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大师变村姑》 第1节 本书由 huying69113 整理 ================ 玄学大师变村姑 作者:兰山香海 文案 在圈内出名的玄学大师苏珍一觉醒来变成乡巴佬; 一穷二白不说,还生在一个以怂出名的窝囊家; 可这个村姑不苦逼不流泪,好像还有点酷帅狂霸拽; 带着怂包爹娘兄妹一起奔向美好人生; 谁说农村的女人苦不堪言? 俺们家这边爽着呢! 俺家老公甜宠力max! 点亮一点:本文架空农村,架空农村,非现实农村,后期会出现很多非常规的东西! ps:狗血爽文,各种金手指全开,天马行空无逻辑。非现实农村,架空农村,架空农村! 内容标签:幻想空间 甜文 穿越时空 传奇 主角:苏珍一家 ┃ 配角: ┃ 其它: ================ 第1章 “二丫,你醒了吗?头还疼吗?” 灼热的额头被粗糙的大手来回的抚摸,苏珍睡得一直不甚踏实,她的身体来回翻滚,习惯性的去摸抱枕,结果却什么都没摸到。 “他妈,二丫这是怎么了?都整整睡了两天了,回头不会烧傻了吧?实在不行咱们去县里吧,不能耽搁了。” 聒噪的声音在耳边不停的响起,苏珍真是后悔睡觉的时候没把电视关了,这什么乡土电视剧。她伸出手,在床上胡乱摸索着找遥控器,冷不丁的,手又被握住了,“我看她这是前天烧纸回来吓着了,一会我去找王大娘给她叫叫魂。” 叫魂?烧纸?她这几天不是休息么?难不成还有客人? 苏珍觉出不对劲儿了,她努力睁开眼皮,往回抽手。手是没抽出来,倒是被这突兀出现在眼前的大娘给吓着了,“二丫,你醒了?!” 苏珍怔怔的看着大娘,“你……你谁啊?怎么在我家?” 黝黑的皮肤,银白的头发被盘了起来,大眼浓眉,嘴唇干裂,一身画布碎花衣,眼前的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淳朴乡下女子。 “你烧糊涂了,二丫?我是娘啊。”女子有点慌,赶紧回头看身后抽着旱烟的男人,“他爸——” “慌什么。”男人拉着脸,他磕了磕烟斗,抻着嗓子:“二丫,是不是大丫又欺负你了?你才给我演这套?” 二丫,大丫……他爸,他妈…… 卧槽? 苏珍整个惊了,她一股脑从床上爬起来盘腿坐着,当看着自己那营养不良瘦小麻杆一般的手臂时,苏珍脑袋一懵,这是……什么情况? “二丫呀!”女人还是慌忙的看着苏珍,瞅着她傻愣愣的样子更加的着急,她坐不住了,抓了一件棉袄就往外走,“他爸,我去找王大娘,你看好二丫。” 女人说着就匆匆的跑了出去,苏珍看了看对面脸皮糙的像是树皮一样的男人,再环视一圈这小小的土坯房,她咽了口口水。这是为什么呀?她不过是前几天给自己算了一卦这些天有个卡儿,怎么就魂穿了?还穿在这么一户农家? 苏珍穿越前是圈子里出名的玄学大师,她对面向、八卦、周易都有研究,最主要的还是帮人看风水看八字,前些日子,她用奇门给自己起局发现自己最近会有一劫,但当局者迷,她无法看清遇到的劫难会是什么?为了避劫,她做了法事,还特意休关在家宅了整整十三天,眼看着最后一天的应期就到了,她看着电视睡着以为要躲过去了,可没想到,还是中招了。 苏珍刚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大脑一阵阵刺痛,她现在拥有身体的记忆开始充斥大脑。 凑巧的是这位二丫也叫苏珍,这个苏珍出生在农村,家里父母都务农,家里三个孩子,两个女孩一个儿子,跟其他农村家庭一样,家里典型的重男轻女,为了生男孩才有她和大丫。大丫是长女,不用说,第一个孩子自然受到父母格外的照顾。生了她之后父母就开始忧愁家中后续无人,正赶上计划生育,偷偷摸摸的又生了个儿子把家底都给罚光了,这满含二老期待的儿子出生之后,二丫就成了真正的人嫌狗不爱的了,偏偏她身体自小不好,总是时不时的看到脏东西“中邪”,为此,两个老人恨不得马上把她推出去嫁人。好在两个老人虽然重男轻女,但一个比一个怂,一个比一个胆小怕事,生怕二丫这么病怏怏的嫁到人家被说成“残次品”退货。 苏珍揉着脑袋看着对面坐着的父亲苏山,心里阴郁,以前这种重男轻女的她只在电视剧里看过,她可是生在阳光之下,是父母呵护在手心的宝贝闺女,什么时候有过二丫这遭遇? 苏山静静的瞅着旱烟,在二丫昏睡之际他就已经跟同村老丁家做好买卖了,二万二千二百二十二块钱的礼金,八袋粮食,两头猪,只等二丫身体好了嫁出去。 只是……苏山的心里抖了抖,这次醒来的二丫似乎跟以前一样不一样?眼睛不再是那种失焦的情况,而是带着一丝……精明的光亮在打量着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苏山摇了摇头,粗着嗓子:“还烧吗?不烧别让你娘浪费钱弄那些有的没的。” 仿佛是应了他的话,苏山刚说完,门就被推开了,二丫的妈妈田悦拉着隔壁会看香的顶仙王大嫂进来了,“大娘,你快给我们家二丫看看!” 语气是真的着急,眼神也是母亲该有的操心,苏珍冷冷的看着田悦,心里想笑。从这个身体给她传来的信息她知道,这二丫平日里虽然病怏怏的人也没什么精神,但她对爸妈的小算盘门清,说什么能看到鬼总是没魂,怕是不想嫁人的借口。 王大娘更邪乎,她手里抓了一把大米,冲着苏珍就撒了过去,“着!” 苏珍:…… 被天女散花洒了一身的苏珍满脸的无奈,她看着王大嫂,平静的问:“你嘛呢!” 王大娘手持一把桃木剑,她架势十分大的在原地转了个圈,“太上老君,速速来救,魑魅魍魉,迅速褪去!” 紧接着,王大娘开始念起了咒语,她的表情认真,念咒十分大声,脸颊两边的肥肉乱颤。 田悦和苏山看的紧张,全都缩在一边不敢出声,苏珍好笑的看了一会王大娘的表演,她抓起身边的大米,回手给王大娘扔了过去,“大娘,没人告诉你大米属阴,你这么乱扔大米不仅不能驱鬼,反而还能招来鬼魂么?” “你小孩家家不懂不要乱说!”王大娘手中的剑刺了过去,“着!” 苏珍深吸一口气,“还有,太上老君根本没空理你,你就几句口令就把太上老君叫来了?” “二丫,别胡说,再顶撞了神仙!” 田悦河池苏珍,王大娘冲田悦挥了挥手,一副世外高人的表情,“不妨,二丫这是被鬼怪附身了,才会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莫急,莫急,等我刺死这小鬼!” 苏珍:…… 她真是服气了,好歹她也是一个开过天眼的天师级别人物,一醒来就被一个装神弄鬼的神婆洒了一把大米不说,还来了个鬼附身? 苏珍一下子从炕上站了起来。 王大娘一惊,“起尸了!” 我擦擦擦啊擦擦…… 苏珍都无力吐槽了,起尸?她怎么不说僵尸附体了? 二丫的身体对于苏珍来说实在有些短小,她默默的下了炕,趿拉上满是灰尘的拖鞋,指着王大娘,认真的说:“王大娘吧?身为一会儿被鬼附身,一会儿起尸的二丫我要指点你一番,你看看你自己的脸,长期精分做些骗人的勾当,已经左右严重不对称,高低眉,大小眼,吹灯嘴,原本就不多的福报被消耗光了。而你现在子女宫青黑,不出我的预料,你的子女马上就要有大难!” 王大娘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她的桃木剑又虚晃着刺了一下,“诈尸了!” …… 苏珍沉默了一会儿说:“还有……你以前也许的确是有仙家附体,可现在随着你的心越来越黑,给人看事只图财不做事,你的仙家早就离身,而就在你的右肩膀上,正趴着一条黑色的蟒蛇吸食你的魂气,七天之内,必有血光之灾。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请好吧。” 这下不只是王大娘了,一边的田悦和苏山都斯巴达了。他们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口拙嘴笨的,一家人都是闷葫芦被人欺负,吵架的时候更是被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二丫更是俩怂包生的炒鸡怂货,今儿怎么怂货变战斗机了? 田悦家中第一怂,她怕王大娘生气,自己先跳出来教训女儿,“二丫,可不敢胡说,你王大娘家现在过得不知道多好,这不,你大叔正和儿子盖新房准备娶媳妇了。” 苏珍冷笑,定定的看着王大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们的招牌就是被这样的人败坏的。 王大娘摸了摸右臂,心虚,她的右肩已经疼了许久了,县城的医生都看了遍也不见好,膏药更是贴了无数,莫名的被苏珍说中,她恼羞成怒:“看我不刺死你这恶鬼!” 这桃木剑刚刺了过来,还没到地方,苏家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 王大娘的二闺女哭着冲了起来,“娘,快回家,大哥出事儿了!” 第2章 王大娘一惊,手里的桃木剑应景的掉在了地上。她的二女儿扑上来直哭,“大哥和爹盖房子失足摔下来了,被拉医院去了,医生说摔着脑袋了,治不了,需要转院!娘,你快回家吧,都乱成一团了。” 王大娘一听长子的消息刚才的神武也不见了,她瞬间乱了手脚,“嚎,你有什么可嚎的,让你扶好梯子你干什么去了!还有脸哭,快走,别在这丢人!” 刚刚还咋咋呼呼的王大娘揪着女儿走了,只留下目瞪口呆的田悦和苏山。 苏珍瞥着俩人没说话,她四处看了看,径直走到镜子前照了照。 果不其然…… 真tm丑啊…… 镜子里的人瘦不拉几,长期营养不良的脸黯淡无光,五官中唯一出彩的眼睛又因为肿胀的眼泡全都毁了,苏珍越看越痛苦。虽说这是农村,女人将就的是吃苦干活,但毕竟现在是个看脸的时代,她好歹也得过得去啊。 “二丫……二丫呀……”田悦略带些胆怯的叫着苏珍,她是一个农村父母,没什么文化,但却也听祖辈聊过什么借尸还魂的故事,眼前的女儿看着是她的女儿,可无论是从神情还是语气看起来又不是她的女儿,难不成真的被附身了? 苏山咳嗽着冲田悦使脸色,压低声音说:“他妈,实在不行就撒公鸡血吧。” 田悦踌躇着,眼巴巴的看着苏珍,苏珍转过头,认真的看着苏山,“爹,比起公鸡血,黑狗血更管用。你下次悄悄话声音可以小一点。” 苏山:…… 苏珍又一转头看着田悦,“娘,你身体不好,那公鸡还是宰了自己滋补吧,我很累,要睡觉,你们都别吵我。” 说着,苏珍按照二丫身体给的记忆走到隔壁的房间。这个房间虽然小,简陋,但肃静。她现在的大脑皮层还在不停的接受二丫的记忆,麻木胀痛的难受,她急需休息。 看着自顾自离开的二丫,苏山和田悦面面相觑,帮着邻居晒完花生米的大丫满头汗的从隔壁回来了,一进屋,她就往炕上看,“爹娘,二丫呢?” 苏山正不知道怎么办好,他连忙说:“你快去看看你妹,她了不得了。” “又怎么了?”大丫一头雾水,大丫生的大眼红唇,皮肤雪白,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跟二丫抢饭吃,表面上看着什么都愿意与妹妹计较,其实心里是真的疼这个妹妹,就是嘴不大好使,尽是挑人家不爱说的说,村民称呼她大逼逼。 眼看着大丫去隔壁找二丫去了,田悦默默的看着苏山,你这样坑女儿真的好吗?苏山拍了拍她的肩膀,同时天涯沦落包,大家就不要比谁更怂了。 ******** 大丫进屋的时候二丫正盘腿坐在床上,两手放在腿测,闭着眼休息。 第2节 一看妹妹这架势,大丫逗笑了,“咋的,你这整啥景呢?新白娘子看多了?以为自己是蛤/蟆/精呢?开始修炼成仙了?” 苏珍皱了皱眉,没有睁开眼睛。打坐是她魂穿前每天必备的项目,可以让她快速恢复精力。 大丫一看二丫不理她嘲笑的更欢儿了,“还真修炼上了?咋不装病了?听说爹拿你换了好几袋粮食,两头猪呢,看来我能吃肉了。” 苏珍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大丫,眼神锐利,带着杀气。这大逼逼是够烦人了,明明是关心妹妹,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大丫吓了一跳,“干、干啥呀?还不让人说了?” 苏珍冷冷一笑,“管好你自己吧,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魂穿前苏珍可是出了名的毒舌,但她跟大丫不一样,总是主动攻击,她一向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我犯我,我必喷死她的原理。 没想到魂穿后这第一喷就喷到了大丫的脸上。 大丫受到伤害了,她虽说长得不错,但坏就坏在这张臭嘴上了。苏山和田悦没少给她相亲,小伙子看照片都挺喜欢,一见到本人两句话就给吓回来了,到现在都是老姑娘一个,赖在娘家没少被村里人说闲话。这是大丫心中的痛,家里人都知道,谁也不敢说。偏偏苏珍往伤口上撒盐,大丫愤怒了,几步走到窗前,一把抓住二丫的胳膊,“几天没削你,你就不知道姓啥了是吧?今天我非——” 她话还没说完,苏珍拿起床边的苍蝇拍毫不留情的一拍子下去。 于是乎…… 一阵鬼哭神嚎的狂叫,苏珍用苍蝇拍神勇的演绎了一下什么叫“能动手千万别吵吵”的至理名言。 站在偏方外的苏家最小的弟弟苏钱多目瞪口呆的听着,他吸溜一下鼻涕,对着门口把墙根的爸妈小声说:“二姐这是又挨打了么?” 话音刚落,门被一脚踹开,苏山和田悦连忙闪到一边,大丫捂着脸哭着跑了出来,她一股脑的跑到里屋,一个用力把自己摔倒了床上,“呜呜呜,你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看我不打死你!”她边说边用力的锤着被褥,一眨眼间,晋升为怂包之王。 苏珍手握苍蝇拍走了出来,她看着满脸惊恐的小弟弟,淡淡的问:“还有谁?” …… ******** 苏家是要变天了。 当天晚上,苏珍没用苏爸苏妈做饭,自己下厨了。 并不是她一来就想要孝顺二丫的爸妈,而是搜索完大脑后发现田悦和苏山做饭不仅难吃,还非常的脏,极其不讲究。 她虽然不是洁癖,但对美食还是有自己的追求,更何况家里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放着的都是难得可贵的无公害蔬菜。 蹭了一些猪油,苏珍炒了一个八珍蘑菇,又弄了一个茄汁萝卜丸子、椒香腐竹,当这三个菜摆上桌子时,就连口口声声说要打死二丫的大丫也惊呆了,她直接盛了一碗米饭,把脸埋在了碗里。 田悦和苏山互换了一个眼神,低头默默吃饭,蘑菇炒的正新鲜,嘴唇轻轻的一抿,蘑菇的香气弥漫口腔。萝卜丸子炸的焦黄,许是猪油的原因,居然吃出了肉腥味,而椒香腐竹更是被挂着一层勾人食欲的汁儿,喷香入鼻。 一家人你争我抢吃的痛快,苏珍捧着碗支持了两口,她默默的看着两个大人两个孩子,唇角上扬。 她虽然魂穿了,还拥有这么一副破烂身体,在这么一个苦逼家庭,但老天爷好歹开了情面,没有收回她之前的手艺。 今天只是她下的第一步棋,想要在苏家有话语权,苍蝇拍是出不了天下的,把一个个养成吃人嘴软的吃货才是第一步。 吃着蘑菇,苏钱多吸溜着鼻子说:“我刚刚出去玩,听阿满说隔壁的王大嫂出车祸了。” 田悦一惊,“什么?” 大丫总算肯把脸从空碗里抬出来了,她点头,跟着八卦:“是啊,小静也说了,她说好像是赶着车去城里看儿子的时候被撞倒的,肇事司机跑了,人好像已经不行了。” 苏山一哆嗦,习惯性的去摸烟袋。 苏珍看着大丫,“你不是一直哭么?怎么还有空去打听这事儿?” 苍蝇拍下出好姐姐,大丫一改之前的咄咄逼人,她难得柔顺的说:“我……我是不想心情不好,跟妹妹一般见识,出去放风的时候听着的。” 苏珍不再多说,看看已经空了的三个盘子开始吃白米,田悦悄悄的看了看她,小声问:“二丫,要吃肉么?娘在厨房留了一些鸡腿。” 大丫和三弟一听都抬起了头,可谁都不敢说一句什么。 莫名的,苏珍有点心酸,这姐弟俩也是够可怜了。深吸一口气,苏珍赶走自己的圣女情绪,她点了点头,“也好。” …… 当然苏珍还是把肉分给了姐弟俩,她用实际行动深刻的阐释了什么叫“跟着二丫有肉吃”的道理,这下不仅是大丫柔顺了,就连小弟弟都对她一改之前的印象,满是崇拜。 农村的夜晚比城里要凉爽的多。 苏珍搬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看月亮,对于现在的这一切,她还需要一定时间缓冲。 不一会的功夫,大丫端着一盆水走了过来,她把水盆放在地上,讨好的说:“二丫,这是姐给你弄得洗脚水。” “谢谢姐。”苏珍从二丫的记忆中早就读到了这个外强中怂的大丫姐姐是什么样,也知道她是真心的疼二丫。 大丫刚撤退,苏山拎着烟袋来了,他蹲在苏珍身边,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苏珍看苏山的样子明白了,这是要摊牌的节奏?这样也好,省的她装别人委屈自己。 开口前,苏山瞅着眼神锐利的二丫,颠了颠烟袋,“内个,你要……来一口么?” 苏珍:……………… 第3章 看着苏珍直接变成囧字的表情,苏山尴尬的笑了笑,他拿起烟斗自己抽了一口。 苏家抽不起好烟,苏山买的都是那种烟渣,因为便宜量多,虽然这样的渣子极容易呼吸到口腔里到肺部,但穷字当头,人也无法去考虑什么是否健康了,有口抽就不错了。 苏珍的大脑中搜索着有关苏山的记忆,也许是眼界的问题,也许是身份的不同,也许是视角不同,她到觉得苏山除了重男轻女一些,还算是个称职的爸爸。苏山靠体力活谋生,除了种地之外,村里谁家盖个房子拉个稻草什么的,只要是卖体力的,他都会去,家里这四张嘴等着吃饭,容不得他半点的休息。田悦是个典型的农家妇女,以夫为天,她自从嫁到苏家之后就在家全职看娃,好不容易把三个娃拉扯大了,现在又开始操心娃的婚事。大丫大逼逼嫁不出去,二丫天天到晚没魂起不了床,唯一的儿子还是个没事吸溜大鼻涕的孩子,她的头发都是愁白的。 捋顺了这一切,苏珍看着苏山的目光柔和了一些,没有刚起来那会的仇视了。因为信息是爆炸式的塞进头里的,而且带有二丫强烈的个人色彩,苏珍需要一段时间去消化吸收。 苏山一边瞅着烟一边说:“咱们……”改口有些困难,但是他还是憋足的改口:“我们老苏家祖上吧,曾经遇到过这种事儿。” 一句话,立马吸引了苏珍的注意力。难道她不是第一回 ? 苏山吐着烟圈,“我曾听你爷爷说,在他爷爷那辈,也就是你的高祖父曾经是个出了名的捉妖师。” 虽然有点混乱,但是苏珍还是听得认真。不过……捉妖师是什么鬼?老苏家也曾经出过捉妖师?这会有她变成二丫有关系么? 苏山继续:“在一次捉了山妖受伤之后,他曾经也像是你现在这样,昏睡了两天,醒来之后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另一个人。当时他们都以为是借尸还魂,后来才知道,那个人并不是你高祖父,而是来自另一个地方的人。” 苏山磕了一下烟袋,他被烟熏眯的眼睛看着苏珍,“你这叫……魂穿吧?” 卧槽?苏珍激动了,专业术语都说出来了,她信了:“对对对,果真是高手在民间。” 苏山低着头笑了笑,笑容有些黯然,苏珍察觉了,“既然祖上有这个缘分,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儿,咱们也可以开诚布公有什么说什么了。” 苏山低着头沉默了许久,就在苏珍猜测了他不开心的n种可能后,他抬起了头看着苏珍问:“我想知道,我的二丫……她还活着么?” 这个问题是问住了苏珍,苏珍抿了抿唇,“这我还真不知道。”别说二丫还活不活着,就是她在平行世界中的苏珍是否还活着她都不知道。不过苏山会这么问她没想到,苏珍原本以为他会懊恼自己的礼金和两头猪八袋粮食呢。 苏山叹了口气,他粗糙的大手撵着烟灰,“也好,也好,不用跟着我过苦日子了。”其实为人父母的,对哪个孩子怎么样心里门清,苦难逼迫的他和田悦没有时间照顾孩子,又为了自己的面子,为了家族的延续,要了钱多,二丫和大丫心里肯定都不好受,大丫还好一些,虽然人称大逼逼,什么烦心事儿都被她逼逼出去了,可二丫……那孩子从小就心思重,什么事儿都放在心里。 听着这话,苏珍哭笑不得,二丫不用过苦日子了,那她呢?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话不对,苏山又吸了一口烟,“姑娘,我还能叫你二丫么?” “当然可以。”苏珍点头,“这是二丫的身体,你生养了她,我拥有她的身体,你自然可以这么叫。” 苏山点了点头,问:“二丫,你之前是干什么的?似乎很有本事的样子。” 这就有本事了?苏珍笑了笑:“我以前是个捉妖师,在干捉妖师之前,曾经当过厨子,还给人跑过龙套,还兼职写过小说。” 苏山不是很懂她说的龙套和兼职写小说是什么意思,听她干这么多东西,只是说:“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谁说不呢? 苏珍以前就是干玄学的,知道一饮一啄无不是命,也是因为这个身份能让她保持一颗“既来之则安之”的心。 苏山把烟斗放在一边,搓了搓手,“我没什么本事,这个家你也看到了。原本想着二丫嫁人能够……” 话音没落,苏珍的眼神变了变,苏山很会察言观色,他看着苏珍说:“现在这个情况,我也知道不能硬来,二丫啊。” 苏山拍了拍苏珍的肩膀,这一晚上他都低调愁苦的,冷不丁的被拍肩膀,苏珍还有些不适应,她一脸懵圈的看着苏山,苏山缓缓的说:“我们一家都要靠你了。” 卧槽…… 社会我苏爹,感情跟她这扮猪吃老虎,装了一圈穷才绕道重点上,智商可以啊。 苏山的大手又拍了一下,满是期待的看着苏珍:“我听大丫和钱旺说,跟着你有肉吃?” 苏珍:…… ******** 虽然被苏山摆了一刀,但确定完他的智商以及听完家里祖辈的故事之后,苏珍心里好受了很多。最起码她省去了很多口舌之辩,来这之后不用那么束手束脚不是么? 话是这么说,可是在人生地不熟的村长,带着这么一大家发家致富,苏珍还是亚历山大。 她随手给自己起了一个奇门卦,卦象现实不用求财,财自找上门,以不变应万变,现在需要的是静候。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苏家的门就被敲响了。 苏山光着膀子打开门,还没看清怎么回事,砰地一声,面前跪了一个人。 苏山吓得睡意全没,他看着眼前人,“老何,你这是干啥?” 老何是王大娘的老公,他穿着黑色的棉布衫,脸色跟他的黑袄一样阴沉,他的发丝凌乱,双眼充血,“苏哥,求你,救救我们全家。”说着三个头就磕了下去,老何平日里是个刚强的汉子,对外一直沉默寡言,家里基本上都是王大娘张罗,俩人从年轻的时候就关系好,村里难得的自主恋爱,王大娘顶仙之后俩人也闹过,但他终究是说不过王大娘,随了她了。 原本好好的家突遭横祸,老何乱了手脚,王大娘从急诊室被救活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告诉老何来苏家的前后经历。有病乱投医,这会老何已经没时间去想事情的前因后果了,一心只想儿子媳妇好起来。 “哎,老何,你先起来。”苏山虽然是个没读过几年书的糙汉子,但也知道什么叫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平日里怂惯了,就算被人这么求着,一时半会也硬起不来。 老何站起来,眼巴巴的往屋里看,“二丫她……” “我在。”苏珍听到动静走了出来,老何看着她怔了怔,之前听媳妇说让她来找二丫的时候,他还心存疑惑,毕竟俩家离得这么近,他可以说是看着二丫长大的,以前二丫有什么事儿还得田悦央着媳妇过来帮忙,他怎么都想不到那么一个病怏怏的姑娘会突然变得这么有本事。 可现如今,二丫整个人像是变了一个人,并不是外貌上的变化,她还是一身洗的发白衣服,绣花裤子,而气质却与以前完全不同,尤其是眼神,曾经的畏缩胆怯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阳光自信。她就站在台阶上那么看着自己,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耀眼灼人。 第4章 苏珍在看到老何的那一刻,明白了昨日所算的求财卦的意思,她看着老何铁青的面色,暗自叹了口气。从老何的面相上来看他就是一个老实人,耳垂厚而周正,本应该享受晚福的,可现在不仅仅是子女宫,连夫妻宫的位置都发黑,看样子就是王大娘救过来,俩口子之间的嫌隙也再也无法愈合了。 “何叔,你来了。”苏珍的声音很淡,并不是对老何有什么意见,而是一想起王大娘做的伤天害理的事儿就心凉。 “二丫,救救你大娘和大哥吧。”老何的声音颤抖,他真的是走投无路了,这些年家里虽然有了些积蓄,但因为家里这次的徒生横祸一夜之间全都掏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不仅如此,原本给大儿子定好的亲事也因此泡汤了,从那么高的梯子摔下来先不说能不能治好,万一留个后遗症怎么办?人家女方一听就把定金送了回来,说什么也不同意了。 苏珍并不多废话,她点头,“好,爹,我跟着去一趟。对了,昨晚我让你准备的葫芦给我。”来这里苏珍觉得最不方便的是随身携带的除妖降魔工具都不在了,她还要全都重新做,虽然繁琐了一些,材料粗糙了一些,但简单的鬼怪还是能对付的。她的手腕上带着红绳编织的金刚结,保护周身阳气。 接过苏山递来的葫芦,苏珍写了符上去,别在了腰间,简单的准备好,她随着老何出发了,为了赶时间,老何奢侈的叫了邻居老黄家帮忙,开了专车赶往县医院。 到了病房门口,还没进屋,苏珍就感觉一股阴风割面袭来。 第3节 老何着急,他抢到苏珍前面打开门,一打开门,苏珍就看见趴伏在王大娘身边的恶鬼们。 王大娘痛苦的缩在床上,她的身体扭曲的不是人体该有的样子,就好像是一条蜕皮的蛇,看见苏珍,她叫着:“救、救我……” 老何眼睛发红的看着苏珍,“二丫,你大娘她……” “关上门。”苏珍沉着声音说,老何连忙关上了门,她走到王大娘身边,看着她身边的恶鬼,重重的叹了口气。 不等她开口,其中一个披着长发的女鬼就先冰冷冷的说话了,“我知道你是捉妖师,但因因果果,你是不能干涉的,我们是讨债的。” 旁边的一个男鬼跟着附和,“对啊,我们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她仙家离体,仇仙附身。” 苏珍看的真亮,那条一直缠在王大娘臂膀上的蛇已经趴在了她的脖子边,幽幽的吐着蛇信子。 苏珍问:“何叔,你们家以前曾经伤过蛇或蟒么?” 老何想了想,回着:“前些年生儿子的时候盖房子,挖地基的时候挖到了一条黑色的大粗蛇,当时我想放了,可你大娘说蛇记仇,记忆力超强,我们占了它的老窝,它一定会回来报复的。” 苏珍听了气极反笑:“所以,她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蛇?” 听了苏珍的话,王大娘脖颈上的蛇两眼赤红,身体再次缩紧,王大娘随着叫了一声。 老何着急了,“二丫这……” 苏珍冷冷的说:“亏她顶仙多年,难道不知道蛇、蟒容易修炼成仙,万万伤不得么?”