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妻》 第1章 《迷糊妻》 作者:连清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故事的开端 “樊氏集团”的关系机构遍布世界各地,是一问闻名国际的企业。 虽然经过五代经营,但一直走保守的家族经营模式,所以原本“樊氏集团”的规模虽大,却还不到顶尖地位,直到第三代的樊振兴才开始改变。 他运用联姻政策,自己先是与合作伙伴的独生爱女结婚,使两家公司合并,让“樊氏集团” 在这场婚姻后取得更大的财势,得以登上国际舞台。 接着,他儿子的元配亦是来自庞大财团的千金小姐,又一次的婚姻合并后,实力雄厚的“樊氏集团”子焉产生。 而今,“樊氏集团”是人人知晓的顶尖集团。 但“樊氏集团”依然是由业界人士相当畏惧的樊振兴掌握最大最多的权力。 这位七十岁的樊振兴老爷是外人口中的顽固者、自私者,为人刚愎自用。非常精干算计钻营,但“樊氏集团”能有如此盛大规模,他却是最重要的推手。 樊振兴此刻正坐在总裁办公室的皮椅上,看着家族的长孙——樊恣。 樊恣的眼眸亦凝视着爷爷,深邃的眸光宛如大海般深沉,教人无法测量。 爷爷看着面容与他神似的孙子,樊恣拥有一张完美如雕像般的面孔,五官俊逸,修长身躯宛若模特儿,是许多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对象,他有着王者的气势,不过在他面前却很听话,即便樊振兴偶尔对上樊恣那莫测高深的眼神时会有些不安,甚至担心会被樊恣给反噬了,但想想,有可能吗?当然是不可能的。 樊振兴不认为樊恣能在他眼皮子下搞怪,他可是把樊恣母子控制得很严密,不容他有机会反叛的。 “娶妻要娶门当户对的。”樊振兴立刻将命令犀利的道出,不管樊恣怎么想的,他就是不容许樊恣随便娶老婆。 “我懂,娶妻要娶门当户对的,这话您已说了十年。”樊恣配合得很,他很清楚爷爷喜欢玩联姻的合并策略,所以一直以来就不断在算计他与弟弟樊隐该娶哪一户人家的独生女好壮大公司。 “你真懂?不,我怕你忽略了,所以你再听一次。你可以玩玩,不可以认真,一堆想嫁入豪门的女人很多都是假千金,你要小心别上当,因为感情一旦放了出去,是很难收回来的,你可要步步为营。”他比了比桌上的八卦杂志,这七本杂志通通以樊恣做为封面图,并且把他与不同的名媛配成对。 樊振兴清楚现在的时空环境不比从前,年轻人叛逆心重,他不敢用太激烈的手段逼迫,怕产生反效果,尤其是难以掌握的樊恣,所以时时提醒成了他唯一的办法。 樊恣瞄了眼桌上的杂志后,拿起,走到一旁的字纸篓丢入,当回收。“爷爷真的不必为我伤神,我会睁亮眼睛娶个门当户对的老婆,符合您的期待。”他笑着回道,故意附和着爷爷,让老人家当他是顺从的乖顺之人,这样一来他若想阳奉阴违,也比较容易瞒过他,成功机率也大些。 樊振兴总算笑了,幸亏樊恣一直很配合他的想法。不管樊恣在计量什么,他的才华是毋庸置疑的,也因此,他愿意把樊恣摆在“樊氏集团”的副理位置上,让他为“樊氏集团”做出最大的贡献。 但,樊振兴绝对不会把“樊氏集团”的接班人皇冠戴到樊恣的头顶上。 而且,他也不会傻到跟樊恣坦白自己的想法。 相反地,为了要让樊恣以为有接班继承的机会,他会制造想象空间,让樊恣为了想坐上“樊氏集团”接班人的宝座,而更加卖力地为公司付出他的能力。 “你有自觉就好,现在一些社交场合上出现的名女人很多都是假名媛、假千金、伪富豪,是抱着钓金龟婿的心思在猎捕男人的,你可要小心观察,别随意钦点女人。你要娶的妻子,绝对得要是像你阿姨这种身分背景的女性。”老人家所谓的阿姨,便是儿子的正室元配。 樊恣的父亲娶了两位老婆,樊恣虽是长孙,却是二房所生,而且还是个出身菜贩的普通家庭,这场婚姻让樊振兴当年差点气到发疯。 至于元配则在樊恣出生的两年后生了樊隐,正室元配所出的樊隐虽然有绝对的资格坐上接班人的宝座,但樊隐却是一派花花公子的性格,打从高中时代开始就是一副担不起大任的模样,这就是让樊振兴迟迟不敢把他拱成接班人的主因。 樊振兴这些年来,一直在为接班人的问题头痛不已。 他不想传给自己的独子。 因为儿子的两任妻子到现在都还是水火不容,一个搞不定妻子的男人,甚至连儿子樊隐都无法教导成材的父亲,这样的能力怎能担得起继承人大位? 最让樊振兴扼腕的是长孙樊恣,他才华洋溢,却是庶出,再加上大房家族势力背景雄厚,只会容许樊隐接班,而樊振兴不愿让大房反目,搞得企业分崩离析,所以他让樊恣接班的可能性趋于零。 现在的樊振兴只能冀望樊隐快快悬崖勒马,当个成材者。 但,在樊隐有能力接掌大位前,他还得借重樊恣的本事来为他固守“樊氏集团”。 “爷爷今天特地召见我,就只是为了“提醒”我小心冒牌千金吗?”樊恣看老人家半晌不说话,大概又在计划着要如何操纵他了。 樊振兴呷了口茶后,道:“我的提醒可是我看重你的一种心意。” 他总是故意给樊恣“可能接班”的期待。 “谢谢爷爷的关心,我不会让爷爷失望的。 倒是爷爷要求这么多,还慎重地关心起我的交友状况,是打算让我继承家业吗?”樊恣故意激他。 “你很想接班?”他反问。 “当然想。”他看着爷爷,道:“只是爷爷愿意舍弃樊隐,让我继承吗?” 樊振兴一顿,而后幽幽地道:“唉,淮教你母亲的出身是个大败笔。你也知道,你阿姨在“樊氏集团”的董事会拥有相当大的势力,她的身分让我这做公公的不能不在意,这也是我不断提醒你必须找个门当户对之女结婚的理由,只要你能联合另外一股新势力,然后继续为公司攻城略地,让众董事们接受你,接班自然是有机会的。” “我了解您的意思了。”他明白这些都是爷爷的安抚之词,一旦樊隐回头,大房就不会再容许他的存在了。多年来大房视他如眼中钉,他一直都知道的。 “你真了解我?”樊振兴对他的豁达反倒不安,樊恣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只是在利用他? 樊恣一直知道樊振兴不可能把继承权给他,老人家这几年来会对他释出善意,不过是想利用他撑住“樊氏集团”罢了。 “我当然明白爷爷的苦心,也会配合爷爷,找个能与樊家匹配的女性结婚。” 只是,在羽翼未丰前,他不适宜有明显动作,否则一旦激怒爷爷,或是让大房知晓他真正的企图,怕是阻碍更多。 “好,很好。”樊振兴满意地笑着,也忍不住叹道:“唉,要是樊隐能跟你一样成材多好。” “您就别勉强樊隐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樊恣对小他两岁的樊隐并没有仇恨感,樊隐对他也很热络,毫无敌对之情,甚至出现纵容他把公司给霸走的态度。 “看来我也只能静观其变了。”樊振兴对于接班人之事就是不松口。樊恣敛下眼。 就暂时这样吧,反正待在樊家还可以逗逗爷爷和阿姨,瞧他们紧张无奈又愤怒的模样,可是有趣得很哪! 第一章 衣香鬓影、冠盖云集,“樊氏集团”的执行长凤老先生的寿宴引来各界的瞩目以及参与,因为在胱筹交错间,人脉的建立也因此而起。 应酬,是打点关系的一种必要方法。 樊恣不厌恶社交场合,因为可以建立自己的人脉,进而掌握到钱脉,他有许多计划就是利用宴会而秘密进行的,也让樊家爷爷到现在都没有感觉到他有自立门户的作为。 “樊恣就是“樊氏集团”的继承人吗?” 衣着华贵的千金小姐第一次亲眼见到传说中的樊恣,眼瞳立刻散发出惊喜的彩光来。 跟在她身边的男伴见状,不满地回道:“未定,樊老爷子可没有对外宣布樊恣是接班人!” “可是樊恣一直代表“樊氏集团”出席各种社交场合,我还以为樊老先生已经决定把接班人的位置给他,才会派他出席呢!”另一位小姐轻晃着酒杯,说着。 “没有决定啊,樊老爷子对接班人的事情一直都三缄其口。” “哎哟,樊老爷子应该不会让樊恣当接班人啦!要怪就怪樊恣不是元配之子,他是二房所生,不是正统嫡系,既是庶出,怎么可能坐上接班的大位?再加上真正太子的母亲家族势力庞大得很,樊老爷子那么懂得精打细算,自然会选择最没争议的樊隐当继承人。 “只不过,樊隐常年不在台湾,也不太干涉公司的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呢?没有人知道。再加上樊隐受到樊家保护,他的行踪作为一向是樊家的最高机密,所以外人无从得知内情,只知道老爷子让庶出的樊恣暂时当“樊氏集团”的代表。” “原来如此呀……”龙盷儿悄声喃着,她假意在品酒,一步一步地接近八卦中心。此趟的目的,就是要接近众人口中的八卦主角。 龙盷儿拥有一张粉嫩洁白的脸蛋,五官十分美丽,一头波浪长发,散发出极妩媚的气质。 第2章 她穿着一件白色礼服,衬得她更闪亮、有神。虽然从进场后,她就特意低调,但短短十分钟的时间,还是吸引了许多男士的偷看与注意,然而她的目标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樊恣。 她对上流社会人物的生活状况并不熟悉,只知道樊恣是庶出的身分,现在又偷听到庶出的樊恣虽然是被樊老爷子给重用,但可怜只是个替身角色,看来樊氏家族内部的争夺战是很剧烈的。 真好。 具备冲突性的对象正是她所需要的。 依她看了十多年言情小说的经验,一旦男主角出身富贵家族,却是处在被欺凌的环境下时,这种人的性格通常会有冲突性,而这种个性也让她有机会接近,因为樊恣不是真正的太子,不会一副高高在上的跌样,也不会只去接触最顶尖的人物。 否则,依她土财主女儿的身分,是很难跟真正的豪门千金相提并论的,她怕是连见到樊家公子的机会都没有哩! 龙盷儿此行就是来接近庶出的樊恣,期待能让他爱上,然后听从她的指挥,阻止樊家继续吞并龙家,并且把龙家被骗走的土地拿回来——如果骗走龙家土地的叶世桐,跟樊振兴真的有关联的话。 “嗯,咳……”龙盷儿走到樊恣背后,故意出声。在这么热闹的场合里,不使出一些使俩是得不到注意的。 樊恣听到背后的闷咳,回头,立刻收到一记媚眼。 “你好。”龙盷儿的杏眼顿时闪闪发亮,这樊恣真是出众的美男子啊! 樊恣凝娣她。很漂亮的女孩,白瓷般的肌肤,一头波浪及腰髻发,看来风情万种。她身上穿着一套白色斜肩雪纺纱礼服,踩着细跟高跟鞋,身段显得婀娜,纤细的手指正举着水晶杯,朝他敬邀,又抛了记媚眼。 她想做什么? 明目张胆的勾引,动作与态度皆散发出浓浓的诡计来,可是她的眼神却又十分纯真,真是矛盾又奇特的组合。 他觉得有趣极了,她分明是故意扮演女的角色。 “我是龙盷儿,你记得我吗?”明明知道使用欲擒故纵的手段比较可以勾引到樊恣,但视线却离不开他的脸。 樊恣的容貔俊又挺,真是帅毙了!好可口的男人,真想吞了他……啊,不,不能露出垂涎的表情来,要忍住,千万别吓跑他。 “龙盷儿?我不认识你。”樊恣微微一笑,被她古怪的勾引方式给吸引住。 她窘赧,道:“看来我真认错人了。方才一进宴会厅,觉得你有些面熟,还以为你是我失联多年的高中同学,但看来是我弄错了。” 装熟?“你是认错了人,我并不认识姓龙的女孩。” “真不好意思,是我眼拙。我很少参加这样的聚会,要不是“樊氏集团”的执行长凤老先生跟我爹地有些交情,我也不会来,更不会错认了人,若有失礼的地方,还请你见谅。”她一边道歉,一边想办法留话好让自己可以继续“勾搭” 下去。 “你不习惯这种场合?”他问。“对啊,我勉强自己来的。”龙盷儿暗喜,没想到还真能搭上线。 “龙小姐真跟主人家有认识吗?你该不会是借衣服、借首饰来充场面的不知名模特儿吧?” 另一名常常在社交圈活动的名媛见两人热络地谈起天来,不以为然地插话,对于龙盷儿抢风采一事很不满,而且自己也从没见过她。 “我真的跟主人家有认识啦!”龙盷儿一脸无辜,毫不介意被欺侮,因为真正的男主角都有英雄救美的心态!嘻,言情小说都是这样写的! “现在冒充千金小姐的人太多了,奉劝大家要小心谨慎地观察,可不要被假千金给缠上呀!” 另一个唐小姐也搭腔。 “我发誓,凤爷爷跟我龙家真的有点关系,我们是远房亲戚,我也有收到邀请函呀!另外,樊家跟我爹地也有些交情,樊恣先生知道吧?” 龙盷儿转头看向樊恣,想确定他知不知道“樊氏集团”的高层叶世桐吞占龙家土地一事。 “我不清楚樊家跟龙家有何关联。”樊恣摇首。 “是吗?” “是。” 他果然不知道!这答案也在她的预期内,庶出的樊恣很可能接近不了决策核心,所以不知道高层千了什么坏事。 “看来你是受委屈的。”她为他叹气。唉,很多小说写到豪门世家子孙的争产情节时,庶出的孩子总是被欺负的,而故事放到现实生活来似乎也一样。 “你在替我抱不平?”樊恣问道。 “是啊!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她邀道,有了话题就有进一步接触的机会。 “你好会拉关系呀!”在一旁偷听的女性忍不住指控龙盷儿。即便樊恣是庶出(奇*书*网^.^整*理*提*供),不过“樊氏集团”的招牌太响亮,能跟斗“樊氏集团”扯上是全世界女生都梦想的美事,怎么可以让这女孩捷足先登? “我并没有贪图樊先生呀,我只是觉得跟他有话聊。”龙盷儿回答的同时,心虚地往后退,不料刚好撞到走来的服务生。 “啊!” 两人同时一慌,龙盷儿的高跟鞋又踩到旁边女士的长裙,女士惊叫一声,用力扯起自己及地的长裙,这一拉,却把龙盷心的重心给拉歪掉。 “小心!” 在众人的尖叫声中,龙盷儿往后倒下,但幸好有一只健硕的手臂实时捞抱住她的纤腰。 哇哈哈,龙盷儿想大笑,可借不能笑出声,惩得好辛苦啊! 真是天助我也!居然发生跌倒事件,而且樊恣还出手捞住她的身子,保护了她,完全做到了男主角该有的英勇行为。 看来,她选择利用这场宴会接近樊恣是正确的。 三个月前,一个自称是“樊氏集团”高阶主管的男子——叶世桐,对龙家的大批土地展现出合作的兴趣。叶世桐抬出“樊氏集团”强大的名声,说服她爹地要一起合作炒地皮以及做建案,两人相谈甚欢,再加上爹地本来就对“樊氏集团” 仰慕不已,结果就开开心心地同意合作,两人还共同成立新的公司,龙玉井也一径地配合着叶世桐的指示而动作,就是要把龙家的土地炒出最高价值来。 两方在签下合约后,龙家土地便移转到新公司名下,建案也即将要执行,一切进展看似顺利且快速,但龙玉井某日心血来潮走了趟建材公司询问货物状况时,这才发现建材公司根本没有收到叶世桐的任何订单! 龙玉井大惊失色,立刻回去调查出了什么事? 当发现似乎有陷阱时,龙家大批土地的所有权已被移到新公司,有些土地甚至被拿去跟银行抵押,借出六亿巨款,但那六亿的资金也被提领消失,龙家不仅没拿到半毛钱,原先描述的建案也没执行,整个合作案分明是场陷阱! 爹地在惊吓之余,用尽所有办法上法院冻结住土地再被做移转,也急着寻找解决办法,否则龙家近十亿元的土地就都没了。 而那位代表“樊氏集团”的叶世桐自从发现爹地有跟建材公司取得联络后,顿时失去了踪影。 爹地曾经前往“樊氏集团”找人,但“樊氏集团” 却坚决否认有个名叫叶世桐的高级主管,还反过来要控告爹地无理取闹,爹地因此不敢再去“樊氏集团”吵闹,只能到处调查叶世桐的下落,只是至今仍无消息。爹地烦忧极了,而为了避免家里的财产全数被窃走,所以龙盷儿自告奋勇要替爹地调查这件事。 “你在勾引我吗?”樊恣问着不再吭声,且眼神充满迷幻的龙盷儿。她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呃!”她回神,眨眼,回道:“没、没有勾引啦!我是不小心跌倒,思绪一下子不集中,所以眼神涣散,抱歉喔……”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问题?樊大哥怎么搂了个女人?”随着一声急问,一双微胖的手直接抓住龙盷儿的藕臂,一拖,硬是把她从樊恣怀中拉出来。 “好痛!轻一点!”龙盷儿惊叫,但人已被推到一旁去。 “樊恣大哥,我是凤晓色,你应该记得我吧? 欢迎你参加我爷爷的寿宴!我爷爷想找你聊聊,能不能麻烦你移驾?”凤晓色胖胖的身躯已凑到樊恣面前,挡住了纤瘦的龙盷儿。 龙盷儿一边揉着发疼微红的手臂,一边道:“我跟他还没说完话——” “走开!不要浪费我跟樊大哥的宝贵时间。” 凤晓色身子一扭,又把龙盷儿弹到三步外,旋即带走樊恣。 “等一下——”龙盷儿傻眼。就这样被打断相处机会? “哼!”谁理她。 “呵呵……你是抢不赢凤小姐的,她的家世背景比你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好太多喽!” 旁边看戏的人见凤晓色带走樊恣,开始酸言酸语。 “对啊,就算长得漂亮又怎么样?樊恣未必会看上你!就算他是庶出,但“樊氏集团”的名号太过响亮,再加上樊恣的模样迷人,所以他依然是千金小姐们的首选。” 龙盷儿耳听讽言,眼看樊恣头也不回地跟着凤晓色往主桌方向而去。 “对了,门当户对很重要喔!听说樊老爷子非常重视门当户对这环节,即使樊恣是庶出,不过他姓樊,就要按照樊家门风,娶个足以匹配的女子。”一抹娇娇的嗓音说着。 这话劈进龙盷儿的心坎里。 要门当户对喔? 她爹地很可能会失去所有财产,而她即将从土财主之女变成普通女孩,这样岂不是接近不了樊恣吗? 第3章 她望着主桌围聚的人。 樊恣跟凤小姐、凤老爷谈得很愉快,俨然忘了一分钟前还对她感兴趣。 本以为按照言情小说的追夫手法就可以接近樊恣,但看来并不是那么容易啊……另一隅。 樊恣跟凤老爷子谈得非常愉快,而一旁的凤小姐也笑逐颜开。樊恣不排斥跟凤老爷子建立交情,以后会有用处的。 谈话间,樊恣扫过站在角落的龙盷儿,她正低着头,绞扭手指,一副无措的模样。 这位龙盷儿让他好奇。 樊恣从她脸上读出了企图,只是,她又不像是个心机重的坏人。所以,他故意跟随凤晓色离开,就是想看看龙盷儿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他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深夜迷蒙的街灯将龙盷儿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龙盷儿就站在饭店专属停车场出入口的前方巷子处,晚上十一点了,大部分参加凤老爷寿宴的宾客都已经开车离去,但樊恣仍没有离开,所以她在等,等樊恣出现,等待再一次见面的机会。 樊恣直到宴会结束后都没有再回头找她,但她不能打退堂鼓,她必须跟樊恣认识,而且她还有招数可以使用。 根据言情小说的法则,女主角跟男主角要能相识、相知、相惜,发生车祸是最迅速也最有效果的手法。车祸的发生总能让男女主角发现彼此间存着命定情缘,而车祸后的发展总能从谈情说爱演到生死相许,所以好多小说都会拿车祸来当成促进男女主角感情的关键媒介。 因此,她也要试试。 她早有先见之明地花钱请饭店停车场人员帮忙记下樊恣的车号,结果还真可以派上用场。 龙盷儿就站在离停车场出口处约二十公尺远的巷子口,探头探脑的。 其实,从停车场开出的车子速度不会很快,不过人命很脆弱,倒霉时轻轻一撞都会魂归离恨天,所以制造车祸对自己的性命也是一场赌注。 咻——一部车子开出停车场,不过不是樊恣,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速度飞快,她要是冲出去被撞上,不死才怪! 那么,该怎么拿捏才能不出事,而且又可以取得男主角的怜爱呢? 想想小说是怎么写的、想想电视剧是怎么演的……咻——宁静的夜里又出现引擎声,她看到车型与车牌号码,心脏愈跳愈快,是樊恣的车子! 跑车慢慢驶过来,车灯刺眼。 她要冲出去吗?要吗?要吗? 樊恣一转弯,就看见远处有一抹飘逸的白色身影,雪纺纱材质的礼服与纤细的身段让他立刻认出是龙盷儿,她果然不死心。 不过,她站在巷子口做什么?还一会儿往前走,一会儿又往后缩,前进后退间,竟就突然冲到了路中央! 唧——刺耳的煞车声响起。 车停下。 没有撞到,龙盷儿却坐倒在地上。 因为车头灯的光直接照到,她只得捣着脸庞。 “你在做什么?”樊恣下车走到她身旁,居高临下地睇着她。 龙盷儿转身,避开车灯,再仰起脸蛋,车灯将她的脸蛋照成刺眼的苍白色。“没有啊!” “没有?没有你冲到路中央来干么?醉了?” “对对对,醉了!呃……醉了……”她赶紧露出醺醉的模样。“我……我就头,头重脚轻,大概……大概多暍了点酒,脑子不清楚了……呵呵呵……” “醉了为什么不回家,站在巷口做什么?” “呃……”呵呵呵……她继续傻笑。假车祸成功留下他的步伐了,接下来他会再度英雄救美,把醉酒的她带回家照顾吧? “还能笑,那你应该也能走。”他凝视她的深瞳一瞬也不瞬的。“没事就好。” 他转身要走。 “啊?等等!等一下!”她吃力地爬起,挡住他。“你就这样走人?” “你果然没事。”方才的车祸果然是故意制造出来的,为了缠住他,她真是豁出一切。 “呃!”糟糕,留不住他了!车祸非但没有引起他的侧隐之心,还可能被他识破诡计……“醉了就别乱走,回家吧。”他道,上车,想看她会不会死心? 他要走了?言情小说写的方式没有用? 樊恣的跑车敔动,闪过她,开始向前滑行。 她若不追,这辈子大概就没机会再和他周旋了吧? 眼看跑车就要穿越十字路口了……追! “等一下!”龙盷儿大喊,开始追车。 “停车!”她跑跑跑,不断挥手请他停车,谁知脚下高跟鞋突然踩进水沟盖的缝隙,身子一拐——咚! “啊!”她大叫一声,脚拐到时,重心一偏,脑袋居然撞上立在一旁的路灯,瞬问眼冒金星。 “痛死了……”她抱着脑袋蹲下去,还没留住人,自己先爆头。 “呜,好痛好痛……”她坐在水沟盖上,鞋跟还卡着,一手揉着右脑袋,一手揉着拐到的脚踝。“……痛痛痛……好痛好痛好痛……” “脑震荡了?”低沉的声音幽幽传出。 “嘶……大概……痛……”她猛揉着。 樊恣刚刚从后视镜看到她用脑袋撞路灯,又狼狈地跌坐在水沟盖上,还真是凄惨呀!不过这回的撞头跌跤很真实。也就唤出他的恻隐之心,让他停下车,回来看看她的状况。 “痛痛痛……” “你见到我时似乎都会发生灾难。”樊恣有感而发地道。 “是吗?”她缓缓抬头,心窝是暖和的,看来他还是拥有跟小说中男主角一样的侠义心肠。 “我好凄惨,这一跤跌得我痛死了,噢……还有我的礼服,破掉了,白色变灰色,鞋跟也断了,头还很痛……”她倒抽着气,不过脑袋的疼痛感已经在慢慢消褪中了。 “现在怎么办?”他问。 “我也不知道……”她可怜兮兮地提起断了跟的鞋子,晃呀晃地,这下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家了。 “你要我送你回去吗?”他试探地问。“回你家也可以啊……”她小声却直接地说着。“你要回我的住处?”居然是这样的回答,樊恣的眼神蓦地深了。 她赶紧解释道:“因为我家里没人,我怕我真的脑震荡了,到时没人照顾,昏死在家里,这可怎么办?” “那去医院。” 她一惊,叫道:“不要啦!我怕……怕记者,万示小心被狗仔给拍到照片,会很麻烦耶……” “是你怕麻烦还是担心给我造成麻烦?”她到底是真痛还是假痛?他竟搞不清楚了。明明充满着诡计,但脸上的无辜模样却又引出他的怜惜心来。 “我怕给你带来麻烦。”她边说边揉头,一会儿又揉脚踝。“你是名人,你送我到医院去,万一被认出,惹出辈言流语来,你可别怪我。” “好吧。”他道。 “好吧?好什么?你要送我回哪里?”她眨着水汪汪的眸。 “回我家里。”她不断使用突兀好笑的手法就是要跟在他身边,他明白的。 “你愿意!”她连忙捣住嘴唇,怕自己兴奋地笑出声音来。特意制造车祸没有用,乌龙撞灯杆却有好效果,看来她的招数要修改一下了。 “你在笑吗?”是好笑,明知道有圈套,他却乐子让她接近。 “没有!呃……我是要哭!我头呀、脚呀的,都还很痛很痛!呜~~”她假假地轻泣。 “我知道了。”樊恣道,扶起她,把她往跑车里送,准备带她回到自己的住处。 第二章 在樊恣的搀扶下,龙盷儿走进一栋超豪华大楼,这栋大楼位处高级地段,光是门厅就挑高八米多,尊贵的品味极为慑人,不过可以想见,价钱也非顶级不可。 “果然是出身豪门,住的地方就是高人一级。”她没穿鞋的白细美腿踩着冰凉的大理石砖,一边走,一边对身边的樊恣说着。 而三位门房先是对樊恣领首示意,接着三双眼睛忍不住随着他身边的女伴移动。 樊先生带来的女访客真古怪,不仅光着脚丫子进门来,身上的白色礼服更是脏污毁损,头发也乱七八糟的,还有几缯发丝盖住脸,整个人就跟疯婆子一样。 三人觉得她怪,却没人敢开口询问怎么回事,只敢目送他俩走往中庭。 “你不也出生富家,有必要像逛大观园的刘姥姥吗?”樊恣扶着龙盷儿,一步步地绕过水瀑,通过花廊,准备进电梯。 “就当我少见多怪吧!”她吐吐粉丁小舌,没敢说家里快完蛋了,而且极可能是被樊家所陷害的。 电梯抵达最顶楼,就只有一户。大门一开,慑人的气息迎面袭来,单是客厅的空间设计就让她咋舌,再走进观看,沙发、桌椅、吊灯等等居家用品设备亦充满着顶级时尚风格。 “这么华丽的豪宅,就你一个人住?”她巡望着,惊叹道。 “是。”屋子是大,不过只有钟点佣人会来打扫,他没有聘请专职佣人二十四小时照顾生活起居。 “看来樊家是重视你的嘛!”她道。能让他住这么好的地方,该是被重视的,看来外界沸沸扬扬的讨论未必是真,而且小说写的剧情也不一定会真实发生。 他却顿了下,回道:“这豪宅是用公司名义买下来的,产权不属于我。”“房子不是你的?” 她一愕。“是公司的。” “会不会是因为节税的关系,才不把财产登记在你名下?”她找理由,想他樊氏家大业大,无论如何都会分点财产给他吧? “不,我名下连一栋房子都没有。”他说着。 第4章 “真的?”龙盷儿瞪大杏眸。 “我没有任何财产。”他微微一笑。 “不会吧……樊家这么富有,怎么对你这么吝啬?,这简直就是在欺负你嘛!” 就算她有猜出他的状况,也没想到他竟是这么的凄惨。 “是在欺负我没错。”她气愤的神情不像是虚假的。“你为了我而生气?” “对,我为你生气。我原本还抱着一丝丝期待,想说樊家不会这么冷情。但如果你的说法是真的,那樊老爷子就苛刻得太过分了!” 他望着她义愤填膺的表情,思忖着她巴住他的真正目的?他一直以为她是为了攀附樊家的盛名。 龙盷儿忿忿不平地再说着。“就算是庶出,好歹你还是樊家子孙,樊老爷子该给你应得的部分吧?至少法律保障的继承权利要给你吧?” “不可能的,樊家有一大票厉害又精明的律师,对于如何让我拿不到一毛钱的办法,早就拟妥了。再加上“樊氏集团”的资产几乎都集中在爷爷与他的媳妇冯女士手上,所以我很难从中下手。” “封杀得这么严格?那你现在在“樊氏集团”的地位究竟是……” “就是棋子、傀儡。” “棋子、傀儡?就只是工具?你好凄惨喔!” 真难相信他的地位如此低下。 “……会不会是你误会了呀?也许樊老爷子已经看中了你的才华,现在是在秘密训练你,为的是在等待最佳时刻,给你应得的报偿?” “不,他只当我是棋子,老人家很在乎接班人是否为嫡系正统,我是庶出之事举世皆知,所以只有我的弟弟樊隐才有资格接班,只不过为了不让人笑话他思想封建,只好暂时把我拱出来摆在一个没有实权的位置上,看似受到重用,殊不知道我只是跑跑龙套的角色。” “天哪……”看来樊恣是被严重欺负着! 庶出的孩子本来就会遭遇到磨难,这点她有预期到,她一开始会选择接近樊恣,看中的就是樊恣的背景具有煽惑性,地比较容易抓到接近他的机会。 只是,现在亲耳听到樊恣的日子过得比她想象的还要糟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糕,一股怒气就不断地往上窜。而且压抑不了。“樊老爷子真偏心,樊家产业这么多,你连一栋房子都拿不到,这太夸张了!”她十指紧握成拳。 “你失望了?” “失望?我为什么要失望?我是生气!” 樊恣回下眼,试探道:“生气之前要想想值不值得?我认为令尊会要求你嫁个门当户对的好男人,樊家虽然家财万贯,可惜与我无关,我只是庶出,我不得宠,拿不到任何财产,所以你最好评估一下要不要跟我交往,以免被令尊打了回票,到时候伤了你的感情,我可不负责任。”这女孩有心机地接近自己,分明是想巴上他。她身上的礼服虽然破损且脏掉了,但看得出很昂贵,所以她想必也是个娇娇女。 “你以为我是贪钱的人呀?”她望着他,知道他在损她。 “我只是提醒你门当户对的重要。即便你也是千金小姐,应该不缺钱,但更上层楼的应该会存在令尊心间。” “我只怕你看不上我。”她立刻说道:“我龙家很节俭的,不兴门当户对这码子事,我纯粹是不想在寿宴上丢家父的脸,所以租了件礼服来穿,平常是很省钱的。”咕噜咕噜……“什么声音?”樊恣的视线盯在她的肚子上。 “呃……”她不好意思地一笑。“我……我饿了。” “你饿了?宴会虽然结束近两个小时了,不过你也饿得太快了吧?难不成是大胃王?” 她俏脸一红,道:“不是啦!宴会场内的食物我一口都没吃,只喝了点酒,因为我不好意思大吃大暍的,而且我很忙,忙着……忙着认识你……”她愈说愈小声,但樊恣都听得一清二楚的。 她真是有趣。 樊恣随即走到茶几边拿起电话,拨打门房电话,请人去购买一套女性名牌运动衣衫,又请餐馆送来一份简餐。 “你帮我找干净衣服和食物啊?”哇,好贴心喔,果然是当男主角的科! “等一会儿换了衣服跟吃完餐后,你还要继续留下来吗?我看你的脑袋好像不痛了吧?” “啊?还是会痛,还是会晕啦!原本以为和缓了些,不过听到你被欺负的事情,我又痛了起来。”她差点忘了她是撞了路灯、受了创的人,连忙按着额角,身体左摇右晃的。 其实地早已不疼,脚痛也消褪了,但为了继续赖在他身边,还是得装模作样一番。“这样啊? 很谢谢你的热心。”樊恣意味深长地笑着。 “我其实也没做什么。除了替你抱怨以外,我还能帮你什么吗?我想帮你改变现况,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让我加入?”她想乘机接近樊老爷子,否则很难问清楚叶世桐在“樊氏集团”的身分。“我去帮你跟樊老爷子说情也说理,请他要有人性一点好吗?放着真正有才干的樊恣不让接班,还对你这么坏,太不公平了!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真正厉害的企业家都已经聘请专业经理人在掌控公司,甚至不用自家子弟当管理阶层,樊老爷子却因为可笑的封建思想而把真正有才华的能人当花瓶使用,实在太没智能了,我去好好地“教育”他。” 她也想去跟老人家“晓以大义”,想替樊恣改变状况,请他不要伤害庶出的孩子。 “你真看得起我,才认识我短短几个小时,就这样肯定我的能力。”他为她的义愤填膺感到有趣。 “你跟我想象中的差不多,跟言小写的男主角太雷同了!”他的身世、他的个性、他的遭遇,根本就是言情小说中男主角的设定嘛! “什么言小男主角?”他眉心一蹙。 “嘎?!”她一骇。差点露口风了,万一被他知道她接近他的计划都是参考言情小说的情节,这脸可就丢大了。“没什么啦,我是在称赞你很厉害,而且像你这样的人物,未来的成就肯定不可限量。” “谢谢。” “呵呵呵……”她傻笑。“要我帮忙吗?” 他看着她,发现她真是愚蠢得可爱。 若拿这样的女生去逗逗至高无上的王者,会发生什么趋事来呢?他突然很想知道。 “好,我请你协助。我会约好时间,带你去见我伟大的爷爷。”他骤下带她去见爷爷的决定。 “你答应了?”她大喜,计划一步一步地迈向实现之路。“是。” “耶,太好了!” “你也太高兴了吧?别忘了,你要见的人可不是泛泛之辈。” “呃……我知道。”她赧然。 “对了,你的头……” “没事了。等天一亮我就回家,再等你的联络。今天实在太叨扰你了。”相信他不会毁约就早。 他也不再多说,就等他约好时间,看她能否在爷爷面前掀起波澜,发生“爆点”来! 跑车在林荫大道上奔驰着,灿烂的阳光洒落,光点从叶缝中落在地面上,长长的马路一闪一闪的,美得不得了。 樊恣约了龙盷儿要见樊爷爷。 樊恣跟爷爷说他交了女朋友,要请他做鉴定,最爱评估是否是门当户对的千金女的爷爷当然愿意相见。 樊恣看着她的笑脸,自己也觉得开心,拿她来“整”爷爷会进出什么火花来,他好期待。 龙盷儿一早就起床做好准备,要去觐见名闻遐迩的樊老爷子。 这回可是“一石二鸟”的大好机会,一来可以把叶世桐的事情搞清楚,看看叶世桐与樊家是否有关联;二来要樊老爷子悬崖勒马,请他别再欺负樊恣。 “跑车也是登记在公司名下?”龙盷儿问他,还是不太敢相信樊老爷子会偏心至此。 “是的。” “厚~~”她大声哀叹,摇首。“真过分!” “他是如传说般的不好相处,你还要跟我去见他吗?” “当然要!” “你可不要后悔。” 龙盷儿吞了吞口水,其实她是不安的,毕竟要去面见威名显赫的可怕王者,必须拿出勇气来。 “为了说服樊老爷子珍惜你,我会叫自己不要害怕的。” “我为你的勇气鼓掌。”她还真有傻劲,而且一副誓死如归的态度,但也是这股豁出一切的心意,让他把不曾对外泄漏过的家中争执告诉了她。 这女孩让他封固的心口破了一个洞。 “到了。” “哇!”她看着美丽的花园别墅,好壮观、好气派,果然是权贵之家的格局,尽现王者风范。 她随着他通过花园,一路走向主屋,客厅,入眼的装横不仅华丽精致,摆设的名画以及艺术品肯定也都拥有惊人的价值。但她还来不及惊叹,沙发上的老先生就吓住了她。 冷硬的面容,肃杀的线条,犀利又尖锐的气势,让人知道他绝对不好相处。 “相由心生,我见识到了。”此人就是樊老爷子吧?龙盷儿看向樊恣,说道:“樊恣跟老爷子不愧是祖孙,长得很相似,只不过樊恣的五官线条远比老人家柔和许多,一点阴狠感都没有,而老爷子就……两人的气质差别很大,” “你这丫头是在嘲笑我长相不好吗?”樊振兴挑起眉,樊恣说要带女生来给他鉴赏,让他评估她是否有资格当樊家的媳妇,结果她一来就先送他份大礼。 “要用餐了吗?”管家站在一旁候着,见气氛变得凝肃且不对劲,连忙插话转圈。 “怎么用餐? 第5章 这丫头是怎么一回事!”樊振兴瞪住龙盷儿。 “脾气真不好。”龙盷儿直接道。 樊振兴气问:“你是谁家的丫头?这么没家教!” “我姓龙,叫龙盷儿,您认识姓龙的朋友吗?”龙盷儿的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着,借机先问土地一事。 “龙,很稀少的姓氏,但我完全没听说过企业界有姓龙的老板。你到底是哪家的丫头?”该不会是平民吧? “您真的没跟姓龙的地主合作过?您没有指派叶世桐与龙玉井合作吗?”她急切地询问。 “叶世桐跟龙玉井是谁?他们有什么资格让我合作?”樊振兴否认自己认识他们。 她心一凉,再道“叶世桐是“樊氏集团” 的高级主管啊!” “不知道。” 闻言,她闭了闭眼。樊振兴的态度让她觉得他没说谎,看来爹地只因为听到“樊氏集团”这响叮当的名号,就掉进人家设下的陷阱里。 老实天真害死爹地了。 “她到底是谁?”啪!樊老爷子拍桌站起,转而追问没吭声的樊恣。“你还不吭声?这姓龙的丫头在我面前胡说八道,居然还评论起我的长相来,而你就这么纵容她对我不恭敬?” “盷儿,请你说话要修饰一下,否则老人家会不高兴。”樊恣立刻向龙盷儿示意。 她撇撇唇,应道:“好啦。” 樊恣又转而对樊振兴道:“爷爷,她只是性子直,没有恶意的。” “她没恶意?”骗谁! “爷爷大人大量,别跟她计较,以后相处时间多了,您会发现她的“可爱”之处。” “你在跟她交往?”樊振兴见他如此护卫她,再次确认道。 “是的。”樊恣直接承认,他早预料到爷爷不会喜欢龙盷儿,就故意让他误会,气坏他。 “还真的?”樊老爷子气爆了。 龙盷儿脸红红的,听到樊恣直接说跟她在交往,她满心欢喜。“我们是在交往中,老爷子别太震惊了,我想我可以把您侍候得很好。”她配合着樊恣,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回应,看樊老爷子气到吹胡子瞪眼睛,她也很高兴。 “你只会把我气死!”樊振兴的脸色由红转白,这辈子第一次被“修理”,他气到不知如何是好。 樊恣敛下眼,暗自窃喜。这画面真有趣,不过这个龙盷儿“满恐怖的”,可以把一个阎王都不敢惹的商业巨子气到威风尽失,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奇景”真好,这就是他要的画面,自以为无人敢得罪的王者被气到脸色发白,这对被压迫的他而言,是一件很畅快的事情。 “我根本没有听过姓龙的豪门,她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还没有回答我!”樊振兴好不容易平静些,急着询问这胆大包天的女生是何来历。 “边吃边谈好不好?”樊恣先缓和气氛,否则爆怒的爷爷拂袖而去,有趣的场面就没得看了。 龙盷儿却对老爷子的轻视有些不满,直言道:“老人家不会想跟我共进晚餐的,他那么高傲,跟我共进晚餐会食不下咽,万一害老人家消化不好,我罪过就大了。” 樊振兴怒极反笑,咬牙进话。“我偏要跟你一起用餐!我就看看你还会有什么惊人之语。” 道完,他赌气地同意跟她同坐一桌。 “好啊。”她也想跟他讲道理。 樊恣的眼中闪过一抹佩服,很少生气的爷爷……不,该说没人敢得罪的爷爷若有什么不满意,向来只要挑挑眉就会把人给吓得退离三尺,他还不曾见爷爷有过任何冲动的表现,但此时却被龙盷儿给激到失去了理智。 樊恣带着龙盷儿走往饭厅,三人入座,樊恣就坐在她身边。 三人用的是西餐,先上一盘冷的开胃菜,再来一盘热的开胃菜,光是前菜的食材就让她吃得很尽兴,紧接着端上桌的食物都小巧精致且可口,她一扫而空。 直到一个空档时,龙盷儿才忍不住赞道:“好好吃喔!樊家果真是富贵人家,每一道食物都是绝妙滋味。” 樊振兴看她吃得津津有昧的,不知该生气还是该接受她的赞美。 “哼!”他不屑地哼出声。 吃饱后,龙盷儿更有力气“教育”古板的老爷子了。 “您其实很幸运,有樊恣这位菁英子孙扛起“樊氏集团”这个庞大的企业体,为您分担烦忧,您可以安心地享受悠闲生活,他功劳很大的。 只是,您是否也该给他应得的嘉奖与赏赐?不要被古板思维给影响了决定,不如您明天就对外发布樊恣是接班人好了。” “你命令我选樊恣当接班人?!”樊振兴不敢相信她会出此谬论。 “我只是不希望您找了个不良子孙毁掉公司。 我是不知道真正的嫡子有何能耐啦,但他若没有本事,您又非要拱他,到时把公司弄垮了对您也没好处啊!” “樊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发表意见了!”樊振兴的脸皮又在颤抖了。 “我是出于善意。我知道您的地位不凡,没有人胆敢对您提出建议,但您也因此就沈沦在古老的思考逻辑里。我就是怕您被淘汰了,才大胆给您建言的。现在都已经是新世代了,您该懂得用人之法,偏心只会害了老爷子的事业。” 樊振兴怒极反笑。“我愈跟你相处,愈无法感受到你的可爱之处。” “您不用觉得我可爱,您只要知道樊恣是个厉害的人物就行。要不要让“樊氏集团”更加茁壮,就在您的一念之间。勿将人才当奴才使用,对待真正的强者要用诚恳的心意以及适当的利益当鼓励,不要只想压榨,不给好处,这样人才可是留不住的,到时蒙受损失者依然是您。”她很认真地说。 “够了,你分明是在替樊恣争权!你哪来的资格为他争权利?”樊振兴恼道,看着樊恣问:“你答应过会找个符合我期待的女人,现在这个野丫头是哪一点符合了?你快说!” “她是千金小姐。”樊恣跟她认识的时间不长,并不了解她的背景,不过能够参加凤家的宴会,该是来自富贵之家。 “我看不出她哪里像是千金小姐!够了,到此结束,把她撵走!”樊振兴喝令道。 “咦?你唇边有沾酱。”樊恣却转而看着龙盷儿的唇,对她道。 “是吗?”龙盷儿尴尬地想用纸巾擦拭,不过又突然停止。樊恣刚刚说的交往,应该只是单纯想要气气老爷子而已吧?可是他此刻专注的神情、那盯着她的眼神,却让她心波荡漾,龙盷儿不禁怀疑起他是否假戏真做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如利用这机会,试试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哪边沾了酱?右边,还是左边?你帮我擦掉好吗?”她干脆勾引他!就藉由这种擦掉沾酱的机会,制造出天雷勾动地火的场面来,如果他真的“凑上”来,那就代表樊恣对她动了心。 樊恣瞅着她的唇,俊容缓缓靠近她的脸。 “右边。” “做什么?你们故意在我面前打情骂俏吗?” 樊振兴看不下去,大声叫道:“你这女人没资格坐在樊家!出去,给我滚出去!” 龙盷儿的脑子嗡嗡叫,压根儿没听到老人家的暴吼。她心脏跳得好快好快,他靠上来了,他凑近她了,他真要吻她了!嘻……“你有胡子。”樊恣突然说道。 “嘎?!”龙盷儿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 “你嘴唇上有细细毛毛的小胡子。”樊恣像发现新玩意儿似的。 “嗯……对啊,我嘴唇上有细毛,那又怎样?”她一头雾水。 “你性欲一定很强。”他惊天一语。 “什么?”她愕然。 “女孩子有胡子是性感的象征,而长了细胡子的女孩通常都很漂亮,你就是个美人,不过这似乎也表示你荷尔蒙多,需求也会多些。”他故意说着暧昧的言论,故意制造跟她很暧昧的情节,就是要让在一旁的爷爷误以为他们真的在交往。 “你……这是抬举我还是在损我呢?”她不明所以。事实上,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他了,他那么的帅,她也是贪恋“美色”之人啊! 他突然漾出一抹笑来,道:“我是胡扯瞎聊,跟你开玩笑的。” “你只是在开玩笑的呀?”她保持笑容,不能让樊盷看出她内心的失望。方才还误以为他已经喜欢上她了呢……“够了!你们两个在我面前打情骂俏,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好大的胆子!真是气死我了!” 樊振兴被彻底漠视,气坏了。第一次被小辈“修理”,他气到脑子一片混沌,甚至听不进这两人的话了。 尤其是这个叫龙盷儿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她看似天真,做事也有点迷糊,可是又敢凶狠地替樊恣夺权,他都被弄傻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占平一照眼前的情况看来,樊恣已经被她迷得团团转了! 他不会允许这两人在一起的! “樊氏集团”有一半是靠着联姻方式而壮大,即便樊恣不会坐上接班人的宝坐,但他所娶的女人也必须对樊家有所贡献才行,而这个龙盷儿根本只是来捣乱的! “不好意思,忘了长辈在场,爷爷就别生气了。”樊恣假假地道歉,他与龙盷儿一起戏耍偏执老人成功,心情大好。 樊振兴倏地起身,命令道:“把她撵走!我不想再看见她,这就是我的决定!,樊恣,我不准你再跟她联络,送她走!”语毕,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龙盷儿看他怒不可遏的背影,突然想起自己来樊家的目的。