深深地打动了猴子,他暗下决心出去后一定带这个活泼善良上进的小姑娘去大学听课,圆她一个梦。为此他自已也开始对以前地活法产生了怀疑。 另一边,从海港医院回到文耀里后,因“疑似猴”的牵连,我们住的小区被隔离了,居委会的老女人天天带着24层防菌口罩来给我们测体温,喷消毒水,喷的时候唯一露在空气中的双眼,恨不得直接把我们这些疑似病原体也一股喷死。在没有解禁的日子里,没有阳光,我们只能天天烂在家,而组织上却迟迟没有给猴子的病下结论。 一直过了二十多天,猴子活了过来,我们才接到他的电话,同时小区也解禁了。猴子电话里中心思想就是汇报自己没事,顺便叫我们来探望时,务必给带条好烟。 燕大周边的诸如塞恩斯等小超市在那段时间早已关门,为了给猴子买烟,几个人坐车到市里华联商厦。 一进门,顿时感觉不对,之前还是门庭若市的华联商厦,如今却冷冷清清,很多商铺都是空空如也, 几个人晃到烟酒柜台前,可能由于时期逛商店的人少,好不容易有人光顾了,所以售货员小姐招呼也特别卖劲,然而面对她的热情,大家丝毫提不起任何兴趣,任由人家说得口沫横飞,老赵非常认真的回复: “一包烟,您都能说出这么多典故,行了吧,一条红 海港医院的临时病房前,听到我们的召唤,猴子轻松地从铁栅栏的缝隙探出半个头,原本瘦弱的身子,这回更是骨瘦如柴。沫沫一见到猴子,两条小溪顿时沿着脸庞顺流而下。 “你个傻比,还活着啊,这么久就不知道给组织来个电话啊。你他妈进了医院,害得咱小区被隔离了。哥几个天天喝居委会提供的粥,肠子喝得细了。”老赵冲着猴子兴奋的大叫。 “**,我***昏迷了两个多礼拜,大小便失禁。你们够幸福的了。哦,对了!我的烟呢!操,赶紧的!爷们的烟呢。”猴子看上去精神状态不错。 我小心翼翼地翻过护栏,走到窗下,把一条红云和手机递给猴子。为此清楚的看到他干枯的手,不由一个寒战。同情地说: “猴哥,你都瘦成这比样了,干脆从铁栅栏挤出来吧。” “滚蛋!能出去爷们早就出去了。”猴子一边骂一边拆着烟。一边哆哆嗦嗦地点火。 忽然猴子笼子里传出清脆的喊声: “老左!你不要命了,把烟都给我!” 我刚笑出声来,忽然听到外边也有动静,赶紧的越回警戒线外,几个医院的保安走了过来,见我神情不对,用怀疑的眼光打量了我们几个一番,再看看里边的猴子,走开了。为避免保安人员发现,再次被拉进医院,我们只好远远的望着猴山,安慰栅栏里的猴子。 第二十二章 丑女 明亮的月光透过铁栅栏射了进来,猴子躺在床上,一点困意也没有。这源于下午小涵跑来告诉他的消息--------体检一切合格。他终于可以自由了。猴子半眯着眼睛,看着那一缕月光,感觉此时的月光是前所未有的亲切,他起身下床,缓缓地走到栅栏边,但出双手,接住投下的那一缕缕光芒,让它照射在自己的手心,原本雀跃的心,因为光的照射,让他感觉温暖而惬意。情不自禁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温暖,想着马上就能脱离这间困缚了他几十天的“监牢”,心里的小鹿跳得何等欢快! 这时,病房门开了。小涵穿着太空服轻轻地走了进来,透过月光,猴子看到她眼中流露出一丝哀伤。她走近猴子,欲言又止,良久,才挤出一句话: “过了今晚,你就自由了,开心吧?” “嗯!当然,可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开心呢?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没啊,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我为你高兴!”小涵勉强笑着说。 “那怎么垂头丧气的啊,难不成?是不是你照顾的另一个病人不配合啊?没事儿,你把他名字地址给我,等他出去了,我帮你收拾他啊!” 小涵听罢,慢慢地低下了头,声音微颤起来: “他……他……已经走了……“啊!比我还先出去,你不是说他长久不醒的吗?”猴子话一出口,马上意识到什么,猛地打了一个冷颤,他似乎明白了小涵话的意思。随即心里凝重起来: “哦,我明白了,别难过,物有盛衰,人有生死,这是自然现象,我知道你已经很尽力的照顾他了。别想了……” “对于人生,我们最大的无奈莫过于死亡。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人在灾难面前会显的那么脆弱、不堪一击?” “你当护士这是第一次经历死亡吧?” “恩!死。每个人总会经历。却无人能体会个中滋味。是一个人微笑结束。另一群人痛苦地开始亦或一个人痛苦地结束。一群人微笑地开始。时常在想如果有一天我照顾地病人都离我而去……你懂吗?你无法体会那种悲从中来地感觉。” “那你想听听。我这次地经历感受吗?” “你说吧!” 猴子提高声调: “我生命这22年里。什么都没有在乎过。甚至觉地什么死亡啊、毁灭啊。通通都不是个事儿。或许是觉地遥远。所以我真地不怕。不是电影里经常说那句话吗。大不了18年后。咱还是条好汉。我就一直那么想。可这次。被你们抓进来。我连续地高烧。眼睛都睁不开。即使偶尔看见了。也只是一片片恍惚地白色。说真地。我害怕了。平生第一次感到我可能不行了。恐慌中。我想到了自己地父母。哥们。爱人还有我这2年来地生活、学习、经历。甚至到后来我还想到了你--------面对死亡。你没有退怯。反而冒着随时被感染地危险。站到了第一线。每天照顾病人。特别在你照顾我地那些日日夜夜里。我感动毁了。我那时候时常在想。如果我死了。还怎么带你去大学课堂啊……” 小涵感动了。声音颤动: “别那么说,这个是天职,换别人也一定照顾你的。” 猴子嘴角一咧: “这个话题太严重了,其实这次大病给我了很多时间去思考。人家都说在弥留之际眼前就象过电影一样,会回放这一生的事情,喜怒悲恐惊各种情绪搀杂其中,可是我的人生里这些情绪都很少,更多地是苍白,无聊,就象纯净水,连矿物质圆素都没有,就是那么简单。那么直白。那么平庸,这样的人生也许这世上千千万万。来了,无声无息,走了,无影无踪。人家都说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我的一生该如何度过?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上?该怎样做才能在我离开这个世界地时候感到欣慰和满足?什么样的人生才是我应该毕生去努力和奋斗的?我顶天立地一男人,自从我呱呱坠地一声响亮的啼哭宣告我的降临后,在这个世界上我还发出过自己的声音吗?人生的道路千万条,我该走向哪里?我这样的浪费生命走着别人的路有意思吗?人生不过几十年,转瞬即逝,是经过了和几十亿地兄弟厮杀后脱颖而出的结果,是不是应该好好珍惜,好好把握?自己不能选择生命的形式,但是我要创造自己的生命过程,我要做那耀眼的划过天际的醒目的流星,不要做淹没于浩瀚星海的无数星星,生活应该是丰富多彩的,而不是循规蹈矩,按部就班,人云亦云地。我要创造一道属于我自己的风景线,在众多的生命形式中留下自己独特的印记,向世人证明:我来过!我----猴子,是一个独立的严肃的积极的生活着的人!” 小涵沉默良久,把头微微抬起: “你明天就出院了,咱说点开心的。说说你们大学!” “大学?想听哪段?” “好玩地啊!” “呵呵,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猴子摸了摸头。继续说道: “大学最好玩地日子就在大一、大二,那时候想的东西少,特开心,整天逃课,玩游戏,打架……大二刚有网吧那会儿,经常在网吧一玩就是几天几夜,很多时候,玩到深更半夜,实在扛不住了,才溜回学校,结果学校早就关门了。” “那你晚上怎么回去宿舍啊?” “爬啊!学校那围墙哪能拦得住我啊!” “哦,也对,忘记了你是猴子!”说完小涵笑了,但笑地同时伴着一阵急速的咳嗽。 “你没事吧!别我好了,你再挂了!”猴子傻笑着询问。 “没……没……这些天太累了,你……你继续啊!后来呢?” “后来……不知道学生会哪个爱拍马屁的,找人把栏栅加高了,最上面还是带刺儿的那种儿,最孙子的是他还写了个牌子--------警告:校园栏栅,请勿翻越。否则男生变女生,女生变女人。” 小涵先是一愣,随后猛的笑了起来,但笑声明显充满着疲惫。 “今天有点累,你早点休息,明天就自由啦。继续努力。坚持不懈,别轻言放弃。还有……还有,记住我们的约定啊……” 小涵走后,猴子慢慢地走到铁栅栏边,把头伸出去半个。望着窗外的夜色。他内心一阵感慨,正所谓东边日出西边雨,无情人有情。那一夜他失眠了。 清晨,门口那棵树的麻雀叽喳个不停,猴子终于放出来了。默默、老赵等一群人为他接风。而我却因为头一天晚上着凉,不停拉肚子,一大早去了燕大医院输液。 市里最出名地一家“熏肉大饼”店里。猴子如饿鬼还魂。和谁也不说话,抓起什么吃什么,然后哼哼几声,继续吃。天气还没有到数伏,他居然要了4个冰冻的公牛。 为了赶上给猴子洗尘,我提前20分钟拔掉了针头。待我进去饭店时,他已经酒足饭饱了。 “你还难受吗?”猴子一见我便热心的问道。 “不了。”我回答。 “你还拉肚子吗?”猴子又问。 “不了。”我不耐烦的应付着。 “那……我要拉了。”说完猴子捂着肚子向洗手间跑去…… 桌上的所有人一齐犯呕,经过的半天地调整老头哥终于勉强开口: “老宁,有个事啊。河马有个哥们是学生会的小头儿。说有个新开的公司在全校范围内招会做网站的,我和他推荐了你的那个燕大江湖、网站。甭说,他们领导看了还他妈非常满意。人家放下话了--------如果你有意思去,今天下午3点去火鸟俱乐部门口,他们学生会的一把手和你接头。据说还是个作家,女的啊!反正也是无聊,猴子既然出来了,一半时也死不了了,去看看吧。” “行!我去会会。要是美女,哥们一定照单拿下啊!”我兴奋地挥舞着筷子。 “得了吧!燕大好看的女的太少了,还他妈地作家?我看八成是个怪物,留神点儿,别再回不来啊!”老赵劝道。 “操!qq上多了,什么企鹅没见过?等好吧!”我自信地喝掉杯中酒。 饭后,我如约去了红鸟俱乐部,果真门口只有一个女的孤零零的站着仰望着天。扔掉烟头走过去乍见吓了我一跳,此女眉骨略兀,眼窝黑青。眼大如铃。塌鼻大嘴,满脸肥肉。很科幻,很抽象,简直是严重地违章。头上不知道为什么还插了一根长长的草。心想燕大竟然还有如此丑陋的女子,正寻思着,听见丑女开始说话了: “你好,我是汪晓林。你朋友都和你说了吧,我是学校桥报的主编、兼职经管学院学生会副主席,大校实践部副部长,基于你搞网站和江湖的基础,我只问你一句--------想不想赚钱?” 这时我才发现她说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看着天。 “呵呵,您说的具体点?赚钱的方法多了,难不成你拉我干非法职业?” 丑女听后,冲天“哼”的一声,既而骄傲地说: “我一个朋友,也是燕大,叫梅杰,那可是当年一牛人啊,比你高几届,读了大2就退学了,出国学经济。现如今携13个大型商务网站归国,准备大干一场。现初级阶段主要是电子商务。我已经联系了燕大各个学院学生会地牛人,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是学生创业的最佳典范。必将写入燕大历史,成为最光辉的一页!另外梅总说一定要发挥学生自身的能量,我看过你搞网站,马马乎乎,还算过的去吧!因为我们这边暂时没有学计算机的,所以你以后就负责技术,当然你可以带一两个你们专业学的好的人做你助手。总之啊,珍惜机会吧……” 忽然一阵风吹来,她头上的草也跟着飘动起来。 看着那草,有节奏地飘来飘去,我不由笑了: “对了都封校了,您怎么出来的?” “跳墙!”说着她把头上的草一把抓起,狠狠的仍到地上。 “那……那个什么总的公司在什么地方?” “记住!是梅总!现在公司选址还没定,不过现在梅总暂时在燕盛网吧办公,他把那网吧包了,反正期间也没生意。” “那为什么不直接约我去那里?” “呵!梅总不是谁都见的,要先通过我这关。因为我始终觉的只要不是学生会出类拔萃的干部,其他的人再怎么混也是浪得虚名!当然我没有针对你。” “呵呵,那真要谢谢你啊,这么看得起我。”我嘴上这么说,心里恶心死了这个高傲地丑女。 “那行,你地面试过了,明天下午3点去燕盛网吧报道。没事了,我去买点东西。哦!记住啊,一定早到,梅总最恨不守时的人了……” 说完她继续抬头看着天,大步过马路。忽然一辆出租车在她面前一个疯狂地刹车,车尾的柏油路面留下一长条胶皮痕迹。 汪晓林顿时吓得站在原地呆若木鸡,司机跳下车,吐掉烟头就开骂: “你他妈得了啊,大白天过马路看着天!想死跳海去!” 随后冲着汪晓林走了过来。我赶忙走过去拦住司机,说了几句客气话,上了一根烟。司机这才怒气冲冲的走了。 良久汪晓林缓了过来,脸色由白变青,她开始咆哮了。 “为什么中国人在世界上口碑不好,就是因为他们。素质低下,这绝对和家教有关系,一个没有教养的民族,永远是落后的,他父母……哦!对了,他最后和你说了半天都说什么了?” “那司机别提多懊悔了,那个伤心啊……”我笑道 “你甭给他说好话。”汪晓林更来劲了。 “你别急啊,我没有说完呢,那哥们说他当时以为大白天撞见了鬼,所以吓得失了手,差点撞到你。” 第二十三章 梅总和启明星 从红鸟俱乐部回巢穴的路上,想到汪晓林的言行举止,我大为恼火。 那副以为在学校身兼数职就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尊容,让我大倒胃口,再加上鼻孔朝天藐视别人唯我独尊的嘴脸,真为燕大有如此“才女”感到蒙羞。 不知不觉回到巢穴,看见一个胖子正拿着书躺在床上冲我笑。猛然间想到此事全因他的鼎力推荐,于是恼羞成怒。抓起他的书丢到地上,大骂: “老头哥,你的品味越来越特别了。我他妈不得不深深地鄙视你!” 老赵一听笑了: “不是吹牛比说什么企鹅都见过吗,咋的了,这次遇到北极熊了?” “滚蛋,你不知道,接头儿那个女的,就是老头哥嘴里的才女,太***2了,难看不说,装比装的上天了,说话都看天。哎!你大爷了,老头哥你他妈见过那女的吗?我真想日死你了,只要她在,给我多少钱,我也不去那公司!” 倒在床上,揉着老头哥肚子的猴子一听,猛的坐了起来: “啥?公司,丧宁,你去打工了吗?” “蛋啊!你问问老头哥,妈的,好事他就不会找我!” 老头哥听完一脸委屈: “我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地啊。你不是网站做地好吗。我就推荐了。想让你赚点不是。妈地!好心当驴肝肺!” 我一听。怒上心头。冲上去一把推开猴子。和老头哥撕杀在一起…… 忽然我手机响起。爬起来一接。里面传出叫人作呕地声音: “我是汪晓林啊。我估计这么好地机遇。你一定很希望来地吧。明天下午梅总说他下午有时间。你可以去找他!” “你和他说。我不去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啊?你……” 没等我说完。猴子一把抢过电话。冲电话里喊: “放心他一定去!还有我是他师傅,算我一个吧!什么?行……行……那好,明天不见不散!”说完挂了电话。 我反映过来,为时已晚。大怒之下。一脚踢向猴子: “你没退烧吧!” “操,我这是为你好,我倒想看看把咱丧宁气成这样的丑女什么样?顺便帮你出气!” “滚吧,不见她就ok!对了,你和她比比什么了,什么不见不散?” “我说是你师傅,他就非要见我,没办法啊,下午2点立爽不见不散!” “滚蛋。要去你自己去!” “你怕她啊?” “怕个毛,是恶心!” “算了,和我一起去吧。我叫你看看正确对待丑女应该什么态度!” “不去!” “真的不去?”“打死不去!打不死更不去!” “哟嗬,牛劲来了啊?口口声声说人家啥都不是,就你这德行,被一丑女气成这样,还敢鄙视咱大哥。咱全巢人集体鄙视你。” “去你大爷!你……好,你有能耐是吧?下午就带你去会会那头母狮,不过出门前,你记得务必把牛比还给牛啊。事先声明,见了之后。影响食欲可别***找我。顺便提醒你一句,当心被那母狮的鼻屎喷你一脸!” 下午不到两点,我很不情愿地陪猴子来到立爽,坐进小阁间。猴子为了给我灭火,点了两瓶冰镇公牛。没喝几口,汪晓林扭着粗腰向我们这边走来,我立刻喷掉口中的啤酒。猴子心领神会,招呼她进来,随后站起来刚要自我介绍。却被汪晓林金鱼眼中惊讶地眼神所阻止。 汪晓林眼前这个男生,身高至少1米85,可体重最多不到110,眼窝瘦的已经塌了进去。吓得不由向后退了一步,眉头一皱冲我冷冷地说: “哼!这就是你找的人?” “是啊,计算机第一精英。咋的嫉妒人家身材好啊?” 汪晓林鱼眼一瞪,猪脸上的血管顿时急速充血,由于擦的粉不够均匀,看上去酷似奶牛和大猩猩杂交产物地屁股。当然特征是白里透红小阁间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起来。而此刻猴子左手拎着啤酒,双眼盯着墙上挂着的法国人物大师安格尔的名画《泉》。一位举罐倒水的少女身体略呈s型,婀娜多姿,双目透出清纯,虽然身体袒露,却让人觉得那姑娘如清泉般圣洁。良久猴子叹了口气,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幅画: “丧宁!半天没动静了,丫走了吗?我这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经不起刺激了,这大白天的见鬼啦!” 没等我说话,汪晓林一抹头发,自信地一挺胸, “竖子不得与谋!”说完像坦克般晃着离去。 我倒吸一口冷气: “后悔了吧?” 猴子把头转过来,一脸无奈地说: “这人是够傻比吧,怎么她一说话,我就感觉吃了苍蝇一样。不行,哥们赶紧喝口酒压压……” “滚蛋,不用等她说话,我多看她一眼,就比吃了苍蝇还难受,我想丫是一定是个早产儿,她妈生她的时候,提前了几天。