不仅仅是有修行的人,就是普通百姓也懂得“四大仙”伤不得,其中,狐狸代表感情;黄鼠狼代表事业;刺猬代表财富;蛇代表平安。对于人来说,平安是基本,她却偏偏伤了蛇。 “这怎么办……”老何急的来回踱步子,苏珍不理会他,她走到王大娘身边,两手合十,虔诚的弯腰拜了一拜:“苏家第十二代捉妖师苏珍肯定老仙献身一见。” 那蛇看着她,不以为动。 苏珍不气馁,“老仙,眼看着王大娘阳寿未尽,您对她夜折磨了十几年,我知道您心里有怨恨,可这怨恨不化解,您永远不能潜心修行不是么?” 凡是有灵性的动作,都想要休息成仙成佛,无一例外。 终于,在苏珍的劝解下,那蛇的身子松开,落在地上,眨眼间换成了一个手杵拐杖的老妇人。 并不像是苏珍想象那般怨恨,老妇人的表情淡漠,声音冰冷,“她这就知道疼了?这可比不上当年她对我剥皮抽筋之痛。” 苏珍默然,老妇人说完转过身看着苏珍,“你本是修行人,我不与你为难,她的命,你是救不得的,即使没有我,那些冤亲债主也不会放过她,会一直跟着她,磨着她直到她死。” 蛇仙的话说的淡然平静,十几年了,她的仇恨未去,但却已经可以平静对待。 站在王大娘最前面的女鬼声音凉飕飕的,“我人都死了,还被她生生的拉去配阴婚,我在底下不安稳,她也别想活的好。” 旁边的男鬼阴森森一笑:“我死后,她骗我娘,说什么让我安眠,要往地府送纸钱,到头来一分钱没给我烧不说,她还前前后后一共诓了我娘两万,呵呵……那可都是我娘的养老钱,这些钱她不出也罢,我就这么跟着她,我要让她破财遭灾,所有的钱,一分一厘都不差的给我吐出来。” …… 看着一个一个吐槽的鬼,苏珍实在不能忍了,她手一挥,开了王大娘曾经的天眼。 王大娘原本还挣扎着,后来听到这一个个鬼的迅速,她默不作声。 情况正一边倒着,一阵清风吹过,窗帘抖动,一个身穿白袍仙气满满的男人出现在屋内。 王大娘一看见他,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流,“老仙……” 苏珍明白了,原来这是王大娘曾经的仙家,看样子是个狐仙。 狐仙捋了捋胡须,看着她摇头,“你现在知道错了?早些日子为何不听我劝。” 狐仙的辈分比蛇仙大,蛇仙对着他礼拜鞠躬。狐仙看着蛇仙,“该报的,她都会受,一切是因果纠缠,随我走,我带你去投胎,下一世,你可为人,莫要再纠缠。” 能有仙护送投胎,这福报并不是任何人可以修得的,这些年,她该报的也报了,不做过多纠缠,她随狐仙一起走了。 临离开前,狐仙对着王大嫂浅言:“阳寿未尽,证明你与人间缘分未了,从今以后,莫作恶事,多做善事,替自己赎罪吧,你我缘分一场,就此拜别。” 说着,狐仙一挥袖子,一道白光闪过,他和蛇仙都不在了。 蛇仙离开,王大娘虽然还是痛苦,但身子总算不再扭曲,两条腿也能躺平了。 旁边老何看见惊呆了,他虽然不明白刚才两个人自言自语的说什么,但媳妇的身体变化他是可以立马发现的。 苏珍看着王大娘,“大娘,曾是同路人,很多话想必不用我说你也明白,从今以后,别做恶事,你的子女,你的家人自然不会再受牵连。” 王大娘点头,眼里连连,“我知道,我知道……” 苏珍看着她身边的鬼魂,其中一个身材矮小的男鬼往角落里缩了缩,苏珍睥着她,手里的金刚结转动,一道金光飞了过去,照住了他。 苏珍的眼神锐利,这个男鬼并不是王大娘的仇家,而是一路尾随着他前来,专门来医院吸食病人的精气神。 被罩住的男鬼不停的挣扎,苏珍的手一伸,金刚结回手,她打开随身携带的葫芦将男鬼倒了进去。 看完王大娘,苏珍又随着老何去看了看他大儿子,他儿子的情况要好很多,只是皮外伤,并没有虚病或其他。只是父母的一言一行都是在为子女积累或损耗福报,他的父母福报已经被损耗没且透支了他今生的福气,今后生活也是坎坷。 忙了一圈,把鬼送走让黑白无常押回地府,等苏珍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她没有收老何的钱,而是让她直接给了爹娘。 刚一进门,苏珍就闻到饭菜的香气,大丫先跳了出来,“二丫,你回来了?今晚又有肉吃。” 钱多很开心,手里拿着一个横幅,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 苏珍正奇怪着,田悦和苏山走了出来,每个人手里拿了一个大红福条。 这下,三个横幅往一起拼凑,能让人读明白了。 田悦手中的横条写着——二丫,二丫,你最棒! 苏山手里的写着——二丫,二丫,给肉吃! 钱多的是横批——请继续! …… 看明白的苏珍只感觉头顶有千万只乌鸦飞过。 第5章 吃饭的时候,苏珍一直叹息,可惜了眼前烧的漆黑的牛肉,煮的发白的鸭子。一层黏糊糊的油糊在上面,看的人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大丫和钱多吃的开心,他们平日里除了过年很少吃到这么丰盛的肉,别说做的难吃了,就是拿清水过一过给他们吃也会吃的香甜。钱多正在长身体的年龄,他比别人家同龄的孩子都要矮一些,面色蜡黄,典型的营养不良。 一碗饭下去,苏珍放下了筷子,田悦看着她,嗫嚅着问:“二丫……是不是娘做饭不好吃?” 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苏珍一弯腰拿起两个盘子,“等一下,我加工一下。” 一听说苏珍要动手,几个人的眼睛都亮了,想起苏珍上次做的饭都咽口水。大丫瞅着二丫的背影,“这丫头片子了不得了最近。” 苏山磕了磕烟斗,压着声音:“别乱说。” 钱多跟着点头,“就是,大姐你这丫头片子就别说二姐了。” 大丫:“哎呦喂,钱多,我看你是屁股蛋子又痒了吧?” …… 十几分钟的时间,苏珍端着炒好的菜上来了。穿越前,苏珍在飞速运转的城市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恨不得掰开用,哪里有农村的慢节奏,这也养成了她干什么都麻溜迅速的习惯。 “哇,这是什么?还有辣椒和麻椒呢。”大丫先加了一块牛肉吃,果然跟之前的味道不一样了。二丫这丫头片子了不得了,从床上爬下来整个人就像是换了个人,强势的跟妇女主任似的,居然还拿苍蝇拍抽她这如花的脸。 苏珍又拿起了筷子,“我加了一些蔬菜过水放了进去,又加了点辣椒炝锅,这叫麻辣香锅。” 钱多使劲吸溜了一下大鼻涕,“我知道,我在电视里看过。” 苏山只吃了几口放下筷子了,一般孩子和媳妇爱吃的东西他都吃的很少,他抿了一口自酿的白酒,说:“二丫,晚上你何叔过来了。” “嗯。”苏珍应了一声。 苏山说:“他家现在有点困难,这次你忙乎了一天,给了二百块钱。” 二百块?苏珍魂穿前可能看都不会看,可现在对于这个家,已经算是不错的回报了,毕竟苏山出去干一天活有时候才五十块钱,这相当于四天的劳务费。 田悦嚼着萝卜,小声说:“听说他要跟你王大娘离婚呢,怎么就离婚了?人好不容易就回来的,名声都不要了,村里那些老娘们儿不得讲究死她,她怎么活,都老夫老妻了,哎。” 农村不比城市,别说是老两口,就是年轻的夫妻结婚了发现不合适吵了个天翻地覆家里老人也不一定让离婚,为了名声也得这么凑合着过一辈子。 苏山看着苏珍,二丫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苏珍自然是不意外,那一天她看见何叔发黑的夫妻宫就料到了这点。 苏山又喝了一口酒,对着田悦:“人家家的事儿你别管,现在村里都传他们家是报应呢。” 大丫吃的辣的一头汗,“嗨,爹娘,你们操的是哪嘎子的心?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四条腿的猪,两条腿的汉子。” 钱多听了笑的鼻涕都流下来了,“大姐,你的汉子呢?” 大丫一筷子敲到了钱多头上,“闭嘴吃你的饭,要不是爹娘不给我上心,就凭姐这华容月色的,能找不到汉子?” 苏珍眼角抽了抽吗,“花容月貌。” 大丫把嘴里的花椒吐出来,“对了,二丫,你手艺这么好,今天我跟娘商量,咱开一个饭店吧?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姐俩好。” 苏珍毫不留情,“你别逗我了,就娘那手艺,回头姐俩好饭店就咱姐俩。” 大丫摇了摇头,“nononono,你这人咋这么不时尚?不会安排呢?脑袋秀逗了都在想什么?你得跟人城里人学学,与世界并联,咱不是都加入什么wc了吗?” 苏珍忍无可忍,“wto。” …… 苏珍有些明白为什么村里人都叫大丫大逼逼了,这驴唇不对马嘴的话准是从电视里瞧的。 在逼逼之前,大丫着重护食,“爹娘,你们还吃吗?” 苏山一直就没动筷子,听她这么说,田悦看了眼苏山,她弱弱的把筷子缩了回来。苏珍看她这样皱了皱眉,在儿女面前尚且如此,何况对外人? 大丫一看爹娘都不吃,她用筷子把盘子里的肉都挑到了钱多碗里,其他的,她一并放在了自己碗里,“二丫,你也少吃点,减肥。钱多,你恶不恶心人?鼻涕都吃嘴里了,哎,我这干净人看了真是受不了,你赶紧往鞋底抹一抹,太埋汰了。” 苏珍:…… 看了看自己的麻杆胳膊,苏珍又看了看大丫健硕的小臂,她深吸一口气。 把饭菜护好,大丫开始逼逼上了,“我听我一念过大学的同学说,这个时代,干啥子最挣钱?饭店啊,尤其是咱农村,饭店盖起来,以后旅游的人一来,咱就成农家乐了,就爆发了。对了,娘,等发了,我也给你买个貂穿穿。” 田悦听得直点头,苏山则是吐着烟圈看着二丫,额头皱成了川字。苏珍看着大丫,觉得她如果说相声应该人气不错。 大丫继续叨叨:“我都想好了,二丫主厨,手艺棒,菜的花样多,我长得跟个喇叭花似的,谁看见都喜欢,我就端盘子,娘岁数大了,给咱算算账,打打下手,爹平时帮着采购食材。” “那我干啥?”钱多插话,大丫瞪他,“缺个看门狗。你大姐讲话呢,你逼逼啥?这样是放在过去,早就把你抓去砍头了。” …… 眼看着大丫越说越兴奋,苏珍忍不住了,“大姐,差不多行了啊。” “你不同意?”这要是放在过去大丫早就一巴掌上去了,可最近这二丫智商蹭蹭往上涨不说,力气也比以前大,最重要的是她会巧劲,手那么一拨拉,就好像是练过功夫似的,她根本不是对手。 苏珍冷冷的说:“你都没有市场调查,先不说周边需求怎么样,你看看咱们从村头到村尾有多少家饭店,你打什么招牌?竞争的过人家吗?公关过有关部门吗?给当地的地头蛇大哥大表示过么?食品卫生与安全你知道有多重要吗?还扯什么旅游?简直是扯蛋,咱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又没有什么特色,县里八百年也规划不到这儿。” 第4节 慷慨激昂有理有据的言辞完毕,苏珍傲视大家。 苏山:? 田悦:??? 钱多:????? 大丫:?????? 回应她的都是清一色的问号懵逼脸。大丫吧唧吧唧嘴,嘟囔:“扯蛋?我没蛋扯什么?” “大丫!”苏山发火了,田悦连忙抱住钱多。 “算了……”到最后,苏珍自己先泄气了,她这是当着自家人面穷拽什么呢?她这也看出来了,在老苏家怂人窝里,大丫虽然嘴欠欠的,但可是一个领导型人物,想要掌控这个家庭,就要从这个老姑娘下手。 第二天一大早,苏珍搬着小板凳凑到了正捧着面条吃的欢实的大丫身边。 大丫一看苏珍过来,警觉的护住了面条,“你要干什么?!” …… 得,苏珍看出来了,大丫不仅有一个大逼逼嘴,还有一个大兜兜胃。 苏珍笑了笑,“没事啊,妹妹找姐姐聊会天不行么?” 大丫一听这个松了口气,面条还是护在怀里,“聊什么天?我哪儿有你那好运气,天天搁床上躺着,林黛玉身子,咱吃完饭可得下地跟着爹去种田的。” 苏珍惊讶的看着大丫,是啊,她怎么忘了下地务农这事儿了? 大丫看她那惊讶样嗤笑,“知道姐那天是让着你了吧?”说着,她弓起自己的胳膊,“咱可是长了一双汉子手臂,比起那些臭男人来说一点不差,可不是白吃家里粮食,我也能挣钱。” 苏珍笑了,她算是明白了,原来大丫对于她昨天挣钱给家里吃肉的事儿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呢。 看着妹妹放松了,大丫不忘提醒,“我看你身体好这么快,都能帮别人忙了,眨眼间成了村里的名人,那些妇女们大早上还议论你呢,估计咱爹这定金得涨了,两头猪打不住了,怎么也得四头猪,够我吃好一阵子了。” 苏珍:…… 这个老姑娘,怪不得找不到对象,这嘴可真臭。大丫不仅嘴臭,还是黄金乌鸦,她刚说完,门就被敲响了。 一个男人爽朗的笑声,“亲家,亲家,开门啊!!!” 第6章 苏珍看看大丫,大丫张着嘴看着她,半天,她反应过来,“卧槽,你快点晕倒吐舌头。” 苏珍:………… 看大丫的反应,她很想问问以前二丫就是这么没魂被吓着的?这演技也太粗糙了吧…… “快啊!”大丫看二丫不动弹更着急了,苏山已经从里屋走了出来,他扫了一眼苏珍,苏珍点了点头,这一刻早晚该面对,她不是一个习惯躲避的人,得到了她的许可,苏山径直去开门。 就在洛任天推开门的那一刻,大丫身形如闪电,她一下子扑向了苏珍,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她一把抱住二丫的腰,潇洒的一个转身,犹如狗血剧里的男主角,将女主角搂在了怀里,她嚎啕大哭:“二丫,二丫,你怎了,二丫,你醒醒啊……啊……我的妹妹……” 苏山:…… 被大丫喷了一脸口水的苏珍懵逼了,这什么情况? 被大丫抱在怀里的角度让苏珍看着大丫的脸犹如盘子,整个五官都变形了,大丫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猛打了苏珍的脸告诉她什么叫真正的演技精湛。 十分钟后。 被迫被扶到床上的苏珍被大丫盖了一身被子,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大丫冲她使了个眼神,虚掩上门走了出去。 屋外,苏山给洛任天倒了一杯茶,他抽着烟,脸皱成一团不知道如何开口。 倒是洛任天大大方方的,“看来我儿媳妇身体还没有养好啊,街头巷尾的传言果然不能信。” 苏山不善言谈,他讪笑。洛任天冲厢房瞄了一眼,“也好,我这次找你来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亲家,我儿子也就是你女婿,最近正在忙案子,说什么也抽不开身,两个娃娃见面的事儿咱再往后推推。” 旁边围观的大丫一听就乐了,“什么案子比媳妇还重要?” “大丫!”苏山将烟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大丫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 洛任天解释:“亲家,你也知道,咱门村本来警力就少,刑侦技术也跟不上,隔壁林溪村出了这么大的命案,临近的村子警察都被调过去了。洛玉他——” 苏山点了点头,“可以理解,老洛,至于订婚和结婚的事儿,咱们以后再谈吧。” 苏珍所在的村子按照习俗都是先订婚再结婚,在这之前,两家娃娃要在父母的同意下见面。 洛任天笑呵呵的吹了吹茶叶,“你放心,亲家,咱这婚事跑不了。之前我还担心二丫身体一直不行呢,刚才我虽然没看清二丫到底是为什么晕倒的,但是在大丫怀里,眼神看着就机灵还冒着光咧,我看过不了几日就好了。” 屋内的苏珍一巴掌拍在脸上,冒着光……那是大丫的口水好吗? 苏山是个本分的农家人,笨嘴拙舌的不知道如何去说,到最后所有的话都变成了,“以后再说……再说吧。” 在苏山的“再说吧再说吧”的敷衍下,洛任天告辞走人了。 大丫关上门,透过门缝跟奸细一样确定人走远了,她冲苏山一挥手:“爹,敌军已撤退,放二丫!” 苏珍自己推开门走了出来,她扶额看着大丫:“姐,你……” 大丫拍了拍手上的土,“不用感谢我。” 虽说大丫来了这么一出啼笑皆非的闹剧让人挺无语的,但到底是为了妹妹考虑,苏珍隐隐有些感动。 大丫冷哼一声,“还好我眼尖,大老远就看见老洛头空手过来,咋的?空手还能套个白狼?我妹妹连白狼都不如?猪呢?说好的猪呢?” 苏珍:…… ******** 经历了昨天的事儿,苏珍明确了自己近期工作重点。 如果想要带着苏家摆脱现状,奔小康,在确定外在奋斗目标之间之前,首要任务就是解决内部问题。 一大早的刚六点钟,苏珍就破天荒的跟大丫和苏山下地了。 因为时间早,太阳还没升起,清晨的小风阵阵,农间弥漫着稻草的香气,小鸟吱吱喳喳的叫着,住惯了硬邦邦的高楼大厦,看惯了人潮涌起车流涌动,站在田间的苏珍只感觉神清气爽。 大丫看着二丫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儿,她的妹子她最了解,一提干活比谁都抗拒,今儿是怎么了?看那开心的样子不知道的以为是城里人来农村旅游的呢。 今天的农活还算简单,苏家地里的苹果树已经都熟了,苏山和大丫一起收割苹果,为了照顾二丫柔弱的身体,她只负责给苹果装袋就行。 苏珍乍一听起来有些想笑的,她虽然没干过农活,但也不知月这么弱不禁风吧? 可随着时间推移,当日头逐渐毒起来,顶着个大太阳,装了八十多袋苹果的苏珍只觉得腰都要折了,再看看大丫,干了这么还猴子一般上蹿下跳的,活动灵敏矫捷,时不时还得抱怨逼逼几句。 到了中午休息时间,田悦过来送饭了,苏珍一口气干了一瓶水,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脏不脏了,躺下就休息。 苏山看着她憨厚的笑,大丫喝着水:“看看你这娇气的,以后嫁人了不能干活怎么办?” 田悦心疼二女儿,护着她:“别欺负你妹子。” “不是我欺负她。”大丫仰头一口气把一瓶子水喝了,“你看她干地里活不行,又长得跟纸片似的,屁股不大,胸也没有,这看起来不是生儿子的命啊。” 苏珍坐了起来,看着田悦问:“娘,大姐是什么时候生的?” 田悦把大丫的生辰八字告诉了苏珍,苏珍想了想,笑了:“是啊,姐,你是能生,你命中注定有三个儿子,一个个都是伶牙俐齿的小/逼/逼。” 大丫根本就不信,一直沉默寡言的苏山听了笑了笑,“比你娘强,不用受村里人白眼。”在没有钱多之前,不知道村里多少人看他老苏家的热闹,说田悦的肚子不争气,田悦为此没少抹眼泪,苏山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给妻子煮个鸡蛋告诉她吃了快睡别多想。 这话说的……苏珍心里五味交杂,四个人正说着,钱多手里拿着一个装满蚂蚱的瓶子问:“二姐,我呢?以后我生几个孩子?” 几个大人笑喷了,苏珍捏了捏他的脸蛋,“你怎么来了?” 钱满举了举手里的蚂蚱,“我原本跟小宝在田里玩的睁开心,小宝妈突然过来了,说要找二姐,我就给带来了。喏,在那!” 一家人一起抬头去看,对面走来一个满面愁容的年轻妇人,她很有礼数的打招呼:“叔,婶儿,大丫,二丫。” 大丫看起来跟她很熟悉的样子,“冬梅,今儿怎么想着来看我了?” 听到“冬梅”的名字,苏珍的大脑皮层又开始活跃,二丫的记忆涌了过来。柳冬梅,本村人,嫁人有几年了,传闻一直与婆家不合,去年婆婆刚去世,凑巧的是她正好当年生了二儿子,性子柔弱少言。除了这些,二丫似乎对她没有任何印象。 柳冬梅看着大丫,“我是来找二丫的。” 大丫:…… 她的柔弱心灵已经被伤害了。 苏珍站起身,她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看着柳冬梅。 柳冬梅没有走进,站在离她几步的地方看着她,“二丫,我听村里人说……你可以帮人解难?” 苏珍笑了笑,“但是你并不相信我一个长期病怏怏的女娃子有这样的能力不是么?”柳冬梅虽然嘴上没说,但她前身向后,牙齿咬着嘴唇,欲言又止,摆明了是想让她帮忙又有所怀疑。 苏珍细细的打量着柳冬梅,烈日当头,她的身边并没有异类跟随,只是她满面愁容,看着该是为家事儿来。 “这样吧,你报个字,我来断你为什么来。”苏珍的声音清脆,被日头晒久了,她的脸有些发白。 她的话引起了旁边人的注意,已经有隔壁田的邻居围了上来。 听了她的话,柳冬梅也有些疑惑的,“真的?” 苏珍笑着点了点头。 柳冬梅四处看了看,正瞅见田间浇麦子的水流,她随口说:“川字。” 苏珍听了点了点头,她摘下手套,丢给了大丫,“爹娘,我随冬梅去一趟,看看她儿子。” 听了这话,柳冬梅的眼睛猛地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苏珍。 大丫瞅着她这样,“不会吧,真中了?” 柳冬梅点了点头,“你……二丫,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珍拍了拍身边随身携带的葫芦,“很简单,川字岔开是儿字与一竖,字面分析就代表儿子身上有疾,好比如鲠在喉,而现在正是烈日当头,田间虽有河流川流,却已接近干涸,结合字意,你儿子出生时应该是身体不错,但随着日子的推移,你发现他的体质越来越差,就像是被什么透支了。” 大丫的嘴已经变成了o字,田悦错愕的看着女儿,苏山抽着旱烟,默不作声。 柳冬梅这下不再拘着了,她上前一步,一下子拉住了二丫的手:“二丫,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我……我可以把我的积蓄都给你。” 第7章 苏珍摇了摇头,“先去看看怎么回事吧。”她一个柔弱的妇女能有多少积蓄?她在干这行的初期也是跟现在一样,帮助不少在钱财方面捉襟见肘的人。但苏珍有原则,不走空卦,哪怕你一个卦只给她一块钱,那也叫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她一直认为算卦看命看风水替在某些方面算是逆天行为,一定程度上会透支她的福报,平日里她都会多做些善事将补一下。 柳冬梅很感激,连忙跟着苏珍说着家里的情况,带着她往家走。 坐在田里傻愣着半天的大丫张了张嘴,问:“爹娘,你说二丫是不是傻?冬梅的积蓄……据我所知可不是小数啊……”大丫因为一张大臭嘴,朋友少,冬梅算的上关系不错的,两个女人在一起难免会说一些私密的话,当冬梅告诉她私下攒了多少钱的时候,大丫惊的嘴都合不上。 第5节 苏山站起身,“行了,吃也吃了,休息也差不多了,咱继续干吧。你妹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知道这些事儿,你别瞎给她说。” “什么叫瞎说?”大丫痛心疾首,“咱们一家这么辛辛苦苦的一天挣不了几个子,二丫她……哎不行,等她回来我得给她普及普及我国当代妇女小金库现状。” ******** 柳冬梅家并不远,没走几步就到了大门口,进门前,苏珍已经听冬梅把大概情况介绍清楚了。 柳冬梅家里有两个孩子,大宝和二宝都是男孩,在农村生儿子是绝对不嫌多的,那是光宗耀祖的事儿,原本该是开心的事儿,可平日里农家人都忙着干活,没有时间管孩子,大宝去年底出去玩的时候把腿摔了,去县医院看完留下了后遗症,现在走路还一坡一坡的,为这事儿婆婆没少埋怨冬梅。冬梅的丈夫王亮是出了名的孝子,脾气火爆,曾经因为她跟娘吵架,两口子动过手,一气之下冬梅抱着两个孩子回娘家了,她丈夫两边受气,郁郁寡欢,婆婆看着心里难受,冬天害了一场病,人老了本来精气神儿就不足,再也没能救过来。冬梅是见到她最后一面的,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总是隐隐的自责。婆婆去世后,王亮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两口子心生嫌隙,感情再也回不到之前了,这还不算什么,屋露偏逢连夜雨,二儿子开始日日夜夜的没事就自己嘎嘎笑,找了好多法师道士也不管用,身体越来越差,感冒发烧的医院没少跑。 本来家里氛围就不大好,被老二这么一闹,更是雪上加霜。柳冬梅也是无意听见大丫在东街嗑着瓜子跟街里乡亲的吹嘘她妹子有多神通,怀着一丝侥幸来找她的。 苏珍看着冬梅家门口拴着的艾草没吭声,俗话有云:艾蒿门上挂,鬼魂远离家,这与民间的挂红绳道理差不多。 一进家门,王亮看到冬梅又带人进来了,有点不耐烦:“我说你这娘们儿把家整没了才开心是吧?”王亮穿着大裤衩子大背心,素面朝天,皮肤黝黑,说话粗糙,典型的农家汉子。 柳冬梅不理他,看样子已经跟他吵习惯了。 苏珍看着王亮眉毛上额头下父母宫位置的疤痕抿了抿唇,再看看他眼侧黯然的夫妻宫,心中更是一梗。夫妻的面相上是对应的,苏珍转身看柳冬梅,只见她夫妻宫的位置同样发黑,可卧蚕却发亮。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她一个外人即使看出来也没必要点破。瞅这两口子的面向,过不久了,问题主要出在柳冬梅身上,她怕是墙外开花,跟王亮过够了。 大宝走了出来,看到二丫笑了笑:“二丫姐。” 苏珍对着他笑了笑,这一会儿的功夫,柳冬梅已经进屋把二宝抱了出来。 还没看孩子脸,苏珍就感觉头上似笼罩着乌云,她的眉头不可察觉的蹙了蹙,当看清孩子的脸时,她心里有了断念,“恕我多嘴问一句,孩子他奶奶什么时候去世的?” “问这个干娘用?”王亮一上来就爆粗口,柳冬梅忍不住了,“你一个大老爷们能不能有点用,别天天骂爹骂娘的,有本事你对外面使厉害去啊。” “老子干你娘,这是我家,我爱咋咋地,你个臭娘们看不惯滚出去,老子不伺候!”王亮猛地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抓苏珍,苏珍后退一步,脚下步法移动,在王亮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的功夫,一个虚晃腿把他绊倒了。 “干!” 王亮摔在地上,恶狠狠的怒视苏珍。苏珍表情平静,“你们两口子的事儿我不管,我来这儿是帮忙看孩子的。”她当捉妖师之前可是跟父亲实打实的学过几年功夫,苏家第十二代捉妖师,这名声绝不是盖得。 “他娘的,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王八蛋能看出个什么?”王亮嘴骂骂咧咧的不干净,苏珍如墨的眼眸猛地看向他,“我知道你护母心切,但是儿子你就不管了?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你这样做是逆了天的。” 一句话把王亮说的脸色一变,柳冬梅惊讶的看着苏珍,“二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亮抢在她前面,“干,老子的家事儿不用你管,你给老子滚!老子的儿子老子自己养。” 苏珍看着他摇了摇头,她转身的ui苏珍说:“孩子是你们两个的,王亮一直这样,我没办法帮忙,抱歉。”说着,苏珍转身就走,柳冬梅追了几步,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传来了大人的咒骂声和孩子的哭泣声。 苏珍回到家的时候,苏山和大丫也回来了,大丫晒得皮肤发红,她惊讶的看着苏珍:“二丫,咋这么快就回来了?解决了?” 