“糟糕,我把老人家惹火了吗? 第6章 我还没说服他耶!” “难怪他生气,他这辈子第一次被小辈“指正”。”瞧他气到脸红脖子粗,还真是奇观。 “我说得太过分了吗?我还以为用讲道理的方式可以点醒他老人家,想说一个执掌数千亿产业的大企业家被古板思绪蒙蔽太久了,用义正词严的指控方式可以刺激他幡然醒悟,我是很认真地想用激将法来让他重新思考接班问题,甚至期待他直接点名你接班的,但……看他的反应,似乎一点用处也没有。”她觉得很对不起樊恣。 “没关系,你已经尽了力。”他纯粹是带她来刺激霸傲的爷爷的,他已经很满意结果了。因伪血缘关系,他不能明目张胆地宣泄累积了二十七年的不满,只能用拐弯抹角的方式恶整爷爷,这回把爷爷气到蹦蹦跳,目的已经达到。 樊振兴是一个只在乎自身利益的强者。他为了自身利益,不惜利用感情或婚姻来成就自己的事业,极端的手段举世少见。 也因此,毫无家世背景的母亲在樊家生存得很辛苦,幸亏父亲够爱她,也幸亏她早元配一步生了他这名男丁,并且立刻对外界公布,让爷爷无法漠视他的存在,也不敢对付他们母子,只好给予他们母子一份优渥的生活,但,就只是让他们衣食无缺罢了。 樊家的决策权以及产业依然牢牢地掌握在爷爷手上,也因此母亲委屈地继续留在樊家,也希望他忍耐,想办法让自己的羽翼丰满,再取走本该属于他的财产。 “你会不会被他惩罚啊?毕竟我让老人家火大了。”龙盷儿见他不说话,拍拍他的肩问。 “我能处理。”他目光移回到她忧虑的小脸上,笑回道:“我若怕倒霉,一开始就不会带你来了。” “那我就放心了。只不过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不如……我继续留下来跟老爷子沟通吧?我用念经的方式在他耳边碎碎念,时间久了,他也许会被我说动。”她天真地说着。 “不可能。”他应道。 “真的不行吗?”她颓丧地道:“那我今天不是白来一趟了? “不会自来,至少他被气到——”话一出口,樊恣突然顿住了。他想到一件危险的事!龙盷儿为他出头后,会招来什么后果? 她出于一股义愤,努力地想说服爷爷重视他,虽然没有成功一他也知道不会成功,然而爷爷怒气冲天的模样却把他逗得很乐,这样就够了。 只是,他突然想到激怒爷爷的后果,不免替她担心起来。 爷爷不是甘心吃亏之人,他这辈子信奉有仇必报,即便盷儿只是用言语“导正”他,但天晓得他能否咽得下这口气? “怎么了?你样子怪怪的。”她疑惑地问。 “没什么。”先别吓坏她。 才怪!他明明有事。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决定道。 “好。”她不敢太造次,乖乖跟他离开,也开始审视这一趟樊家行的成果。 零分。 她既没有帮到樊恣的忙,而叶世桐一事也等于断了线,更惨的是,她此后再也没有理由可以接近樊恣,她跟他应该很难再见面了吧? 龙盷儿想着跟他相处的时间是这样的短暂,心,有些怅然…… 第三章 跑车往来时路回返。 夕阳慢慢笼罩而下。 龙盷儿闷闷地坐在副驾驶座边,怅然的情绪愈来愈浓厚。她没有说服老爷子,没有帮上樊恣,而且樊家也与叶世桐无关,两件事都中断了,这也意味着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以后……我们还会见面吗?”她问着。 樊恣一顿,他是担忧着她的安全,但,还要跟她再见面吗?他突然也没个答案。他一开始觉得她的作为有趣又古怪,因此拿她来气恼爷爷,而成功后,有必要再让她继续待在身边吗? “我还能跟你当朋友吗?”他不说话,她心更慌了。虽然知道爱情不会来得这么容易,他不可能就此爱上她的,可是深深的失落感觉却让她很不舒服。 “你还是学生吗?”樊恣转移话题。 他对她的了解太少了,他只知道她是有目的地接近他,至于接近的目的是什么呢?她又不像是想攀上枝头当凤凰,所以答案究竟是什么?他并不知道。 要问吗?又觉得没必要。 虽然有点担心爷爷会对她下手,但他如果直接用行动表示会跟龙盷儿分道扬镳,也许爷爷会放过她吧?他不想再把她推进与爷爷的战争中了。 “我是学生,念美学与艺术方面的课程,不过功课不怎么好,幸亏家里不会给我课业压力,一直让我自由地挥霍学生生活,所以我平时日子都过得很随兴,通常是沉迷在看偶像剧、小说什么的。呵……我很不上进对吧?我就是好日子过多了,才会遇上麻烦了也不懂得应付……”地自嘲着自己。 她是受宠的娇娇女,也因此家中突然发生惨事,她根本来不及做拯救规划,只能硬着头皮不断地往前冲“原来你学美学。”所以她的个性才会浪漫天真了些。 “不过我还是有一点点看人的眼光哟!我会特别重视你,就是因为我在你身上看见了光芒,被你吸引了!”她是在一瞬间就栽进了他的魅力之中,没有理由原因的。 “谢谢你对我的夸赞。到了。”车停在大楼门口,他没有对她的称赞多做表示。 意思。 “是啊,到了……”他一直没有留下她的樊恣透过车窗看着地段不错、设备亦很齐全的大厦。“早上接你时忘了问你,这房子是你龙家的财产?” “是我龙家的房子没错,只不过快……” 没了。这两个字不敢说出。 爹地为了要拿一笔钱做假扣押的法作,把家里剩余的房地产通通拿去贷款,也因此现在很害怕叶世桐的诈骗案拖长时间,资金运作将出问题,届时连锁效应下,龙家的财产可能会真拿不回来。 “快什么?”他看见她苦恼的脸色,问道。 “没事。”她笑笑,怎么可以跟他坦白家里快完蛋的惨状?只怕她落魄的身分一出口,樊家人将跑得更快。 “谢谢你送我回家,那……再见了。”她看着他。 “拜拜。”他回道。 “你还会找我吗?”见他没反应,她追问。 “虽然我很感谢你为我抱不平,但“樊氏集团”的事情我还是得处理,明天要出国了,我不在台湾,所以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这样啊……你要出国,会去很久吗?真的不会再见面了吗?” 樊恣别过眼,当作没看见她急迫的表情,也不给答案。 与她就分开吧! “拜拜。” “那……拜、拜拜……”她关上车门,不再自讨没趣。看来今日再见面的机会了。 叩、叩、叩……樊振兴不耐地以指关节敲打桌面,看了看腕表,他给公司的安全信息部洪主任五天时间,调查龙盷儿的资料,时间已到,而洪主任竟然迟到了十分钟。 够久了,他的耐性已告罄,正想按下电话召来洪主任训斥一番,敲门声却响起。 门开,是洪主任。 樊振兴怒瞪他,苛刻地斥责。“五天时间够久了,你居然没有按照规定的时间把调查资料呈送上来,你怎么胆敢领高薪!” 洪主任冷汗涔涔地回道:“报告总裁,龙盷儿没有我想象的单纯,唯恐出错,我再三地去查证,这才迟到了十分钟。”这么苛刻的老板让他精神压力极大,他是曾经想过要离职,但看在高薪的分上,只好继续留下。 “她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能够让你大费周章? 报上结果来。”樊振兴一听,暂时抑下怒气,先听报告要紧。 樊振兴对她太好奇了,每个人都畏惧他、崇拜他,对他只有恭维、只有服从,就唯独龙盷儿这丫头胆敢冒犯他,还当面斥责他,看来不是个简单人物。 “龙盷儿是镇华大学三年级的学生,她念美学与艺术管理,家境不错。龙家是土财主,土地价值加总起来约有十亿左右,她也是受到父母亲疼爱的独生女,在校的功课品德都很正常,所以一开始时,我以为她只是名单纯的学生,正想向您做报告,不料我却从警方那边取得一则消息,龙家跟合伙人发生了法律纠纷。 “法律纠纷?什么样的纠纷?”樊振兴最在意的是她的背景,不过十亿价值的土地还真少。 “我刚说明过,龙家是土财主,原本拥有约十亿价值的土地,最近却跟合作开发的合伙人发生纠纷,已经闹上法院。现在龙家的土地有些被扣住,有些不动产则被拿去抵押借款,只是现金却被合伙人通通领走,再加上为了筹钱打官司,龙家把剩余的财产又拿去质押,结果在庞大利息的冲击下,资金运转不过来,财务出现了危机。” “区区十亿,连我资产的零头都不到,居然还有财务危机?真可笑!”樊振兴一脸不屑的表情。 “不过龙家的财务危机却跟“樊氏集团” 有一点点牵连,那位跟龙家合伙的男子叫叶世桐,叶世桐似乎向龙家人宣称代表“樊氏集团”来跟龙家合作,而龙家就相信了他。” 樊振兴眉一蹙。“叶世桐?我好像听龙盷儿提起过这个名字。” 洪主任再道:“然而,咱们公司并没有叶世桐这号人物。换言之,就是叶世桐打着“樊氏集团”的招牌招摇撞骗,而龙家傻傻地相信了叶世桐的说法,所以发生了纠纷。” “蠢才!”樊振兴哼了声。“看样子,龙家不管是年纪老的还是年纪小的,都是不自量力的迷糊蠢蛋。 第7章 我樊振兴不该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小角色身上,好了,你出去。” 樊振兴懒得再听细节了,有人拿“樊氏集团” 骗钱骗色不必意外,而蠢蛋会上当,那更是他们的问题。 “是。”洪主任鞠躬后,退下。 樊振兴决定不再浪费时间与精神来讨论龙家这种小角色,只要确定樊恣已经远离龙盷儿便可。 六天前,他已经警告过樊恣不许再跟龙盷儿交往。 而樊恣为工作飞去日本五天,直到今早才回到台湾。 他立刻电召樊恣前来见他。 “我已经把龙盷儿的来历背景都调查得清清楚楚了。”樊老爷子坐在皮椅上,决定再一次提醒他远离龙盷儿。 “我不在台湾的这几日,您去调查了龙盷儿的底细?”樊恣听着,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爷爷还是盯上了龙盷儿。 他清楚爷爷不是心胸宽大之人,他有仇必报。 虽然他在日本期问有请征信社人员暗中注意龙盷儿的安全,但得到的答案都是她正常的上下课以及单纯地过生活,所以樊恣还以为爷爷这回大发慈悲,不会动她,没想到还是有了动作。 “当然要查,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她?尤其你又表现出喜欢她的态度,我怎么可能容忍你娶一个名不副实的假千金?我就是要你断念。”樊振兴完全不想再看见龙盷儿出现在他面前。“好了,我替你证明了龙盷儿是心术不正的女人,地接近你的目的是要攀权附贵,安全部洪主任已经把龙盷儿的身家背景还有她龙家遇上的麻烦通通告诉了我,龙盷儿接近你的目的是要你动用樊家的资源协助龙家,总而言之,她不会带给你任何荣耀,你别无选择的就是要放弃龙盷儿。” “龙家遭遇到什么麻烦?”他出国的这几日只暗中派人去观察龙盷儿的作息,并未去调查她的底细。 “龙家出了笨蛋,居然轻易上了一个名叫叶世桐的人的当。叶世桐只不过打着“樊氏集团” 的旗号,龙家人就轻易相信了他跟樊家有关系,结果被叶世桐骗走家产,两方正在打官司。哈哈哈……真可笑,龙家分明是天下第一号大白痴! 哈哈哈……” 原来龙盷儿口中的叶世桐是个骗子,难怪她总会提起这个人。 “龙盷儿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樊恣这下子终于明白,原来龙盷儿接近他的目的,是要藉由他调查叶世桐与樊家是否有关联。 “别告诉我你还想要她,龙家已经快要一无所有了,就算她龙家有钱,也一样匹配不起樊家,总之,龙盷儿这个丫头你别再碰她。”樊振兴摇下威胁。 “那爷爷探听完她的底细后,还会不会想再去教训龙盷儿?”樊恣问道,爷爷除了调查她以外,还会不会有别的动作? 樊振兴在确定她只是只小虾米后,是懒得理了。 “再说。”看心情。 不回答就要小心防范。樊恣暗忖着。“如果爷爷没有别的事情交代,我先离开了。” “好,你去忙吧。你还得给我盯着业务部,“弄潮休闲度假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村”的招商事宜不准失败,这回的投资案是跨国合作,你要发挥协调能力,无论如何都要让“樊氏集团”占有百分之六十的利润。”樊振兴再把重要工作交代给他。 “知道了。”他应道。愈艰巨的任务,爷爷就愈习惯丢给他,只是,他忍让爷爷的时间要到什么时候为止呢?他有预感,似乎即将到来了。 龙盷儿手提公文包,前往龙家土地所抵押的“美满银行”。 她特地请假一天前往银行找柳经理,是为了商谈延缓缴纳利息的事情。 龙家现在没有三百万现金可以缴息,她想请求银行宽限一些时间,爹地控告叶世桐诈骗一案再过两天就要开庭了,等出庭后,虽然也还得再等法官判决,但胜面大,待还给龙家公道后,到时候土地所有权回到龙家,欠息欠款就比较容易获得解决,不会像现在,资产全被冻结住,整个财务周转不过来。 原本找银行柳经理谈判的应该是爹地才对,但爹地这阵子心力交瘁,生病了,她只好代父出马。 龙盷儿提着公文包走进“美满银行”。 公文包里放着一堆重要的文件以及印鉴,就是要向银行证明龙家官司胜诉的机会很大,请银行宽容一段时间等候判决。 龙盷儿走到柜台,准备请柜台人员通知柳经理一声。 砰砰砰砰……一道沉重又快速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 “啊!” “干什么?” “他想做什么?” 银行大厅突然爆出惊骇的叫声。 一个戴着全罩式安全帽,身形手脚十分利落的男子冲进银行大厅,什么都没说,先在大厅东张西望,像是要找人。 “这人要抢劫吗?”这话一出口,厅内的客户开始大乱。“抢劫啊!” 尖叫声此起彼落,大厅内的客户为了闪躲抢劫犯,开始东躲西藏,乱成一团。 而正准备要闪到梁柱后方的龙盷儿一个回头,发觉那名抢匪竟然朝她冲了过来! 不会吧?这么戏剧性的场面竟然发生在她身上,歹徒选她当目标” “我没钱!”她急忙大叫。 歹徒置若罔闻地继续冲向她,并且一把抓住她手中的公文包。 “不能抢包包!里头没有放钱,你抢错了!” 她大惊失色地喊。 “放手。”闷沈声从安全帽里发出。“不放!”“放开。” “不要!”两人抓住公文包两端,像拔河般拉来拉去。 龙盷儿怎样都不愿放手,一旦公文包里面的重要文件被抢了,除了重办将会延迟时间,更怕的是上法庭失去了重要证物,会对龙家不利。 “放手!”歹徒低喝一声,脚一扫,踢中地小腿。 “痛!”她尖叫,却仍死抓着公文包,而且扯高公文包,将他的掌背拉到她嘴巴前面。 “咬你!”她贝齿狠狠地往他手背一咬。 “啊!”歹徒没想到她会咬人,痛得哇哇叫,手一甩,一巴掌,她美丽的小脸顿时出现五爪印。 “痛……”她喊。 歹徒又凶猛一拉,龙盷儿立刻被拖倒在地上,整个人趴倒在地的她头昏脑胀的。 “该死!”歹徒抬起大脚就要往她的手掌踩下,逼她松开公文包。 “唔!”歹徒猛地一顿,衣领忽然被人揪住,他回头。“谁拉我的衣领?”一个拳头正中他鼻梁,喷血。 歹徒没料到有人敢直接赏他一拳,登时被揍得头昏眼花,站定后,连忙转身往门外跑,跳上早预备好的机车逃之天天。 银行大厅仍是一片混乱,有人想到要报警,有人则赶快离开。 龙盷儿脸颊热辣辣的,四肢百骸像是要散开来,躺在地上,真想装死直接被抬走。 忽然,有一只凉凉的指腹轻轻触摸她肿起的脸庞,那柔和的力道让她的心跟着麻酥起来。 “是谁?”龙盷儿睁开眼,却迎上一对闪燃怒焰的深瞳。 “你你你……”她惊诧到说不出话来。 是樊恣!而且他深邃的眼眸散发出明显的愤怒来。 “你在生气吗?”虽然与他认识不算深,但她很清楚他是个冷静的男人,不会随便动怒的。 “该死!”樊恣不断轻抚她瘀青的脸庞。 “该死?你说我该死吗?可是他抢劫,我抵挡,有错吗?”她痛成苦瓜脸。 “我不是说你该死。”樊恣扶她坐起。 “不、不是在说我喔?嘶——”脸颊好痛,说起话来好难受。“喔,痛、痛……我一直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跟你见面了,呀,痛……没想到会突然见到……见到你,还听到该死两字,所以吓了一大跳,嘶——” 分别后,她逼自己不再想他,因为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岂枓他突然宛若侠士般地出现,拯救她免于受到攻击。 “很痛吧?”她语句含含糊糊的,可见得很难受。 “嗯,是很痛。” 闻言,体内的怒涛更是压抑不住。“我扶你起来。” 龙盷儿全身无力地靠着他,想到方才的惨事,忍不住又说道:“那、那个人……好像是冲着我而来的。” “是。”应该是爷爷派人下的手,他霸狠的天性还是让他决定出手教训小辈。 樊恣扶着龙盷儿离开银行,坐上停在银行门口的跑车。 警察接获报案电话后,飞快赶至。 樊恣不想她留下配合调查,所以直接开车走人。 “你怎么会凑巧地出现在“美满银行”? 你也是来银行办事的吗?”龙盷儿不仅他为何会出现? “我是为你而来的。”他直接道。 “为我而来?”心儿又坪坪乱跳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再跟我联络了。” 他开着车,注视着前面的路况。他从日本回台湾后,并没有撤掉对她的盯梢,又听到爷爷语焉不详的响应,于是继续观察她的安全状况,结果她今早请假没去上课,违背了平时的习惯,跟踪者觉得有异状,唯恐发生意外,就通知了他。 “我担心你遭受袭击,所以派人暗中跟着你,结果发现你没去上课,有违平常的习惯,我接到消息后就来一探究竟。”结果还真撞见她被攻击。 “呃?”她一傻,好贴心的说法。 “我对你很抱歉,之前因为一时兴起,就带你去见我爷爷,忘了我那神圣的爷爷是容不得旁人的冒犯,他终究无法忍受你给他“指正”,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回头伤害了你。” 第8章 她叹口气,忍痛说道:“看来樊老爷子……还、还是认为我在跟你交往,为了阻止我跟你继续在一起,只好藉由暴力……吓我的方式,来让我知难而退。” “你反应很敏锐嘛。” “其实答案很好猜。”不敢说她脑子里藏了很多言情小说的剧情,知道富贵世家的老顽固通常会使用强烈手段伤害碍眼者,所以她当时被攻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樊老爷子。“不过你的关心我收到了。” 虽然脸颊还是很痛,但暖暖的让她全身舒畅多了。 “认识我并不是好事情,会招来麻烦。”樊恣对她还是很内疚,将车停进停车场,带她回到他的住处。 樊恣先把她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上,拿起方才在药房买的消肿药膏替她搽药。 “好些了吗?”他问。 “嘶——”龙盷儿倒抽一口气。“还是会痛,不过我会忍耐,因为很可能还会遇上相同的情况。” 她随口一句却紧紧揪住他的神经,樊恣也无法预测爷爷是否会再找她麻烦。 “你害怕了?”他问。 “害怕?不会怕呀!如果怕,我一开始也不会想为你出头,还自以为用教训的方式可以刺激老人家,让他重视你。”她不怕跟老人家起冲突,只懊恼用错方法而已。 “今天先住我这里。”樊恣决定道,一股不安感笼罩住他,他决定先把她放在身旁。 “你让我住你家?”她瞠大眼,还以为没机会再见到樊恣,没想到因祸得一福更接近他。 说来,她是否应该感谢樊老爷子的粗暴? “我想爷爷不会就此罢休,你这阵子还是先留在我身边。”他决定着。 闻言,龙盷儿又被甜甜的情绪占满心窝,甜甜地道谢:“你很关心我。” “你也很关心我。”他凝视地,对她迥异于一些女子巴结老人家的作法,直接对王者呛声,他很感动,但也不得不为她的处境设想。 “彼此彼此啦……”她窃喜,喜到晕陶陶,喜到忘记身体上的疼痛。“哎哟……”她突然喊疼。 “怎么了?”他情绪一紧。 她苦着脸,指了指脸上的红肿,因为太过兴奋,太用力讲话,扯动肌肉,又痛了,乐极生悲呀! “你先躺着休息一下好了。”他松了口气,说道。“嗯。”她点头应着,跟着他客房休息。 呼~~大大吐出一口长气。 留下,留下,她留下来了!进了樊恣的家门,坐在客房软绵绵的大床铺上,思绪也一直处在梦幻的状态下。 “我留下来了,我睡在他的家里,我堂而皇之地进了樊恣的家门了!这代表着什么呢?嘻……”她喜孜孜的。 手指轻抚着脸上红肿的地方,消褪了很多,说话也比较清楚些了。再低头看着她沐浴后换上的衣物,是樊恣的运动衫与短裤,她原本的牛仔裤及t恤因为脏掉的关系,先拿去洗了,所以暂时穿上他的衣服。因为大一号的关系,显得松松垮垮的,但无所谓,有他的味道。 “怎么办,我愈来愈像花痴了?我只要看见他,就会觉得很开心。”那是怎样都消除不掉的好感,甚至因而遇上危险也不怕,她开心到就这么傻傻地坐着也甘愿。 “啊——完蛋了,惨了!”龙盷儿突然惊慌地大叫。糟糕,她沉浸在樊恣释放出的友好氛围下,竟然忘了家里的事情她还没有解决。 “怎么了?”惊惶的惨叫招来了正买回日常用品与衣服的樊恣。 她跳下床,心急如焚地道:“糟了,我还没跟银行经理说明情况,利息缓缴之事也没有获得银行方面的同意。我被那一巴掌打得方寸大乱,再加上受到你的妥善照顾,整个人放轻松,结果就忘了我该处理的事情。手机,我的手机呢……” 她连忙找包包,这才发现原来手机摔坏了,难怪都没响过。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她苦着脸。 四点了,银行已休息,她拨电话到银行,是有接通,但柳经理已经离开,要明天才能联络上。 “你是去银行处理什么问题?”他看她神情慌张,俨然是大事。 “这……”要讲吗? “跟叶世桐有关?”他主动提道。 “嘎?!”她一愕。“你……你知道叶世桐这号人物?” “是,知道了。” “你怎么会知道他的事?你先前不是表示过不认识这个人?” “我还知道你是为了叶世桐才找上我的。” 他更直接地点明。 “呃?嗯……啊……这……是啦,你知道了?”她绞扭手指头。只得承认。 “你刚开始时以为叶世桐是“樊氏集团” 的职员,所以想从我身上探问消息?”他的视线往下移,她因为激动而让上衣歪斜一边,露出白嫩的肩膀,漂亮的锁骨十分惹人遐想。 “对呀,我承认一开始是为了从你身上探听叶世桐的消息,所以才接近你的。”她低下头,窘赧地道:“我以为叶世桐是“樊氏集团”的高阶主管,虽然你直接否认认识他,但我想是因为庶出关系,所以你打不进核心,这才不清楚有这件诈骗案发生。不过,我还是想藉由你去接近真正的掌门者樊老爷子。身为总裁的老人家一定知道身边重臣吧?我必须确定叶世桐跟樊家到底有没有关联?而现在,我是确定了,叶世桐跟“樊氏集团”、樊家毫无关系,是我爹地笨,误信他夸大的言论,上了他的当。” 龙盷儿把父亲一时天真,未经查证,就傻傻相信叶世桐夸大言论的傻事通通告诉了他,又说家中土地移转到新公司,却被拿去抵押借款,结果现金又通通被叶世桐给领走。 “好凄惨。”樊恣想笑却不敢笑,况且她无奈的模样惹人心疼。 “你会生气吗?”她小心翼翼地问着他。 “生气?” “因为我是在利用你。” 他摇首。“我不会生气,我只觉得好笑。” “好笑?”换她傻眼。 “想到你拚命跟我认识的过程,实在太有趣了,我也是因为你的有趣点子而让你跟在我身边。” 她尴尬的不敢多说什么,只要他没生气就好。 “你的肚量好大。” 听到她的夸奖,他可不敢接受,因为他也利用了她去气爷爷,只是没想到后续发展跳脱他的预期,他不仅没跟她分道扬镳,还反过来担心她的安危。 “我没你以为的这么好。” “有啦,你救我是事实,你是我心目中的大侠士。”道完,她转身提起公事包,一边整理,一边说道:“我得先回家去跟我爹地商量利息的事情,明天一早再找柳经理沟通,请银行相信这三百万的利息我会筹出来,否则银行若觉得龙家没诚意,不愿宽限,到时候把抵押的土地房子拍卖出去,龙家就真的没救了。”不知道为什么,银行的柳经理对龙家很强硬,不太愿意给他们方便。 “你要怎么筹措这三百万?”樊恣一针见血她问。 “我……我还没想到。就是很难,我才急着想找叶世桐出面解决。”她颓丧地垂着肩,心有所感地说:“人善被人欺,人笨被人耍,我现在也只能且战且走,唯一的希望就是先筹到三百万缴利息,等官司有了初步的胜利结果,银行应该会愿意给龙家一些时间处理,只要能缓和催缴利息的压力,就会轻松许多。 他看着她可怜兮兮的表情,度过难关只要区区三百万,这对“樊氏集团”而言是九牛一毛,她却愁眉苦脸。 樊恣凝视她忧愁的脸容,他不喜欢她露出苦恼的表情,他只想看她天真里带着妩媚且会冒出可笑怪点子的呆拙样。 “我帮你。” 他骤下决定。 第四章 “你要帮我?怎么帮?你又没有资产,你为“樊氏集团”劳心劳力,却只得到温饱的报酬,樊老爷子严格地控制着你的生活与资金,你没钱呀!”她苦笑道:“不过还是很感谢你的心意,还有,你绝对不能做犯法的事情喔,比方说盗用公款什么的,我可是承受不起这样的帮助。”她先警告他。 樊恣先前为了试验她是否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特意跟她说没钱也没势,然而真相是——他在私下“自立门户”的事情仍然谨慎地进行着,只是为了不让爷爷警觉到他有着另起炉灶的意念,因此他每一个步骤都处理得非常小心与谨慎。 龙盷儿幽幽叹道:“我觉得我龙家还有你,都很可怜。” “为什么会可怜?”樊恣敛下眼问,第一次被冠上这词,他不舒坦。“我们都只有被欺负的分。”她无奈地道,坐回大床上。樊恣抬眼,伸手抚摸她淡红的微肿处,温柔地摩掌着。“你不想被欺负?” “当、当然不想啊,谁……谁喜欢被欺负啊?”她颤道,他只是轻轻地碰触到她,她的气息就乱了,只是现在所面临的问题比享受情爱更重要,她强迫自己得理智些。“没有人愿意被欺负,尤其那种无力反击的感觉好痛苦,看着坏人称王且胡作非为却束手无策,实在是太……太不舒服了。” 他抚摸的手一顿,问道:“你有没有点子可以改变现况?”她诡异的思考逻辑总能“震撼” 他,他忽然很想知道她会不会又“突发奇想”了? 闻言,龙盷儿认真地思考起来。“叶世桐的问题要官司阶段了,还不到绝望时刻,真正可怕的是令祖父,他太糟糕了,如果不给他更大的“刺激”,想必你一辈子都得活在他的控制底下,人生枉走一遭。” “你说的没错。” 第9章 她似乎有了怪主意。 “我想建议你直接脱离樊家,自立门户,不用再仰赖樊家的鼻息过活。凭你的资质不怕找不到好工作,也没必要一定要继承樊家的财产。” “但爷爷为了不让我脱离樊家,早早就控制住我的金钱,并且用“樊氏集团”的势力阻止别的企业吸纳我,我若离开“樊氏集团”,也没有别的公司敢聘用我,毕竟每个人都害怕与“樊氏集团”为敌。” “厚~~老爷子太绝了,连后路都不留给你。”她想破头还真想不出帮助他的好点子。 “既然如此,就来个玉石俱焚法好了,樊老爷子讨厌你做什么,你就偏偏跟他唱反调,把他气到理智尽失,或许他会把你赶出樊家,你反倒会得到生机。” “你要继续使用激将法?” “虽然我第一次用激将法气他,没办法帮你拿到继承权,不过就再试一次,看看能否让他直接把你赶出门。如果是他主动赶你走的,他就会对你死心,也就不会再关心你未来的去处,而你只要先沈潜一段时间后再偷偷去找工作,就可以摆脱他,你的未来就不会再受到他的控制了。” 他微笑。“是值得一试。只是,要怎么气他? 想要让他失控到不再留我在樊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现在最介意你跟我在一起,那不如……我们就来结个婚,把他气翻天吧!”豁出去了。 “结婚?”他声音扬起。 “呃……我好像很夸张喔?不过要做就做绝,要气就得把他气翻天。” “要用结婚这种惊人的点子?会很吓人的。” 他说着,但眼眸却慢慢泛出一抹兴味来。这样的计划真是绝妙有趣,她果然又生出了个怪点子来。 “他愈不想看到你跟贫穷女在一起,你就愈唱反调,想必你我结婚的消息一发布,老人家一气之下便会把你赶出樊家,到时你就可以获取自由了。”她哔哩啪啦地说着怪点子,愈说愈得意。 “我跟你结婚是可以把爷爷气翻天。”这个点子既冲突又怪异,她可是拿自己的婚姻来气爷爷,而且还可能要面对爷爷一怒之下的反扑,但她却说得很乐。 “你对他好,他却不会感激你,只想要控制你,所以脱离樊家才是让你的人生岭光发亮的最佳方式!”龙盷儿千脆往后仰躺,大波浪的松发披千白洁的被单上,肤如凝脂,与柔软的床铺几乎融为一体,更衬出她的慵懒感。“既然忍耐无法改变老人家的想法,示弱也不会得到他的同情,反而助长他的压榨与控制,那又何苦继续忍让呢?” 她这话打动了他。 樊恣前往日本,直接表现出要和龙盷儿分开的态度,可惜爷爷仍然想要“斩草除根”,他有仇必报的心态是如此坚定。 他是没必要再忍耐下去了。 不过,樊恣还有另一个顾虑。 “一旦用结婚气爷爷,你可是会遭逢危险,上回你我只作亲昵状,他就找人打你,如果我们更进一步拿结婚气他,后果说不定会很严重。” “我不怕。”她也知道这个点子一旦真正执行,爷爷不会善罢罢休,但有樊恣在,她不怕。 “你真强悍。”他凝视她?“就真不怕呀!” “你确定?” “有你在呀!”她点出重点。“有你在,我就不怕,而且跟你同心齐力对付“恶魔”的感觉很美好。”她闭上眼睛幻想老人家吹胡子、瞪眼睛的气恼模样,开始格格地笑了起来。 她对他很信任。 躺在床上的她妩媚尽现,也从他体内乍现,但他忍着,只坐上柔软床榻,并未饿虎扑羊地欺上去。“你确定要这么玩?” “确定、确定!太好玩了。” “好吧,那我不单要放出结婚的消息,还要跟爷爷拿三百万。明天一早我去跟他报告说要买一枚三百万的求婚戒子,是要娶一位名门千金,让他误以为孙媳妇另有他人,等这三百万一到手,明天下午你就可以先拿去抵偿利息。”他决定加码演出。 “哇,好犀利的诡计喔!”她一边赞叹,一边睁开眼,他的容颜近在眼前,一股灼热感瞬间窜出,教她红透脸。 “这三百万就当是他派人打你的赔偿。” “这样……好吗?”她心跳得好快速。 “你就心安理得地收下来。”他笑。“而且,当爷爷发现被骗走三百万时,那爆出的火气定会让他失控的。” 龙盷儿咬住下唇,要自己别激动地拉住他,否则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想跟他亲近。 虽然说要结婚,但只是个诡计,不意味他们两情相悦。 “谢谢你替我着想,找到这三百万来解我的燃眉之急。另外,结婚只是用来气老人家的诡计而已,这我懂,我不会无限延伸意义的。”她轻声说着,但也怀抱期待,希望能听到令她“惊喜” 的答案。 “我当然知道这只是个诡计。”再度与她携手回击爷爷是一件乐事,至于婚姻……这只是个点子,不具有其它涵义。 他答得真干脆。怅然的感觉又袭上龙盷儿的心头。“那就这么玩喽,我们来商讨细节吧!” “没问题。” 龙盷儿坐起身,与他讨论细节。他是池中龙,只是在等待最佳时机往上冲出,而她这种没什么优点的女孩原本是接近不了他的,可是现在能跟他合作,还得到他的协助……够了,不能再要求太多,否则怕要被天嫉妒了。 天还没有全亮,樊恣就开车往樊家别墅而去。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林荫大道上,清晨的世界显得宁静安详,一缕阳光缓缓映照在大地上,带起了盎然生机,蓬勃朝气令他心情大好。 而龙盷儿也宛若灿烂阳光,所以每见到她一次,心底深处的阴暗便会散开了些,这也是他乐于与她接近的原因。 原本只当她是盘小菜,拿来开开胃后就不会去在意,岂料这盘小菜还真好吃,愈吃愈合胃口,不仅推不开她,还几乎要上瘾了。 “她对我是信任的……没有理由地便信任了我,甚至不怕自己遇上危险,这样的她我又如何能不配合协助?”樊恣的唇畔勾出浅浅笑意,她的勇气也让他喜欢执行她的怪点子,甚至不惜采取结婚行动来闹爷爷。 车子驶进樊家别墅的停车场。 樊恣直接走向书房。 六点半,爷爷应该用完早餐,正在书房里看报纸与各类杂志,搜罗各种信息了。 他敲门,推门。 “爷爷,我要调用三百万现金。”樊恣一站定就直接开口要钱。 “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调用三百万?”樊振兴疑惑地看着他,他一向把财务抓在手中,虽然常派樊恣去监督又或者执行案子,但对手金钱的运用,他都控制得很完美,绝不让樊恣有上下其手的机会。 没钱就不会动歪脑筋。樊振兴为了把樊恣绑制在樊家,让他没有资源自立门户,用尽了各种方式控制住金钱的流向。 樊恣道:“我要三百万买求婚戒子。” “求婚戒子?”樊振兴大惊。“你要买求婚戒子?你要跟谁求婚?我怎么没听过你找到女朋友了?” “是“相生集团”的传梦丽小姐,我这回去日本偶遇到她。您也知道,我在美国念书时跟“相生集团”的梦丽是高中同学,也是交情不错的旧识,但后来我返回台湾就跟她断了联络,没想到这一趟日本行巧遇到她,两人深谈后,过去的好交情不仅回来了,还对彼此更有感觉,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想尽快把她订下来。 樊振兴开始评估着传家的一切。““相生集团”活跃于东南亚地区,家族拥有三百亿资产,虽然是中等富豪,但是够格跟你交往。”樊振兴虽然讶异于他和终梦进展得如此迅速,不过樊恣能听话地离开龙盷儿,他很满意。 “我打算买戒子送她,也是希望梦丽可以感受到我追求的诚意。毕竟我是庶出,她也会担心嫁进樊家后没有地位,为了让她心安,用浪漫且昂贵的求婚戒子便是一种证明,所以我才急着向您请示,请您拨款。” 樊振兴可以接受他的说法“女孩子怕没地位很正常,你告诉她,要她放心地跟樊家合作,她会有好处的。”拿三百万换三百亿资产,这是值得投资的婚姻。 “爷爷答应了?”他说着。只要能让老人家觉得划算,就能成功。爷爷是那么喜欢算计好处的人,他就是攻击爷爷的这项弱点。 “我马上让会计部拨款。” “谢谢爷爷成全。还有,请您勿去询问传家关于我跟梦丽的事情,我想给梦丽一个惊喜,万一您去问,说破了我的计划。坏了这份惊喜,怕是梦丽又要迟疑不敢嫁了。” “好,我不破坏你的计划,但你要尽快把她带回家里来,我要你们立刻结婚。这也代表,你是彻底地撇开龙盷儿了。”他对先前龙盷儿的“指正”一事仍然耿耿于怀。 “您还是惦记着龙盷儿?”樊恣问,试探爷爷派人攻击龙盷儿之后又会想做什么。 “没有惦记,我只是提醒。反正你不会再跟她联络,以后我也不会再提她了。” “您真会把她抛诸脑后吗?”樊恣凝视他的神情,他怎么一副完全不知道有攻击事件的态度呢? “她不值得我关心。”不屑。 爷爷在装傻吗?毕竟爷爷能得到呼风唤雨的成就,也是因为擅长暗中下毒手。 “好,那就别理她。”樊恣的笑意变得诡谲,只要想到又可以看见爷爷呕气的模样,就乐得很。 今天一早,龙盷儿先陪着父亲龙玉井前往法院开庭。 第10章 龙玉井控告叶世桐诈欺一案开始审理,她与爹地把搜集到的证据全都呈交给了法官,就是要证明叶世桐并非用正当方式与龙家合作,要法官裁决龙家胜诉,再把龙家的土地从公司移回给原主,另外就是要叶世桐把领走的现金还给龙家。 经过一个上午的开庭,龙玉井感觉到庭里的氛围趋于乐观,原本不舒服的身体因此更加好转。 开庭完毕,龙盷儿叫了部出租车让爹地先返家,又告知父亲另有要事,先行离开。 她按照先前跟樊恣的约定,快速地前往“狄斯咖啡厅”讨论“结婚”一案。 “结婚”的布局已经对樊老爷子撇下,接下来就是要执行计划。 龙盷儿冲进以南洋风情为基调的“狄斯咖啡厅”。 咖啡厅的风格独树一帜,内外陈设皆使用各种清新明亮的海中生物又或者是模型做为点缀,让视觉感官得到享受,而浓郁的咖啡香与可口的小点心更让客人们一尝就回味无穷。 龙盷儿快步走入,樊恣已在等候她。 “怎么旁边都没有客人?”龙盷儿坐进预约的位置后,立刻发现了异状。他们的座位靠近玻璃窗边,但周围十张桌子并无其它客人,店家也特意隔出角落给他们俩使用。 “我包下来,不想让别人吵到我们。”樊恣端起咖啡杯品啜着。 “这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总要铺陈一下,求婚的场面一定要摆出来,这样记者才会相信我跟你是玩真的。” 闻言,她明白了。樊恣为了让“结婚”一事重击樊老爷子,自然要设计出精彩且真实的画面来。 “对了,官司进行得如何?”樊恣问道。 龙盷儿对送来咖啡的服务生道谢后,回道:“虽然叶世桐还是没在法院出现,不过我们拥有齐全的证据可以证明叶世桐的恶行,这样一来,叶世桐的避不见面就会变成是心虚,我们胜诉的机会也会提高很多。”龙盷儿喜悦地道。 “那就好。” “这都要谢谢你的帮助,我的麻烦能解除掉一大半,都要归功于你,尤其那三百万适时地缴纳,让银行不会做出不利子龙家的指控。”昨日下午她找到“美满银行”的柳经理缴付贷款利息,而柳经理似乎很讶异她居然筹得到三百万,那惊诧的面孔至今仍令她印象深刻。 龙盷儿啜饮了一大口咖啡后,再道:“银行很过分也很奇怪,逼钱逼得很急,甚至不给我缓冲的时间?幸好你帮我弄到这三百万救了我家的财产,否则我看“美满银行”一定会找理由把龙家的土地立刻拍卖掉。” “这家银行是离谱了点,怎么会不给缓冲期呢?似乎没有这种道理。”樊恣觉得不太对劲。 “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她撇撇唇。 “看来还是要把叶世桐找出来才能解决。” “没错,我一定要找到他。” 他问道:“为什么你不用媒体的力量寻找叶世桐?这样不是比较快速吗?” 她摇首,道:“这是我爹地的要求,他面子薄,不敢让人知道他被骗,只想默默收拾整个残局。原本他连我都想瞒的,是我妈咪承受不住,回到南投山间的祖屋暂住休养,我觉得事情有点古怪,追问后才知道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家里的财产竟然都没了。就是因为一切来得太快且令我措手不及,我才会这么焦虑。” “我懂了。” “其实若用大张旗鼓的方式找寻叶世桐,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也许,她就没机会遇上他了。 “我想办法揪他出来。” “你还要再帮我。”她暗喜,樊恣果然可以带给她强烈的安全感,就是这份安心感让她一直想要亲近他,哪怕会因此招来樊老爷子的愤怒,她一点都不害怕。 “反正都乱成一团了,就更乱一点也无所谓。”他笑。 “其实你也很坏心眼耶!”她多了解他一些了,他其实像是一头垫伏的豹,尚未发威便罢,但一旦得罪他,惹他愤怒,不死也伤。 樊恣突然从对面移到她身旁的位置。 “怎么了?”她一愣,心儿坪坪乱跳了起来。 “来了。”他笑笑道。 “谁来了?”她心慌慌的。 “记者呀!” “噢,对喔!”她太紧张,都忘了。樊恣事前已经安排好记者偷拍的时间,要让记者取材报导她与他在一起的新闻。 而为求逼真,两人是要演场暧昧戏的。 龙盷儿愈想愈紧张,颊面红透,胸口开始热烘烘的。 樊恣的视线黏着她,把她羞赧的一面全看在眼里,看她害羞,他更想靠近她,也真靠了过去。 “要要要……要开始演……亲密关系了吗?”龙盷儿心慌,微颤地问道。 “对,亲密点儿,这样你我在一起的可信度才会增强。”他缓缓吐气。 “那那那……那要接吻……吻吗?”她粉嫩的唇瓣颤抖得很厉害。 “对。” “还真的——唔!” 他掬起她的下颚,侧过身就噙啄住她的粉唇。 龙盷儿任由他啄吻着,虽然知道这只是要给记者拍来当照片作文章的,但这记轻柔的吮吻却让她觉得很舒服,好希望这个吻能够持续得更久、更长些。 樊恣的呼吸愈来愈急促,他吮吻着她,而她呆呆的回应让他的呼吸起伏更大,唇齿间都是她甜蜜的气味。 龙盷儿轻吟出声。 他更加心荡神驰了……啪噤!啪噤……咖啡厅的玻璃窗外有人影晃动,有人躲在造景树丛后方拍着照。 “停……好了……可以停止了。”龙盷儿的眼角余光瞥见窗外的人影晃动,混沌的大脑神智终于回魂过来,推开他,拉出距离来。目的既然达成,就不能太放纵,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下。 她一边细碎地喘气,一边拿起咖啡杯暍着。 樊恣也花了点时间才恢复平静,与她亲密的感觉太舒服了,总会让他想要接触再接触。 他瞥了眼玻璃窗外,那人影又藏匿起来,他低声道:“记者应该拍摄到画面了,一切都按照我的剧本走。” 他一早就匿名去电最大的报社,通知记者前去“狄斯咖啡厅”拍摄一则劲爆腓闻,为的就是要把他与龙盷儿的暧昧画面公诸于世,当独家消息一形成,接下来就是惊天时刻。 “明天我们在一起的消息就会闹得沸沸扬扬了。”龙盷儿说着。 “来,把手伸出来。”他又抿唇一笑。 “做什么?”她把纤细的手伸了出去。 “戴上。”一颗小小的、极可爱的钻石戒子套进她的手指。 啪噤! 感觉到窗外又在拍摄。 她看着戒子,心思晃悠悠的,想开心,却又不能高兴。“这个载戒子的动作是在宣告我将成为你的妻子,但我知道今日的接吻和戴戒子举动纯粹是为了制造排闻效果,是要气樊老爷子用的。 如果你能藉此脱离老爷子的控制,从此海阔天空,不受拘束,开创自己的世界,那我就算是回报你帮助我的恩惠了。” 樊恣听着她的话,看着她失神的脸色。 “走吧。”樊恣拉起她,也不愿再细思下去。 这场戏是要对付爷爷的,他着迷的是她生出怪点子的本事,就只是这样而已。 手挽着手走出咖啡厅外。 等明日,等风暴降临,等爷爷把他驱赶出樊家,他可以呼吸自由空气时,再来想想自己的爱情路吧……“什么东西!”啪!报纸被狠狠地丢在地上,樊老爷子还不甘心,跨前一步猛踩报纸。“樊恣敢骗我?他居然耍我!好大的胆子,他竟然敢玩我!他选择跟我对抗,他怎么可以不怕我!”他怒眼瞪住报纸上的照片,有一张是樊恣与龙盷儿的亲吻镜头,另一张则是樊恣替龙盷儿套上戒子时她开心不已的表情。 报纸的标题以粗字黑体大大地写上:樊恣与龙盷儿秘密结婚! 樊振兴愤怒地再重踩报纸。樊恣要娶的不是传梦丽,而是龙盷儿,他被唬了!樊恣先前不让他探问“相生集团”,原来就是害怕事情曝光。 而这则独家新闻除了照片之外,还有记者的描述与推测文字。 记者认为樊恣与龙盷儿成功闪避媒体,偷偷交往成功,并于昨日互相许下结婚的承诺。 很快地,电视、网络、各种媒体将把樊恣与龙盷儿秘密结婚的讯息传播开来。 即便樊恣在“樊氏集团”只是庶出身分,但终究仍是樊氏家族的一员,这则即将秘密结婚的消息有强大卖点,当然要大肆报导。 樊振兴气得全身发抖,他好生气。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受骗了。 三百万,那所谓三百万元的戒子,原来是樊恣偷拿去送给龙盷儿的! 樊老爷子暴跳如雷,不断地痛骂:“瞒我、骗我,樊恣不仅违背我的命令,还敢戏弄我!” 他最不能忍受被自己控制的孙子给反噬。 管家敲门。“老爷,恣少爷要见您。”“他自己来了?”他回头,铁青的面孔是管家不曾见过的表情。 “爷爷,早安。”樊恣平静又恭敬地跟他道早安,完全没被吓着。 “你还敢来见我?” 管家连忙溜走,留下樊恣自己面对。 樊恣平静地道:“当然要来见您,天还没有亮时我就接到通报,说x报今天会刊出一则大新闻,还是关于我的腓闻,我自然要来向您报告,免得您焦虑。” “我不是焦虑,我是愤怒!你好厉害,成功松懈了我的防心,让我以为你早就跟龙盷儿断了交往,殊不知你不仅没有离开她,为了取悦她,还买了三百万的戒子送给她!” 