还没来的及进医院,丫就落地了,而且落地地那一瞬间----是脸先着地。”说完猴子当时就喷了,啤酒顿时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那她就一点也不自卑啊,这他妈自信从哪里来的啊?”猴子擦掉鼻洞流出的啤酒,红着眼睛,迷惑不解。 我喝了一口公牛,情不自禁地笑了: “这女人估计从小也没有什么朋友,就天天看书,关键是研究后黑论,后来在大学地实践部出去拉赞助,甭管人家怎么恶心她叫她走,她都无动于衷,最后人家怕了。只好无奈的给钱。就这样当了部长,另外她家里有点钱,给她花钱还出了两本书,以作家名义进了桥报。这就是自信的起点吧。另外她有严重的人格分裂,其实心理学的角度讲,凡是极度自信且对人刻薄的人,都是嫉妒自卑的人。她的自信正是为了演示内心地自卑。呵呵,总结完毕。” “操,总结地真他妈精辟绝伦。你对那公司怎么看,老总你见过吗?”猴子继续问。 “还没有见过,能和她这样混到一起的,我想不见也罢!” “要不一起过去看看吧。反正也是闲的蛋疼。在家弄程序根本没有效率,这东西我感觉只有在实践中才能逼出来。还几天就是毕业答辩的日子了,甭管学校开不开门,是否还答辩。至少哥们要对的起自己……” 我闻后大惊: “**,你进医院被洗脑了吧,这他妈不是你风格啊!哦……是不是那个叫你老左地小护士教你怎么做人啦?” 猴子漏出久违的傻笑:“去你大爷。非逼我骂你才叫正常啊!那小姑娘人不错,没她我早死了!对了,等过了,带她来学校混几节课,圆她一梦。” “等等……猴子,我怎么感觉我被你阴了啊!连哄带骗加激将,你他妈啥意思?” “呵呵,我是很想去网络公司锻炼下,而且你也要陪我。很多东西我还不太明白,当兄弟的嘛,所以……” 没等他说完,我破口大骂: “骗子!!!” 当天下午我被猴子拉着进了燕盛网吧,偌大的网吧只有一个人在打着电脑,此人肩上搭着像是短外衣地东西,头上又细又软发黄的头发,像一块平瘠的土地上趴着一片枯萎的乱草。一条过了时的牛仔裤紧贴在他地细腿上。我想猴子的心当时就凉了…… 说明来意之后,他激动的告诉我们他就是梅总。因为各路人马大都封在学校里。所以只有自己租下网吧,等待大部队出来。 大家都是校友照例自然要叙叙交情,而聊地内容无非是当年教我革命史地那个老师特傻比,你认识不,喔,你说地是不是那个谁啊,认识认识,她是够傻比的,还有哪年有个女生被民工。哪年谁和谁师生恋等等。越说感情越好,于是就一起吃饭。 饭桌上。梅总很是激动,一幅即将要大展宏图地姿态,一手拉住我的手,另一只紧紧地攥住猴子的枯手。随即用深情的眼神分别透向我们。 忽然他松开我们手,猛地拿起酒杯激动地说: “兄弟啊,你们知道中国互联网发展史吗?从1999年12月23日,国家信息化工作领导小组成立开始,中国互联网才开始迅猛发展,到今天虽然发展的很快,但还不完善,这说明着什么?商机啊!我这次回国携13大网站,必将有所收获!” 说完一口喝掉杯中酒,看我和猴子没什么反映,既而拿过一支筷子,摆在我们面前: “中国有多少企业?现在他们地宣传几乎是靠电视和报纸传媒,只有很少一部分企业有自己的商业网站,而且还集中在发达城市。为什么?意识问题!毕竟网络是新兴产业,就拿秦皇岛来说,企业上万,有商业网站的我做过调查,只有3家!你们说这是不是商机?我们一定要抓住,尽快去搞,时间不等人。你们别不相信,等明年这会儿估计都被抢了。” 说完,他看了看我们,发现我和猴子有点晕。欣然一笑: “这个还只是第一步,我们主要做的是网络资源的垄断,这个就是我13网站之一------------中国公司电子商务网,我们不止要做一些企业的网站,还要把这些企业网络信息资源给他共享,以分类集合形式展现在咱的这个主站上,就像秦皇岛企业的一本黄皮书。这一旦做大,见了效益,那时候不知多少公司求着加入,钱就滚滚而来了 我听罢刚要插嘴,梅总把酒已经给我倒上了。随后拿起第二支筷子再次摆在我们面前: “咱再说下第二个网站-------中国大学生联盟,那个……龚宁是吧,我看过你做的燕大在线,其实我设计地这个中国大学生联盟和你那个异曲同工,不过呢,好比我这个是网,你只是网上的一个小点。简单说吧,你的交友系统做的不错,但我现在要做的是把中国所有大学的交友网都连接到我的主站上,这个是第一。另外还给所有大学生提供个人网站制作以及空间和2级域名。这个一旦做起来,真不敢想是什么样子。你们都知道chinren那个校友录吧,他只是个校友录,2000年时卖给张朝阳就卖了3000万啊!还是美金啊!想想我们这个呢……”说着他开始寻找第三支筷子。 猴子第一反映就是把梅总周围的筷子全部抢了过来,嘿嘿一笑: “菜都凉了,要不咱先吃着?” 梅总这才从自己的憧憬中醒来,连连赔罪: “哎,你看我,这是见到你们高兴地,来来来,吃好喝好!” 喝地差不多时,梅总终于说出了他的安排--------在大部队没有出学校前,我和猴子负责技术部,虽然一开始会很苦、很累,但将来发了会有我们地股份。不过呢,技术部和客后服务部的主管是汪晓林,为此叫我们很不爽。 其实我和猴子对他所说的股份觉的实在可笑,甚至感觉这个梅杰是在幻想。但不管怎样,只要做事不和汪晓林掺合,做什么都可以,毕竟猴子只是报着来弄毕业设计的目的而来。而我那时也只是帮猴子多过心里的好奇。至于梅杰的伟大设想,与我们无关。 后来越喝越多,他看出我们的不快,于是答应我们独立撑着技术部,汪晓林负责客后服务。等过了,大部队都放出来,大家一起好好大展宏图。 为此客气之下又敬了他几杯。可是我们忘了中国人的习惯,酒桌上的话只能信一半,有时一半都不到。 第二天我们接到他的电话,一起去了燕盛。发现汪晓林也鼓着蛤蟆眼在梅总身边,而且一边的脸还青了,估计又是跳墙出来的。见了我们,马上拉我们计划前期技术部的运作,我们很不情愿听她比比了一下午。她满意的走后,我们问梅总,您不是答应了,不叫外行参合技术部的事吗。怎么汪晓林又搅进来了?” “什么?我答应过吗?汪晓林虽然不懂技术,但人家有文采啊,大作家啊!而且又有组织策划的能力,另外她给公司前期投资了不少钱。我相信以后你们合作会很开心的。” “哦,既然你决定了,我们先回去。什么时候人齐了上班给我们电话。”我拉起猴子就下楼。 刚走到一半,梅总兴奋的追出来, “你们这就要走了啊,不留下?要不我请你们喝酒。对了汪晓林给新公司想好名字了,叫启明星!天亮之前,东方地平线上一颗最明亮的晨星,就象我们这个公司虽然刚刚起步,但却是最明亮的,而且马上迎接我们的是朝阳。” “哦,这名字……真牛比!”说完,我和猴子继续下楼。就这样,我们被结结实实的忽悠了一回。可我怎么想怎么觉得启明星的这个名字别扭,后来终于回忆起,小的时候看过一部电影就叫《启明星》,不过那电影是反映一群弱智儿童的。 第二十三章 猴聚变 依旧没有结束,街上只有一些卖萝卜的小贩惬意地数着钱,路边公共汽车上乘客寥寥,我们几个在河北大街上逛荡。而那些热闹的场面只能在回忆里飘荡。 此后的日子里,猴子像打了鸡血,整天拉着我泡在燕盛网吧,疯狂地弄着asp。那是我平生次见他如此用心在学习上,从简单的留言表到新闻不懂就问,不用说那是在梅总不在的时候。 付出就会有回报,在任何情况下,只要努力了,总是会被人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我和猴子整天用功,没日没夜的混在网吧。深深地感动了梅总。他不止一次满意地对自己说:“哎!瞧咱这眼光,看中的人绝对错不了,那用功的劲儿啊……”当然他说的时候也一定是我们不在的时候。 虽然我无法得知梅总真真切切对我们的看法与褒奖,但一段时间的努力后,我渐渐悟出一个道理,成功和结果固然重要,而过程也同样精彩引人深思,而这也是人们常常忽略的东西,就像我每天会路过几级阶梯,知道并没多高,却没数过有多少级。 我们一直忽略了很多体验的幸福! 通过这件事,我发觉,有时候成果抑或是彼岸往往就在一咬牙的过程中。 终于几天下来,猴子基本可以独立编写调试部分关键程序了。那天当最后一段程序执行成功,他狠狠地抱住我,却没有兴奋的叫起来。我知道经过磨砺后的猴子成熟、内敛了,这让我看到眼里感觉很是欣慰。只是他那一脸闪着光的疙瘩仍很纯真,仿佛在说: “操!我他妈就是个天才!!!” 我看着猴子那一脸的喜悦与纯真,慢慢地,终于明白: 好一只单细胞动物,他……他开始进化了! 而那个丑女汪晓林隔三岔五的翻墙出校,却很少见她脸上淤青,或许是摔出经验来了。这几次抓住了要点,不再用头着陆吧。 但不变地是。她依旧一副高高在上地尊容。不懂技术却喜欢对我和猴子挑三检四。指手画脚。我们忍无可忍。矛盾终于在一天下午爆发! 起因是我们学得累了、浑身疲惫无力。委顿到眼皮沉重。连起身或是坐下都会觉得是浩大地一项移山工程。于是在我提议下。俩人一起联机打cs。想借机轻松一下。恰遇汪晓林翻墙来燕盛。见我们玩游戏。不问青红皂白。猪脸一沉。破口大骂: “瞧瞧们梅总聘请你们是来这玩游戏地吗?好好地工作不干。在这游戏!” 她双手叉在丰腴地腰上、怒目圆瞪。见我们仍旧对着屏幕狂战。更是怒不可歇。鱼眼中充满了那种惯用地鄙夷之色。轻蔑地哼着鼻音: “哼!我早就说了。在燕大没混个一官半职地。屁都不是。尤其是你们这种整天只知道玩游戏、打架、谈恋爱地垃圾。拿着父母地血汗钱在这浪费青春。你们不仅欺骗父母、欺骗教师、欺骗学校、更欺骗了你们自己。说白了。你们就是一群不知所谓地窝囊废!” 我和猴子起初带着耳机。嘴里依旧有说有笑。可怜地汪晓林被无视了。 为此她猛地拍打显示器,我懒洋洋地摘掉耳机,斜眼看着她: “别以为弄了个什么破江湖网站就神气十足了。有什么啊?真看不起你们!”丑女明显把声音放低了。 我扭头看了旁边的猴子一眼s已经关掉了,他仍盯着屏幕,面对汪晓林的侮骂,他没有表现出我所想象的愤怒之情,脸上平静得看不出任何表情,似乎在深思,为此我非常讶然!有点吃惊。 随后疑惑地看着汪晓林: “**没犯病吧?脑子翻墙时候摔傻了啊?我从不认为做了个网站有什么好神气的,但至少这是凭真本事做的,不像某些人。天天以学生会干部自居,出了一就是天才了?还不知道那些是靠什么方法得来的呢……学生会干部?牛比吗?以后甭跟我提什么学生会,校长来,我照样不尿他!对了,文耀里街边那个公厕经常没纸,你看,你书要是卖不出去,不如给我点,我去造福下文耀里的人民……” 汪晓林大怒。声音提高了几倍。为避免看到那种令人厌恶地丑脸。我始终双眼紧盯着屏幕,但通过那声音及语调。我可以想像那张鼻孔朝天、气指使的嘴脸,估计她要想再把头往后稍微一仰,非把脖子给扭断不可: “哼醒吧!你们只是学校的极小数,整天偏离主流,天天混在阴暗地角落,没有阳光,几个人看似好得和一个人一样,动不动还以流氓自居,你们来大学干什么的?哼!我只求你们以后去社会混,千万别说你们是燕大的,我丢不起那人!” 我大怒,一边挡在猴子面前,生怕猴子一凳子砸出她猪脑。另一边大骂: “流氓怎么了?总比你这样装比的好!你猪嘴还能吐出点人类语言吗?打架怎么了?专打这种嘴贱的,现在社会嘴贱的真多,这不今儿又遇到一个。说到欺骗,那怎么骗也比不上那连自己都骗的人,你清醒点看自己,其实我只能看出你是个傻比,别的丝毫没发现。最后我求你长得难看就别总在人眼前晃。我们不想减肥!还别拿着鸡毛当令箭,猪鼻子插大葱,狗拿耗子,对你上面的天天舔腚,对下面就牛b烘烘,以后再犯贱别怪我当着人不给你脸啊!”说完一拳砸向到旁边电脑桌上。 叫我难忘地一幕发生了,猴子拉住我,并没有举凳子,而是铁青着脸,拉着我默默地下了楼。 很多年后,猴子回忆当时很生气,却不知道说什么。汪晓林最后的话,叫他无地自容,他觉得那丑女还是有点才的,可以不用板砖就把他拍出个脑震荡。甚至震撼了全身上下。 梅总为了和解关系,做东请我们三人吃饭。我慢慢咽下碗里最后的几粒米,斜眼望了下丑女,她正怒气冲冲地用舌头把粘在嘴上的一个饭粒舔起来,随后狠狠地吐到桌上,再用筷子捻个粉碎。我看得一时激动没控制好。一个喷嚏顺势将刚进嘴的那几颗倒霉的米粒喷到了丑女的脸上,大战一触即发。王总慌忙阻止,连连相劝。挥手又上了一件啤酒。一瓶下肚开始对我与丑女之间的矛盾大肆赞赏,为此他举出两个理由: 、一个好团队没有是不行地。第二、一个好的团队没有争吵是不会进步的。而至于猴子那晚犹如老赵俯体,静静地陪着王总无声的喝着。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和丑女把梅总心里想的优秀团队表现得淋漓尽致。 当晚我和猴子沿着文耀里那条破旧地胡同回家。一路上我们谁也不说话。四周静得可怕,忽然脚下不知道踢到什么东西,发出奇特的怪声,巢穴凉房的屋脊上,那只大黑猫蹑手蹑脚、悄无声息地掠过屋顶走过。 此后地日子由于梅总与燕盛老板因租金问题没有谈妥。加之学校封着所谓地大部队也出不来,即使出来,网吧也要营业啊。于是暂时本部离开了燕盛。并通知我们。等学校解禁,再从长计议…… 于是大家最终又回到天天泡巢穴的日子,可猴子还是话不多。 终于有天老赵无意间提到: “不知道张扬现在怎么样了?” “是呢,老婆没了,失业了。”我关切地补充道。 猴子大惊: “我靠,真地假的,我怎么不知道?” “他说这事的时候,正赶上你发病,光他妈弄你了。都忘记了。”老头哥解释原因。 猴子沉默了,良久拿出电话呼叫张扬…… 张扬赶到我们巢穴时,已时近子夜。那时,大伙儿几乎全在甜蜜地梦乡。咚咚咚几声,力道适中的敲门声,引来大家怨气呶呶。 有人迷着眼,下到地上,没找着拖鞋,光着脚丫。踱到门边打开门,让张扬进来。还记得前后没多久的光景,眼前这个张扬简直判若两人。我连连揉眼,戴上眼镜后依然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头发支棱、衣裤脏污地人就是张扬。 他四下打量几个半眯着眼、套着裤衩、吹欠连天的懒虫,低垂着头、默默地步行到床畔坐下。走的姿态和面部表情都无疑、毫无遮掩的透着沮丧与自卑。 老赵递过一支烟给他并把火点上,屋子里一瞬间弥漫着怪异,我们全都被凝重的气息所包围。 没有等他开口自述,我们都能猜到个大概张扬落魄了。看他那神表,已经是意兴阑珊。完全丧失了乐观的精神。 我们挨个跟地瓜似的坐在一起。 良久。张扬开口了。虽然我们都预先猜到他要述说的内容。大家还是陪着猴子极其认真地听完他的遭遇与抱怨。 整个过程,屋子里只听到张扬那低沉地述说声以及偶尔发出的一两声打火声。我们全都一声不吭地闷头抽烟。压抑的气氛再次萦绕着我关切、不安、迷茫被升起的轻烟夹杂着飘向房顶,在撞向天花板的一刹那反弹下来,沉沉的,自我们每一个人的头顶下压,一直压到我们的心里。我发觉根本组织不到有力的语言词汇,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又是一阵埋头抽烟后,靠墙地猴子率先打破沉寂。很显然印象里他不善言辞,因而,一开口就结巴着含含糊糊的唠叨了几句,至于唠叨的是什么,我想也只有他自己能明白,这也许就是属于他的哲学吧!我想。 前后大概一两分钟后,忽然猴子终于直击正题,说了几句那晚让所有人都膛目结舌的话。这些话真是他说出来的吗?到如今我仍不敢相信。 “一般人之心,总是觉得失去是一种无法容忍的痛苦,却很少人能接受,得到和失去其实都是成正比的。这个世界没什么是永恒的,也没什么地是绝对存在地。就像我们坐在这儿,其实也并不真实。该获得的,总是会获得,失去地也大可不必自责,本来过去就已经是过去了。在你的记忆里,你完全可以选择。将美好的转变成幸福或是怨恨。不管你的记忆怎样精彩与失落,那些都只能代表过去式,就是说你主宰着你自己的过去,这些仅仅存在于你的记忆中。而现在,你要从过去中走出来,因为你活在现在,你需要吃,也需要重新计划人生,怎么都好,未来也完全掌握在你的手中。颓废的活着,还是展开新的人生篇章,你也完全有自主权。抱怨远没有宽宏大量更另你收获财富。明白吗第二天,大家一起陪张扬吃了晚饭,他自己回到家中,刮了刮胡子,猛的一掏兜,发现了口袋里多了400元,一时间镜子里的自己模糊了…… 猴子住院的事,终于传到了家里。那天猴子手机响个不停。电话里传来她母亲焦急的声音: “哎,你怎么样了?这么大事,也不说一声啊?好了吗,没事了吧” “没事,早出院了啊,您放心吧!” “是不是更瘦了啊?” “不能,医院伙食好得很,那叫顿顿有肉啊,现在出院了,我反而还吃不惯现在的饭了。”说完猴子摸了摸自己那一身的排骨。 “没钱了吧?” “有啊,这住院一分没花!国家管……” 对猴子的突变,大家惊讶万分。特别是他对沫沫少了贫嘴,多了关心,还经常帮沫沫买女性用品,而在平常,却时常见他默默不语,闷在个角落看书。 于是那些日子大家总说着同样的话: “猴子咋了?” “你他妈到底想干啥?” “再不说话,给扔回医院去啊!” 这些,大学最后那个夏天的真实情况。我时常想,要是猴子刚上大学便这个德行,我们的生活会不会改变?我的生活会不会改变?如果是那样,我会不会在学校坚持4年,继续像19岁时那样疯狂的追求自己曾经破碎的梦。而那样我的生活还会有色彩吗? 以至于毕业以后,大家闲暇之余,谁聊到自己郁闷,或是挫折,大家都会说: “那算啥啊!学猴子啊!去!赶紧得啊!” 第二十五章 美与丑陋 令人谈其色变的终于结束,整个秦皇岛都沉浸在被解禁的喜悦中,人们终于可以不再戴那该死的口罩了。这种感觉就像久受痨病折磨的人,本来被宣判永无治愈的可能,偶然一个平常天,意外的获得痊愈的消息,喜悦之情可想而知。 再则,长期封闭人心惶惶的日子总是不自在的。 不管怎样,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一时间学校附近的小餐馆爆满,有被隔离的牛郎织女,也有大老远跑来看孩子的父母,还有同宿舍一起出来庆祝的难兄难弟们。人们像揭竿受扰的蜂群,掀起了一浪消费。平时冷清的餐馆,霎时人满为患。萧条的经济得以复苏,而对我们哥几个来说只有分散在几个小饭馆里排号才能找个地儿吃饭。 