苏山正在院子里泡脚,两个大脚丫放在水盆里,上面都是水泡,皮肤皲裂的不成样子。 苏珍摇了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是管不了。” 大丫是个聪明人,她一听二丫这么说就明白了,“咋地啊?他们家欺负你了?王亮那臭不要脸的是不是又骂人了?” 苏珍叹了口气,“行了,大姐,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你休息完了吗?跟我出去一趟。” 大丫点头,“行啊,干啥去?” 田悦从厨房走了出来,“天太热了,今晚吃面,你们姐俩去哪儿?” 苏珍看着她嘱咐:“娘,面你回头再煮,卤子我弄。” “哦哦……”田悦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讪讪地笑,她知道自己做饭不好吃,只是这些年一家人都忍过来了。 眼看着两个孩子出了家门,田悦对着苏山说:“他爸,二丫她……” 苏山低头点烟,“不该问的别问。” 田悦抿了抿唇,觊觎苏山不悦的面色,她不敢多说,满心的疑惑都咽进了肚子里。 ******** 苏珍把大丫拉到了村里开的小卖铺。 当她从兜里掏出一百元红票子的时候,大丫眼睛都凉了,“你这钱搁哪儿整的?” 苏珍回着:“上次赚的二百块钱,爹给了我一百。” “哼,爹娘就是偏心,怎么我忙了一天的忙也没看见他们给我什么。”大丫正絮絮叨叨的说着,苏珍把一个小铁盒放在了她的面前。 “这是啥?”大丫疑惑的拿了起来,她打开盒子,闻了闻,“还挺香。” 小卖部的老刘头笑了,“大丫,这是葡萄籽油儿,防晒的,你没用过吧?” “谁说我没用过?”大丫脸挂不住,“我以前都用黄瓜油。” 老刘头:…… 苏珍忍着笑,她看着老刘头:“刘叔,再给我来一瓶雪花膏。”小卖店里除了肥皂香皂洗发水很少有护肤品,但这种几块钱一个的雪花膏特别管用,抹在脸上保湿效果不比化妆品差。 大丫看着心疼,“别买了,二丫,姐用这一瓶够了。” 苏珍头也没抬,“别误会,这俩都是给娘和爹买的。” 大丫:…………………………………… 第8章 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你以为眼前的雪花膏是你的,她却告诉你这美好的一切与你无关。 大丫郁卒了,戳在一边装死,原本还想帮二丫降价便宜几毛钱的,这会儿她也没心情了。苏珍认真的挑选着,在农村就这点好,一百块钱能买很多东西,而且这里村风古朴,东西给的都是实打实的分量,城市里的偷梁换柱和缺斤少两在这儿并不常见。 挑了一会儿,苏珍看着刘老头:“刘叔,我上次跟您说的东西?” 刘老头摇了摇头:“我是没找见,不瞒你说,二丫头,你要的东西我进货的时候还真没看见,主要是我这边都是日用品,不对头。不过二丫,你一会儿出门右拐,那有个富民街,每天晚上都会有出来的临时摊位,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苏珍点了点头,她把账结了,爹和娘的护手霜,大丫的葡萄籽油儿,爹的烟,到最后,她还给钱多买了几袋牛奶。 知道这些东西有自己份的大丫立马精神起来,一改之前的消极怠工,出门的时候殷勤的为苏珍把帘子拉开举高,就差来一句“老佛爷万岁了”。 姐俩到了富民街,大丫算是大开眼界了,什么鸡鸭鱼兽,鞋子衣服,干果零食,装饰装修材料,小饰品,甚至古董都有了。虽然是夜晚,但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犹如白天,不仅是当村的,隔壁村的人们也都过来凑热闹,亏大丫住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东西两村有这么多人。 “乖乖,咱村什么时候弄了这么一条街。”大丫四处看着,苏珍则是直奔一家桃木店,刚一进门,苏珍就看见自己想要的桃木剑了。 跟老板砍了砍价,苏珍用最后的钱买下了桃木剑,大丫看的莫名其妙,“这是干嘛的?一个破木头这么贵。” 苏珍解释的通俗易懂,“跟鬼pk的。” 大丫瞅着她,“pk是啥?” …… 苏珍盯着桃木剑看,叹了口气:“质地差了些,将就着用吧。” 大丫瞅着旁边卖古董的好奇的拿起了一个绿色的陶瓷碗看,苏珍立马叫住她,“放下!”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是严厉急切,大丫吓了一跳,她把碗放下,莫名其妙的看着二丫:“咋了,妹子,还不让我看看了?” 苏珍皱着眉解释:“大姐,像是古董什么的这些历经不知多少时代不知经过多少人手的东西如果不是行家你就少动。” “切。”大丫一听苏珍这么说往前走了几步,躲开古董摊位,但嘴上仍旧是不服的:“一个破碗难不成还有鬼?” “你说对了。”苏珍点了点头,“那上面的确有一个披头散发准备抓你这种老姑娘去放心尖血的女鬼。” “我靠,你别吓我。”大丫被吓着了,苏珍摇了摇头,大丫阳气比一般的女孩足,一般的鬼啊魂啊不仅伤不了她,见到她还要躲避,这也许也是因为苏家祖辈曾经出过捉妖师的原因。 古董摊穿着黑大褂沉默的老板抬头瞥了一眼苏珍,勾了勾唇,行家啊,以后还会有缘再见的。 “走吧,东西买齐了,回家吧。”苏珍拽着大丫就想回家,大丫笑眯了眼睛:“你咋这缺心眼,咱难得出来一趟,这么热闹,看看怕什么?” 这倒也是,苏珍买了东西心踏实了很多,她放松心情跟着大丫四处转着。之前她都是逛商场超市的,第一次逛集市别有一番滋味,尤其是看着大丫一路什么都不买却一路砍价把人家卖主逼的没辙没辙的样,她忍不住偷笑。 佛具店旁边,两个一身黑色短袖西裤的男人正在看着朱砂,其中一个大眼浓眉长了一张娃娃脸的男人疑惑的问:“洛哥,你说真这么邪乎吗?头儿这么着急的让咱买朱砂,他不是唯物主义么?这次怎么还信上鬼神了?不会是上面给的压力太大他急的脑袋出问题了吧?” 被称为洛哥的男人身材修长,高娃娃脸男人足足有半头,黑色的t恤隐隐的凸显精壮的身材,他的五官立体犹如刀刻,一双如墨的眸子正盯着朱砂看,内里敛着浅浅的波光,“少废话,依令办事。” 娃娃脸不敢多说,把钱给了老板装好朱砂,出门后,他一眼望见了人群中的苏珍,张了张嘴,“卧槽,这么巧,洛哥,你快看!” 这俩人正是在林溪村办案的洛玉与萧风,按照副所的命令来这边买朱砂,没成想,正正好好碰到了苏珍与大丫。 洛玉没理萧风,盯着艳红的朱砂看,他一大老爷们原本对这些神鬼之事不是很相信,但林溪村的案子一次又一次挑战着他的认知。 萧风盯着二丫看了一会儿,“啧啧,不得了啊,我记得上次看嫂子的时候还病怏怏的,这会儿怎么像是变了个认识的?美丽级别提升了这老多。” 洛玉怔了怔,他顺着萧风的视线望了过去,一眼就看见人群中的二丫。 对于苏珍的名字,他是熟悉的,每天被爹念叨几次,洛玉不想记住也难。他没有正式见过苏珍,只是听村里人闲聊的时候说过,她自小体弱多病,一直养在家里,很少出来见人,这算是头一回见面了。 可眼前的女人哪儿有一丝病弱模样,她随着身边的大丫盯着一块绣花布看,大丫吐沫星横飞的指着布在跟她说什么,她似无奈般的摇了摇头,唇角勾着,浅浅的笑。 不说多出众,但那模样让人看起来很是舒服。 洛玉静静的看了半响,他扯了一把萧风,“行了,别整有的没得了,赶紧回局子,副所在等。” “行,你是警长,你是老大,听你的。”萧风点头应了,回去的路上,他凑到洛玉身边贱笑,“洛哥,第一次见嫂子吧?感觉怎么样?” 洛玉皱眉:“你很闲?” “干嘛呀,聊聊不行?”萧风八卦极了,最近的案子透支了大家的体力,难得有花边新闻可以分散注意力。 “我看嫂子白白净净的是你喜欢的类型。”萧风想着二丫的模样说,“尤其是那双眼睛,好有精神的样子。” “你少给我鬼扯,你要是把这观察力用在破案上,咱还用跟局里啃方便面?”洛玉睥着萧风,萧风叹了口气,“也是啊,你说这事儿真他妈的邪了,都快赶上前些年闻名的那个大红衣杀人案了。” 洛玉剑眉蹙起,萧风想了想,“唉,洛哥,我听我妹子说你这未来的媳妇好像是个人物,最近还帮老何家解决了一件大事儿,反正局子里的意思是让咱暗下里找抓鬼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你——” “少废话。”洛玉一句话把萧风噎了回去,萧风的娃娃脸笑成一团,“哎呦喂,洛哥,还说没动心?你这没娶进家门就开始维护上了?” ******** 大丫和苏珍回家受到了一家人的强烈欢迎,尤其是钱多,吃了一个棒棒糖开心都快要跳起来了。 田悦收了油也是开心,女人不分年龄都有一颗爱美之心,苏山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不解风情,结婚之后除了油盐酱醋一家人的生计,从来没给她买过什么,乍一收到女儿买的油她喜上眉梢,可很快的,田悦反应过来了,她偷偷的看着苏山,咳了一声:“二丫,你怎么乱花钱?你爹他挣钱——” “收了吧。”苏山把烟斗里的灰磕了出来,田悦听他那么说,美滋滋的拿着油进屋了,大丫脸皮厚的去抢钱多棒棒糖吃,姐俩你追我跑的在屋里闹得鸡飞狗跳。 院子里,苏珍把一条烟递给了苏山,“爹,以后抽这个,虽不是什么好烟,但比你那个好一些。” 苏山接了过来,他看了看,放在了一边。 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了,“二丫,你有什么打算么?” 苏珍对这个家已经完全熟悉了,她搬着小板凳坐了下来,打了一瓢水,她喝了一口,“嗯,我正要跟爹说。” 第6节 第9章 晚风吹乱了苏珍的头发,她伸手捋了捋,微微的笑,“爹,你看,我认真分析过咱们家,其实咱家和别人家一样,都是男人是顶梁柱当家维持一家的生计,你现在正值壮年,娘虽然软弱,但处理家务还是不错的,把家里弄得井井有条不需要你操心,可为什么咱家过的这么穷?” 苏山抽着烟,眉皱成了川字。出于职业习惯,苏珍忍不住插话提醒,“爹,再愁也别总皱眉,你看你的两眉之间被你习惯性皱眉弄出了一道竖纹,那叫悬针纹,精神压力大,欲速则不达,很多事情都是事倍功半。” 苏山听了立马用手抚平了自己的纹路,讪笑:“是吗?爹还真没注意。” 苏珍意外的觉得苏山有点呆萌,她点了点头,“继续,回归正题,爹,我说过,咱家劳动力输出是不比别人家差,可咱家消耗却别人家多啊,我、大丫、钱多,都是一张张等着吃饭的嘴,尤其是钱多,以后他娶媳妇怕是要花不少钱吧?” 这话说到了苏山的心里,他习惯性的想要皱眉,想起了苏珍刚才的话,连忙用手捂住了两眉之间。先不说钱多的媳妇钱,他现在学习不错,看这成绩以后是要去县城里上高中的,光是学费和生活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家里现在本来就过得勉强,到了那个时候如果他再不想点挣钱的由头,怕是要揭不开锅了。 苏珍被逗笑了,“其实那天大丫说的开饭店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但怎么开,如何开,我们还要斟酌一下,毕竟前期的投入不少。”最主要的是开了饭店也能把大丫解决了,苏珍曾经批过大丫的八字,火命旺的不要不要的,精力必须释放出去,你不让她干点什么她可不就嘴上嘚嘚个不停,与其让人说是大逼逼,还不如干点事业出来,不说是为了苏家尽一份力,起码能够把她自己安排妥了。 苏山点了点头,“难为你了,二丫。”他虽然不知道二丫现在的灵魂到底是谁的,但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估摸着也该是个年龄相仿的姑娘。在他们村,这时候的姑娘早就嫁人安心相夫教子了,哪儿用得着操这一大家子的心。 苏珍笑了笑,“说什么难为,爹,你能不逼我嫁人,由着我的性子任我做想做的事儿,这对我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苏山看着苏珍,眼前的女孩有着跟他的二丫一样的相貌声音表情,但为何却看起来这么的不一样?尤其是那双眼睛,里面敛着坚韧不服输的光芒。 爷俩正聊着,苏家的铁门又被敲响了,这段时间,似乎敲门的人格外的多。 大丫打着哈气趿拉着拖鞋往外走,“来了,来了。”她转身看了看苏珍,“做好准备啊,二丫,准又是找你的。” 自从帮了老何家之后,二丫在村子里也算是有了些名声,街里乡亲的有事儿没事儿都来看看。这可美坏了大丫,以前家里总是死气沉沉的,爹木讷寡言,娘又胆小怕事,家里穷的叮当响根本没人过来,她去街里聊聊天还被不雅人士说成大逼逼,难得二丫突然开窍了弄了点邪门歪道的总算有点人气了。 大丫满面笑容的打开门,刚看清人脸,她的笑容就褪去了,“怎么是你?冬梅呢?” 门外,王亮抱着孩子,两眼布满血丝,发丝凌乱,看起来很憔悴,“我们离婚了,她带着大宝回娘家了,二丫在吗?”他怀里的孩子正睡着,只是睡着了还不安稳,像是肠绞痛一般哼哼唧唧的,额头的地方发黑,典型的邪气侵体。 苏珍听见了王亮的声音的那一刻,苏山正抽最后一口旱烟,他磕了磕烟灰,收起了烟斗。苏珍默然,灰飞烟灭,火光散,看来王亮和柳冬梅这两口子是走到了尽头,再也没有机会发火吵架了。 “离婚了?”大丫一听这话自然是向着冬梅,嘴开始没把门了,“咋滴啊,你又动手打她了?我说你还算是个爷们儿吗?动手打娘们儿?” 王亮不想与她废话,他绕过大丫,抱着孩子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站在院子正中的二丫。 抿了抿唇,王亮走上前,“二丫……” 苏珍抱着胳膊睥着他,表情冷漠。不管什么原因,对于和女人动手的男人她都没有什么好感。王亮不笨,知道之前把二丫得罪尽了,还知道抱着孩子来博同情。 “之前,是我不对,话说的太急了,我也是被逼的。”王亮抱紧怀中的孩子,“要不是他妈在外面背着我偷汉子,我不会那么排斥她,连带着她带回家的人一起排斥。” 大丫和苏山都怔住了,要知道村风古朴,这种事儿虽然偶尔也有,但像是王亮这么开诚布公的说出来的太少了,王亮像是恨极了柳冬梅,“我们夫妻这么多年,她居然做这种事,简直是……”婊/子两个字在苏珍的注视下被眼回了肚子。 苏珍的声音冷淡,“我不是情感专家,你们两口子的事儿我解决不了,上次我去你家要帮你儿子,你又把我拒之门外,现在无可奉告。”她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 王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的手深入兜里,掏出了一沓钱,“其他的都被冬梅拿走了,我现在就这些家当,就当我求你,救救我儿子,我只有他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大丫看着票子动容了,“二丫,这……” 苏珍盯着那一沓在钱看,零零碎碎的有五十十块的,甚至还有五块的,看样子真的是掏空了家底。 看苏珍还不说话,王亮着急了,他扭头看着苏山,“叔……” 苏山不吭声,只是看着二丫。王亮又看大丫,大丫走上去“啪”的一巴掌打在了王亮的脸上,力度之大,把王亮整个脸都扇的歪了过去。 苏山:…… 苏珍:………… 王亮:???!!! 大丫转过身,看着苏珍:“二丫,姐替你打脸了,解气吗?” 苏珍:…… 王亮摸着自己的脸,看着错愕的几个人,心里虽然怒火陡升,但在那一刻,他却有些明白了柳冬梅这些年总念叨在嘴边的尊严。 苏珍看着王亮愧疚的表情,不禁感慨,有的时候,世间并不缺办法,缺的只是如大丫般一颗简单粗暴的心。 ******** 到了王亮家门口,苏珍看着门前挂着的那干哭的艾蒿,问:“这不是艾蒿吧。” 到了这个时候王亮已经不敢瞒着苏珍了,“是,这不过是跟艾蒿看着差不离的矮子蒿。” 苏珍扭头看着他,“你这么做……可是为了你娘?” 王亮是个粗糙汉子,平日心硬的跟块石头似的,可乍一听到苏珍说这话,他的眼睛泛红,声音哽咽:“我知道艾蒿是赶鬼魂儿的,可我娘这一辈子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她死了,除了回家看看还能去哪儿?”王亮是她娘一手养大的,年轻的时候她爹害了痨病,她娘守寡,独自养大王亮,中途也有合适的人窜到她改嫁,但他娘心疼儿子,怕后老伴虐待孩子,说什么也不找。就这么母子相依为命的一辈子,王亮多少有了些“妈宝男”的特质。刚结婚那会,新婚燕尔的,柳冬梅还能忍,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两口子的口舌争执越来越多,到后来上升到动手动脚,一次次的争吵大骂声中,柳冬梅对王亮死了心。 苏珍不吭声,跟着王亮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进屋,客厅的正中央,一个女鬼正坐在那嗑瓜子看着电视。看到有人进来,她也不害怕,继续吃瓜子,而她的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鬼,他面色清冷,眼睛殷红,有些可怕。 女鬼嗑着瓜子看男鬼,“厨房还有一快鸭血肠,我留着给你没吃,你去补补,看样子这亮子又往家拉大仙了,不过这次怎么是个小姑娘。” 男鬼酷酷的,“管好你自己就行。” 原来他们并不知道她开了天眼,旁若无人的吃喝聊天,苏珍也装作看不到两个鬼,她径直走到沙发前,她暗中加了金刚结的坠力,一屁股坐在女鬼腿上,苏珍对王亮说:“先歇会,我吃点瓜子。” 正吃瓜子吃的开心的女鬼被苏珍这猝不及防的一屁股压的肠子都快出来了。 第10章 女鬼的尖叫声吓得身边的男鬼一哆嗦,他看着女鬼:“花儿,你鬼叫什么?” 被称作花儿的女鬼艰难的挪到一边,她指着还在吃瓜子的苏珍,“狗剩,她……她能接触到我……她用屁股压我……特别重!” 男鬼狗剩盯着苏珍看,苏珍穿了一件淡粉色的t恤,衬的肌肤白如雪,最近她心情还不错,精神要比之前好的多,眼睛也不浮肿了,露出了原本该有的柳叶形状,眼睑含笑,唇似带情,是他最喜欢的邻家女孩类型。狗剩盯着看了一会儿,认真的对花儿说:“我看她长得这么善良,一定不是坏人,而且,媳妇,我看她比你还瘦,怎么会重?” 花儿愤怒了,“你个色逼老爷们儿,以前来的男道士怎么没见你觉得人家善良?” 狗剩很无奈,“是真的啊,你看她只是嗑瓜子,没干什么,也许刚才是凑巧了吧。她长得这么漂亮,一定很善良。” 话音刚落,花儿飞身上前,一拳集中了狗剩的脸,“滚你奶奶的,都死这么多年了还给我扯这套她很漂亮所以很善良的话?你个千年色鬼!” 狗剩被大巴掌呼蒙了,他捂着脸,眼中闪着委屈的光芒,“媳妇,都新社会了,你为什么还是动不动的打我?再这样,我要离家出走了!” 花儿冷笑:“走?好啊,你走啊!追我的男鬼不知道排了几条街,我随便勾一勾小手——” 狗剩一边抓住花儿的小手,深情的看着她,“不,媳妇,你的手,只能为我一人儿勾。打吧,就让你这销魂的小手打在我的脸上印在我的心中。” 在旁边装淡定的苏珍再也忍不住了,她歪倒在沙发上,笑成一团。抱着孩子的王亮看着苏珍的样子吓得一哆嗦,这……莫非是被鬼附体了。 “她偷听我们说情话!”花儿惊恐的收手,狗剩摇了摇头,盯着苏珍:“不该啊,可能是看电视逗的吧。” …… 沉默了一会儿,花儿扭头看着电视上的《新闻联播》,刚刚放下的拳头又挥了上去。 笑眯眯的看着两个鬼打完,苏珍拍了拍沙发,“来,二位坐下谈谈吧。” 王亮倒吸一口凉气。二位?还是两个鬼? 狗剩和花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动,苏珍很聪明,她看着花儿用狗剩的语气说:“过来啊,我看你那么漂亮,一定不是坏鬼。”看俩个鬼的样子并不像是刻意来这里害人,倒像是无意漂流过来的。 哪个女人不喜欢别人夸她,花儿美滋滋的走了过去坐下,狗剩撇了撇嘴,他转过身,看了看王亮,对着他手里的宝宝笑了笑:“二宝乖,二宝俊,二宝是个臭蛋蛋!” 王亮手里的二宝开始“嘎嘎”的笑,他一抖看着苏珍:“你看!就是这样!” 苏珍锐利的眼神射/向王亮,王亮的嘴唇抖了抖,不再吭声了。 花儿打量着苏珍,“你是捉妖师?”她瞥见了苏珍腰间的葫芦和金刚结。 苏珍点了点头,承认:“是啊。”她就喜欢这种鬼,虽然是鬼身,但有自己的独立思想,有时候不需要动手,喷就能喷走。 狗剩竖大拇指:“不错,敢作敢当,是个善良的人!” “你再逼逼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花儿是彻底爆发了,狗剩委屈的往旁边挪了挪,跟花儿拉开一些距离,他是典型的“妻管严”,对着花儿那怂劲儿跟他冷酷的外表一点不符。 苏珍打量着花儿和狗剩,花儿穿了一白色衬衫紧身牛仔裤,头发是女鬼该有的典型披肩发,可她偏偏赶时尚染成了杀马特红,而狗剩则要简单很多,非常符合他气质的一身黑,如果不是那双红眼睛吓人,看起来还蛮帅的,看两个鬼淡定惬意的样子应该是混了很久了。 “你看什么呢?”花儿不乐意了,“啧啧,瞅着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净盯着人家老公看?” 狗剩听了挺美,他两手捧着下巴深情的对花儿说:“老公只爱你一鬼。” 花儿得意了,扬了扬下巴,“行了,别跟这整有的没得了,你来这儿是干什么?准备收拾我们俩?” 花儿的语气很轻松,似乎对道士捉妖师一类人已经司空见惯,她的手挥了挥,带起一阵阵阴风。苏珍不为所动的打量着她,问:“要说人间有人间的法律,冥界有冥界的规矩,鬼不经冥王许可是不许随便入人家门的。” 狗剩听了笑了,“这你就不知道了善良姑娘,我们可不是别家鬼。” 花儿白了他一眼,“你急什么?家族机密都让你泄露了。” 苏珍:“……这么说,你们是家鬼?”说完,她抬起头看着王亮,王亮目光躲闪,“我……在娘死后,在堂子里供养了列祖的灵位。曾经烧香,让娘没事回来看看,可是我没有叫别人啊……” 苏珍瞅着花儿,“不知,你是王亮娘平辈中的哪位亲戚?”一般除了平辈的鬼,没有其他人可以不听号召前来。 花儿皱了皱眉,“我有那么老吗?” 苏珍:…… 狗剩对着苏珍善解人意的笑了笑,“我们是她老祖宗。” 苏珍彻底崩溃了,快要被这俩鬼给绕迷糊了。 “其实我们也知道这样一直跟着二宝不好,可亮子娘有事儿嘱托,我们做长辈的也不好推脱。”花儿正经八本的说话还挺有长者样,在鬼里,以她和狗剩的辈分,已经可以位列鬼仙了。 “亮子以前做的是不对,但是离婚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只是可惜了孩子,但总算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花儿看着王亮手里的孩子温柔的笑,“这段时间,亮子吃的苦也不少了,他也该成长了,至于冬梅……追求她的人生幸福我也能理解,虽然我对于这种婚内出轨一向很鄙视,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亮子都放手了,我也没对她做什么手脚。” 苏珍听了这话微微放心,她有些奇怪的问:“您能看见未来?”不管真的假的,既然花儿都说她是王亮的祖宗了,她再用“你”字显得没有礼貌。 花儿笑了笑,她眯眼看着苏珍:“是啊,我能看见你未来会有一个很帅的老公,那叫个清冷英俊啊。” 狗剩咳了咳,花儿立马不笑了。 苏珍:…… 狗剩插话了,“你也不用赶我们,赶也赶不走,你这么年轻,道行怕是比不上之前的那些老道士吧?不过看你这善良,我不妨告诉你,我们留在这里照顾二宝是一方面,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在等人。” “什么人?”苏珍好奇的看着两个鬼,什么人值得他们耗着家族男丁的精血去等。 花儿看了她一眼,没精打采的说:“别提了,说是一个什么叫苏珍的丫头片子。” 狗剩跟着点点头:“对,还有一个特别俗气的小名叫二丫。” 苏珍:…………………………………………………… 第11章 两个鬼说完对视一眼,击掌,“默契!” 第7节 苏珍:………… “聊了这么半天还不知道你叫什么。”花儿总算问道了重点上,跟苏珍说了一会儿话,她觉得这个捉妖师人还不错,起码在做法之前知道先理智和平的聊一聊,摸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不像是王亮和柳冬梅之前带进来的那些鲁莽小子,上来就施法。简直是开玩笑,她跟狗剩游荡了几百年,要按照辈分来说都可以算的上是鬼仙了,就算是地府的冥差见到他们都要礼让三分,这些个道士就想不付出些代价就轻轻松松把他们撵走? 苏珍沉默了一会,她缓缓的说:“我就是你们说的拥有一个特别俗气小名二丫的苏珍丫头片子。” 花儿:…… 狗剩:…… 沉默了有半分钟,花儿一把抱住了苏珍,“误会,之前都是误会了!” 狗剩大呼:“妹子,我们可算找到你!”他上前也想抱苏珍,被花儿一脚踹一边去了。 苏珍略带嫌弃的看着俩鬼,她不讨厌鬼,可是讨厌随时随刻秀恩爱撒狗粮的鬼。 狗剩也是泪流满面,“你可算来了,我已经在这个家等的快发霉了,重点是这儿实在没什么好吃的啊,而且再耗下去,我的小二宝也受不了了。” “这么说你们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到底找我干什么?”苏珍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两个鬼。从喜悦中抽离的花儿看着苏珍,“不对啊,你要是二丫就对不上了。” 狗剩瞅着她,“咋回事?” 花儿若有所思的看着苏珍,“她不可能是二丫,如果真的是二丫我怎么还能看见二丫未来的老公,二丫这个时间点应该结婚嫁人怀孕了,她明显是处子之身,这二丫也许不是我们要找的二丫。” 这一番话给狗剩绕迷糊了,他就知道媳妇的意思是此二丫非彼二丫呗。 苏珍解释:“据我所知,在村子里就我一个叫二丫的,至于你说的命运不同,难道你当鬼这么多年没听说过“一命二运三风水”么?我的命变了,其他的自然变了。”她想着俩人在鬼界游荡了这么久,肯定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都见过,这么解释一番,应该会懂。 花儿一拍大腿,“她绝不是二丫,二丫没这么能叨叨!” 苏珍:…… 没办法了,苏珍抬头看着已经完全傻眼的王亮,“王亮,我叫什么?” 王亮翕动了下唇,用那种受到惊吓的声音叫:“二、二丫?你……你没事吧?” 苏珍又瞅着狗剩和花儿,狗剩在花儿耳边小声说:“你看咱待了这么久不仅二宝已经受不了,亮子也快被逼疯了,管她是不是真二丫,凑合来吧。” 花儿掐了一把狗剩的大腿,“用亮子她娘的话来说你这事儿干的忒王八羔子了,不过我喜欢。”她冲狗剩抛了个媚眼,随即抬起头看着苏珍:“二丫呀,我们亮子的后半生幸福就交给你了。” 苏珍面色一僵,她的手去摸腰间的葫芦。 狗剩连忙说:“你别误会!哎呀,媳妇,你看你这话说的。” 