第11章 樊振兴知道自己掉进樊恣设下的诡计里了。 “三百万对樊家而言,是小到像沙粒般的小数字,您不会计较才对。” “钱再少也不可以用在龙盷儿身上!现在,你把龙盷儿给我找来,我要处理这桩婚事!” “不用了。”樊恣拒绝。 “她不敢见我?” “我不想您又攻击她。” “她这么不禁骂?我只是教训她几句,她就受不了?”樊振兴更加厌恶龙盷儿了,完全没有做为大户人家媳妇的优点,她绝不可以嫁进樊家大门! “只是斥骂?不止吧?”祖父的言语间仍然撇清银行攻击事件。 “我很后悔当初只是骂她,我相当后悔,否则今天就不会遭到反噬。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离开她。” “不。” 樊振兴吸口气,再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道:“好,很好,你跟樊隐虽然是异母兄弟,但你们倒有共通点,就是女人都比公司重要,都可以为了要女人而不要庞大的财产,让樊家没有子嗣可以接班,让我樊振兴变成大笑话,成为别的企业大老的笑柄!” 樊恣不再表示意见,却明白爷爷的愤怒已达到最高点,他被赶出家门的情况就要发生了。 “你给我滚!我对你的背叛太失望了!”樊振兴摇下狠话。“你给我走,我倒要看看你将来怎么过日子?我会睁大眼,看你怎么走下去!” 道完,樊振兴大跨步离开书房,打电话要另一个不肖孙子樊隐回到台湾来。 第五章 一缕光线透过明净的窗户,恰巧落在她的手背上。 龙盷儿躺在沙发上,把手举高高,而移动的阳光则照射在无名指上的钻戒,顿时晶莹的钻石不断闪烁出光芒来。 龙盷儿再度端详这只婚戒,价格不是很昂贵,但却是很别致,樊恣的品味不仅高超,临时找来演戏的婚戒戒围也是刚好,一套就套进她的无名指上,眼光还真是厉害。 阳光蓦然消失。 龙盷儿侧首看向窗外,原本湛蓝的晴空莫名地被乌云给遮盖住,连带她扬起的心也跟着一沉。 “我刚刚在高兴个什么劲呀?这只婚戒只是拿来骗人用的,并没有任何涵义,结婚也只是个诡计,怎么可以傻呼呼地去当真?”回归现实面后,龙盷儿从沙发上坐起,不许自己幻想太多、太过深入,以免分开时候失落感会更重。 只是,思绪还是又移到樊恣身上。 樊老爷子现在应该像头喷火龙似地对着樊恣猛喷火吧?不知道他老人家会不会在盛怒之下把樊恣的脖子给扭断? “糟糕,樊恣会不会有危险呀?”她愈想愈紧张,忙找手机打电话去询问他状况。 电话却不通。 “还在谈判吗?现在到底谈得怎么样?没消没息的,真想去探听一下……不,不行,我再介入只会造成更大的风波,我要相信樊恣有能力解决,我只要静静地等待消息就好了。对,就等等看,他会联络我的,会的吧……”她自言自语、自问自答,对樊恣的关注已超过任何人,只是樊恣在此事过后会再和她联络吗? 虽然他说过,会保护她的安全。 但,如果他跟老爷子协调好,她不再有危险,那他也不必再出现在她身边了。 反之,樊恣若还是得要保护她,那他当“侍卫”的时间也是有限,不可能会是一辈子的。 “好烦哪……”总而言之,两人就是不会一直在一起啦! “哇!”一道比龙盷儿更大声的暴吼突然从厨房传了出来,但见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一个穿围裙的中年男子拿着锅铲冲到客厅来。 “什么事?发生什么事了?失火了吗?火在哪儿?在哪儿?”龙盷儿跳起来,被老爸的动作吓到忘了樊恣的事。她东闻西闻,只闻到煎蛋的味道,没有烧焦昧。 “怎么回事?你干么突然大叫啦?”龙盷儿问道。 妈咪因为家里出事,本就娇弱的身体更加虚弱,唯恐出事,爹地先送她回到南投山间老家休养,不让她过问家中事情。 而在结婚消息曝光后,樊恣要先回到樊家跟樊老爷子摊牌,她则回来跟爹地同住,先避个难,向来疼她的爹地也依照往例,会帮她准备早餐。 “我大叫是因为广播说、广播说……”龙玉井惊骇地猛喘大气。 “广播说什么了?”爹地有听广播的习惯,因为他一直担心龙家被骗的事情会上社会新闻,幸好至今没有被太多人知道,不过看他吓成这样,难不成龙家破产的事情宣扬开来了? “广播说你要结婚了!”龙玉井拿着锅铲指着她的鼻子。 “呃!”原来是这件事啊……“什么呃?那真的是你?广播说的龙盷儿就是你?” “对啦,是我。”龙盷儿低声地应着,也该被父亲知道了,毕竟都刊登在报纸头条上头了。 “你结婚了?” “也、也不是结婚啦,我……我只是跟人家订了婚约而已。”结婚一事兹事体大,她却拿来当作“气人”的武器,这种临时起意的点子她怎么敢在事前告诉父亲?所以她早就决定来个先斩后奏,接着再来个见招拆招。 龙玉并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斥道:“你怎么会跟人家订下婚约?而且我这做老爸的居然是听到广播才知道宝贝女儿突然要结婚的消息!你是哪时候认识樊恣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哇!” 他又大叫,手中的锅铲掉在地上,他看见桌上报纸的标题大大地写着“樊恣与龙盷儿秘密结婚”,还有照片为证。“连照片都有了,真的是你!我的天哪……天哪、天哪……”他快晕了。 “你别这么激动啦……”龙盷儿虽然想要见招拆招,但终究还是吓到父亲了。 因为这个结婚讯息是假造出来的,又因为怕爹地横生枝节,所以她不敢把跟樊老爷子的冲突说得太仔细。 最重要的是,一旦樊恣顺利脱离樊老爷子的控制,他与她的婚约就会中止,不会再有下文,所以说太多也没用处。 因此,现在被爹地臭骂也是她活该。她只能使用拖字诀,先拖过这段混乱时间再说了。 龙父无力地续道:“老爸为了土地被骗的事情烦得焦头烂额,没办法多关心你,你说要帮忙解决,爹地好高兴,就算知道你一个学生是不可能帮上什么忙的,可是你却让爹地得到了意外的惊喜,没想到,你居然有办法筹到三百万来解决银行的利息问题,避免银行上法庭诬指我们存心赖帐,我这两天心情也比较放轻松了点,只是,怎么转个眼就突然冒出你要结婚的消息?” “我结婚只是……只是……”她咬住下唇,静静地听老爹发泄,只要挨过这一刻,就能把乍听时的冲击降到最低了。 “只是什么?” “就只是个新闻嘛……” 龙玉并没去细想女儿话中的涵义,只是非常懊恼会发生这种状况。“你老爸我因为老实,所以叶世桐抬出“樊氏集团”,天花乱坠地骗我时,我就相信了他的说法,也不管他的证件是不是真的,就当他是“樊氏集团”的高阶主管,还傻傻地跟他合伙,结果误信叶世桐可以用“樊氏集团”来让我龙家的土地价值翻上好几倍,掉进他设下的骗局里,让龙家一夕间玩完了。” 他愈说愈哀叹,眼泪都快喷出来了。“没想到,我生的女儿跟我一样笨,糊里糊涂就变成人家的妻子,对于为什么要嫁给樊恣居然还一副搞不清楚的态度,这不是摆明了会吃大亏吗?你比我还糟糕耶!” “嫁给他没什么不好的啦!”她先安抚父亲,等结婚一事的风头过了,再来慢慢收拾。“你放心,樊恣不是坏人,他对我也没有企图。龙家都走到这步田地了,他还能贪图我什么?” 龙玉井一震,想了想之后,说道:“也对啦,龙家都走到这步田地了,他是没有东西可以贪图了。” “还有,协助我拿到三百万还利息的就是樊恣,是他帮忙解决这燃眉之急的。”她希望父亲当樊恣是好人。 “原来是他啊!”龙玉井这才终于想起要问问细节。就在上法庭前,靠着女儿筹措到的三百万现金还给银行,避免了“美满银行”逼迫龙家放弃财产的恶行得逞,而他因为太高兴,只忙着准备上法庭的资料,也以为她是得到朋友的协助,没想到居然是樊恣帮的忙。 “就是樊恣借给我们的钱。”希望告诉他,樊恣是恩人后,爹地便不会对樊恣反感,也不会一直逼问结婚的事了。 闻言,龙玉井对樊恣的好感急速窜升。“虽然樊家是制造我恶梦的始作俑者,不过也真的不关樊家的事。你现在要跟樊家的子弟结婚,算是嫁进豪门耶!” “停!等等,我要先声明,樊恣往后可是要自行创业的,他不会依靠樊家的财势过日子,他是要自己奋斗,你可不要以为我可以从樊家捞到好处喔!”她连忙断他念头,不愿让父亲也充满美丽的幻想,毕竟这只是假结婚的手段。 “这样啊……”龙玉井失望了。 “还有,我跟樊恣虽然是订了婚约,但还没有正式办婚礼,也就是说,我们还不是真正的夫妻,你可不要表现出贪图樊家财产的模样来,这样咱们龙家会很丢脸的。” “也对,总不能让樊恣以为龙家贪心,那我就先安静地等待婚礼正式到来,在这之前,我不多嘴。” “对对对,咱们龙家要低调,一定要低调到底,也不要被外面的媒体发现我们的行踪,免得惹来不必要的是非,让婚事生变。” 第12章 “好,我知道了。”本来以为依靠樊家可以解决官司事件,又或者捞到好处,但似乎没这么简单。“其实男人肯脱离家族羽翼是很好的,这代表有志气,也让人欣赏,只是他终究是樊家的子孙,樊老爷子还是会在背后支持他,对吧?” 龙父仍有期待。 才不会。“还是不要妄想樊家比较实在啦!” 她泼冷水。 “好啦,我不再妄想了,只要你高兴就好。” 龙玉井衡量后也决定尊重女儿的决定。 “谢谢爹地。”这么快就被说服?算了,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反正结婚一事能骗多久是多久。 “不过我还是想见他,你总可以安排时间吧?”龙玉井突然提出要求。“我想问问他,怎么会想娶你?你那么天真,又傻劲十足,有时候还迷迷糊糊的,堂堂樊家公子见多识广,怎么会看中你咧?” “爹地!”居然损起自己的女儿来?忽地,她吸了吸鼻子,嗅嗅嗅。“什么味道?好像是……烧焦的味道?有东西烧焦了吗?……哇,厨房!” “对!我的汤,我煮的玉米浓汤焦了啦!” 他大吼,转身冲进厨房关火。 “怎么搞的?”她无奈地看着爹地冲进厨房的背影,叹道:“怎么老是糊里糊涂的呢?真是的。”回身,瞥见报纸,心一紧,又拿起手机再拨打樊恣的电话。 仍然不通。 樊恣是不是不想跟外界联络了? 她呆望着手机。 看来所谓的结婚,真的只是一场贪心的梦。 樊恣还会不会回来找她都还是未知数呢! 她不能妄想太多,尤其不能以为会弄假成真,否则万一尝到失望的滋味时,她会承受不住的。 五日后。 早上七点半,樊恣出现在龙盷儿就读的镇华大学,他查出她八点就有课,再加上一早前往龙父的住处时,并无人在家,所以他猜测她应该是回学校上课了。 樊恣将车停在校门口旁的停车格,下车后,走进校园。 镇华大学幅员辽阔,位处在山边,苍翠幽雅的良好环境是许多学子向往的学校,愈往山腰方向走去,宜人的绿地就愈多、愈美,置身其中,教人心旷神怡。 “优美单纯的环境也会孕育出天真的学生来吧?”他只要想起龙盷儿美丽的脸孔,就觉得愉悦舒畅。 虽然这几天没有和她联络,但知道她“藏身” 在父亲家里,也断绝与外界的连系,因此记者们找不到龙家人做访问。 樊恣则是利用这几天先去处理“自立门户” 的事宜,以及寻找新房子,因为接下来的挑战将会更多更大,他若没有尽快将工作室的产品妥当处理,一旦被爷爷抓到小辫子,多年的努力将会功亏一篑,到时将难以翻身。 他在樊家的日子一向过得不开心,但他却没有走人。 除了母亲从他小时就不断唆使他要抢夺“樊氏集团”外,另外就是要抵挡大房撵走他们母子的各式恶劣使俩,且为了反扑,他特意留下也是要让大房惶惶不可终日。 至于爷爷要他为“樊氏集团”卖命,他就利用这个机会为自立门户预做准备。 樊恣从高中开始就秘密地规划自己的未来,而且要成功,资金最重要,于是他利用在“樊氏集团”工作的机会钻到一些金钱,接着又秘密设立工作室,寻觅到十位最顶尖的高手,以研发最先进的芯片系统为主要目的,而工作室的低调作业方式也成功地避过了爷爷监视的眼线。 在花费数年时间研发后,高速传输芯片已几近完成。待一切确定,取得专利权,推出后就会轰动全世界。 樊恣就是要一击必中的效果,这样才能阻止爷爷找到机会破坏。 原本照整个程序来看,要一年后才会正式完成。 他也打算让工作室的计划在一年后才曝光。 然而,龙盷儿的出现搅乱了一切,因此他要求人员让实验提早完成,而他也要开始进行专利的取得,以及运用先前暗中布下的人脉,在短期问内成功登上霸主之位。 樊恣的脚步突然一顿! 前面校舍的转角处似乎起了一阵骚动。 “不要追我!不要追来,不要追过来,不要啦!” 远远地,他见到龙盷儿从后山的方向狂奔而来,而身后则跟着一群人。 很好笑的画面,有人扛着摄影机、有人拿着麦克风,这些应该是记者,还有一些学生似乎在帮忙龙盷儿脱困,想替她开路甩开记者的追逐。 樊恣远远地就看见这一群人朝着学校的大门口冲来。 想她天真又带点迷糊的个性,肯定没有料到结婚的新闻话题会延续这么久,而且掀起的风浪又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跑跑跑……龙盷儿拚命地奔跑,校园里其它路过的学生见状,有的傻眼,有的则跳进混乱里掺一脚。 数十个人推挤追挡的画面实在太爆笑了。 “盷儿,这里!”樊恣忍住笑意,朝着远方的龙盷儿招手。她太可爱、太逗趣了,让他无法遗弃她。 “樊恣?是樊恣吗?”龙盷儿脚步停下,揉了揉眼睛,她有没有看错? “你还不跑?”樊恣放声警告她,她快被后面的人群追上了。 “樊恣!”她雀跃地喊了声,欣喜若狂地冲向他。他出现了,终于出现了!本来以为没机会再见面了,结果却在学校看见他。 “走。”樊恣拉住她的手。 “好。”她唇畔的笑意褪不掉,一边跑一边觎了眼被牵握住的手。他掌心的温度传进她的手心,接着温暖又钻进他的心房里。好棒呀,她与他又在一起了! 两人往校门口的方向狂奔。 “快上车!”哔一声,樊恣的汽车遥控器将车门的门锁解开,并且发动等候。 “好。”龙盷儿一溜烟地钻进副驾驶座。 逃跑的动作一气呵成,引擎声隆地响起,车子飞驰而去。 “跑掉了!”记者们大喊,匆忙地准备追去。 “没想到这两人居然真的在一起……”在人行道上的大树后面,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自语着,他对于樊恣竟会与龙盷儿成为一对的过程感到不可思议。 “快追!快点,樊恣跟龙盷儿逃掉了,快点追!快上车,快!”记者们没注意到大树旁的男人,只急着跳上自己的车,追逐龙盷儿与樊恣。 男人是叶世桐,他从相识的记者口中探听到龙盷儿回到学校上课,所以亲自来查探龙盷儿与樊恣的关系,结果还真的看见樊恣出现在校园里,也证实了这两人关系匪浅。 上回他派人去“美满银行”抢夺龙盷儿的证件,想要造成龙家上法院时没有证据证明清白,让法官更有理由判决龙家败诉,岂料他的计划却莫名遭到一个陌生男人的破坏。 “看来阿钟并没有认错人,在银行协助龙盷儿且打他的男人真是樊恣。”因为报纸上的照片,阿钟指认出了樊恣。叶世桐也因此大吃一惊,怎样也料想不到樊家人还真的介入了此事。 当时他决定去诈骗龙玉井时,就决定使用“樊氏集团”的名义。因为龙玉并对“樊氏集团” 有着莫名的崇拜与信任,而他的决定也果真让他顺利地展开诈骗计划。 叶世桐本来就不是“樊氏集团”的员工,所以就算龙玉井最后找上“樊氏集团”,也只有被驱赶的分。他真正的来历,其实是凤家“工r集团”的主管。 他会知道龙家有大笔土地,正是半年多前从“工r集团”的凤家老爷口中听到的。凤老爷无意问提到,有一位甚少联络的远亲龙玉井是个土财主,拥有大笔区土地,却不懂得利用赚钱,而且龙玉井为人天真胡涂,不够精明,是很好诱骗的对象。凤老爷原本是想找龙玉井合作的,只是被其它事情耽搁了,因此就这样给了他可乘之机。 再加上他背后有庞大的诈骗集团合作,制作伪造的证件,要骗取龙玉井的信任就更为容易了。 虽然龙玉并在关键时刻还是冻住了所有资产与金钱,让他无法变卖土地以及完成洗钱,但在进行官司的法官亦是他们的成员,所以要判他胜诉是轻而易举的。 叶世桐只在等待判决时间到来,他就可以把所有的金钱挪移出台湾。 只是,突然冒出了个樊恣,会不会对官司造成无法预期的改变? 即便同属诈骗集团的法官,也不能偏颇得太明显,否则若被发现全是串通,那么前面的设局就全成了白忙一场啊! 跑车顺利地离开镇华大学,樊恣精湛的开车技术成功地甩开了尾随的记者。 龙盷儿直到确定没人跟踪后,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终于脱困了!好恐怖,吓死我了!记者还真是无孔不入,我六点半就从后山偷偷学校,还以为没人知道,可以安心地正常上课了,没想到时间愈晚,记者愈多,最后还直接包围我,逼问我结婚的事情。我当然不会给任何说法,所以只好逃之天天了。”她累到腿软。 “你没有想过会被记者盯上吗?居然还跑去上课。”樊恣对于她的迷糊不知该生气还是要大笑,毕竟结婚消息曝光才短短几天时间,热度不会消失得这么快,她就这么大剌刺的跑去学校,是会被记者逮住的。 她噘唇,道:“是没想那么多嘛!这几天我一直躲在爹地家里,并没有记者找上门,也没有遇上麻烦,所以想说风头应该是过了呀,哪里知道他们会摸到学校来。”幸好龙家在台北有两间房子,但记者们只往她学校附近的房子搜查,并不清楚爹地挂名在“宏大贸易公司”的房子也是属于龙玉井的资产,虽然一样把抵押的钱拿去因应运一次的官司,但幸运的是没被记者查到,所以也无法循线追上她。 第13章 “记者哪里会轻易放过这条新闻。”她果然不懂得善后处理。 “我不认为自己还有新闻价值。”她无奈地靠着椅背,幽幽道:“我是没想到这么远。这几天我一直联络不上你,无法取得你的意见,想说一切应该落幕了,可以回到原本的生活步调,才想回去学校上课的。”她以为不会再见到他了。 他放缓车速,停下来等红灯。“抱歉,我这几天特意关机,断绝与外界的联络,所有的人都联络不上我。” 他离开樊家后先前往工作室,请托工作人员加快脚步做芯片程序的最后修正与确认,而工作室里里外外都充满着防护系统,隔绝与外面的连系,为的就是要防止被人发现他的计划,尤其是防范爷爷。在不满之下,爷爷怕是会监听跟踪调查他的去向。 而忙碌让他暂时切断了跟龙盷儿联络,对于她暂时躲在父亲家里的决定也很放心,因为那间房子挂名在一问公司下,一时间不容易被查出来。 “是全部的人都找不到你,而非只有我?” 她还以为被抛弃了。 “当然不是只有你。”他也惦记着她的情况,但当务之急得先把工作室的运作搞定,否则一无所有的他难以和爷爷对抗。 “那你还知道来学校找我?”她的心情已经舒坦了些。 “我早上打你手机不通,去了令尊家也没人在,我猜你有可能回到学校了。” “还真巧,我手机就刚好没电。”爹地离开台北回南投去跟妈咪说明她结婚的事,而她昨晚决定上学后,也没注意手机的电力,哪里知道他会这么巧合地找上她。 龙盷儿蓦地转头,开始审视他的俊脸,想到他这几天面对可怕的樊老爷子,不知道有没有遭受到可怕的教训? “你在看什么?”他问。“看你有没有被打、被描的痕迹啊!”她的目光不断地梭巡着他的脸孔、他的脖子,以及他的手臂。 “你担心爷爷杀了我啊?”他笑问道。 “也不是杀你,我是怕他一怒之下对你动手,毕竟长辈打你的话,你也只能认了。” “我没事。”樊恣踩下油门,慢慢往前开。 “一切如你所期待的,爷爷在盛怒之下直接把我赶出樊家了。” 她闭上眼,再大大吐出口气来。“太好了,我还很怕白忙一场呢!幸好我们的结婚计划得到完美的成果,没有做白工,你终于挣脱掉了束缚,不再被樊老爷子给控制住。” “但事情还没了结,你不要这么快就卸下心防,得要防范爷爷的反扑。”虽然他被工作室的问题弄得疲惫不堪,但为了她的安全,从现在起他必须把地带在身边,以防突发状况。 龙盷儿闻言,反倒安慰他。“樊老爷子虽然很生气,不过等一段时间过后就会没事了,再怎么说,你都是他的孙子,你们有着血缘关系,你只要暂时避过这风头,之后再低调复出,他应该不会再为难你。” “不,我不敢这么乐观,这段时间我们绝对要小心防范他。” “难不成他会报复我们吗?” “当然。” 她张大嘴,真难想象他们的亲情竟会淡薄到这种程度,祖孙之间还会动用到报复的字眼。 “不管爷爷要怎么做,我只知道唯有让爷爷明白无法再动你我,他才会真正放手。”这也是他急着处理工作室的原因。 她忽然沉下脸,不说话。 “怎么了?” “我突然觉得我的结婚主意是不是惹出大麻烦来了?”她愈想愈不安,也开始觉得自己太冲动。 虽然媒体刊登了他们结婚的消息,问题是他们并没有正式结婚,而以樊老爷子的精明却没去注意到这个环节,可见得他有多生气。 她虽然认为樊恣离开樊家比较好,但并不想看见血缘亲人变成仇人呀! “不要愁眉苦脸,结婚这主意是我自己赞成的计划,况且已经成功帮助我脱离爷爷的制约了,现在只是小心他扯后腿而已。” 他安慰着她,明知她的主意总会惹祸上身,但他就是想陪她玩。他在意她的想法,也愿意为她的疯狂点子而冲动,甚至还把她往重要的位置移摆。随着认识的时间愈长,相处的时间愈长,他发现自己的爱情路也愈是往她所在的位置延伸过去。 “你不怪我?” “当然不怪,不过你跟我可能要绑在一起过日子了。”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绑在起过日子?” 她对他的说法感到无比诧异。 樊恣笑了笑,把座车开进一栋新颖且保全系统完善的住宅大楼的地下停车场。下车后,他带着她直达十八楼,开门进屋。 这是新盖好的大楼,户数不多,只有二十户,而每层楼都是独立门户,空间极广,一推开门就能见着明净的大落地窗,房子拥有极好的视野景观,屋内的设备也很完整齐全。 “你租的吗?”她疑惑地问。 “跟朋友借来的,我们一起暂时借住在这里。”樊恣淡淡地带过。 “我们?你要我跟你一起住?绑在一起就是这个意思?这可是……同居耶!”她瞪大杏眸,脑子在意的只有“一起暂住”这几个字。 “你要说同居也行。” “哇!怎么可以?”她惊嚷。 “为什么不可以?全世界的人都认为我们是夫妻了。” “但事实上我们并不是夫妻啊!你知,我知,这只是个气人的点子罢了,你很清楚的!”她说着,口吻里却有着浓浓的惆怅。 “但我就是要跟你住。”他毅然道。先前因为得把工作室搞定,而他所派出去观察爷爷动静的人员也回报爷爷没有太大的动作,所以五天平安度过了。接下来,他得把她绑在身边,可不能让她傻呼呼地曝光乱走,爷爷一旦获悉她现身,就必然会有动作的。 “一定要?”她对这情况也傻了,半个小时前她才以为再也见不着他,没想到半个小时后两人就要同居。 “是,一定要!”他乐意再重复一次。 “那好……好吧。”被在乎的感觉让她心喜,唇角也不断往上勾扬。 “就这么决定了。”爷爷一定会有动作的,而这段时间内,他除了要把工作室的计划提前完成外,就是得要让爷爷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请他得要收敛点。 失去了,才会知道重要性。 樊振兴明明被这情绪给困住,但好面子却让他怎样也不肯承认他对樊恣就是这种感觉。 樊恣本来就没有资格拿到“樊氏集团”的继承权,他能让他在“樊氏集团”受历练已经是对他的恩赐,他该感谢他这个做祖父的,并且听从他的命令,把他吩咐的事情都一件一件地做好才对。 但,他现在却摆明了要跟他唱反调,非要跟龙盷儿纠纠缠缠不可! “可恶!”樊振兴对着打不进去的手机愤恨着。国际电话回放再回放,他急电樊隐,要他立刻回来台湾,但几天过去了,却一直没有得到樊隐的任何响应。 “你有没有找到人?”樊振兴转而找上樊隐的母亲冯香,问她儿子的状况。 樊隐到底要不要回来接班? 冯香也一样急得焦头烂额,回报着公公。 “我有找到樊隐,但他人在希腊,说今年不回台湾。”她对儿子完全没辙。 “希腊~他还在希腊寻芳作乐,不管公司出了大事?” “樊隐说有您在主持大业,没什么好担心的。”如果真担心,那就交给樊恣。 后面那句话,冯香打死都不会跟公公报告。 为了不让继承权旁落,为了不让樊恣的重要性超越樊隐,她处心积虑地打压樊恣,如今樊恣自己犯下大错,去跟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闹结婚,果然把公公给气炸了,她正想利用这机会把“樊氏集团”的继承权全部收到樊隐手上,然而儿子却是跟她唱反调。 “樊隐真是不长进!气死我了!”樊振兴又气又急,但又不能硬抓他回来管公司,就怕樊隐会直接把公司给弄倒。 “爸,请您再忍耐一下,我会尽快说服樊隐回家学习接班事宜的。”冯香道。 喀! 樊振兴切断电话,思前想后,想不到解决办法,觉得头痛欲裂。“气死我了!都是龙盷儿那蠢丫头在作怪,竟然让我变成里外不是人!” 樊隐不回来,樊恣无法再为他所用,这通通都是龙盷儿造成的,他不会放过她的! 第六章 哈啾!龙盷儿的鼻子突然觉得好痒,忍不住揉了揉。 “怎么搞的?”下一瞬,她的耳朵又莫名地躁红起来,龙盷儿放下小汤匙,拉了拉耳朵,结果耳朵竟也开始发痒了。谁在想她? “不要是什么不好的预兆才好。”龙盷儿一早起床,神清气爽,梳洗完毕后,就进了厨房,原本开心地要把昨晚准备好的食材拿出来做顿爱心早餐,结果却莫名地开始浑身不对劲。 呼!她吐出一口长气。 “没事,没事的。”她安慰着自己。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因为可以跟樊恣“同居”。 嘻,她跟樊恣住在一起,住在一起了! 樊恣还是依照承诺前来找她,来保护她的安全了。原本还想说樊恣一旦顺利脱离樊老爷子的钳制,会不会直接去展开自己的新生活,不再理她,毕竟她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更不是他的“什么人”,他保护安全的承诺没有必要兑现,她更没资格要求他要实现,因为樊恣大方地给她三百万应急,这份恩情就够大的了。 “怎么了?感冒了?” 第14章 厨房门口出现起床的樊恣,他问道。“我刚刚听到喷嚏声。” “不是感冒啦!就突然觉得鼻子痒、耳朵痒的,不过现在好了,没事了。”她俏脸一红,看他穿着剪裁贴身的居家睡衣裤,顶级的布料质感将他的身体线条呈现出来,性感极了,也让她的心慌了。她对他的肉体一向极感兴趣,却得命令自己不准扑上去。 “没事就好。” 她忍着心窝强烈的波动,害羞地道:“不好意思,我早餐还没准备好,请你再稍等一下。” 两人是同屋不同房,她可不敢以为同居就可以同床共枕。事实上,他现在是以“保护者”的身分伴着她,而非爱人之身。 “不急,慢慢来,还真麻烦你了,让你亲手做早餐。”樊恣走到她身后。 她心跳的速度更快速了,感受到他的体温与气息,神智又晕晕的。“不不不……不麻烦、不麻烦的!做早餐很好玩,我想做早餐给亲近的人吃,因为会有一种幸福的美妙滋味,我想尝试看……” 这种恬静氛围也是他所喜爱的。“相信你的早餐一定藏有满满的幸福感。” “你也这么觉得呀?”她甜甜地笑了,开炉火,倒蛋汁,再把锅子拿起来摇晃,让蛋汁均匀分布,接着再放食材,准备做蛋饼。“等一下下就好喽!” “你在家里也会下厨吗?”他好奇地问道。 “很少,都是我老爸做给我吃的机会比较多。”她老实回答。 “那么我很荣幸可以吃到你亲手做的早餐。” “呵……”真窘,她吐吐粉丁小舌。在家被家人侍候,却愿意去侍候另一个男人,这是因为她很喜欢樊恣。“我爸很疼我,不过这次结婚的事件他很震惊,也有点不高兴。” “人之常情,不怪伯父生气。突如其来的婚讯任谁都会惊吓到,我该向他道歉才对,不如你安排个时间,让我去见他,亲自向伯父做说明。” 她一怔,想起结婚这点子的原由,心沉了些。 “不用解释了,毕竟我跟你的婚讯只是假造的,不会算数,所以不需要特意跟我爹地说明,以免又横生枝节。一旦牵扯的人愈来愈多,只会搅和得更混乱。” “你不想要伯父认定我们在一起?” 她幽幽地道:“不要给长辈期待才好,就默默地让时间淡化这则假结婚消息就好。等过些时候,我自己再跟我爹地说明,就说我们发现个性不合,又不想在一起了。反正现在快餐爱情多得很,就当作谈了一场快餐恋爱,不合就分开,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爹地顶多只会再骂我一顿,也不会多说什么。” “不。”他沉了声。 “不?你不喜欢这套理由吗?那要讲什么? 你要我怎么说?”地惶惑地问道,他的口气好沈硬。 “就跟他说,我跟你分不开就好。”一股怒火烧起,如果要淡化结婚的消息,他就不必再回来找她。 “什么?”咦?蛋饼焦了!“哇,焦了,蛋饼焦了!”她忙关火。 待她关掉炉火,他伸手就把她拉到跟前,不管她神情惶惑,再道:“跟你相处很有趣,有趣到我不想离开你身边。我会把你带在身边,是因为想跟你在一起,听到没有?是想跟你在一起,所以我才回来找你。” 她听着、听着,身子又在颤抖存在其中……原来他不是单纯的只有保护,还有其它的感情存在其中……“你不是只为了要保护我免于受到樊老爷子的报复而已……” “想跟你相处的念头远比保护更强烈!”他重复一次,当又听到她要切割两人的言论。不满便袭上心头,这回也毫不保留地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龙盷儿震惊,无言。他再说着。“就是一股割舍不了的思念情绪让我想把你绑在身边,甚至因此调整自己的人生计划。那五天见不着你,我也很难受。” “怎么会这样?”她好不容易进出话来,春心荡漾得厉害。“你居然说你喜欢跟我在一起……我、我太意外了……” “我压抑了很久的时间,原本也不想承认这份感觉的,但再不讲,你就会正式跟我做切割了吧?” 四目相对,眼神与眼神交错。 她见到他深瞳里闪烁的浓烈情感不像是在说笑,而他强势的绑她同居也代表他是认真的。 是认真的耶……嘻,樊恣喜欢她、在乎她,是认真的! 这分析让她心跳的速度快到差点要昏过去了。 樊恣再道:“我也讶异你的出现竟会让我的心情转变剧烈。初时,你的关怀和为我不平的勇气让我对你充满好奇心,于是我愿意让你接近我:紧接着,你各种奇怪的点子让我觉得新奇无比,我也拿来使用,虽然因此遭遇到许多风波,但风波却转成催化我前进的动力,我很享受这样的刺激;最后,再加上跟你相处非常舒服,没有拘束感,心,更是被你给牵动着,也加深了我想要和你携手共闯难关的决定。”樊恣倾吐心底话,他与爷爷正式决裂是因为她的关系,虽然跳脱出他原本的计划,但未必是坏事,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一像对她产生强烈的感情,就是意外的收获。 龙盷儿捣着唇,不敢说话。 怕一开口,便刺破了美梦。 他俨然是在做爱情告白啊! 她本来就欣赏他,也喜欢他,打从选择他协助龙家时,她对他就有很大的幻想与期待,但曾以为自己孩子气的手段不会被他给重视,不料此刻却亲耳听见他的告白。 好开心! 砰!她的手肘不小心碰到倒好的果汁,玻璃杯掉在地上,碎成一地。“qi書網-奇书我怎么又搞笑了。” 她吓一大跳,回过神来,自己还真是迷迷糊糊的。 他连忙阻止。“别用手拣玻璃!” “没关系!呀!”手指见血了。 “你太不小心了。”他摇头,去找急救箱,拿ok沐绷。 她嘟嘴道:“我总是这么没头没脑、毛毛躁躁的,结果顾此失彼,惹了许多祸事。奇怪的是,你居然对这样的我也有好感,你也是怪胎一个,让人想不透……” “那你就好好想一想,为什么我们会互相吸引好了。现在碎玻璃我来清,早餐我来做,你先到客厅去。”他决定接过“担子”,以免接下来发生火烧厨房的事件。 “这怎么可以啦?”好丢脸耶! “去客厅。”他道。 “好、好啦……”她现在情绪波动得很厉害,是镇定不下来。“我去消化刚刚听到的话好了,我要好好想一想现在是什么状况。我听见的是告白吗?这真的是爱情告白吗?”她想大笑、她想大叫、她想跳舞、她想飞翔……她被他所喜爱着,她在谈恋爱了,是吗?是吗? 她冲回房间去,跳上床,在床上翻滚再翻滚,把他方才的说法在脑海里回想过一遍、一遍、又一遍。 “哇,好害羞呀……”她捣着脸,埋在枕头里,吃吃傻笑……龙盷儿当然知道她不能一直躲在房间傻笑,毕竟还有正事得做,人生不是只有谈恋爱,况且他们前面可还是有困难得要解决。 在同居的日子里,龙盷儿先把关千龙家土地被骗一案详详细细地告知樊恣。 樊恣拿着龙盷儿给他的数据做参考,而且打了几通电话给某位人士请求协助。 然后,樊恣查出有些数据是假造的,不过仍有许多线索可以参考,只是对于龙父这么容易就被骗,不知道该笑还是为他叹息。 这日,他开车载着龙盷儿前往柳经理的住处。 “为什么要找“美满银行”的柳经理?他只是个银行主管,跟叶世桐有什么关系?”副驾驶座上的龙盷儿满心疑惑,她把诈骗案的数据拿给樊恣之后,几天过后,樊恣便选择找上柳经理。 “你不觉得这位柳经理很奇怪吗?没有银行会对贷款户这么苛刻,除了不准龙家延迟缴息的时间外,还威胁说要拍卖掉龙家的土地。这位柳经理到底有什么理由必须要如此咄咄逼人呢?我想去拜访他,看看能否从他身上得到更明确的答案。” 他开着车往郊区的方向前进,柳经理住在高级别墅区。 “你朋友调查的结果是怀疑柳经理背后有人在唆使?” “目前尚无证据,不过我怀疑银行的柳经理跟叶世桐可能是同伙。”他直接道。 “这两人是同伙?!怎么会?你的推测好大胆。” “就是大胆推测,所以才要去求证。我朋友还调查出柳经理在海外有开设秘密人头账户,虽然还不能证明他在胡作非为,但还是要查明真相,以及确定他是否跟叶世桐真有关系。” “感觉上你做了很多事情耶!”龙盷儿对他的追查速度佩服得五体投地,但也好奇。“你是怎么办到的?查资料总是要钱吧?你有钱吗?你的朋友会收钱吧?” 她担忧地问着他。虽然他总是讲得很轻松,但从找寻房子,请人调查叶世桐一事,通通都要金钱才办得成啊!“现在的你一无所有,连房子都是借来的,能找到朋友借住就很不错了,但你帮我找证据也需要金钱,你若一直麻烦你的朋友,人家也会觉得你很烦,到时候翻脸了怎么办?” 樊恣听着她忧愁的言论,正要开口让她知道工作室的事情时,忽地,他们车子后方出现一辆银色轿车,速度飘得飞快,还超越了樊恣的座车,简直像是在挑衅!“那辆车子在干什么啊?”龙盷儿疑惑地说着。路上车辆并不多,可以各走各的路线,银色轿车却偏偏要超车。“是很怪。” 樊恣抓稳方向盘,只见超车的银色轿车突然又慢了下来,似乎在确定什么。 第15章 下一瞬,银色轿车来个大回转,车头朝着他们的车头,冲来! “迎面而来?搞什么呀!”龙盷儿大叫,旋即煞车。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只感觉到樊恣也来了个大转弯,然后车子急冲,旋即刹车。 唧——车停下。 叭!叭——有其它路过的车见状。狂按喇叭,但不敢停留,怕遭到波及。 龙盷儿睁开眼睛,却立刻惊惧大叫。 银色轿车又朝着他们冲过来,意图逼迫樊恣右转,只是右边方向是一处转弯,虽然有护栏,但一头撞上护栏可不是好玩的事。 银色轿车冲了过来!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来不及让樊恣细想,全在考验他的危机反应。 樊恣并没有如银色轿车希望的,向右边打方向盘,反而后退,闪过银色轿车,突又前进,撞上银色轿车车尾。 砰!银色轿车的后车窗碎裂。 “咦?开车的人是……”一瞬间,龙盷儿从对方破掉的车窗看见了恰巧回头的驾驶,那张脸孔是……砰!银色车子又后退。两车又互撞了一次。 “痛……”龙盷儿轻呼,她的右手肘处狠狠地撞到了车门。 “要不要紧?”樊恣本要追逐逃掉的银色轿车,却被她的痛呼声给制住了行动。 “没事,我没关系,我没事……”她忍着痛,咬牙进话。“一下子就好了,只是手肘撞到,一瞬间手臂麻掉而已。” “真的没事?”樊恣把车子停在安全的地点,端详着她的手肘与脸色。“没事,好多了。”她缓缓露出微笑来。 樊恣松了口气,道:“吓到你了吧?对方是冲着我们而来的,亦是存心攻击,会这么做的人是谁呢?” “开车的人好像是叶世桐。”龙盷儿说道,她在匆促间瞥见了驾驶的面孔。 “是叶世桐?”看来叶世桐决定走极端路线了。 “应该是他没有错,虽然我没见过他,但爹地跟他曾经合照过许多相片,还有摄影数据,我印象太深刻了,不会认错才对。” “如果是叶世桐的话……”他思忖着,道:“看来我放下的饵起了作用,我找上柳经理的动作果然引出共犯来了。叶世桐因为担心被查到,所以阻止我继续追查,但他的出现也证明了我的怀疑并没错,他不打自招了。” “不过叶世桐也真狠,居然用这种手段对付我们。”她很难想象会有人使用这种手法逼人去死。 “你怕?”“我……不怕。”那惊心动魄的夺命感觉让她很不安,但她必须压抑恐惧。 “我只是没想到这次的危险不是樊老爷子引来的,而是叶世桐。叶世桐是跟我龙家有仇,但他也针对了你,这么一来岂不是变成我拖累你? 我们怎么会互相拖累来、拖累去的?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呀?” 他笑了笑,安慰着她。“只要把麻烦解决就都没事了。” “可是我拖累了你耶!”她眉心锁起,尽是对他的愧疚。他原本不需要承受这么多的,但因为她的关系,让他跟樊老爷决裂也结仇,还得要化身成侠士保护她,然后他帮忙处理诈骗案,地又把祸害带来伤害他。 樊恣是人,但不是超人,更不是神,如果他为了她而出现意外的话……不敢再想下去了。 “回去吧,既然已经证实叶世桐与柳经理有关,就不用去逼问柳经理了。”樊恣决定道。 “好。”她轻轻地应着。 樊恣把撞凹的车开往修车场,而后两人坐出租车回到住处。 她一路沉默,不再多话,怕说了一句不对,又惹来祸端。 叶世桐紧紧抓着方向盘,就怕失控撞车。 “好痛!该死的,气死我了!”他边吼边开车。背好痛,车窗在震破的刹那,有一些打到了他。 他忍耐着,油门踩到底,车速飞快,也是害怕被樊恣跟踪上,曝露了行踪。 远远地,看见了一间汽车旅馆,他绕进去,暂时躲藏,又立刻通知柳经理要他赶紧处理掉跟他有关的一切数据,指示柳经理除正常上下班外,要保持平常心,他会亲自跟龙家周旋的。 他会这般谨慎,全因为龙家居然找来樊恣帮忙。 “怯!龙盷儿找上樊恣这座强大靠山算她行,而樊恣果然厉害,居然直接从柳经理身上下手。 要不是我反应快,成员资料早就泄了底。”叶世桐从集团伙伴那里得到讯息,知道有一股势力正在调查柳经理的交友与通联状况,怕柳经理的通联纪录以及旧有数据因为没有消除而给了樊恣机会,进而拉出了他们全部成员的资料。 为了杜绝后患,叶世桐偷了部车,想开车制造车祸,让这两人横死,这样所有麻烦都能解决,岂枓并没有成功,而且他的身分不知道有没有被发现? 叶世桐气恼地踢了踢桌子,咬牙进话。“龙家休想拿回土地!我要抢在法官判决前,把所有碍事的人都给除去才行!” 夜,已深。 都两点了,龙盷儿却毫无睡意,她辗转反侧,努力逼自己入睡,然而精神却是更加兴奋。 好烦。 她干脆坐起身,打开电视,让回放的影片声音回荡在房间里,稍稍舒缓了寂静无声的压迫感。 只是焦虑仍在,她努力地要压抑烦躁,却无法平静。她一直想着如果出了意外、如果遭到意外的人是樊恣的话……是樊恣的话……“讨厌啦!”她蜷缩着身子,抱着头,愈想愈害怕。 叶世桐制造车祸的恐怖手段是吓着了她,虽然平安度过一次,但也担心更强烈的风暴会再酝酿。 而且,除了叶世桐以外,还有另一个按兵不动的樊老爷子。他会做什么?现在连他哪时候动手她都猜不到? “樊老爷子有何打算呢?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动静?”虽然她跟樊恣的结婚消息在记者找不到当事者做响应后,新闻热度已渐渐地平息下来,藏身避走的策略看来是成功的,但问题是……“樊老爷子不是那种愿意忍受小辈冒犯的宽大者,他没有报复行动很不对劲,太奇怪了……又或者,他决定放过我们?毕竟他跟樊恣是亲人呀……” “到底会是哪一种情况呢?樊老爷于是怎么想的?他又会怎么做?猜不到……”这下子她更睡不着了,但三更半夜的,她又能做些什么? 心情焦虑下,她有些口干舌燥,因此下床离开客房,赤脚走到客厅,想进厨房倒杯开水暍。 “咦,樊恣还没睡?”她发现主卧室的门没关紧,门缝透出亮着的光线。“奇怪了……” 悄步走过去,从门缝中偷看,并没有看见樊恣。“不在房里吗?那灯怎么是亮着的?”她轻轻推开门,看见桌上的计算机是开着的,而一旁还有一堆资料本。 右边大床上,躺着樊恣。 “原来是在睡觉啊!”她松了口气,怕他半夜出去当大侠。她感受得到为了不让她受到伤害,他很积极地想排除各种势力。 龙盷儿走到床边,看着他,他的面孔好俊逸、好迷人,面对这种极品男人,她痴心于他是很正常的。 而一路下来,她还真与他发展出恋情来。虽然这段恋情是要靠着各种破坏来添加感情的浓度,但愈来愈分不开也是事实。 只是……他也会累。 “你也累了吧?”她愈想愈心疼,伸出食指想要摸摸他的眉心。 “你想偷袭我吗?”樊恣瞬间睁眼,手臂圈住她的腰,一带,将地带上床,再一个翻身,压住了她。 “不是偷袭啦!”她哇哇叫,被他压住了。 “明明就是想偷袭!这么晚了不睡觉,跑我房里来,居心叵测啊!”他笑着逗弄她。 “不是啦……”她被他压住,失序的心跳也乱了她的理智,她慌乱地回道:“虽然我很想! 呃……我的意思是……我只敢想,不敢行动……我是以为你出门了,才进来看一下的……” 心脏部位的呼吸起伏愈来愈大了。 他凝视她粉嫩嫩的脸蛋,赧然的晕红让柔美的肌肤更加美丽,她穿着无领无袖的背心当睡衣,一件短裤当睡裤,随兴中却有着万种的妩媚风情。 她的美丽总能勾引起他的,只是他必须辛苦地克制住。 “原来是关心我而睡不着啊!”他笑得温柔。 “对啊,我睡不着……”她想到跑进他房间的原因,口吻倏地沉了下来。 他感受到了她的异状,仔仔细细地搜寻她的脸,发现她眼皮下的黑色素变多了。“你有心事?” 她回下眼,要说出来吗?“也不是心事……” “那是什么事?说出来。”他的唇更贴近她。 她倒抽一口气,两人的距离这么近,他只要再低一点,就可以攫取她的唇了。 “说。”他低声命令着。 她一震,道:“好,我说。我只是突然觉得很不踏实,明明就信任你,但还是觉得很不安,尤其老爷子又没动作。我愈想愈觉得奇怪,很担心。” “看来叶世桐突击的手段是吓到你,也让你不安了。真对不起,我还是没让你安心。”他低下头,在她耳畔说着,也细细地啄了一口她的耳垂。“我承诺过会保护你的,但你却不平静,是我不好。” 她屏息着,不敢呼吸,承受着他的魅惑,理智果然愈来愈模糊迷乱,只是担心仍旧消褪不去。 “我,我……我不是在担心我自己,而是担心你……”她呐呐地说道。 “我?” “是,是你,我是在紧张你。我知道你很强,你简直就像是古代中的侠士高手,但是再怎么强悍的人也有疏忽的时刻,现在叶世桐和樊老爷子都冲着你来,你被当成了眼中钉,万一你不小心疏忽了……”她的藕臂忍不住反抱住他,道:“我愈想愈害怕。 第16章 你应付得来吗?你可以吗?高耸山岭也禁不起场大地震,而现在对付我们的两股势力都不是泛泛之辈,你真应付得来吗?” “你就是在想这些事情而睡不着觉?”他的世界里充满着利用与现实,他很少碰到发自真诚关怀他的人,但盷儿却是真挚地关心他,这也是她让他心动的最主要理由。 “是啊,我就是很担心你……” 他笑了笑,修长手指滑进她的大波浪簪发里,让细柔乌丝在他手间流泻,。他闻着她的馨香,那甜美味道让他贪心地想尝尝。