一派欣欣向荣的大好局面在持续攀升。 又过了几日,仿佛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已经不是大家主要谈论的话题了。人们又开始了习以为常的紧张和忙碌。 这时候,我和猴子不由想起了梅总,于是决定去启明星看看。 而老赵回家了,他将被父母带着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地送礼找工作。沫沫由于实习时候搞错了文件,被紧急昭回了北京华能。老头哥时来运转,在大象朋友的推荐下去了秦皇岛最大的超市“宝龙仓”做后台管理。 一时间,大家又都各奔东西,各自为战了。 此时梅总的队伍已经壮大,原来被封在校内的大部队已悉数归建。 在燕盛网吧恢复营业后,他只得租了一个小2楼的农民房子,用于公司的运作。位置在学校后面的倪庄村。 那房子总建筑面积差不多有300平米。还带个小院子。院子里还有个小平房。梅总和他女朋友就住在那里。 一层有个大厅。暂时空着。大厅左侧地一间屋子里面也有一个类似我那样地大炕。不过那是汪晓林地窝。整个小楼唯一地厕所就在汪晓林住所地右边。和汪晓林正对着还有一间房。里面就一个桌子。那里就是业务部地据点。顺着楼梯上去。2楼大厅正中8个电脑桌上摆了7台电脑。另外一个电脑桌上放了一箱方便面。这里就是技术部。 绕过了技术部地阵地。西边小屋门前赫然钉了个牌子“总经理室”。里面打扫地很干净。一个从2手市场上淘回来地已经掉了漆地老板桌和太师椅。桌子上摆满了各种时尚杂志。窗户玻璃原本有个大洞。直接用一张比尔?盖茨地大照片给糊上了。 另外。2楼还有两个房间。一间是业务经理赵得意地办公室和住所。另一间比较大。是美工景泉和包子地宿舍。 梅总见到我们十分高兴。他没有食言。让我和猴子负责技术部。此后我们就住在倪庄了。 倪庄养地鸭子依旧很多。猴子始终感觉心里压抑。甚至觉地耳边总能听见被杀鸭子凄凉地叫声。随后心里一直伴着阵阵冷风。毛骨悚然! 起初的技术部就我、猴子还有01艺术系的两个------景泉和包子。都是性情中人,三言两语便混熟了。于是乎我部天天都是有说有笑,无所不谈,一片生机盎然之景象。 其他部门尤其是策划部,在汪晓林的领导下整天无所事事,争吵与大叫,简直像一群刚刚获得自由地愤青。我预感到我们两个部门间的战争不会结束。 对汪晓林。我到不是人身攻击,而是此种性情暴戾的人,行事大都刚愎自负。这点可从诸多他人意见中获得蛛丝马迹。因而,在这里,我想说:如果一个人向你提及建议或意见,可一笑了之;但两个、三个以上地人提出同样的建议或意见的时候,那么也就到了该重新审视价值观的时候。因为这时走上歧路尚且不远。 一日,梅总召集我们所有人开会,会议中。突然3声清脆的敲门声,随后进来一人,只见此人宽宽的额头,浓眉大眼,鼻圆唇厚,皮肤黝黑,面相忠厚老实,上身一蓝色方格衬衫,下着深蓝色山寨版运动裤。活托儿一个天生的“润土”。润土一进门看到这么多人有些拘谨。低着头问道: “请问哪位是梅总?” “你找梅总干嘛?谁让你进来的?没看到这正开会呢么。”汪晓林没等梅总说话就大声嚷嚷道。 “对不起,我来面试程序员的。外面没有人,我听这屋有声音就进来了。我和梅总约好了3点地,”润土指了指墙上的电子钟“已经3点一刻了。” “别罗嗦了,开会呢。外面等着去。”汪晓林没好气的说。 梅总狠狠瞪了丑女一眼,刚要发作。猴子腾地站起来,指着汪晓林的鼻子骂道: “你算什么东西在这大呼小叫的?人家说了来面试我们部门的,关你p事。要训也轮不到你啊,你又吃饱了撑着啦?” 汪晓林一下子被猴子的气势吓蒙了,一时间哑口无言。我赶忙把猴子按到座位上,然后走向润土,把他带出了会议室。他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大哥,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呵呵。没事,这不关你的事,你坐这稍等一会,会马上开完了。” “好的,谢谢大哥了。”他拘谨地站在那看着我走回了会议室。 之后两岸局势蓄势待发,剑拔弩张,但碍于梅总在场,谁也没有先开第一枪。梅总简单地说了一下近期地工作计划和安排后,也没了长篇大论的心情,草草鸣金收兵了。 会后,梅总让猴子去面试润土,自己找了个由头出去了。丑女现在越来越放肆了,这让梅总心里总有些厌恶,但既然猴子帮他出了这口恶气,他也没必要把怨恨揽到自己身上了,感觉超自然的清新。他看来很喜欢自己的部下这样互相牵制。 润土的真名叫思明,脾性甚是憨厚老实。是2000计专的学生,猴子又问了他些技术上的问题,他基本上都答上来了,而且听他说话比较淳朴,人又挺厚道,就留下了他。润土很兴奋。给我和猴子鞠躬,嘴里连声感谢,弄得我俩不知所措。 除了技术部,其他部门的人基本都是大校学生会的头头脑脑。整天理论丰富高谈阔论地吹牛比,跟着丑女后面张牙舞爪。 梅总经常与我和猴子座谈,三个人抽着烟,谈论项目地进展和公司的发展。吃饭时候更是亲密无间,都以兄弟相称。梅总很欣赏猴子爽直地性格。对他大有相见恨晚,爱不释手的感觉。这叫丑女之流。看在眼里,怒在心里。却又畏惧关于猴子的那些传说也只能作罢,虽然怒火中烧、嫉妒难抑。也只是没事去找思明消遣几句。 在他们眼里思明不过是一个老实地乡巴佬。踩他就像踩个蚂蚁。丝毫不用忌讳担心。 勾心斗角,眼下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接活儿。 由于刚过,业务跑的很累,却收效一般。整个公司也处于闲置的状态。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时。 终于周1公司的例行大会上,梅总一脸笑容: “由于非常时期,我们公司起步并不是很顺利。但大家并没有因为眼前的困境而退缩,特别是业务部,所有人都为接活儿奔波而晒掉了皮。我相信现在只是黎明前的黑暗。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动起来了。汪晓林通过自己的渠道帮助公司接了两个不小地项目,具体的请汪晓林给大家说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汪晓林身上,只见她站起来,用手捋了捋头,确信头上没有草后,指手画脚大声叫道: “业务部地老赵,你听好了,好好策划下我们的项目和具体业务开展的可行性,带好你的人。你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道理吧,只有你们拉来业务,技术部才能动起来。公司才能正常运转。” 她正儿八经、义正词严的板着面孔的一席话,听得的我和猴子一阵的暗笑。这一切激怒了汪晓林 “你们技术部也别闲着,现在我通过我渠道给你们揽两个活儿,哼!就怕你们弄不好,丢公司地人,丢我的人。你们知道中国文坛牛人庄庄教授吧?” “庄庄?听起来是个小姐吧?”我插了一句。下面的人顿时笑成一片。 汪晓林的胖脸开始扭曲,咬牙控制住情绪。 “有句名言。你们一定听过。简单的就是美,繁琐的就是丑陋。这个就是他说的,庄庄教授任教南开大学,现在主持着国际经纬论坛,眼下我把这个经纬论坛的设计制作权交给你们。”底下一群学生会的顿时兴奋起来,对汪晓林崇拜不已。我冷不丁小声对猴子说: “哼,照她地屁话,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就是美呗。以后圈里的猪都可以当模特了。” 汪晓林见底下尽是崇拜的目光,欣然一笑后继续说: “静一静!还有一个就是清华大学留美博士崔碧,也要搞一个学术论坛网,标题就叫---周虽旧邦其命维新,这两个网站是我们公司的头炮,不容有失。技术部的人注意了,公司的形象就靠你们了。虽然我有点担心你们的能力。呵!想想这几年来你们这些人各个游戏人生,不觉的荒唐吗?就不觉得之前生活就是一场恶梦吗?”汪晓林越说越来劲了。 “真你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真想大嘴巴抡她了。”我有点怒了。 对于丑女的话,下面其实很多人都在生气,包括业务部地赵总经理。在众人面前被一个丑陋地黄毛小丫头叫老赵,实在让人下不来台,归根结底论起来她只不过是个小股东而已。 会一散,我们憋着一股气,景泉和包子开始设计和切割模板,我和猴子找有用的代码,思明在我地帮助下改造数据库,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就交工了。之后就是挂在服务器上测试。没想到测试论坛上引来文人们漫天的谩骂。我们都疯了,感觉他们就是不懂艺术,不懂技术,除了脑子一根筋外,就会无理取闹,最夸张的是南开一个老庄的学生。大骂我们无德,为什么把首页教授鼻根底下那颗智慧地小痣给弄没了…汪晓林更是借题发挥,在猴子不在的时候冷笑我们无能。 这天丑女汪晓林的心情很差,原因是去村里小卖部买大白梨。 进去时候老板娘正在哄着1岁的儿子,汪晓林爱心大发,过去亲切的冲小孩儿咧嘴一笑。谁知小孩顿时受惊,连哭带尿,一股纯洁的液体直喷到汪晓林地脸上。老板娘吓坏了,赶忙去找抹布。慌忙给她擦脸。 汪晓林狠狠接过抹布,在胖脸上画了几圈,嘴里大骂: “什么是素质?一个民族的素质不看他的年龄与户籍。教养!太没教养了……”随后大白梨也没有买,摔门离去。 一路上,她的心情差到极点。骂骂咧咧地撞进总部,来到大厅,金鱼眼睛转了又转,自信地上了二楼。 此时思明正用心地学着odb如何连接数据库。时不时地发问。无奈我和猴子回家找资料。他只能问包子和景泉,无奈那两个是美工,搞的所问非所答。这一切汪晓林都看在眼里,她认为发泄的时候到了。 晃着屁股来到思明身边。忽然大声嚷道: “你除了问,还能做点什么?” 她这一喊不要紧,隔壁策划部的一群人,一下子来了精神,终于有的看了,纷纷涌入大厅,准备看热闹。 丑女一看自己人多了,回眸一笑,分贝大增: “土包子。你听着,我们这里不是收容站,你一个专科的,千万别拖我们后腿,你知道吗,今年是大学第一年扩招毕业,本科生多了去了!在这茫茫人海中,你还能出头吗?看看你们技术部吧,简直就是公司地败笔。” 说完一群人有的笑。有的表示汪晓林分析地精辟。随声附和。 思明狠狠地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地板。狠不得把整个身体放到桌子下面。 汪晓林更得意了,随手拿出五毛钱递给思明。 “来,做点有意义的事,去!买瓶大白梨去!” 思明哆嗦着身体,接过钱。 忽然空气中传来一阵巨响,一个易拉罐被人踢起老高。顺着声音的方向,猴子气汹汹地走了过来。 话说猴子今天心情也不好,原因是上火便秘。在厕所努力了大半个钟,依旧未果,满肚子的热气。来了公司就听见汪晓林在和技术部的装比。 猴子红着凶残的脸,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憋的,走到汪晓林等人面前,伸手轻轻拍了拍思明地肩膀,一把把他手里的钱夺过,扔到汪晓林的脚下。扫了一眼众人: “刚喷过的香水,又被你这么个玩意弄臭了。看来光喷香水不管用,得先把发臭的东西清理清理。”说完面无表情地向汪晓林走去,一时间空气凝固。 “汪晓林,我问你!公司请他来做什么的?” “技术!怎么了?”汪晓林话语间已经没了底气。 “给你买水是技术该干的活吗?思明啊!以后记住咱只做工程,除了梅总没有人可以指示你,好好研究咱的设计,可别向那群人,整天游手好闲的,说你们呢!都他妈围这儿干嘛!”说着猴子目光狠狠地怒向众人。 汪晓林当下下不来台,周围几个手下哼哼唧唧地想为她辩解。 猴子一拳砸到电脑桌上,连带着一排电脑都在晃悠。 顿时没有人吱声了。纷纷跟着汪晓林像受了气地狗一样散去,走到楼下只听汪晓林大叫: “这素质,他就是流氓,地道的流氓!” 风波就这样平息了。 思明被救后,十分感激猴子,想想自己在秦皇岛没什么亲人,想拜猴子为大哥。猴子喜欢他憨直,于是欣然接受并决定以哥哥的身份请润土一起吃晚饭。 晚饭中,润土被猴子的仗义所感动,颤抖着双手拿起酒杯给我们敬酒。 “猴哥、宁哥,你看!我太笨了,一来就给你们惹麻烦!” “多虑了,兄弟。这怪不得你,汪晓林那样的人,你就不能给她脸,凭什么叫她讽刺你,她就很强吗?猪鼻子上塞葱的东西……”猴子安慰着思明。 “不是,汪姐说的对呢,我就是没有什么用。一开始,我就出去找工作了,找了无数家,都不要我。嫌弃我是专科的,还告诉我今年本科生多如牛毛,叫我回炉……” “蛋!你有点信心,这几天我看你基础还行,比所谓的有些本科生强多了,你也是,时候你不好好呆着,找什么工作啊?”我很纳闷。 “宁哥,你别笑话我。我家是青龙那边最穷地,我上学是贷款地,还和亲戚借的,现在知道我今年要毕业,大过年时候就上门来讨债了,我妈头发都白了很多……” 我和猴子听地无言了。 或许是被思明的话感染。 此后我们咬牙低头坚持,按他们一个一个要求又重新改次,景泉还在老庄鼻根底下画了一个比原装还大的痣,这下文人们终于闭嘴了,可惜那网站在我们眼里也已经实在不堪入目了,用他庄庄自己的话来说,繁琐的就是丑陋。 而眼下就等要钱了,但天津那边一直没有消息,美国那边也消失了,这气坏了梅总,更急坏了汪晓林。 她打电话过去,庄的学生说,还要测试一段,也许还要继续修改,最后要确保完美了才可以给钱。而我们也对中国文人有了新的认识。在钱的方面,或许他们认为繁琐的才是美。 第二十六章 第一桶金 毕业那年我23岁。猴子22岁。老头哥24岁。 相同的是我们在那一年以学生身份投身到秦皇岛的建设中去。不同是老头哥加入了当的最大的超市。典型的正规军。还有军装发。而我和猴子像是鬼子嘴里形容的土八路。左手吉庆、右手大白梨跟着起义军领袖梅总逛荡在倪庄。投身于轰轰烈烈的学生创业的大军中。 第一单生意。辛辛苦苦奋战了很多天。却分文未进。在焦急等待文人付款的同时。我们眼下当务之急是寻找新的客户。来维持公司的运作。而业务部那边迟迟没有进展。万般无奈之下。梅总不止一次大喊大叫: “赚钱。动脑子。可以不拘小节!”。为此业务部的赵总用脑过度。开始脱发。 那些日子公司的气氛就像雨后倪庄里特有的鸭粪伴着泥土的气味。叫人恶心还带点无奈。我和猴子唯一的嗜好就是爬在2楼房顶。看着倪庄的白天的景色。 就算在很多年后的今天。那片乡村风光也仍旧历历在目。一场瓢泼的大雨带给了村里大路上的大大小小很多的泥坑。车子碾过时漾出一股深黄的泥浆。而夏日的暖风则撩的我身边的狗尾草左右摇曳。声声入耳的鸭鸣像是告诉我--------什么是生活啊。 猴子在一边迷茫的看着泥坑里的鸭子。 我吐掉嘴中的草竿。拿出烟盒。抽出一支丢给猴子。然后给自己点了一支。笑道: “这生活啊。就是双面的。你不强奸它。它转头就操你!要不咱自己出去找找活。整天憋这儿。也不是个事啊!找到了。你就多下点功夫。顺便把这个当你毕业设计了。一旦交付使用。这个毕业设计就牛比了!” “嗯。我正有此意。这不正寻思着该打哪下手呢。” “找那些工厂啊他们生产出来的产品。肯定希望生意越做越火。要不。咱先去那些工厂逛逛。看看能否找到感兴趣的对象?” “赵总估计早就跑完了吧?” “靠。就他那笨嘴。办正事还要靠咱这样的。走不?” “走。现在就出发!” 我们满怀信心的走在路上。想象着转完一圈回来之后。准能签回几单合同。心里那个美啊。 经过一家玻璃厂时。我停下脚步。望向猴子。只见他一脸的的意。喊道: “嘿。就这家了。上!” 说完猴子拉着我往里走去。哪知走到门口。被门口的保安拦下了。任我们好说歹说。硬是不肯放我们进去。吃了闭门羹之后。我们沮丧的走在路上。一声不吭。 我忽然想到海绵厂。顿时来了精神: “张扬不是曾经在海绵厂干过吗?咱打个电话给他。让他帮忙混进去。顺便会会这个可恶的黑心老板。最好能够狠宰他一 “那还愣着干嘛?赶紧的打电话啊!” 电话那头的张扬听我们说明了用意之后。说道: “你们想混进去还不简单?就跟门卫说你们是客户。来找老板就行了。不过。我可事先提醒你们。那个老板十分之吝啬。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你们想从他那下刀。难啊!” 管他能否成功。先混进去再说。放下电话。我们使用张杨出的点子。顺利的杀进海绵厂。一身肥油的老板起初真以为我们是来买海绵的。热情的把我们迎进屋里。点头哈腰的斟茶递水。可当我们说明来意之后。老板二话不说。把我们赶了出来。 俩人无奈可怜巴巴的伫立在大街上。望着车水马龙的繁忙景象。叼着烟。木然的闷声不响。 我们并没有就此放弃。须臾。我们便重整精神。继续漫无目的的四处碰壁。 最后。我们到了机械厂。守门的是一位脸上褶皱滋生、半白头发的老头。看起来挺和善、慈祥。问清楚我们的来意后。满脸的热情。兴奋亲切的说: “现在找个工作这个难啊。满大街的年轻小伙子都找不到工作。你们还没毕业就的出来练手儿了。要不然以后在社会上还真是难立足啊。的。你们努力吧。看到前面的那栋楼房没有?” 老头指着里面一排平房。把我们的视线引向正中间一栋两层的楼房后。接着说道: “就在二楼最里边的那间。房门上边写着总经理室。那就是何总的办公室了。去碰碰运气吧。” 我们谢过了大叔。径直来到总经理室门口。敲了敲门。轻声叫道: “何总?” “谁啊?进来。” 我们推门而入。只见房正中一张大班台上。一只骷髅般的手。手指在有节奏的轻弹着台面。透过大班台只能看到一张酷似范进尖嘴猴腮的脸。待走近大班台前。才见一清瘦男子。悠闲的半躺在太师椅里。男子打量了我们一番。斜着眼问道: “看你们样子。肯定不可能是来买机器的。有什么事就直说了吧。” “呵呵。想必这位就是何总了对吧?”我赶紧凑上去。递上一支烟。挤出一堆笑容和颜悦色、恭维的问道。 猴子麻利的掏出打火机。给男子点上。 估计是我的烟太差。男子吸了一口。