这会儿花儿不知道从哪儿整出一本书,她递给了二丫,“给。” “这是啥?”苏珍警觉的看着花儿,花儿笑眯眯的瞅着她,“我们老王家祖传宝贝,拿着这个帮一把我们亮子,共同发家致富,你好我好大家好。” “我要是不呢?”苏珍在心底估量着花儿的能力,花儿的笑容不见,只是眼中带着一丝杀气,“那我就去搞大丫,让大丫从大逼逼变成战斗机逼逼,逼逼的你们一家不得安宁!” 苏珍一把抢过花儿手中的书,“包在我身上,没问题!” 一阵风吹了进来,狗剩依依不舍的扭头对着眼巴巴看着他的二宝吐了吐舌头,他拉着花儿,“时间到了,走吧。” 花儿眼睛有点红,谁说鬼没有感情,她看了看二宝又看了看王亮,拉着狗剩的手往随着窗户往外飘,如风筝一般,随风飞舞,眨眼就不见了。 苏珍看着手里的书,她琢磨着这王家的传家宝会是什么?武功秘籍?内功心法?亦或是跟她们苏家传送的一样的捉妖宝典?最坏的结局是葵花宝典?苏珍小心翼翼翻开第一页,上面鲜红的几个大字灼人眼球。 ——老王家至尊美食宝典。 苏珍:……???!!! ******** 花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苏珍简明扼要的给王亮介绍了一下他家的两个老祖宗来这一趟都折腾了什么。 “这本《老王家至尊美食宝典》我会把它抄下来原封不动的交还给你,我想她们找我也是为了借我的手转达。”苏珍对着王亮说,她还挺幸运,这要是真跟花儿和狗剩动起手来,她的胜算还真不大。 两个鬼走了之后二宝的身体奇迹的恢复了,一直以来的低烧退了下去,已经喝了奶粉在屋里睡着了。 苏珍叮嘱:“我知道你思念过世的娘,但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六道各自都需要遵守秩序道理,你这样没事用香炉供养鬼的,招来的是家鬼还行,万一要是外鬼,你吃不了兜着走。” 王亮闷头抽着烟,也许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整个都像变了一个人,再没有苏珍之前见到的暴戾狂躁。当然这也跟家里阴气重,压了他的人魂情绪失控有关,可就像是苏珍说的,一饮一啄无不是命,他注定会去做这一切,注定要离婚。 “既然是老祖宗的话,总是该有道理的,像我之前的二十多年,算是白活了。”王亮把烟狠狠的熄灭,苏珍难得的安慰:“这也说不准,从命理学的角度来讲,十年一大运,我曾经看过很多例子,许多成功人士都是在年轻的时候受尽了磨练,厚积薄发。” 王亮点了点头,“我明白。” 苏珍点头,“那就好,时间已经不久了,等我誊写完宝典,尽快给你送过来。”说着,她起身就要离开,王亮也跟着起身,叫了一声:“二丫!” 苏珍扭头奇怪的看着他,“有事儿?” 王亮搓了搓手,他的脸开始发红,苏珍看他这样更奇怪了,“你这是怎么了?事情解决完了反而不开心了?” 王亮使劲摇头,“不是……我只是……” “上次见你不是挺血性的吗?这次怎么变得这么磨叽?到底啥事?我还着急回家做饭。”现在苏家的饭菜几乎都由苏珍承包了,田悦的手艺实在不敢恭维,短短几天,大丫和钱多就只认她做的饭,田悦做的几乎一口不吃。 王亮盯着苏珍,慢吞吞的说:“我听你说的话,我的老祖宗的意思好像是让我以后跟着你混。” 苏珍有点懵:“啥?” 王亮搓了搓手,“你看我现在的情况,家里什么都没有,回头你就把那本宝典给我,我也发挥不了作用,当然,虽说在农村一个大老爷们当厨子说出去会让人笑话,但毕竟是祖宗交代的,可是——”绕了一圈,王亮绕道了重点,“我听冬梅,不,听我前妻说,大丫说过跟着你有肉吃,你能不能也带我一下?……我老祖宗不是也是大丫这个意思么?” 苏珍:…… 我屮艸芔茻! 大丫,你这个大死逼逼!!! 第12章 回到家的苏珍又受到了大家的强烈欢迎,田悦笑意盈盈的拎着手里的五花肉,“我家二丫出息了,咱们家这个月已经吃了好几次肉了。” 大丫也是美滋滋的,“二丫,姐等你等的花都要谢了,快快快,这五花肉我看着娘没让她做,就等你回来!” 钱多吸溜着大鼻涕,“二姐,想吃红烧的。” 苏珍一脸的黑线,大家还真不客气啊,之前不还拉个横幅欢迎她,现在她整个变成厨娘了。 苏山咳嗽了一声,“让你们二姐歇一会儿。” 苏珍听了挺欣慰,起码家里还有体恤她的。 苏山抽了一口旱烟,“休息完再做。” 苏珍:…… 苏珍算是明白了,无论在哪里她都是受累的命。 半个小时后,红烧肉下锅了,钱多闻着香气着急,苏珍摸了摸他的头,“红烧肉必须要炖够了滋味才能好吃,别着急。” “那我去给二姐砍柴。”钱多听话的苏珍心都融化了,她看着面前认真砍柴的钱多,问:“弟,你以后有什么梦想吗?” 钱多用力点点头,“我要当大厨!” 苏珍:…… 真是够了,这姐弟俩,大丫要吃光村里的猪,钱多要当大厨,还真是般配。 等了很久红烧肉才出锅,刚端上桌,钱多的口水都快留下来了,他夹了一块,放在嘴里那么一抿,瞬间融化了,唇齿间都是肉香,后面的肉皮有一些嚼劲,每嚼一下都带着那种黏牙的感觉,简直好吃的整个人都要冒泡了。 “爹,你也吃,我在里面放了土豆。”自从苏珍发现只要是家里人爱吃的饭菜苏山一口不动之后,她就会往肉里搭配一些菜,既不影响肉的口感,也能让苏山吃饱。 苏山看着她笑了笑,点头,“嗯。” 大丫一口红烧肉再就一口蒜的,吃的脑门都是汗,“二丫,这次你的名声是彻彻底底传出去了。” 听大丫这么说,苏珍想起来了,“姐,你能不能没事别跟村里乡间的吹嘘我。” “你咋知道的?”大丫辣的直吐舌头,“哦,我明白了,是王亮那王八蛋告诉你的。怕什么?我妹子本来就厉害,还不让说啊?” 苏珍皱眉,“这别人口口相传跟自己家人吹嘘的能一样吗?” 大丫撸了撸袖子,“咋跟你姐说话呢?有点能耐你就了不得了是吧?信不信我削你,我——” “好了,大丫!”苏山压着嗓子,田悦也是点头,“二丫累了一天了,你别跟她找不开心。”连钱多都帮忙,“是啊,赶紧吃肉吧,大姐,要不下顿不让二姐给你吃了。” “我说你们这些人,有没有主见,为了一顿红烧肉就——”大丫的话没说完,苏珍把红烧肉盘子往旁边拉了拉,大丫呼了一口气,“呵呵,妹子,行,姐以后管管我这张嘴,不瞎说哈。” 苏珍看着她无奈的摇头,一顿饭,一家人吃的其乐融融。以前苏珍的家庭虽然也幸福,但是她一直忙碌难得回家一趟,一家人坐下来的机会更是少而又少,想到这儿,苏珍低下了头,她有些想那边的爸妈了。 “二丫,多吃点。”苏山夹了一块红烧肉到苏珍碗里,苏珍看着他笑了笑,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真的像是书里写的,父爱如山,不声不响却将一家人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悉心保护。 吃完饭的钱多去做作业去了,大丫又出去逛富民街去了,苏珍在院子里泡脚,苏山在一边蹲着抽烟。 “爹,我给你的烟你怎么不抽?” 苏山讪笑,“爹抽习惯了这种烟。” 苏珍叹了口气,“你是又把烟拿回去给刘叔换钱了吧。” 苏山不吭声,苏珍倒也不为难,“爹,你最近有空去村子里看看有没有好地方,适合开饭馆的。” 苏山听了一怔,“之前不是不同意么?” 苏珍仰头看着月亮,村里的月亮要比城市中的好看的多,橙黄明亮,在黑色的天空中照的人心安静,“我是在为大丫找出路。” “什么意思?”苏山疑惑的看着苏珍,苏珍笑着摇了摇头,“爹,你可能不信,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的神奇,我看大丫不久就要嫁人了,还要自己打自己嘴巴。” “大丫嫁人?”苏山手里的烟斗“啪”的掉在了地上,他连忙捡了起来,苏珍看着他,“是啊,爹,你舍不得?” “哪儿有,哪里有。”苏山低着头用袖子擦烟斗,心中各类情绪交织混杂。苏珍看着笑了,“好了,爹,平日你跟我娘不是都盼着她嫁出去么?我看啊,也就是今年年底明年年初的事儿。” ******** 苏珍算是在村里彻底小火了一把,家里逐渐开始有排队找她看卦的人了。 家里人还没怎么着,大丫可美坏了,这家的苹果,那家的栗子,东家一块肉,西家一个瓜的,她都收拾的井井有条,维护现场秩序跟跟到大家拉家常的同时,还每天能够把苏珍的接客亮以及未来展望都做出来。 苏山平日都是在地里种地,田悦在家中缝缝补补的,没事的时候她也喜欢看二丫给人看看八字,算算近况的,总是觉得稀奇。 来家里找她的村民们基本没什大事儿,大多都是儿子闺女什么时候结婚啊,考试能不能中啊,什么时候买卖好啊,什么时候发大财啊。 虽然有些平淡,但苏珍每个都认真对待。 东口的王奶奶杵着拐来了,她腿脚不好,大丫赶紧给她拉了个椅子。 “哎呦,我的奶,你咋还来了,辉子呢?”大丫顺便给王奶奶倒了一杯水,托苏珍的福,这段时间大丫在村里的人气总算有所缓和,大逼逼已经很久没人叫了。 王奶奶缓慢的坐下,她乐呵呵的,“辉子忙着打工,没时间来,我就自己来了,我还没到老的走不动的份上,我就是来给我们辉子看姻缘的。” 王奶奶嘴里的辉子是她的大宝孙,那可以一家的心头肉,长得个高,精神抖擞的,小伙子精明能干,街头村尾的人很多找他帮忙的,人缘很好,有不少未出阁的丫头惦记她,可他不知道眼界高还是怎么着,一个看上的没有。 第8节 “喏,二丫,这是辉子的八字。”王奶奶把写了辉子八字的纸条递给了苏珍,苏珍笑眯眯的接过来看着,心中一惊。比劫重重为用神,八字财星即妻星不现,大运流年情感姻缘走的又不给力,这是典型的同性恋八字。 大丫跟二丫在一起待久了早就有姐妹俩的默契,她一看这样就知道不大好,连忙冲二丫使眼色。可不能说实话,王奶奶这么大岁数了,要是被吓个好歹怎么办? 可算卦者都讲究一个直言不讳,苏珍问王奶奶:“奶奶,您这孙子长得眉清目秀,人也细心,平日里喜欢花花草草的,会做家务,尤其会做饭,人特别温柔。” 王奶奶听了直点头,“对对对,我这大宝孙啊,特别好,一休息就给家里人做饭,对我更是上心,喏,这不——”王奶奶扯了扯自己的花袄,“这是他亲自给我挑的,哈哈,人家都说我有福气,有这么细心的一个大宝孙,平时男孩谁这么仔细啊。” 苏珍赔笑,“是啊,有这么孝顺的孙子,您该知足啊,年轻人啊,都有自己的思想。” 王奶奶虽然人岁数大,但却不傻,她一听苏珍这么说有点着急,“二丫,你给个实话,我这大宝孙今年能结婚么?” 今年能结婚么? 苏珍暗自叹气,他怕是这一辈子都不会结婚了,没有妻星不说,大运流年也都没有动婚的迹象。 “哎呀,奶奶!!!”人群中冲出一个年轻小伙子,他一把抓住了王奶奶,“你怎么不听我的,非要过来?” 王奶奶自豪的跟苏珍指了指,“二丫,这就是我大宝孙,辉子,算起来你是第一次见他吧。” 辉子一脸的汗,看样子是跑着来的,他的确长得眉清目秀,很有当下奶油小生的感觉,他的一双眼睛紧张的盯着苏珍,生怕她跟奶奶说了什么,平日里辉子都是文质彬彬的,可现在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伸手就去抢纸条。 苏珍看着他笑了笑,“您放心吧,您的大宝孙会幸福的。” 听了这话,辉子整个僵住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苏珍,王奶奶则是笑的满脸褶子,“太好啦,太好啦。” 苏珍坦然的看着辉子,“心理压力不要太大,一切天注定,好好的,会遇到疼你爱你的另一半。” 一句话把辉子说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他生在农村,爸妈祖祖辈辈都是踏踏实实的农村人,为了自己的性取向,他痛苦挣扎过,甚至想过轻生。今天刚到家就听说奶奶拿着他的八字来问姻缘了,辉子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以为会像是以前的大师一样一看到他这八字就跟爸妈瞎说一气,让他们花钱烧这个烧那个破破。可二丫不仅没有摇头,眼神仿佛是在安慰她,辉子激动又感激,一叠声的谢谢。 在旁边嗑瓜子的大丫觉得不对劲了,会遇到疼你爱你的另一半?这怎么像是给女娃娃批的八字,她张嘴正要说话,苏珍拿起旁边的早上剩下的包子塞了进去堵了个严严实实。 大丫:…… “下一个。”苏珍笑着摇头,正准备下一个人,一亮闪着警灯的警车停在了院子前,旁边的人连忙躲开。 第13章 农村跟城里不一样,城里是到处都能看到警察,有个大型集会了商业活动了什么的更是满大街执勤的。农村本来就警力不足,又要分配一些给新建的警务站,一个乡镇警察都屈指可数,更别提下属村庄了,不出现则已,一出现肯定是有事儿。 警车的车门打开,长着一张娃娃脸的萧风走了下来,他一身藏蓝色的警服,戴着白手套,精神抖擞。他四处看了看,发现目标后径直走向二丫,“苏珍?” 苏珍点了点头,她看着萧风肩榜上的肩闪,一下一下的有些刺眼,她叹了口气,这次,她怕是要走一趟了。而且看警闪一下一下没完没了的样子,她去这一次怕是不够,以后要长期打交道了。周易中梅花易数外应非常的奇妙,精通者可以现象、草木、动物甚至大自然的天气来提取想要的信息,苏珍只能说的上是熟识,精通谈不上。 旁边的村民开始窃窃私语,“难不成是搞封建迷信的要被抓起来了?” “瞎说,周易算卦算什么封建迷信,而且二丫都不收黑心钱。” “就是啊,都是在帮咱们指点迷津,准得很啊!” “就是就是,咱们得一块替她讲个理。” …… 大丫反应更快,她手里拎着俩西瓜,“这位警官,我们在卖水果,你有啥事儿吗?” 萧风笑了笑,“大丫,我是找二丫问点事儿的,你别瞎咋呼,没事啊。” 听了这话,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苏珍则是皱了皱眉,找她问事儿? “二丫。”萧风压低了声音,“我们领导要见见你。” 苏珍知道这么大真是她不去也得去,她点了点头,“好。”她一边收拾着摊面一边琢磨,冷不丁的,风吹过来,上面压着的几张钱飞了一地。 大丫一看整个扑了上去,连忙捡起来,前排的村民也帮着捡,大家都是同村人,淳朴老实,到最后大丫数了数,一张没少。 “算了,别数了。”苏珍的眼神黯淡,大丫摇头,“那哪儿行,这可是你辛苦挣得。” “反正也留不住。”苏珍叹了口气,大丫瞅着她,“你咋啦?要去警局吓傻了?” 萧风也跟着笑了,“怎么留不住,我们还得给你呢。” 苏珍不吭声,刚刚风把钱刮走给的她最好的外应,这钱是留不住了。 “姐,你去田里把爹叫回来,家里一会可能会有点什么事儿。”苏珍不敢把话说的太满吓着大丫,大丫果然一惊,“咋了?二丫,这是咋了?” 萧风也奇怪的看着苏珍,苏珍抿着唇:“你听我的就是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大丫肯定会把苏珍的话当狗放屁,可经过这些天一件件事儿摆在面前,不仅是大丫了,一家人都把她的话奉为圣旨。 听了这话,大丫连忙对村民们说:“行了啊,都明天再来吧。” 有排队排的时间长的抱怨几句,但看在萧风的面子上也不敢说什么。苏珍心事重重的跟萧风上了警车,一到警车上,一股淡淡的柠檬味道飘入鼻中,苏珍抬起头,萧风笑眯眯的指着副驾驶上的洛玉,“哈哈,准嫂子,真不好意思啊,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尴尬。” 洛玉转过身看着苏珍,苏珍同样打量着他,并且职业病又犯了。藏蓝的警服上衣衬的他面如冠玉,他的鼻梁非常挺,山根很高流畅,这样的人往往聪明敏捷,而且他的鼻子多肉,隐隐的趋向于威武的狮鼻,看见苏珍盯着他的鼻子看,洛玉勾了勾唇,问:“好看吗?” 苏珍:…… ******** 大丫很听话,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就要往外走,田悦正要哄钱多睡觉,大丫想了想,嘱咐:“娘,一会儿我走你把门插上,我很快就回来,在这之前谁敲门你都不开。” 田悦本就胆小,姐妹俩的对话她是听到的,不由得慌了,“你……你快去把你爹叫回来。” “我知道。”大丫皱着眉快速出门,田悦看见她出去连忙把门插上,她抱着钱多忐忑不安的进了屋,这屁股还没坐热,外面就传来一阵叫喊声。 “开门,开门,我知道你在!” 一听这声音田悦一哆嗦,这是小叔子苏海的声音,苏海这个人的性格跟苏山是两个极端,苏山木讷寡言,忠厚老实。而苏海则是脾气暴躁,性格嚣张,从小就闹事儿,村里人对他唯恐躲避。他们哥俩一向不合,并不是苏山的原因,而是小叔子仗着他娘的宠爱,目无长兄不说,对苏山这个大哥更是鸡蛋里挑骨头,三天两头来闹一闹,这会儿知道他家挣钱了,更是不能放过。 他把门拍的只响,“开门啊,有点钱连弟弟都不让进门了?我**!”紧接着传来的是大力踹门声,刚刚睡熟了的钱多被吓醒哇哇直哭,田悦吓得直哆嗦。 踹了几脚,铁门开开了,苏海带着他的两个哥们儿光着膀子走了进来,他一脚踢翻了院子里摆着的桌子,“人呢?都给我滚出来。” 田悦嘱咐钱多,“娘出去一下,你在这里别动。” 钱多使劲抓住田悦的手,“娘,娘,别出去,危险。”小小年纪的钱多已经有了精准的判断力,爹不在家,娘柔弱不挡力,他又是一个小屁孩,这出去不等着挨揍么? 田悦也害怕,但是她知道,她要是不出去苏海肯定得牵连钱多。母爱支撑着平日里懦弱的女人强大,田悦走了出去,她拽了拽衣服,故作镇静,“大海,你来了?” 苏海看着面前颤颤巍巍还要装坚强的嫂子就笑了,“哟,嫂子,就你一个人在家,我哥呢?” 田悦咽了口口水,“他马上回来,你要是有事儿就等一会,我去给你泡茶。” “泡茶?”苏海笑了,他看着旁边的两个膀爷儿,“你俩看我像是喝茶的吗?”两个男的也跟着起哄轻佻的笑了。 苏海转过身吐了一口口水,“嫂子,你甭跟我这废话,我听说二丫摆摊子挣钱了?你们也是,这么大喜事儿怎么不跟我这个做弟弟的说一声?” 田悦使劲揪着衣角,“你要干什么?” “哈哈,看看我嫂子多了解我。”苏海轻佻的跟着两个男的笑着说,“你说我这些年不容易,老娘我一个人管着,我哥他可是一分钱一分力都没出,以前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知道你们没钱,我这个当弟弟的多担待了就,可你们有太没人性了,挣钱了就自己藏着掖着的,还把我放在眼里么?” 这是挑白了要钱的,看着膀大腰圆的几个人,田悦往后退了两步,“我一个妇女不知道这么多事儿,有什么事儿等你哥回来……”说什么自己养娘,苏海还不是想要独贪娘的养老金,苏山也曾经想把娘接到家里来,被苏海找人打掉了一颗门牙不说,还来家里闹了好几次,苏家娘岁数大了,又疼小儿子,苏海说什么是什么,也是因为那一年闹得太厉害两兄弟分的家,苏海当然是要了大头,把零碎的不要的毛坯房给了苏山。好不容易消停了一阵子,这次他听说苏山家挣了钱又眼馋过来了。 “兄弟们,帮哥进去搜搜,我怎么着也得拿点娘养老的钱走啊!”苏海舔着脸在笑,他吃定了老娘在他手里,无论闹成什么样他哥都不敢往上捅。 田悦不敢说话,两个人听了苏海的话点了点头就往屋里走,一时间,鸡飞狗跳的。 屋里,钱多哭着跑了出来,他指着苏海,“你不要欺负我娘!别动我家,我爹和姐姐们回来不会放过你的!” “哟,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还敢跟我这叫叫换换的?”苏海拉着脸,钱多一直是他的眼中钉,他家里就只有两个女儿,眼看岁数越来越大了,钱多却越长越壮实,苏海能不生气着急么?可惜媳妇的肚子不争气,到后来只要怀孕就流产,怎么都圆不了他要儿子的梦,为这个两口子没少吵架,这些年,他逐渐有了找小三生孩子的心思。 苏海几步上抢上前,“我今儿就替老苏家教训教训你这小/逼崽子!” 田悦连忙护住了钱多,可女人的力气哪儿能跟男人比,苏海一下子就把她推一边去了,他一把抓住钱多,上去就是两个嘴巴子。 小孩子的脸是不能打的,钱多被打的鼻子流血,他咬牙恶狠狠的看着苏海。 “哟,还挺他娘的倔!”苏海越看钱多越是生气,旁边屋,两个光着膀子的汉子已经走了出来,“海子,翻墙倒柜的就这两千块钱,你他娘的不是说挣钱了吗?还不够塞牙缝的。” 苏海咬了咬牙,拎着钱多看着摔在地上的田悦,“嫂子,钱你藏哪儿去了?” 田悦也是满是恨意的看着他,这些钱,可都是苏山辛辛苦苦种地的血汗钱。 “不说?”苏海抬起胳膊,把钱多举高,钱多在空中乱踹,他的鼻血流了一脸,旁边的两个人看着有点害怕,“呀,海子,差不多的了,怎么说也是你侄子,拿钱咱就走吧。” 钱多看着几个人眼里冒火,“不能拿我们家的钱,你们几个瘪犊子,等我长大了弄死你们!” 苏海阴冷的笑,他看着钱多,“呵呵,长大?”眼看他一巴掌又要落下去,门外,大丫扛着锄头冲了进来,“你敢打我娘动我弟,今天我跟你拼了!!!我忍你很久了,今天就让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她身后,苏山扛着镰刀,满脸阴沉。 第14章 坐在警车上,苏珍总是时不时的揉揉眼皮,心神不宁。这要是在以前,她一个电话打到家里问问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来了农村别说手机了,家里连个电话都没有,看来她挣钱以后当务之急是给家里装电话,让她空等干着急太上火。 萧风一直冲洛玉使着眼色,洛玉视而不见,他看着窗外淅沥沥开始下起的小雨。 到了警局,把警车停好,三个人一起下了车,没走几步,一个身材微胖壮实的男人迎了出来,他的笑声爽朗,对着二丫伸出了手:“欢迎欢迎,可把你盼来了。” 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准当这是对方的客气话,苏珍却笑了笑,“您好,领导。” “哟。”被称为领导的男人一愣,随即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他正是洛玉和萧风的对头上司赵长明副所长。 萧风偷偷的跟洛玉说:“你说咱头儿不会真错乱了吧?怎么不见他跟咱们这么热乎。” 洛玉没理他,目光落在苏珍身上,他虽然没见过二丫,但毕竟是跟自己有婚约的女人,街里乡亲的也在耳边说过不少关于她的传言。他们说她从小体弱,不爱见人,遇到熟人也不热情,整个人都病怏怏的没点活力,可眼前的女人哪儿有一点传闻中的样子,她的笑容灿烂,言谈举止拿捏的恰到好处,一点也不像一个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农村丫头。 几个人没说几句话,就听见旁边的警犬阵阵哀嚎声,叫声凄厉悲哀,让人不寒而栗。 萧风趁着机会连忙说:“二丫,你看,我大黑和老黄这么叫好一阵子了,所里不会染上什么邪性的东西了吧?” 赵所瞥了萧风一句,“所里还能有邪性东西?你吹呢。”这地可是老所长找了很多人才选中的,绝对的镇宅。 “不然咋突然这样?”萧风叽叽歪歪的,苏珍听了浅笑,“萧警官,赵所说的没错,派出所这种的地方是最能震慑牛鬼神蛇的地方,不说别的,就你们这身警服放在过去相当于钟馗的道服,没有鬼怪敢侵入。” 萧风听了拍了一下大腿,“头儿,原来你懂风水,干嘛总瞒着我们?我说呢,每次去你家都看见嫂子和孩子屋里挂着一套警服。”他转头看苏珍,“那为啥叫的这么惨?” 苏珍认真的看着他,“大概是饿了。” 萧风:…… “好啦,二丫,走,咱进去谈。”赵所手往里面指着,苏珍用手接了接小雨,皱了皱眉,看来她这趟来不是什么好事儿,天公都在暗示。 沏了一杯茶,赵所让萧风把门关上,他是个老爷们,工作繁忙,不善于打铺垫,直接就说出了目的,“二丫,不瞒你说,这次请你来是局里的意思。” 苏珍轻轻的吹着茶叶,不言不语。她的目光掠过对面坐着的洛玉,这男人真好看,在哪儿一坐都跟画里的人似的,眉清目秀却又不缺男人味,气质沉淀内敛,身材又没得挑,看来二丫之前真的是误会他爹了,苏山并不仅仅是为了定金急着把她嫁出去,这洛玉无论是从面相还是气质上来说都是一个上好的人选。 “前些日子,林溪村弄了一系列杀人案,影响很大,我们费了很大功夫也没破得了,后来还是局里找了联系多年的暗中调查组帮忙才破的案子,至于这暗中调查组是什么意思,二丫,你该知道吧?”赵所的话说的含沙射影,苏珍点了点头,“嗯。”没魂穿前她也和警方合作过,不过都是打短工,偶尔帮忙。 赵所笑了笑,他就愿意跟这种聪明人打交道,“这不案子破了之后,局子里也吸取教训,给我们开了个会,希望各个村都能引以为戒,未雨绸缪,组织自己的暗中调查组。” 第9节 暗中调查组?苏珍听了这个名字有些想笑的,怎么弄得跟间谍似的? “这不,这几天我让萧风和洛玉去村里帮着找,咱村懂周易算卦还有什么顶仙的不少,但是都没有什么真本事,大多是诓人的。”赵所喝了一口茶,笑眯眯的看着苏珍。 苏珍微微一笑,“您又怎么知道我不是诓人的?” 赵所点头,“忘记跟你说了,老何是我朋友,他可是把你说的神奇的让我都惊叹。” “可是您并不信。”苏珍的话更直,赵所在笑,“看你这丫头说的,我哪儿有不信。” 苏珍看着他的眼睛,“从我进来之后,您虽然一直在笑,但笑的鱼尾纹都出来了,明显的假笑,还有您再说话的时候双臂一直抱在胸前,这是人类的典型防御动作。” “啊哈哈哈。”萧风打心底里笑的畅快,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怼头儿的。 赵所平日跟下面的人粗糙大咧,但却不懂得跟小姑娘相处,他其实是有私心的,知道苏珍跟洛玉的关系,动用自己人总比在外面找人强,再说了,他也只是想试试水应付上面的人,自然少了一分真诚。 “这样吧,二丫,我把八字给你,你给我算算八字,准了不就应了吗?”萧风笑眯眯的往过凑,洛玉长臂一身,抓住他的衣领,“少占便宜。” 萧风笑了,“哎呀呀,不愧是自家人,真是知道护着啊。” 听萧风说这话,苏珍有点尴尬,眼前的男人现在虽然跟她没什么关系,但毕竟还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被萧风这么一说自然有些尴尬,她偷眼去看洛玉,洛玉表情淡淡的,一点不好意思的意思都没有:“知道就行。” 萧风:…… “切!”萧风从屁兜里摸出五十块钱,“二丫,打个折呗。” 苏珍接了过去,“报八字。” 萧风把八字报了,到最后还不忘三八的说:“算算我这黄金王老五十什么时候脱单。” 苏珍披着萧风的八字就笑了,却什么都不说,萧风被勾的心痒痒,“咋地啊?二丫,你别总笑啊。” 苏珍看着他,“你生在中产小康家庭,父母恩爱,还有一个姐姐,姐姐强势霸道,从小欺负你。” “对对对,我烦死她了,看我这么可爱还欺负我!”萧风简直要竖大拇指了,苏珍点头笑着:“你去年在工作中应该是受过伤,在腿部。” “天啊!”萧风立马把自己的裤腿拉了起来,上面赫然是一个刀疤,“这是我出警的时候让一个小偷给撩了一刀,这都能看出来?” 赵所一改之前的敷衍,眼神里带着一丝考究的看着苏珍,洛玉则是唇角上扬。 苏珍点头,“要说姻缘,恭喜你,明年你就会遇到。” “这么快!”萧风听了两个眼睛冒金光,“什么样的?是不是娴熟美小鸟依人?” 苏珍笑了笑,“嗯,挺美丽的,可是不依人,性格跟你姐一模一样。” …… “omg,神啊,救救我吧。”