“别再乱想了,我是拥有真材实料的大侠士,任何难关都可以解决处理的,所以你就不必为我担心了。” 她忍不住叹吓一笑。听他笃定的说法,虽然很戏剧性,但心情是轻松多了。 “会笑就好,放轻松点吧……”语落,他吻住她的唇,攫取他思念的甜美。吻着她。吻了好久好久后,动作从温柔转为吸吮,并且逐渐加重,变成深吻,又过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吻后,樊恣坐起身。 她呼吸紊乱,薄嫩脸皮红咚咚的。 “你跟我来。”樊恣移下床。 “做什么?”她语调变得低柔。 他将她带到书桌前,一边给她看着工作室的计划表,一边说道:“我能应付爷爷,当然是有所依据的。”他开始向她诉说他多年来秘密设立工作室一事。 他虽然不是天才,得把属于专业的芯片研发技术交给真正的人才去发挥,然而他的识人之明果然让工作室创造出最先进的芯片科技,等芯片推行上市后,必会引发传输系统的重大改变。 而研究人员都属于安静的一群,只专注于自己的专业领域,不喜爱接触其它外务,也因此可以避开爷爷的注意,也才能保密到今天。 “晶片研究计划只剩临门一脚就大功告成了,新公司的创立与运作我也在做最后的准备,我苦心经营多年的计划一旦推出后,想必爷爷也无法破坏或阻止。”樊恣说道。 “你真的好厉害耶!”龙盷儿傻眼了,看到资枓里对新公司的分析文件与规划等细节,一一陈述出产品一旦推出,必会轰动世界,财源也会滚滚而来。有财就有势,也能挡住“樊氏集团” 的反击。 “所以,现在只要把最后的工作完成,以后就什么都不用害怕了?” “嗯,你也不需要因为紧张而睡不着觉了。” 他心疼她。 她害羞地笑一笑,将脸颊枕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令她安心的气息。“是啊,我可以少紧张一点了。” “不是一点,是不用紧张。我会应付得很好的。”他说着。 “嗯。”她应着。 她回想起一开始自己用小说的标准选择男人,因而决定了樊恣,但幸运地,她一选就选到了最极品的男人。她还真走运,她好幸运呀! 第七章 听说,樊隐并未回到“樊氏集团”。 传说中樊氏家族的接班人樊隐,一直被樊家严密保护行踪的嫡子,也是樊老爷子最属意的继承人,却是在樊恣传出婚讯后,依然没有回到台湾祝贺自己的异母兄长,一副与樊家无关的态度。 所以,樊隐到底会不会接掌“樊氏集团”的答案,仍未出现。 更诡异的是,樊恣在结婚消息曝光后,唯一现身的时刻就是前往龙盷儿的学校把未婚妻接走,此后两人就神秘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外,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也不再以“樊氏集团”的代表现身,等于跟樊家断了连系。新闻媒体记者与各路人马无人可以采访到当事者,“樊氏集团”内部也没有人敢代表老爷子发表意见,于是传言无法获得证实,流言也就一直散播下去了。 “你爷爷应该会正式宣布把“樊氏集团”交给樊隐了吧?”龙盷儿问着刚跟美国厂商通完电话的樊恣,他一直积极地为自创的公司布局,就是要在芯片测试完成后,立刻做营销与推广。 樊恣坐在沙发上,回道:“不管他有没有要交给樊隐,“樊氏集团”都与我无关了,我只想培养出自己的实力来,让樊家动不了你我。” 他心意已决。 “自己创业成就感比较大,而且不用受人控制。”她走到他身边,仍然支持着他的决定。 樊恣看着她。 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跟在他身旁,也陪他到工作室,但都只是静静地看着、听着、学习着。 科技事务她并不擅长,也不会逾越本分,当自己是女主人而颐指气使或乱出主意。 她的可爱怪点子只会用在他身上,而他也乐于接受她的点子,两人因此同心携手走出一条迥异于正常恋曲的爱情路。 “等事情告一个段落后,你就可以回学校念书了。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哪里都去不了,你受委屈了。”她一直配合着他的行动,就是为了预防被老爷子发现而横生枝节。 她眨着美一丽的杏眸,道:“不委屈、不委屈,我只是暂时请假不去上课,如果时间拖很久就办休学,总之等你的公司上轨道,我再回学校,没什么好难过的。其实受到委屈的人是你才对,你为我改变了计划,你为我变成老爷子的敌人,然后又——” “好了,别再说下去了,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他点住她的朱唇,制止她的自我贬抑。 心甘情愿。 听到这四个字,她心窝又暖和了起来。出于自愿的保卫与守护对她好重要、好重要的,这也让她知道她所释放出的感情是有得到响应的。 “只不过……”龙盷儿顿了下,道:“一个不会善罢干休的独裁者却没有反击动作,难不成樊老爷子决定放弃对付我们了?”她忍不住朝乐观的方向想去。 他笑了笑,回道:“不管他想做什么都随便他,我只要壮大自己,让他想动也动不了,这样你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我相信你有这能力,只不过……” “只不过……” 她微弯下腰,看着他的俊脸,说道:“为了老爷子的事情、为了我家的官司问题,你累坏了吧?咯,黑眼圈愈来愈深了呢。” “是很累。”他伸手拉她进怀里,审视她的容颜,说道:“但你也一样变成小熊猫了。” “那怎么办?要喝蛮牛补充体力吗?” “喝蛮牛哪有用。”他唇角勾起诡异的笑。 “那要喝什么?”她凝视着他。 “吃你才能补充体力呀!”她总能逗得他好乐,相处时间愈久,那惬意的感受与舒服的情调愈让他无法放掉她。 “乱讲!”她羞窘地闭上眼睛,埋进他怀中。 她的幽香沁进他鼻间,他的心又蠢动,干脆低下首,用炽热的嘴唇吻住她可口的樱唇。 龙盷儿的双眸闭得更紧密,睫毛因为害躁而抖颤,娇容红艳炽的,整个人躁热到简直要爆炸了。 他的舌尖直接探进她口内翻搅逗弄,吻,愈来愈深。 她对他的吸吮缠绵相当配合,唇舌交缠的愈来愈狂烈,心跳纷乱、血液窜流,喜悦紧紧包住两个人的灵魂……铃……龙盷儿的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深吻。 她羞赧地从他怀中挣脱。 那手机铃声是父亲的专属来电。她努力平复呼吸,久久后,才接起。“爹、爹地,什么事?” 人在南投的龙玉并发觉女儿怪怪的。“你的声音好沙哑,呼吸也好沉重,怎么了?” “没事、没什么……就、就感冒啦。鼻音重了点……”她瞎谢,努力平复激烈波荡的情绪。 “喔,那你要保重身体哟!对了,我是要告诉你,我刚刚接到律师的电话,说法院来了文,诈骗案的宣判时间是在下星期三耶!” “下星期?怎么这么快?”她一怔,这样的宣判速度超过一般流程。 “对啊,律师也觉得很奇怪,法官怎么会这么快就要宣布结果?不过快一点也好,也许法官认为我们龙家证据齐全,再加上叶世桐不出庭,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很容易就可以判断出来,所以干脆直接宣判我是胜利者了!”龙玉井乐观地说着。 “是这样吗?”龙盷儿觉得有问题,但又说不来问题出在哪里? “不过要能把叶世桐抓到才是最完美的结局,他盗领了很多现金,我得从他身上要回来,如果他不出面,我也很伤脑筋呢!” “要抓叶世桐呀……”她看了眼身边的樊恣,要不要把上回车祸见到叶世桐的事情土口诉父亲呢? “告诉伯父,我要去拜访他。”樊恣看着她说道。 “你要去见我爹地?”她看着他。 “什么什么?谁要见我?”手机那端的龙玉井听到声音,急问着。 “是,我去见伯父。”樊恣再道。 “男人的声音?……啊,是我女婿吗? 我未来的女婿要来见我了?!”龙玉井听到了男子的回应,兴奋地道。 龙盷儿想了想,叶世桐的麻烦终究得靠樊恣来解决。“是啊,樊恣愿意帮助我们,我会带他回南投一起商量官司的问题。” “请他来,快点!我好欢迎!先前你一直要我别插手你跟他结婚的事情,我忍着,不敢问也不敢多说,有邻居问我,我都只能打哈哈地回答,就怕坏了你的姻缘!其实我现在有一大堆话想问樊恣咧,也想请他帮忙处理!” “爹地,你再这样抱着只想利用樊家势力的心态,我就不带他去了!”龙盷儿没好气地打断父亲的期待。 “好啦,我不多说了,反正他会看着办的,毕竟他要娶我女儿呀!嘻……” 喀! 第17章 龙玉井连忙挂断电话,对于樊恣有着深深的期待。 她嘟着嘴,看着樊恣,无奈地说道:“我爹地对你充满着期待,他希望你能运用背景去替他搞定官司。怎么办?你有办法吗?而且奇怪的是,这桩诈骗案居然这么快就要做宣判了,爹地认为龙家胜利的可能性很大。” “是奇怪,而且有违常理,处理这次诈骗案的承审法官似乎有点问题。”樊恣也觉得疑惑。 “反正该处理的事情我会帮忙处理,毕竟他可是你的父亲。”言下之意,就是要把龙家的事务都纳入他的羽翼下保护着。 樊振兴迟迟没有动作,是因为他动不了。樊恣离开“樊氏集团”的损失,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樊振兴原本想对外公布樊家不承认樊恣与龙盷儿的婚讯,也打算直接宣布樊隐接掌qi書網-奇书“樊氏集团”,如此一来樊恣将会失去“樊氏集团”这个靠山与“樊氏家族”的背景,此后樊恣将一无所有,前途黯淡,只能默默当个路人甲。 岂料,樊隐仍是逗留在希腊玩乐,不愿意回来接掌公司,连他母亲哀求都没有办法说服他,这让樊振兴临时改变主意,暂时不对外发表意见了。再加上他又发现樊恣太重要,一旦切割掉,怕是一些仍在谈判商讨的合作案子要就此破局。 多年来他重用樊恣,也控制樊恣,把公司最重要的任务都交代给樊恣执行,也得到樊恣妥善的处理,岂料竟在不知不觉间让樊恣成为公司最重要的欧动钥匙。 他享受着樊恣带来的利益,却忽略掉这情况将让樊恣变得难以取代。他疏忽了。 而这致命的疏忽,正是他没有反击动作的最主要因素。 樊振兴愈想愈不甘愿,自己竟然束手无策。 他现在只能派人去探听樊恣的动向,最后的回报是樊恣到龙盷儿所念的大学接走她,尔后,就没了线索。 樊振兴在苦无办法之际,再一次选择找上龙家,无论如何要逼迫龙盷儿放开樊恣,让樊恣再为公司效力。 虽然没有樊恣和龙盷儿的下落,但有官司的龙玉井仍然还在台湾,现在正躲在祖屋想办法要打赢官司。 樊振兴要司机开车送他前往南投龙家老家的所在地!大同村。 他就亲自去找龙玉井,跟他谈条件,要他命令女儿不准再纠缠樊恣! 樊恣若失去龙盷儿,无所依恋后就会再回到樊家来吧? 反正他本来就是要对付龙盷儿,只是她聪明地跟着樊恣一起消失,害他苦无办法,现在找不到正主儿,找她父亲也是有效果。 经过三个小时的车程,总算抵达了目的地。 樊振兴下车,站在一间充满古早味的房子前面。 山路走了好久,绕到他快晕车了。 司机前往敲门,却无人应。 未久,听到机车引擎声音由远转近。 “咦?这该不是大、大大大……大人物……大人物大驾光临了?”龙玉井送妻子前往隔壁村朋友家帮忙采水果,这会儿才回来。“大同村”远离尘嚣,农村生活平静、自然、简单,是可以静养之处,所以他在未宣判前,也回到祖屋来陪老婆。 只是,机车才转进弯道,就看见一辆高级休旅车停在家门前,一位年轻人毕恭毕敬地站在一位老爷子背后。 而那位老先生的气势以及面孔……“真是樊老爷子!是亲家,亲家耶!”龙玉井欣喜若狂,热络地冲过去。女儿才说要带未来女婿来见他,但率先出现的竟是真正的大人物。 “谁跟你是亲家?不要乱攀关系!”樊老爷子一回身就是斥喝。 龙玉井吓一大跳。果然是强悍的大人物,气势惊人哩!而且他不承认是亲家也对啦,毕竟他们只是公布婚讯,樊家连上门提亲都没有。 “请问樊恣跟盷儿有没有跟您一起来?”他小小声地问道。 “他们为什么要跟我来?”难不成龙玉井也不知道那两个小辈的去向?“听着,我就直话直说了,樊家跟姓龙的是不可能结为亲家的,你少妄想了!” 龙玉井心一沉,问:“你不满意这门亲事?” “谁会满意?我对痴心妄想的小人最不屑了!”跟蠢蛋说话真痛苦,一个只要扳扳指头就可捏死的小人物,他居然得要亲自来谈条件,而会让他如此羞辱的原因,都是龙盷儿! 龙玉井感觉很不好,樊老爷子好狂,脾气也好傲,讲话这么恶劣,难怪盷儿要这么小心翼翼的。 “樊老爷要不要进屋里坐坐?我泡杯茶给你喝,你的脸色很不好看,是开车绕山路晕车了吧?”不过,还是要想办法改变他对龙家的看法,毕竟他还想求樊家帮忙呢! “我脸色不好是因为要来跟你废话!” 龙父摸摸鼻子,总算明白女儿要求低调的原因了——原来是掌握最大权力的樊老爷子并不赞成两家联姻!也难怪樊恣要自己创业啊,有这种老家伙掌权,樊恣也不能随心所欲吧? “樊老爷子讨厌我女儿的原因,是觉得龙家配不上樊家,但这样算是嫌贫爱富耶!这种观念真不好,不过我自己会斟酌婚事的,毕竟我也不想我女儿嫁过去得不到幸福。”龙玉井摇头叹气,人在倒霉时什么麻烦事都会遇上。 “你说我嫌贫爱富?”居然羞辱他! 龙玉井抓抓头,不置可否。 樊振兴恼极,但还是忍住,得先让那两个人分开要紧。“我先不跟你计较,而且我是有正事找你。听着,我要你出面阻止这桩婚事,你只要让你女儿跟樊恣分开,我就让你打赢官司,保证龙家的财产全部会回到你手中,这是交换条件。” “你知道我龙家官司的事?”记得他曾经上“樊氏集团”询问过叶世桐的问题,结果被轰出来,还想说最高阶层的老板应该不知道此事才对。 “你不需要问这么多,你只要告诉我愿不愿意交换?你女儿本来就配不上樊恣,但却纠缠了他,我很讨厌麻烦,所以愿意用官司胜诉来交换你阻止龙盷儿再接近樊恣,如果你答应了、也做到了,我会运用樊家的资源替你打赢官司的,如何?”懒得跟他啰嗦太多,直接逼他同意。 “可是……”龙玉井的心思百转千回。怎么可以答应,这可是出卖女儿的行为耶!只是仔细想想,女儿若真嫁进樊家这种家庭,肯定会被这老头子给折磨至死。 龙玉井突然仰首望天,发现原本晴朗的天气起了变化,阴霾占领天空,也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来。 “答不答应?你把你女儿叫出来,要她离开樊恣,而且保证永远不会跟他见面!”樊振兴再问。怯,怎么下起雨来了? 司机连忙拿雨伞替主子遮雨。 “要不要进屋里去避避雨?”龙玉井看他一把年纪了,而且曾经是他的“偶像”,虽然幻想破灭,也对他的言论十分不满,但看在他是“樊氏集团”总裁的分上,就算不开心,还是要客气一点。 “去叫龙盷儿出来!”樊振兴的耐性已用完。 “她不在南投,我没有跟她住在一起。”女儿有说要回来山上,而且还要带女婿一起来,可是并没通知时间呀!结果,先冒出来的居然是樊老爷子。“山区的天气变化很快,等一下肯定下暴雨,你还是先进屋避雨好——”哗!他话还没说完,滂沱大雨就直泄而下。 “不用了。”老爷子皱起眉头,这雨也未免下得大太了。“反正你通知你女儿离开樊恣,我就替你解决问题,这条件你到底要不要交换。” “这……” “如果不答应,你的官司会变成如何,可无人敢保证!”他威胁道。龙玉井吓了一大跳!樊家确实有本事影响他的官司,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他的一切岂不是都没了?“你不会这么对付我吧?” “你要试试也可以,我保证你龙家一无所有。” “那我要是答应你的交换条件,你保证我一定赢?” 樊振兴当然只是骗他,一旦两人分开,他会立刻命令樊恣离开台湾,前去管理海外公司,不会再留在台湾被纠缠上。至于龙家的官司……管他去死!“我不会骗你的。” “这个嘛……” “如果你还要唱反调,那也随便你。” “好,好啦,我劝我女儿离开樊恣啦!”他回道。老爷子得罪不起,他决定先答应,以后再想办法。 “很好。”樊振兴满意地对司机道:“我们回去吧!” “等等,这雨好大,山路的路况会变得很不好,两位还是先别走,等雨停了再离开吧!”龙玉井人老实,担心大雨会让他们遇上危险。 “不用你操心,你只要把你女儿管好就行! 对了,你可不要把我找你谈判的事情跟龙盷儿讲,否则我的承诺全部不算数,而你的官司自然也甭想赢了!”语毕,樊老爷子回到休旅车内,要司机立刻下山返回台北。 龙玉井目送他们离去,脸也跟着垮下来,他虽然也想让樊老爷替他弄赢官司,但不跟女儿说明又觉得满心愧疚。怎么办?好烦哪……一辆黑色轿车在往大同村的山路上小心行驶着。 雨势大到几乎看不到两公尺外的状况,视线差得不得了。 轿车慢慢往山腰上前进,渐渐地,天空亮了些。 “雨势好像转小了,不过还是要小心点儿。 这条路只要一下暴雨,土坡就会滑动,很容易引发落石,造成中断,很麻烦的。”龙盷儿一边说,一边指挥樊恣沿着山路开往大同村。只要经过中路桥,再十分钟的车程就到了。“大同村很偏僻对吧?因为祖厝已传承五代,所以我爹地不敢卖掉,再加上家中的富贵也是由此发迹,所以就一直保留着这间祖屋。” 第18章 “伯父很重感情。”樊恣道。 “也幸好没有卖掉祖屋,现在才有避居藏身的地方呢!” 雨变小了,此时山路的路况是能行车,不过泥泞不堪。“糟糕,前面有小落石,不知道再往前走会不会有更大的坍塌?刚刚那场急雨下得太大了。”她祈祷着,可不要遇上麻烦。 车子再转过一条大弯路后,就看见一堆碎石头与枯树枝掉落在路中央,而且有一辆休旅车也停在山路边。 “那辆休旅车是故障了吗?怎么不动?”她看着前面的路况,说道,而樊恣也停车。 “我去问问看需不需要帮忙。”龙盷儿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恰巧地,休旅车的驾驶也下车了。 “阿祥?他不是爷爷的司机阿祥吗?”樊恣见状,说道。 “啊,樊老爷子!”龙盷儿也突然大叫。 龙盷儿震惊地看着从休旅车上下来的樊振兴。 她一直猜测樊老爷子的下一步动作会是什么,只是一直没得到答案,今日竟在山路上巧合地碰上面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条山路是前往大同村唯一的路……啊,你们是去找我爹地吗?”她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到他们停车的地方,询问樊老爷子是不是上山找父亲去了。 “什么叫冤家路窄,由此得证,这样也能见到面。”樊恣也对这样的巧合感到无比震惊,并立刻猜出爷爷肯定是去找龙玉井了。 雨势虽然停了,但柏油路上坑坑洞洞的,还有许多树叶枯枝,十分泥泞不堪,每走一步都要小心是否会滑倒。 樊老爷子看着来人,眉头深锁起,道:“原来你们两个也想躲进山区里头来,还真巧,居然让我看到你们。”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只是这种时间碰面很不巧,会坏他计划。 “老爷子是去找我爹地吗?你找我爹地下手了?”龙盷儿心急地问他。 “没错,我是去找他。”他原本要让龙玉井暗中使力分开龙盷儿与樊恣的,现在的巧遇会导致计划功亏一篑。 怎么每次遇见龙盷儿,他总是吃瘪? 樊振兴火气一起,怒瞪她。 龙盷儿紧张地再问:“你找我爹地做什么? 你是去报复他、放话警告他吗?你该不会去打我爹地了吧?” “我对付龙家还不必使用暴力的手法。”他哪会使用这么粗糙的方式?而且这样太容易被抓到小辫子了!他喜欢让敌人摸不透他的意向而自动投降,像秘密找上龙玉井谈条件就是一种手法,若成功了,哪怕真相最后会浮现,龙盷儿与樊恣也早就各分东西了,至于龙家的官司问题,他是完全没有打算去处理的。 “谁说你没有使用过暴力手法?”龙盷儿对他的说法不以为然,高声回道:“你上回就派人到银行打我,而且你为了让我爹地畏惧你,再度使用暴力也不足为奇!我告诉你,你若真伤了我爹地,我一定会控告你伤害的,你不要以为台湾没有法律,以为有钱人就可以胡作非为!” “什么到银行出手打你、吓你的?你在说什么?”樊振兴一头雾水。 “你派人到银行打我,你不承认吗?” “哪时候的事?” “就是先前为了阻止我跟樊恣在一起,所以你派人攻击我,要我心生畏惧而离开樊恣。” “你是令我厌恶,但是我没想到找人去打你。”他不屑地哼了声。 “你没有做?”她一愣,莫非是误会他了? “你去看你父亲是否还活得好好的,就知道答案了。” 看他如此笃定,似乎真是误会了他,银行的打人事件真与他无关。 突地,龙盷儿的眼角余光瞥见一条绿色的滑溜东西在前方的草丛中游移,而且是移向樊老爷子所站的方向,樊老爷子跟他的司机都背对那条滑溜动物,根本不知道。 当她意识到那是一条蛇时,她全身都软了。 她怕蛇,而且怕死了,连蛇的图片都不敢看啊! 现在活生生的出现一条毒蛇,吓得她立即呆若木鸡。 樊恣发现她的异状,问道:“怎么了?” 她想说话,却开不了口,惊恐到像被施了定身术似的。 樊老爷子怒瞪着傻呼呼的龙盷儿,斥责声再起。“什么银行打人?你胡说八道!不过我也不想听你解释了,我只要你离樊恣远一点!” “不可能。”闻言,樊恣立即不满地代她回话。 “你是铁了心不回樊家了?”樊老爷子转而指着樊恣。 青竹丝愈来愈靠近老爷子了!她全身发软,动不了,可是她的良心却一直要她喊出声音来示警,几番张口,终子吐出话来——“老老老……老爷子你、你你……你先别动!” “你敢叫我别动?!”他回骂。 一旦老爷子后退又或者青竹丝再往前滑动一些,可是会一口咬上的。 “不不不……不行……”她浑身乏力,想说清楚又说不清楚。 樊恣对她的异状感到不对劲。 “你这丫头疯了是不是?”樊老爷子气到要跺脚了。 “要踩到了!”良心让她战胜了恐惧,就怕樊老爷子这一动,惊动了后面的青竹丝,一旦它窜起直接咬老爷子一口,那可不得了啊! 她哈都不管地冲过去抓住老爷子的手臂,使劲一拉,而青竹丝果然昂首往老爷子所站的方位窜过去。 啪!樊恣也在龙盷儿动作的同时,拣起枯枝朝青竹丝丢去! 他方才视线被挡住,没瞧见有条毒蛇,在盷儿一动后,才看见原来有蛇。 青竹丝受到惊吓,溜到另一个方向,逃之夭夭。 “这是在干么!你在做什么?你想推倒我这个老骨头,让我受伤吗?”搞不清楚状况的樊老爷子被她一拉,差点跌倒,气得破口大骂。 “老爷,是……蛇……有蛇啊!”司机阿祥一直不敢介入纠纷,直到老板被突然拉走,这才发现原来他们身后冒出了一条蛇。 “蛇?什么蛇?”樊老爷子仍旧一头雾水。 “有蛇!那条蛇刚刚在我们身后,还差点就咬到你了!”阿祥指给老板看,而蛇已逃进边坡草丛里面,不见了踪影。 见大家都没事,龙盷儿大大吐出一口气。地也不知道刚刚是哪来的勇气做到奋不顾身,她向来遇蛇就软。“是毒蛇,被咬到可不是开玩笑的,还是别冒险得好。”幸好拉得快。 “所以龙盷儿救了你免被蛇咬,她成了你的救命恩人。”樊恣对老爷子点出一个事实来。 樊振兴一呆,终于搞清楚状况了,却又惊讶到不知该如何反应。“什么救命恩人?救命恩人有很伟大吗?”他脑子乱成一团,不敢相信龙盷儿居然变成他的救命恩人。她该讨厌他才是啊! “看吧,你多此一举了,他根本不会感谢你。”樊恣对着盷儿道,早知道樊老爷子不是个会感恩的正常人。 “又没关系,我从头到尾就没有要他感谢,我拉他一把只是不想让自己心里有愧,见死不救这种事我做不来。”她只求自己心安。 樊振兴听着她的说法,更不知道该如何响应了,但严苛的脸部线条变得狼狈又窘迫,他难得有了心虚的感觉。 “你真是善良。”樊恣在她苍白的颊上吻了一记,那条蛇吓坏她了。 她的双颊立即嫣红,低下首,害羞地说道:“我真的只是不想觉得愧疚嘛,况且他终究是你的爷爷,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帮忙他才是。” “可惜大老板并没把我当成孙子看待,而你却这样对待他,值得吗?”樊恣损着孤傲的老爷子。 樊振兴听到了,明知道是事实,但又不能承认,一股纠拧就这么一直往心口里钻,扭得他好痛,让他更无法开口反击了。 樊恣正视着老爷子,说道:“爷爷,违背你命令的人是我,你不该转而对付龙盷儿与龙家,以后你就冲着我来吧,欺负一个小女孩很难看的。” “我想做什么不需要你的同意!”他的骄傲与尊严还是不容许被折冲,此刻就算有满心的愧疚感,也绝对不会表现出来。 “但我不会再准许你伤害我所重视的人!” 樊恣摇下警告。 樊振兴一震,第一次被樊恣的气势与坚毅吓着,他被震撼住了,瞬间噤了口。 樊恣话说完,也不理会祖父的反应,转而对司机道:“你开我的车送总裁下山。” “……喔,是!”司机不敢多话,立即接过钥匙听令。 “我们用走的回你家,应该不会很远吧?” 樊恣低声问着龙盷儿。 “可以用走的,当是运动。”她看着他,点头道。 “那就一起走吧。”樊恣牵着龙盷儿,一起漫步上山,置身在朦胧的雾气里,让满满的诗意围绕着。 这样的氛围再度让樊振兴受到震撼,要分开这两人,俨然是一项不可能的任务…… 最末章 龙玉井窝在椅子里发呆,一直想着要如何应付樊老爷子的条件说。 他非常在乎龙家的土地,拚了命地要抢回来,眼见官司有胜诉机会了,但樊振兴的势力又让他志下心起来,如果樊老爷子真要插上一脚、搞破坏,他是可能会输掉官司的。可是,为了家产而牺牲女儿的爱情,他又怎么做得出来? “爹地、爹地!”龙盷儿飞也似地冲进屋内,看见爹地安坐在椅子上,虽然一脸呆拙样,但看样子并没有受到伤害。“你没事吧?,”她松了口气,看来樊老爷子是没有粗暴地动手打人。 “盷儿……”龙玉井看着女儿,道:“刚刚雨下得好大,你在路上没遇到什么事情吧?” 第19章 心思一转后,他有了决定。“还好,就遇上“樊氏集团”的大老板樊老爷子,跟他谈了一下话而已。”她答道。 “哈?你遇见他了?”龙玉井吓一大跳,他刚刚才准备要告诉她,樊老爷子来威胁他的事,结果她竟遇见了樊老爷。 “对啊,他的休旅车坏了,卡在路边,我就这么凑巧地遇见他了。爹地,他是来找你的对不对?他找你做什么?樊老爷子有没有欺负你或伤害你?你快告诉我!” “樊老爷子没有伤害我,他只是找我谈条件。”龙玉井把话挑明了说。 “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招惹到他直一是恐怖的事。 龙玉井续道:“樊老爷跟我谈条件,他要我想办法逼你跟樊恣分开,而且要秘密进行,不能让你知道。如果我成功地让你跟樊恣分手了,他保证会替我打赢官司;相反地,我若不答应,他就要破坏我的官司。” “厚~怎么这样?太过分了!”气死她了! 只是……她还是不后悔救他一命。 “结果你竟然在半路上遇见他,看来上帝也选择把樊老爷的计划给揭穿,让他不能成事。” “龙伯父本来就不用答应樊老爷,因为他的承诺不会兑现,也不会给你任何回绩,他只不过是在利用你做事罢了,哪怕之后你发现了真相,也来不及挽回了。” 一道沈静的磁嗓对着龙玉井说道。 龙玉井这时才意识到女儿后头还站了个男人。 “你就是我的女婿樊恣?”他睁大眼睛瞧着他,这年轻男人很俊逸、很有气质,看似温和好相处,但再打量一分钟后,就会感受到他内藏的坚毅与侵略气息,还有一股深沉的气韵在流动着。 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爹地!”龙盷儿在一旁红透了脸,“女婿”这两个字喊得好亲热。龙玉井立刻冲到他面前,他一直巴望着樊恣能帮忙。“现在怎么办?你也知道你爷爷的可怕,那我要怎么处理他的威胁呢? 虽然法院很快就要宣判了,我也很乐观地认为会赢,但你爷爷的势力还是让我很担心。你也知道,司法都有黑暗的一面,我怕有钱有势的樊老爷子会插手搅局,你有没有办法可以解决?”樊老爷子突然介入的这一点让他很不安。 “龙家的财产会回到您手中,您放心吧。” 他保证着。 “你确定?” “你就相信樊恣吧。”龙盷儿道。“爹地要有信心,至于细节樊恣会处理,你就别问太多了,你知道太多的话,怕又要乱了局。”龙盷儿笃定樊恣能抵挡樊老爷子的欺负,因为她自己就是个受到保护的最佳例子。 女儿笃定的态度也让龙玉井受到了影响,但仍忍不住再问一次。“樊恣真的可以信赖吗?” “我不会让伯父失望的。”他承诺道。 龙玉井看着女儿,女儿也了给他“没问题”的表情。 虽然不知道樊恣会怎么做,但龙玉井这一次是放下心来了。 樊老爷子有着严重的挫折感。 自从龙盷儿救了他兔子遭受蛇咬后,他就陷进挫折的情绪里,辗转反侧,厘不出一个头绪来,就是不知道要不要再跟龙盷儿杠下去? 可怕的是,他想反击还未必能够成功。 他发现,自从龙盷儿出现后,他就一直处于挨打的状态。 连一个让龙玉井帮忙把龙盷儿和樊恣分开的小小计划,竟然都无法执行下去。 他输得真彻底,而且还输得莫名其妙。 叩叩……敲门声响起。 “进来。”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来人。 一名贵妇走进书房,她是冯香,樊隐之母,掌握着集团部分的股权。 这二十多年来,她用尽心机要把自己的儿子推上接班人的宝座,只是儿qi書網-奇书子爱唱反调的作为让她头痛不已,为了保住儿子的继承权利,她只好付出更多的心思帮忙护住地位。 “什么事?”樊振兴烦躁地问,这次的接班风波一直无法平息,樊隐的不长进就是最大的关键。 冯香很少来见公公,但为了儿子,这次还是要来请托。“爸,我想请您随我一同去希腊把樊隐叫回来,可以吗?” “要我去?” “是的,有您、有我,樊隐这一次绝对会卖面子的。其实您心里也有数,樊隐是有能力与才华的,他只是反骨些,不喜欢被控制,才会自我放逐,所以我希望您和我一起去找他,我们一起对他晓以大义,我想他会改变心意回来接班的,这样一来,所有的问题就会解决,您也不会再心烦了。”冯香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得到集团,什么地方都要试。” 樊振兴思忖着她的建议。樊隐是聪敏的,只不过花花公子的形象一再得重击他的信心,而且还故意躲起来不让他找着,就算见面也是吊儿郎当的,也因此他才会择樊恣来支撑公司,但他心里对樊恣是有期待的,原本计划再过几年,等樊隐的玩心消失后,再把他召回公司,执掌大位,结果因为龙盷儿的出现,让一切计划都失了控。 “可恶,,太可恶了!樊隐不接班,樊恣也打定主意不回头,现在公司的发镇处在停顿状况,我还得收拾残局,真是气死我了!”他竟然还要卖老命。 冯香任他斥骂。 叩叩!敲门声再度响起。 “又有什么事?”樊振兴大吼。 管家颤巍巍地走进来,道:“崔副总有急事要跟老爷子报告。” “崔副总不是要去美国,怎么又转回来了? 是出了什么大事吗?”简直是诸事不顺! “总裁!”崔副总已经顾不得礼节,直接冲了进来,将手中公文包里的文件取出来,一边呈上、一边报告道:“我收到一则大消息!刚从美国回来的部属在机场向我报告说,美国最大的芯片研发制造厂商,也就是世界第一的ict公司”,这两天将与一家新冒出头的“恣意公司”合作一门独家的传输科技,而这块芯片的成功制造,将会让传输系统发生重大变化,影响所及是许多民生用品将有革命性改变。我已评估出这项新技术将带给这两家公司一年约略一兆美金的利润……不,也许更多,那将是无法计算的庞大利润!” 他一口气把重点说完。 “那又怎样?这两家公司赚钱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ict公司”或“恣意公司”要跟“樊氏集团”合作,共享利益吗?你无缘无故向我报告别人的成功做什么?”他无心地听着。 “重点是……神秘冒出的“恣意公司” 负责人是樊恣,是您的孙子樊恣!这传输芯片就是樊恣的工作室所研发出来的秘密武器啊!” “什么?!”樊振兴大惊,樊恣先前所给的震撼情绪至今还未能平复,现在又掀起了大波澜。 “你说“恣意公司”是樊恣设立的?”冯香也讶异极了,他哪来的能力与资源做这种事? 而且老爷子似乎一无所知啊! “我的属下与ict公司的高层有联络,所以一听到这消息时,就搜集资料回台湾要向您做报告。看来樊恣先生是有意将自己秘密研发的成果公诸于世,所以查证结果,这条消息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真实的。” 冯香闭口不语。 樊振兴全身的力气像是消失般,瘫坐在椅子上。“樊恣哪时候成立“恣意公司”的?他又哪来的资源设立研究工作室?我为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崔副总应道。 “……还让他成功了,而且一跃就跃上最顶端?”樊振兴再问,依然有气无力。 “我不清楚耶……”崔副总嗫嚅地说着。 其实总裁都会监视樊恣的举动,因此连总裁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他又怎么会有消息?这一次若不是樊恣故意对外发布消息,大概也没人知道他有这么成功的研究产品。 一次又一次的震撼终于把樊振兴的独断强势给折断掉,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对付樊恣。 光从樊恣有本事躲过他的监视,偷偷建立自己的人脉,以及找到资源成立研究地点,就让他发抖。 樊恣的能力之强,已经超过他的想象了。 “现在怎么办?要让樊恣得意吗?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他?”冯香问着公公,她对这变化也很茫然,一时间评估不出对儿子是好还是坏。 “你说呢?”樊老爷子反问她,两眼无神。 冯香大吃一惊,她第一次看见高高在上的公公露出无能为力的表情来,他似乎不想再跟樊恣斗了。 “您是不是不想让樊恣再回到“樊氏集团”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他会回来吗?他成立的公司即将成为世界顶尖,他有必要再回“樊氏集团”为别人卖命吗?”他是独霸,却不笨。 冯香哑口,看来樊恣是不会再回来了,而且老爷子也不会再强迫他回来。 樊恣真是太厉害了,能让喜欢操控的独裁者束手无策,他太恐怖了。但,也幸好他不会再回来,这意味着“樊氏集团”最终是会落在樊隐身上,这样的结论很好呀,她没什么好不开心的。 冯香偷偷暗喜着。 龙盷儿雀跃地走在人行道上。 她一大早就在律师的陪同下先上法院,承审龙家诈骗案的法官今日在法院有上班,她与律师请求与他见面,要求把宣判时间往后延,然后再递上一些数据,请求法院再做更谨慎的开庭辩论后,才能做出判决来。 这是樊恣的计划,他要求盷儿与律师直接到法院找法官。虽然知道绝对不会获得准许,也不符合程序,更可能会被轰出来,但故意去的目的就是要逼出是什么原因又或者是什么样的人物在插手这场官司。 第20章 龙玉井的官司审理进行的速度太快了,很不寻常。 樊恣甚至怀疑,法官有可能判定胜利者是叶世桐,如此一来,被扣押住的龙家财产将被解冻,接着龙家的财产将整个被移转出去,再也拿不回来。 “会是这样的情况吗?”龙盷儿问着樊恣,叶世桐竟是使用如此缜密的一套计划? 樊恣笑了笑,回道:“在确定“美满银行” 的柳经理与叶世桐是共谋同伙后,你认为还有什么是不会发生的?” “也对啦!”他们是配置精密的诈骗集团。 所以处理本案的法官会不会也藏有叶世桐的人马呢?樊恣怀疑着,也之所以要做打草惊蛇的动作来引出真相。 龙盷儿和律师故意前往法院闹了一轮后,最后被赶出去。 与律师分开后,她前往市区的餐厅要跟樊恣会合。 她已经不在乎被人瞧见,也不再特意隐藏行踪了,因为樊恣的新公司已经在运作,她也相信樊恣离开“樊氏集团”的相关新闻很快就会被宣传开来,所以他们已经没有必要再搞神秘。 而且,为了让爹地安心,两人现在全心全意要先把官司问题搞定。 她进了预定好的餐厅。 在服务生的领位下,她走进包厢里。 “我来了。”她漂亮的脸蛋红扑扑的。 樊恣好整以暇地等着她。 “满头大汗,先喝杯水。”樊恣看她充满活力,心情也跟着大好。 “谢谢。”她坐下,咕噜咕噜地暍过冰水后,舒服地吁出一口气。“我按照你的意思去吵闹了,现在就等效果。我想,法官若真的和叶世桐有关系,一定会把我去胡闹的消息通知叶世桐,一旦叶世桐真的有动作,这就代表法官有问题,如此一来,你就可以请求检调单位的朋友暗中调查真相,把这种坏家伙给绳之以法。” “我也等着叶世桐他们自投罗网。”樊恣的目的就是要把叶世桐的同伙一一钓出来。“对了,柳经理突然从银行辞职,看来他们已经准备好,宣判后要带着龙家的财产一起离开台湾。”他掌握到此一最新消息。 “除了叶世桐与柳经理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动向也很奇怪。樊老爷子似乎不再插手官司的事情了,这让我们好做事许多。”龙盷儿感觉到樊振兴真的变低调多了,本来还以为他会再找爹地谈判什么的,可是并没有任何行动。 “好像是吧。”樊恣不怎么关心地应道。 龙盷儿坦承道:“其实我对樊老爷子的感觉没有以前那么的不好了,当确定派人去银行打我的不是他之后,我就释怀了些。” “你还真容易感动。”他眉微挑。 她笑笑,道:“另外,“ict公司”与“恣意公司”合作的消息应该在业界传开来了,按照“樊氏集团”搜集信息的能力,照理说樊老爷已经知道“恣意公司”的存在,而该对你自立门户一事要有些情绪反应才对啊!” “照理,是该这样没错。”他喝着咖啡。 “可是老爷子并没有动作。” 樊恣顿了下,才道:“自从你救他免遭蛇吻后,老爷子似乎不再尖锐,整个人都沈甸下来了。” “你有去询问是怎么回事吗?” “没有。”他口气仍旧冷淡。 “你不跟你爷爷问候一句,又或者交代一下“恣意公司”的事情吗?”她还是善良地体贴别人,毕竟这两人是祖孙关系。 “我说过,不想再跟樊家有任何牵扯了。” “问题是,樊老爷看你成功后,会不会又处心积虑地要把你弄回“樊氏集团”帮忙呢?他为了不让你离开公司,曾经用尽各种心计,现在看你自立门户成功,会不会又要把你纳回“樊氏集团”的体系呢?” “不可能,我只会管理我自创的“恣意公司”,而“樊氏集团”只属于樊隐,以后就交给樊隐自己去烦恼,我不再过问了。” 她看了他半晌,心有所感地问道:“我觉得你对那一位从来不出面的弟弟樊隐没有一丝丝敌意耶。” 他勾起唇,回道:“是没有敌意,樊隐去当他的花花公子,不理樊家事务,而他的放纵可是给了我机会利用“樊氏集团”来获取利益,否则我哪来的资源可以成立“恣意公司”?说来我还得感谢他。” “你的口气是很感谢樊隐的不管事。”好奇怪的兄弟关系。 “从小我就不认为他会是我的敌人,我跟他甚至有一种神秘的默契存在,他不干涉我的作为,算是回报我不对付他母亲的交换条件。” 对喔,樊隐的母亲对樊恣母子也不太友善哩! 豪门恩怨还真麻烦,幸好她不必这种家庭:“好吧,只要樊老爷子不再找你麻烦就没事了,况且你已经成功地跨出一大步,有了自己的事业,我想樊家要找你麻烦也很困难,因为你将变得有钱、有势,想动你脑筋也不容易。”话是说得市侩了点,但也是现实。樊恣拥有坚强的实力当后盾,还有谁敢欺负他? “换言之,龙家的十亿土地就算丢失掉,你也不用太担忧。”他意有所指地提了另一个想法。 她眨眼,懂得他的意思!樊恣很快就会拥有庞大的资产,即便爹地最后落了个一无所有的下场,但有了他这个靠山,樊恣是不会让爹地两手空空的,所以根本用不着烦心。 “如果这样想,我们就不必处心积虑地去对付叶世桐了呀!”她天真地说道。 “怎么能让叶世桐嚣张下去?”樊恣冷笑,叶世桐极端的作为可恶至极,看来派人去银行对付龙盷儿的是他,而制造致命车祸的也是他,不将他抓到岂能安心?“所以,我决定来玩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将他的同伙一只只地抓起来。让他没有反扑余地,这才能泄我心头之气。” 她凝视着他的神情,说道:“你若认真想要对付一个人,就会变得很可怕。” “会吗?” “会。你很深沉,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强者,道地道地的可怕角色。”她虽然这么形容他,却是不怕地起身,走到他身后,用双手环住他的肩颈,抱住他。 将小脸枕在他肩上,脸颊贴着他的脸颊,汲取着安全的气息。 她承认,自己一直贪图他的美色,只是以前只敢偷偷地对他流口水,现在可以堂堂正正地靠近他了,真好。 樊恣有趣地说道:“你把我形容得像是恶魔一样,但你却抱住了我这个恶魔。” “当恶魔很不错,被人畏惧也有好处,我并不排斥。”她格格笑。“其实我不怕你是因为你的表现都在我的预期之内,你果然如我所想象的一样,强悍却内敛,精明但收锋芒,就在低调之中创造出伟大的志业来,尤其保护自己所爱之人的决心与毅力最令我感动。”嘻……他跟小说中的主角真是一模一样耶!“原来你早就把我掌握在掌心之中了。” “因为我幻想中的好男人就是这模样呀!初见你时,我就认为你会符合我的期待,果然,你是我的守护者。”她笑咪咪地回道。 “你喔……”他转首,在她脸上偷了个香。 即便她老是想出古里古怪的点子,说着令他哭笑不得的话语,做起事来也迷迷糊糊的,让他担心,但他就是喜欢她,就是爱她,好爱好爱她……叶世桐之前已经命令柳经理向“美满银行” 辞职,然后等他消息,离开台湾。 柳经理早早就被樊恣锁定住,为怕再从他身上泄漏出集团成员的讯息,所以柳经理已退出诈骗案的工作了。 他上回制造车祸,可惜并没能撞死樊恣与龙盷儿,本来打算再想办法制造事件除去他们,不让他们再碍事的,谁晓得这两人突然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知藏身何处。他找不到人,也就没办法行动,于是暂时收手,静观其变。 而明天法院就要宣判了,天真的龙玉井大概以为自己胜利在握吧,殊不知法官是他们的人马,早早就作了决定! 宣判的答案将是:龙玉井将是大输家,龙家的财产他一毛也要不回去! “哈哈哈……幸好樊恣对官司没哈影响,龙玉井注定斗不过我……” 铃~~手机铃响,来电者正是明日审理此案的法官。 “糟糕,龙家派人上法院无理吵嚷,说要法官暂停审判,还说有新的证据可以补足你的犯罪行为!”他告知龙家出现了奇怪的行动。 “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上做出这么奇怪的行为?”叶世桐脸色大变,一分钟前他还在高兴樊恣奈何不了他。 “我也搞不清楚,所以才要跟你商量。” “好,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后,他愈想愈不安。虽然知道不管如何,龙家都注定会输,但樊恣会有这种动作,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只是,为了什么呢? 叶世桐一下子想不出来。 法官向叶世桐通知示警的电话,便是樊恣所需要的线索。樊恣先前已经拜托检调人士注意有不肖法官勾结犯罪集团一事,只是叶世桐的集团作业精密,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下,并不能胡乱抓人,尤其有嫌疑者还包括公职人员,所以就只能悬着,等待机会。 