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睛盯着我们等待正题。 “呵呵。何总您好。我们刚刚一路打听来您办公室。一提到您的名字。您的员工立刻充满了崇拜之情。都说您是一位有能力有魄力且关心员工的好老板。进来一看。何总真是气宇不凡啊。” 溜须拍马的话。看来对面前的何总很是受用。旋即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听的一脸陶醉: “呀哈。嘴挺甜的。继续说。”何总皮笑肉不笑的抬起脸打量我们。 “何总。我们是燕山大学启明星公司电子商务服务部的。是这样的……” 我跟猴子行云流水般相互配合着。详细的向何总介绍了做网站的好处并说明了我们的先进技术及良好的服务。说了半天。何总仍然一头雾水。脸上一片茫然。但为了表示自己水平高。他抬高声音说道: “哎。不就是让我在网上打广告嘛。这么简单的东西。你们俩在这里说了大半天。” 我们俩大吃一惊。当场愣住了。对视了一眼。其实我们跟他说的内容。是要给他做个网站。结果他根本不懂。忽然猴子眼光一闪。兴奋的说道: “何总不愧是大公司老板。总结能力就是强。其实。我们不但帮您在网上做广告。还要帮你们公司单独做一个网站。不单中国人。世界各的的人在网上一搜索就能找到你们公司。前来购买你们的产品。您看。是不是很棒呢?” 何总脸上更是笑开了花。仿佛大把大把的美圆已经在源源不断的进入他的口袋了。他按捺住心中的喜悦。说道: “你说的这些。我明白着呢。做这个的多少钱呢?” “何总。很实惠的。您可以在网上发布新闻。还可以把产品全都放到网上。想放多少都没问题。客户能够直接在网上看你们的样版。还能在您的网站留言。这么多的功能。只要300圆。” 一听猴子报出的价格。何总骤然变色。立即晴转阴。挥着手叫道: “太贵了。不做。” “何总。这个价位是目前全秦皇岛最低的。在您这么大的公司看来可是九牛一毛。但商业价值很高。你可以看看我们已经做过的项目。都是这个价格。”说着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张纸。那上面印着几乎秦皇岛所有的大企业的名字和统一的价格。这都是我从网上don的。其实我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他看价格。而是让他看有那么多大企业就在做我们的产品。 “啊?这么多?他们都用的你们的那个……网站?” “呵呵!对。在现代的商业环境下。做企业网站已经是必须的了。我们这里还不算认同这个。但是其他城市早就流行开了。什么的以前也没什么效益。但是架不住人家入行早。这不过了两三年人家就成为资产过几亿的大公司了。您也是一样啊。好事要趁早。晚了即便做上了也的排队等着发财了。”我一顿忽悠。 “你说的倒有点道理。不过我的考虑考虑。现在我可不想拿钱打水漂。”此总又把身子靠回了老板椅上。 看来要黄啊。正想怎么劝说他时。突然看到办公桌上摆着一张此总打台球的照片。我不禁拿起来仔细看了看: “何总喜欢斯诺克?” “哦。斯诺克打不了。半天也打不完一局。偶尔也就跟我朋友一起打打台球。你也好这个?” “哦。是啊。呵呵!有机会我的找您切磋切磋。” “哎呀。免了吧。我打球很臭。连我那个朋友都赢不了。” “其实打台球要想准的多练。台球选手每天都拿啤酒瓶练。” “恩?那怎么练?说说。”他又从老板椅上弹了起来。 “就是把瓶子放到桌子上。然后架好杆。往瓶口里捅。反复做。这样练出杆直。” “我以为什么呢。这个对我太难了。我哪那么多时间戳瓶子玩。” “其实还有个简单方法。” “什么?”“你看世界级台球大师们打球为什么要用下巴贴着杆呢?就是因为把身体压低可以打的更准。而且可以利用下巴保持出杆的直。” “哦?这个我还真没注意到。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我说打球怎么老打不准呢。哈哈。行。这下我就不用怕那老小子了。回头找的方试试。”他显的很激动。估计被他说的那个“老小子”欺负毁了。可我并不关心那老小子到底何许人也。 此总乐罢猛然想起我们来此的目的。干咳一声控制住情绪。 “做网站的事容我再考虑考虑。不过我挺喜欢你们俩的。交个朋友。明天我请你们吃饭。吃完饭咱一起去戳两杆。” “好的。何总。我们来只是给您介绍一下产品。让您了解一下网站的真正用途。现在是信息时代了。谁的速度快谁就先赚钱。后来的就只能喝汤了……我们很高兴能交您这个朋友。有空让小左多和您切磋。他是我们学校斯诺克单打冠军。还有几家我们还的去。那您看就先这样?”我临走也没忘拿猴子盖一下。 “好好好。你们的名片我收好了。这是我名片。有空给我打电话啊。”此总终于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递给我们一人一张他的名片。出了门猴子纳闷的问我: “打台球的姿势真是你说的那个意思么?我怎么不知道?” “你傻啊。我忽悠他的。不买咱产品还不兴我恶搞他一下啊?哈哈哈。” 猴子眼里充满了鄙视。“你这个骗子!!!” 那天我们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巢穴;那是平生以来最失败的一天。路很长。我们很沮丧……不过还好。最后这次总算没有被人骂出去。 唯一让我们还能感到欣慰的就是。回去以后。惊喜的发现老头哥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一边骂着。一边用胖拳砸墙。问其缘故后。方的知他的日子还不如我们。说是去超市搞计算机的统计。但实际这些天他一直做的搬运工作。甚至已经熟背各种卫生巾的名称。 年少气盛的人。总是雄心勃勃壮志凌云。以为已知的便是一切。考虑问题又过于简单。往往行事之下碰壁连连。事实上把这些失败的因素综合在一起。稍作分析。我们就不难发现。原来从前所骄傲的。其实是那么微不足道。欠缺的又无以弥补。因而演变成了一次次无情的挫折。 明白过这些时。我们已不那么单纯的考虑问题。 青春啊!朝气蓬勃中隐含着的苦涩----愈演愈烈。淋漓尽致。 当老头哥的知我们的首战告负以后。也很为我们抱不平。于是推荐我们去市里红太阳粥屋帮他们做网站。猴子也恍然大悟。原因是此前在海港医院蹲号时。全是那里提供的粥。而且听护士说那女老板人不错。而且年轻容易接受新事物。 猴子猛然想起了那个一直照顾他的小护士。猴子想去看她。衷心谢谢她在那段日子给自己的鼓励。换句话说-------他自己已经开始以新的心情开始崭新生活。而且学校已经解禁。是时候带她来燕大上几天课了。 有了碰壁的经验。这次我们连夜设计红太阳在线订餐系统网站。而且叫思明从网上找了很多绣色可餐的名菜图片。完成之后挂到服务器上。测试到天亮。 第2天一早带着一身的疲惫。去见他们老板。猴子还买了几朵廉价的玫瑰。 一见面我们就以幸存者的姿态来感激她在我们生命垂危中那雪中送碳的救命粥。女老板会心一笑: “你们当初就不是。要不也不能站到这里。你看你们谢也谢了。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太厉害了。什么也瞒不住您的慧眼。你知道电子商务吗?简单点说就是网上订餐。现在人都懒了。再加上网络和网吧的普及。如果网吧所有人饿了。打开网站就看见您这里的特色菜。一按鼠标。就成功订购。没几分钟饭菜就送进网吧。您想您生意能不火吗?”我绘声绘色的介绍。 “呀!想法真不错。但没有见到实体。很难叫我做出判断。”女老板质疑的问到。 “您这里可以上网吗?” “我电脑就可以啊。” “那借用下您的电脑。”猴子麻利的在浏览器里输入测试网址。一个华丽的食品网站展现在她的面前。更为惊讶的是网站标题赫然写着自己公司的名字。很多自己的特色菜都历历在目。她测试完订单系统后。惊讶的问我们。 “如果我还有新的菜系可以添加吗?” “呵呵。当然可以了。您自己就可以。您在后台直接输入名字、介绍和菜系的照片。这样一点提交。首页就可以生成了。” “太好了。我决定要了。”女老板当下拍板。 激动之余。我火上浇油的说: “现在这个只是测试网址。我们可以给您弄国际顶级域名。和so163那样头。。co结尾的。还有高速空间。另外可以帮你培训一个下属。以后专门处理网上订单的消息。” “好了。好了。要多少钱。你们是学生吧?” “对大姐。我们是燕大的。域名空间是死价。600。然后其他的技术费用。加培训。加一年的维护。一共2500。”我心虚的回答。 “好了你留个电话。走!我带你去财务拿钱。不过等会拿了钱你们来签个交易、维护和培训的合同。” 我们拿着钱。心情格外的舒畅。我们所谓的第一桶小金。竟来的如此容易。回到总部。当着汪晓林的面。把钱给梅总一扔。梅总顿时感动的快哭了。当下给我们技术的3人每人发了500。剩下1000公司留着运作。我们出门的时候听见楼上传来一阵噪声。估计是汪晓林撞墙。管她呢。我拉着猴子和思明去喝酒。 酒桌上。我发现思明很简单、直接、淳朴可爱。猴子几经周折终于有了自己的毕业设计。笑的如天使般灿烂。 喝到很晚的时候。沫沫打来电话说明天就要回学校了。望组织派最强大的亲友团去车站接。 半夜我们3个肩并肩一起划着拳往回走。起初喊的是: “你淫荡啊。我淫荡。你淫荡啊。他淫荡……” 后来走进“泥庄”了。大家看看各自的鞋上腿上全是大黄泥。都哈哈大笑。晃着继续进村。不过口号换了“你傻比啊。我傻比。你傻比啊。他傻比”。忽然我叫停 “操!你们都喊错了。是他妈汪晓林傻比!” 第二十七章 久别重逢 那晚猴子第一次有点恢复常态,手舞足蹈,毕竟那是他自己第一次赚钱,抓狂抓得厉害,甚至口出狂言,或许在他的眼里,那500足以买下全世界,当然这包括了大学四年来的迷茫。 现在说下那500块钱的阵亡顺序--------200破天荒的寄给父母,为此他父母怀疑猴子学坏了。60分别给我、老赵、老头哥一人买了一包玉溪。感动得老头哥用胡子扎破了他脸上的痘痘,还蹭了一脸脓;70给自己买了一条红云,剩下的钱给沫沫买了一个月的零食,当然他给沫沫送零食的时候,由于隐蔽工作没做好,被老头哥发现,因而大打折扣,从那堆零食中,扣下了一半,沫沫半个月的零食,被我们用一天的时间,扫了个精光……不过沫沫接到这些的东西感动得眼泪好悬没滋出来,她认为猴子为了她改变了很多,这另她感动同样也使她引以为荣。 算算时间,今天应该是交毕业论文的日子了。 早上大家例行在街口吃馄饨,猴子一改平日狼吞虎咽的吃相,心事重重地拿着竹筷,拨弄着碗里的馄饨,似是食不知味,看得出他交毕业论文前忐忑的心情。起初是怕导师因为他旷课太多,根本不会看他的论文。他想鼓起勇气让导师看看他的毕业设计,就算是不让自己通过,肯定一下论文对自己来说也是很满足的,毕竟论文是他辛辛苦苦几个月熬出来地。但想想这可能就是一种奢望。几经思虑后还是想明白了,自己做错了事要勇于承担责任,既然是自己犯错在先,就不能怪导师太较真儿,只怪自己觉悟得太晚。而且即使拿不到毕业证,凭借这几个月的锻炼,对自己的前景也非常乐观。于是把手伸进了装着老头哥烧饼的筐里。 此时猴子的导师也被封在学校2个多月,一脸的颓废,心情极差。见了猴子,一看他的名字。顿时没了好气。 “没想到你也能交来毕业设计啊,不是抄别人的吧?” 猴子低着头耐着性子说: “不能,这个是我自己做的,而且已经在应用了。合同上的技术签名也是我地。”说着把合同拿给导师看。 导师用厌恶和鄙视的眼光扫了一下猴子。极不情愿地拿过合同看了又看,随后打开ie输入网址,红太阳快餐的在线订购网站出现在面前。里面琳琅满目的菜色看上去也特别诱人,他好奇地下了定单,30分钟后,果然门卫打来电话,快餐到了。 导师掏出20块钱给猴子让他付帐,猴子笑了笑,去取了餐。回来地时候把餐盒和20块钱一齐交到导师手上,没等导师说话,猴子笑了: “导师,我快离开燕大了,其实我现在明白了学校才是我最值得珍惜的地方,这里留下了我很多美好的回忆。我前些日子在公司实习的时候很艰难。学得很吃力,我想要是好好去听您的课那时也不会那么费力了。以前您的课我几乎没有上过,您也只是见过我的名字,我觉得很惭愧,今天这顿算我请您吃的……” 导师捧着这盒外卖有点激动了。估计他是第一次收到这种礼物。一时感动万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从未光顾他课堂地学生竟然如此重情。说出地话也是如此地真挚感人。他盯着猴子地眼睛。想从他眼神中看看。他这么做。是不是为了通过毕业设计而故意装出来讨好他地。猴子回视着导师。眼神中充满了真诚。没有一丝惊慌与不安。他现在已经对猴子刮目相看了。但是他知道学院已经通知不能给眼前这个学生毕业证地。内心挣扎良久缓缓道: “左宗辰。你这个在这么短地时间做地工程。真叫我惊讶。很不错。但为什么上学时候不好好学呢。你很聪明啊!很是可惜了……” 导师话到嘴边又收住了。 猴子听罢。淡然一笑。给导师行了礼。随后说道: “多谢您地夸奖。我知道自己以前错了。这份毕业设计。是想得到您地认可。证明我地实力。有您这番话。我就很满足了。谢谢您!”猴子说完。又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或许在他眼里毕业答辩过不过已经不是个事了。至少在他心里。他地毕业设计是最好地。他头一次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地满足感。心里犹如被大赦。心里地那块石头。终于放了下来。他很开心。他开始策划在他离开学校之前需要做完地事情了。 中午,我们四个结伴回巢穴,远远看见一辆奥迪停在巢穴门口,扫了一眼牌照顿时兴奋地冲了过去。 奥迪车窗开了一半,黑子在里面悠闲地抽着烟。 我狠狠地往车轮踹了一脚,随后使劲拍了拍车窗,大喊: “赶紧下车!打……打劫!” 黑子不慌不忙把车窗打开笑嘻嘻地骂道: “滚!大爷的车都敢劫,小心我瓦卒你。”说着真从副驾驶下面抽出一瓶红酒做投掷状。 我瞬间退出两丈开外,左手猴子右手老赵,把我封在其后: “靠,关门,放赵三瓶!” 身后地老赵心领神会,狠狠用手拍了拍脑袋: “你一瓶不好使,要想从此过,起码来三瓶!” 黑子依然不为所动: “我说你俩表演系出来的吧?要不就是从小穿一条裤子穿惯了。我眼角扫向了猴子,继续威胁: “看好了,我他妈还带了流氓!” 猴子露出白痴般地笑容看了我一眼:“谢谢啊!” 黑子大笑。跳出奥迪,一把将我们搂住: “甭管是啥了,我他妈想死你们了!” “我他妈还真犯贱了,专程跑来让你们劫地。走!走!走!上车,小北国去!对了,猴子你喊上沫沫!” 落座以后,黑子根据我们上次点的菜,一顿猛点,服务员光菜名就写了满满的三页。 很快,三瓶茅台。两打啤酒送了上来,黑子叫服务人员一口气打开所有的瓶盖,每人面前摆了三瓶啤酒。他抓起一瓶高高举起,嚷道: “哥们。走着,不够我车里还件红的,咱先干为敬。”说完抬头“咕咚咕咚”,像喝水一样,将整瓶啤酒一饮而尽,之后将空瓶往桌上一搁,看向我们。 我们见状,纷纷拧起酒瓶,仰头就灌。 待所有人的空瓶落下。黑子大叫一声: “好兄弟,爽!哥们憋了整整一个多月了,这回见到你们,感觉比见了亲媳妇还亲啊!” 见我们一个个诧异地望着他,黑子又拧起一瓶啤酒,往桌面轻轻碰了两下。随后一仰头,又一瓶见了底,他抹了抹嘴角,说道月,哥们过的那日子,甭提有多惨了。” 说着放下手中的酒瓶。待我们灌完了瓶中酒。这才说道: “刚开始闹的那阵,哥们正好在新加坡谈生意。等生意谈好了,全球已经被闹得沸沸扬扬了。电视、报纸、杂志、收音机……所有的媒体都在报导着地动态。报导中闹得最凶的就是我们中国了,那会打电话回家,老头老太坚决阻止我回国,让我在国外好好呆着,等过了再做打算。可那回我独自一人身处异乡,新加坡已经有死亡报导了,当时就想着,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过去,一旦在那里染上这病,说不定就客死他乡,永远也见不到家里的亲人,见不到你们这帮兄弟了。形势严峻,不容我多想,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自己家乡,于是赶紧买了机票飞了回来……” 这时候我们的菜送了上来,大鱼大肉地摆了满满的一桌,我们每人身前摆了一只足有一斤多的龙虾,剪开鲜红的虾壳,可以看到里面肥嫩的虾肉,跟门口那个东北人卖的灌肠似的,鲜艳欲滴,令人垂涎三尺,我迫不急待地掰下一只虾腿,说道: “黑哥,幸好你回来了,不然,我们哪来的这么大的龙虾吃?” 说着没命地将虾腿往嘴里送。 “说得有理,你回来就对了,真要死在新加坡,我们可就永远天各一方了。说说,接下来怎么了?”猴子比我更不客气地端起整只龙虾狂啃。 我实在看不下去,鄙视地看着猴子: “你这吃老玉米呢?斯文,他吗地斯文!” 黑子满意地看着我们狼狈的吃相,却不动手,继续说道: “接下来可就惨了,下了飞机,出机场时,可能由于兴奋,体温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点,结果当场被按倒在地,几个全副武装分不清男女的人,把我抬上了车,糊里糊涂地被送到了医院封起来了。” “哈哈哈哈,亲哥啊,原来遭遇不幸的不止我一个啊,早知道你也被抓了,我那段时间也不至于那么难捱了,至少我能时时感受到,我一哥们也跟我一样,享受着美m照顾呢!”猴子嘴里含着虾肉咧开嘴含糊不清地嚷着,肉沫四处飞溅。 “住嘴,别倒大家味口,好好听黑子说。” 老头哥大手一挥,手里的一块虾钳准确无误地飞到猴子头上,夹在杂毛上面,随着猴头不停的摇晃而晃动着。 黑子叫服务员拿来几只大杯,给每只杯倒满茅台,递给我们,随后自己喝了一小口,继续说道: “被隔离地那段日子,哥们一个人呆在那间封闭的密室,只能天天对着电视发呆,更倒霉的是手机还丢在了异国他乡,想给你们打个电话吹吹牛b都不行。