萧风说着就往身边洛玉的怀抱里扑,洛玉一个转身,萧风跌坐在了沙发上。 赵所看着苏珍笑了笑,“二丫,不错,是有真本事。只是我们这行,接触的很多都是人性的阴暗面,你……” 苏珍瞅着他,“说实话,赵所,我并没有跟你们合作的打算。” “啊?”萧风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洛玉转身盯着苏珍,苏珍微微的笑:“我一个贫民老百姓闲散惯了,家里还有许多事要分担,怕是跟不上你们的节奏。” 都是聪明人,话没必要说开,正要回话,赵所接了个电话,他的表情变了变,电话挂了,他点了点头,“那好,我也不强人所难,再见。” 一听赵所说“再见”,洛玉和萧风的目光都投了过去,别人可能不知道这话的意思,但他们跟了赵所这么多年明白的很,以前他遇到不服的犯人或者极端的眼线时都会说一句“再见”,那就代表很快还会再见,而且还会让对方从忤逆变得顺从。 苏珍没走几步就听见一阵熙攘声,其中女人锐利的嘶吼声特别刺耳朵,她摇了摇头,门口的保安挠了挠头,“哎,看来又来了个硬骨头。” 苏珍看着他头疼的样子笑了笑,她推开大门,一眼就看见好几个警察和保安按着的大丫。 卧槽???!!! 大丫头发乱的没法看,她吐着口水,骂的激烈:“要不是警察来,我非削死你,就你这样还配当叔?啊呸,你个缺德玩应儿,欺负妇女小孩算什么?” 苏海一脸的血印,看样子是被人挠的,他的脸色铁青,咬牙看着大丫。 就在他们的身后,苏山和两个光着膀子的男人都背着手铐带了进来,田悦抱着钱多一脸的泪。 苏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转身原路返回。 屋内,赵所悠哉的喝着茶,看着门锁被拧动,他换上了和煦的笑,“回来了,二丫?这次我笑的真实可爱没皱纹了吧?” 苏珍:…… 洛玉:…… 萧风:…… 第15章 被这些繁琐的手续一折腾,几乎是到了后半夜一家人才从派出所出来。在路上大家都不说话,只有钱多磕磕绊绊的跟苏珍说着今天的经历与遭遇,她的脸色一直不大好,眼神寒光凛冽,手也攥成了拳。这苏海能对钱多下这么狠的手还真是泯灭人性了,这样的人,不值得她们几个去叫什么叔,完全连禽兽都不如。 刚出了派出所走了几百米,一阵阴风割脸,腰间拴着的葫芦开始剧烈的颤抖,苏珍猛地站定身子,吓得身边跟着的家人一跳。 正对面,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男人两手插兜的看着苏珍,他偏了偏头,痞痞坏坏的样子。 苏珍原本是想发脾气的,可是……这鬼怎么长的这么俊?她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么英俊的鬼了。 男人扬了扬头,“也许,你们该往那边走。”他指了一条离家较远的大陆,苏珍疑惑的看着他。 “你谁啊?”大丫折腾了这么半天脾气很不好,语气冲上天。苏山田悦和钱多也奇怪的看着二丫,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苏珍听了却一惊,“你能看见他?” “为什么看不见,我又不瞎。”大丫无语的看着苏珍,苏珍摸了摸葫芦,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男人,他到底是人是鬼?是人的话,为什么阴气这么重?是鬼的话,其他人怎么都能看见? 男人笑而不语,他转身摆手抬高挥了挥,又插入兜里走人了。 “这是从哪嘎子冒出来的?”大丫疑惑的看着苏珍,其他几个人也都看着苏珍,“怎么办,二丫?走哪条路。” 苏珍深吸一口气,指了指男人说的那条路,“听他的。”鬼不找无缘之人,那男人出现,她莫名的有一种熟悉感,那是花儿和狗剩曾经给她的。 一家四口继续前行,刚走到分岔路头,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传入耳中,钱多吓得一哆嗦,使劲抱着田悦的脖子。 苏珍和大丫回头去看,只见一辆失控的大货车把一辆小面牢牢的砸在车下,大货车上面的沙子撒了一地,小面整个变成废铁,里面的人八成救不了了。 因为离派出所近,还不等苏珍和二丫叫人,已经有人开始往车祸现场跑,苏珍上前一步捂住了钱多的眼睛,“爹,娘,你们和大丫先回去。” “二丫,你去哪儿?”田悦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颤抖。苏珍皱着眉,“这事儿蹊跷,那条路原本是我们要走的,我回去看看。” “别去!”田悦使劲抓住二丫的手不放开,别看她平日柔柔弱弱的,这会儿力气却是出奇的大。 苏珍看着田悦,田悦像是怕极了,重复:“别去。” …… ******** 到了家,一家人还在为刚才的车祸唏嘘。缓和了好一会儿,大丫自知理亏,她挠了挠头,“二丫,我看你跟派出所那些人签字画押的,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说什么签字画押,那不过是苏珍跟所里签署的保密协议,当然,为了执行公务方便,赵所善解人意的跟苏山打了个招呼。 苏山的表情严肃,右脸眼圈上的淤青明显,经过这一战,他们家在村子里已经出名了,平日里窝囊废的苏山一家居然跟跋扈的弟弟打了一仗,这架干的全村都震惊了。 大丫撇了撇嘴,眼圈都红了,“这什么世道啊,明明是他们逼得人狗急跳墙,到头来这锅还是得我妹子背,二丫,是姐先动的手,你要骂就骂我吧,别憋在心里不痛快,我听说隔壁村有一个姑娘就因为什么事儿都憋心里得抑郁症跳河死了,姐就你这么一个妹子,你死了我怎么办?” 大丫这嘴就是这样,明明是在关心人,非要说成凶案现场。 苏珍好气好笑的,她看着大丫,“那一脸道子是你挠的?” 大丫恶狠狠的伸了伸自己的手,“要早知道要干仗,我前几天就不剪指甲了。” “行了,大丫,你都快把人家脸皮扯下来了。”田悦有些害怕胆怯的,“二丫,警察怎么说的,咱……” 苏珍安抚田悦:“放心吧,娘,找事儿也是苏海那边先找的,打人也是他先动的手,他不占理。” 苏海看着整个人跳跳的谁都不怕,可一进了派出所比孙子还怂,问什么说什么,一股脑的把责任都推到了两个朋友身上,不知道等出去那俩朋友还会不会再跟他这么一个人称兄道弟了。 “大姐,你想吃啥?”苏珍转脸看着大丫,她对大丫今天的英勇行为点赞,要不是她先冲上去,估计苏山还要忍呢。 大丫惊的下巴都掉了,“面……面条……行吗?”她原本以为二丫会说她鲁莽的,没想到还有这待遇。 当绿油油的面条端上桌时,大丫和钱多吃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苏珍还特意把自己碗里的鸡蛋奖励给了钱多,“给,弟,这是奖励你今天男子汉勇敢的行为的。” 大丫这会也配合,她从自己的碗里找出一块肥肉,“给多吃点,快点长大,变成粗壮老爷们,回头就没人敢欺负咱家了。” 田悦看着面条,“二丫,这是怎么做的?” 苏珍解释:“把蔬菜弄成汁儿搅碎和面,擀出的面条就这样了,娘,那个菜渣子得捞出来,不然影响口感,这样的面干完活来一碗,清爽可口有营养,当然,你也可以加胡萝卜或者是西红柿汁儿,那样就是红色的面条,看起来也不错。” 大丫吸溜着面条,“耶?今天太阳打东边出来了,你干嘛这么详细的教给娘,又不是要开饭店。” 苏珍笑了,“谁说不开?” 啊? 一家人的目光都忘了进来,苏珍却独独瞅着大丫,“以前你想干,我不支持是因为没资源没人力。” “现在也啥也没有啊。”大丫吃的满头都是汗,拍了一把旁边的钱多,钱多赶紧给她扒蒜。 “到时候就会有了。”苏珍意味深长的说,几个人习惯了她这样说话都没什么反应。 苏珍瞅着田悦,“对了,娘,在派出所里我听说苏海他一分钱都没翻出来,我算卦的钱——” “哈哈,我藏起来了!”大丫放下碗起身,两手从裤兜一摸,“听你说完,我藏裤衩里了,给!” 看着大丫递过来的前,苏珍尴尬了,“内个,姐,你还是给娘吧。” 田悦欣喜的接了过来,“我还纳闷呢,怎么不见他们抢外面的钱。” 大丫双手叉腰,“这叫人力胜天!” 苏珍没吭声,心里有了计较,这次是她断错了,当时虽然看见钱被风吹走的外应,却忽略了村民们帮着把钱捡了回来并没有损失,这意味着将会有人帮忙,到最后果然也应相了。 田悦拿了个鸡蛋出来,她递给苏山,“他爹,敷敷吧。” 苏山接过鸡蛋,心中愁云密布,无论二丫再怎么神通,到底是个年轻,很多事情不能思前虑后。苏海是他弟弟,他什么性格自己最清楚,今天的事儿,他绝不会就这么罢休的。还有今晚那场离奇的车祸,莫名出现的男人,真有这么巧的事儿么? ******** 第二天一大早,苏珍和大丫刚揉着眼睛起床准备跟苏山下地,就听见苏山喝着茶跟人在聊着什么。苏珍昨晚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睡得不大好,她盖上被子想再赖会床。 大丫穿着大背心就出屋了,她迷糊着眼睛,“哎,王亮?你怎么来了?” 王亮看了大丫一眼脸刷的一下红了,苏珍忙伸手把大丫拽进了屋,“祖宗唉,您好歹穿一件外套啊。” 大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白色的大背心上,那两处浑圆粉红隐约可见,她的脸也跟着烧了起来,“谁让他大老早的来了,我都睡懵圈了。” 苏珍在被窝里看着大丫脸红的样子有些新鲜的,“哟,姐,你也知道脸红啊?” 大丫瞪了苏珍一眼,俩人嬉笑了一会儿起床洗漱出屋了,苏珍喝了一碗水,“今早吃什么?家里还有剩下的馍馍,我——” 第10节 “不用了。”苏山指了指旁边的桌子,“亮子都做了。” “啊?”大丫先跳了出来,屋里的钱多也跑了出来,他看着那一桌子菜,“哇,亮哥,这都是你做的?” 王亮有点不好意思,他站起身,“嗯,是我做的……”他话虽然这么说,但目光却落在苏珍身上。 苏珍不动声色的坐了下来,“嗯,不错啊,比我手艺好,我们大家一起品尝一下。”难不成这就是《老王家美食宝典》的功效?简单的小笼包、虾饺、麻团子做的香甜暖糯可口,就连一直看不上王亮的大丫也在美食面前低头了,“不错不错,真挺好吃的。” “这是什么?”钱多指着旁边的小包子,王亮回着:“奶黄包。”奶黄包是广式甜点,像是他们这种落后的农村哪儿吃过。王亮刚看食谱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他甚至一直对自己不是很自信能够学会上面的一大堆菜肴的做法,可只是几天的时间,他就像是打开了任督二脉,从未有过的聪明。为了这个,他特意去坟前给爹娘还有祖辈们烧了纸钱,感谢他们庇佑,发誓以后会好好做人,抚养二宝长大,至于大宝……他以后也一定会想办法补偿的。 钱多很喜欢甜食,吃的非常开心,到底是小孩,昨天被打的脸经历了一夜肿的高高的,他还笑嘻嘻的吃着包子让人心疼。田悦一边吃一边看王亮,她瞅着王亮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苏珍身上,不禁皱起了眉,“亮子啊,你这么早来家里是有什么事儿么?” 王亮点头,看着苏珍,“阿姨,我……” 苏珍抬起头,“地方找到了?” 王亮怔了怔点头,“是啊,我家在村口有一个土坯房,地方虽然不大,但是正是两个村子的交界处,平时人多一点,热闹,正适合开饭店。” 正吃包子的大丫一惊,“啥?开饭店。”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苏珍,难不成王亮就是二丫说的资源和人力? 第16章 正巧苏珍的目光落在大丫身上,她笑眯眯的冲大丫挥了挥手,“来,姐。” “干什么?”大丫警觉的看着苏珍,她怎么觉得这二丫没安好心呢。 抓着大丫的手,苏珍笑的明媚,“姐,你平时不是精力旺盛没地方释放么?又雄心壮志的,一直想要开饭店,喏,这次我不是给你招来帮手了么?王亮的手艺加上你的口才,错不了。” 大丫和王亮对视一眼,俩人都把目光躲开,心里多少都有些不得劲。大丫对于王亮动手的事儿耿耿于怀,虽然他现在整个人看起来有了很大的改变,但历史的污点可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抹去的。王亮也同样看不上大丫,他可是见识过大丫的巴掌的,这么一个泼辣的女人,合作起来肯定有他受的。 “你们先弄着。”苏珍看出了俩人的心思,“不行再说。” 大丫撇了撇嘴,“跟人合作前起码得知道对方怎么样啊,二丫,你看过姐的八字,你再看看王亮的八字,看看我俩适合合作吗?” 经过上次的事王亮对二丫也是信任有加,他点头:“这样也好,避免很多麻烦。” “好吧。”苏珍叹了口气,“你的八字是?” 王亮报了自己的八字,苏珍蹲在了地上,钱多搬了个小板凳,“二姐,你坐这个。” “乖。”苏珍摸了摸钱多的脸,愈发的觉得她这三弟不仅有担当还有眼力价。 大丫送来了笔和纸,“划拉划拉,看的仔细。” 苏珍瞥了她一眼,拿起笔在纸上算了起来,几个人都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她。王亮的八字命中有两个妻星,他注定是二婚之命,好在第二个妻子从八字上看起来应该属于那种心地善良很强势口才不错的女人,苏珍又看了看大丫的八字,大丫伤官重,婚姻有不好的迹象,适合找异路夫妻或者晚婚,否则有婚灾,说白了就是她嘴上不饶人,以后嫁给的男人一般也容忍不了她。可是她跟王亮两个人,天干地支相合不说,大运流年起伏都一样,这不仅是天赐的合作伙伴,更是以后要入一家门的迹象啊。 眼看着苏珍的表情从惊讶到欣喜再到捂嘴不可思议,大丫的心都被勾的要飞了,“怎么了呀,二丫,我们适合合作吗?” 放下手里的笔,苏珍看着大丫笑了,“姐,王亮,你们不仅适合,而且是命中注定必须要合作的。” 噶? 大丫不可思议的看着王亮,王亮也是一脸的错愕,钱多鼓掌,“讨好了,以后还能吃早点。” “滚一边去。”大丫皱眉,“二丫,你再仔细看看。”一直默不作声的苏山抽上了眼,他吐着烟圈看着苏珍,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苏珍摇了摇头,她感叹:“再怎么看也都那样,这就是命。” ******** 真到合作的时候,大丫才明白苏珍的意思,这王亮看着不大中用,但干起活来可是毫不含糊。办手续,买家具,制作菜谱,走访周边定菜价,寻找进菜采购源头,他样样亲力亲为,干活不说,还要带着二宝,到最后大丫实在看不下去了,干脆把二宝抱了过来,找了一块布兜在身上。 大丫虽然没生活孩子,但女人天生对孩子的柔情还是有的,二宝也喜欢她,时不时冲她笑的嘎嘎的,几天下来,她就跟二宝混了个眼熟,喂奶、拍嗝、换尿布、洗澡,她全都能拿下来了。 苏珍看着直感慨,以大丫这学习速度,用不了几年就是一个合格的育儿嫂,现在干这个可挣钱。 随着这段日子的相处,王亮也是对这个原本不看好的女人有了很大的改观,之前他只有柳冬梅一个女人,她的性格软弱,有些像是田悦,出了什么事儿第一反应就是找他,遇到事儿也总是往后躲,并不像大丫这样,凡是能做的都大包大揽的自己亲力亲为,而且带着孩子还能把人家卖家具的砍价砍的人家血压都快犯了,到最后以嘴便宜的价钱买了一大堆实在的货物,这嘴上的本事是老天爷赏的饭,就算是羡慕也学不来。 苏珍这段时间也很忙,平日里帮亲戚看八字不说,还要时不时的接受局里的传唤,却学习什么保密教育,下午有时间还要跟着苏山下地干活,为了饭店考虑,家里的水果蔬菜是最实惠的输出,大丫一做起生意来整个人都精明了,天天指挥爷俩弄着弄那的,苏珍本就身子不如她,几天下来更像是散了架子一般,每晚躺在床上也不失眠了,沾枕头就着。 苏珍甚至认真思考过,以前她的睡眠是需要大把安眠药维持的,可现在来了农村忙忙忙碌碌的反而变得嗜睡,也没那么了浮想翩翩了,这现代人的很多病会不会是闲的? 不同于苏山家的风风火火忙忙碌碌,苏海那就要凄凉的多,本就不多的朋友让他这么一作更是不来往了,那两个被他出卖的膀爷趁着半夜把他家院子砸了一个遍。 苏海刚披好衣服跑出来人俩就跑了,院子里的狗叫个不停,屋里又是媳妇跟孩子的哭泣声,他气得面色铁青,一脚踢到狗肚子上,“你娘的,老子喂你吃干饭的?” 骂骂咧咧的进了屋,苏海的媳妇王宁披头散发的坐在炕上,“这日子没发过了,你才放出来几天,家里消停过吗?你一个大老爷们就不能正经干点事?” “滚你娘的。”苏海瞪着眼睛看着王宁,“咋地,外面人看不起我,你个娘们儿还想反了天了?” “怎么,你又要动手?”王宁一股脑袋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原本就哭泣的两个女儿吓得更是大哭,苏海恶狠狠的骂着:“都给我闭嘴,丫头片子有什么咧咧的,王宁,你个连儿子都生不出来的娘们儿还有脸跟我这儿闹?不想过,给老子滚!” 王宁的眼泪刷刷的流,“你凭良心说,我嫁给你这么多年过过好日子吗?这生男生女就我一个人决定的?苏海,你良心都让狗吃了。” 苏海冷冷的笑,“我养你还不如养个狗,狗起码还知道给我看门护院,你能干什么?我让你管娘家要几袋粮食都要不来,还有脸给我这逼逼?!” 王宁气急了,她一下子从炕上站了起来,“你要不要脸?好好地家让你过的不像家,前几年大哥好心把地分给你,你本本分分的种点地不好吗?非要赌,你看看家里让你输得还剩下什么?” 两个孩子被大人锐利的争吵声吓得嚎啕大哭,苏山直觉的脑门充血,“我干你娘,你现在开始替外人说话了?看他家好你去跟他过啊!你个骚**老娘们儿!” 里屋睡觉的老娘尹梅珍被争吵声吵醒,她杵着拐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大海啊,你这是干什么?” “娘,你甭管,这娘们儿欠揍。”苏海态度强硬,尹梅珍本就惧怕二儿子的火爆脾气,听他这么一说,不敢吭声了。 实在难以忍受苏海不堪入耳的言语,王宁披了一件衣服抱着孩子就往外走,隔壁听信的邻居大风跑了过来,他是一个淳朴汉子,看着王宁往外走直往屋里叫:“大海,大海,弟妹走了!” 苏海踹了一脚门,“让她滚,有本事别回来!” 大风叹着气走了过来,“大海,你这是干什么?大半夜的,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苏海开了一瓶酒仰头一口闷,“操,这娘们儿没眼高低,三八赶集四六不懂的,明知道我成这样是苏山一家害的,还跟我逼逼他家这好那好。” 大风摇了摇头,“你啊,到底是你哥,别做的那么绝情,我听媳妇说你哥他家现在过得风风火火的,说是让二丫给人算命挣钱带动的,大丫好像还和亮子合作要开饭店,家里种的菜啊水果啊都不用往外卖了,前两天还买了四头小猪崽回家,简直了,羡慕死大家了。” 苏海猛地一用力把酒瓶摔了出去,“嘭”的一声,酒瓶连带着啤酒溅了一地,屋里挺风声的尹老娘给吓了一跳。 大风吓的一个激灵,苏海眼里凶狠阴森,“老子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那俩丫头片子不是能个么?连我这个当叔的都不放在眼里,让她们给老子等着!” 第17章 大丫和王亮这边准备饭店准备的热热闹闹,她的心里从来没有的敞亮,从二丫和家里人的态度上她能感觉出身份地位的转变,居然一瞬间从大逼逼变成主力了,以后家里种的地啊蔬菜啊都直接由她接手了,大家都自觉的听从她调遣,她一晃从苦逼丫头成地主老财了! 大丫的干劲儿这叫个足啊,那天跟王亮去海鲜市场看海鲜,人家居然还恭恭敬敬的管她叫了一声“苏小姐”,天知道她听了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被人叫了这么多年大傻丫,她都快忘记自己的本名是什么了。人的潜力是无极限的,大丫一天到晚陀螺一般的干劲儿让王亮一大老爷们都自叹不如。 人逢喜事精神爽,那些日子大丫的脸上都有了亮光,可还有一句苏俗语叫树大招风,苏山一家改变太大了,难免有看着眼红嫉妒的,大丫那嘴也得谁跟谁瞎说瞎聊,吹嘘自己马上就要当老板了,周围的一家农家乐先就不乐意了。 大丫正抱着二宝在门外研究能不能像是二丫说的,把食谱的名字弄得特色一些与众不同一些,对面的老曲娘板着脸过来了,她一见到大丫就冷言冷语,“哟,大丫,没看你结婚先给人当上娘了?” 大丫抬头看着她,皱了皱眉,得,这是找茬的来了,她抿了抿唇,吐沫星子先亮了出来,“哎呦喂,我当是哪个洞里来的妖精敢跟我这贱嘴,原来是你啊。” 老曲娘的岁数大了大丫足足有一轮,她也算是村里一霸,开的农家乐生意一般,她百无聊赖,没事就跟周围饭店碰瓷闹事的,有时候还能讹点钱出来,闲着也是闲着,这已经成为她一大爱好了。 “你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嘴怎么这么贱?年纪轻轻的就帮人家当后妈,你有脸没脸?”毕竟饭店还没开,老曲娘的攻击重点暂时只能放在两个人的关系上。 大丫一听她就笑了,“哟,你可真逗,我行的正坐得直,我怕什么?怎么着,老曲娘,你是不是年轻的时候作风不检点让人骂惯了,跟我这叭叭经验呢?” 老曲娘被大丫读的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大丫从旁边拿起苍蝇拍挥了挥,“我说我这怎么总是心不静,嗡嗡的,感情有苍蝇来了啊。” 在农村这样的嘴架并不少见,但大丫和老曲娘在逼逼里都是高手,俩人吵起来一时电闪雷鸣,火花乱溅,到最后,听到呼唤的老曲娘家的全部伙计都拎着家伙赶来助威了,大丫一看这么多人心里一惊,直觉的后退一步。 眼前站了五六个彪形大汉,后厨还拿了个擀面杖非常嚣张有气势的看着大丫,大丫本来以为就嘴上吵吵没想到弄这么大架势,开始怂了,她怀里的二宝像是能感知她的情绪一般,“哇”的一声咧嘴哭了。 “差不多行了啊,都吓着孩子了。”大丫赶紧哄二宝,琢磨着怎么脱身,老曲娘撸着袖子,骂骂咧咧:“现在知道怕了?不行,哎,我头晕。” 老曲娘的大儿子曲晓峰忙扶住她,他恶狠狠的看着大丫,“行啊,大丫,店还没开起来就干欺负我老娘了?” 卧槽……大丫明白了,她这是被老曲娘碰瓷成功了,大丫是什么人,她可是人精中的人精,看到这架势知道跑不了,她咬了咬牙,狠狠心从兜里掏出了五十块钱,“拿走吧,就当是买药钱。” 曲晓峰看着那钱冷笑,“你打发要花子呢?” “我靠,你别欺人太甚。”大丫也是怒火陡升,这五十块钱可是她从牙缝里抠出的私房钱,这些人简直是贪得无厌啊。 曲晓峰轻佻的笑,他上下眯眼看着大丫,“我就欺负人怎么了?今天你这钱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大丫怀里的二宝哭的更凶了,孩子对于危险的预知往往是最纯粹的。 曲晓峰上前一步一脚踢翻了院子正中装豆角的筐,正要在吓唬吓唬大丫,冷不丁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干,这会谁叫老子。”曲晓峰扭头去看,锐利的风割面袭来,他只听见“嘭”的一声,头上有凉凉的东西往下流,身体软软的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人群一阵尖叫与惊呼,大丫抱紧二宝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王亮嘴里叼着烟,他的手里拿着半个酒瓶子,眼睛眯着看着几个男人。原本还气势十足的几个人后退一步,脸上满是畏惧。 ******** 苏珍怎么也没想到,她第一次主动跟洛玉打交道回事以这样一种方式。 关押嫌疑人的三室里,大丫和老曲娘全都戴着手铐背对着墙站着,对面的女警察十分不耐烦,“大丫是吧?这是这个月第几次进来了?” 老曲娘听了一惊,大丫冷冷的瞅着她,这下知道害怕了?老娘也是混江湖的,俗话说的道上的人。 “问你话呢!”女警声音抬高严厉,大丫认真回答:“数不清了。” 女警给噎的死死的,她无语的看着大丫,两次就记不清了? 老曲娘:!!! 洛玉手里拿着执法记录仪,翻看着翻录的录像,对着苏珍点了点头,“你姐和王亮挺幸运,村子里的监控探头坏了一大半,偏偏对着饭店那个角落的探头没有坏,把事情的前后都记录了下来。” 有这么巧?苏珍默默无语,这不会……又是花儿和狗剩在保佑王亮吧?人家这家鬼真是没白当,为了后代操碎了心。 洛玉如墨的眸子看着她,“虽然从头到尾都是曲家在挑事儿,但毕竟是王亮先动的手,曲晓峰的伤检报告出来了是轻微伤,他要求赔偿五千元,走程序如果双方无法达成一致是要送拘的。按照以往的经验,虽然最后不至于赔偿五千,三千也总是要有的。” “五千……”苏珍明白曲家这明白了实在讹人,可王亮把人脑袋开瓢了也是事实,可这钱他们真的一时半会筹不出来。这段时间家里的钱都用在饭店上了,可王亮…… 洛玉点头,“当然,大丫没动手,一会问完笔录签完字就可以走人了。” 苏珍点了点头,这事儿她还是要问问大丫。苏山也赶了过来,田悦留在家里看二宝和钱多,他听苏珍说完眉头打结,“亮子是为了大丫出气,这钱咱就是借也得借出来。” 正说着,大丫从派出所内门走了出来,她一眼就看见大厅里的二丫和爹,连忙走了过来,“爹,二丫!” 苏山有些脾气,声音也发硬,“大丫,你就不能忍一忍,都什么节骨眼上闹这事儿。” 大丫撇了撇嘴,“爹,你总是让我忍,咱家这些年就这么一路忍过来的。这放在以前还行,以后咱是要拉开门店干活的啊,总被人这么骑到头上怎么行?” “你——”苏山急了,苏珍连忙拉住他,“爹,你缓缓气,大丫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大丫,你也少说几句,先把麻烦解决了。” 大丫一拍脑袋,“哎,真是后悔,今天出门前该让你算一卦的。” 第11节 “行了,别整这有的没的了。”苏珍白了她一眼,“人家警察说了,要么赔钱,要么拘留,怎么选?” “不能拘。”大丫立马摇头,“这以后是有污点的,王亮可是为了我出头才这么爷们一回的。” 苏珍直接问:“那你有钱吗?” 大丫:…… 苏山习惯性的想去摸腰间的烟斗,摸到了才想到这是什么地方,他又放了回去。 几个人正一筹莫展着,派出所的门被打开了,萧风冲苏珍挥了挥手,“二丫,来。” 苏珍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她冲大丫和苏山使了个眼色,跟了过去。 萧风直接把苏珍领到了派出所后面的空地,他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这是三千块钱,赵所吩咐我给你的。” “为什么要给我这个?”苏珍没有接,疑惑的看着萧风。 萧风解释:“之前不是一直麻烦你参加这教育那教育吗?今天赵所正好看见你,想着这么着总是白用你也不好,先预支酬金。” “这么多?”苏珍盯着萧风的眼睛看,萧风把信封直接塞她手里,“行了啊,二丫,这不是长待的地方,你赶紧走吧,让事主看见以为我跟这收受贿赂呢。” 苏珍一脸莫名其妙的把钱拿走了,萧风冲对面的楼梯间看了看,“行了,人都走了,出来吧。” 