结果,法官在心急下的电话成了关键。 法官被监听了! 他跟叶世桐的连系电话,等于曝露了他们是合作的关系。 这让检调有了依据。 叶世桐先前用尽心计布局,勾引龙玉井上当,且也很容易地取得了胜利,眼看就要不着痕迹地骗走十亿的财产,没有想到聪明一世、胡涂一时,一通电话竟坏了全部的阴谋诡计。 第二十一章 、、、、、、、 颜振林直视她,又道:“凌小姐若觉委屈,不如询问少爷去。” “不,我不想见他。”她没有义务配合他的“疯狂。” “为何不去见?你好奇怪哟!凌绫,你该不会是想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吧?”不知何时容芸优雅的身形闯进“讨论”行列里,艳美的面孔似笑非笑地瞅着她直瞧。 容芸,同是皇家舞蹈团的一员,和凌绫可谓是竞争对手,两人的舞艺旗鼓相当,不一样的区别只有身份;容芸出身豪门,自小就是备受宠爱的千金小姐,而她则是佣人一“枚”,身份高低悬殊。 “关你什么事?”凌绫不客气地警告她别插手。 “干吗这么凶,我是好心提醒你,既然有机会当上凤凰,就要好好地把握住,千万别浪费了。”容芸不知是出于讽刺,还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竟然教唆凌绫去纠缠袭冰。 然而凌绫最无法容忍的便是让人认为她的成功是来自旁人的协助。 “多谢你的鸡婆哦!”她冷笑一声,心中有一团烈焰在燃烧。她的人生要怎么走、要怎么做、旁人无权置喙。 容芸微侧着脸蛋,似挑衅却又欣赏地再补上一句:“说我鸡婆,那么我就鸡婆到底好了,奉劝你的追夫行动可要积极一点,千万别让自己还没进门,就成了下堂妻。” “容小姐,你实在是太好心了,那么我也不得不回敬你一句,小心我的成功之日,就是你被我干掉之时。”凌绫撂完话后,回首望着颜振林,“走吧,我去找少爷好好谈一谈。” “不是要回袭家去?”随着颜振林上车,不过司机开往的方向并非袭宅,而是朝市区而行。 “不回别墅。” “不回别墅?你要把我带去哪?”颜振林跟袭冰果然是一丘之貉,同一副德行,以说谎为本质,以玩弄他人为乐。 “我送你到公司,少爷在公司等你。” “公司。”她深深吸了口气后,道,“随便了,反正在哪儿见面都无所谓。”她靠向椅背,望着车窗外,袭冰的绝俊面容忽然跃上心间,她仓皇地闭上眼,甩掉不该上心的迷惘。 怎么能够容许他的吞噬呢?她是这么努力地想摆脱他。 末几后,座车驶进袭氏机构设在当地的总管理处,两人下车即刻登上直达总裁办公室的电梯内,电梯很快的抵达顶楼,电梯门一开,气派万千的办公室映入眼中,凌绫在暗中咋舌之余又听见颜振林说道—— “少爷在办公室等你,请进。”他并没有跟进的打算。 “进去就进去。”吐出一口长气后,她挺了挺背脊,翩然转身,开门入内。 袭冰安适地坐在大皮椅上望着她步入,嘴角的淡笑似魔似魅,让人看得很碍眼。凌绫暗暗又深吸口气,全力应付他傲视群伦的领袖霸气。 第二十二章 、、、、、、、 “来了。”袭冰放下手中的钢笔,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动作却流露出不可思议的潇洒来。 女人会倾心于他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袭冰确实有魅力让女人沉沦、让女人想爱、让女人想…… 停!她干吗一直灭自己的威风,抬举这个富家男? “是,我来报到了。”她撩了下垂于耳鬓的长发,趋前,很卑微地说道,“少爷有令,凌绫岂敢不来,承蒙少爷您的爱戴,突然赐我‘未婚妻’这个名分,凌绫感激涕零,所以马上赶来答谢你了。” “你喜欢就好。”袭冰很满意她的回答。 他满意的表情却让她更加“感冒”,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想来凌绫这个贱名很快地就会传遍大街小巷,而且麻雀变凤凰的故事肯定又会热炒一回。” “恭喜你名扬天下。”他再度说出让她意外的话语来。 这回,她缄默了,静静看着他。 半晌后,才又开口。 “我不懂,你为何要把我拉进这出烂戏码中?对我,你该避而远之才是,而且你也是这么打算的,不是吗?”再度扬起的嗓音虽然柔媚,却绷得死紧。 “当我的未婚妻是出烂戏?”他的十指交错呈金字塔状,搁在檀木桌面上,动作之悠闲,更对照出她的气急败坏来,“这话让人听起来很伤心,我以为女人都期待被我挑选上、幻想着被我所拥抱、期待着能被我所宠幸,哪怕从此以后得由我来主宰人生,也都甘愿承受。”他说得够嚣张也够明白。 “问题是,你不该选择我。”袭冰应该很讨厌她才对。 “为何不该?”他反问她。 “上次的轮椅事件你忘记了?”她曾经很卑鄙地陷害他,虽然最后结果适得其反,然而她不相信他会因此喜欢上她。 他微微一笑,宽大为怀地说了。 “我没忘,我记得很清楚。”他深深地凝视她,然而口吻却是毫无芥蒂,“从认识你以来,你的每一张表情、你的每一丝情绪、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深印在我脑海中。” 心脏重跳一拍:“那么你应该更加讨厌我才对,怎么反而决定让我‘当’你的未婚妻?这似乎不合逻辑。” “你的表现让我对你更感兴趣。”看她努力的“表演”也是一种快乐。 她脸色一白。 “更何况咱们的父母不都在期待着我们可以共结连理。”他的笑意更深,深邃的黑眸紧瞅着她不放,似在欣赏些什么。 “可是我们的‘婚事’已经取消了,你知道的,我爸妈去合过我跟你的八字,咱们的八字相克,是孽缘,要是不听无上大师的劝告,非要在一块,是会惹上灾祸。”吓他这招可行吧? “听起来很有意思。”他不为所动。 俏脸微微一沉:“你不怕?” “不。”他无所谓地道。 第二十三章 、、、、、、、 “你不信邪?”连“恫吓”这招都没用。 “我有兴趣瞧瞧所谓的灾祸是个什么景况?”他完全不留后路给她。 凌绫怔在原地,望着他好半晌,而后暗暗深吸一口气,再将胸臆内的淤塞气息给慢慢地吐了出来。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看样子我的忧虑全都是多余的了。”再开口的凌绫姿态轻松,仿佛卸下了某种重担似的,“我原本还担心你会记恨我,气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来,我更担心你会相信算命师的警告,不敢跟我在一块,没想到你居然完全不在意。” “江湖术士之语听听就算,我现在最大的兴趣莫过于猜测我‘妻子’的脑袋到底在转些什么思绪?心里头又是在打着什么主意?这非常有意思。”上回的推轮椅事件让他觉得“事有蹊跷”,凌绫可是名双面女郎?每次面对他,总是在“演戏”,没有一丝真性情,就如同此刻一样。 “呵呵呵……”她娇笑着,“我好荣幸能成为你研究的对象。” “终于想通了,不再回避我?”她又想玩什么? “是想通了,既然你已经做下决定,那么……那么我就安心地当你的未婚妻吧,老公——”她亲亲昵昵地唤着他,态度之柔顺,像极了中了乐透头奖的幸运女郎。 袭冰微笑着:“等会儿陪我去赴个约会。”他突然改变话题。 “约会?什么约会?” “今晚要与禾川集团签约,你陪我走一趟。” 一样是大财团的禾川集团。“签约这么重要的行程让我跟去好吗?你敢邀我这少不更事的傻丫头随行,不怕出事?真大胆。” “无妨的。”他无所谓。 她眼珠儿一转。 “不过……我要怎么去呢?”她身上就是牛仔裤、普通衬衫,如何出得了大场面? 他下巴一努:“前面左边有一间小套房,我已经让服饰店的人送来新衣服,进去试试。” “你连衣服都帮我准备好了?”她再度领教到他的狂妄个性。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惊奇等着你。”袭冰像在预告什么一样抛下这句话。 凌绫呆了呆,最后仍得收拾起忐忑的情绪,依照他的指示走进小套房内。套房约略十坪大小,房内摆着舒服的床铺,也有沙发椅,整体设计极为典雅舒适,也难怪,毕竟是大老板疲累时要休息的地方,总不能乱七八糟得像是间狗窝。 她看着衣架上那件白色丝质衣裙,很飘逸美丽,一旦穿在她身上,肯定能衬托出她白里透红的肌肤,烘托出她美丽的倩影。 “你怎么晓得我的尺寸?”她不解地问道。 “奇怪吗?”嘴唇勾出耐人寻味的笑意来。 “当然奇——啊!”她顿时哑口,尴尬地眨了眨眼皮。笨呀,怎么忘了上回两人曾经“相叠”在一块过,还有——“去!你无赖。”她咬了声,被强吻的记忆仍然深刻地镌镂在心版上。 第二十四章 、、、、、、、 “换衣服吧。”他说道,随即退出套房。 凌绫又回首看着那件白色丝衫衣裙,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抚它。是上好的布料,摸起来好舒服。她换上,尺寸果然毫无差错,想来袭冰的猎艳工夫是顶尖一流的,尝尽了各式胭脂滋味,自然把女孩子的曲线给摸得一清二楚。 换上衣衫后的她款款步出,凌绫的身材本就纤合度,身着雪白衣衫后,整个人更柔得像水一般,散发出飘忽却又澄亮的奇特美感来。 袭冰打量地,眼皮一眨也不眨,一会儿后,赞道:“你果然值得被打造。” “这是恭维之词,还是讽刺之语?”她不认为袭冰会安好心。 “你认为呢?”他兴味地笑笑,愈跟她交手愈能感觉到趣味之所在。有些明白母亲会说凌绫是个宝贝的原因,能让他感觉新鲜且有趣的女子,至今仍扳不出一个手指头来,她算是第一人。 袭冰太深沉,也太难测,谁晓得下一步他又会玩出什么花样来,跟他同行妥当吗? “少爷,你还有后悔的机会,要不要打消主意别让我随行了。”凌绫突然建议他,实在不想跟他并肩走在一块。 “你放心,本人最想尝试的,正是后悔的滋味。”低沉的嗓音再度狠狠鞭笞她的自尊。 凌绫气在心中,努力忍住想撕掉他逼人俊容的冲动,真不明白为何会变成他狩猎的目标,她是那么努力地、辛苦地想去剥离与他接近的一切机会。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孽缘在作祟? 尊皇馆—— 假山流水,庭园造景,占地数百坪的高级餐厅“尊皇馆”,除了拥有美景佳肴深获客人赞誉以外,由于受接待的客人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超级人物,对于客人的隐私也相当重视,这也是大人物们喜爱来此用餐谈合同的最主要原因。 打从一踏进尊皇馆,侍者便恭谨地迎接来客,并且带领袭冰偕同凌绫走往预定的包厢方向。 一身黑色西装的袭冰不需要花费心思去整理仪容,便能散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气质来。 而伴在身畔的凌绫也十分的抢眼。 一白一黑的搭配十分契合,惹得旁人频频回眸注视。 袭冰也不去坐什么轮椅了,上次全是演戏给宅子里头的人看,他的身体本来就无恙。 袭家成员私下是觉得好玩极了,个个都在偷笑,惟独凌氏夫妻仍被困于“孽缘”两字上,想尽办法都要把女儿跟少爷“拆散”。 她也想配合爸妈呀,无奈袭冰不允许。 侍者将门打开,邀约的客人已经在包厅内等候,见袭冰来到,立刻起身,先来客套的一番寒暄。 对方是两名中年男子外加一名年轻女孩,中年男子的感觉很有气势,一看便知是习惯掌权的人物,想当然耳,禾川集团的总裁非同小可,连带那名外貌甜美的女孩气质也极佳,应该是千金小姐之类的角色吧。 第二十五章 、、、、、、、 不是来签契约的吗?怎么感觉很像相亲宴? 而这两男一女六道视线也落在凌绫脸上好一会儿,犀利的且光锁住她不放,简直深深看进她的骨子里头去了。 凌绫只是颌首,不答腔,静观其变。 “坐。”众人落坐。 接下来又是一串无关紧要的开场话题后,晚餐一道道地布上桌,话题也渐渐转入合作契约的条文如何修正到双方都有利的原则上。 凌绫甚少开口,也不想开口,其实不只是她沈默寡言,另外那位女孩也没有介入合约的话题中,只不过她一直在找机会偷觑袭冰,并且,对凌绫有一股强烈的敌意。凌绫心思一转,大略明白雷月的心思,嘿嘿,那就利用这机会为自己扳回一城吧。 “雷月小姐,你的年纪与我相当吧?”她忽然主动且热情地与她攀谈起来,让一直视她如仇敌的雷月惊诧极了——她奇怪凌绫会主动开口跟她说话?“我今年二十二岁。”雷月有礼却生疏地回答她。 “哦!大我两岁,配袭先生非常适合。”凌绫喜滋滋地建议道。 雷月傻了:“你、你怎么会这么说?”什么意思?她跟袭冰的关系不是很密切?虽然从未听闻过袭冰有正式的女朋友,不过他会带凌绫前来,必是意味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绝非普通关系。 “我当然要这么说。”凌绫甜美地笑道,“我觉得雷小姐气质极好,家世又好,个性又和善,最适合成为我家少爷的女朋友了。” “你家少爷?”雷月再一次被吓到。 她很用力地点头:“是我家少爷啊!”她强调道,眼角觑了眼袭冰,眼神写满了——“感谢我吧”四个大字。 袭冰端起茶杯,浅啜了口热茶,放下茶杯后,只是扬起一抹淡笑,对凌绫的言论并无解释之意。 凌绫暗暗松了口气。而偷听女孩子谈话的两名中年男子也终于露出轻松的表情来,女儿这回有希望了,跟袭家联姻的计划肯定可以往前迈进一大步。 雷月仍然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离谱了,凌绫即使不是女朋友身份,也该是助理、秘书之类的角色,怎么一降十级变成仆人的阶级呢? “少爷就跟大家说个清楚嘛,免得雷小姐误会我们的关系。”幸亏在舞蹈团被冠上未婚妻的“丑事”还没有宣扬出去,可以让自己演大戏。 瞧雷家人心喜的面孔,她果然做了件大功德,帮助了别人,也帮助了自己,这下子袭冰应该很满意吧。 瞧她努力的撮合,倘若因此协助袭冰签成一项大契约——“你可要谢谢我的用心哟”。她再度丢了记邀功的眼神给他,哪知袭冰这次却表情诡异地回望她。 凌绫打了个颤,心里才暗呼声惨了,果然—— “凌绫爱玩,别听信她的胡言乱语。”袭冰亲亲爱爱地执起凌绫的小手,爱怜地紧握不放,并且非常慎重地向禾川集团的贵客开始作介绍,“很抱歉,一直忘了介绍凌绫的身份,她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什么佣人的。” 第二十六章 、、、、、、、 “什么?”雷家脸孔顿时僵住。 凌绫的小脸跟着垮下来,被耍玩的惨剧再度发生。 “我的未婚妻,凌绫。”袭冰不厌其烦地再度重复。 “可是……她刚才明明说……说……”一记狠瞪怒射凌绫,雷月恼火了,这女人刚才在演什么戏,是在讽刺她得不到所爱吗,还是在嘲笑她是个失败者? “我……我刚才说的话全是真的。”凌绫努力做最后的反扑。 “她爱玩,请各位原谅她年纪轻,不懂事。”袭冰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话又把凌绫打成了箭靶子。 “我……” “别解释了,我相信袭少爷的话,恭喜两位,恭喜。”雷月咬牙道贺,虽然她失望极了,也觉得丢脸极了,可是身为有教养的千金小姐!即使愤怒,也不能抓狂,所以她只用凶恶的眼神射杀撒谎的凌绫。 凌绫当下又被袭冰给摆了一道。 接下来雷家人又把话题转回到公事上面,而被晾在一旁的凌绫三不五时就被禾川集团的六道视线给“刺杀”得坐立难安。 袭冰自顾自地谈论契约条文,没有拯救凌绫脱离苦海的意图,久久后,他忽然扫了她一眼。 那一记眼神,写满了了解与明白,仿佛她的内心世界全部被他给摸了个透。 怎么会这样?她最害怕的惨事终于发生了。 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讨厌她呀?并且要让他讨厌个彻底?她没有时间跟他玩游戏,她的人生可不是为了袭冰而存在的呀! 她一定要让他讨厌,一定要,否则她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失败?” “嗯,是不是很神奇呢,谈生意向来无往不利的冰少爷也会有失败的时候,真是不可思议呀!” “对耶,好奇怪呢!报纸的说法到底正不正确呀?太令人怀疑了!”几颗头颅又凑到报纸前面仔仔细细研究着每一个字。经济版的斗大标题上写着——袭氏集团与雷家的合作案破局!原本预计要签下价值百亿的合约突然间喊停,并且毫无转圜余地,两方在签约当日竟然不欢而散,这可是前所未闻的重大转折,强烈震撼了经济界!所以袭家的成员都聚在厨房内讨论得不亦乐乎。 “还有哦!报上有写冰少爷带着凌绫一块去赴约,还说——” “啥?少爷带凌绫一块去赴约?”凌老爹尖锐的声音突然从背后炸了出来,并且冒出一张黑色脸孔来。 “是啊,报上是这么写的。”小丽指给他看。 “我瞧瞧。”凌老爹颤巍巍地拿起报纸。 “记者还写,少爷跟雷家人宣布凌绫是他未婚妻……” “哇!”凌老爹一屁股跌坐地上,双眼暴睁,不敢相信,“这、这、这……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 “凌老爹,你怎么了?”其他工作同仁见他跌坐地上,七手八脚地扶起他,又是摸他额头,又是量他心跳,深怕他昏厥过去,凌老爹的脸色居然泛出铁青来。 第二十七章 、、、、、、、 “我……咳咳!”他难受得直抽气,“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子没救了,再也没救了,呜呜呜……” “老爹别哭啊,什么事情完蛋了?什么东西没救了?你别急,慢慢告诉我们,来,慢慢喘口气,喝口茶……”众人又是拍背、又是安慰、又是倒茶给他喝,久久过后,凌老爹总算顺过气来,擦了擦眼泪,只是声音仍然破破碎碎的,“呜……你们……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少爷跟雷家的合作会突然破局,一定是凌绫她……一定是凌绫的八字又克住少爷啦,是凌绫害得少爷生意谈不拢,是她的八字在作怪啦,都是凌绫不好,都怪她……” “是吗?会这样吗?老爹是不是想太多了?”大伙儿挺狐疑地,有这么夸张吗?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凌老爹坚持己见,并且开始自责起来,“为什么不听劝呢,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邪呢,早点分开就不会有祸事发生了,我一直提醒大家,无上大师的算命功力举世无双,很厉害的,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偏偏要去试验大师的警告,呐,先前已经有个轮椅事件,现下又来个合约破局,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灾难呢?我不敢想象……”他叨叨絮絮说个没完没了。 “少爷。” “少……少爷?”凌老爹倏地闭上嘴巴,僵硬的脖子慢慢转向,果然是袭冰!顿时,他把老脸孔埋进手掌内,没脸见人哪,“少……少爷,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凌绫她又给您……给您惹麻烦了。”他羞愧难当。 “伯父,你这是做什么?”袭冰走向惊骇过头的凌老爹。 “伯父?”凌老爹尖嚷一声,身体摇晃得厉害,差点跌倒。 哇咧,伯……伯父?不会吧,他喊他伯父? “伯父。”袭冰觉得不够刺激似的再喊一次。 “哇!”凌老爹简直快崩溃,不仅五官扭曲成一团,还一直搓揉耳朵,揉到耳朵红通通,几乎快掉下来。 “小心,这样会受伤。”袭冰迅速拉下他的手腕,阻止他再继续折腾无辜的双耳。 凌老爹惊恐莫名,双目含恨:“我……我的耳朵坏掉了,我的听觉有问题,我……” “没事!”袭冰紧紧握住他颤抖的双手,深邃瞳眸紧紧凝视他不放,渐渐地,袭冰沉稳的气息感染了凌老爹,也慢慢稳定下他的情绪,让凌老爹不再歇斯底里,“你没事,你很好,你不用怀疑你所听见的每句话,一切都是真实的!”磁嗓虽轻,却有着无比撼人的力量。 “为什么?”虽然不再恐惧,可是凌老爹的脑袋依然糊得像团浆糊,怎么也无法理解少爷的心思。 袭冰瞥了眼报纸,也扫视过数张好奇的面孔,轻轻又说:“您老要学着习惯,或许再过几天,我就要改口喊你一声岳父大人。” 第二十八章 、、、、、、、 “岳父大人?”凌老爹双目再度暴睁,不断不断吞咽口水阻止心脏从喉咙里迸出来,他快昏过去了,“我我我……”“老爹撑着点啊!”大伙儿又七手八脚地搀扶住他。 “这这这……这绝对不可以,那个那个孽缘……那个那个相克,还有八字不合……” “我并不介意。”袭冰打断他的叨絮。 “可是……” “青叔,厨房有没有吃的,我肚子饿了。”悦耳的娇嗓由厨房外面传了进来,但见合上嘴巴的凌老爹突然像中了邪似的弹起来,立刻就往门口奔去,速度快得像个火车头,一冲出门后立刻抓住迎面而来的女儿,惊慌地喊,“凌绫,快跑呀!” “干吗,爸——”她吓一大跳,老爸怎么跟个失控的火车头一样隆隆隆地冲过来。 “快跑啊,咱们快逃啊,少爷在厨房,你不要进去,你跟他见面肯定又会出事的。” “他在这里?”闻言,凌绫吓坏了,惊慌地跟着父亲的脚步准备逃窜。 “你们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会立刻公布婚期,想不想试试看?”夹杂浓烈警告的温柔磁嗓适时传出,两人硬是被制住脚步! “哧!”再也不敢动一下。 “很好,回头,过来。”袭冰命令这对耍宝父女“面对事实。” 凌绫踌躇着。 “嗯?” 她悲惨地吐出口长气,只能回头,也必须回头。 故意躲开袭冰,是打定主意要把烦恼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于是跑到舞团,拉着巴特总监为她做特别指导,以为回来后吃个饭,又可以偷偷躲藏起来,哪知大少爷竟然现身厨房,被逮个正着。 凌绫无奈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朝他绽放出笑容来,焦距却是不愿停留在他脸上。 “我来了,谨遵‘圣意’,不敢违抗。”凌绫嘲弄地说道。 如花的粲笑却是虚假得可以,袭冰闪过一丝有趣的神情:“我真替你感到可惜,躲了一个上午,全成了白费工夫。”还真的去躲藏起来?他是豺狼还是虎豹,这般地抗拒他?对她的好,她完全视若无睹。 “是白忙了一场,谁叫少爷懂得神算,把我的心思抓得死死的。”他是魔鬼啊,连猜心术都懂,知道来厨房堵她。 “还喊我少爷?”修长的手指点住她的樱唇,不满她的喊法,非要逼她承认自己的身份不可。 仿佛被雷击中,她娇颜一凛。 “该喊什么?”他猫儿戏鼠似的咄咄逼问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 “冰……冰。”她几近无声地低喃着。 凌老爹脸色惨白兮兮地杵在一旁,完全不敢碰其锋芒,更不敢出言反驳,只能由得少爷掌控全局,任由内心恐惧蔓延下去。 “很好,袭家的女主人都该是聪明识相的。”说完,他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掬起她的容颜,俯下首,吻住了她。 第二十九章 、、、、、、、 “哇!”见证的袭家成员个个鼓掌拍手,大声喝彩! “唔……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凌绫手忙脚乱地推开他,连连倒退数步,又趁她不备偷袭她,可见袭冰很喜欢玩突袭游戏。 “就是在确定你的媳妇身份,你该高兴才对,怎么慌成这副模样?”他取笑起她来。 只见凌老爹又开始抖得不成人形。 “真好,这样真的很好哩!拍拍手……”观众们是一片赞成声。 惨了!完了,误会大到无法收拾了。 “青叔,刘婶,小丽……你们——呀,不是那个样子啦,不是你们想象的情况……”她狼狈极了,那一吻俨然奠定她是袭家少夫人的身份。 “这样才好哇,患难见真情,就是在不如意当中,才能体验出爱情的伟大来。凌绫,你瞧瞧,虽然报纸大书特书,暗指你是这次合同破局的关键,可是少爷非但没有责怪你,反而正式宣布你的身份,这种负责任的态度,教人好生感动哪。” 他们真的以为现在是在上演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吗? “你们太多心了,事情才没有那么简单。”袭冰是否打从心底在意她?值得商榷。 “凌绫,少爷对你很好,你应该珍惜才对。”袭家的员工竟然集体变成了说客。 “是啊,是啊,我们是愈看愈感动,自从少爷回国之后,虽然一直跟你起冲突,可是少爷却从来不计较,还一直保护着你,少爷对你的感情实在放得很深呢。原来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是这般浪漫美丽的,太令人向往了! “虽然你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久,可是你们的爱情好特别,也让人好羡慕,凌绫你好幸福,好幸福哟!” 瞧他们个个都感动无比,仿佛拒绝袭冰,就是愚蠢,就是个不知感恩的笨蛋。 “你看,每个人都祝福我们。”袭冰伸手抚过她的面颊,她不禁瑟缩了下。 瑟缩? 不仅是她,连凌老爹都惊骇莫名地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收拾这“惨况”。 凌家三口像是真心在抗拒着联姻事件,并非是在玩弄欲擒故纵的戏码,他是没见过这么“没图谋”的对象。 原本对凌家的排斥感消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想击碎凌绫冰封的情感,他不相信他没有能力让她打开心扉。 袭冰现在一心一意想要抓牢她,想去解剖改变她脑袋里的每一种思绪。 “怎么会幸福呢?怎么可以这么乐观呢?有谁可以保证?”凌绫喃喃地说道,她从来不以为婚姻会带给她幸福。 “当然会幸福,只要继续进行下去,一定会有喜酒可喝的。”众人又瞎起哄成一团。 “大家说的没错!”他执起她的柔荑,握住,就是要让她彻底领悟。 她又重重一震! 袭冰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大势抵定的坚决,在在都让她背脊发凉。 第三十章 、、、、、、、 是她用错方式,收放之间的尺度拿捏错误,反而被他抓住了心思,她的拒绝反倒惹起他的占有欲望。 是这样吗? “凌绫,你就不要再抗拒了。”袭冰悠然的劝告一出,凌绫很想一头撞死去! 日与月的交替时刻,艳红的晚霞在挣扎出最后一抹光亮之后,瞬间熄灭。沉暗的阴影立即笼罩住天地世界,而伫立在落地窗前的修长身影也在瞬间与夜幕相融成一体。 四周一片黑暗,他却一动也不动,仿佛习惯了黑暗,也熟知了黑暗,更是在享受着黑暗所带来的沉重压迫感。 直到敲门声响起,有人开门走进,水晶灯大放光明,他才像被打扰似的移动修长躯干,回首。 “如何?”男人拥有一张极为俊美的五官,不过流泻出来的却是邪恶气息,绝美而阴森,幽魅得像是无底寒潭般不可测。 “袭冰并没有成功,他跟禾川集团的合约没有完成。”开灯者是男人的手下,奉命调查袭氏集团的商业走向,原本他是勇敢地迎视主子的询问,然而在主子那对充满主宰欲望的目光之下,却像要昏眩似的忙掉开眼神,不敢与他对望。 “没有签成。”唇瓣逸出轻蔑的轻哼,“换言之,禾川集团的合约将成为我的囊中物。” “是的。”手下开心地道,“楼先生,你的机会来了。” 他却冷冽地笑起来,从容的笑声,却让他听得毛骨悚然。 “原来我只能取得袭冰弃之不要的合约。”男子消遣自己道。 “不!”手下大惊失色,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子,楼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解释。”他闭上双眼,也藏住了浓密睫毛下的暴戾思绪,“下去!” “楼先生——”手下惊恐得不知如何化解主子的不悦。 “要说废话不如想个办法将功折罪。”男人好心地建议手下该往哪个方向行动。 “呃!是!我……我会的,我会将功折罪,请楼先生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把成果呈送上来给你评分。”手下咬紧牙关应声,他是该想个法子做出让楼先生满意的成绩来,否则无法想象自己与家人未来的生活将会怎地“可怕”,要整人,以生不如死为最高境界,而老板最擅长的,正是把人整得生不如死。 “好好去做吧!也惟有如此才能逼出你的潜能来,倘若有了成绩,你会感激我的用心良苦。”他好和煦地鼓励他,然而射出的目光却宛如冰剑般地犀利。 “是。”手下不敢多言,立即退出办公室外,多说无益呀,惟有实质成绩才可以让他免于被“判罪”,楼先生的手段他太清楚了。 人离去,办公室又恢复早先的凝窒,即便灯光明亮,然而飘荡在他周身的,仍是浓厚暗影。 “我期待已久的游戏总算开始了,一场值得期待的美丽争夺……”喀!红光一闪,烟草味随即漫扬开来,手上的长烟燃起氲氤烟雾,也缓缓遮住他莫测高深的脸孔,“尽情享受吧,直到袭家的一切回归我手,才是结束!” 第三十一章 、、、、、、、 凌绫旋转着,伸展着纤长的手指,绽放出大胆的美丽,在挑逗的空气下,尽情展现出内心里的抢夺欲望。她演的黑天鹅,必定是舞台上最耀眼的一颗星光。 她在袭家专门为她辟建的舞室中练舞,轻盈地做着高难度的肢体动作,身子转呀转的,一圈一圈再一圈……本该是最拿手的旋转动作,却一个重心不稳,脚步一晃,跌坐地板上。 “搞什么呀?”凌绫生着闷气,懊恼地猛敲地板,她明白自己为何会出差错,是袭冰让她分了心,“该死该死的,怎么一回事啊——”坐在地板的她突然腾空而起,吓得她惊呼出声,定眼一看,是袭冰,是他抱起她。 “你在干什么?你干什么呀?你抱我上哪儿去!”这男人是魔是魅呀,无声无息地闯进舞室,她浑然不知。 “你受伤了。”袭冰毫不犹疑地抱着她往门外行去。 “谁受伤了!”小脸又气又窘,“我没有受伤,你少咒我,放我下来。” 他停下脚步,望着怀中娇容失色的她:“我看见你摔倒,而且不开心地猛打地板,好像跟它结了仇。” “我是生气。”她压抑下满腔怒焰,逼迫自己面无表情,没必要在他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生谁的气?”他饶富兴味地问,将她放回地板上。 “生你的气。”一落地,她盘腿而坐,瞅着他,小心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原来是生我的气,在下荣幸之至。”袭冰微笑,完全不被她所激怒,随即跟着坐下,凌绫像被针扎似的,立刻移远了,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你怎么在家里?”她换了个话题,免得被他呕到得内伤。 “你不喜欢见到我?”他反问道。 “我是觉得很奇怪,你好像很空闲,身为大企业家,应该忙得昏天暗地才对,怎么老是悠哉悠哉地在我身边乱晃。” “你在轻贱我对你的专注心。”唇角的笑意一冷,又来了,这世上惟有凌绫敢这么对待他。 为了她,他暂时放下忙碌的公事,想不到在她眼中,倒成了无所事事。 她果然是独一无二的奇怪女郎,奇特的思绪让他的目光只为她而转。 “你忘了,上回跟雷氏的合作案因为我的因素而搞砸,你不快去找笔生意好扳回你‘商场战神’的声誉,反而耗在无意义的游戏上,不觉是在浪费时间。”凌绫很乐意把自己弄成讨厌人物,不断地抹黑自己。 “你认为雷氏案是个失败?”他的口吻倒像是她说了个蠢笑话。 “怎么,难不成我误会了,雷氏案的破局影响不了袭氏机构的名望。”可能吗?他可是失败的一方。 “你太不了解我了。”浓眉一扬,身躯又移向她,凌绫反射性地挪退,然而她已经缩到角落边了,哪里还有空间可以躲避,只能由得他的男性气息锁困住她的心魂,教她动弹不得! 第三十二章 、、、、、、、 “我当然不了解你,我本来就跟你不熟悉。”她急切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相对望,深怕抵挡不住他眼眸下所散发出的蛊惑魅力,“还是说你跟雷氏的合约破局与我无关,而是你本来就不想跟他们签约。” “答对了。” 她吓一大跳!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为什么?这笔生意不是水到渠成了,眼看百亿元的商机就这么溜走了,你该扼腕才是。” 他欣赏她自然流露的神态,难得她会卸下心防,呈现出最真实的情绪。 “跟个公私不分的企业主合作没什么意思,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目标。”他也投桃报李地回以她真心话。 “什么目标?”她好奇了。 “我要诱出一个人。”他莫测高深地道。 “诱出一个人?谁?” “秘密。”还不到公布的时机。 寻宝的心情硬生生被毁掉,她心情又乱了。“什么跟什么嘛,你说得好神奇,可惜我完全听不懂。”忍不住讥讽他的心眼多,“不过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袭大少爷你老谋深算,每一项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都是有目的的。” 轮椅事件、雷月事件,每次的交手她都落了个惨败境地,甚而至今仍然被他牢牢掌握住,原因也在此。 “所以说呢——”他靠得更近,属于他的气味在她鼻端拂绕着,让她体内燃起一股又一股的燥热感,“你就不必躲我了,反正躲也躲不开,既然如此,何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好好了解你的未婚夫——袭冰,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凌绫跳起来,闪身一旁去,抓住镜子前的栏杆,故意背对他,做着拉筋动作。 “怎么,不愿意?”他走到另一端,看着努力练舞的她。 “没,没什么不愿意的。”她敷衍地应声,转过身去,就是不愿跟他相对望。 他看着镜中的凌绫,她伸展肢体练着舞步,姿态之优美,跟平常时候不太相同。 “你很迷恋芭蕾?”他改变话题道,这是颜振林的报告资料。 沉静了半晌,她才开口说:“我是喜欢芭蕾,也打算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舞艺的训练上,其他事,我不喜欢想太多,也不愿意让其他无聊的情绪影响到我。”而谈恋爱就是无聊的情绪,所以她才会避而远之。 “很好,有毅力,懂得执着就会有美丽收藏。”不容否认,跳舞的她优雅极了,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着强烈的诱惑力。 “我知道我很好。”凌绫聆听他的赞美词,在关于执着与毅力的称许上,她是接受的,“但反观你呢?”她忽然停下动作,走到他跟前。 “我怎么?”娇颜充满挑衅意味,他期待她的发问。 “你有什么好的?”她忽问他。 “我有什么好的?”袭冰笑了,多么有趣的题目呀,他被她看得这么扁。 第三十三章 、、、、、、、 她瞪着他,冷冷地启开樱唇,一字一字地再问道—— “我何必要你?你有什么能耐?跟你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处?你凭什么认为我该对你死心塌地?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鹰集般的利眸眯起,笑意更深了:“很有意思的说法,但,我反问你,你确定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当然,而且包括你在内,即便你是天之骄子也一样!”她未必非要他不可,况且她是个讨厌感情、讨厌负担的女人。 他耐人寻味地望住她,也很有耐心地指正她道:“你错了,你误判了一件事。” “有吗?” 他开口,自信道:“在这世上,绝对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 “你狂妄!”呸,她不以为然。 “狂妄也罢、自负也无所谓……”慵懒的眸光慢慢转为侵略,而清淡的嗓音也流露出不容质疑的坚决语调来,“这个世上不仅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你的人生更只能依附我而生存。” “开什么玩笑。”喉头缩得紧紧,一声不可闻的命运之叹重重冲击她心间,惹得她心绪狂乱不安。她努力漠视这份波澜,努力藏住最真的心绪,是的,对他,惟一可以展现的,便是假假的笑靥,“女人不见得要当藤蔓,而且不用依附也能生存。” 他忽然道:“凌绫,你发现没有,每次你一生气,表情就变得好虚假,就如此刻一样。”伸手探向她柔软的右颊,抚住。 笑容瞬间冻住,被掌握住的束缚感让她惊惶地弹退! 他如魔如魅的嗓音却追着她不放。 “你逃不掉的,我掌握住了你,而你也只能被我所掌握,即使不当藤蔓,你依然只能站在我身旁。” “这是你的宣告?”他不像在开玩笑。 “我只是提醒你别做出错误的判断。” 心一窒!回下水眸凝视着紧紧扣握住的十指,凌绫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你的个性不仅霸道,侵略性更是强悍。” “不错,很好,开始进入状况了,了解我的性子,对你只有好处。”他挺“欣慰”地说着。 天哪,命运之神到底跟她开了什么玩笑哪? 她沉默半晌,也作好了重要的决定。 既然他喜爱苦苦纠缠,倒不如乘机拿来——拿来试炼爱情滋味。总监说过,她对爱情的想象力不够,既然袭冰自告奋勇且纠缠不休地要当她的男人,那么何不拿他来试炼一番。 反正不用白不用。 而且被冠上未婚妻身份又如何?结了婚的夫妻都能够离婚,未婚妻身份又能保证些什么,搞不好明天不爽就又分道扬镳,不必太在乎。 主意一定,凌绫也就不再这么排斥他。再度坐下,曲起长腿,藕臂抱住双膝,小巧的眉毛扬了扬。 “我说不过你,好吧,我投降了,咱们就开始来谈恋爱吧!”她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三十四章 、、、、、、、 袭冰觉得可笑之至,滑稽地问:“谈恋爱需要事先声明!还得刻意营造?”他竟然沦为“工具”;凌绫似乎把对爱情的轻视与漠然全部丢回他身上,只因是他在强求她。 “哼,我就是这种人,很不识相的。不喜欢吗?不愿意就散场吧,别再这么纠缠不休,烦死人了!”她挑衅地回嘴。“我怎么舍得放弃呢?”他并没有她预期下的愤怒,反而兴味盎然地接了招,“一个新鲜感十足的凌绫,有意思。”特立独行的思绪,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风,激荡出一股莫名的情愫,进而发酵着一股想知道最后结果的强烈欲望。 凌绫是彻头彻尾地挑起他天生的战斗细胞。 她双手一摊,睨看着他:“你别太过兴致勃勃,我并没有太多‘内涵’让你挖掘,很快的,当你不再觉得我新鲜有趣,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也得等那天到来,我才知道怎么做。”现在的她,是值得让他“倾注心力”,其实他也是在试验,试验自己能够注意她到几时,试验自己会对她释放出多少的感情。 凌绫之于他,是一项严苛的挑战。 他的答案和她臆测的一模一样,袭冰果然没有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浪漫承诺,面对他近乎无情的说辞,她一点都不伤心,何必伤心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啦,就等那一天到来,再来决定由哪个女人取代我。”凌绫水眸漾漾,奇亮眸光反倒像在遮掩什么似的,不值得难过或争论,像他条件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她专情一世,她不会自我抬举,“况且我刚刚才说过,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自然,我也可以被换掉。”说完了话,她吐出一口气,动了动僵硬的肩膀,轻松又道,“ok,我们开始谈恋爱吧,那么恋爱的第一步做什么好呢?”灵眸一转,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的唇片上,他的嘴唇散发出惊人的诱惑力,吸引着她去掬取。 曾经发生过的蛊惑再度出现,勾引她去掬饮的震撼又滑过她心间! “那,庆祝恋爱开始,就——一个吻!”猛然,她如恶虎扑羊般压住他,两张脸孔几乎相贴,鼻息互相骚乱,仅是气息相通,脸孔已经滚烫成一片,“你——你有没有意见?”她控制不住地先脸红。 纵容她发表一串“高调”的袭冰缓缓开了口。 “随你。”她的馨香浸透心坎,挑逗着变得敏感的神经线,黑色瞳眸闪烁迷离的色泽…… 他的眼神,好诱人! “那我就——我就吃掉你喽。”她吻下,虽然笨拙,但在四唇相贴的一刹那,全身细胞都亢奋了起来。 她含吮住他温热柔软的嘴唇,轻轻摩娑着,虽然不断要求自己冷静,可是心脏好像快从胸臆跳出来了…… 他被动地任她“游戏”。 第三十五章 、、、、、、、 樱唇作怪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分开来,对上他的脸,那张布满情欲的俊容真的是好美好美。 而她,亦然。 她笨拙的动作轻易唤醒他蛰伏的热情,下一秒,不给她任何思考空间,他的手掌立即压下她的后脑勺,夺回主控权,缠吻住她的小嘴,霸气却也蚀骨销魂地焚烧着她的唇瓣。 舌尖不断地挑逗与品尝她,诱惑她跟他而行。晕陶陶的凌绫忍不住从喉咙发出呻吟声,唇瓣下意识地为他而启开,旋即,他侵占住她的口舌,恣意地敛取她的香甜。 手臂愈锁愈紧,凌绫的身体热度也愈来愈高,几乎可以灼烫人,她突地打了个战栗,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不!”一股即将失去童贞的惶恐让她惊慌撤退并且推抗他。意识到她的抗拒,袭冰也不勉强,立即结束几乎失控的波动,不让一切演变为不可收拾。 