天知道,那一个多月,哥们有多么想我爹娘,还有你们,还有邻居对门的隔壁的那条狗……很多时候郁闷的时候,真想找一美女一头撞死算了。” 猴子一听又来劲了: “有没有那么凄惨啊?你那房间就没有mm侍侯你,给你端尿送饭讲故事?” “蛋啊!还端尿,我他妈又没瘫痪,天天好人一个,就是不放我出去!哎?怎么的猴子你进去了还有艳遇?” “我靠,你不知道,传说猴子昏迷了10几天,有个护士天天给他换尿布、喂饭,等好点了还天天和猴子聊人生,!这个傻比出了医院就像被洗了脑一样,完全不是以前那回事了!整天不是玩深沉,就是他妈钻研科学道理……”老头哥抢先说。 “是不是真地吧?猴子,从猴到人地进化就是这样催化的啊!那我也想要,哈哈……”黑子大笑。 猴子深深吸了口烟, “那小姑娘挺不容易地,一心想上大学,却没有机会,我还答应人家等地球没有了,带她来燕大上几节课。没她照顾哥们可能真挂了……” “你出来时候没有要个电话什么的?”老赵问。 “当然没有,猴猴很纯洁……”沫沫抢先答道。 “服务员来一斤醋!”黑子挥手大叫。 “反正……反正…你别去找她……”沫沫一脸地委屈。 “沫沫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啊,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没有人家照顾,你身边这个早成死猴子了。大度……”老赵安慰着 “就是…”几个人一起附和。 “那……那…找她的时候必须得叫上我。”沫沫不情愿地说。 “不好找,我也没有要电话,去了医院也不一定见到。”猴子话语里带着一丝无奈。 “猪啊!不就是海港医院吗?找大象啊!知道名字叫他查,他老妈是那边一把手啊!”老头哥大叫。 “!忘个大事!”黑子忽然一哆嗦。 “又怎么了?黑哥,回国不适应了吧?”我大疑。 “没得上,没有妹妹照顾,憋的!”老赵笑道。 “张杨呢?还在秦皇岛吗?我在新加坡都见不到比他黑的,弄的这个想啊!”黑子说完又是一顿灌酒。 “他还在秦皇岛,只是过的不太好,我们是劝不了了,我打个电话把他找来,咱几个好好聊聊……”猴子低沉地说。 “不好?也对,没我他就好不了,他还玩音乐吗?人不能没有音乐……”没等黑子说完。老赵开口了: “黑哥,一会他来,咱千万别再提音乐啊!” “为什么啊?” “就是当年你们在女生寝室帮他朋到的那个女人,前不久离他而去了……” 第二十八章 干杯吧朋友 酒足饭饱后,我们从小北国晃晃悠悠出来,已经两点多了。夏日灼热的阳光熠熠耀眼。 黑子喝得有点高,面色黑红,身体瘫软,已然丧失了对外部世界的正常判断,车是开不了了,他搂着我,把脸贴到我耳边,非常神秘地说: “二黑,哥今天告诉你,失恋没啥的。咱是啥?爷们!是在不断千锤百炼中折腾出来的硬汉,还怕这点小风浪?” “黑哥你这份心意兄弟领了,但你仔细看看我,我黑吗?” 黑子此刻脸红脖子粗,从头到脚全都红了,红得发紫,眼睛已然不见眼白,眼神迟滞,充血般的红。眯着眼打量了我片刻,露出一丝欣慰的眼神,拍拍我肩膀: “我弟弟二黑什么时候过来?挺惦记他的。” “打了电话了,说一会过来……”猴子说道。 “再拨…再拨……我和他说……” 猴子拨通了电话,把手机递给黑子。黑子接过电话,一个踉跄,另一只手扶住垃圾筒,没等说话,条件反射吐了一地,顿时清醒少许,不好意思地擦了下嘴,冲着手机笑道: “我……黑子啊!赶紧的来小北国!哥哥我想你了。磨叽什么呢?不像你风格啊,呵呵。你在哪?我直接去接你……没事,我打车过去接你不就得了……啊?哦。已经出来了那我就不管了,麻利儿点啊?兄弟们就等你一个了。哈哈……”黑子仰头看了看,继续喊道: “到3540对面那个浪淘沙宾馆找我们,行了……哥又要吐了……”说完扶着垃圾筒继续开吐。 我忙上前一步一手扶着黑子,一手在他背后轻轻拍打,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加上酒精的作用,我猛的感觉胃酸不断上涌,原本撑到食道的山珍海味冲出喉咙,排山倒海的汹涌而出。 黑子转身扶着我,一只大手在我背上猛烈地敲击,喝多了手就没了斤两。我感觉胃里地酒菜混合物,伴着胃液随着黑子一下下的敲击。有节奏地荡漾,耳边响起了沉闷的“咚咚”声,一阵恶心,胃里的剩余物质再一次潮水般倾泄。吐完之后,我推开黑子的大手,嚷道: “去你大爷,忒粗鲁了!有你这样敲的吗?我还想留着点呢,被你这么一敲。全吐光了,这顿算是白吃了!” “你大爷的,人家吃龙虾。你吐龙虾,你比他们牛b,哈哈哈。再者说吐光了怎么啦?不就几只破鱼烂虾?你要不舍得,咱先去宾馆休息。等二黑到了,晚上继续小北国,把你中午吐得再给你吃回来……” 黑子说完,我感觉眼前一阵黑,忍不住又想吐,使劲呕了两嗓子,实在不出货了。这才消停。 “闭上你地鸟鸦嘴。再说我就要脱水了。” 黑子恶作剧地笑了笑,见我彻底吐干净了。扶着我的肩膀走进浪淘沙。 几经折腾,我们不禁都减少了几分醉意。他在浪淘沙开了两个标间,给了沫沫一张房卡,让她去休息,我们几个则在另一间吹牛比。 不多时,张杨来了,如果说上一次的见面,他的改变让我们感觉意外,这次,更是给我们所有人带来了强烈的震憾,若不是那稍有点熟悉的五官及黝黑的皮肤,我们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形象糟得一蹋糊涂的男人就是我们地兄弟--------张扬。他更瘦了,皮肤也比以前显得更黑,颧骨突出,两只眼睛深深地陷入眼窝,满脸的汗水顺着下巴往下掉,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上那件皱巴巴的白色衬衫,下身一条脏兮兮地牛仔裤,脚上的皮鞋也沾满了灰尘,一看就知道是从家跑着到这里来的。我们全都目瞪口呆地望着张扬,半天没有出声,黑子终于干咳了一声,冲上去一把抱住张扬,深情地大叫: “二黑,你可来了,哥几个等到狗尾巴花儿都谢了。不过来了就好,咱哥几个好长时间没这么齐聚了,好好唠唠。” 张扬只是任黑子拥着,站在原地,一声不吭,眼睛开始发红,眼看泪水就要夺眶而出了,他往脸上抹了一把,连泪带汗一齐抹掉,深吸一口气,这才拍拍黑子的后背,挤出一个笑容: “黑哥,对不住了,刚有点事情耽搁了。” 看着眼前这一情景,我们几个都很理解张扬地心情,但谁也没说出来,大家都不愿意破坏这亲切的气氛,也许这种气氛以后就很难遇到了。 我感觉鼻子酸酸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往上涌,赶紧拿起水杯给张扬接了一杯凉水,猴子也拿起遥控器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些。 张扬接过我递去的水杯,一饮而尽,随后长舒一口气。 这时黑子把脸一板,冲张扬大叫: “二黑,你最近变化够大的,工作很辛苦吧?不过辛苦归辛苦,一定要先把自己个儿照顾好才行,咱不做那有命赚钱没命花钱的主儿。有什么困难跟兄弟们说,别自己跟那死扛,自己家哥们有啥不好意思的。没了那什么不还有爹娘,还有这么多兄弟呢么。我们刚才聊了聊将来地打算,猴子他们锻炼得都还不错,以后兄弟有饭吃,还能让你饿着?” “嗯……我知道…兄弟们一直都很关心我……我也得活出个样儿来给大家看看。还需要点时间,我想会好起来地。”张扬被黑子说得不好意思起来。 “诶?黑哥,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煽情呢?哈哈。你要是拍言情片肯定红。”猴子一句使气氛平和了不少。 “呦!人才啊,几日不见你小子感情细腻多了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是啊,你想想我单蹦儿一人儿在国外的感受,又赶上倒霉地。我是又害怕又想家啊,我怕万一中奖了,恐怕连尸体都回不来咯。我那时候晚上做梦。梦见我妈给我包的猪肉茴香馅地饺子,我眼泪花花的。在国外吃不上喝不上地不说,连个说话人儿都没有,哪有咱兄弟凑到一起乐呵啊。你说咱费劲把火地过去干嘛,还是咱国内好。放着国内大爷不做,跑出去给人家当三孙子,我再也不犯傻了。我打算以后干自己的事业,张扬先跟着我干,以后你们都稳定了,咱一起闹个大的。”黑子一翻话说的大家热血沸腾,既而又狠狠地拍了张扬一把: “你大爷的,太小看你兄弟我了,就那几瓶酒能难倒我?无论怎么着,哥也不能让你跑步来这啊!你也太不把咱哥们当回事了!” “哎呀妈呀。黑哥现在是哲人了,说得我心里这个暖和。猴子把空调再开大点……”老赵撩起衬衣露出白花花的肚皮。 “妈的,你瞧你肥头大耳地。一看就是旧社会地主老财。我这么瘦你也忍心指使我……”不过猴子还是麻利儿地去鼓捣空调了。 张扬看到也忍不住笑起来: “有兄弟们在我这心里舒服多了,要不然现在肯定整不明白。我这人就爱钻牛角尖。我还年轻,还有的是时间,钱有的是时间赚。我就不信我一直努力还一直这么穷!女朋友再找,一定要找个比她强很多的,让她后悔死。我其实还是很帅的。”张扬又来精神了。 “你要清晰的分析自己,你懂吗?你的优点是:你挺帅;但是你的缺点是:你帅得不够明显……”黑子开起了玩笑。 “还不够明显?他要帅得像我一样明显地话,他媳妇没跑呢,他就先跑了。哈哈哈!”猴子大笑。 “靠,我就看不得走在错误的道路上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有他妈说自己个儿帅的么?你看看我。我啥时候说过自己帅?”我甩了一下我额前地头发帘子说。 这时老赵和老头也急了,刚想上前夸夸自己…… “好了好了。都别谦虚了,干嘛啊?一群大老爷们的。争这个有个p用啊?”大家一看黑子严肃了起来,都消停了,等待着黑子后面的发言。 “谁最帅心里没数啊???我都瞧不起你们,说假话一点都不脸红。撒尿的时候都不低头啊?得,我来说句公道话吧,省得你们吵吵个没完。其实最帅地就是……”黑子环视了一圈,扑哧一笑:“我!” “靠,去你大爷的……” “啥也别说了,叠他叠他!” 一时间大家又扭做一团。 “诶呀妈呀,兄弟们哪,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们最帅,你们最帅……别,别玩真的……诶呀,我不行了……压出屎来了……妈妈……” “行了!行了!放过他吧!咱……咱聊会吧!黑子,你整天在国外飞来飞去,给咱讲讲你在国外的趣事吧!”老头哥善心大发。 黑子费劲地爬起来,舒展眉头,开始跟我们讲述他跟鬼佬的一件件趣事,整个下午,把我们所有人逗得笑破了肚皮。张扬脸上也出现了久违的笑容。 傍晚,黑子出去了。没多久肩上扛了两把民谣吉他,一进门就递了一把给张扬,颇有感情地感叹: “挺怀念咱黑人乐队的,来陪你哥朋个灰姑娘。” 两人调好吉他,起先灰姑娘在满屋飘散,之后大家感觉都来了,在他们地伴奏下,一起唱起了《干杯吧朋友》 “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 干了这杯酒 忘掉那天涯孤旅地愁 一醉到天尽头 也许你从今开始的漂流 再没有停下地时候 让我们一起举起这杯酒 干杯啊朋友 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 干了这杯酒 天空是蔚蓝的自由 你渴望着拥有 但愿那无拘无束地日子 将不再是一种奢求 让我们再次举起这杯酒 大家都用心唱着,我的心里更是百感交集。育红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我们把该上的学都上完了,但随之而来的并不是解脱和兴奋,而是有些失落和茫然,就像刚进大学时一样地茫然。不过和刚进大学校门时的茫然不同的是。我们已经知道该怎样做人,怎么去面对这个世界,但我们对社会的理解还差得远,以后的变数还很多,我们不知道现实中等待我们的到底是什么。不过庆幸的是,我们还有父母,还有兄弟、姐妹。还有爱人。只要有他/她们,我想我们就能勇敢地活下去。 随着音乐停止,我地思想也停止了。大家谁都没有说话,仿佛还沉浸在慢慢回味着的歌曲中,还在细细品位着人生,谁也没有说话,谁也不想让这么美好的气氛这么快就消失,我们都需要一点一点地咀嚼。 “谁他妈起的头唱这么有内涵的歌?唱得我都想哭……”看来老头哥回味完了。他尖叫道:“弄得大爷我心情这么沉重。换一首!!!” 老头弯下腰在地上来回地踅摸,大家好奇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找啥。此时。老头从一个角落里拾起一枚脏兮兮的一毛钱硬币,顺手扔到黑子的玻璃茶杯里,而后煞有介事地想了想,对着惊愕的黑子说了句:“来。给大爷再整个《二泉映月》。” 陆海空三军蹂躏完老头后,感觉……还有点饿,看看表已经5点多了。我们叫起沫沫又去了小北国,黑子依旧点了满满地一桌,我们面前的龙虾,个头比中午的大了许多,除了沫沫。我们依旧是由胃直到喉咙都填得满满地。 忽然电话响起。黑子一把抢过猴子电话: “猴子翘辫子了,你哪位?” “我大象啊。” “我你黑哥。咋中午不过来啊?咱多久没有见了……” “黑哥,自从去年打架。我被我爹拘了。现在天天在市委实习,中午那时候走不开,一会还得去帮猴子打听那个护士……” “哈哈!好啊,把她一起带来,咱得好好谢谢人家!” “哈哈,没问题。小意思。我一会就带着她过去找你,还小北国吗?”“行行……速度!”说完把电话还给了猴子。猴子想嘱咐大象在小护士面前别那么2,斯文一些,但接过电话的时候大象已经挂了。妈的大象也有猴儿急的时候。 我们继续喝着,吹着牛比…… 喝了不知多久,大象一个人来了。一进门就和黑子来了个最亲密地拥抱,既而坐到猴子旁边。 我看到大象落座后脸上有些凝重,丝毫没有笑意,于是打趣地说:“咋地列?被人煮了?” “哦……可能这几天工作累着了。我没事,呵呵。来,照例一起吹一个。今天晚上不醉不归!”大象说着举起酒瓶。 吹罢他把一张带相片的工作卡交给了猴子。猴子借着灯光看到一张美丽清秀的照片下,写着“汪子涵”三个字。他脑子一震--------小涵,这一定是照顾自己数日的太空服妹妹,虽然只是证件照,但丝毫掩饰不住她的笑意,在猴子脑海里她总是在笑的。 “大象,你给我这个干什么?”猴子问。 “哦……我顺手拿的,给你留个纪念吧。人没来,我只好拿点东西充数,省得你以为我没给你跑腿。”大象说完又喝了一大口啤酒。 “靠!我是那种人么?”猴子装出一副可怜相。 “是!!!”大家异口同声(除了沫沫)。 忽然卡片被沫沫一把抢走,随后招来我们众人地围抢。 老赵兴奋地大叫: “真不错,大象发给哥们吧!你看绝对和哥们是一对。” “哎!大象,你咋不把人带来了啊。这都过去多久了,该解放了吧!”黑子起哄道。 “准是大象自己想觅了,我靠大象太不仗义了吧……”老头哥鼓着胖脸叫着。 沫沫鼓着腮帮子伸手揪住猴子地耳朵:“说,你要人家照片干嘛?” “天地良心,不是我要的。我发誓……”猴子呲牙咧嘴道。 大象沉默了许久,抓起酒杯干了下去。 “就你们几个货根本配不上人家。我想哥们几个好不容易聚聚,把她带来影响气氛。”大象轻描淡写,扭头对猴子说:“猴子,有空去看看人家吧。” “滚蛋!又跟这装领导,大尾巴狼,叠他叠他……”又是这招儿……得,大象犯众怒了。 第二十九章 那个天使飞走了 曲终人散,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翌日的清晨真是一个好天气,温和的阳光尽情地从窗口挥洒进来,不时还有阵阵海风吹进来,真是个居家旅行,情人约会,杀人灭口……的好日子。猴子半眯着眼,昨天连续两顿喝得烂醉,头现在仍有点疼痛,他揉着太阳穴,看了看仍睡得像死猪似的我们,想不到在老头哥号角般的酣声中,我们仍能睡得如此香甜。 大象不知道跑哪去了,这小子也有起早的时候?猴子晃了晃头,似乎想把头部的疼痛晃走,却现这一动作纯属徒劳,这么一晃,头好像更晕了,干脆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随意伸展一下筋骨,随后走进洗手间,不一会儿,洗漱干净的猴子穿戴整齐,轻手轻脚地走出我们的房间,径直走到隔壁沫沫的房前。 猴子抬起手迟迟没下手敲门,犹豫了一阵: “昨晚大象一提到小涵,搞得甚是神秘。”猴子思索着,“这孙子一定是多虑了,估计是以为我跟那小护士有一腿吧。又或许是怕沫沫会吃醋,所以才搞得神神叨叨的。靠!这小子这样干纯粹是想阴我,这下估计所有的人都误会了……不过小涵果然如我想的一样,不畏大象的仗势欺人,拒绝和大象一起过来。对,大象肯定仗势欺人来着,我真后悔昨天真的应该嘱咐他几句。现在我要怎么和沫沫开口呢,照我以前的风格,我应该说:走,妞儿。跟大爷去见个美女……还是算了,我可不想大早上起来就找抽……还是低调点带她一起去比较合适,这样会给自己省去很多麻烦。 想了半天没有个头绪,猴子还是决定见了沫沫再说。敲响房门的时候他脑子里依然一片空白。 房门开了,只见沫沫穿了一件宾馆提供的白色连体睡袍,靠在门旁边地墙上。面无表情地望着猴子: “干嘛?” 猴子吃了一惊,难道她知道我准备去看小涵?紧张之下,猴子搅尽脑汁地回忆昨天喝酒的时候自己是不是说过要去见小涵的话,正在他惊愕万分的时候。沫沫一把揪住猴子的衣领……把他拉进了房间。随后沫沫用脚后跟轻轻一带,房门缓缓地磕上了……猴子睁开眼睛,下意识地用手揉了揉脸。沫沫把猴子挤在墙上,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你脸怎么了?” “哦……我那个牙疼……”猴子支支唔晤地回答。 沫沫死盯着猴子的眼睛, “大早上不睡跑我这来,你想干嘛?” 哦……沫沫想到这里去了……猴子立马轻松了不少,恢复了些许常态。“哦。就是……就是想看看你醒了没?” “然后呢?” “然后?哦……没然后了……哦。对,然后叫你一起去吃早餐。