洛玉从门后走了出来,他看着萧风,“欠你个人情。” 萧风挑了挑眉,“还说什么人情不人情的,咱俩谁跟谁,再说了,那是你的钱,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不过……洛哥,你这人还没正式定下来就先投资,不怕血本无归啊?没有这个道理啊。” 洛玉看着他,似笑非笑:“道理么?你个光棍自然是不懂。” 萧风:…… 第18章 虽然这钱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总算是雪中送炭,替苏家解了燃眉之急。洛玉说的果然没错,到最后曲家咬死就要钱上了,他们虽然不再理,但毕竟曲晓峰头被王亮砸的不清,伤检出来是轻微伤,平日他们都是无理还要占三分的人,更别提现在有理了,协商到最后,两千七百块钱算是双方都认可了。 派出所大门外,大丫一直踱着步子焦急的等着王亮,苏珍在旁边好笑的看着她,“这么着急啊?” 大丫头都不回,“净废话,这王亮是因为我才逼逼进去的,也不知道里面安全不安全,别再打起来。” “哟,你还知道啊。”苏珍知道王亮那没什么事儿,有了跟她打趣的心思,这些日子的相处到让苏珍对大丫有了另外的认识,她不仅是嘴能说,其实脑袋也挺活泛,什么事儿一点就明白。从她肯为王亮花钱这钱也能看出来大丫有几分义气,她这样的人,如果好好雕琢打磨一番,还真的适合做生意。 大丫一心都扑在王亮身上,“你说这傻逼老爷们儿也是,我们娘们儿墨迹墨迹,他怎么虎超超的就上去了,这幸好没打眼睛上。” “这不是为你出气么?”苏珍不禁想起了那一日看到王亮的八字,天干地支跟大丫简直是天生一对,现在看果然有这个苗头,命运真是个可怕的东西,甭管你最初怎么看不上眼,又绕了多少路,到最后肯定要按照它的样子轮回去转。 派出所里,王亮和曲晓峰签着调解协议书,曲晓峰从医院回来头上抱着纱布,他偷眼看着王亮,王亮没什么表情,衣服上还沾着点点血迹,冷不丁的,他的眸子望向曲晓峰,清冷凛冽,犹自带着一丝杀气,曲晓峰忍不住一哆嗦,这爷儿们……是个狠角色。 从派出所大门走出来的时候,老曲娘远远的就跑了过来抓住了儿子的手,她最清楚这场闹剧到底是因为谁而起,王亮瞥了她一眼,手去摸兜,才想起了烟早就没了。 “给你。” 王亮猛地抬起头,大丫手里递着烟:“出来了?” 苏山阴沉着脸看着大丫,这丫头都是积极。王亮讪笑着接了过去,“叔,谢谢你。” “嗯,不用谢我,这钱是二丫出的。”苏山没看王亮,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大丫,姑娘活这么大还没给他递过烟。 “二丫,这钱我一定会还你的。”王亮感激的看着二丫,这钱可不是小数,在派出所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进去蹲几天的准备,除了二宝,他没什么担心的,他这半辈子算是白活了,爹娘没了,媳妇也跟人跑了,唯一的孩子他照看不了,人缘之前犯浑也糟蹋没了,没想到苏家还肯帮他。 苏珍还没说话,大丫也点头,“是的,我们一定还你。” 王亮听了这话像是吃了热面汤,心里暖暖的,苏珍似笑非笑的看着大丫,“哟,你也跟着一起还?” “讨厌死了,快回家吧。”大丫脸红不去看苏珍,王亮在旁边问:“二宝呢?” 苏珍笑着说:“孩子太小,来派出所不好,大丫早就指挥我娘给带回家了。”不仅仅是坟地墓园周边煞气重,像是医院、派出所这种地方夜里都不适合让孩子待,按照老理来说容易丢魂。 王亮听了欣慰,他不禁看向大丫,派出所霓虹的警灯下,她的侧脸微红,独有一份少女的矜羞,跟平时大咧咧的样子完全不同。 “回家吧,闹腾了一天,你婶做好饭了。”苏山开口了,他最近抽烟少了一些,嗓子好了很多。 王亮点了点头,眼睛莫名的有些湿润,自从爹娘去世后,他还是第一次重温家的味道,那种遇到坎坷挫折了却有人在等的温暖。 “这次咱走哪条道?”站在大门口,大丫心有余悸的问二丫,她又想起了那一日那个奇怪的男子和被大车压成废铁的小车惨状了。 “原路。”苏珍不动声色的手,她看着苏山:“爹,你们先回去,我一会儿就回去。” 苏山看着她,有些不安:“二丫,你娘还在家等你。” 苏珍知道他担心,“爹,放心吧,没事。” 知道苏珍有自己的想法,苏山不敢勉强,他带着二丫和王亮往家走。看着三个人走远,苏珍拇指上缠着红线,嘴里念着寻鬼咒,片刻的功夫,红线剧烈的抖动起来,苏珍的大拇指随即被牵引向前。 顺着手指的力度,苏珍缓步前行,到了一处废弃的工场,红线抖动的更加剧烈,苏珍抽出腰间涂了朱砂的桃木剑紧张的巡视。 “你找我?” 慵懒淡定的声音,男人不知何处出现在苏珍的右侧,苏珍吓得一抖,迅速转身,用剑对着他。 “啧啧啧,好赖也是苏家的捉妖师,至于吓成这样吗?”男人挑眉,嘴角带着一丝玩味。 “你到底是谁?”虽说被挑衅,但纪着那一日的救命之恩,苏珍的语气并不冲。 男人笑了笑,他伸出手:“洛川。”这自我介绍够简单直接,手伸的也这叫个坦荡荡。 苏珍看了看他的手,又看了看洛川的眼睛,洛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犹豫了片刻,苏珍还是伸出了手,当两人的手相处的那一刻,苏珍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的身体后退一步。 洛川笑的张扬:“怎么,怕了?” 苏珍在他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血脉,只是那冰冷的感觉又不像是普通的鬼怪,而且敢跟捉妖师握手,这怕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那天为什么救我们。”苏珍皱着眉看着洛川,这要是放以前,她早就一剑劈下去了,可现在这剑是怎么都挥不下去,那一天如果不是洛川提点,她与苏家一家怕也早已变成洛川的同类。 “easy,放松。”洛川笑容愈浓,“知道我的身份有那么重要么?在我之前,你不也与那两个千年老鬼相处的很和谐么?” 苏珍:……!!! 洛川明亮的眸子盯着她,“现在是和谐社会了,一般人不找死,我不去害人。” “……你这是要给我洗脑?”苏珍脑袋有点乱,似乎到了农村之后,她遇到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人与事儿,就连鬼都这么奇怪。 洛川扬了扬头,两手插兜:“行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也别跟我这闲聊了,再过一个时辰,我可不敢保证周围出现的鬼还像我这么可爱。” 苏珍还有满肚子的疑惑要问,洛川似乎知道苏珍在想什么,扭头看她:“你不要问我是谁,我不问你的过去。” 说完,他如上次一般,把手抬高扬了扬:“早点回去吧,今天到家,你会有意外的惊喜。” 话语间,风渐起,烟雾蒙蒙中,洛川消失不见。 苏珍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回家,一路上,她都在想洛川的话。 ——你不要问我是谁,我不问你的过去。 她总觉得洛川这话说的蹊跷,她说的过去,到底是指二丫的过去还是她自己的过去?她怎么觉得一语双关呢?还有她说的意外的惊喜,会有什么惊喜? 还没到家的时候,路上的灯光变得昏暗,电线杆子刺刺拉拉的发出刺耳的声音,苏珍一眼就看见对面站着的披头散发的女人,她嘴角满是鲜血,脸色乌青,看样子应该是喝农药死的,在路边随时等待抓人。 看到苏珍,她的身体后退几步,震慑于她手腕上戴着的金刚结散发的黄色佛光,苏珍看着她,摸了摸手上的剑。这鬼若是不除去,早晚会害人。 又是一阵迷眼的风吹过,苏珍右手向后,打了个定在劫,桃木剑在空中挽了一个花,阴风瞬消失不见。 等她再往女鬼的方向去看,只见那女鬼不知什么原地,跪在地上用力的磕着头,三个头磕完,她抬起头看着苏珍,脸上满是感激,转过身,不做犹豫,鬼影移动,眨眼不见。 苏珍一脸的莫名其妙,要知道横死的女鬼是最难缠的,一般的道士都不敢招惹,指着像是花儿和狗剩那样劝走是不可能的。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感激的磕头又心甘情愿的离开? 一直到了大门口,苏珍也没想明白,她倒是一眼就望见在那焦急踱着步子的田悦,苏珍叫了一声:“娘。” 田悦立马转头看着她,看到她人没时候,田悦长舒一口气,“二丫,你可回来了。” “怎么了?是家里又出什么事儿了么?”苏珍不由得有些紧张,田悦摇了摇头:“没,娘担心你。”自从那一日她做了有关二丫的噩梦之后就一直心惊胆战的,都说母女连心,田悦生怕二女儿出什么事儿。 “我这不是没事么,娘。”苏珍笑了笑,“你们吃完饭了?” 一边跟着女儿往屋里走,田悦一边说:“没有,我做的面条大丫和钱多都不爱吃,非说要等你回来做。” 苏珍:…… 得,她已经彻头彻尾的沦落成苦力了。 正说着,钱多从院子里跑了出来,他一把抱住苏珍的大腿,“二姐,你可算回来了,快去看啊,大姐跟亮子哥在弄稀奇古怪的东西。” 第19章 苏珍被钱多拉进院子时,大丫正跟王亮凑在一起捣鼓着什么,嚯,从远处看俩人那叫个亲密,两个脑袋挨在一起,在地上边划拉边说。 苏珍冲钱多摆了一个“嘘”的手势,她不声不响的走了过去,看俩人在弄什么幺蛾子。 大丫正用炭写着——地狱食府几个大字,字不咋地,歪歪扭扭的,在漆黑的夜里,幽暗的灯光下颇有些煞人。 “这是什么?”笑容褪去,苏珍盯着那字看,大丫抬头看着苏珍笑了:“二丫,你来的正是时候,我跟亮子正商量饭店的事儿呢,你看这个名字怎么样?” “谁让你取这个名字的?”苏珍话是对大丫说,目光却是紧紧的盯着王亮,王亮略有些紧张,“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想到的,在村子开饭店,咱本来就没有什么先天的优势,如果再不弄点新颖的,怕是不好混出头。” 苏珍还是盯着王亮看,她怎么觉得这又是狗剩和花儿的功劳呢? 王亮被苏珍看的发憷,“我听说比利时有一家叫幽灵餐厅的,说是08年就废弃了,可是名声还是不错,整个都是鬼屋的设置,吸引了全国各地不少勇士。” 大丫崇拜的看着王亮,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这么有文化。 苏珍冷笑:“比利时?幽灵餐厅?你懂的很多啊。” 王亮不吭声了,其实他心里也知道这事儿瞒不过苏珍。他现在总会时不时的梦到两个鬼,一男一女,在梦里他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很亲近的样子,俩鬼一见到他就跟说相声似的叨叨个没完,醒了之后他又什么都记不得,感觉上应该就是苏珍说的祖宗鬼。 苏珍看着大丫兴致勃勃的样子叹了口气,“大姐,不是我不支持你,你看那些什么鬼屋幽灵餐厅的,常年灯光昏暗,房屋墙边满布杂草、青苔横生,你怎么知道那不真的招惹鬼?废弃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单说你这大半夜的在地上写的地狱食府这几个字吧,不是我吓唬你,如果不是咱家我布了局,你指不定招来多少饿死鬼围观。” 大丫一听就怂了,她看着王亮,王亮到底是男人,头脑要清晰很多:“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二丫,你看如果我们改成天堂食府怎么样?” 苏珍点了点头,她看着大丫:“我倒觉得这个不错。” 大丫人云亦云,“你说不错肯定不错,这样也好,名字也好起,我在饭店里面就叫嫦娥好了,弄个烤兔头什么的也可以叫玉兔追月,多忽悠人。”她看了一眼王亮,“你说是吗后裔?” 王亮:…… 苏珍:“你这饭店还没开起来呢就想着怎么忽悠人?” 王亮也被逗笑了,大丫瞅苏珍:“行啦,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你快去做饭吧。” 苏珍看着大丫情绪高涨的样子摇了摇头,得,现在她都成电灯泡了。看着大丫和王亮聊得火热的样子,苏珍摇了摇头,有家鬼保佑的确是好,王亮的气色比之前好的太多,只是花儿和狗剩为什么还不肯离开,这一方面是守着家里的男丁,另外一方面是变向的监视她是否兑现誓言? 第12节 苏珍进厨房去切酸菜准备弄一个酸菜面,苏山拎着烟斗跟了进来,他靠在门框上不声不响的看着苏珍。 苏珍扭头看他,“爹,是有什么事儿么?”其实她已经隐约猜到苏山为什么来了,从派出所回来他就一直心事重重的。 苏山吸了一口烟,问:“二丫,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大丫的婚事就在今明两年?” 苏珍点头,看这架势怕是苏山不乐意大丫找一个二婚的,在农村,离过婚不是什么体面的事儿。 苏山重重的吐了一口烟圈,“你看王亮怎么样?” 苏珍切菜的手一顿,不动声色的问:“爹觉得呢?” 听苏珍这么说,苏山就明白什么意思了,他的眉头皱了起来,额头满是川字纹:“混账丫头,要是敢跟这有家暴前科的小子跑了,我非拨了她的皮!” 苏珍:…… ******** 大丫去忙乎饭店的事儿了,苏珍也算是耳根清净,一大早,她就拎着箱子去给老张家看事。 老张家在村里算是生活的不错的,体面小康,家里的二层小房也是前年新盖起来的,还买了车子开,家里的大儿子在大城市打工安家了,小儿子还在县城里上高中,唯一留在身边的小女儿也是长得水灵可爱,一家人本来过得顺风顺水的,可今年下半年不知道怎么了,先是老张头扫房的时候从梯子上摔了下来折了两根肋骨,后来老伴儿喂鸡的时候好端端无故的就把脚给崴了,去县城的医院一看是骨裂,小女儿总是咳嗽,最近被确诊是支气管炎,这可急坏了老张头,大半夜的就来苏家找苏山求二丫过去看看。 苏珍先是在老张家转了一圈,又去看了看老张头的小女儿,小女儿一直咳嗽个不停,性子还挺活泼,看到苏珍来了“姐姐”“姐姐”叫个不停,苏珍从兜里掏出给钱多准备的糖给了她,小女儿更是开心,精神状况看着不错。 老张头拄着拐对着苏珍直叹气,“你说二丫也邪了,就这半年我家事事不顺。” 苏珍点头,“张叔,这半年你可是动土了?”无论是农村还是城市,动土开工都大有将就,稍微不注意就会影响整个家的运势。 老张头被问得一怔,他看着苏珍:“是啊,我在前面的院子里修了一个小花圃,你姨她喜欢花儿,年轻的时候日子过得苦,哪儿有闲心弄这个,好不容易现在家里富足了,我就想着补偿补偿她,咋的,是花圃的问题?” 苏珍摇了摇头,继续问:“你一个人弄得?” 老张头回着:“不是,我侄子帮我一块弄得,嗨,你姨让我雇人,但我可能是穷日子过惯了,舍不得花那个钱。” 苏珍沉默不语,她盯着老张头的小女儿看了一会,说:“叔,你带我去花圃看看。” 走在老张头的后面,苏珍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样子有些心寒,其实她一进老张家就感觉到磁场的不对,整个院子充满了怨气,明显是被人诅咒了的结果,但看年龄最小的小女儿虽然身体不好,但精神还算不错,诅咒者怕是也是一个二把刷子,技术不娴熟,换一个方面看,诅咒者也可能是没下狠手,只是想折腾一下这家。 在花圃里转了一圈,苏珍手里托着的罗盘快速的旋转,最终指针指向了正东方向。 “挖开吧。”苏珍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老张头还有些迷糊的。 苏珍解释:“叔,在民间有邪术,在人家正方东侧,阳光最足的地方埋入诅咒物品,例如飞刀、阴箭、下蛊,下降头等邪物,轻则家宅不安,重则家破人亡。” “谁这么缺德,干这种事儿?!”老张一听就炸了,苏珍不去回答他的问题:“先找到再说吧,要趁着阳气足的时候尽快挖出来。” 老张点头,“你等着,我给我侄子小野打个电话,我这腿脚不方便。” 苏珍看着他,“我也是这个意思。”她的眼里滑动了一分别样的情绪,老张着急挖东西没有看到。 等待侄子的功夫,老张头跟苏珍说:“不瞒你说,二丫,原本我对这些风水啊术士啊不相信,可就是前些年,我二弟离奇死亡我才信的。” 苏珍用糯米给小女儿搓着眉心,看向老张头。 老张头嘀咕着:“好像是叫什么……嗯,对,叫什么压魂。” 苏珍听明白了,“这是民间常用的邪术,把人的像画在一条红布上,写上姓名生辰八字等。然后对着画像做法念咒后,点上鸡血,然后把它埋在十字路口,让过往的人踩啊踩,等一年左右这个被压魂的人就会死去。” 老张头叹气,“当时我们家不知道,是后来看人死的蹊跷,七窍流血不说还一直神志不清的嚷嚷,那人啊,算是废了,像是得了狂犬病见谁咬谁扑谁,怕他咬舌头,我们在嘴里给他抵了一双筷子,最后也被活生生的咬断了。” 苏珍皱了皱眉:“这用邪术害人的人,最终也不会善终。” 俩人聊天的功夫,大门被推开了,一个不是很高,皮肤黝黑的青年男子出现了,正是老张的侄子张野。 “舅,怎么了?”看到二丫出现在花圃中,张野的目光有些慌乱,这更印证了苏珍的猜测。 “我*他老祖,不知道哪个缺德东西在我院子里埋了东西,废话别多说,野子,帮我挖开。”老张头骂骂咧咧的,可见是气急了。 张野没有动,“叔……这花圃是咱才盖好的,就这么挖了怪可惜的,还有那些封建迷信不能信。” “少逼逼。”老张头从小看侄子长大,就像是自己的儿子有什么说什么:“二丫在咱村子里很出名,人家来这儿也没收咱多少钱,你还逼逼什么,干活。” 张野知道舅舅的脾气,没再多说,他拿起铁锨跟着老张头挖了起来。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俩人挖的头顶冒汗,却什么都没有,老张头看着苏珍:“二丫,是不是搞错了?” 张野也跟着附和:“就是,毛也没有。” 苏珍淡淡的说:“这种邪性的东西往往是埋在地下深处吸足了阴气才能害人。” “他妈的。”老张头一听就是一肚子的气,手上的锄头挥的更快了,“野子,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挖。” 又是半柱香的功夫,老张头发现不对了,原本的泥土都是发黑发黄,而眼前的土层却是红褐色,就像是被破了鲜血,空气中还有血腥的味道。 老张头心里发憷,还好周围人多,几锄子下去,当看到眼前挖出来的东西时,老张头惊恐的喊了一声,手中的锄头落地,整个人吓得跌坐在土坑里。 第20章 眼前赫然是一个被血缠绕凝固的狗头,上面沾满了泥土,乍一看起来很是吓人,狗的眼睛像是被钳子夹住一般凸出,它背向东,正对老张头家的大门。看狗头的样子怕是不得好死,深埋地下让它吸足怨气与阴气,而朝东又是日光最烈最晒的方位,阴阳交替,让狗头深埋底下也不得好过,怨与恨都是最强烈的,再这么埋下去不把老张头家里人搞死才怪。 “这……”老张头看着狗头嘴唇的都在抖,他怎么也想不通,他本本分分的一家人得罪谁了会被人这么诅咒。现在不用二丫解释,光是看着煞气十足的狗头他也明白这肯定不是善物。 张野黝黑的面皮开始发红,他握紧铁钳,低着头努力平复剧烈的心跳。 “这狗头怎么害人?”老张头心有余悸的问,苏珍解释:“这也是民间的诅咒术,选一个凶恶的时辰,将一条雄狗杀死,割下狗头,再做法念咒烧符等等,挖一个坑埋下去,不久对方就会生病,如果不设法挖出将会死亡。它正对你们家的大门,对的就是全家人,凡是住在这儿的无一例外。” 张野猛地抬起头看着苏珍,额头青筋暴起:“胡说!” 苏珍听了不动声色的问:“怎么,难不成你对诅咒术也有了解?” 张野心乱如麻,他呆呆的看着狗头,不再说话。他看到的诅咒术明明是会让对方家中的人失心疯,疯疯癫癫,丧失心智,并没有死亡这一说。 老张面色惨白,“祖宗啊,我们这是得罪谁了,让他用这么阴狠的方法折磨我们一家人。” 苏珍的目光徐徐的落在张野的身上,“有些事儿,未必是有心人干的,我看着狗头弄得不伦不类,狗头后面也没有贴生辰八字,从骨骼上看去这也只是家狗,对方怕是从哪里胡乱学来的诅咒术用上了,你说呢,张野?” 张野眼睛无光的看着苏珍,感觉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光。 “二丫,现在要怎么办?”老张头心乱如麻,现在他对二丫已经是完全的信服,言听计从。 苏珍看着那狗头,“去找一个黑色的袋子将这狗头装上避免再见日光,去坟地墓场周围用烈火燃烧,一定全部烧尽,这样才能一定程度的化解怨气,至于其他的,我自然会帮你超度。” 老张头用力的点头,心口窝还是哇凉。他活了一把年龄,这么恶毒的邪术还是第一次见。这幸好他找了二丫,不然再过些日子,家里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烧完狗头,办完事已经接近下午,这诅咒术立竿见影,狗头刚燃烧完,老张头又跪着磕了几个头虔诚的赔了不是,下午小女儿的咳疾就好了很多。 老张头就差感激涕零了,说什么也要留苏珍吃饭,苏珍礼貌拒绝,知道她现在很忙,老张头谦让了几句也没再为难她,因为腿脚不便,杵着拐把苏珍送出了大门口,嘱咐张野好好去送她。 走在路上,张野的眼神飘忽,苏珍也没说什么,她只是一个捉妖师,讲白了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至于其他的,有些时候多嘴反而做坏事。她打量着张野,三白眼,颧骨高,眉压眼,典型的有暴力倾向冲动的人,一激动就很有可能做出出格的事儿。 “你知道那狗头是谁放的吗?”走到拐角处,张野突然开口问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阴森。 苏珍四处看了看,心知肚明这人八成是想要“封口”了,简直是开玩笑,要是没点真功夫在身上,她可能出来收鬼抓妖么? 不见苏珍回答,张野转过身,眼睛赤红,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是他逼我的,是他逼我的,我爹死后,那些老宅原本是我们家的,都是我叔霸占的,我娘因为这个害了病,到现在还卧床不起,我报复他一点算什么?” 苏珍叹了口气,颇为无奈:“我还什么都没说啊。”看张野这架势计划没成,人老张头家没什么事儿,他却快把自己逼疯了。 “现在不说不代表你以后不说。”张野握紧了拳头,苏珍盯着他看了看,拜托,这位大哥,你外出行凶都不带工具吗?看这样子赤手空拳的打死她是不大可能,怪费劲的,八成是要掐死她。 果不其然,就在苏珍琢磨张野要用什么方法弄死她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扑了上来,两手对准苏珍的脖子,很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动手,手腕就被人一扭,重重的扣在了身后。 “你干什么,张野?”不知从哪儿出现的洛玉一身黑色的警服,冷冷的看着张野,很显然,他并没有听见俩人的对话,只是看见了张野攻击苏珍。 张野一看见洛玉瞬间面无血色,洛玉什么身手他是知道的,区散打冠军,别说赤手空拳了,他就是拿着刀也打不过洛玉。 “你没事么?”洛玉看着苏珍,这女人真是奇怪,一般女的受到男人攻击就算没吓哭也早就花容失色了,她倒还一副看闲事的淡定样子。 “没事。”苏珍摇了摇头,洛玉听见她这么说也不好再擒着张野,他松开了手。 张野握着手腕,看了苏珍一眼,匆匆跑掉了。 洛玉盯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他这是——” 苏珍慢悠悠的说:“被人拆穿骗局,想要弄死我。” 洛玉:…… 经过大丫的二进派出所,又有婚约的关系,苏珍和洛玉也算是半个熟人了,她大概给洛玉讲了讲老张家的事儿,洛玉听了摇了摇头:“这事儿是张野果断了,宅基地是村里协调分配的,跟张叔没关系。人在利益面前总是会昏了头脑,拿不到奢望的就将怨恨随意的转嫁在别人身上,尤其是最亲近的人。” 洛玉的这番推论苏珍听得新鲜,洛玉叹了口气,“怪不得村子里最近总是出事儿,这些邪门歪道的巫术横行,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苏珍看惯了这种事儿,“因果循环,自有报应,张野看着强壮,实则身边已经有冤情债主跟随,不用别人动手,这叫恶人自有天收。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儿?”她知道洛玉忙,没事是不会出现在这里。 洛玉点头,“有案子,我去你家苏叔告诉我你来了这里。” 苏珍听了很配合,“嗯,毕竟发我工资了,干活也是应该的,什么案子?” 听到“工资”两个字,洛玉的眉挑了挑,他话不多,简明扼要:“是村长徐明家的,走吧,我在路上跟你说。” 看了看对面的一辆破旧的桑塔纳,苏珍抿了抿唇,跟着上了车。 在车上,洛玉断断续续的跟苏珍说着事情的经过,村长徐明在村里也算是德高望重,备受村民爱戴,因为妻子王芳身体弱,家里只有一个独子,儿子徐彬很孝顺,也在村里帮着父亲打点,平时谁家有什么事儿他准热心的帮忙,成家之后徐彬更是人品端正,热心为民,看这趋势很有可能继承徐明的位置。可就在前几天,上面接到王芳的报警,说是家里养的动物离奇死亡,村长徐明的腿在半夜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抓伤,到现在还卧床没有恢复,徐彬也是身体有反复,刚刚做了急性阑尾炎手术,赵所带着人采取常规手段调查了一番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这才想起了苏珍。 “动物离奇死亡?怎么一个离奇法?”苏珍的嗅觉很灵敏,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洛玉回着:“徐明家一直在养猪,现在正下崽的季节,往年徐家的猪长得都很好,唯独今年,所有刚下的小猪崽都被大猪咬死,无一例外。而家里养了许多年的大黄狗也吃了刚生的一窝小崽,不仅如此,它还把小猪的尸体一个个都咬烂,开腔破肚,只吃内脏,我看过一次,场面比较血腥。” 苏珍只觉得身上起了一阵凉气,虽然在农村也有大猪咬死小猪的事儿,但都是偶然行为,俗话说得好虎毒不食子,这徐家养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洛玉继续说:“让我们最疑惑的是徐村长一直说腿上是被什么动物咬伤的,但伤检鉴定出来却并不是他所说的。” 苏珍抿了抿唇,问:“是人抓伤的?” 洛玉踩了一脚刹车,他转过头看着苏珍:“你怎么知道?” 苏珍淡淡一笑:“不然你们怎么回来找我?” …… 一路俩人说着案情,很快就到了徐家,徐家大院平时很热闹,来往的村民很多,自从害了这些怪事儿之后冷清了很多,院内,只有村长的儿子徐彬在井旁压水,看到洛玉和苏珍进来,他放下手里的桶往过走,比他还快的,一道黄影窜了过来。 洛玉猛地睁大眼睛,后退几步,一把抓住苏珍的肩膀把她拽到了身后。