她大大喘息着,胸口起伏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娇羞又窘迫的模样让袭冰再度悸动,并且比刚才更强烈,但他必须压抑住体内强烈的躁动,否则与她之间的“交流”必将终止——可以想见凌绫会后悔自己的情不自禁,甚至因而仇视自己的失败。 “如何?”他问,磁嗓沙哑得不像话,“第一步还顺利吧?” 鼻间漾着他的气味,搔得她心痒难耐,并且,回味无穷。 生平第一次,她尝到恋爱的其中一种滋味——掠取的滋味。 “还不错啦!”她呢喃回道,粉红色的舌尖舔了下微肿的唇瓣,在不经意间说出了实话。 “既然还不错……”他不怀好意地扬唇,那姿态,简直就是预备使坏的撒旦,“那么就让你再享受一次接吻的滋味吧。” “唔……”凌绫来不及反应,唇舌再次陷入他的纠缠之下。 “少夫人。” 这声恭谨的呼唤,让凌绫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硬是吞回去的结果,差点又呛死,“咳……咳咳,什——什么?楼叔,你刚刚喊我什么?咳咳咳……” “少夫人。”楼管家严肃且咬字清晰地再喊一遍,睇住她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笑意。 好不容易终于顺过气来,她抚住起伏的胸脯,不敢置信地道:“不会吧,少夫人?一大清早的,楼叔你别吓我。” “怎么会是吓人,楼管家并没有喊错称谓,你是袭家的少夫人,家里人是该改口称呼你。”第三道声音闯入,并且唱和楼叔的论调。 不会吧,又来一双,谁来杀了她! “伯父,伯母。”凌绫硬着头皮转过身,所谓的“一双”是指袭家的老爷跟夫人,对于他们的附和是不该意外啦,不过他们手上的行李箱倒是让她愣了愣,“两位要出远门?” “是啊!”袭夫人笑意盈盈地走到凌绫跟前,爱怜地牵起她的手,左看右瞧,仔仔细细像在端详什么宝贝似的。 第三十六章 、、、、、、、 她被瞧得浑身起疙瘩:“伯母在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好好的呀。”柳眉拧了拧,还很不满意地摇起头,“怎么搞的,愈来愈瘦。” “有吗?”她没有感觉自己瘦了。 “有,凌绫,你千万要记住,千万别为了贪美就节食瘦身,你已经够瘦的了,再瘦下去成了骷髅精,伯父跟伯母可是会心疼的哟。” “我才没有贪美节食。”而且就算有节食,也是为了芭蕾,谁会为了贪美而节食。 袭夫人不以为然地回道:“女为悦己者容,你现在正跟冰在谈恋爱,爱美也很正常,你就不要否认了。” 她吓一跳!“伯母想太多了,怎么会扯到冰少爷,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天哪,太扯了! “什么冰少爷,都到‘那个’程度了,说话还这么生疏。”袭夫人暧昧地猛眨着眼皮。 “什么什么那个程度?”水眸瞠得大大,袭伯母说得好暧昧。 “你这丫头……嘻……”袭夫人掩起嘴儿笑,仿佛曾经亲眼撞见过她跟袭冰做出见不得光的事情来一样,“总之,你跟冰的相处是愈来愈融洽了,我们真高兴,我还常常瞧见你们互抛媚眼。” “没有啦,我们才没有互抛媚眼。”她急急否认,小脸涨得红通通,“我没有、没有啦,我跟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三双好奇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睁得圆圆的,等她主动说实情。 “我……没啦,没什么……”还是不要承认两人协调好要谈恋爱。 “口是心非。”袭夫人拍了拍她粉嫩嫩的小脸蛋,仿佛非常了解她小女儿的害羞心态,“乖孩子,别想太多,其实冰那孩子不难搞定,只要你肯花点心思,就可以掌握住他的心理,很快地可以吃定他。”做母亲的很乐意献出诡计来。 问题是她根本不想对他花心思哪。 “伯父跟伯母这回去哪玩?”不能再扯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她连忙改变话题。 “南极。” “南极?好远,而且会不会很辛苦?极地之旅,有没有危险性?” “放心,会很顺利的,只要我们出门前,凌绫愿意答应送给我们一项礼物,我跟你伯父的这趟旅程一定会更加圆满开心。” “礼物?”她不解,通常都是两位长辈塞大礼给她,而她除了铭记在心,并且努力思索回报方式外,也找不到礼物可以回赠。袭家不缺东西的,而且从来不会开口要求回报。 “就是用一个婚礼迎接我们回国,如何?”这次换袭老爷说话。 “婚礼?”她张大嘴。 “你跟冰的婚礼。” “这……这怎么可能?”她声音都变了调。 “可能,当然可能。凌绫,你就答应我们,这样一来我们两个老人家也就可以放心地出国玩乐。”袭老爷努力地敲起边鼓来。 第三十七章 、、、、、、、 “可是……” “行的。”三个人同时开口,气势惊人,压迫感更是十足。 “我……好吧!”只好敷衍他们了,也别怪她唬人,要知道最后决定权根本不是掌握在她手上,袭冰那个男人岂能容得旁人越俎代庖。 “乖。”得到承诺,兴奋不已的袭氏夫妇立刻笑咪咪地拉着行李箱在楼管家的陪同下出发去机场。 也是一副大势抵定的放心姿态。 俨然是摘不掉了,袭冰未婚妻的高贵帽子现在紧紧扣在她头上,让她甩也甩不开。 “天哪……”她疲惫地喃道,颓坐在沙发上。一步错,满盘输,当下成了猎物,被缠在蜘蛛丝中,挣脱不得。 她呆呆望向窗外,脑袋一片空…… “凌绫、凌绫……”轻细到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钻进她耳膜内,她有所感应地回头,看见两颗头颅古里古怪地在玄关处探头探脑。 “爸妈,你们在干什么?”偷偷摸摸像在作贼。 “嘘,别说话。”凌老爹制止她开口,束张西望确定客厅没有外人后,才快步走入,并且立刻说道,“凌绫,咱们明天下午两点钟到t市车站会合,而且你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以露出破绽。” 什么意思?她不懂?“为什么要去车站会合?还要不露破绽?” “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啊!”凌母惟恐被发现,一再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其他人进来,才又谨慎地说道,“你也知道,这阵子少爷总是不愿意我们留在t市,不断吩咐我跟你爸爸到中南部的别墅去处理事情,少爷分明是不让我们一家三口有机会密谋逃跑。” “是没错。”袭冰的确做足防范措施。 “但我们还是要逃走,继续留在袭家只会招来灾祸,不过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分批集合。就利用明天下南部的机会,你偷偷到车站来跟我们会合,我想,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嗯哼,很抱歉,我全部听到了。” “哇,颜先生!”凌家父母大嚷一声,惊骇莫名地看着他,不愧是袭冰的手下爱将,神出鬼没的好本事跟袭冰如出一辙,“你,你听见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有说、有做,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颜振林微笑以对。 “哇,颜先生,拜托你啦,你就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当作没听见行不行?”凌氏夫妻诚恳地请求道。 颜振林点头:“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 “真的?”两老一听,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逃难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下去。 哪知颜振林还有下文:“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不过两位长辈也要打消逃跑的主意。” “啥?” “不同意的话我也只能照实向上禀报,我相信两位明天就可以荣升成少爷的岳父母,振林先恭喜两位。” 第三十八章 、、、、、、、 “哇,不要啊,千万不要啊!”两老惊恐地阻止,“好,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不偷溜了。”造孽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神奇到老是有人会来破坏他们的逃跑计划,难不成真是冤家路窄? 被掐住要害,他们的逃脱计划算是夭折了。 凌绫目送垂头丧气的父母离去,不禁撇撇唇,转而面对颜振林道:“你真的会去告状?” “只要少夫人同意不会不告而别,那么我就不会多嘴让少爷烦心。”颜振林说出最后底限。 她静静再道:“第一,我还不是少夫人,所以颜先生不必太尊敬我,第二,我不会不告而别,因为逃也没用,我相信冰少爷不过轻易放过我的。对了,冰少爷没跟你一块回来?” “没。少爷另外有事,他去会见一位重要客人,我是来别墅替少爷拿些资料。” “他没让你陪同?”凌绫随口问了句。 “有些工作是不需要我在旁的。”他应了声。 凌绫怔了下,莫名地感觉到这话听来怪怪的。算了,不关她的事,“那你忙你的,我去舞社练舞。”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即使少爷已经对外宣布她的身份,但凌绫还是不愿意接受似的,继续过着骑着她的机车,加上换搭公车的随兴方式,过着她自认最符合她身份的生活。除非有人硬逼,否则她依然会过着她所喜欢的生活方式。 “不用,我自己骑车就行。”她果然如此说。 颜振林觑了眼外头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快要下雨了。” “那就下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懂得照顾自己。”袭家上下除了凌家自己人以外,每个人都喜欢花心思照顾她。 “你不担心被拦截?”颜振林换个方式提醒她。 对哦,她怎么忘了,她现在“身分非凡”,是被一群记者与眼红者盯梢的对象。 “还是让司机送你去舞蹈室比较妥当。”颜振林很好心地建议着。 他的笑容好碍眼,却又不无道理。“好吧!”她轻轻一应。 “李叔。”颜振林替她唤来司机。 十分钟后,座车驶离别墅,往皇家芭蕾舞团而行。外头天空果然开始飘坠细雨,幸运地,交通一路顺畅,并没有遇到塞车情况。 宾士车平顺驰骋着,在离舞团五分钟车程的一处商业地带,凌绫突然出声拜托道:“李叔,麻烦你停车,我想去买个东西,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 李叔将车子往人行道边停靠后,回首露出白牙道:“你去买,我等你。”他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行动。 “不用了,李叔先回别墅吧,我买完东西自己走去舞团就行。” “这样好吗?”他蹙了蹙眉。 “没问题的。喏,你瞧,我变装,这样就不会被记者认出来,你放心吧!”她挥了挥手上的帽子和雨伞。 第三十九章 、、、、、、、 自从袭家少夫人的身份成为定局后,凌绫这两个字俨然是许多报章杂志的摇钱树,可怜她现在都得变装躲避记者的追踪。甚至连进出舞蹈团都要舞团成员帮忙掩护身份。 “那好吧,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外面已经下起细雨来,这种灰蒙蒙的坏天气,是会减低人们的好奇欲望。 “知道了,拜。”她戴好可以遮去大半张脸孔的帽子,开门下车,打起伞把她的“真面目”掩盖住。 她慢步走在人行道上,细雨依然纷飞,雾气层层地,朦朦胧胧的缥缈之美让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很不真切。 凌绫停下脚步,像是着了魔似的凝视眼前的梦幻虚无,好半天都无法移动。 放眼望去的世界感觉很虚幻,也美极!然而,只要阳光一露脸,这副美丽景象必然会被打回原形,回复到混乱的城市面貌。 乌鸦永远是乌鸦,披上彩衣也成不了凤凰。她与袭冰之间的关系就宛若此景,一旦被戳穿了,就会各归各位。既然知道结果,那又何必去沾染情爱,让心弦起了波动,何苦来哉。 凌绫轻轻吐叹一口长气,慢慢走着,在人群中移动着,眼瞳没有定点地四处张望,不意间走过一间咖啡屋,从透明的玻璃窗外猛然抓住一条熟悉的背影。 即便是背影,她仍然轻易地认出他的身份来——是袭冰。 再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女孩子,不知为何,一道冰沁凉意也在同时狠狠划过她的心口! “怎么回事?”心脏一纠缩,甚至觉得痛。 虽然才觑了一眼,那名女孩的容貌却清楚地映入她的瞳眸中;天生丽质的艳容,翦水双瞳十分灵动,然而眉宇间却又散发出媚冷的光彩来,很奇特的气质,融合了纯真与妖邪,却是绝对的吸引人。 一股强烈的不安扑袭而来!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却是狠狠地困锁住她…… “那个美丽的女孩是谁?”伞缘压得低低,她疾步走到角落去,不让袭冰抓住她曾经现身过的痕迹。 “她是谁呢?”公众场合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暧昧动作,然而她就是很不舒服。 心情变得很沉重…… 她又偷偷再观一眼,那位一身绿装的年轻女孩不知在恼些什么,手指卷玩垂于肩上的发辫,表情不太好看。 “连生起气来都这么吸引人,仿佛是朵绿精灵,而我,只不过是个人间俗物!如何与精灵比评。”她咬住下唇,身子竟然打了个冷颤,发现四肢变得僵硬。 感谢上苍吗?在沉沦之前,适时地抽身而退。 “竟然会这般的巧合,巧合到令人毛骨悚然,让我看到不该看见的一幕,难不成是孽缘作祟。”面对不可思议的巧合,她竟也往没有科学根据的玄妙之处想了去——“就因为有孽缘作祟,才会处处有阻碍,才会互看不顺眼,一定是这样的,也该是这样的……” 第四十章 、、、、、、、 她缩了缩身子,背过身去,原本觉得虚幻的美丽雨景现在看来却变得冷雨凄凄。 一个钟头前还是人人羡慕且赞叹的凤凰女,但美丽外衣一被扯去,立刻就被打回原形,“可笑,美梦这么快就清醒了,太可笑了……不过,败给她也没丢面子啦,虽然有些怅然,倒是,我又增长了一次见识……怅然的滋味呵……”她笑一笑,旋过身,迈步离去。 “凌绫,你不专心,音乐停!”巴特总监大吼一声,台上的舞者及乐团全都停止下来。巴特总监难得板起面孔,不开心地斥责道;“凌绫,你的注意力呢?你的心思飞到哪去了?居然没有跟上大家的动作。”离出国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绝不许在紧要关头出现任何闪失。 “对不起。”她道歉,烦躁的心情让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老是出错。 “凌大小姐呀……”腻腻的嗓子也跟着不客气地传了出来,是容芸,她也参上一脚,“我看她的心思已经飞到凤凰城去喽,只要想到以后过的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幸福日子,又何必在此挥汗狂练芭蕾呢!” 凌绫倏地侧首瞅住她。 容芸不在乎她不善的眼神,继续嘲讽道:“生气啦,生气的话就请下台,不想练舞也不要妨碍其他人。” 凌绫仍是望着她。 “不要瞪我,该问问你的脑袋里现在装的是什么东西?” 凌绫继续冷漠以对。 “哈,不说话,难不成被我说中心事,你真的不想再跳芭蕾了?”容芸挑衅地逼她回答。 凌绫闭上眸,片刻后才又睁开,并且漠然开口道:“我不说话是在思考,思考该怎么做才能跳得更加完美,我要怎么练习才能把你踩在脚底下,拉开与你之间的距离,远远胜过你。”撂完话,她重新走回舞中部央,与自己重新竞赛。不能再想下去,她已经够失败的了,难道还要把自己弄成一文不值才甘心?! 黑天鹅狂舞,眩惑了十几位舞伴,巴特总监表情亮起,立刻下指示放下乐曲。 袭冰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可以左右她的情绪? 凌绫继续冷冽舞动着,冰冷地伸展着肢体,每一个动作都凝聚着难以形容的蛊惑魔力,吸引住每一双注视的眼睛。 都决定要远离爱情游戏了,那么她现在是在烦躁什么? 愈去探索自己的内心,就会愈厌恶自己,凌绫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自己过,也把对自己的厌恶全都释放在舞步当中。 她,凌绫,究竟在嫉妒些什么? “好,太好了,第一次看见凌绫跳出这么棒的黑天鹅出来。”一幕舞毕,台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凌绫对于众人的喝彩却显得非常尴尬。 她轻喘着。 “我没有这么好啦……”天知道大家若是知晓她怎么突然间脱胎换骨,准会耻笑她个三天三夜。 第四十一章 、、、、、、、 容芸悠哉地踱步到她身畔,艳美的脸孔似笑非笑地:“你是不是要好好谢谢我?” “是啊,多谢哦!”对于容芸,平心而论,她们虽是处于竞争状态,可是又会在某些关键之处互相扶持一把,虽然总是用刺激方式在恶整对方。 “还有,不单谢我一个,另外还有个人你也要好好感激人家。”容芸指向舞台下方的座椅上,“你的真命天子已经观赏许久了。” 袭冰在这里? 凌绫吃惊地侧首,台下没有灯光照射,她仍然可以把他看个彻底,他的存在永远都是最抢眼的发光体。 “你说他来很久了?”方才的投入让她没有注意到台下多了位不速之客。 “是好一会儿喽。”其他舞伴也道。 她忽然觉得很狼狈,被他看见舞姿,方才在舞台上所呈现出来的可是最真实的情绪…… 她竟然是一脸的错愕与不满,凌绫似乎直到此刻才发现他的存在。 她跳舞,极为投入。投入她,就会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魔力,吸引着周遭人的目光,并且难以移开。 投入,是她的天性,以至于当他“求爱”时,她亦是很投入地拒绝。也正是这股坚毅的个性引燃他的挑战欲望;想看见,投入爱情海之中的她,是否也会学那飞蛾扑火,完全不顾一切…… “好了好了,今天就练习到这里!大家休息了。”巴特总监宣布道,不知是无心抑或故意,要把空间留给这一对恋人。 “耶,休息喽!”勤练了一个下午,也真是累了,舞者陆陆续续离开舞台,往后台休息去,凌绫本来也想跟着舞伴离开,然而容芸却故意走到她身边“提醒”她。 “还不去谢谢人家。”不理凌绫冷冷的面孔,容芸依然猛扎她的痛处,“你能跳得这么精彩,是他刺激你的吧?” 没错,全是他的刺激。 “你想看笑话吗?”凌绫睨视她,看出她的不怀好意。 容芸挑挑眉:“对啊,我是想看耶。” “不好意思,你等下辈子吧!”凌绫摆明容芸不离开,她就不会有任何动作,她怎么可能让人看笑话。 瞧她意志坚决,容芸无趣地撇撇唇,既无好戏可笑,那就算了,下回吧,要看笑话的机会多得很。 “好吧,今天就饶过你,我期待下一次的好戏吧。”容芸翩然离去。 数十位舞者与工作人员鱼贯离开,偌大的空间安静无声,只剩舞台上的凌绫与安坐台下的袭冰,气氛显得有些滞凝。 “要不要独舞一曲?让我欣赏你的精湛舞艺。”久久后,由他率先打破沉默,这妮子倔强起来很固执。 “不想。”她道,走下舞台。 “不让我看?” “我跳得不好,不敢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他眯了眯眼,凌绫疏冷的个性又展现,有问题。 “你在生气?” 第四十二章 、、、、、、、 “没有。” “撒谎。” “我岂敢对冰少爷又是生气又是撒谎的。”她言笑晏晏地说着。 他犀利地盯紧她:“这世上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吧!” “你太抬举我了。”她下意识地避开他审量的眸光,也压抑下波澜的嫉妒情绪。她没有资格拥有嫉妒心,他只是她的试炼罢了,会决定谈恋爱,只为了提升自己的舞技而已。 “你的模样像极是在吃醋。”深眸闪过一道光。 “吃醋?!”她表情丕变。 “我猜对了。” “去,自以为是。”她急急否认道。 他却不理她的说辞,认定了她的心绪:“无缘无故怎么吃起醋来?” “我没有。”她逼迫自己的表情要自然。 “你有,不许用虚假的脸孔面对我!把你的心底话说出来。” “我没话说——呀!”他蓦然将她拉进怀里,掌心摆在她的心口位置上,不仅抚住她半边浑圆,也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速度。“你——你这算什么?”她狼狈地羞红脸孔。 “我在计算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原本悠闲的表情也倏地变为凌厉,“看来,你仍然没有对我打开心扉,你仍旧把自己闭锁得死紧,你还是决定随时准备把我换掉,你并没有意思把我当成是恋人。” 他的神情好可怕:“你……你凶什么凶,就算我们在谈恋爱,也是这几天的决定,时间这么短暂,你以为我就必须爱你到死吗?” “只是时间太短,让你无法深爱我?” “没……没错!” 他幽幽一笑:“你还是在敷衍我。” “我……”话一出,却又吞回去,不说,不能说,她不可以主动质问那个女孩的事,问了他,就代表在乎他,意味她交心了。 只是他的表情却笃定她一定会坦白告知似的。 “你相不相信命运?”凌绫话峰一转,改变话题道。 “为什么问我这问题?”他玩味地反问。 “你只需回答我信或不信?”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凑巧地瞧见他跟那个美丽的女孩在幽会。 睥睨之意跃然而起,他道:“不信!” “不信?是吗……原本我也是不相信的——”她顿了顿,才又开口,“很奇怪,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些事情也许是上天注定好了的,比方说我跟你之间的姻缘,算命师警告过,我们八字相克,是孽缘,不许在一块,就算强行去相处,也一定是波折重重,从事实来印证也没有出错,我们从来没有和平相处过。” “你是这么的自怜与悲观?”他稀奇地挑眉,有趣地摇头,“换个角度想,或许我们是天生一对,还是难得一见的天赐良缘,现下的风波不过是在为以后下半辈子的幸福铺路。” “你想得真美好。” “不是想,而是在做了,彻底地执行,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不管有多少障碍,都不能阻挡我,连上帝也不行!”温柔的声音却笃定得令她战栗。 第四十三章 、、、、、、、 她的心,愈跳愈快,愈跳愈急…… 迎上他狂妄的眼神,着迷似的再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眼中开始有我了?”视线与她相交错,浅浅笑容里,有坚决、有自傲,俨然抓住了她的心事一般。 心跳怦动得更厉害。 “如何,为我跳支舞,我想看你独舞。”他附在她耳畔魔魅地蛊惑她。 她不会允许的,她的舞蹈是给大众欣赏,而非为他一人,她不让人专属。 可是,她却站起身,像被催眠般的走上舞台,在灯光下,虽然没有音乐为伴,但她的举手投足仍然充盈着生命的脉动。 忘了刚才的惆怅心,忘了刚才的嫉妒情。 她为他而舞,破天荒地为他一人独舞,全心全意只为他而跳舞。 袭冰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舞步而流动,只专注于她,只对她散发出最狂热的掠夺! “在发什么愣?” “总监。”站在窗边的凌绫吓了一跳,一回身便迎上巴特总监奇特的笑脸,猛然间有股被他看穿的狼狈感! “这些天来你的舞艺有长足的进步呢。”巴特总监不吝对她的赞言,也有意培养她的自信心。 小脸红了红,不过马上也跟着严肃起来:“我的进步都要归功于总监的方法奏效,是你把我的潜能给激发出来的。” “哦?是我骂人的功力起了作用?”他不以为然地扬扬眉,个中原因他可清楚得很,“呵,才不是因为我的因素,你的进步是因为听进了我的建议,开始尝试谈恋爱吧!”他意味深长地眨着眼皮,夸张地再道,“一定是恋爱的滋味丰富了你的肢体语言,让你在诠释感情方面的功力更加精准,是恋爱的甜蜜帮助了你,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让人一眼就看穿。 “才不是这样呢!”她怎样也不会承认是因为袭冰的关系,“要不然就是我有天赋,所以进步神速喽。” “你呀,总是这么倔强,真伤脑筋。”谈恋爱就谈恋爱,有必要否认吗? “我不是倔强,我只是觉得,人活着,就一定要去谈感情吗?”她暗暗吁出了口长气,望向窗外。 “你这是什么话?” “心底话。”她虚缈一笑,“情多,负担重,好累。” 巴特总监又耸起棕色眉毛,不以为然地说着:“你这丫头冷情过了头,这样不好喔。” 她恍若未闻,继续说着:“而且我恋爱的对象可是袭氏集团的大少爷,他不仅是个有钱有势的优秀男人,还是众家名媛淑女所爱慕的天之骄子,他婚配的对象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凤凰女才对吧。反观我,只是佣人之女,以什么优势去跟那些光鲜亮丽的名媛千金争夺尊贵公子,虽然冰少爷对外宣称跟我有婚约关系,但,谁会相信呢?连我自己都当作是笑话一则,没有人会当真的。所以喽,大家就把这件事当作是闲嗑牙的话题好了,千万别以为我跟他会有好结果。”她的表情愈来愈轻松。 第四十四章 、、、、、、、 巴特总监忍不住又蹙起眉头来,他愈听愈觉不对呀!“凌绫,你不像是胆小之人,你一向对自己极有自信,有自信的你,总是极力争取你想要的东西,从不退缩。”他不解地看着她逃避的表情,“就算对象是袭冰,你也应该有掳获他的自信才是。” “有自信不保证会成功,我很有自知之明,什么东西可以属于我、什么东西不该让我拥有,我分辨得很清楚。” 巴特总监却被她弄糊涂了:“凌绫,你究竟是自卑,还是自信?” 她一震,在这一瞬,她竟然无言以对! 半个多月前,倘若有人胆敢讥笑她在自卑,那么她一定会很用力地反击回去。 可如今,她却不敢抬头挺胸地高呼,她是太有自信而不屑于袭冰。此刻的她,是认为自己卑微到匹配不起他。“我是个蠢蛋,没能好好把持住自己,才会自找罪受。”她又望向窗外,喃喃自语着,也诉说出自己的心情来。 “奇怪?我为什么要去拯救他?”澄澈莹亮的水眸直视袭冰不放,心形脸蛋漾出不满的表情来,美丽的樱唇抿得紧紧,等候他的解释。 袭冰与她对峙着,优雅地将手中的细长烟捻熄,犀利说道:“绿,这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你的个性一向好打不平,并且,相当有爱心。” “跟那种人不必有爱心。”被称为绿的女孩横眉竖眼的,虽然气恼着一张粉脸,依然美得荡人心魂。 袭冰没有被她所吸引,因为她的美丽是用来对付另一个男人。 “你有责任。”他直接道。 “责任?哼,什么责任,你根本是吃定我!”绿不满地回嘴。 “你要这样想也无所谓,论现实,就算我要吃定你,你也只能乖乖承受。”袭冰完全不介意被她封为恶魔。 “你真的敢威胁我耶?”若非需要那十亿元的援救计划,她岂会让人随意摆弄。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在分析厉害得失给你知道,让你选择。”他一笑,笑容中已经笃定她会认输。 绿实在是没有办法反抗,谁叫她需要钱?撇撇美丽的樱唇,昂首看他,忍不住讥讽他一下下。 “你这个小人,跟你认识真倒霉,而且我可以想象,将来被你选中的妻子一定也会被你吃得死死,你跟他不愧是出身同一个家族,卑鄙行径如出一辙。” “你是答应了?”他不跟她讨论那个“他”,只要得到她的答案。 “不答应也不行。好,我答应你,我会去找他的。” “一有消息,回报给我知道。”他厉声道。 “真希望你们斗得两败俱伤。”她也不怀好意地诅咒他。绿一向心胸宽阔,对谁都好,惟独这个姓袭的与那个姓楼的总是让她恨不得咬上一口,不愧是堂兄弟,同出一宗,耍卑鄙的手段也都是一流。 第四十五章 、、、、、、、 “我走人了。”绿疾步朝门口走去,才拉开门,适巧外头有一位女孩准备要敲门入内。 是凌绫,她奉命前来“觐见”袭大少爷,没想到会与“她”面对面碰个正着。 “是你?”凌绫错愕地愣住,在这里也会瞧见她? 绿瞧着她吃惊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我们认识吗?”在海岛,她并没有朋友,印象中也不曾见过这个女孩。 凌绫连忙摇头,没有说出先前那一场诡异的“邂逅”。 “不,我们没有见过面,我只是被你突然开门吓一跳。”真有趣哪,而且竟然会这么的凑巧,肯定是孽缘在作祟,才总是以不适时不适地的方式偶遇。 “我很抱歉,吓着你了,真不好意思哦,我得走了。”绿不再逗留,立刻踏出袭氏集团总部大楼外,她的前面有个更大的挑战在迎接她,至于身后这个男人,目前是“恩人”身份,她得罪不起,也没有兴趣去理会他的事。 凌绫目送她离去,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一张痴呆的面孔。”袭冰来到她身后,耻笑她的失神。 “我?痴呆?”她回首,露出灿美的甜笑来,“我的面孔一向很美丽的,才不痴呆哩!” “又戴上假面具了。”食指滑过她粉颊,暂时不跟她计较,“你进来。” 凌绫乖乖走入,阖上门。 袭冰按下内线嘱咐秘书送来两杯热咖啡。 凌绫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在办公室游游走走,对于他大办公桌上的摆设特意多瞄两眼,想找找那名女孩是否留有照片在办公室里,可以让他一解相思苦,也可以让她佐证对方与袭冰的关系。 “怎么不坐下?”她在偷觑些什么? “哦。”她差点吓破胆,不敢再妄动。 “魂不守舍的。”袭冰瞥了她一眼。秘书端来两杯热咖啡,放在桌上,就退下;而凌绫拿起咖啡杯,嗅着浓郁的咖啡香味,正打算喝一口—— “要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袭冰在她面前坐下,“等会儿我会介绍一位女孩给你认识。” 凌绫一晃,手上的咖啡杯翻倒。 “呀,痛!”滚烫的咖啡顿时淋下,浇在她的手上,痛得她惊呼出声;而且,不止她一人遭殃,袭冰的手掌也被热咖啡淋中;虽然他眼尖的发现到她的闪神,却来不及搭救,只能出手尽量让伤害减到最低,结果是两人的手掌都烫伤。 “冲水去。”他立刻拉着她的藕臂往盥洗室而行。 “不用了,”她硬是抽回自己的手,退后几步,“你自己快去冲冷水,烫伤大少爷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我承担不起这种罪名,你快去。”她咬住下唇,情愿忍痛,也不愿让他碰着半分,情愿捧着发红的手掌,也不肯承受他的一丝关怀。 看来他是要跟她摊牌了,未婚妻的游戏决定不再玩下去了,所以要介绍那位女孩给她认识,让她有自知之明的退开。 第四十六章 、、、、、、、 “你是怎么回事?”袭冰对她莫名的态度很疑惑——她像是在闹别扭。 “别管我,你快去冲水。”她赶他。 袭冰趋前,伸手抓住她,这回是牢牢紧握住,让她无法挣脱。 “只有傻瓜才会不识好歹,自找罪受。”他硬是将她拉进化妆间,扭开水龙头,让冷水不断冲洗发红的掌背。 “没有这么严重,你太小题大作了,我自己来……”她不断想把手掌给抽回来,不要他的照顾,“没事了,你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反正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用处,只要我们两个一见上面,就会有灾祸降临,我已经觉悟了,也奉劝你,离我远一点才是最安全的。” 他不答腔,硬是扣住她的手,直到手上的红痕慢慢消褪掉,才关掉水龙头,放开她。 “你的说法很有意思。”他声音冰冷,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即将有事发生。 但来不及分析预感内容,袭冰的眼神倏变张狂,旋即制住她的皓腕,脸孔贴近得几乎没有距离。 “你你你……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凌绫傻眼,他咄咄逼人的深瞳凝聚尖锐,好像要将她撕裂了一样。 “没做什么,就做我想做的事,吻住你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异常沉稳地慢慢说道。 “不、不会吧……这里是化妆间,会有员工……员工进来的,你不会这么大胆吧?敢闹这种笑话?”她仓皇地低嚷道。 “那又如何?”他反问道。凌绫抗拒的心意固若金汤,她从来没有真正臣服过,可笑他竟然没有办法击碎她的保护网,把她的爱情线给抽出来。 “会被瞧见的!”袭冰的目光尽是霸气之火,意味她无法拒绝的弱势。 他扬唇。 “瞧见了又怎样,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早就天下皆知,还需要避讳吗?”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让她整个人偎近他怀里。 “呀——”她惊呼一声,但也只有一声,之后的话语全被他吞进嘴巴里,袭冰俯下首,擒住她的樱唇,一开始便是蚀骨销魂的热吻。 “唔……”柔软的唇瓣灼热地烧向她,烈火般的狂放热吻释放出全部的掠夺,他吮着、挑逗着,凌绫脑袋渐渐晕沉、昏眩了,理智逐渐模糊,甚至慢慢忘记前一分钟她才决定跟他彻底斩断关系。 “啊!”门外乍起一道惊呼。凌绫惊骇地张眼,瞧见一位女员工呆站在门口,凌绫大吃一惊,窘迫地要推开袭冰。 “放开……唔……”他却吻得更激狂,怎么也不肯放过她的樱唇,她气喘吁吁,体内凝聚着令她难堪的反应,她居然也有索求更多的欲念。 他的唇舌霸道地探入她口内,非要她把拒绝化成享受的呢喃呓语。 门外的不速之客急急退开,而她,亦不由自主地开始低低吟哦…… 久久后,他才放过她。 第四十七章 、、、、、、、 凌绫全身无力地瘫偎在他怀里,拼命地调整剧烈起伏的呼吸与心跳。 “惨了,再也理不清了……愈来愈混乱……好惨……”她无声地低喃着,未婚妻这名号怎么也摘除不下来,想必她与袭冰拥吻的糗事很快就会传遍袭氏集团的每一个角落,人尽皆知。 他紧拥她,温热的男性气息不断不断拂动她每一寸肌肤与每一颗细胞。 “彻底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吧!”他的宣告展现出效果,他不会让她有任何空隙可以溜走。 她闭上水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说话,享受着他的体温。 好喜欢呀,舍不得离开他的身体,就想这样、永远的占有,永远、永远地占据他。 袭冰好像罂粟,沾上他,就会上了瘾,并且愈陷愈深……愈陷愈深…… 甚至不愿让别人分享他。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会想要索求得更多? 原来,爱上了,就抑止不了贪心的念头? 是这样的吗? 凌绫忽地抬头,望着他的脸,问道:“你这样吻我、抱我是不对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跟她交代呢?”别忘了他的“外遇”。 眉峰微拧,他玩味着她的话:“我要跟谁交代?” “那个女孩呀!” “那个女孩?” “你自己的事情居然反问我。”还装傻,难不成想脚踏两条船,凌绫咽下不满,挺直身,退出他的胸怀外,“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些天我到底在生什么气?” “你总算愿意说了?”他望着她。是想知道先前她那副阴阴郁郁的态度是为谁而起?即便他对外宣称已有未婚妻,但是,一些杂志仍然喜欢把他和某几位名媛写在一块,难不成她是为此大吃飞醋? “是啊,我说,我愿意告诉你实话。”水瞳浮上一层光彩,炫亮得惊人,“其实我会生气,是因为我吃醋,我好嫉妒,我嫉妒到心脏都快要炸开来了!” “嫉妒?”他眯了眯眼,果然。 “嗯!”她重重点头,“我好嫉妒,好嫉妒!” “你在吃谁的醋?嫉妒谁?” “就是刚才那位绿衣美人。”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浓浓妒意。 “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 望着他微诧的表情,凌绫心口揪得越紧:“你跟她交情匪浅吧?一下子约在办公室会面,一下子又约在咖啡馆幽会,怎么我老是碰见你们两个在偷情,好像爱得难分难舍喔……” “咖啡馆。”他打断她的话,阴沉骤现,“你怎么知道咖啡馆的事?”他跟绿会面之事并没有外传。 “我就是知道。”她讥诮地说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掐住要害,“干吗吓成这样?你听过一句话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是从哪里获得的消息?”他追问。 凌绫坏坏一笑,道:“你心虚啦?” 第四十八章 、、、、、、、 他完全没有表情,更没有解释的念头。 凌绫指责地迸话道:“其实不管是谁帮我,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担心被我抓住小辫子呢!”樱唇幽幽扬起,神情也愈变愈狰狞,原本只是作戏,哪知她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未婚妻,然而你却背着我一直跟绿衣美人幽会,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调戏我而已,对不对?现在,被我抓到偷情的证据,你是不是要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你背叛的行为。” “绫,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如何知道我跟绿在咖啡馆见面的事?”面对她的质问,袭冰依然只针对原先的问题发问。 她一愣,口气缓了缓,才轻轻说道:“征信社。” “征信社?你找征信社?” “对!”她说谎,不肯说出实情,不愿告诉他咖啡馆之事其实纯粹是巧合。 袭冰冷笑,不屑地斥责:“只有没自信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可笑的行为。” “你说我可笑?”她不敢相信,瞪大眼,他的讽刺让她心痛得好厉害。不应该的呀!她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上当了,他生气了。 “而且,无聊!”他再沉声斥道。 她倒抽一口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久久后,才又开口。 “你别怪我,谁叫我爱上你了,就因为爱上了你,才会贪你,才会想要保住目前的一切,我只是保护自己的权益罢了,你又何必生气呢?”凌绫嫣然一笑,口吻变得好轻松,她故作姿态地激怒他、想惹他生气,凌绫是想尽办法要斩断与他之间的牵扯;只是在轻松口吻的背后——心是酸的、是痛的,她对绿的出现是在乎的,在乎到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计较的情绪…… “贪我?”袭冰嗤了声,对她的说法感到有意思。 “是的,贪你,贪你袭冰。再说,换成是你,你也会贪我吧,贪我的心、贪我的情、贪我的身体、贪我的一切一切,你也不会容许我跟别的男人有所接触,你也会想要调查我的感情动向,你也会想要确定我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对不对?所以我去找征信社调查你有没有‘外遇’也很正常。” “你依然认为去找征信社的做法是正确的?”笑意更冷。 “是!” 袭冰闭上眼。对她,从初期的轻蔑,到对她改观,近来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挖掘出她的美好,尤其她聪颖的头脑和特别的性情,在在都引发起他占有的欲望。 难不成美好的观感到此为止?! “凌绫,你让我感到很失望。”袭冰轻声道。 心一凉,袭冰总算对她嫌恶了起来,而他的表情也同时惊醒她!没错,他们本来就是八字不合,不应该在一起。 “得了吧,你少假清高了,换成是你,你难道不会调查我、跟踪我?”凌绫忍住心酸的悸动,又开始作起戏来,要把握机会啊,现下正是一刀两断的最好时机,千万别错过。 第四十九章 、、、、、、、 “我是不会找人调查你的一举一动,这种行为幼稚至极。”他答道。 “啐,说得这么容易。”她嗤之以鼻,一脸不信。 “我是不需要把心思和金钱花费在调查工作上,我更不需要像条鬼魂似的分分秒秒纠缠住你,我只要去感受你的心思、你的情绪,就知道你的心中、眼底是否有我的存在。”他对她的行为是失望的,“去找征信社做调查,不过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的一种展现罢了。” “你是天之骄子,哪里懂得平凡女子的不安。” “难道你不懂得感受?” “我是没有你厉害,只好借由外力帮忙。” “甚至持续下去。” “是的。” 闻言,他倏地退离数步,一向好听的磁嗓完全没了温度:“好,我明白了。” 异常冷峻的表情,凌绫一颗心向下沉了去。 “你明白什么?”