恩,就是这样。”猴子在心里暗暗地大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地白毛儿汗。 “难道就没点别的想法???”沫沫依然面无表情。 “哦……我……我……”猴子正事没说出来,正着急呢。脑子里唰唰in…… 沫沫掂起脚尖,附在猴子耳边轻声地说: “赶紧的。一会他们醒了……” “我靠!受不了了。yurmothrhh!”猴子心里暗想,准备放弃抵抗…… 这时门外一声怒喝把沫沫和猴子吓得一个激灵。 “我我我……我什么我啊?赶紧地,有戏没戏啊?没戏早说。哥们儿还着急回去睡觉呢……” 猴子回过神来,愤怒之情溢于言表,霍地一下打开房门,不出所料地看到贴在门上的五个大汉齐齐跌进房内。 猴子怒火中烧,剑眉倒竖,满腔热血一气喝出: “各位大哥,回去睡吧,我俩只是聊会天儿……”满脸堆笑。 “切……”大家异口同声并做出鄙视的手势。然后一起唱着: “猴儿猴儿哈嘿,我就喜欢舞大棍……” 众人消失了…… 有了这一出,猴子和沫沫也没了心情。不过沫沫终于没绷住笑了出来。猴子关上门,看着沫沫,也跟着傻笑起来。沫沫看了看猴子,走过来抱住猴子地腰,脸靠在猴子的鸡胸上,甜甜的问道: “我刚才的表现好不好?” “嗯……好。”猴子刚才差点被我们吓得阳痿。此时细细地回味刚才,又有点冲动…… “好玩不好玩?” “好玩。” “刺不刺激?” “刺激。” “还想不想要?” “改天……” 沫沫没再说什么,微微地笑着,感觉很甜蜜。闭上眼睛,抱着猴子。 “我今天想带你一起去看小涵……”猴子终于说出来了,但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说得这么轻松。 “我知道……” “你能跟我一起去么?”猴子对沫沫的回答很吃惊。 “恩……” “那……那……那……”猴子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简单顺利。原来事情都是很简单地,只是人自己把它想复杂了。“恩……再让我抱你一会就去。”沫沫轻轻地说。 猴子无语,左手抱着沫沫,右手抚慰着沫沫的秀,也陶醉其中。 闲言少叙。猴子和沫沫整装出了。 其实沫沫整晚都没怎么睡,她在思考着猴子和小涵的关系,她在害怕小涵会威胁到自己和猴子之间的感情。这使她面临着一场抉择,到底是该信任还是该采取措施,思来想去,她还是选择信任猴子。毕竟,她知道猴子其实很单纯。 沫沫穿戴整齐和猴子一起出了浪淘沙,上公共汽车前猴子提出想买束花,沫沫欣然同意。并主动帮猴子选了一大束最好地百合花,猴子不懂花道。但看见洁白的百合花,感觉很合拍。大大夸赞了沫沫一番。沫沫对于猴子的夸奖,很是受用,不自觉地开始和猴子打情骂俏起来,羡煞一旁卖花的小姑娘。一对猴男女就这样有说有笑地坐着车看美女去了。 猴子拉着沫沫的手走进海港医院。早已过去,原来地隔离病房现在也开放了,相比时期,此时出入医院地人也明显增多。大厅正前方的公告栏内张贴着一张大告示,里面整整齐齐地贴着照片和文字记录。因为太远,看不清内容,只见榜前蜂涌着一大堆人群,但却鸦雀无声,大部分人表情凝重。其中还有一部分人在擦着眼泪。这种气氛很异样。使得猴子和沫沫间地嬉闹嘎然而止,一到这医院猴子似乎又想起来他刚被关起来时候的抑郁和愤懑。他感觉心里一下变得很不舒服,他强压着郁闷。拉着沫沫快步冲进大厅里。来到那个曾经关了他很多日子地病房。 猴子有点激动,他在想象小涵看到他时的样子,他想给小涵一个惊喜。猴子用略微抖地手轻轻推开了门,看来他失望了,小涵没在这,只有个护士在收拾病房。 “请问汪小涵在么?”猴子试探地问。 “哦。找小涵的啊。跟我来吧。”护士话语很沉闷,沉闷得猴子都有点害怕。“可能是封闭的时间太长了,压抑得太久了吧……可以理解”猴子想。 两人跟着护士来到一个走廊,里面有很多人,都拿着花,看来都是时期在这里熬过的人,都是来感恩的吧。 “你们先在这里坐坐。”护士指了指旁边地长椅,然后走了。 “好。”猴子回答。然后和沫沫静静地坐在长椅上看着这些人。 这个走廊虽然有很多人,但也是静悄悄的,每个人都表情凝重。猴子觉得也许他们都和自己一样,在以后对医院这个地方有了新的认识,不再是原来那种消费场所,而更像是解救苍生的教堂。所以大家都很遵守这里的规矩,没有一个大声喧哗的,甚至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样的气氛使猴子觉得很不自在,扭头看了看沫沫,沫沫倒是很若无其事的样子,看来她对那些人并不关心,看猴子在看她,就对猴子送上个甜甜地微笑。 这时从最里面地屋子出来一竿人。最前面的是一位大姨,在一位大叔搀扶下走出来。这位大姨眼睛红肿,精神有些恍惚。猴子看到这位大姨感觉有些眼熟,但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后面跟着护士长和几个小护士。猴子认得护士长,护士长也看到了猴子,但没说什么,只是冲猴子点了下头,猴子也礼貌地冲护士长点了一下头。 这竿人匆匆离去,还是那样静悄悄地。有一种不详地预感涌上猴子的心头,但是到底会生什么,猴子还是一点都猜不到。他只是想马上见到小涵,然后一起离开这里,到外面高高兴兴地聊天,他想小涵也一定不喜欢这种气氛。 没过多久,过来一个小护士,她冲走廊里地所有人说:“请各位到礼堂吧。” 猴子恍然大悟似的轻笑了一声,“怪不得没看到小涵,原来是要开庆功大会。切得这么神秘。”所有人都随着猴子的这声轻笑看去,露出鄙夷的目光。而猴子没有在意,心情一下好了很多,他仿佛看到了礼堂的台上,市领导在挨个儿给曾经战斗在抗击最前线的医护工作们戴大红花,其中就有汪小涵。于是猴子拉着沫沫跟着人群走向礼堂。 礼堂里的人很多,前几排都是拿着鲜花地。后面全是穿白衣的医生和护士。猴子二人在第5排找了个靠边的座位坐了下来。沫沫看了看台对猴子说: “我感觉不太对劲,为什么台上摆的都是白花?” 沫沫一说猴子也注意到了,但他没多想;“可能是缅怀在中去世的人吧。估计咱得等到散会以后才能见到小涵,她估计在后台帮忙呢。” “哦……”沫沫答应一声就不说话了。但她好象和猴子想的不太一样。 大会并还没有开始,台上领导在陆续入坐,还有几个人在紧张地忙碌着。 其中一个熟悉地身影跳入两人的视野。沫沫吃惊地对猴子说: “你看。那不是大象么?” “真是这孙子嘿……手脚挺麻利,啥时候学会干活了?不是他昨天在我们面前装领导的时候了……”猴子小声对沫沫说,脸上露出很享受的表情。 没过多久,一切就绪。大会开始。 主持人: “先感谢各位领导地光临,感谢在抗击过程中表现英勇的各位医护工作们。感谢来参加追悼会地各位感恩的人……” 看来这的确是场追悼会,沫沫想。 “她是个活泼可爱,充满阳光的女孩,她是个工作认真负责的护士,她是个员……2003年4月3日志愿加入求援队伍。在照顾病人期间,吃苦耐劳,任劳任怨,给在痛苦中地患带来欢乐,给患激励,不幸被病毒传染……汪小涵同志于2003年6月27日光荣牺牲……” 猴子顿时全身的毛孔紧收,汗毛全部立了起来,一下子怔住了。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肯定是自己听错了。旁边的沫沫已经惊得不知如何是好。手紧紧地抓着猴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现市委追授汪小涵同志为烈士……”主持人继续着。 台下一片抽泣声。沫沫惊恐地看着猴子,而猴子也听清楚了。但他仍然不相信这是真的。这毕竟来得太突然,突然得连流泪的准备都没有。猴子从小到现在脑海里都没有死亡这个概念,他不知道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知道自己怎么面对小涵的去世。一时间木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仿佛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而在他那个世界里,汪小涵根本是不会死的。 “现在请汪母上台讲话……”猴子清楚地看到就是刚才护士长陪着的那位大姨,双手捧着小涵地照片,黑白地照片丝毫掩饰不住小涵的美丽,灿烂地微笑让人终生难忘。 “小涵……”汪母嘴唇剧烈地抖动着,但还是把强压悲痛了下去。“……是个非常好的孩子……” “对哦……她非常好……”猴子默默在心里肯定汪母地话。 “……她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向我们要这要那……”汪母几乎崩溃。 “她很懂事……”猴子再次在心里肯定汪母的话。 “……我和他爸腿脚不太好,她在家的时候,家里的活都是她干;……” “她很孝顺……”猴子内心想着。 “……小涵平时就爱笑,她一笑起来啊……”汪母实在是忍不住了。护士长赶紧上来把汪母搀扶到一边。 “她很爱笑,因为她有希望……”猴子盯着汪母手中的遗像。 “小涵同志是个对工作认真负责的人,她虽然比我们小,但对待我们就像个大姐姐……”护士代表泣不成声地讲述小涵平常在工作中的感人故事。 “小涵……工作好,人缘更好……”猴子在内心补充着讲台上护士代表的言语“这么善良的小女孩,自然会对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 “这孩子跟着我们没享什么福,家里穷,没让她上大学,其实这孩子学习挺好的她非常想上大学……没办法……”汪父苍老的声音道。 “小涵比我坚强……对不起啊小涵。没能你的心愿,带你到学校上课”猴子内心顿时充满了强烈地愧疚与自责。 “小涵是我们的好孩子,我们为她骄傲,以她为荣……”汪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她是我的榜样,她……她很伟大……”猴子对小涵的敬意,进一步在他的脑海里升华。 追悼会仍然在进行。沫沫在旁边已经泣不成声。猴子泪水在眼眶打转,但他强忍住没让眼泪掉下来。他一直注视着汪母手中小涵地遗像,小涵灿烂的微笑让他无视周围的一切。他回忆着和小涵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回忆着小涵地每个动作。每个表情,每一句话……她不能死。因为她是那么的优秀,她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而猴子还没有来得及报答她呢。追悼会结束了,猴子依然木在那里,沫沫很担心猴子受不了这样地打击。一句话不敢说,只是陪着他坐在那。 这时候大象过来了, “护士长刚才告诉我看到你了。对不起,我昨天没告诉你。没想到你今天就过来了……” 沫沫拉了猴子一把,把猴子从回忆中唤了回来。猴子看了看大象,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冲他点了点头。 “小涵不在了……” “不,她在……”猴子打断了大象的话。 大象没有在意,从兜里掏出一盒录音带, “小涵弥留之际留了一盒录音带。我争得她妈妈的同意给你翻录了一盒。听护士长说这里有关于你的……”说完,把录音带放在猴子手里。猴子紧紧地攥在手里。大象示意沫沫带猴子先走。 沫沫拉着木然的猴子离开医院,来到沫沫地住所。抱着猴子躺在床上,她是怕猴子回去,我们这帮人会问东问西,那样猴子会更难受。猴子躺在沫沫的怀抱里,很安静,双腿蜷缩着侧着身子。沫沫轻轻地拂着他的头。 “如果没有我你会爱上小涵么?”沫沫像是喃喃自语。女人就是女人,沫沫也会提这种幼稚的问题。 “她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猴子梦呓着。 沫沫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其实就算猴子说会,沫沫也会原谅他的。因为她相信猴子是个执着的人。 猴子心里一直无法平静,但躺在沫沫的怀里很舒服,很安全。不一会猴子就睡着了。 朦胧中,猴子一个人坐着海边,海面很静,只有很小的浪花,太阳是红色地,快要落山地感觉。 猴子压抑了太久的悲伤终于爆,他像个孩子似地哭泣,冲着大海宣泄着自己的愤怒,为什么老天要把这么优秀地小女孩带走?为什么不是我?在她面前我一文不值。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妒英才吗? “咯咯……”银玲般的笑声传遍海滩,猴子猛地转头看去,小涵穿着一身洁白的护士服微笑着出现在猴子面前。 “今天你来看我了?”小涵背着双手,样子很俏皮。 猴子看到小涵,马上破涕为笑,惊喜地站起来, “恩。我就知道你没……” “我很欣慰你能来看我,你的女朋友真是很漂亮啊。哈哈!”小涵的声音还是那么亲 “哈哈,是吧。我没骗你吧。”猴子得意地说道。 “你拿的花很美……” “那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哦。是我女朋友精心选的。”猴子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 “是么?谢谢!”小涵笑得更甜了。 “不,该说谢谢的是我。”猴子羞愧地说。 “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道别?你要去哪?”猴子问。 小涵坏坏地用手向上指了指。 “上面……还好吧?”猴子问。 “很好。” “我已经去过你们学校了,真的和你说的一样,真好。只可惜没有你。” “没关系,我现在带你去。请你吃大餐。”猴子高兴地拍拍屁股,去拉小涵的手,可是什么也没有抓到。 “我要走了。我会想你的,想你的时候我可以从上面看到你。你要努力哦,不许偷懒。”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猴子信心十足地说。 “恩,最后我能再叫你声哥哥么?”这可能是小涵最后的要求。 “恩。妹子。” “猴子哥……你还会记得我么?” “会,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猴子强忍眼中的泪水使劲点了点头。 阳光开始强烈起来,越来越亮,直到猴子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醒了,他知道那个天使飞走了…… 后来大象和我们说了那天的事,我们都被这个小女孩所感动。她不仅仅影响了猴子,同时也影响到了我们。大家都为这个小女孩祝福,希望她在天堂过得开心。同时我们也突然现大象的办事能力比以前强多了,看来在政府机关干过的确不一样,自那以后我们都对大象刮目相看。 第三十章 祝福 时光总是匆匆而过…… 黑子准备带张扬去北京发展,我们大伙再度聚在一起为他俩送行。 走的时候,黑子又提议去小北国,考虑到大家对酒的自控能力和黑子的驾驶技术。思来想去,我忽然提议去麦当劳,当下我们大家一拍即合。纷纷挤上黑子的奥迪赶往位于华联的麦当劳。 黑子、猴子,两人前去采购我们胡吃海喝的食物。我同张扬几人上了二楼,在靠近路边的一张并不舒适的西式快餐大桌就坐。 入座率熙攘的二层,装修简洁明亮,墙面和桌椅都用的是催人食欲的鲜亮色调。 我歪着头趴在桌上,打量着周围的食客,多是一些忙碌的办公一族以及携家带口欢愉地在麦当劳聚餐的人。 他们或呢喃细语,或雀喧鸠聚地争执讨论某件事的自我观点,几个小孩相互追逐着穿梭在桌椅板凳间。形成喧闹而又嘈杂的场所。 我心怀怅惘,澹漠地将视线挪向质感厚重的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不断划过视线。街道口上几个悠闲的女孩相互挽着手,打量着一家价格不算便宜的服装店,踌躇地考虑要不要进去。 身边的老赵与张扬娓娓地闲聊着张扬跟黑子以后前程似锦地发展前景。 想及此,我不由得为他们祝福。 “怎么了,舍不得哥们?”黑子和猴子端着食物回来,见到一脸心事的我问。 我抬起头,送出一个微笑。 “怎么去那么久?” “排队……”黑子放下汉堡鸡排,坐下将食物派发到个人。 大家风卷残云般动手吃了起来。 “哎,黑子……”猴子咀嚼着汉堡问。“你这次去北京要去多久?” “这说不准,”黑子啜了口可乐说。“按我心里想的,我真想再同哥几个聚些日子。可北京的那些家伙打从我来了后就没少消停。哎!这一个人拖泥带水的要带着一帮子人。好多事情真是身不由己啊。” “为了事业,黑子哥这两年可算是历尽沧桑呀!不过现在好了,二黑也和你去了,起码身边有个兄弟了,祝你们黑人公司飞黄腾达!”老头哥举起了可乐。 “放心吧。这回跟黑子哥走,我早打定主意了,不跟黑子哥混出个人样。不来见哥几个。”张扬放下手上的炸鸡翅,斩钉截铁的道。 我一言不发,闷头吃着谈不上好吃也不算难吃的西式快餐。 突然,身边地老赵拐了我一下,在我的耳畔小声说: “小柳……好像……有点……” 我下意识的抬起头,用涣散的眼神,看向正走上二楼的一男一女。不由自主的复吟,“……柳。” 霎时,我整个懵了。整个场景恍若一个大漩涡,而我正坐在漩涡的中央,周围地画面飞快的旋转,我只觉乏力、头晕眼花。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须臾,我心慌异常,思维和身体仿佛变成两个单独的个体,相互问着,“该怎么办?” 我是怎么了?自从上次演讲厅看小柳彩排话剧《恋爱的犀牛》一别,我差不多有半年多没见她了,我知道我们散了……多少寥寂的夜里我无时无刻都想见到小柳,只要见一面就好。那么邂逅已后。就算小柳投入到他人的怀抱,我都想和她再见上一面。 矛盾中怎样都好,我知道我必须和她见上一面。不怀任何杂念单纯地见上一面。