而眼前,那条吐着舌头发疯一般的黄狗已经逼到了面前,它呲着大牙对着洛玉的腿恶狠狠的咬了下去。 第21章 桃木剑如风,毫不留情的戳在了狗的脑门上,一道黄色的符咒随之贴了上去,那狗就像是被点穴了一般动也不动。 洛玉不可思议的看着苏珍,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救了。 第13节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徐彬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他一双眼睛直盯着洛玉看:“洛警官,你没事吧?”这狗要是再咬着人,他们家就算完了。 洛玉摇了摇头,他看着面前一动不动只是瞪着铃铛大的眼睛看着它的狗:“这是……” 苏珍看了看徐彬,视线落在他脖颈处挂着的硕大的狗牙,“中了尸毒。”狗牙可以辟邪,这在民间几乎人人皆知,狗如果在夜间狂吠,一定是到了人看不见的东西,它却可以全身而退,关键在于狗牙慑邪之威气。 洛玉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尸毒,但小时候的僵尸电影倒也看了一些,想起那些画面,再看看眼前被定住的狗,洛玉只感觉后脊一阵阵泛凉气,心里有些后怕,这要是被咬到,他指不定什么样。 苏珍看着洛玉,人在危机时刻的动作都是本能反应,不经过大脑,能在这么关键时刻站出来维护她,这还让她挺窝心感动的。 屋里,徐明听到声音坡着脚走了出来,他一看脑门上贴着符咒的大黄狗就知道又惹事了,“天杀的,阿彬,爹的话你就是不听,咱们家可禁不起再出事了。” 徐彬眼睛泛红,看着那老黄狗不说话。这黄狗是他小时候徐明买来陪他玩的,从小到大,一直陪在徐彬身边从没有离开过,见证了徐彬从初中生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人,陪着他成家立业。徐彬一直很宝贝,他舍不得大黄看院子,只把它散养在家里颐养天年,大黄的性子温顺老实,别说是人了,就是侵入领地的其他狗它都不去管,每天就跟在徐彬身后粘着,可就在三个月前,家里的猪出事后,它也没能幸免。按照徐明的意思是要尽快打死埋了,但徐彬怎么也舍不得,就想着二丫来最后看一看,可这人才刚到,它就又闯了祸,而眼前的事实也让徐彬明白,它的大黄已经不再是曾经那条忠心耿耿的温顺狗了,它很有可能已经变成其他什么可怕的东西。 徐彬红着眼圈盯着苏珍看,声音哽咽:“二丫,大黄它还能留么?” 苏珍也曾养过动物,知道那份亲人般的感情,她看着大黄几乎已经完全变红的眼珠,还有地上那青紫色的指甲,以及像是吞了水桶一般硕大的肚皮,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尸毒已经弥漫全身。 苏珍和洛玉怎么也没想到,一进徐家就遇到这种事情。 徐彬深吸一口气,他咬了咬牙,走到对面,拿起锄地的锄头折回到大黄身边,用力的举高。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徐彬看着大黄,大黄的眼珠虽然已经全都泛红,但还是留下了一滴硕大的眼泪,它仰头看着徐彬,眼神满是忧伤。 “它……它还能认出我。”徐彬终究是下不了手,苏珍看了看太阳,“现在阳光正盛,不出两夜,你再也无法掌控它。”虽然绝情,但总比闹出人命的好。 屋里,徐彬怀了孕的媳妇扶着门含着泪看着大黄。 “能不能把符咒掀了,我再看看它?”徐彬哀求的看着苏珍,苏珍点头,洛玉有些犹豫,苏珍解释:“刚刚我们乍一进屋,它是因为闻到我身上血腥的味道才会发狂。”刚刚在老张头家沾染了血腥,这才让大黄发狂发燥,它想攻击的是苏珍,并不是洛玉。 抓了一把糯米,洒在大黄的周边,苏珍掀开了它脑门上的符咒。 徐彬哭着端了一盆大黄最爱吃的大骨头,大黄趴伏在地上,它已经太老了,又被刚才的符咒所伤,根本啃不动骨头,它叼了一块在嘴里,走到徐彬的身边把骨头放下,这是这些年养成的习惯,有什么好的东西,它一定要最先跟徐彬分享。 徐彬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都说狗通人性,大黄似乎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它安详的趴在徐彬腿侧,尾巴轻轻的摇晃。 人跟狗静静的相处,徐彬一边流泪一边摸着它软绵的毛发。 别了,大黄…… 别了,我的伙伴…… 当铁锨割裂空气重重的落下来之际,大黄仰头看着徐彬,没有任何闪躲,甚至那尾巴还在轻轻的摇晃,一如小时候趴在门口等他放学回家的样子。 鲜血弥漫间,大黄躺在了地上,徐彬抱着它,泪如雨下。 苏珍的眼睛也红了,洛玉别过头,不忍再看。徐明在旁边直叹气,苏珍稳了稳情绪,“徐村长,大黄这样,家里怕是还有残留的尸毒,等一会你取二斤黄酒,配以三钱雄黄,一两朱砂,用二斤温水化开,每半个时辰所有人喝二两,可除余毒。” 徐明听了连声应着,“这狗是要烧了吧?”在村里当村长这么多年,徐明也是有所见识的,他曾听村里老辈人说过,任何阴毒事物的克星都是火,火的热量可以燃烧一切,摧毁一切黑暗。 苏珍点了点头,徐彬满脸眼泪的抱着大黄起身,他的声音沙哑:“爹,就让我送它最后一程吧。” 摇了摇头,又用力叹了口气,徐明最终还是应了。眼看着徐彬抱着大黄出了门,徐明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子重情重义,这是他一直推崇的,可这种性格在一定程度上不适合当村长接他的位置。 洛玉看着徐明,“村长,你带我们四处看看。” “哦,好好。”徐明收回心思,带着洛玉和苏珍四处去转。 徐家住的是祖上传下来的小院子,院的正中间是一块空旷的土地,家里平日在里面重点蔬菜之类的,旁边是一溜矮土房子,曾经出租过,但家里出了事儿之后房客们听说了都被吓走了,在矮土房与徐家住的主房交界处是徐家盖得养猪棚子,棚子不少,打眼望过去起码有七八个。先不说其他的,单是从风水的角度上讲,这种猪圈环绕包围主房叫做拱气入门,当然,拱的都是浊气。女人妇科容易出现疾病,还容易让人头疼。 猪棚里的猪如今也空了下来,一大家子,人走的走,养的禽类死的死,说不出的凄凉。 洛玉在养猪棚子旁边停留下来,他的观察角度与苏珍不同,视线驻足在圈猪的铁栅栏上那一道道像是被铁丝抓过的痕迹。 苏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是总觉得村长家散发的气场与老张头家有些相似,就好像是被什么诅咒了,哀怨阴森。 到了正午时间,徐彬回来了,他眼睛有些红肿,但情绪已经没那么激动,“爹,中午吃什么,我去做。” 洛玉听了这话挑了挑眉,徐明连忙看他,“洛警官,二丫,你们看——” 苏珍微微一笑:“简单一些即可。” 说是吃简单的,农家饭当属面条,徐明拿了酒本来想喝几杯的,可洛玉因为工作愿意不能喝,苏珍更是不善饮酒,他便给自己倒了一杯。 到底是男人,洛玉看着那酒问:“村长,这是什么酒,颜色很奇怪。” 徐明笑了笑,“嗨,我家婆娘弄的,我也不知道都捣鼓了些什么东西,她最近害怕得很,回娘家了,回头我问问。” 苏珍看着那颜色发黄的酒,轻轻的修了修,是雄黄。苏珍和洛玉对视一眼,这徐家有蹊跷,一家人似乎都在隐瞒着什么。 苏珍在吃饭的功夫跟徐明闲聊,时不时的看一看已经有了身孕坐在床上休养的儿媳妇郭媛。郭媛的面色有些蜡黄,她感觉到了苏珍的目光,笑了笑:“这怀孕啊有些累人,不能照顾你们多见谅。” 苏珍客气寒暄,“你快休息,这是几个月了?” 郭媛摸着自己的肚子,母性的光辉洗去了疲倦,“快三个月了。” 苏珍低头吃面,心里却有了计较,三个月?这不正是这家开始遇到这些邪事的时间点么? 正说着,徐彬端了一盘大拌菜进来,徐明喝了一口酒,“烧了?” “嗯。”徐彬应了一声,他把菜放下也跟着坐了下来低头搅拌面条,苏珍看着他脖颈上戴着的狗牙,指了指问:“我可以看看吗?” 第22章 “哦,当然。”徐彬解下脖颈的狗牙,递给了苏珍,他有些担心的问:“是有什么问题么?” 苏珍端详着狗牙,“这是大黄的么?”看狗牙的形状应该是成年大狗,阳气正足。 徐彬摇头,“不,这是我爹上个月在集市上给我买的,听说是黑狗牙最能驱邪。” 洛玉看了一眼徐明,徐明慢悠悠的喝着酒,不言不语。上个月在集市上买的?刘芳是最近才报的警,他还是早有准备还是未雨绸缪? 看了一会儿狗牙,别人看不到,她却看得清楚,上面已经隐隐的浮现一层黑气,看样子已经挡了不少邪气。苏珍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符咒,拿起旁边的杯子泡在水里,把它连带着狗牙一块递还给徐彬,“好好戴着吧,等明天正午的时候放在水杯里清洗一下拿出来。” 徐彬接了过去点头,他看了一眼狗牙又想到了大黄,心里泛酸。要是让他知道这幕后凶手到底是谁,他非扒了他的皮。 吃完饭,洛玉又查看一番徐明腿上的伤口,虽然已经过了一段日子,但是上面的抓痕清晰可见,周边的新肉发红,看起来有点麻人,洛玉伸手比划了一下长度,眸子闪过讶色。 有些事儿不能着急,案子也不是一天破的,初步了解了情况之后,洛玉和苏珍告别徐家,临走前,苏珍交代徐彬一定要在大门口和猪圈内侧细细洒上糯米,以免有什么意外。 出门前,徐明喝的脸色发红,他看了看二丫,压着嗓子对洛玉说:“洛警官,我是不是很快就要吃到你的喜糖了?” 苏珍把头扭到了一边去,她发现这村里人说起悄悄话来都自带扩音器,看村长这样是喝多酒了,抛出这么个棘手的问题给洛玉,她倒是要听听他如何回答,会不会害羞? 洛玉淡淡一笑,“不愧是村长。” 苏珍:…… 出了大门,上了车,苏珍有点不自在的看着窗外,洛玉用力的拍了拍脸。 苏珍忍不住问:“怎么,是搞案子熬夜了么?” 洛玉的声音有些疲惫,“没事,保证把你安全送到家。” 苏珍笑了,她一挑眉,一副大姐大的模样:“你让开,我来开。” 洛玉:…… 五分钟之后,洛玉盯着驾驶位上把车子开的飞快的苏珍看,“了不得啊。” 似乎一天之间,俩人的距离被拉近了很多。苏珍控制不住嘴角骄傲的弧度,“还好,为洛警官服务绰绰有余。” 洛玉如墨的眼眸里有了笑意,“你是指哪方面?” 苏珍:…… 卧槽,果然啊,成人的世界她不懂,这洛警官忒黄暴了一些。 洛玉看着苏珍逐渐发红的耳垂,一本正经的问:“你是不是想多了?” 苏珍:…… 苏珍就差把脸埋在方向盘上了,苍天啊,收了这坏男人吧。 洛玉笑了笑,苏珍咳了一声,回归正题:“那手印有什么蹊跷么?” 洛玉点了一支烟,夹在手间:“有,你还记得猪圈上的抓痕么?” 苏珍点了点头,她第一次看洛玉抽烟,他的手指修长,夹着烟不粗俗反而优雅,吐烟圈的样子也很迷人,怪不得听大丫说他迷翻了群里的一种少女。 “我怀疑猪圈上的抓痕跟徐明腿上的一样。”洛玉的声音沙哑,他已经忙了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 苏珍点头,“我也发现了异常,咱们吃饭的时候,我闻到房间里熏艾的味道。无论是狗牙还是雄黄酒再到熏艾,我想这一家可能知道什么。” “我也这么认为。”洛玉认同苏珍的猜测,他看着苏珍熟练的打方向盘:“熏艾还有一点用处。” 苏珍看着他,“什么?” 洛玉看着窗外:“保胎。” 苏珍听了好奇又疑惑的,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知道这种事儿?但她又一想,洛玉这职业指不定遇到多少奇奇怪怪的事儿,见多识广,知道这也不意外。这一下子重重疑团跟纠结点就凑在了一起,苏珍顺着往下缕,“这么说徐家很有可能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家里鸡犬不宁,可是为了保护胎儿而选择隐忍不发,只能靠一些物品驱毒避邪?” 很快就到了家门口,苏珍将车子停好,洛玉回着:“只能初步这么推断,下午我去村长家周边走访走访,忙了大半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早我来接你。” 苏珍还没说话,屋里的大丫就两眼冒光的跑了出来,“呀,稀客,稀客!准妹夫,你怎么来了?哟,看你们这开车的造型是准备将来女主外男主内啊。” …… 苏珍一听脑袋就大了。她这个点怎么没去饭店忙乎? 洛玉勾了勾唇,从车后拿了一连粽子,“这是给苏叔的,姐,带我问好。” 这一句“姐”啊,说的大丫心花怒放,苏珍满脸黑线,还好洛玉细心,她这保密协议算是白签了,就大丫那人精不拿点东西说出点什么来,准是不肯善罢甘休。 苏珍打开车门下了车,大丫还扒着车窗不肯撒手:“准妹夫,我听说你会写毛笔字,能不能帮个忙?” 洛玉的视线落在苏珍身上,大丫一看就笑了,“哎呀,这还没进门就妻管严了?哈哈哈哈哈。” 做戏要做全套的,虽然苏珍被大丫“哈哈”的很不爽,她只能点了点头,“下来吧。” 进了家门,苏山下地了,钱多上学去了,只有田悦抱着二宝在院子里溜达,王亮也在饭店忙乎,大丫指了指厢房,“那里,咱这把也文艺一回,弄了一个什么文房四宝的。” “你弄这个干什么?”苏珍问,大丫回答:“嗨,咱不是定了饭店叫天堂食府么?我跟亮子商量了一下,要是找人弄扁怪俗气的,都是那种打印的字体,不如找个文化人写毛笔字上去,气派又艺术。” “你少给我鬼扯。”苏珍毫不留情的拆穿她,“你是为了省钱吧?” 大丫尴尬了,洛玉眉眼间有了笑意,她赶紧往回挽,“说什么省钱不省钱,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还分谁跟谁。” 苏珍无语的看着大丫,这人真是无理讲三分。 进了屋子,大丫只准备了毛笔和墨水,哪儿是什么文房四宝。苏珍估摸着她是吧毛笔,毛笔架,墨水,墨水瓶当成文房四宝臭显摆了。 洛玉倒也不客气,他撵平宣纸,调好墨汁,拿起毛笔挥舞了起来。还当真是一气呵成,一手漂亮的碑体行楷跃然印在纸上,字如其人,气势如龙。 第14节 大丫看的直赞叹:“哎呀呀,没想到我们家也出一文化人。”她看不懂这字的韵味,只是只管的觉得好看。 苏珍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大丫了,你说你没文化就没文化吧,还非把一大家子都拉上。 洛玉看了一眼苏珍,瞅见她的眼中都是欣赏,目光在笔锋间流言,他不禁有些疑惑的,先是会开车,现在又懂书法,这真的是人们口中那个病丫头? “好了。”眼看着大丫还要拉着洛玉絮叨些什么,苏珍不得已开口制止,“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很闲?” 大丫听了这话看了看洛玉熬夜熬的发红的眼角,她点了点头,“你看我这没眼力价的,人家都心疼了,准妹夫,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洛玉听了大丫的话转过身看了一眼苏珍,苏珍别开视线不看她,他勾了勾唇,跟大丫点头告别离开了。 人刚一走,大丫就迫不及待的拉住二丫:“你们这是去约会去了?哎呀呀,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我准妹夫,那还真是俊俏啊,个子也高,没得挑的,那叫什么面如潘江?” “潘安……我谢谢你姐,你没说潘长江呢。” “嗨,都差不多,早知道当时他爹上门提亲我就不让你装病了。” “你不去给爹送饭?”苏珍觉得一回家耳边就有无数的苍蝇在飞,大丫笑眯了眼睛:“亮子去了。” “那你怎么没去饭店忙乎?” “亮子去了。” “……你休息一会是不是还要接钱多?” “亮子去。” 苏珍洗了洗脸,歪倒在床上,“亮子,亮子个没完了?姐,你这是在跟我秀恩爱吗?” “哪有的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大丫有些娇羞的坐在苏珍床边,还是不肯离开。苏珍眯眼看她:“大姐,你别跟我说你是认真的。” 大丫性子就是这样,直咧咧的藏不住事儿:“怎么,二丫,你也嫌弃他离过婚么?” 苏珍摇头,“我不是嫌弃他离过婚,只是比较烦他曾经跟柳冬梅动过手。我怕你俩要是真成了,你以后日子不好过。” 大丫一听轻蔑的笑了,“柳冬梅?你怎么能把姐跟那软弱的女人比。”说着,她攻起了胳膊,撸着袖子露出了二头肌,“咱的身体健美吗?” 苏珍:…… 大丫呲了呲牙,“动手?开玩笑呢,在我大丫的世界中,制服暴力最好的办法你知道是什么吗?” 苏珍忍着笑:“什么?” 大丫恶狠狠的回着:“以暴制暴,他敢上手,我就超扁担,他敢动脚,我就上刺刀。” 苏珍听了倒是很欣慰,“这么说你心意已决?真的看上王亮了?” 大丫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嗨,你也知道姐的性子,没什么男人缘,从小到大都没有谁对我这么好这些细心过。关键是他经历的多,过过苦日子了,知道珍惜当下,幸福来的不容易,我想他不会再随意糟蹋了” 苏珍饶有兴趣的看着大丫娇羞的模样,到底是女人,无论怎么强悍,谈起感情都会有女人独有的羞涩。 “我只是……拿不住爹的意思。”大丫用手在苏珍床上画圈圈,“二丫,你有空帮姐打听打听,姐给你五十块钱作为回报。”平日里苏山虽然话少,但每一句可是有绝对的力度。 苏珍一听就乐了,“行啊,钱你先拿来,我已经帮你打听过了。” “真的?”大丫两眼一亮,“钱的事儿好说,你先告诉我咱爹怎么说的。” 苏珍挑了挑眉,伸出手:“钱的事儿再看我来不好说。” “切,真抠。”大丫没办法,从兜里掏出了五十块钱,“这可是我的私房钱,你这忒抠了,不少挣钱还咔哧我的钱。” 苏珍笑眯眯的收好钱,她坐起身子看着大丫:“上次咱从派出所回来爹就跟我提过你跟王亮的事儿,态度还行,就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大丫满是期待的看着二丫,苏珍唇角上扬:“他说:“混账丫头,要是敢跟这有家暴前科的小子跑了,我非拨了她的皮”。” 大丫:……………… 俩人正聊着,田悦抱着二宝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大丫,二丫,不好了!钱多出事了!” 第23章 田悦焦虑慌张,抱着二宝的腿不自觉的用了力, 怀里的二宝被吓得嚎啕大哭, 腿乱蹬,手乱舞。 苏珍一看就变了脸色, 很简单明了的外应, 二宝又是哭泣又是腿被碰疼的, 钱多肯定是受到惊恐腿受了伤。 “娘,怎么了?这还不到放学点啊!”大丫也急了,别看她平时总是欺负小弟弟, 但内心对钱多疼的不行,都说长姐如母,她已经一定意义上把钱多当做苏家的未来了。二丫虽然出息了, 但到时候是要嫁人的,转眼就成人洛家儿媳妇了, 苏钱多可不是,永远是她娘家人。说是别人重男轻女, 其实大丫的思想也是传统桎梏。 田悦直流眼泪,情绪激动, 说了半天也说不清到底怎么回事。苏珍走过去把二宝接了过来, 田悦抽泣:“我也不知道,刚才学校的人来说他在医院,说是被什么人打了腿, 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还那么小, 肯定吓坏了,肯定吓坏了……” “娘,你别急,我跟大姐去看看。”苏珍放缓声音,努力缓和田悦的情绪,田悦摇头:“不行,不行,我也要去。” 大丫炸了,“我擦,谁敢动我弟,弄一孩子,还要不要脸?!” “行了,现在不是呈口舌之快的时候。”苏珍最镇定,她克制着慌乱的心,语气沉着:“大丫,你去饭店先找王亮,让他看着二宝,再去地里告诉爹,我跟娘去医院,你随后赶过来。” “好,好,好。”大丫一叠声的应着,抱着二宝就冲出了门。 苏珍装上钱带着田悦往医院赶,路上她安慰着田悦:“娘,别哭,我们去医院,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真的……真的吗?”田悦失魂落魄的握着二丫的手,苏珍点了点头,如果真的有什么大事儿,她上个月的卦上就该显示。俩人奢侈的打了一个人力三轮车,田悦心神不安:“二丫啊,你快点起一卦,娘,不放心。” 苏珍理解她的心情,“娘,你报三个数。” 田悦愣了愣,随口说:“5,8,10。” 苏珍算着卦象,给田悦解释:“娘,你看,你起的数字卦是损卦,二爻动,主脚受伤,今日又逢冲,白虎持世,主血光,好在世爻上贵人动,贵人临门,一定程度上的化解了灾难。”苏珍心里难受,“我想,应该是骨折了。” 断卦的时间,三轮车到了医院,苏珍付了钱俩人匆匆忙忙往进走,刚一到门口就看见萧风穿着藏蓝色的警服站在那,“你们可来了。” “钱多怎么样了?”田悦声音颤抖,眼含泪水的看着萧风,萧风安抚她:“阿姨,别急,医生已经给上了石膏,腿骨骨折,其他地方有些淤青和擦伤,不碍事,我看钱多挺坚强,打石膏的时候不哭不闹的,现在输了点滴在里面睡着了,我带你们进去。” 到了病房,田悦迫不及待的推开了门,苏珍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叹息,平日里家里所有人都觉得她软弱无用,可谁又知道田悦的一颗心全部在这几个子女身上。 屋里,输着点滴的钱多睡着了,他穿着大大病号服的衣服,小脸苍白,眉头紧皱睡得不踏实,脚被抬高挂着绷带,脸上都是乌青,可怜死了。 田悦一下子扑了过去,眼泪刷刷的往下流,钱多被吵醒,他睁开眼睛看着田悦,“娘,你来了!”他又抬头,“二姐,你也来了!” 见到亲人那一刻,忍了许久的小小男子汉终究是忍不住了,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流,“呜呜,娘,好疼,娘……”田悦把他抱在怀里,娘俩抱头痛哭。萧风看到这一幕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苏珍心疼的落泪,陪着娘和钱多待了一会儿,她嘱咐了田悦几句,关上门出去了。 屋外,萧风正在那守着,苏珍没想到这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男人居然这么细心。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苏珍看着萧风问,萧风娃娃脸皱成一团:“我正在村里巡逻,前些日子不有好多人家被入室盗窃么?我就想着去转转那些犄角旮旯的胡同,嚯,幸好我转悠了,往那一过就看见钱多被蒙着头趴在地上,我一看吓坏了,赶紧抱着他往医院跑,钱多醒了大概跟我说了说,说是休息的时候跟朋友在学校旁边玩,有一个戴着面具的人直接把他掳走了,也不说话,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最后再他的腿上使劲的用脚碾压了几下,之后就把大哭的钱多扔下跑了。” 苏珍紧紧的咬着唇,天知道钱多当时是多有恐怖。 “我给所里打电话了,我想那戴面具的应该是本村的,熟悉环境不说,还知道探头的分配,愣是什么都没看见,据跟钱多一块那小孩形容,对方不高,看穿着八成是个男的,其他什么信息也没有。” 俩人正说着,大丫冲了进来,她发丝凌乱,满脸通红,气喘吁吁的,“二丫,咱弟呢?”她身边跟着的苏山也是一脸慌张。 苏珍冲病房的位置指了指,大丫气都不带喘云的,和苏山一起直接奔了进去。 一分钟后,屋里传来大丫的哭声。 苏珍是恨极了,她是捉妖师,跟鬼打交道比人多,鬼虽然面目可怖,人人害怕,但有的时候,最毒的还是人心,对方怎么说也是一个成年人,对这么小的孩子真的下得去手吗? 萧风拍了拍苏珍的肩膀:“你去安慰一下娘俩,我再回所去查查线索。” 苏珍点头,她知道萧风的意思,这八成是查不出人了,这要是在城里还好,警力资源水平都是先进的,可这是农村。苏珍曾经去钱多的学校看过,别说什么校园安保了,那破破烂烂的学校能让孩子们做进去就不错了。 苏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以前她一直觉得钱多的事儿缓一缓,等家里有了些积蓄再让他去镇子里读书,现在看来是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折回病房的时候,钱多脸上的眼泪已经干了,他到底是个孩子,看见苏珍说:“二姐,我想吃饺子。” 苏珍点头,她走到床边摸了摸钱多的头发:“好,二姐给你做。” 大丫咬着唇目露凶光,田悦也是还在擦眼泪,苏山直叹气,钱多靠在苏珍怀里,小声说:“二姐,我想跟着洛玉哥哥学散打。” “什么?”苏珍低头看着钱多,钱多咬着牙,眼里都是不服气:“别看我小,我有的是劲儿,我要跟洛玉哥学散打,我听学校里的朋友议论过,洛玉哥哥特别厉害。你去帮我求求他好不好?他那么喜欢你,一定会教我的。” 苏珍瞬间变成了卧槽脸,洛玉喜欢她?……什么时候的事儿? 田悦停着哭泣看着苏珍,大丫也望着她,满眼的不可思议。 苏珍:“……” 沉默了一会儿,苏珍摸着钱多的脑袋:“不行,一会儿咱得去照个脑ct,别这里也受伤了。” ******** 洛玉回家定上闹钟眯了半个小时就起床了,虽然连日来的疲劳让他整个人像是生锈的机器,每走一步脑袋都昏沉沉的,身体也像是不听使唤,可没办法,太多的事儿堆积在身,休息对他来说已经是奢侈。 洛玉的爹洛任天正在当院拿着算盘敲打计算着什么,看见洛玉醒来,“饭放在厨房了,你自己去热热。” 洛玉懒洋洋的应了一声,“你这是算什么呢爹,我给你买的计算器怎么不用。” “嗨,用不习惯。”洛任天继续拨拉着算盘,“我准备给家里再买五头小猪崽。” 洛玉从厨房端着面条走出来,“怎么又买,年前不是刚买了么?我看还没长大。” 洛任天叹了口气,愁的脸上皱纹都出来了,“这不是儿媳妇涨价了么?” 洛玉:…… 洛任天看着儿子充血的眼睛,有些后悔:“你说当年爹怎么就同意你当警察了呢?你看你忙的,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哎,这要是跟爹在家里做点生意,现在我大胖孙子都跟炕上跑了。” 洛玉被逗笑了,“爹你老当益壮,可以再给我来一个弟弟。” “混账东西!”洛任天虽然在骂,但眼里的笑意挡不住,“哎,我现在啊就是盼着你赶紧把这段时间忙过去,那什么专案的快点结束,爹得把我那儿媳妇守住,我听说自打她会看事儿之后,抢手的不行,东街的媒婆宋大妈前些天还去提亲了,说对方家许的礼金比咱家多好多,四袋粮食,关键是八口猪啊,还都是肉好的黑猪!” 洛玉:…… 他挺想知道以苏珍那淡漠的性子听到了爹的话会是什么反应。 洛任天划开火柴,点燃了烟斗,“你这是又要出去?”他眯着眼吐了两口烟圈,洛玉应着:“下午我村边走访转一转。” 洛任天点头,“别怪爹没提醒你,工作是重要,但比不上终身大事,你有空也得往你苏家跑跑了,到现在,你都没见过你那未来媳妇吧?连话都没说过吧?” 洛玉勾了勾唇,没见过?他不仅见了,还聊得很开心。 “爹。”