她问,“少爷,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却也不敢对我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承诺?你也不敢保证会爱我一辈子吧?!而我,小小一介平凡女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调查你,并不过分,你该体谅才是。” “你回去。”袭冰忽道。 “回去?我们还没有谈完……”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磁嗓仍然冰冰冷冷。 “你要我想什么?”好陌生的表情、好疏离的态度,凌绫第一次明显感受到他的厌恶——看来,她的计划成功了。俊美的面容化为严厉线条,冷声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不就离开、滚蛋,“可是你刚才还说要介绍一个女孩子给我认识……” “走。”轻淡的命令让她明显感受到他极度的不悦。 “你在生气吗?”她忍住心口的躁动继续撩拨,非要惹到他忍耐不住为止。 袭冰这回不再开口,只是瞪着她,目光冷厉,毫无感情。 “好吧。”凌绫垂下眼,撇撇美丽的唇儿,说道,“我回去,我很识相的,不会惹人嫌。”说完,她旋身,挺直背脊大步离去。 看来,她已经成功惹恼了袭冰,让他生气,让他决定摆脱她。 她的逃脱计划成功了。 她终于成功了。 背对他的美丽樱唇无声地扯出一抹笑纹来…… 袭冰也迈开步伐,但不是追凌绫回来,而是从她身后走过,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 向来,袭冰的身上一直有股温暖淡雅的气味,让她感觉舒服又安全,她总是偷偷地享受着,可如今,就在办公室的门板阖起的一刹那,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她该开心才对。 可,娇颜上的甜笑,却在同时,僵住! 凌绫返回袭宅,回到凌家住宿的屋宇,一刻不停地整理衣服,把她的家当都放进大皮箱内。收拾好属于自己的部分,正打算前去主屋唤回父母亲收拾行囊。两位老天真昨天才从中部回来,经过上次被颜振林撞破逃走诡计后,近日来都不敢有偷溜的念头。 第五十章 、、、、、、、 “凌绫,你在干什么?”凌氏夫妻刚好返回住处,看见女儿整理好两只皮箱摆在柜子边,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打算。“爸妈,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现在就等你们两位整理妥当,我们就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怎么走?”两老一脸不解,呆呆地看着女儿。 “就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口走出袭家大门呀!”她大大吁了口气,“现在,我们总算可以离开袭家了,不必再受拘禁,想走就走。” “真的吗?”两老仍然一头雾水,“可是冰少爷不是一直告诫过我们不能不告而别?” “现在已经准了。”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准了!我跟他决定分手,我不再是他的未婚妻,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 “什么?你跟少爷断绝关系了?”凌氏夫妻惊诧地张大嘴巴。 “是,他不会再理我了,所以不必我们开口要求,他就会把我们扫地出门。爸爸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八字相克的事情。” 凌氏夫妻面面相觑,片刻后,看向女儿,天真又高兴地说道:“等一等,如果你们分手了,真的断了,那我们就不必走人呀。先前急着要逃出袭家,是不想让你们有相处的机会,如今感情问题既然已经解决好,那又何必走,我们还是继续留在袭家服务,为袭家尽一分心力。”两老才不舍得离开袭家呢。 “啥?”凌绫一愣。 “没道理吗?”夫妻俩眼睛瞪得大大,无辜极了。 “呃,有,是有道理啦,可是,我是不可以留下来的……”尾句几近无声。 然而,全家一走了之也很难对袭老爷和袭夫人交代,毕竟他们一向照顾凌家呀,而且恩德还没报答呢。再说,离开袭家后,两位老人家要找新工作也会有些困难,经济不景气呀!稍微一个不留神,又重走以前老路,那可怎么办,“不然,我搬出去住好了,我不留在袭家别墅比较妥当。”这也是另一种法子。 凌老爹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啦,问题是,你要去住哪?”总不能不顾宝贝女儿吧。 “我住舞蹈社,反正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国演出,我去住舞团也满方便的,最重要的是不必跟冰少爷同住一个屋檐下。” 凌老爹头点得好用力:“这样的安排有道理,免得你老是碰到少爷,要是一个不小心又重新点燃爱的火花,那可就麻烦了。” “就这么决定了。” “有事情要打电话给我们,自己要照顾自己哦!” “明白,拜!”立即,她提着行李走出袭家。 要断,就要快! 凌绫拉着行李,召来计程车,直奔舞团。 一到工作室,她跟巴特总监撒了个小谎,欺骗他是为了专心练舞,所以暂时搬到社里住,至于跟袭冰之间的战争,没有必要解释太多。 第五十一章 、、、、、、、 “好吧,就住下来。”巴特总监同意道。 “那我出去买生活用品,等会儿就回来。”找好栖身处,她去张罗欠缺的生活用品。 这样才是最好的,回归原点才是最幸福的,她的心,只要专注在舞蹈便可。 从便利商店出来,她弯进巷子里,远远的,瞧见一辆线条流畅、艳红如血的红色跑车疾快地直驶着,完全不管是在巷子内,竟然旁若无人地猖狂开车,我行我素地以为是在练习场上赛车。 从转角处走出来的凌绫瞪着那抹炫丽的红影疯狂驰骋,她已经很小心地注意着,而且尽量闪到最旁边。只是跑车好像以她为目标,车头竟然愈弯愈向她,根本就朝着她所站立的位置直驶过来。 “不会吧……”她傻愣在原地,引擎声宛若狰狞的雷声般,扑击而至!“啊!”她尖叫一声,反射性地闪躲迎面撞来的跑车;而车上的驾驶者直到要撞上她的前一刹才猛然转动方向盘。 唧—— 惊心动魄的煞车和尖叫声划破天际,喧嚣声过后,下一瞬现场凝滞无声,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会吧?!” 跑车并没有直接撞上凌绫,车头与车速在紧要关头全部精准地被控制住,才没有将凌绫撞飞出去!仅是微微擦过她的身侧。 虽然只是微微地擦过,但也够凌绫受的了,她整个人摔趴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回神后,瑟瑟地直发抖,还痛得直抽气。 “好痛,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我怎么这么倒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几近崩溃地念着……无语问苍天哪,怎么会这样?不是远离袭冰了,那么八字相克的孽缘魔咒也应该画下句点,怎么又—— 痛…… “小姐。”低沉宛若天鹅绒的迷人磁嗓由上方传下。 她抖着,紧咬住下唇,忍住尖叫的冲动,抬首,一条修长的身影恍若鬼魅般的立在她跟前;午后的阳光投射在那张宛若被刻意雕凿出来的完美面孔上,她甫一抬首,立刻被他俊美的相貌给夺去心神。 “你还好吧?”对方再问,温柔的口吻却像蜂针般地刺进她的皮骨内,而且,那对闪烁冰冷光彩的眸子、睥睨人间的魔之眼,竟然让她打起寒颤来,对他的畏惧感甚至让她忘记身上的痛楚。 “我……” “你怎样了?” “你,你想杀人啊?”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 “我的车子失控。”随意一句,就是解释。 “失控——呃!”右脚一动,痛楚立即攫住了她的神经线,“我的脚?我的脚?”不会吧,受伤了吗?她脸色大变!“你别紧张,我送你去医院。”男人很负责任地说着。 但凌绫的脑袋已经混乱成一片,脚受伤可是个致命打击,至于肇事者说了些什么,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听进去。 第五十二章 、、、、、、、 男人垂下眸,阴森地将她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瞳眸倏地纠缩,旋即,抱起她蜷缩住的娇软身子,置于车内,随即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还痛?” 他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很奇怪,这种习性跟袭冰满相像的,甚且连他的外貌也跟袭冰有些神似…… 可是他自称楼寂灭。 “医生说我的伤势还要治疗多久才能痊愈?”倚坐在病床上的凌绫心情又惊又恐,暂时顾不得他的外貌与谁相像,她的腿伤更是要紧。 脚踝处的痛感虽然正在逐步消失中,可是状况如何,她急着想知道。 楼寂灭走近她的床边,扫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迷人笑容来:“放心,小伤而已,休息个两三天就会痊愈了。” “你确定?” 瞳眸一眨不眨,全部的自信写在眼神之中:“梁医生是骨科权威,他有能力治愈这种小伤势,你尽管安心吧。” 凌绫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奇怪?你何必这么紧张脚伤呢?”他点燃长烟,不理会这里是医院,而且病人就躺在床上,目中无人的做着他想做的一切。 “我当然紧张了。”凌绫蹙起眉头,打从一开始就觉得他跟袭冰的长相有些神似,并且气质也挺相近的,尤其是那种正大光明使坏的狂傲,简直就像是跟袭冰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不过,此人比袭冰多了一份诡谲的气息,他浑身上下充满着暴戾的味道。“我是舞者,即将出国演出,一个舞者伤了脚,你说严重不严重?”她说完,楼寂灭的表情也立刻变得很严峻。 “原来你是舞者,难怪会这么紧张了,是我不对,很抱歉。”宛若黑矿石的眼眸异常炯亮,但就是太过璀璨,刺眼得像会摄人神魂似的,“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凌小姐,敝人郑重向你赔个不是。” 他嘴巴说着道歉话,凌绫却看不出他的诚意来,她只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黑影正不断地从他的体内扩散出来,想把她给吞噬掉。 很奇怪?楼寂灭跟袭冰一样的出色,可是楼寂灭却引不起她的好感。 同是狂妄男人,她却不喜欢楼寂灭,连一丝丝好感都没有。反观袭冰,虽然她口口声声老挂着讨厌他的话语,但是但是,她却会惦念他…… “你在我脸上找什么?”楼寂灭挑眉问,瞧她一脸呆怔地瞅着他不放,然而看的并不是他。 她狼狈地红了脸,像在掩藏什么似的用力回瞪他:“哪有,你的脸上还不就是一对眉毛、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虽然很俊很美,不过你的行为却是——非、常、恶、劣!” “这么糟糕,我还以为你在我脸上找另外一个男人的痕迹。” “胡说!”她一惊! “这么紧张。”他取笑道。 第五十三章 、、、、、、、 凌绫端起面孔指责道:“喂,你这个人实在很过分,在巷子里疯狂开车,严重违反公共安全,这种恶劣的行为岂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他居心何在?而且她一直感觉到他心怀不轨,只是——他们互不相识,楼寂灭何必特别针对她?这没有理由啊! “也对,这么严重的过错是不该用一句道歉话就打发掉。”楼寂灭非常同意她的看法。抿唇一笑,走到桌前,从公事包内拿出支票簿,写上金额,折回床边,“除了医药费由我负责以外,这是我的赔偿金。”他将开好的支票递交给她。 她望着支票上的数字,杏眸顿时圆瞪! “五百万。”不会吧,不过支票上头的确明明白白写着这一大笔数字。 他很有诚意地执起她的手,将支票放在她手上:“这是我的道歉,请你接受。” “五百万,我的扭伤价值五百万?!”娇柔的声音变了调。可笑呀,难不成她的脸上写着贪钱两字?否则这个男人怎么会一出手便是用金钱砸她。 “怎么,不够?如果不够的话你开价吧,只要你开口,我都负责。”他把她的错愕当作是不满意,居然更加大方地同意顺遂她全部的心愿。 凌绫怔了好半晌,而后才慢慢转动僵硬的柔颈,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双瞳闪过利刃般的寒芒,一闪即逝,让人误以为方才所见只是错觉。 “你为何要给我这笔巨款作为赔偿?”虽然他是一脸和善,可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挑衅意味,她不会以为楼寂灭是真心诚意的想做补偿动作。 他捻熄烟屁股,又燃上另一根,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你值得。” “我值得?”她并不笨,岂会相信他的满口胡言…… “你不必怀疑我的话。”他强调着,非要她相信不可。 凌绫回下眸光,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每一个零都代表着一份勾引。 “是吗?只要我开价,你就会给?”娇嗓降得好沉哑。 “是的,只要你开口。”楼寂灭熄掉手上的烟,修长的身躯坐上床边,倾近她,调情的姿态极为诱人,却逼得她向后一缩。 她屏住气,惊愕地看着夺人心魂的绝俊面孔在她眼前晃呀晃,她不知道他竟然这么的胆大妄为。 楼寂灭凑得她更近。 “你说吧,放心大胆地开价,即使倾尽我的所有,我也全数奉送!”天鹅绒的嗓音诱哄着地,一心一意要把她拐进魔幻的深渊中,只要把她勾引进他所设下的陷阱里,从此后便由得他予取予求,那么——跟袭家的争斗,他就获得一次重大的胜利。 凌绫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哽在喉咙的唾液。 “你要把你的所有全数奉送给我?”声音好沙哑,她到底是交了什么“好运道”,挥别了一个袭冰,立刻又补上一个楼寂灭,这两个男人,都毫无理由地主动缠上她。她从来不知道自已有这么迷人。 第五十四章 、、、、、、、 “是的,我保证。” 凌绫闭了闭眼,想到这么荒唐有趣的“艳遇”都发生在她身上,不由得失笑起来。 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一切:“我从来不晓得自己这么有魅力,随随便便就可以吸引住男人,而且还是出色不凡的顶尖级人物。” “意外吗?”他轻笑一声,“原来你是这么的不了解自己。绫,你可是璀璨的稀世珍宝,既莹亮又眩目,任何一个男人见到你,都会想要把你占为己有。” 她一颤!“你的称赞才让我意外。”袭冰也会把她当作是稀世珍宝吗?不会吧,她是庸俗之物,了不起就是镀了金的假货,有眼光的人是不可能看上她。 “你是极品。”楼寂灭的俊容正慢慢地接近她的小脸蛋。 “我是极品?”她眨眼,又眨眼,朱唇启开又合上,想反驳,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是独一无二的珍宝,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断不断地呢喃着对她的称赞。 凌绫傻愣愣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贴向自己,黑瞳中的炽焰,熊熊热度简直快要把她融化成泥。 “你——你想做什么?”她想逃,然而他释放出的压迫感却让她无法动弹! “我……我只是想珍爱你……”他呢喃吐话,“而你,也盼着我的,对不?” “我才没……” “千万不要否认喔。”不让她说完,他截断她的话,“绫,把过去都忘了吧,既然我们有缘相遇,就不该辜负这场上天注定下的安排,我有预感,咱们是天赐良缘,放弃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惊慌的水瞳对着他鸷狂的眸子,两双眼睛相距不到三公分。 “不!”她嚷,“就算挥别过去的男人,我也不必选择你。” “却只有我,才能让你彻底忘掉先前的男人。” “不用你,我也可以忘掉他,而且我已经做到了、也成功了!”她跟袭冰不会再有交集,再也不会、永远不会,袭冰已经把她彻底摒除出心房外,她已经被踢出去,不用再借助他来摆脱袭冰。 “你确定已经摆脱掉他?” “是。”她咬牙迸话,“我跟他不会再有交集的机会。” 楼寂灭蓦然一笑,脸孔倾近她。 凌绫惊悸一退,低叫:“你还想——”诱惑的表情分明是要掠夺她的樱唇。 “对,我就是要你!” 凌绫不敢相信他仍然这么的胆大妄为,小手倏握成拳,准备揍人! 就在楼寂灭的嘴唇快要贴上她的唇瓣时,紧握的拳头也即将挥出,但在同一刹那,眼角余光竟然瞥见袭冰出现在病房门口处。 她错愕,以为自己看错了? 袭冰现身在门口?他就站在那里?她太意外了,他怎么会出现?他又是怎么找到医院来的?一个挥别了的对象,不应该出现在此地。 第五十五章 、、、、、、、 思绪飞快绕转一圈后,下一秒,凌绫突然抬手,不是揍人,而是扣住楼寂灭的后脑勺,将他的脸孔压向自己的—— 她的动作让门口的袭冰与楼寂灭同感讶异! 凌绫先声夺人地将自己的唇片粘上楼寂灭的,四唇胶着住,楼寂灭自然不浪费机会地吻住她,不假思索地吮吻着她,像是囤积已久的欲望突然得到解放似的,两人的唇舌狠狠地、狂放地交缠在一块。如此激烈的热吻,不会有人相信这两人才认识半天时间。 凌绫很努力地吻着楼寂灭,也很努力地任由他侵略,她一定要表现出很迷恋、很喜爱楼寂灭的态度才可以,她一定要让袭冰拂袖而去! 她很努力地执行“吻”的工作。 焚烧的狂潮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凌绫突然尝到嘴中的咸味,不解地张目一望,才发现楼寂灭的嘴唇上竟然有血渍,而且还在细细地渗出中。 她咬了他的唇。 “呀,我……我……”她急急分开,惊愕极了,她怎么会……怎么会咬伤了他的嘴唇,她怎么如此不济,好丢脸——“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伤你的……对不起……” 楼寂灭不以为意地以舌尖舔掉唇上的血渍,纵容一笑,而那抹笑,蕴藏某种阴森的诡谲。 “不怪你,是我们太过投入,这是不小心,你不用介意。”楼寂灭反倒安慰起她来。侧首,睨看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的袭冰,冷然的眼神充满着挑衅意味。 袭冰无动于衷。 “很对不起呀……”凌绫低头不断说着抱歉的话语,她不敢抬头,目光也不肯落在袭冰的身上。 袭冰怎么还不赶快掉头走人?要不然开口大骂她是花痴也行,但是……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与表情,完全没有,竟然就站在那边“欣赏”他们在热吻。 “你为什么还杵在这里不走?很杀风景的。”楼寂灭进一步调侃他,好样的,他的忍耐力值得褒奖。 袭冰不被激怒,反倒走进病房,来到床边,望着凌绫低垂的脑门,轻柔地开口道。 “我会走,会接凌绫一块回去。”磁嗓流露出无限的珍爱,对于刚才的情景似乎并不以为意。 “你要接我回去?”她不得不抬首。 “啧啧……”楼寂灭惊诧地直咋舌,摇着头,提醒他道,“你眼盲了吗?难道没有瞧见刚才的场景,还要接她回去?”“是看见了,看见了两个做戏的演员,演得很辛苦。”袭冰轻松地答道,无视于他的冷语。投射在凌绫脸上的目光,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她更加吃惊,也窘迫地别开脸。 楼寂灭表情森冷了:“有趣,真是有趣,你的说法让我非常佩服,竟然反讽我们是在做戏表演。不过——你是在为你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才会伪装得这么大方吧。” 第五十六章 、、、、、、、 “究竟谁才是失败者?你我心知肚明。”袭冰再度反击,目光凝视逃避的笨丫头,只专注于她,也只在乎她。 凌绫心脏跳得好快好快……一股即将炸开来的紧绷感让她难受极了,那是一股即将厮杀的冷凝气氛,并且就是由这两个男人身上迸射出来的。 他们该不会以命相搏吧?而且——他们认识吗?怎么好像很熟悉似的! 楼寂灭蓦然收回对峙的视线,从床上拾起被遗忘的支票,再次递交给凌绫,他该回敬袭冰一笔才是,而回击的“利器”便是由她担纲:“绫,这张支票——” 她不假思索地立刻抢过:“这笔钱,我要。”她露出贪婪的嘴脸来。 如他所料的,楼寂灭满意极了,又交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络电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我会找你。”凌绫二话不说又收起名片。 楼寂灭笑容好放肆,更进一步要求道:“我看你干脆就跟我一块走吧?” “我……”她顿住,踌躇起来,没有刚才的爽快,“我……我……我看还是缓一缓吧。”最后她选择了不字,没有继续应允他。别蠢了,这个楼寂灭究竟是在干什么的?她一无所知,她刚才不过是利用他来激走袭冰,只不过结果是失败的。“寂灭,我再打电话跟你联络好不好,现在可不可以请你先离开,我不太舒服,想休息。”她好累、好辛苦,无法再应付下去了,她得好好放空脑袋。 楼寂灭挑挑眉,最后答应她的请求。 “好,我先走,反正以后我们有的是见面机会。”虽然无法亲眼瞧见即将而起的风暴,不过,日子还长得很……要看乱局,有的是机会。“那么我就先走喽,记住,要来找我。”他附在她耳畔勾引道。 凌绫没答腔,垂着眼,只看着床单。 楼寂灭潇洒离开。 在他离开病房后,凌绫也幽幽开口问着一动不动的袭冰。 “你呢?你怎么不走?”她好疲惫,没有心力应付人了。 “腿伤严不严重?”袭冰坐在床沿处,取代楼寂灭的位置。 她立刻躺回床上,想拉上被单,不过他却抓住被单的一角,不让她蒙住头。 凌绫咬牙道:“医生刚刚说没什么大碍,你可以离开了,我想睡觉休息。”给了答案,他就可以滚了吧。 “回家再睡。”他道。 “回家睡?”家?哪里才是她的家,“你指舞蹈社吗?我还是等伤好一些再回去。” “你还想留在这家医院?” “我想留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你当真打算跟楼寂灭见面交往?” 凌绫睁开眼,袭冰果然知道他的身份,她没提过他的名字,他却知道。 “你知道他叫楼寂灭?”她惊讶之余又有满肚子疑惑。 “很奇怪吗?”他反问道。 第五十七章 、、、、、、、 “是啊,是很奇怪,而且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医院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鸵鸟能藏到哪边去。”他随便一问,谁敢不招。 想也知道是父母泄了她的落脚处,只是,查出她住舞蹈社没啥好讶异的,但令人不解的是他怎么知道她住进了这家医院。 “这场车祸是个意外,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她不懂的是这问题。 他淡道:“在失去你的下落后,我派袭氏集团的保全部门全员出动,查问到了附近巷子曾经发生过一场车祸,于是怀疑与你有关,所以我就让振林接洽北部地区的所有征信社调查车号,确定那是楼寂灭的座车,然后就找到这家与他有私交的医院。”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花费的心力与金钱她明白的。 “何必花这种冤枉钱,真不值得。”嘴巴虽道,心里却有一股甜甜的感觉在衍生。 “我觉得值得就值得。”黑眸低视着她。 她又别过脸去:“楼寂灭呢?你又怎么清楚他的身份,好像跟他很熟悉似的?” 袭冰轻蔑一笑,道:“不仅熟悉,甚至他为何找上你,我也一清二楚。反倒是你,他的身份你可知晓?他的底细你又了解多少?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你居然敢相信,还敢跟着他?” 他在耻笑她是被利用的大白痴吗?“跟着楼寂灭有什么不好?” “你喜欢被抛弃?” 凌绫又意外了!“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 “是想!” 他慈蔼地微笑起来,又体贴地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慢慢地,才解释:“他打算诱惑你爱上他,等到你对他投入感情时,再狠狠抛弃你。” “你的态度好像在讽刺我很无知似的。”她不免狼狈,其实她也猜测得到楼寂灭有企图。 他不放过地继续调侃她:“为了逼我放开你,你是会做出一些傻瓜事来。” 她更难堪,小手握得紧紧,连青筋都浮现出来:“你……你胡说,谁会为了逼你、气你,做出傻瓜事来着。而且我刚刚跟楼寂灭接吻,全是出于心甘情愿。”对于方才的热吻,袭冰一句介意的话也没说,而且显得毫不在乎,看来,他对她果然是“不贪心”,是毫不在意的,“袭少爷,我们结束了,我现在想跟那个男人在一块,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谁告诉你我们已经结束?”目光不曾移开过她脸庞,紧紧地锁住不放。 心底猛然窜过一道热流,他的说法让她再度意外。 “是你自己啊!”停,不能感动,不能觉得温暖,会功亏一篑的呀,“你讨厌我调查你的外遇,你不屑我侦探你的行为,你已经选择分手,何不了断个干脆。” “我并不记得有说过分手的话?” “你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暗示过我,我很识相的,不会死皮赖脸地缠住你不放。” 第五十八章 、、、、、、、 他失笑了:“我要你回去反省去找征信社的行为,你却当成我赶你出门。” 她又意外地吓住! “原来你是靠想象力在过日子。”他坏坏一笑,捧住她惊吓过度的小脸蛋,又道:“我是要你好好想想,调查追踪情人的作息可有意义?成天做着侦探的行为对于维系感情可有任何的助益?我是不想你掉进泥沼中而不自知。不过……我很满意,你果然是聪明的,是有智慧的,不会做蠢事,你并没有调查我,不仅没有,还懂得利用机会反将我一军,差点就骗过我。” “呃你——”他知道前因后果了,他知道一切都是巧合了,而且也明白她将计就计地误导他生气。 瞧着她的呆样,他点点她的小鼻子,调笑道:“撒谎的丫头。” 她眨眼,又眨眼,好不容易缓和下剧烈起伏的呼息,脑中虽然仍是一片混乱,但已经清明许多:“我不懂,真的不懂!你为何不直接将错就错,就这么散了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你又何必找我重续孽缘。” “因为我舍不得……” “啥?”她怔住,呆呆地无法反应。 “我舍不得哪……”他俯下脸庞,唇片落在她的额头上、落在她的鼻尖上、拂在她的脸颊上,每烙印下一个吻,就柔声地说一句,“我舍不得你,非常非常舍不得你,舍不得与你分开呵……”这名女子是他惟一割舍不下的牵绊,完全放不开呀。 不容否认,从一开始,他就在测试能够注意她到几时,测验会对她释放出多少感情来。 而今,答案已显现! 凌绫强烈地吸引着他,她的性情、她的脾气、她的反应、她的种种一切都让他毫无理由地着迷,甚至分分秒秒地依恋着她,不曾厌恶过,不曾有过终止迷恋的念头,甚至还有预感会持续保持下去直到、永久…… “你、你——呀,你——”她心如擂鼓,被他的亲吻骇得语无伦次,气息又不稳了起来。袭冰是在做什么呀?他刚刚又说了什么呀?而且未经她同意就亲吻起她来,行径蛮横,她却手足无措。 “还是得由我来指导你才行呵……”他又烙下一吻,这次是纠缠住她的樱唇。 “唔……”她轻吟一声。 他的吻柔缓但诱惑力十足,轻轻地、柔柔地吸吮着。而虚软无力的她,已经被他蚀骨销魂的温柔之吻给吞噬到忘了抗拒,再度毫无保留地接纳了他。 深浓的情意被撩起,四唇缠吻了许久许久才终止。 “这才是接吻。”他的食指轻抚着她微胀的红唇,既是教导又是讪笑地说着,“瞧瞧楼寂灭的嘴唇都被你咬破了,可见得你有多么讨厌他。” 血液冲上她的脑又刷地流逝,她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可是你并不在乎我跟楼寂灭亲吻过?”他到现在仍然没有指责的意味,她岂能自以为是地认定他是喜爱她的。 第五十九章 、、、、、、、 他不以为意地开口道:“既然我以前也曾经吻过别的女人,那又凭什么跟你计较楼寂灭的事,更何况,你是为了激怒我才跟他接吻,你是不甘心的。” “啥?”她哑口无言,袭冰到底是无心,还是自负过了头? “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吧。”他说着。 “我不……啊!”铁钳似的手臂由她身后横过,抱起她,不容她拒绝反抗,“你做什么?你要把我抓去哪里——”小嘴嚷嚷着,一旦回去,就注定她将是他的人。 “把你抓去哪里?”他盯着她,墨黑有神的眼瞳闪烁着两簇极端的烈焰,认真而强烈,“把你抓回我的掌心中,把你带进我的心里头,我的妻,就该待在我怀里!” 她混乱了,乱到无法理清思路。 袭冰笑意盈盈地抱起她离开医院。 他的妻……他的妻……此话不断在她脑中盘旋,甘甜的情丝也一滴一滴地捆绕她心口。 不懂不懂呀!为什么他老是让她惊奇,让她无法控制? 袭冰为何总是让她意外连连? “哇!”匆匆奔到床边的凌老爹跟凌母一听到女儿被少爷从医院带回家,并且还受了伤,再也忍耐不住地哇哇大叫起来,“凌绫,你骗我们,你根本就没和少爷分手,你们根本就没有分手对不对?没分手……没分手……就是没有分手才会……才会受伤,厄运又降临了,又降临了啦……”原本以为危机已除的凌氏夫妇正期待着平顺的未来,额手称庆之际,哪知竟然是空欢喜一场,祸事又发生了。 被放在床上的凌绫一脸委屈,她也没有料到事情的转折会是这么的不可思议:“我确实是跟少爷分了手,哪知他会突然改变主意?”该喜?该悲?她一路思索下来,竟然也无法决定。 他是那样认真且强烈地宣告她是他的妻! 而且毫无转圜余地的。 袭冰立在床边等着他们父女三人哀嚎够了,才悠然介入道:“一切都是误会,是凌绫的想象力过于丰富,才会负气离家,现在解释清楚,已经没事了。”他把她形容成是负气小丫头。 “事实才不是这样呢!”她反驳道,可是在他疼宠的眼神下,凌绫又红了颊,羞赧地别过脸去。 凌母左看女儿,右看少爷,忧愁地开口问:“少爷还是喜欢凌绫呀?你们还是决定当男女朋友?” “我在想,该不该开始筹办婚礼了。”袭冰笑容可掬地提议。 “哇!”老夫妻惊骇地嚷嚷道,“不要啦,不行啦!千万不能结婚的,你们看——就是因为你们牵扯不清,凌绫才会受伤,你们的姻缘是受到诅咒的,你们八字相克,根本就不能结成夫妻。”两老捣着胸口,急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父母惊惧成这副德行,做女儿的也于心不忍:“你够了吧,冰少爷,吓人也该有个分寸,要是把人给吓出病来,你要怎么收拾?” 第六十章 、、、、、、、 “那么你不断偷跑的行为是不是也该告一个段落,我也不喜欢被人吓。”精锐如鹰的眸子闪烁笑意与算计,逼她做出交换条件。 不愧是商场战神,每做一事都要得到相对的利益。 “如何,怎么不说话了?”袭冰不放过地咄咄追问道。 她望着父母,两位老人家惊恐地猛摇头,要她反对,那么她只好反对——“我……” “我去请楼叔筹划婚礼。”她的话还没有逸出口,袭冰却像知道了答案,毫不犹疑地反将一军。 “不可以不可以,凌绫愿意答应少爷,她答应不再乱跑,只要少爷你打消筹办婚礼的主意,凌绫一定会安分地待在袭家,让你天天见到她。”跳出来叫嚷的还是两位老宝贝。 “凌绫,你听见了,不再逃跑。”袭冰勾起胜利的微笑。 她终究赢不了他的决心,在他面前都只有认输的分:“我听见了,我不会再躲起来,也不会再离开你的视线外。”许了承诺,却说不出是喜还是忧,“不过楼寂灭的五百万支票该怎么办?我得还给他。”手上还有一个烫手山芋呢。 “不必还他,就送人吧!”袭冰不假思索地道。 “送人?”她吃惊,“要送给谁?!” “送给需要这笔巨款的善心人。”黑眸闪烁诡谲的光华,“这笔钱送给她正是适得其所。” 凌绫糊涂了:“谁需要这笔钱?”五百万巨款可以随便送人哦? “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绿衣女孩。”瞧她脸色蓦地骤变,袭冰再补一句,“别吃醋,她是楼寂灭的未婚妻。” “未婚妻?”凌绫弹起来,顾不得他的调侃,惊诧于“未婚妻”这三个字,“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绿衣女孩是楼寂灭的未婚妻?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说是便是。” “哪有你说是就是的,开什么玩笑……” “相信我,不用多久,你就会看见他们难分难舍的镜头。”他道,异常的笃定,俨然有着胜券在握的把握。 他的坚毅让她哑口,而杵在一旁的凌氏夫妻更完全搭不上腔,此刻夫妻俩的脑袋转的全是同一码子事。 怎么办?怎么办?少爷跟凌绫爱得难分难舍了,这可是严重犯了禁忌,违背了无上大师的交代,将有大祸降临哪…… “袭先生。”医生受命来到,带着最先进的医疗器材来袭宅替凌绫做一次精密检查,以防先前的诊疗有所疏漏。 “凌绫的脚伤就麻烦吕医师你看顾。”吩咐完,他向凌绫交代,“你先安心把脚伤养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不要再乱动心眼。” 在他的警告下,想动心眼也不敢,凌绫只好点头,同意安分些。 不然又能怎么样,现下最要紧的是把脚伤养好。 袭冰先行离开。而吕医生帮凌绫做完检查后,说道:“不是很严重,休息两三天就没事了。” 第六十一章 、、、、、、、 “谢谢。”她大大松了口气,再度确定脚伤无碍,是放心许多,要知道离出国的日子只剩下七天时间。 “那么我先告辞了。” “谢谢吕医师,谢谢。” 目送他离开,凌绫吁出了闷在心口的瘀气,一身舒畅。 对袭冰的心结解开大半,脚伤亦无碍,一切都雨过天晴,没事了。 然,两张忧心忡忡的面孔却又飘了过来。 “凌绫……”连声音都颓靡到像是要断了气。 “爸妈?”如丧考妣的表情让她怵目惊心,怎么啦? “凌绫,这下子完蛋了,你又被少爷给逮回来,而且少爷这一次似乎打定主意要跟你结婚,怎么也不肯放你走,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应付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况且以我现在的情形……想走也走不了。”嘴巴说得委屈,可是心里并不觉得难受,甚至喜滋滋的甜蜜不断在发酵中。 凌老爹恐慌地喃喃念道:“我以为灾祸已过,孽缘的厄运不会再困扰你跟少爷,可是现在——”凌老爹愁眉苦脸地看着女儿的腿伤,“现在又证明了孽缘根本没有斩断,而且还粘得更紧密,我无法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惨事?”他愈说愈心惊。 “孩子的爸,你别吓我啊!”凌母也恐慌地嚷。 “孩子的妈,我比你更骇怕呀!” “爸妈,没事的,没事的,你们不要杞人忧天,不会有事的。”凌绫赶紧开口安抚中了算命毒的父母,打从三年多前,凌家遭遇到一件又一件的不幸惨事后,两老就对算命言论深信不疑。 “哇,好可怕呀!”只是两人已经被梦魇缠身,脱不了困,完全沉溺在想象中,想象着女儿跟少爷遇到灾祸的惨况,想象他们事事不顺、灾祸连连的情景…… “爸——呃,总监,容芸,你们怎么来了?”同时间,巴特总监、容芸,以及舞团的伙伴们全部出现在门口。闻讯赶到袭家的他们听到车祸消息后忧心忡忡,在知道她的下落后,立刻赶来探望受伤的伙伴。 “怎样,要不要紧?”大伙儿围在床边七嘴八舌地询问凌绫的最近情况,而完全被吓呆掉的凌氏夫妇竟然对这群客人视若无睹。 “去,你上不了台了。”容芸开口损她,脸色却是很难看,重要的成员受了伤,是会严重影响演出效果。她跟凌绫斗嘴归斗嘴,却没有拉下她的意思,尤其每个人都知道凌绫有多么重视和在乎这次的演出,“居然选在这种时候受伤,你实在是太笨了点,这么一来由我独获大局,我已经可以想象到容芸这个名字将会扬威海外,备受重视。虽然说,我的成功来自你的受伤,有点胜之不武,不过会搞成这样全部是你自找的,你可不要嫉妒我。” 凌绫撇撇唇,水眸却含着深深的笑意。大家从小一块练舞,一起长大,她岂会不知容芸的个性:“医生说了,我的伤势很轻微,只要休息个两三天,就可以回复正常,跳舞是没问题的。” 第六十二章 、、、、、、、 “是吗?” “当然是真的,容大小姐,你的如意算盘白拨了。” 呼,巴特总监总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大家就安心了,我原本还担心凌绫上不了台呢!” “哼,算你好运!”容芸嗤了声,紧绷的脸色也逐渐和缓下来。 凌绫笑一笑,一侧首,却瞧见两位“石头人”。 “爸,妈?”好奇怪,两位老人家从刚才起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呆杵在一旁,表情僵硬,脸色发白,直挺挺地像是“石头人”。“怎么啦?”凌绫蹙眉,紧张地喊了声。 两人没答腔。 大伙儿不解地望着凌家父母,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 “爸妈?”凌绫不放心地移下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两位老人家的神情太奇怪了,怎么回事?“爸?妈?”不动。“你们别吓我!”她轻轻摇了摇母亲。“妈?” 凌母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爸?” 他也没有反应。 凌绫紧张地伸手要拉起父亲:“爸——” “啊!”凌老爹突然爆吼一声,像中邪似的弹起来,恶魔来了,灾难降临了,来了!找来了!“恶魔,你滚开!”凌老爹突然用力一推,把前面的人用力推了出去。 “呀!”毫无心理准备的凌绫被很推一把,跌在地上,“痛……”脚踝扭了。 “凌绫……”众人大惊失色,巴特总监反应最快,迅速地将跌坐在地的凌绫抱回床上去。 “凌绫?”回过神来的凌氏夫妻看见自己的杰作,呆住。 巴特总监回头道:“快去请医生。” “快快……”又是打电话、又是喊人,一阵忙乱后,原本回到市区的吕医生又被召回袭家替凌绫看伤。 “我不是嘱咐过要好好休养,怎么转个眼就又出了状况?”吕医生想不透是怎么发生的? “意外,是意外。”不会有人相信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 吕医生眉头锁得紧紧,凝重道:“凌小姐需要上医院做检查,她的脚踝受到重击,这一次严重了。” “什么?”众人脸色一白,凌绫更是一脸铁青。 “得上医院。”吕医生沉重地向大伙儿宣布。 经过一连串的治疗后,终于把折腾了好几个钟头的凌绫送进病房休息。 “为了避免留下后遗症,还是先住院几天比较保险。”吕医生表情一直很凝重,似乎在预告凌绫最害怕的情况是无法避免了。 “医生的意思是说……”凌绫忍痛,屏气问道,“我在短期间内是不能跳舞的?” “别说是跳舞,至少得靠拐杖走路一个月。” 此话一出,不仅凌绫脸色大变;皇家芭蕾舞团的全体成员个个都面面相觑。 “完了……” “七天后就要出国到甘乃迪剧院演出耶!” “怎么办?凌绫是首席舞者,她不能跳,要由谁取代她上台呢?” 第六十三章 、、、、、、、 “谁都不能取代凌绫,她是最棒的舞者呀!” “不然就……就取消演出好了,我们等凌绫脚伤完全痊愈之后再去表演。”众人惊慌地你一言我一语,全都乱了方寸。 国际芭蕾舞公演,这是一场备受国际瞩目的芭蕾舞盛会,想要争取上台演出的舞团不计其数,能够登台的舞团更是经过严苛的择选;好不容易他们争取到了,也预备好以最佳的状态向观众们细说演出的舞码,团员们有信心表现出最佳的舞剧,谁知会…… “不能不演,我们好不容易才挤进国际舞台,场次已定,票也售完,更重要的是芭蕾舞界的精英都会齐聚观赏,这是十多年来难得一见的盛况,倘若我们临时取消演出,身为舞界新兵的我们,将来要如何在舞界立足?我们不能随便放弃哪……”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一直沉默无言的凌绫终于开了口:“总监,就由容芸带领团员们登上舞台,我相信就算没有我在场,一样会有好成绩可以展现给观众。” “那你呢?你期待了这么久的盛会,这可是你展现十多年来努力成果的最佳机会。” “但也不能因为我而让大家的努力全成了白费。”她强忍哭泣的冲动,绝对不能让他们担心,祸是自己闯的,理当要自己一力承担。 “天哪,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呢?”愁眉苦脸中,有人无奈地哀叹。 “谁也不想的。”一场集合各界名流、舞界精英所共襄盛举的重要演出,却独缺最重要的首席舞者,怎么甘心?怎么会不难过? 凌绫咬住颤抖的唇瓣,闭上眸。 “凌绫?” “我……没、没事。”她咬紧牙关,忍着酸意袭心,可以捱过去的,她可以承受得住,“你们快回去练习吧,总监,你得尽快决定人选补上我的位置,这几天你会很忙碌的,而且你的责任重大,容不得一丁点闪失。” 大家沉默了。 