我这么执着的想过无数遍,其实我比谁都清楚,我只想再和她聊一会。 好坏均可!因为我始终不能控制事态的发展。我只想在失去控制前再荼靡的挣扎! 在胡思乱想之际,蓦地回过神来,我讶然地发现大家都沉寂下来,且用炯炯的目光齐端视着我。 窘境下,不用想我也明白大家的眼神意味着什么。我地大脑早在见到小柳那刻起就已经懵了。这时也到不至于再懵一次。 小柳有些惊慌失措了。我想她是看见了猴子和黑子,担心一场暴力事件将从天而降。 小柳轻声与身边的男士交代着什么。随后一个人茫然的向我们走来。 只记得当时,我浑浑噩噩地站了起来。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该和小柳说什么或是怎么样打招呼,虽然之前,我曾有很多话想对小柳说;过得好吗?我们在一起还有个地方没去,我想带你一起去,可以吗? 从外表上看,也许旁人会认为我健步如飞,没等小柳走过来,我已经站在她的面前。可我的脚就愈发软得不行。到现在,都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站起来的。 大家显然没有预料到小柳的突如其来,一个个木讷的坐在并不算舒适地凳子上。张着嘴,静观其变…… 俄而,我嗯吟着打招呼。 “很巧啊。” “是啊。”小柳的声音异常的低矮,说出口的同时仿佛瞬间就会被无形的空气吞噬。 “最近在忙些什么呢?”又过得一小会,小柳问。 “还是,老样子。你呢?” “还好。” “唔……”我和小柳几乎同时说。 “你先说吧。”我礼让道。“你们大家都好吗?” “好……”他们几个想说什么,却都异口同声地说出一个字。 气氛尴尬…… 良久,小柳鼓起勇气: “你还是一个人吗?” “是啊。”我说。“其实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的,累了睡,饿了吃,自由自在。” “你呀,就是大大咧咧的,对谁都不估摸,得长点心眼。虽然不至于害人,也要做到防人之心不可无。知道吗?” 我抓抓头,痴痴的一笑,朗声道。 “多年养成的习惯,这一两天也不是说改就能改地,我试试吧。你说地也是为我好,我知道。” 又是一阵沉寂后。我东张西望的躲着小柳地目光说。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暂时没想太远。走一步算一步。”小柳抬头撇了我一眼,也躲避着我的目光问。 “你呢?” “想到是想得很远,可是再远都得一步步地来。” “你算悟上道了。”小柳欣赏地看向我。 “混呗。以后甭管在哪儿,你都要开开心心的过,那个……小柳……我祝福你们……真的……真心的祝福你们!” “好的。你也是,要开心点。你们大家都要开心点……”说完如释重负般地转身离去。 小柳走了。我努力的想露出一个恬静的微笑,可我知道。在这种心境下,我不可能笑的恬静,至多,我挂在脸上的是一个陌生而怪异的笑。 世界上绝不会有咫尺地看着自己曾经相爱的女人亲昵地和另外一个异性在一起,彼此关怀、疼爱,更让人揪心的事了。我坚强的笑了……我调脸望向小柳所在的一隅。发现她也正扭头看向我这边。 四目相视,我俩都同时给予对方一个微笑。似在借这个微笑,释然曾经的那段爱。可是,可是,仅仅一个微笑,怎能尽数抒发《恋爱中的犀牛》。 两边黑子他们和小柳地男朋友嘴里啃着汉堡,各个木若呆鸡。 在那一刻,不止黑子他们。仿佛我们身边的一切都定格了…… 万千的回忆恰似一幕幕过往无声的爱情剧,述说着我和小柳的记忆。特定属于我俩的过去…… 早在3月,《恋爱的犀牛》公演了,我没有去。以此相关的信息自然无法得知。好坏也罢,我知道,我暂时还不敢见小柳,害怕好不容易堆砌起来地情感防线瞬间决堤崩溃。 闲暇时,我曾在思想中勾描过公演的磅礴、人声鼎沸,小柳、土狼、饼脸三姐。站在五光十色的舞台上。向台下的观众述说着“恋爱中的盲目”。 小柳闪烁着泪花,情深款款地看着土狼。同这个即将别离的旧日情郎,含情脉脉依依不舍地话别。 当然。我无法准确地获知现场是怎样的一番情景,我能想起的也只有那次排练,因而很多场景在脑中勾画出来时,都过于模糊。模糊的场景,模糊地《恋爱地犀牛》,模糊了我的眼睛。 一声叹息!排遣不尽我孤独地身影。 是的,曾经多少个激情四射、阳光灿烂地日子,我们相互依恋。又彼此蹉跎一个又一个美妙的夜晚。 那样的夜晚中,不是每天都会有星星,但却是不空虚的夜。在最无聊的日子中、在最艰难的时候,我们信念坚定,扬帆迎击接踵而来的烦恼。我们都那么坚强,不顾一切的走到一起,但最后却走上了两条,老死不相往来的歧路。 是造物弄人,还是我们都太稚嫩,到如今无法再去辨别。 我只能怀揣着,在蔚蓝的苍穹下,两朵云的下方,穿过厚实的刚劲水泥,一头是小柳,另一头是我。我们都以某种形式生活着。 如果,真有来世,但愿,含苞待怒放的花朵,一同开,一同谢!共同枯萎在泥土的一隅。午后,麦当劳门口。 一辆奥迪发动而起。 里面坐着黑子和张扬。 所有的欢笑、愤怒与痛苦都像行李一样跟着奥迪的加速,消失在远方茫茫的道路上。 第三十一章 又逢一年高考时 又是一年一度的7月,猴子还没完全从小涵离去的噩耗中苏醒过来, 7月的夜晚,没有一丝风,空气仿佛凝固在夜空里。漆黑的屋内,一台老式的小风扇不停地转着,发出“咝咝”的响声。尽管如此小屋仍弥漫着闷热的气息。 黑子拉着张杨去北京奋斗了。 只剩下四条光溜溜的身子横摆在我的大炕上,思绪万千。 “逛荡了四年,刚开始醒悟,不存在十全十美的文章,如同不存在彻头彻尾的绝望。”我说。 “怎么了?舍不得离开了?”猴子吐出个烟圈。 “说实话,真有点留恋!” “留恋啥啊?都过去了,咱要向前看,明天的太阳,还会从东方升起的。” “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四年啊,想着我们一起逃课,一起玩游戏,一起吃大饼卷鸡蛋,一起叠猴子……这种生活,将一去不复返。” 又是一片沉寂,仿佛所有人的声音都被凝固在闷热的空气中。大学生活的点点滴滴,像电影一样,在我的脑海回放,估计,其他人都跟我一样,在回忆我们共同渡过的那些日子。 良久,猴子打破沉默,无厘头地蹦出一句: “行了,这里虽然热了点,咱今晚还是留这炕上一晚的桑拿,明天起床后,你们去拿证书,完之后就可以打包袱走人了。” “那你呢,拿不到毕业证,你有什么打算?” “很多学子,寒窗苦读十余载。两耳不闻窗外事,拿着毕业证走出学校,结果还不是跌得很惨。我相信,只要我在以后的人生旅途上,用坚强的意志,努力拼博,一定不会比人家差。 我早就想好了,以我的能力,即使不拿毕业证。走向社会后,也一定能混得人模人样,我的那份毕业设计,就足以证明我地能力”猴子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小涵不就没上过大学吗?但是她对社会所做出的贡献。远远超过了我们这些所谓的知识分子。” “说得有道理,哥们支持你,相信你一定可以闯出一片属于自己地天地的。”老头哥由衷地说道。 “话说回来,我觉的咱几个搞网络的毕业设计。其实我那个导师钟凯也算帮了忙的,没他逼着,也不会学很多东西。要不咱们明天拿了证之后,出去好好的聚一聚,顺便把他拉上,意思意思吧。”我提议。 想着很快就要离别,我们一个个躺在炕上。心中感慨万千。迟迟无法入睡,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叙说着我们的曾经。临近黎明时人才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我们全都沉浸在睡梦中。河马跑来敲门了,躺在最外边地猴子被我一脚踹下炕去开门,河马一进门就晃着手里的毕业证书,说道: “瞧,我的毕业证已经拿到了,特意来这里通知你们去拿证,顺便向你们道个别。” “嗯,知道了。”猴子睡眼朦胧地答着,冲我们喊: “禽兽们,赶紧的起床去拿你们的毕业证,爷再好好补一觉,吃饭地时候叫我啊。” “你不去拿证了?” “我哪有得拿?学校已经决定不让我毕业的。” “瞎胡说,我刚刚在帮导员整理资料的时候,明明见到里面有你的毕业证书啊!” “怎么可能?你小子少来这蒙我,学校早已明确规定,我不能毕业地。” “千真万确,孙子骗你,我看得很清楚,绝对不会错,要不然你自己去问问吧。” 几个人将自己收拾妥当,来到老邹的办公室,老邹正在整理资料,他的办公桌上,整整齐齐了叠了好些红本本,一见我们进来,笑容可拘地问道: “来拿证的吧?等着我,我给你们找出来。”说着翻开台面正中央的记事本,按照记事本的编号,很快将我们的证书找了出来,递给我们,说道: “毕业后,你们将走向社会,为自己地理想而奋斗。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努力拼博,用自己所学地知识,为社会作贡献。” 随后走到猴子身边,拍着猴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左宗辰,你是个很聪明,悟性极高地好孩子,你在学校最后阶段的努力,我都了解,也看过你地毕业设计,的确做得很不错,希望你走向社会以后,能够把这种拼博精神坚持下去,相信你一定能成为国家的栋梁。” 老邹说完这番话,望着我们,郑重地说道: “最后,祝你们都有一个美好的明天!” 中午,我们一窝人围坐在达园,与我们同桌的,还有钟凯。大学的最后一次聚餐,我们心里难免有一丝不舍与伤感,猴子因为意外地拿到了毕业证,显得有点兴奋,这一餐,我们每个人都把自己的酒量发挥到了极致。钟凯的脸色早已喝成了猪肝色,他喷着酒气对兴奋得近乎得意的猴子说道: “你小子那么得意干嘛?别以为能拿到毕业证就真牛了?实话告诉你,要是没有老邹的极力帮忙,你现在就不定在哪为拿不到毕业证而抱头痛哭呢?” “我的毕业设计做得好,那是有目共睹的,能拿到毕业证书,完全靠我自己的能力,关老邹啥事?” “得了吧,你的事情,学校早就板上钉钉了,你以为就凭你一份出色的毕业设计,能有如此大的魅力改变学校的决定?你倒是好,毫不客气地把证拿了,还真把自己当那么回事了!” 听了钟凯的话,猴子开始犹豫了,他在接过老邹递给证书的时候。心里也闪过一丝纳闷,但随之就被拿证地喜悦冲走了,经钟凯这么一提。也感觉有点不对路了。见猴子有了反应,钟凯更是得意,嚷道: “告诉你吧,老邹前段时间,对所有未能拿到毕业证的同学,进行了一系列明查暗访,经过调查。他感觉你的表现还算不错,于是特意去找了你地毕业设计导师,看过了你的设计之后,直接去找了院长。这老邹当年可是校长助理,是校长身边的大红人。因为淡薄名利,从不拉关系求人,你想想,老邹这回亲自出马去求院长。院长能不答应吗?” 钟凯一番话,让猴子听了羞愧交加,当下决定临走之前一定要找老邹,表达他的感激之情。 由于每人都喝高了,饭后,我们全都回到巢里,倒在床上。一觉睡到大半夜。 第二天一大早。猴子就把我从炕上拉起来,硬拉着我陪他在市场上精挑细选了一堆上好的水果。这才直奔老邹的住所。敲了好一阵的门,没有回应。这时,隔壁地邻居走出来问道: “你们找邹老师啊?不用敲了,他今天早上天还没亮就带着老伴去北京看儿子去了,还是我去送他们上的车呢,这不,刚回来没一会呢。”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呢?” “这可说不定啊,他这回退休了,估计十天半月都回不来。” “啊?他昨天还给我们发了毕业证的呢。” “其实前两年他就该退休了,他儿媳妇那会刚好生了小孩,想让他去北京帮忙照看,但他放不下你们,特意向学校申请等带完你们这一届才走的。” 猴子的脸“刷”地红了,内心羞愧难当,顿时感觉整个头就像被一层保鲜膜包住,身体就像被人抽了筋扒了皮地难受。他对着老邹的房门,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才沮丧地离去。 回来的路上,猴子一直沉默不语。我与他并肩而行,始终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他地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我明白,此刻,他的内疚与自责之情,不在脸上,而在心里,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我感觉在这时候,我应该说点什么来安慰一下他,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思索良久,才拉住猴子,真切地说: “如果可以重来,我们都会去严格要求自己,会认真踏实地去做好每一件事情,然而,人生的许多事不可重来,没有反悔的机会,所以把握好现在与未来才是最重要的。面对内心的羞愧与难堪,我们应该去寻找一个真实地自己,踏着坎坷冲破荆棘。这样才不枉那些真正关心我们,对我们寄予厚望人们……” 猴子一只手掌轻轻地按上我地肩膀,从他会意的眼神中,我看出了他地豁然开朗。随后,他转身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回到巢穴,见大象也在屋内,无需多问,临别之期,他必是前来送行的。几个人一边闲聊,一边把没送出去地水果解决了。随后,各自默默地收拾行李。待一切准备就绪,大象无限感怀地看着炕上那两块裸露的海绵垫,低沉地说道: “临行之前,给咱兄弟留下永恒的回忆-----文耀里的最后一叠。” 这次,猴子毫不做作,主动走上前,默默地爬上炕趴在海绵垫上,随后,我们一个个无声地爬上去,留下了有史以来最长时间,最有次序,最无声的叠猴子。 待猴子下炕,平息了呼吸之后,说道: “我突然想去317看看,你们意下如何?” “我也正有此意。” “那还等什么,赶紧动身了。” 站在紧锁房门的317前,我们透过窗户,看着里面的一切,思绪万千: 这里,是我们故事开始的地方,在这里,我们相识、相知;在这里,我们曾斗过酒打过架;在这里,我们曾同甘苦共患难…… 大象开着他爸的沙漠风暴送我们回巢穴,途中,恰巧遇见高考大军从考场出来,外面像蒸红薯一样的家长一张张满怀期待的脸,而走出考场的莘莘学子面上表情各异,有的兴高采烈,有的神情沮丧,有的忧心忡忡…… 看着这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我心里想:他们中的大部分也将奔赴各大院校开始他们的大学生涯;而我们也将走向社会的大舞台,演绎属于我们的人生…… 第三十二章 大结局 很多年过去了,我经常在做一个梦,梦里是还是那片海,还是那熟悉的带有腥味的空气。梦里还是那些人,一样的笑声,从不停息。 我们毕业了,记忆里除了老赵和沫沫,我们都在忙,谁也没有去照毕业像。也没有去吃散伙饭。不过据说场面浩荡,河马哭到了无敌,当场昏倒! 7月底,我离开了秦皇岛,我即将踏上了南下的火车,北京西站人流密集,但我的心很冷。猴子对我说: “别留恋了,当你下了车,迎接你的一定是和煦的阳光。” 我走后,猴子、景泉等人也纷纷离去,启明星公司也如同它的名字那样,在太阳初升的时候消失了。 猴子 如今在北京一银行总部做项目部经理 “记的大二的时候,他们逼我来中关村买黄盘,从那时起,我就发誓一定要建设好这里。 如今我混在这里已经6年了。但我依然走在陌生的街道上,努力想回忆起当初这里的面貌,可是除了当年的海龙大厦,一切都不是记忆中的了,我的内心觉得很空,更像是行走在一座陌生的城市一样,如同我自己在人生的道路上毫无边际的奔波游走。 上周去石家庄找老赵喝酒了,他女儿真像他!我们回忆起我们的大学,我喝多了,就甩出一句话,大学是盛产傻比的地方。 ” 黑子 在积极努力下在监狱里立功,减刑为15年。他告诉我们还要继续努力争取早日出来和我们一起去海边看日出 老头哥 如今在北京一五星级酒点做网络部主管,我们每年聚会去酒店找他,里面很多美女,不管老的少的,都尊敬地叫他高老师! “记的丹姐生前说,她最羡慕的我很胖。因为她说身体胖冬天的时候不用暖水带。04年初。我放弃了宝龙仓,来北京一个5星酒店做计算机管理,吃饭不要钱,饭菜还高档,于是我更胖了。我很多次梦到她,当醒来的时候泪流满面,冥冥中我似乎听到一声她深深的叹息,我知道。丹地灵魂就在我不远的地方。” 老赵 中国最暴福的产业是啥,没错--------双色球,如今老赵就在中国福利彩票中心。 “大学时候我有一个梦想,就是在没有人烟的草原,盖一间有厕所的别墅,当然最关键的是,我要养很多很多的黑白花奶牛。可我毕业后才发现,美好的理想需要丰厚地rmb做基础。于是我迷恋上彩票。天天研究,最后居然混进了福彩中心工作,阁三岔五的还去摇奖。当我挥动彩票机的摇杆时,我知道我牵动着很多人的梦想。 如今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了,我很怀念大学的日子,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是突然在那一刻很怀念!” 沫沫 在王府井或西单的大街上,时常见一美女开个奥迪,到处闲逛!当然她只是去各种有美食的摊位。 “28岁,我明白了当一个女人结了婚,有了自己地孩子就……意味着。生活地起点,也意味着……终点。于是我选择不要做生活的傀儡,那天我约猴子放弃工作,去香格里拉生活,我告诉他,人生下来的时候都只有一半,为了找到另一半而在人世间行走。有的人幸运,很快就找到了。而有人却要找一辈子。所以我要把他带到渺无人烟的香格里拉,即使我一辈子只有一半,那他也要陪我一起做半面人。” 大象 “我一直梦想自己成为一个成功的老板,04年我辞去了市委的工作。努力的朝那方面发展。黑哥出事后。把他主要的人脉给了我,如今我的客户主要是发展中国家。我也开始赚第三世界兄弟地钱,前天埃及一个客户来了。