凌绫吸了口气,露齿一笑,反倒安慰起他们来:“大家不要这么消极嘛,反正只要咱们的舞团名声打响了,还怕以后没有机会表演吗?到时候我可要沾大家的光彩,重新走上舞台,所以你们要加油哦。” “凌绫……” “别愁眉苦脸的嘛,快回去练舞,杵在这里我的脚伤也不会突然痊愈。” 巴特总监点头道:“我们是不能意志消沉,我们是要走上国际舞台的舞蹈艺术家。走,大家回去排练,我相信凌绫不会被打败,这一次不能上台,那就等待下一次的机会,有实力的人是不会被埋没的。” “没错。”言之有理。 “那就回去练舞喽,你们一定要尽力哦,闯出名号来,这样我才可以倚借你们的名气在将来发光发亮。”凌绫笑咪咪,轻松地鼓励大家振奋精神,别被她给牵连了。 “你自己就安分些,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腿,别又受伤了,毁了你的梦。”容芸心急却也无奈。 第六十四章 、、、、、、、 “明白,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乌龙事。”凌绫强忍伤悲,微笑地许下承诺。 “那么我们走了。” “拜,过两天我再去欣赏你们的练习成果。” 大家鱼贯离去,凌绫也一直保持笑容目送他们离开,直到门关起的刹那,她的笑脸僵住。 她期待已久的机会,想望已久的演出,就这么——破碎! “孩子的爸,”凌母不断搓着手,因为除了搓手以外,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补救的工作,老公呆呆傻傻地,仍然在为误伤凌绫的事情自责不已,“孩子的爸,你别发呆呀,说说话好不好?我快担心死了!” 凌老爹无神地瞅着老婆,好半晌后才傻怔怔地开口道:“孽缘缠身,再玩下去,死棋一局啊!” “什么死棋一局,你别吓我呀!”难不成这种倒霉事还会没完没了地发生? “孩子的妈,我像是在吓人吗?”他面如槁灰,一副了无生机的悲哀表情。 凌母哑了口,久久后,才又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难不成就束手无策地任由霉运缠身。”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呀!” “有什么办法好想的?” “就是要想呀,我想我想我在想,想……啊!”他突然大叫一声,“想到了,我们怎么给忘记了,无上大师啊!” “找无上大师?怎么找?没有在三个月前预约,根本见不到他。更何况,无上大师一开始就警告我们要放弃这一段姻缘,是我们没有做到——” “不是不是!”凌老爹急切地解释,“孩子的妈,你忘了吗?那个锦盒。” “锦盒?什么锦盒……呃,对喔,那个锦盒,就是无上大师送我们的锦盒——”她跳起来,“快快,我们快去拿——”夫妻俩急冲冲地奔到储藏室。 当日捧回无上大师所赐的锦盒后,就把它摆在特别订做的高脚方桌上,还用白色纱幔小心地围护着,等待“麻烦”到来时,靠它拯救。 初初,因为少爷看不上女儿,而女儿也努力想要摆脱少爷,于是乎就忘记了锦盒的作用。 直到事态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不得不动用到它了。 凌老爹捧起宝盒,记起无上大师提过,这只宝贝锦盒可以在遇上无法解决的麻烦时,为他们指点明路。 眼下,确实有个麻烦。 而且还是大大的麻烦呀! “孩子的爸,我们选择今天打开它吗?”凌母紧张极了。 “别无退路了,我们再也没有别的选择,或许大师在宝盒里施了法术,有能力解救我们脱离苦海,不试试看怎行。” “是只能寄托神迹了。” 于是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充满期待地、打开了锦盒—— “咦?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还有写字。” “写什么?” 第六十五章 、、、、、、、 “我看看。” 速速去寻灵仙,必能消灾解厄。 旁边还有一行地址。 “找灵仙呀?灵仙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一位大师级人物吗?” “管不得了,先去找灵仙再说,现在全得靠他救命了。” 这种机会并不是随便可以拥有的,即使身为舞者,也未必能够站在那一方重要的舞台上,在一群芭蕾精英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 原以为苦练多年的成果将会得到肯定,要不然,也该是舞蹈生命的重要转折点,谁知,竟然会碰到这么荒谬的挫折。 难不成她的人生注定波折重重。 她没有权利享受成功的滋味? 凌绫回下眸,怔怔地望着缠住绷带的脚踝,痴痴地望着…… 病房门被推开,一道轻巧的脚步声疾快地踱到床边。 凌绫抬首,是袭冰,她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嗨,你来了。” 娇颜苍白如雪,倚着枕头的身子显得很虚弱,可是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怎么啦?”凌绫小脸一歪,开口打破这股凝滞,她不愿意被浓稠的窒息感给压迫住,怕会——“你不用担心我啦,我的脚不痛了,吕医生很尽力在照顾我,不会有事。”她轻松地说着,只是——袭冰仍然没开口,依旧静静“观察”着她。 凌绫局促地动了动身子,尴尬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你干吗一直盯着我看?你说几句话好吗?看得我好难受。”他在观察什么?他在剖析什么?面对他的表情,凌绫不禁焦躁难安,“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可是我也没有办法阻止啊……” “的确是很荒谬。”袭冰终于开了口。 她吁口气,幸好他开口了,否则她的情绪会被逼露出来。 袭冰接续再道:“才短短几个钟头时间,竟然可以搞成这副模样?”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露出十分迷人的浅笑来:“不止是你不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好荒谬,荒谬到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种现象,难不成是——” “别扯孽缘论,无稽之谈少挂在嘴上,我不想听!”他阻止她扯出算命说,况且会导致这一切的祸首便是无上大师的孽缘谬论,凌老夫妇就是中毒太深。 她闭上嘴,不再争辩,争论这种算命论调是不会有解答的。 袭冰拉了张椅子坐于床边,凌厉的目光再度落在她脸上。 凌绫忍俊不禁地问:“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脸上沾有东西吗?打从你走进病房起就一直盯着我不放,你是在找什么?”打量她的眼神锐利如针,一根根地刺进她的灵魂深处里,螫得她坐立不安,逼迫她几乎要泄漏出心底事来了。 “你猜不着吗?”他反问道。 “我猜不着。”她咬牙道。 他顿了顿,失望地道:“你还是不坦率。” 第六十六章 、、、、、、、 “才没呢!你冤枉我。”她轻嚷。 “你依然在回避我。”袭冰表情复杂,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惟有凌绫能让他备感挫折。 凌绫涨紫脸,不以为然地反击道:“好,你说,我哪里回避你了?我又哪里不坦率来着?我觉得自己表现得很良好啊,遭遇到这种打击,我没有生气怨恨、我没有歇斯底里,我平心静气地接受你们的安慰,我把情绪控制得这么理想,你们应该很安心才对,怎么你反倒觉得我不正常。”她可以独自扛起所有的负担,不用靠别人。 “眼泪?”他道。 “啥?” “你的眼泪?”磁嗓好低沉。 “我的……眼泪?”杏眸缓缓瞠大。 “你的眼泪……”右手探上她的脸颊,温柔地抚住,“为什么不让它流下?” 她眨眼,又眨眼,小手抚住狂跳的心口,唇瓣却再度绽出笑靥来:“你好坏,居然是想看我掉眼泪?” “别这么冷静。”袭冰斥道,她把哀伤深深埋藏在心底,不肯表露,不让人知晓,不愿意让人陪她承担,就独自一人苦苦吞下。 她要排斥别人,可以!惟独不可以把他列入排斥的名单中。 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名分已定,而夫妻,就该互相扶持。 樱唇颤抖起来,凌绫仍然颤声否认:“我没有难过,也没有伤心,更不会——脆弱。” “所以你选择掩饰情绪。” 她僵硬地笑:“你在强迫我哭泣?” “我不喜欢看见你把压力深藏在心里,独自受苦。” “我并没有。” “不要防备我。”他凝视她,在经过连番考验后仍然无法打开她的心扉?这对他而言是彻底的失败,“绫!你仍然不肯在我面前表露最真实的自己?说到底,你不爱我。” “不是的……”她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得好,“跟爱无关,我只是……只是……”只是习惯自己承担,她向来没有找寻倚靠者的习惯。 “我去订机票。”袭冰忽然站起,撂话道。 “订机票,你要离开?”她慌了,娇颜泛青,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可是小嘴仍然强硬地道,“你留在这里的时间也够久的了,是该去处理你自己的事业,再见。”被抛弃的虚空感让她想尖叫,但她得忍住。 “你就这样放我走?”他真要叹息了。 “我……我并没有权利阻止你。”她咬牙迸话。 “凌绫,你是信任我,放心让我离开,还是压根儿就不在乎我?” “我……我没有资格回答你的问题。”天之骄子岂是她这种平凡女孩可以置喙的。 他冷笑了:“你很厉害,思考逻辑总是跳脱我的预期,就是因为你的飘忽不定,让我不得不对你——专心一意。免得一个不小心让你从我手中飞走了。” 第六十七章 、、、、、、、 “你是什么意思,都要走了,还跟我说这些,你是存着什么心?”是谁无法被掌控,是他吧,可怜她总是被撩拨得忐忑不安,“你混蛋,你恶毒,你欺负我,却回过头来指责我。” “你在骂我?” “不该吗?你撩拨了我的心,却突然决定要出国,抛下我!” “原来你是在紧张呐。”凌绫闻言一愣,他却开怀大笑了起来,“幸好呀,我并没有做白工。”他坐在她身边,拥着她的肩,言笑晏晏地说着,“别紧张,机票是订两张,就我跟你。我们去美国,去替你的舞团伙伴们加油打气,虽然这一次你无法上台演出,但先去观摩、去欣赏也是好事一椿,可以为你下一回的上台预做准备。” 听完他的解释,一颗泪珠竟然不听话地从她眼角滚落下来。 原来他是为她着想。 “事实上,只要我开口,国际芭蕾公演的日期绝对可以顺延,我也可以请来相同观众齐聚一堂。但,我不动用关系为你解困,因为我了解你的傲气,你无法忍受你的成功是因为别人的协助,你要的,是靠自己的实力踏上舞台;你要的,是得到观众衷心的认同。所以,我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但,你自己也必须坚强,等伤好之后,再找机会,踏上舞台发光发亮。” 泪,掉得更急,她从不哭的,她的坚强每个人都知道。 然而,她流泪了,这份被宠爱的感动让她眼泪直流,再也停不住…… 原来他是这么地了解她、明白她。 “我……我……”凌绫无法再戴着面具,那张伪装的面孔再也无法在袭冰面前戴着——“其实我……我好难过、好伤心……”她啜泣,哭倒在他怀里,寻求慰藉。 “我好痛、好疼……” 手臂紧紧环住她纤腰,手心抚揉着她的发丝,细细呵护她,让她尽情哭泣…… “心,都碎了……”她不断地喃道。 袭冰由得她发泄情绪,直到泣声渐歇,才柔声地对她许下诺言道:“记住,以后心痛、心疼,找我!我的世界,让你进驻,我的胸怀,任由你依靠。” 原来呵……有个港湾是这么甜美、幸福的。 “冰……”她呼唤他的名,早就期待这一天到来,可以永远待在他身边,早就期待这一日来临,一辈子倚偎在他怀中。 久久后,她停止了抽噎,仰起的娇颜,眉宇间再没有任何负荷。 “发了誓可是要做到的,你不会后悔吗?”她俏皮问着,也坏心地调侃他的选择。 “怎么后悔?打从见面之初,你就紧紧牵动着我的情绪,凌绫这名字让我揪心入骨,教我怎么也剥离不开。” 她皱皱小鼻子:“你把我形容得很像女巫,而且还邪恶地对你种下情蛊。” “你要这么想也无妨。”他紧紧圈住她,情深意浓地道,“我的小女巫,我容许你牵制我一辈子……” 第六十八章 、、、、、、、 “就是这个地方了。”凌氏夫妻花费半天时间后,终于找到了灵仙居住的所在位置,那是位于一处隐密的山腰地点,风景十分秀丽,搭建屋子的材料竟然是用绿竹子,很有古早味,不过也透露出一丝丝诡异来。 四周好静,杳无人烟,除了登门求事的两人外,就仅有树叶的沙沙声。 “仙人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凌母心情好紧张,期盼锦盒的指示能发挥效果,连番意外让他俩快崩溃了。 “我们快点拜访灵仙,请他救苦救难吧!” “嗯。” 叩叩,敲门。竹门咿呀地打开来,两人步入,门关上,来不及打量屋内环境,就听见命令声。 “快!坐下。” “是!”凌氏夫妇连忙听话坐好,不敢有异议,“灵仙大师,我们是来——” “是来求我替你们解决困难,你们无法阻止一椿姻缘,很烦恼,对不对?”一个身着道服的中年人坐在竹椅上,是有仙风道骨的味儿,不过凌氏夫妻无暇打量他的外形,只对他的断定拜服得五体投地。 “天哪,灵仙好厉害。”对于算命深信不疑的凌氏夫妻更是不用脑袋思考。 “我是什么人,当然厉害,我是可以跟神佛通灵的灵仙。”灵仙阴恻恻地警告他们说话小心一点。 “是,是我们太笨了,不会说话,请大师原谅、大师原谅。”凌老爹愁下脸来,悲凄地道,“我们就是计穷了,不管用多少办法,就是分不开他们,我们夫妇俩已经想破了头,还是无法阻止他们俩相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件接一件的灾难发生。” “要处理这事很简单,只要给那两个人吃下这个,保证分手。”灵仙不说废话,直接从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颗红色药丸。 “这是什么?” “离心丸,是我下了咒法的神奇宝物,可以借由神佛的力量,把这两人的执念给抽离,让他们不会喜欢对方,相看两相厌,自然而然就会分手了。” “这么神奇?” “怎么,你们又不信?”灵仙臭下脸。 “不是不信,我们怎么敢不信灵仙呢?我们只是想请求灵仙大发慈悲,将离心丸赐给我们。” “赐给你们可以,只是——”他瞅着他们。 “呀,我们知道,我们有经验。”凌老爹连忙掏出一只厚厚的红包呈递给他,“这是我们的酬金。” “你们知道行情吧?” “知道知道。”二十万嘛,虽然多,两次算命下来,几乎花掉了全部积蓄,但只要女儿和少爷能平安无事,一切就值得。 “好,离心丸就赐给你们,用法很简单,过两天就是农历十五,就选在月亮正圆的时刻,把离心丸放进水中,给两个人喝下,就大功告成了。” “这么简单,谢谢灵仙,谢谢……我们告辞了,谢谢……”凌氏夫妇感激涕零地捧着离心丸迅速返家,等待十五月圆日到来。 第六十九章 、、、、、、、 太好了,凌绫和少爷得救了。 “嘿嘿……”灵仙目送这对夫妻离开竹屋,随后纵声大笑起来,“简单几句话就进账二十万,真是好赚哪。”他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得意洋洋地说着,“虽然还要跟无上五五分账,不过他介绍的客人都是大户,很好捞。”随口几句就可以赚钱,这种生意太美妙,“嘿……别怪我们耍手段,何况都是你情我愿的,你们信神信佛信我灵神,我就替你们想办法解决难题,称得上是功德一件,”瞧见那对虔诚夫妻喜滋滋的模样,大功一件。“再说那颗红色药丸是健康食品,吃下肚子也不会有——” “仙仔,仙仔。”后方竹门突然探出一张脸来,脸上全是汗渍,神色慌忙的。 “干吗?”这个笨东西,跑来拜师学艺,却一天到晚不见踪影,再不听话,赶回去吃自己,“干什么?贼头贼脑的!”“仙仔,我放在后面柜子上的红色药丸你看见没有?”阿雄擦着汗。 “红色药丸?”他从自己的抽屉拿出一个袋子,里头还有十多颗红色药丸,“你说这个啊,你找这些药丸干什么,它是我要给客人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丸子是养颜美容的维他命。”虽然跟上一批的颜色不一样,不过不会吃死人,只是健康食品。 “那个红丸子不是什么维他命啦,明仔还没把货送来,那一包是阿财他们借放在我这里的,它们是……是……” “是什么?” “它们是……是……” “是什么?”他吼道。 “是春药啦!”阿雄豁出去道。 “春药?”灵仙跳起来。 “还是一种很强劲的春药,刚刚研制出来,一颗很贵的,吃下去的人会很……很热情,一定要那个那个……” “要那个?”他揍他,“哇,你这个死孩子,无缘无故把违禁品放在柜子里,害我拿错,以为是唬人的健康食品,还给了刚才那两个老东西。死了,死了,要是出事,警察一定会抄过来,还不快闪。”灵仙边吼边揍阿雄的脑袋,“给你害死了啦,会给你害死的啦!” “要出国?” “嗯,后天就出门,冰要带我去观赏舞团的演出,替团员加油打气。”凌绫从医院返家休养,坐在客厅翻阅杂志,爸妈晃了过来,她顺道把出国的事告诉两人。 “不能出国!”凌老爹脱口阻止。 “不行?为什么?” “凌绫,你还不怕吗?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十五还没到呀,在吃下离心丸之前,千万别做“危险动作”,跟少爷搭飞机出国太危险了。 “爸爸,我们是不是太紧张了,也许……也许算命师的话是瞎掰的,根本没有那么可怕。”她试图缓和算命毒素作祟。 “凌绫,你不相信无上大师的警告?你不在乎灾难降临?” 第七十章 、、、、、、、 “就是相信了,才会愈搞愈糟。”她叨念着,这回的受伤严格说来,就是那个算命师惹的祸。 凌老爹瞧了老婆一眼,看来不使出撒手锏是不成了:“孩子的妈,看来我们一定要——呃!”倏地噤了口。 “要什么?爸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凌老爹拉着老婆逃开,差点就破功。 “怎么回事?”像逃难似的。凌绫摇了摇头,爸妈老是做荒唐事,她也无力阻止。 倒是——她的脚? 凌绫深深吸了口气,站起来,试图走几步,脚不怎么疼,又走几步,轻轻一跳。 “呀!”脚踝还是无法承受力道。 “你这傻丫头,打算断送自己的舞蹈生命吗?”袭冰的斥责传来,适时扶住她,抱她坐回沙发上。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该道歉的对象是你自己,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腿,倒霉的也是你自己。” “嗯。”教训得是。 楼管家行色匆匆地从二楼冲下来。 “楼叔,怎么了?”跑得这么快,从没见他这么惊慌失措过。 “我出去一趟。”他有意隐瞒,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冲去。 “楼叔?说完再走!”能让他这么惊惶,肯定有大事发生。 楼管家硬生生停下脚步,冰的个性他明白得很,现下不说,怕会更麻烦,“电视转播。” “电视转播?”凌绫连忙按下电视开关,新闻台正用sng在连线一则新闻现场,而且还是采用高空拍摄的方式,不仅有记者租借的直升机在空中盘旋,还有另一架直升机在现场,那是救难机,机上的人员正在做救援工作。“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阵仗?”轰隆隆的吵杂声与记者的播报声交织成一股紧绷的气息。 一条绳索由直升机上垂下,目标地是一处陡峭的斜坡地。 记者将镜头焦距拉近,从荧光幕上可以看见一辆跑车卡在树干上,还在摇摇晃晃,十分的惊险,随时会掉落山崖下,而就在那一块小斜坡上,有两个人正在等待救援。 镜头再拉近,凌绫吓一大跳,指着电视道:“那两个人是……是……楼寂灭跟绿?” 记者紧张的声音也抖抖地同时传出:“救难人员已经开始动作了,不过由于地势陡峭,而且风势极强,救人的难度极高。不过,政府高层已经下达指示,无论如何都要平安救起楼寂灭先生,针对这个情况,本台记者也十分好奇,他的身份有何特殊?为什么一个救难行动竟会惊动到政府高层,还特别下指示?等待救援行动结束后,本台记者会为您追踪楼寂灭的真正身份……”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坠落山崖,而且,绿也在身边?”凌绫不解地问。 “以寂灭的个性,他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楼叔幽邈的声音疲惫地缓缓传出。 第七十一章 、、、、、、、 “楼叔?”凌绫惊诧地睇着他。楼叔说的没错,楼寂灭的个性极偏执,而且偏执到令人害怕,她自己就曾经被他的尖锐给戏弄过。 只是,楼叔为何忧心忡忡,那抹神态是?“楼叔姓楼,他也姓楼,难道说——” “楼寂灭是楼叔的儿子,是我的堂兄弟。”袭冰直接道。 “什么?堂兄弟?”他们有亲戚关系? “楼叔跟我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楼寂灭就是我的堂兄弟。” “可是楼叔怎么会是袭家的管家,如果他跟袭伯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该是老板身份,怎么成了管家?”难不成是什么家族争产的风波? “凌绫,袭家并没有亏待我们,当管家,是我的要求,至于寂灭的事……一言难尽。”那是另一则故事,一个让他做父亲的都无能为力的故事,“凌绫,袭家没有亏待我,你不用替我抱不平。” 是不必怀疑,以袭伯父跟袭伯母的个性,不可能亏待自家人。 “救援成功了。”记者的声音传出,又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绿和楼寂灭都被拉上直升机,镜头抓到机舱门的情景,清楚的拍摄到楼寂灭与绿的表情。这两人,没有任何惊惶的神态,一丝丝都没有,悠悠然然的反倒像在享受空中飞行的快乐。这是什么个性?无视生死,无视恐惧! “绿怎么会跟楼寂灭在一起?”凌绫忽地看向袭冰,“是你搞的鬼吧!” “我说过,他们是天生一对,不必我出主意,也会互相吸引,不关我的事,”一推二净,完全不关他的事。“楼叔还要跑一趟吗?”袭冰问道。 楼叔看着屏幕,救援飞机已经消失在云雾中,只剩记者叽叽喳喳的声音作结尾:“不了,既然没事,就不用跑这一趟,而且去也没有用。”眼神变得空茫。 楼叔的凄凉感染了凌绫,她想出声安慰,但在袭冰的示意下,仍得选择封口。 楼家的故事,是另一个篇幅,除了当事者,谁都无权干涉。 十五,月圆,就是今晚。 好不容易捱到了。 “凌绫,你过来一下。”凌母拿着透明水杯,朝女儿招了招手,凌老爹一脸鬼祟地站在身后,一脸要做坏事的模样。 “怎么啦?”她谨慎地走向父母,小心保护自己的脚伤,她现在惟一要“防备”的人就是自己的宝贝父母,想想也真可笑。 “凌绫,你明天晚上就要搭飞机出国,爸爸妈妈有件事要你‘服从’,你绝对不可以拒绝。”她趋前去。“来,你把这杯水喝下。” “这是什么?”凌绫谨慎地问,预防他们又搞乌龙。 “这是白开水。”凌母咬字清晰地回答。 “我知道它是白开水。只是,你们无缘无故干吗要我喝白开水?”想也知道必有古怪。 “因为它可以——” 第七十二章 、、、、、、、 “凌绫,这不是普通的白开水啦。”凌老爹连忙阻止老婆说出真话来,“聪明”地找了个不会引起反感的理由道,“其实这杯水是爸妈特地去庙里求来的神水,你也知道爸爸和妈妈很担心你跟少爷会遇到麻烦,尤其你们又要出国去,所以……所以我们特地去庙里拜拜,祈求神明保佑你们一路平安,还求了香灰回来,只要你跟少爷喝下这杯香灰水,神明会保护你们一路平安,顺顺利利的。”他不敢说出灵仙之事,更不敢说花了二十万买了离心丸,只好胡诌一番说辞,总之只要骗他们喝下离心丸水,以后相看两厌,不必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两个人分开。 凌绫蹙着眉:“原来是放了香灰。”爸妈对神佛之说毫无抵抗力。 “凌绫,就是一杯水而已,喝了不会怎么样的,爸妈又不会害你,你就让我们安心一点嘛。” 在两对充满期待的眼神下,凌绫只好接过,反正从小到大她也吞了不少香灰在肚子里。 凌氏夫妇大喜:“乖,你先喝半杯。” “哦。”她听话地喝下半杯。 夫妻俩笑呵呵地:“剩下的半杯就麻烦你拿去给少爷喝,记住,一定要让少爷喝下,这样才能解除厄运。” “好……好啦!” “要记得哦。”凌氏夫妇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工作岗位去。呵呵,效果明天就出来了,花了二十万虽然心痛,但绝对有意义。 凌绫瘪瘪嘴,深信算命论调的父母俨然走火入魔,不过若能抚平他们的不安,顺顺他们的心意也无妨啦,反正就只是喝喝白开水罢了。 她拿着水杯,慢慢走进冰房间。他还没回家,这两天忙得把海岛的工作处理妥当,好陪她一块去美国替舞团成员们加油打气。 看着手上的水晶杯,摇了摇它,水纹一波波,也浮出一层淡淡的粉末。她失笑了,冰怎么会相信这一套呢,太可笑了,放下杯子,转身要踏出房外—— “唔……”莫名地,一股奇异的燥热突然从她体内炸了开来!凌绫来不及反应,强烈的麻酥感立刻窜遍她全身。她一颠,跌坐床褥上,神志跟着昏沉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我……头好昏……身子——身子好难受……”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体内不断在汇集蠢动的洪流,那是最原始的欲望…… 凌绫控制不住愈来愈急促的呼吸,更制止不了小嘴逸出吟哦声。 “我……我……”她娇吟着,气喘吁吁,缩在床上,难受地垂着螓首,“好热……好疼……我、我……” 门开,门关。 返家的袭冰步入卧室,房里灯光晕黄,正欲开启大灯,一道细碎的吟哦倏地钻入他耳膜,他一惊,这微弱的娇吟是凌绫的。 “绫?”怎么回事?他立刻疾步走进内室,蒙胧的晕黄灯下,娇躯蜷缩在床角,脑袋垂得低低,身子在颤抖,像是在忍受某种痛苦。 第七十三章 、、、、、、、 “绫?”他立刻靠过去唤她。 凌绫晃了晃螓首,半昏半醒地抬起头来,一见袭冰担忧的眼神,体内的热潮猛然又刷过全身细胞。 “,我……嗯……”好难受、好难受,她想要……她想要攀住他哪…… “绫?你是怎么了?”小脸异样的潮红,原本该是慧黠的眸光却是涣散迷蒙,并且,布满着情欲? 凌绫坐在床褥上,水瞳望着他—— “你不舒服?”他再问,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好热,“怎么啦?你的样子不太对劲……” “我……我好难受……”思维飘呀飘,飘荡在云端,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要他——想要他。 “哪里难受?”声音紧绷极了。 “嗯……” “绫?”她连身子都是滚烫,“我送你去医院。”他起身,打算抱起她,她的神志不清不楚。 “不要不要不要……”她要走,她不让,她只想攀住他,只要他呀,小手倏地环住他的颈项,圈得紧紧,“不许走,不可以,不……”她语无论次地念着,似在央求,钳住他的藕臂怎地也不肯松开。 他神色一凛,她的态度很像被下了药:“不行,我们得去医院。” “我要……”她娇喘,强大的能量在她体内奔流窜动,她难受地不断扭动身子,昏沉沉的她只想把体内的骚动释放出来,她要释放才行,绝不容许袭冰离开她的身子。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袭冰一时之间竟也无法挣脱她。 是谁搞的鬼? 今天的袭家人作息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气氛,而且敢与袭家为敌的,惟有楼寂灭。 只是楼寂灭目前被绿缠住,不可能有余力再来设计袭家。 “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等会儿就没事了。”得先让凌绫回复正常,瞧她难受的模样,袭冰神情愈见冷冽。几次的祸事都让她受尽折磨,也该终止了吧! “呃。”凌绫突然狠狠地将他拉上床,软软的嘴唇攫住他的,体内的燥热让她完全透不过气来,她一定要释放出来,她非要缠住他不可。 “唔……”她的唇在他唇上肆虐,“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好不容易才分开些,凌绫却不让他移开太久,再度辗压他的唇。 烫人的唇热终于找到可以纡解的管道,怎么可以放过呢……不可以…… “嗯……唔……”好舒服,好舒服的美梦,一场既甜蜜又浪漫的美丽梦境。凌绫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大做春梦,而且梦中的自己像是中了诅咒一般,着魔似的成了女色鬼,不断不断地向对方索求;不过也因为是他,才会这么的快乐与满足。 袭冰呵…… 闭着眼的她愉悦地嘤咛了声,娇躯一动,找了处最舒服的位置来窝着,温热的气息就在这处专属的空间内流动,拂撩她的心窝。 第七十四章 、、、、、、、 这股气息是属于袭冰独有的,满满的温柔让她晕陶陶…… 是啊,只要待在袭冰身边就会,就会……呃—— 脑袋轰然一响,她睁开眼,呆呆地,睁大眼眸呆呆地望着他,一瞬不瞬。 是袭冰,她身旁躺着袭冰,温暖幸福的气流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着,全是真的! 而且两人身无寸缕。 他们做过什么事情? 记得在梦中,她对他——对他—— “天哪,我……我……”小脸嫣红,朱唇启了又合,合了又启,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袭冰低低一笑,忍不住调侃道:“你的脸又红了,怎么,又想要我?” “哇!”臆测成真,“不是啦、不是的,我……我……” “你怎么?”他也乐得扮无辜。 “我……我竟然,我竟然欺负了你,我……我不敢相信自己对你——对你做了那种恶劣的事,天哪!”她主动侵犯他,凌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这么放荡的行为,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怎么了?像发了疯似的,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这种行为来。”她缩到床的最边缘,仿佛这么做就可以洗刷她的恶行似的。 “那又怎么样,做都做了,没办法改变。”他更加无辜,身子却是靠过去。 “什么做都做了?”她睁大水瞳,脑袋一片昏乱,“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很自然,是该发生的?” “不该发生吗?”他反问,吓得她当场哑口无言,袭冰将她拉进怀里,啄了下她玫瑰般的丽颜,“你很懊恼,后悔了?” “我当然很懊恼,我从来没预期会有这种状况。”是哪儿出了错?她成了色女,强行逼迫他跟自己做……她满脑子的记忆都写着,是她强迫他。 “不然你期待是什么状况?是我表现得不理想,让你很不舒服,觉得这次的经验很不愉快。” “不是的啦!”心思飞扬起来,又晕了,可是又懊恼自己的行为,两种情绪拉锯,她的呼吸又开始急促。 “不然是哪里不对?” “是……是我的行为像个浪女、色魔……呃!” 他微笑:“你别介意,事实上刚才的你很像是被下了药。” “下药?”她错愕,“怎么会,怎么可能?”她记起那杯水,“难不成是——爸妈?” “你爸妈?!”袭冰眸光一闪,不免叹口气,两个老宝贝是很可能做出“爆笑事”出来。 “一定是爸妈又听了什么鬼言鬼语,上了当,给我吃了怪药,才会引发这一切,让我们上了床,成了夫妻。”爸妈的“天真”会让她“崩溃”。 “幸好这次的对象是我,没有关系。”他笑弯了眼,但凌厉之气已在心中成形,再让无上胡搞下去,哪天出了无法弥补的灾祸,后悔莫及。 “你无所谓?”她一直以为他会生气的。 第七十五章 、、、、、、、 “尝了甜头的人是我,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他邪笑道。 对哦!“再加上本该是受害人的我却得向你道歉,你确实是占了所有的便宜。”她娇嗔道,但也幸好是他,否则——后果无法想象。 “不过我该重视算命问题,是该要好好解决。” “嗯。”她同意,“不然一定又会发生鸡飞狗跳的乌龙事来,而且防不胜防。只是,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两位老人家相信算命言论,那就让他们深信不疑。只是,倒过来,让两位老人家相信没有孽缘这件事。” 真的没有吗? “你该不会也着了魔吧?”她表情奇异,袭冰一猜便猜中她的心思。 “我……我只是觉得,觉得——” “幸福还是不幸福?”他直接问道,“你告诉我,现在的你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就算你我之间曾经有过波折,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她一顿,思忖着,而后微微一笑,道:“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没错,每一次的考验都是以完美的结局作为收场。” “你还会相信无上的谬论吗?”他再问。 “当然——不了!” “很好,我解开了你的心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还要报答你呀……” “当然,报酬我也想好了——”他欺上她,唇片附她耳边呢喃,“如何?” 娇颜瞬间炸红,但凌绫来不及开口,身心再度沦陷。 清晨—— 袭冰扶着凌绫踏出房外,而一夜不敢入睡、待在客厅来来回回踱步的凌氏夫妻又慌又急,凌绫昨晚喝了离心丸水后就跟少爷待在房里,应该是在时行分手的“谈判”吧,只是谈得怎么样?还没有讯息出来。 “爸妈。” “凌绫呃——少爷?”两老很疑惑,好奇怪呢,这个两人的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幸福感,愣了愣,问,“你们——你们没事吧?”怎么会是幸福的讯息呢?应该要决裂才对呀! “我们没事,很好。”凌绫柔声柔气地回答道。 “很好?”这就更古怪了,“怎么会呢?”奇哩?怪咧?应该相看两厌才对。 “爸妈求来的神水非常有效果,我跟凌绫喝完后,同时出现一种感应,一种被幸福笼罩的奇妙感受,那是一种神迹吧。”袭冰以毒攻毒,既然两人相信算命论调,那么用神迹之说来收服这两位老宝贝最为适合。 “神迹?”离心丸是来搞破坏,不是用来制造幸福的,“怎么会这样?”好奇怪? “拜爸妈之赐,替我们求来神水,这杯神水把缠住我们的厄运给消除掉。” “呃?”老人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爸妈不是求神水来让我们幸福的吗?”凌绫反问。 “这!”哑巴吃黄连,又不能说出真相,最叫人难以相信的是,这一对老是吵闹的冤家变得很和谐,互视的眼波全是爱意、幸福…… 第七十六章 、、、、、、、 “孩子的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物极必反’了。”凌母把老公拉到一旁去,又惊又喜地推测道。 “什么意思?” “苦尽甘来的意思呀!”凌母感受到幸福满满的氛围,忍不住说着,“是不是离心丸发挥了作用,把附在他们身上的坏运气统统驱赶掉,一旦坏运气消失了,接着下来就会是好日子。” “是这样吗?” “爸妈也期望凌绫得到幸福吧!”袭冰稳定且坚毅的话语一出,两位老人家立刻点头。 “当然!” “两位老人家最初的心愿也是希望我跟凌绫快乐幸福地在一起吧?” 凌氏夫妻又用力点头。最初时,是希望他们结为夫妻,若不是合出了个相克的八字,也不会有后来的种种阻止。“现在,幸福的日子来临了。”袭冰握住凌绫的手,给凌氏夫妻安心的保证,“这要感谢爸妈替我们想出破解孽缘魔咒的方法。以后不会再有灾难发生了。” “哦。”误打误撞下居然破了孽缘的魔咒,灵仙果然是神仙,太神奇、太有本事了,这二十万花得太有价值了;而且更厉害的是无上大师,只要有他的指点,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没错没错,坏事都过去,一切雨过天晴,那个孽缘已经被破解掉,被破解开了……”两老笑呵呵。 “等我们从美国回来后,我会带着凌绫去拜访无上大师。” “少爷也要去向无上大师求教?” “当然,这么神奇的仙人,不去拜访说不过去。”他微笑道。是该去拜访了,好好向他“求教”,问问无上何时要从算命界消失。 “我先去向大师预约,我想无上大师一定会赐给少爷最有用的建议。”凌氏夫妻喜滋滋地,两人快乐的工作去,凌老爹却忽然回头一问,“凌绫,你觉得跟少爷在一起幸福吗?” 她深情地望着袭冰,道:“我很幸福。” “少爷,你认为凌绫适合当你的妻子吗?”他再问道。 袭冰拥着她,道:“只有凌绫,才是我的妻。” “好,好,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凌氏夫妻笑逐颜开地准备去预约算命,至于孽缘之事,再也困扰不了他们。 袭冰轻易解决两位老人家的“魔障”,心思转回凌绫身上:“等我们回国后,就要筹备婚礼,你答应过,要送给从南极旅游回来的爸妈一个礼物。” 她娇羞地埋在他怀中,柔柔地道:“是啊,我是该实践承诺了!” “不是你,是我们一起来实践承诺,幸福的承诺!”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灿烂地笼罩住他们,将这一对人儿描绘成最美丽的剪影。 “良缘。” 经过掐指拈算外加一番摇头晃脑后,无上大师终于把这对前来“花钱”,噢,不,是前来求教的年轻男女八字给合算妥当,算出他们未来的姻缘路将会是平坦顺遂,并且将一路幸福到永远。 第七十七章 、、、、、、、 “是吗?你确定?”平淡口吻背后带着淡淡的冷沉,年轻男子的口气酝酿着某种风暴,也让无上大师瞪起凶眼。 “没错,你们是难得一见的良缘,我当然确定。”无上大师的口气很不满,想他算命功夫名闻遐迩,岂容他人怀疑,“你们不仅仅是天赐良缘这么简单,倘若相处在一块的话,更会带来许多想不到的财富与幸运。怎么,你们不相信我的能力?” “是不相信!” “啥?”无上大师傻眼。 坐在俊美男子身边的女孩也加入讨论。“大师呀,我们本来以为这条姻缘路会满布荆棘,走得跌跌撞撞,还是一段必须迅速了结的孽缘呢!”凌绫嘲讽地道。 “胡说八道!怎么会是孽缘呢。”无上大师冷嗤了声。 阳光无法从窗外投射进来,因为所有的窗子都用布幔围拢住,而屋内惟一的光源来自桌上的数根蜡烛,朦朦胧胧的光晕让屋内气氛显得诡谲极了。 凌绫抿唇一笑,瞅着无上大师,不怀好意道:“无上大师,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同样的八字曾经找你合算过,可是你的答案跟现在所说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无上大师愣了愣,忽然有大事不妙的预感:“怎么可能?你们两个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们两个根本是找碴来的,你们是故意来找我麻烦的,对不对?”惨了,他是不是真的弄错了,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咬死否认先前的说法。 “你看看看这张相片。” 无上大师暗吃一惊!相片上的老夫妻他有印象,啊,想起来了,当时这对老夫妻诚惶诚恐地来合算八字,并且接受他的建言,说要回去拆散这一对鸳鸯。 而现在—— “你现在怎么说?”袭冰的轻笑像极了来自鬼域的使者,正要绑他下地狱。 “我……我……你要我说什么?”无上大师期期艾艾地反问道,惊骇地缩了缩身子。惨了,这对男女竟然就是当事者,更惨的是他脑袋发昏,竟然将同一份八字给算出南辕北辙的答案来。 “说说你算命的本事行不行?说说我和我妻子到底能不能白头到老?说说我们究竟是良缘还是孽缘?嗯?” “呃——”无上大师惊惶地看着渐渐逼近的袭冰。 “我等着你的答案。” “答……答案?啊,有了,姻缘天注定,没错,就是姻缘天注定!这个答案你们满意了没有。”无上大师缩进椅角内,身子发着抖,拼命解释道,“神明刚刚告诉了我,你跟这位小姐是上天安排好的姻缘,不管你们交往的过程是如何的峰回路转、阻碍重重,属于你的伴侣必然还是属于你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呃,这样的解释你们满意了没有?应该满意了吧!”他掰得合情合理,而且假借神意又可以把他的地位往上拉一层。 “好个姻缘天注定呀,无上大师。”冷冷的语调扎进他心间。 “你……你要做什么?”无上大师呆了呆,心里暗叫不妙,于是急急吼道,“喂,喂,我已经给了你解释,况且,我可是神人哦,我是赫赫有名的无上大师……” “那么——你应该算得出来自己今天会遭此一劫吧。”袭冰截断他的话,拳头慢慢握紧。 “你……你……” “如你说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无上大师脸色刷白,这个俊美男人的意思是—— “你就好好欣赏你的鼻梁是怎么掉下来的。”一拳击出。 “啊——”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本书完—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