我请他来家吃饭,老婆惊讶的对我说,他是拉登吗? 09年初,公司重组。我们几个入股份。私下商量并一起拿出30%股份,一起算在黑哥名下。我相信黑子很快会回到我们身边。” 小柳 如今定居昆明市,有了自己的艺术设计公司。 “煮过了泡面,吃光,洗碗; 点了根香烟,抽完,熄灭; 往隔夜的茶里加上新烧开的水,喝干。 电脑播放着在线电影,没看; 拿起了,不知所云; 于是,拿起了画笔,笔尖划过的纸面,像被蹂躏过的处女 是鲜红的颜色,我竟然用红色了…… 把纸撕了,又换…… 麻木了太久,以为烟能给我些许灵感,可天知道,给我灵感的又怎能是香烟。 只好低头,默念:上帝保佑画出地画可以卖出大钱…… 但,我不是上帝地信徒,他是不是不会眷顾? 算了 叼着烟去飞翔在自己的天空,里面天高云淡。 有清风抚慰我地脸……” 上世纪末的夏天, 那片无忧地海边 我们手拉手肩并肩 海风吹来海浪啸 大声呼喊 定格刹那风华间 老航 2009年8月10日 外篇——————老头哥自己回忆他与孙丹的往事 .啊!不要!我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坐在床上,擦去额头的汗水,看着睡在身边的自己的女人,长出了一口气。给自己倒了杯水,点上根我的最爱:七匹狼,整个人都缩在了椅子里,深深的一口,漆黑的空间一个红点亮了起来,呼出的烟气像一把剑,直刺黑暗。丹姐已经离开我几年了,至今我脑海中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在她人生最后时刻的样子,(这里被老航删除28字),好像是对故事的一个结局,一个最好的结果。花样年华,却香消玉殒,是社会,是自己,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斯人已逝,以前的一切好像都模糊了。 我的故事是在一个培训班开始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走出家门,年少的心里充满了憧憬和激动,感觉一切都很美好,都那么有生机,自己也是跃跃欲试。 所以我报名参见了一个我2多年也从没有想过的培训班----交谊舞,现在想想真是好笑,教练的一句评语至今回荡在耳边,是给我和我的舞伴的:你俩摔跤呢?但是这样恶劣的评价并没有打击我的积极性,并认为是很美好的,年少啊。 当时我第一次看到了丹姐,说实话,现在想起来她穿的很土,(当然我也并不怎样,不然怎么给人家绿林好汉的印象),但是略显黝黑的面孔有着一丝我很欣赏的清纯之气,所以我的培训课大部分时间变成了欣赏课,我为自己刚来到新环境就能发现如此高质量的“货色”而欣喜,对那个比我更像个肉球的舞伴也更加的冷淡了,也许是新环境刺激了我,一直本分老实地居然想办法搞到了她宿舍的电话。为此,我甚至觉得我地能力无限。由此开始了我们短暂地带有悲剧色彩的接触。 现在想起来。我当时真的很好笑。居然相信金石为开的道理,算是被封建礼教毒害的一代青年吧,我同屋的人给我带回地都是些负面的消息,当然我们开卧谈会的时候大家也是群策群力,慷慨激昂。 有现实冷静派的大象,有更加幼稚可爱的航哥。还有一听就是用屁股思考的,智力极其低下的单细胞动物猴子,但是大家的意见都是一致的----这个女人不简单,并且他们在我带领他们看了真人后居然说以前就看到过真人,“kis**e”,靠,妈的,郁闷,比我先看到,不是找死?没别地。叠! 我刚到秦皇岛的时候,基本是一个有些天真,有些幻想,有些热情,有些拘谨的一个小胖子,对这个社会的现实度没有什么概念,甚至是对自己的人生都没有什么想法,属于混得一族,尽管自己也是想往好的方向努力。但是。这个学校带给我的第一个打击就是:军训缺半天,失去了五好战士的荣誉。为此。我多吃了几碗米饭,不就是他妈个五好战士。不要了。 随着正式课程的开始,以前地一点美好渐渐消失了,等你真正走进象牙塔地时候,才发现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简直就是颠覆理念啊,原来老师们是按照课时收费地,原来岁数大真的跟腿脚没什么关系地(从下课后那些老教师的退场速度可以看出),原来没有课的时间真的是很无聊啊,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上课的时候更无聊啊!在以前的20年,我没有接触过电脑,不知道都要学习些什么东西,有人说现在学的这些80%都在考试过后一生也许都不会再接触,跟工作后的内容更是无法衔接,有人说学不学的好都是一个德行,关键有个好家庭,关系硬才是硬道理,有人说跟老师搞好关系你就一路绿灯,并附列了所有老师的价目表,我真的快迷失了,对前途,对付出,对社会,对学校,接触的一切都是非正面的,又没有人来给我指出一条明路,渐渐的我对照本宣科,道貌岸然的老师失去了尊敬,他们头上那个神圣的光环消失了,一起消失的是我在他们课上的身影。人家都说,现在的大学生除了恋爱,别的什么都没有积极过,可能他们也是被逼无奈呢?我开始理解他们了,这样我的兴趣就转到了一个女孩身上,她,就是丹姐。 我们的交往并不顺利,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交往过,由于我一副老实憨厚的形象,本身并不引人注意,我仔细思考过我的优势,答案是-没有!(这个可以有!这个,真…..没有)那我就按照老话说的,脸皮厚吧,这样是不是也能锻炼我的口才呢?我经常这样自我安慰。 由于不是一个院的,平时也属于不精心计划好基本见不到,即使精心计划也可能有意外发生的情况,为了增加出镜率,混个脸熟,经常无故跑到离我们宿舍最远的食堂吃饭,只因为旁边就是她们的女生宿舍,坚持了一段时间,我确信基本没有偶遇的可能性,由此离开了那个最贵但不实惠的食堂,愧对我为了拉个伴从宿舍找人一起吃而阵亡的那些大白梨啊。现在我已想不起我们曾经见过几面了,应该用航哥的四个手能属过来吧。 随着航哥进入校队,关于她的消息也有所增加,当然是他的那些大嘴的队友提供的,多数属于以讹传讹,歪曲事实的,当时我这么想。随着消息量的增加,一个完全不同于我的认知的新的形象被他们确立起来了,由此我想到了我们伟大的地下工作者们,面对庞大的信息从中选择出正确的是多么的不容易。 面对新地形象。宿舍所有地人都劝我撤退。我没有考虑。还是大象地那句我爱听:玩玩可以。别当真。这样地女人靠不住。猴子地话很好地表现了他地个性:靠。跟她瞎**费什么劲。值吗?这句话很好地表达了他单细胞外表下对本真地追求。黑就是黑。别在老子面前装。我很欣赏这样地人。尽管每次他都义无反顾地充当谷底地角色。还乐此不疲。并逐渐有修成正果地迹象。 航哥地话就显得很感性了:无论结果。我们都支持你。我很激动。可能这些人是我来这里地最大收获了。基本上三个人地话综合起来就是代表了我现在地想法。做一件事情要有目地。这件事情上我怎么可以退缩。人总是在锻炼中才能得到成长地。我想我这个笨嘴真是啃到一个堡垒了。不管里面是鲜花还是炸药。我地牙得到了锻炼。如果让我为了这样地(他们口中地形象)女人不顾一切。那我就对不起猴子和他地鸡胸(现在有逐渐被我们压平地迹象)。 以后地日子我总是给她打电话。不为别地。就是为了我这张笨嘴。期间还见了两次面。我发现。她变得越来越漂亮了。衣着外表都是。恩。有一个美丽地女人让我练嘴。我知足了。当时我是这样安慰自己地可能是我地坚持发生了作用。也可能是看我实在是个人畜无害地动物。她表现地也不是那么抗拒了。偶尔地我们还一起吃个冰淇凌什么地。在当时地我看来。这就叫浪漫。都他妈被电视害得。最远地我们到过东大门外地一个冷饮屋。我还记得我点地一个东西叫情人船。那是她第一次见识包装过得冰淇凌。由此我也相信了宿舍兄弟说地关于他家里经济情况地话。第一次我为一个女人唱歌是在灰姑娘酒吧。直到现在我都很佩服我地勇气。尽管现在想起来当时地声音都是颤抖地。可能从第n句就跑到姥姥家了。但是我很感动。她静静地坐在那里。搅动着桌子上地咖啡。可能在看我也可能没看。当时我光顾着盯屏幕了。嘿嘿。总之。有段时间我地心情还是愉快地。在第二次进入灰姑娘地时候。我信口跟老板谈了几句。她很惊讶于我们之间地熟识。由此可以判断。她地人生经历也是有限。我希望那些传言都是假地。我在逐步地证实。并且自己感觉干地还不错。 在课堂地失踪带给我们地严重后果就是。没有高爆光率。没有混个脸熟。老师在考试地时候就不认识你。在大一升大二地战斗中。很不幸。我们都受了伤。也因为这让我见证了价目表地真实性。而且价格还有逐年递增地趋势。也许老师们是善意地。不想为难我们。意思意思就过了。这种双赢地事情傻子才不做。于是皆大欢喜地场面比比皆是。至于为什么涨价。可能是“刚性”需求太大了吧。就像北京地房市。不买?可以。有人买。经过一年地磨合。我们宿舍地关系基本确定了----穿一条裤子都嫌肥。当然跟我穿一条裤子地只能是猴子。我俩互补。 兄弟之间也是无话不谈。但是最多地还是女人。在这个领域。猴子一直是崇尚简单至上原则。当然前提是你得值得他去简单。不过好像目前还没有发现。 大二我们搬到了另外地校区。离本校就更远了。由此注定我在她面前出现地几率几乎为零。可喜地是我们地六人间里有电话。这样我就不用再到小卖部去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话了。 我们的关系还是那样,不冷也不热,我不联系她,她绝对不会找我。连善良的航哥都看不下去了,劝我不然就撤了吧,我依然坚持,并乐此不疲,由此大家更认定了我好男人的事实。 新宿舍新校区的生活还是丰富多彩的,当然这些跟学校本身无关,精彩来自我们自发的寻找,哪怕即使是流血冲突,在我们看来也是一种乐趣。 终于,一个男人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她身边的男人,对此我其实是表示理解的,但是出于男性尊严,我们群情激愤,摩拳擦掌,希望用最简单的办法解决,当然也可能是最无用的办法,那天在我一次偶然亲眼看到这个惨状时,我延用了我们的办法,叫人,当时是倾巢而出啊,为此我又感动了一次,尽管是在干掉一个口杯的情况下。我也依然很理性的听从了另一个宿舍兄弟的劝说,把我刚从海浪花得到的匕首留在了家里。 夜晚地大学校园是美丽的。很多小情侣双双对对。我们找遍了整个校园,可喜地是没有发现敌人,又确定她没有回宿舍后,我们开始守株待兔,终于,我们见到了她。可惜她身边地他没有出现,他们怕我激动,把我拉到了一边,还赶的远远的,奶奶的,让我听听能死啊…… 我不得不带着万分的渴望和好奇,托着个有些酒气上头的脑袋坐在远处当一个旁观者,这次地教育主要的由两个人出面,具体是什么内容我至今都没有弄明白,只是看着他们在口沫四溅的时候。感到一些温暖和可笑,他们都是为了我啊,可是干嘛把我这个当事人发配这么远? 经过了一年大学生活的洗礼,我的变化是潜移默化的,对现实也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一些以前从没有想过的问题也在我的脑海中进行了斟酌,对我们的感情,确切地说更多的是我单方面的热度,我也有了冷静的分析和判断。得出的结论就是----可能性为0。 但是这与我行动的初衷并不违背,而且无聊的生活也需要找个亮点。所以我坚持着,那一晚我坐在那里。看着他们在严肃的交谈,旁边还有几个人在看着我,这件事情的结果我已经预料到了,兄弟们注定是要无功而返地,但是这份情谊,我想是无比可贵地,事情的最后,由我做总结性发言,我慢慢地走向她,眼睛一直盯着,脚步沉重,呼吸浑浊,为此那些看守我的人又不得不跟在我地后面,我看到他们的脸上都有些紧张,包括我的兄弟们,可能是对我反应的不确定性的担心,她难道是感到了一丝惭愧?我不知道,只是一直盯着她走到跟前,接着我把他们都轰到了远处,现世报。 我只是看着她,她也在看着我,在此之前我们从没有这么正面交锋过,彼此之间也没有誓言,可能这次我的表现颠覆了她一贯的印象,有些霸道硬朗,在注视我的眼神中有一些慌乱甚至是惭愧,看来我的功夫没白下啊,嘿嘿。由于受不了我的直视,她把头扭开了, “把头转过来!”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也许是对声音本身感到诧异,她又转了过来, “很幸运今天没有看到那个人,否则我也不知道后果,”我说道, 这话听着别扭,说着感觉也不好,背离了我们解决问题的初衷,她的眼神中有些惊讶,这么强势的话在我的嘴里是第一次听到,可能以前的我更像是个私人伴游, “我怎么了?”她问,嘿嘿,没怎么,我想到,但是出来的话就不一样了 “我没有限制你的自由,但是请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最好不要考虑并发模式,网络传输里有种说法是三次握手,知道吗?要发送数据总得得到确认吧,不然就得丢包啊,造成网络故障。有序,可靠,明白吗?”不明白”她是真的不明白,“你的窗口大小是1,由此决定每次你只能接收一个包,多余的就要被丢弃重传”,她有些明白了,不说话,在回来的路上我想,如果真的是单包传送,那么那个丢弃的会是谁呢? 此后的事情有些出人意料,我们的关系好像得到了改善,接触相反的多了起来,但是我知道,这些就像是沙滩上的大厦,随时可能坍塌,因为我对社会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如果她真的是一个涉世未深的清纯少女,我愿意去拼,这样的人现在是越来越少了,如果她也从众了,世故了,现实了,那我该怎么办呢?其实我还是挺喜欢她的,尤其是她的眼睛,我不想沉醉当中但是每每身不由己。 期间我们还一起去海边,卑鄙无耻的猴子趁着一次机会拉住了她的小手,因为她上不了这么高的石头,我理解,但是理解也是有代价的,我一个星期的饭有着落了,并且发动同志痛叠猴子一小时,嘿嘿,那天我送了她个海星,是从海里捞的,他很喜欢,并把宿舍为了钓螃蟹准备的小桶一起给了她,为此在宿舍内部的批评会上落了个吃里扒外的光荣称号,对此我只能嘿嘿傻笑。 我们的结束是在一个小小的广播站里,那天是我约的她,对于这么一个狭小封闭的空间,她本能的感到害怕,那一晚上我没有什么话,但是我知道,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她想要的我给不了,我要的她也不再有。 那天,破例的她说了很多,从大一,直到现在,甚至是回忆了她的前18年,我只是听,头一次听她说这么多,还真的不太习惯,随着叙述的深入,一个新的形象出现在了我脑海中,以前的两种看法都是不太正确的,客观的说,她的本质是好的,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跟家庭社会还有自身价值观有很大关系,我感到悲哀,为了她,为了教育制度,为了这个市场经济的,一切向前看的社会,现在我终于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那个被丢弃的包,十有**是我,嘿嘿嘿嘿,还可能是不再发送,以前我们找过的那个小子也是被丢弃的一个,该!由她我还想到了我的以后,她的目标是确立了,不管如何是有了,那我的呢?我该走向何方?我未来的路在哪里?是该好好思考了,不然就又是一个刚毕业就失业的可悲的人。期间她好像哭了,哭得很伤心,可能是对过去简单生活的一种留恋?对理想中美好的向往还有那种想而不得的悲哀和挫败?不会还有喜极而泣吧,那就太变态了,那应该是种修成正果的释放,我听着,看着,想着,心也在不断的沉着,冷着。 道路是她自己选择的,那她就应该有承担结果的勇气,以后那些美好将离她而去,永远也是水中望月了,得到的同时意味着付出和失去,这个关系估计她衡量过了,也选择了,那么就去承受吧。一个晚上我就说了3句话, “恩,我知道了”, “恭喜你,得偿所愿,努力吧”, “不要再哭了好不好,再哭天都亮了”,听起来是那么的冰冷无情,我没有感情吗?不是,我的心也很痛,是滴血的那种,我该去怪她吗?我想我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人在做选择的同时总是面对着取舍,个人心中砝码丢向谁,就意味着失去了另一方面,也许得等到很久以后才会意识到丢失的全部,后悔也好坦然也好,都已是过去了,这是个不可腻的过程。鲁迅先生说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我想可以部分的用在她的身上,她没有争过吗?也许争过,也许根本就认为是不值得一提的东西,那还争什么。我不能决定别人的路,也不能为别人铺一条路,那么就让人家走自己的路,让我在这里说吧。后来关于广播站有若干个版本传出,我想都是些善意的,都是想让我捞回些本的想法吧,但是我要声明----关于一切不健康的版本,这个,真没有!!!! 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一个小区,当时的她也有了车,对于一个在校学生来说,可谓战果辉煌啊,只是奇怪,我已冷静了很多,心底的那些小思念也被我狠狠的压制住了,后来的事情有些乱,但是她人生最后的样子定格在了我的脑海,一辆呼啸而过的列车,一个瘦弱的身躯,还有一抹鲜红,最终收集到的部分身躯总的来说(这里被老航删掉16字)。难道是上天的安排,作为一个息事宁人的办法解决了我们之间的纠纷,那么哪块应该是属于我的呢?多么奇怪的想法啊!从此,她就被划到了历史的范畴里了,想不划也不行了。有的时候我还是会拿出我拥有的唯一一张她的照片,看她那恬淡的表情,那双让我深陷其中的眼睛,回忆我们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