洛玉瞅着洛任天,“你说,一个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农村丫头会开车,懂得书法,人开明有气质,这是什么道理?” 洛任天把烟都放一边,看着儿子笑了:“咋滴,你中午就睡了十分钟就做梦了?” 洛玉:…… ******** 一下午的走访洛玉有了收获,他发现了一个奇怪又微妙的现象。 在他的记忆中,徐明可是个在村里颇有威望的村长,可经过走访看来,他太过以偏概全。 第15节 徐明有威望没错,他的儿子徐彬也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可洛玉发现就在他走访的对象里,那些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一提起他来都是一脸的冷漠,有些甚至是恨得咬牙切齿。他问明白了才知道,前些年国家实行计划生育,政策高压紧逼,每个村子必须完成,为了完成不超生的目标,徐明带着村里的几个干部走家串户的宣传不说,后来凡是那些家里已经有了孩子又怀孕的,他跟村支部书记宋岩一起做工作,要求全部打胎。 洛玉听过更可怕的传言,说是当时有偷着生下来的,被发现后都直接扔到厕所里或者用水溺死,那一阵子,可以说是村里日日夜夜都有女人的哭泣。在农村,家家户户还保留着老的传统和思想,家家户户必须生一个男丁传宗接代,于是,上演了女人对抗政策偷偷摸摸的生,村里大张旗鼓的对抗,轰轰烈烈的好些年到了二胎政策才算完全告以段落。 洛玉最后一站就是去宋岩家,宋岩村支书当的好好地,不知什么原因隐去不干了,专心在家务农。 看到洛玉来,听了他的话,宋岩坐在板凳上抽着旱烟一言不发。 洛玉不去催促,耐心的等待,足足有十分钟,宋岩才看着他,缓缓的说:“小洛啊,你知道么?就算是不干了,这些年我一躺下就好像能听见孩子的哭泣声。” 洛玉没有接话,有时候聆听比倾诉更重要。 屋里,宋岩的儿媳妇走了出来,“爹,我去接孩子。”她的目光扫了一眼洛玉,露出一丝惊慕。 宋岩点了点头,他看着洛玉:“当年的事儿,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到底打掉多少未成形的胎儿我也记不清了,小洛,你相信因果报应么?” 洛玉抿了抿唇。 宋岩重重的叹了口气,“自打那些事儿之后,我们宋家就没有安宁过。你看我大儿子,在城里本来当兵好好地,训练场上射击训练的时候被人误伤,牺牲了,这让我多憋屈,如果是在战场上,我们家二话不说,死的光荣,可那些训练场上的失误啊……我二儿子,跟人出去游泳,对方溺水抓住了他,救上来之后溺水的孩子没事,他也没了。” 时间过去的再久,失去孩子的痛与无法磨灭,宋岩的声音沉重:“我现在就希望我这唯一留下的孙女能够健健康康的活着。” 洛玉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宋岩起身,将烟袋拴在腰间:“我想徐家的事儿也不是老徐报的警吧。” 洛玉点头,“是他媳妇。” 宋岩看着前方,目光悠远:“其实啊,他都懂得,作孽啊作孽,当初刘琴的诅咒全都成真了。” “诅咒?”洛玉皱起了眉,宋岩看着他:“叔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了,其他的,你自己去查吧。” 从宋岩家里出来,洛玉的心情一直很沉重,他开着车回了派出所,在系统库上查了一下宋岩嘴中的刘琴。 “干什么呢?”萧风扔给洛玉一瓶红牛,这是熬夜必备的良品。 洛玉眼睛盯着电脑:“查一个叫刘琴的女人,奇怪了,人口库里怎么没有。” “刘琴?”萧风咽了口口水:“你查她干什么?不是我说洛哥,你都不听村里的流言么?她死了好些年了。” 洛玉的手一抖,他抬头看向萧风,“死了?” 第24章 嘴上问着,洛玉手上也没听, 很快的, 在注销人口库里他看见了刘琴的名字。 点开进去,刘琴的照片显现出来, 是一个端庄秀气的女人。 萧风挑了挑眉:“这时候你不如我了吧洛哥, 我可是村里出了名的百事通。” 洛玉瞅着他夸奖:“百事通萧风小朋友, 你很厉害,可以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原因了么?” 萧风搓了搓头发,一脸的骄傲满足:“嗨, 这不是前几年我破一个案子跟一大妈聊天的时候她告诉我的绝佳机密么,要没有一顿烧鸡陪衬,我想我的嘴一定会咬紧牙关, 打死也不说的。” 洛玉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在我的忍耐力没有耗光之前, 你的嘴最好赶紧打开。” 萧默一把抢过钱,笑眯眯的说:“早些年咱村子不是实施计划生育么?很多人都是因为想要儿子偷着生, 刘琴也想要,但不是因为想要儿子, 她原本有一个儿子, 但身体不大好,半半拉拉的总生病,家里人怕有什么意外, 也想着以后有个孩子能照顾他, 就想偷着让刘琴再生一个。谁知道都怀到七个月了, 被村里人举报了,愣是给打下去了,听说打下去的孩子出来后都会哭了,胳膊腿都能动,刘琴本来身体就一般,受了这个打击更是卧床不起,肚子里的没了不说,她儿子也像是家里人担心的那样,害了病,冬天没熬过来也去了,这下更是雪上加霜,刘琴想不通,到最后整个人有点疯癫,听说在一天夜里死的,之后的你可以去问赵所了,那时候咱赵所还年轻,是他出的警。” “谁叫我?”赵所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哥俩笑眯眯的说:“怎么样,手里的案子都收了吗?” 萧风一听立马躲了,“别别,我这忙着呢,有什么事儿你给洛哥。” 赵所白了他一眼,“你也跑不了,赶紧的把手里的案子结结,上面有新的交代。” 洛玉抬头看着他,“赵所,刘琴是怎么死的?” “刘琴?”赵所想了想,他知道洛玉跟萧风一样不热衷八卦,一般只要他开口问了,绝不是废话,“嗨,那会我还年轻,刚入警,还是个帅气的小伙子,每次出警都有一群未出阁的大丫头围观,别提多不好意思了。” 萧风:…… 洛玉:…… 赵所继续回忆:“那时候我对警察工作一腔热情,第一天值班就碰到了自杀的警情,为了排除凶嫌,我师父带着我出警了,我们到了刘家的时候一家人正哭成一团,人是吊死的,脸都被绳子勒肿了,放下来的时候几乎变形了,最可怕的是刘琴一直的眼睛一直睁得大大的,眼里带着怨气,多少有点死不瞑目的感觉……” “卧槽卧槽,我感觉我身上一阵阵泛冷。”萧风挫着胳膊,赵所瞥他,“你这算什么?当时我们排查现场的时候,发现了刘琴的日记,上面除了写着她对失去儿子的痛苦和难熬之外,密密麻麻的记录着各种巫术,就在最后一页,她写的时间我这辈子也忘不了。” 萧风颤着声问:“什么字?” 眼看着两个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赵所也不卖官司:“2008年8月20日23时34分。当时我师父脸色就变了,我抬头一看,嚯,刘琴屋里的表听了,时间正是23时34分,而出警单子上显示接警时间也同样是23时34分,你说这人邪不邪门。” “卧槽卧槽卧槽!”萧风用胳膊环抱住自己,“太可怕太可怕太可怕了!然后呢?” “然后啊~”赵所阴森一笑,他走到萧风身边,神秘兮兮的说:“然后,那个女人突然起尸了,大喊一声:“萧风,你他娘的什么时候请我吃饭!”” “啊啊啊啊啊啊!!!”萧风鬼哭神嚎,吓得脸色都变了,赵所在旁边哈哈大笑。 洛玉:…… 一直到赵所走了,萧风还没缓过来劲儿,他缩在一边的椅子上:“这老赵越来越不靠谱了,不报此仇,我不姓萧。” 洛玉关了电脑,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嘛去,不要留下我一人。”刚听完鬼故事的萧风特别的脆弱,他可不想一个人留下,洛玉不理他,整理衣物往外走,萧风瞥了一眼窗外,笑了:“哦,原来是约会去啊?” 洛玉转身,用看二逼的眼神看着她。 萧风指着窗外:“难道不是么?那站着的不是准嫂子么?” 洛玉听了立马往外看,萧风笑成了一团,“啊哈哈哈哈,我骗你的,洛哥,你也有今天啊。” 洛玉深吸一口气,捏了捏手指,萧风立马怂了:“哎呀呀,好了,我告诉你,准嫂子家的弟弟出了事儿,她正在医院呢。” “钱多?” “哟,你还挺了解。” 洛玉径直走到门前,打开门那一刻,他转身看着萧风:“风子,你转身回头,你看看窗台前,是不是有一个女人的头正在盯着你。” 关上门那一刻,屋内传来萧风的鬼哭神嚎:“啊啊啊啊啊,洛哥我恨你,你们这群坏人!” ******** 医院里,大丫削着苹果,苏珍喂钱多吃面条,田悦在旁边收拾着钱多平日的换洗衣物,病房不让太多人,苏山被劝回家了。 钱多虽然被打,但精神状况还不错,他没有大家想象中的惊恐与害怕,反而一颗小小男子汉的心被彻底激活。 一大口面条吞肚中,他眼巴巴的看着二丫:“二姐,你一定会让洛玉哥哥教我功夫吧。” 苏珍叹了口气,大丫在旁边挤眉弄眼的,“那是自然的了,你不都说你洛玉哥哥喜欢二姐么?” 钱多又吃了一口饺子,“那是,我看人不会错。” 苏珍白了大丫一眼,大丫不理她逗钱多:“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钱多吸溜了一下大鼻涕,“上次我看见二姐特别帅的开车带着洛玉哥哥在大姐上兜风来着,洛玉哥哥盯着二姐那眼神,就跟我在朋友家看的还珠格格里五阿哥看小燕子的眼神,绝对有猫腻。” 苏珍:???!!!…… “我滴天啊。”大丫看着苏珍,“妹子,这是真的吗?” 旁边的田悦也站了过来,“二丫,你弟说的……” “小孩子童言无忌,你们别听他瞎说啊。”苏珍简直是焦头烂额了,现在的小孩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早熟,什么眼神不眼神的,真会深度解读。 “不过话也说回来了,我这深情的准妹夫怎么这会还没来看他未来的小舅子啊。”大丫边说边走到窗边往外望,一眼看下去,她眼睛都瞪圆了,“这……这不是内什么说曹操曹操就到吗?” 苏珍也是一惊,这下,几个人的目光有投了过来,她算是百口难辩了。 果不其然,不到三分钟的时间,病房门被敲醒了,大丫使了个眼神,愉快的去开门了。 门外,洛玉手里拎着水果,“姐,我来看看钱多。” “快进快进。”大丫热情极了,“你说你也是,怎么这么客套,没说一声就来了?嗨,你不是忙吗?我们都没想着麻烦你。” 苏珍沉默无语,这大丫才开几天饭店,整个人都灵光了,还真有老板娘的范儿。 “阿姨好。”洛玉礼貌的打招呼,田悦站在那边没说话,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洛玉,一直在傻笑。 洛玉看着田悦怔了怔,他扭头去看大丫,大丫也是笑的大板牙都露出来了,病床上的钱多也是笑的童叟无欺,洛玉顿了一下,问:“这是……有什么事儿么?”这一大家子开心的就差浪里个浪的扭秧歌了哪里像是病人家属和病人该有的样子。 苏珍叹了口气,“走吧,咱出去说。” 大丫捂脸,看着苏珍偷笑,钱多也偷偷捂住了嘴,田悦的兴奋之情也是言语表,没想到两个娃娃进展这么好。这也算是里了了她一桩心事,在田悦心里,女孩子就是要嫁人在家相夫教子的,自己的事业做得再好有什么用?不如生两个大胖儿子,大丫的事儿她着急了好些年,她的嘴实在欠揍,田悦也知道不好找,可二丫不一样啊,她现在不仅人养的水灵了,谈吐也跟之前不一样了,开始有小伙子排队上门提亲了,可苏山那不急不忙的态度田悦直着急,现在一看,原来人爷俩串通好了早有打算。 一边往外走,苏珍一边跟洛玉解释着大家开心的原因,她大大方方没什么隐瞒,“你别介意啊,我弟就爱胡乱瞎扯。” 洛玉唇角上扬,“想学功夫,没问题,等他出院我教他。” “不用不用,你别听他瞎起哄。”苏珍摇头,洛玉盯着她的眼睛:“姐说的没错,我是要好好表现,我听爹说,你家迎亲的门都要被挤破了。” 毫无准备的,苏珍被洛玉突如其来这么一撩给弄得心乱如麻,她看着洛玉,咳了一声:“你找我什么事儿?” 洛玉笑了笑,不去拆穿她的小慌张:“村长家的案子有突破了,走吧,我在路上跟你说。” 一路上,听着洛玉的分析,苏珍算是捋顺了,“这么说的确是诅咒,咱先别着急过去,去刘琴埋葬的地方看看。” 洛玉点头:“好。” “你知道在哪儿?”苏珍看着他,洛玉盯着她的眼睛:“我知道你会想着去那,所以事先做好了准备。” …… 这又是在撩人? 苏珍发现自从两个人熟悉了之后,这男人是越来越腹黑外加一丝丝说不出的骚气了。 到了地方,停好车子,苏珍四处看了看。是一片荒地,周围不大不小的不少坟头,苏珍解下手上的金刚结,递给洛玉:“拿着这个,这边阴气重,别伤了你,一边的鬼怪不敢近我的身。” 洛玉接过金刚结放在上衣兜里,他发现苏珍不仅聪明灵巧,人也很体贴,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周围并没有问题,普通的坟地,山水也不错,不应该有什么问题,你等等,我去下面看看。”苏珍说着往山下走,洛玉跟上她,“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的。”苏珍知道在农村很多人最忌讳在坟前走了,“这是我的工作,我都习惯了,你在车上等着就行。” 洛玉径直往前走,“这要是我的工作,再说我一个大老爷们还会怕这些?” 听洛玉这么说,苏珍也不勉强,看着他走在前面高高大大的身影,心中一暖。这些年,她习惯了一个人下坟头,上墓地的,从来没有人陪过她。 俩人边走边找,总算找到了刘琴埋着的坟包,那些年农村都是土葬,没有火葬,入地之前都会找风水先生看风水。 “刘家找的这片地界不错,山水环绕,是安眠的好地方。”苏珍边走边解释,洛玉问:“那为何还会有那些蹊跷的事儿?” 苏珍叹了口气,“人世间,怕是没有什么感情能够低过母爱,千万不要小瞧一个女人,更不要小瞧一个母亲,尤其是含着怨恨的母亲。” 苏珍话音刚落,山的对面一缕蓝色鬼火飘了过来,它在苏珍面前旋转。 第16节 洛玉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他上前一步,苏珍摇头:“没事的。” 话音刚落,坟包的一端,凄凉的歌声响起。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摇蓝摇你快快安睡,睡吧睡吧被里多温暖。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这明显是女人的声音,一首摇篮曲被她唱的凄惨悲凉,在空旷的坟地前,就像是一阵凉风吹进了两个人的心里。 苏珍用了一个千斤定,稳住了身形,四处找作怪的鬼。 “宝贝,宝贝,我的宝贝你在哪儿?” 一身迷人眼的阴风吹过,洛玉只感觉勃颈处凉飕飕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他一回头,只见一个长发脸色苍白的女人正痴迷的看着他,暴瘦如柴的手指正缓缓的抚摸着他的脸颊,那女鬼似乎想要再摸一下,可忌惮他身上的金刚结,不敢再动。 苏珍反应迅速,她喝了一声,“五星镇彩,光照玄明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服五兵所到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她手中的符咒随即盖了过去,女鬼一惊,身体猛地向右侧躲避,符咒没有贴在她的脑门正中,而是贴到了她的右臂之上,她惨叫一声,右臂像是被扔进了沸水锅里,汩汩冒着热气。 受伤的女鬼翻滚到一边,她看着苏珍一脸的无辜:“为何?姑娘,我只是看这少年郎长得俊俏,并没有歹心,非常纯洁的摸一摸他的脸,你为何无端发这么大的脾气还下这么狠的手?” 卧槽?!!! 苏珍傻眼了,就连旁边刚被非礼完的洛玉都愣住了,exceuse me,这女色鬼你什么情况? 第25章 女鬼受到伤害表示很委屈,她一脸无辜的看着苏珍, “想我一个美女, 守护山头多少年了,从来没被恶人重伤过, 哎, 我的命啊, 好苦啊。” 苏珍与洛玉对视一眼,感情这鬼里也有神经病。 “你不是刘琴?”苏珍看着女鬼,女鬼都这样了, 还不忘用另一只没手上的手摸了摸头发,“刘琴是谁,有我这么美丽吗?” …… “我明白了。”女鬼看着苏珍笑, “这位是你的小相公对不对?所以我摸他你的反应才会那么大,吼吼, 原来是嫉妒了啊。” 苏珍:…… 女鬼敛了笑容,表情十分认真真诚:“姑娘, 是我的错,一心只看这少年郎英俊, 没有看见你, 对不住了,是我一时情难自禁,我现在郑重的向你道歉, 内什么, 你能不能发发善心拯救一下我这胳膊?你放心, 我是一个本分鬼。”说着,女鬼抬起了犹自冒着烟的胳膊晃了晃,“而且,这是我的坟,我自家门口转悠一圈,没问题吧?” 苏珍和洛玉对视一眼,这才意识到找错地方了,女鬼还想说什么,苏珍真的不想听她废话,手一挥,“撤!” 女鬼满意的看着完好的胳膊,对着洛玉说:“你这少年郎运气不错,找了这么有能力的婆娘。” 天上的乌鸦在叫,苏珍的内心已经绝望了,这女鬼到底是哪嘎子冒出来的?是专门来调戏她和洛玉的么? 这是洛玉人生中第一次与鬼打交道,男人跟女人终究是不一样,他不仅不害怕,反而带着一丝新奇的打量着女鬼。 女鬼抚了抚自己的长发,“哎,孤单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来个人影,谁想竟不是来找我的。” “你认识刘琴?”洛玉看着女鬼问,女鬼想了想,看着苏珍头上旋绕不肯离去的鬼火,“我明白了,你们说前些年死了那女娃娃啊,她啊,很惨呢,被人施了咒,魂魄压在阴间,没办法投胎,没少哭,她又是自杀的,阎王不听她解释,直接被关进地狱了。” 人分很多种死法,鬼也分很多种鬼,唯有那种自杀的人死后嘴惨淡,因为不珍惜生命主动放弃,那些鬼在最初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浑浑噩噩的什么都不知道,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死亡的过程死亡的痛苦。 女鬼的话音刚落,苏珍头上的鬼火旋转的更快了,女鬼看着它:“乖了,傻蛋子,你的救世主来了,还不赶紧跟着走?” 女鬼的话刚说完,那鬼火坠落,落入地上,片刻之后,一个胖胖的娃娃出现了,他看起来年龄不大,身上赤/裸,笑眯眯的看着苏珍伸出了手:“抱,抱。” 苏珍算是明白为什么女鬼刚开始会唱儿歌让他们误会了,婴鬼她并不是第一次见,苏珍弯下腰,抱起了孩子。 “这就是刘琴的孩子,她娘被人施法压住后,他一个人流浪,后来看我长得实在貌美非要跟着,我这个鬼吧,不仅长得漂亮,心地还贼拉善良,一直养着他,你们来了,我也放心了。”女鬼说着,走到苏珍面前摸了摸婴鬼的头,婴鬼转身看着她,手想要去抓她的衣服。 女鬼笑了笑,挥了挥手,飘走了。那叫个潇洒,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苏珍看了看怀里的婴鬼,再看看潇洒飘走的女鬼,她咳了一声问洛玉:“我怎么有一种咱被坑了的感觉?” 洛玉看着她怀里的胖娃娃浅笑,那眼中的父爱光辉让苏珍心猛地一震。……好……好温柔! “我们快去找刘琴的坟吧。”苏珍猛地转身躲开洛玉的眼神,她怀里的鬼婴似乎是看懂了什么,嘎嘎的笑。 “小东西,别乱动,带我们去你妈的坟。”苏珍捏了捏他的脸蛋子,鬼婴拍着手掌,吱吱喳喳的指着前方。 有了鬼婴帮忙带路,苏珍和洛玉节省了很多时间,刚刚走到刘琴的坟边,苏珍的眉就皱了起来。 刘琴的坟与普通的坟并无异常,坟头压着的纸钱还没有腐烂,看样子是不久前有人来祭拜过,周边的野草也不高,坟前还有些残留的灰烬。 “怎么了?”洛玉虽然在办案方面是业务能手,但对于鬼怪的事儿丝毫不知。 苏珍四处看了看,“这周围充满了怨气,看样子真的如女鬼所说,刘琴是被人施了术镇住了。” 洛玉问:“能找出来是什么原因么?” 苏珍摇头:“死人的坟与墓犹如一个人的家,一定不能随意乱动。” 洛玉看着她怀里的鬼婴,若有所思:“我倒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苏珍扭头看他,“例如?”她的手摸着鬼婴软绵绵的头发不禁有些心酸的,如果他活着,不用承受失去双子之痛的刘琴还会那么傻选择自杀么? 洛玉盯着她怀里的鬼婴,“徐家发生的事儿看似没有规律,其实还是有相似之处,看到鬼婴我想起来了,刚出生的被咬死的猪崽,大黄咬死的狗崽,不都是刚刚分娩完的母亲失心疯干的吗?” 苏珍眼睛一亮,“所以郭媛才会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眼神隐忍不发,屋里又会有熏艾的味道,她现在只是怀胎三个月诅咒不显,随着孩子月份的增大,她的身体也会逐渐发生变化,最终的下场跟大黄一样。原来徐家的诅咒就是凡是当母亲的无论人还是动物,下场都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使孩子不得好死,无一例外,这真是……够残忍。” 苏珍怀里的鬼婴拍了拍掌,冲她竖起大拇指。 苏珍:…… 洛玉吐了一口气,“我想这一点,徐明是知道的。” 洛玉点了点头,他看了眼表:“走吧,这个点不适合在这里待了,我们去徐家。” 苏珍摸了摸怀里的鬼婴,“我不能带你,你在这里乖乖的,嗯?等我回来。” 鬼婴扒着她的衣服有些紧张,苏珍柔声安抚:“就在你妈妈的坟前等着我,好吗?” 鬼婴经过了许久的流浪虽然身形还小,但早就通晓人鬼两界的规矩,他点了点头,苏珍弯下腰把他放在了地上,他眼巴巴的看着苏珍挥了挥手。 忍着心酸的,苏珍跟洛玉开车离开了,在路上,俩人都是心情沉重。 车子开到离徐家不远的商店门口,看见徐彬蹲在旁边挑着菜,洛玉使了个眼神,苏珍下了车,“徐彬。” “呀,二丫,你怎么来了?”徐彬手里拿着两根苦瓜,苏珍看着他,“你这是买菜?” 徐彬乐呵呵的,“嗨,我爹老了,口味越来越刁酸,每天都要吃新鲜的苦瓜,还必须这个点吃,我出来买菜,怎么着,你跟洛警官这是去办案去了?” 苏珍看了看他手里的苦瓜,在看看手上的表,“行了,你也别挑了,跟我们去你家。”看来他们的猜测没错,这个点徐明把徐彬支走一定是家里会发生什么事儿。 莫名其妙的就这么被拉走了,上了车,洛玉和苏珍也是什么都不说,徐彬看的忐忑不安:“这……是查出些什么了么?” 洛玉就像是与苏珍心有灵犀,“还需要确定。” 到了徐家,太阳正好完全的落山,这会是日月交替,阴阳转换,最不稳定的时候。徐彬刚把大门打开就听见屋里传来一阵阵痛苦的呻/吟,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手里拎菜的袋子掉在了地上,来不及说什么,他猛地往屋里跑。 苏珍和洛玉跟了上去,主房的大门被反锁着,徐彬用力的砸着门:“爹,爹,开门!” 屋里的□□声逐渐演变成凄惨的叫声,断断续续的传来郭媛的哀求:“爹……我受不了了,你杀了我吧……” 屋外的徐彬红了眼睛,洛玉推开他,身体向后,猛地用力,两脚踹开了门。 第一个冲进屋子的徐彬看到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屋内,郭媛正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脸颊都是冷汗,她的眼睛像是被烧红了一般,憎恶可怕,手上的指甲全都变成了青紫色,她一手用力的捂着肚子,整个人痛苦的蠕动。 一旁的徐明手里端着碗,他无力的看着冲进门的儿子,他叹了口气:“罢了罢了。” 手中的碗落地,鲜红的血液流了一地,郭媛像是发了疯一般爬了过去,刚开始还用两手去捧地上的血,后来干脆如狗一般,整个人趴在地上去舔那殷红的血,她对鲜血的狂热令人发指。 “这是为什么呀……”徐彬低下身子去抱郭媛,郭媛的身体僵硬冰冷,她秉着最后一丝理智:“走开……彬子,走开……” 徐彬紧紧地抱着郭媛,他身上的体温以及那飞速流转的血脉对郭媛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诱惑,当她的嘴控制不住的咬向徐彬的脖颈时,苏珍的桃木剑出,一下子挡开了她。 被荡在地上的郭媛嘴里发出类似兽类的痛苦低吟,徐彬还要去抱,洛玉抓住他的胳膊往后一拖哦,苏珍抢在他前面,手中不知何时掏出的银针刺到了郭媛的命门上,一瞬,只在一瞬间她就停止了挣扎,像是一滩水,身体软绵绵的松弛下去,紧接着,从她的嘴与鼻子里流出了很多黑色腥臭的血。 “到了这个时候,村长你还不肯说实话么?”苏珍怒视徐明,他一个人犯下的错这一大家子承受,还不够么? 徐明跪在了地上,两个手用力的搓着头,“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徐彬震惊的看着徐明,“爹,这……” “先把人扶到床上。”苏珍抽出银针,看着上面的黑紫,心里舒了一口气,总算不像大黄那般还可以治,这尸毒真的是拿捏的精准,现在郭媛只是怀胎三个月,还属于初级的这么阶段,等到怀胎十月生子的时候,尸毒将会弥漫全身,她会彻底变成嗜血的僵尸。 稳住情绪,把郭媛安抚好,徐彬关上门,走到了院子里。院子正中,徐明用力的吸了一口烟,他看着儿子:“也好,这事儿藏在心里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说出来了。” 第26章 徐明抽着旱烟,眼神悠远, “我想洛警官跟二丫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 计划生育那几年别说咱门村了,就是整个乡镇县都闹得轰轰烈烈的, 铺天盖地的宣传不说, 那已经成了那段时间的工作重点, 而身为村里的干部,我和宋岩更是亲手杀死过不少孩子。” 徐彬猛地抬头看着徐明,满脸的不可思议。那时候他年龄还小, 家里的事儿徐明和刘芳都瞒着他,换句话说,哪个爹不希望自己在孩子心中顶天立地没有污点。 “最开始我们只是按照政策执行, 一家一家的宣传通知,不厌其烦的劝说。”徐明吐了一口眼圈, 皴裂的大手微微的颤抖:“可后来性质就变了,那时候我和宋岩还年轻, 一心想要弄出点成绩,每次村镇乡大会都想听到点表扬, 不甘落后的我们商量了一番, 决定对那些冥顽不灵的开始采用极端手段。” 徐明握紧了拳头,深深的吸着气,这话如果他爹以前跟他说他不会懂, 可现在, 即将为人父, 眼看着媳妇辛苦怀胎,他逐渐开会体会什么叫父爱母爱。看着肚里的孩子在眼前被杀死,会有多么的痛彻心扉。 徐明叹了口气,他看着洛玉:“我以前只知道毒/品会让人沉迷,到后来才知道,原来暴力也会让人上瘾。那会我跟宋岩没日没夜的忙着,疲惫更是让人的负面情绪全部倾泻。” 那时候,宋岩和徐明从最开始的胆颤心虚到后来一进家门的大声训斥,到后来的上去就抓人,妇孺的哭泣与哀求更加增长了他们嚣张的怒火,一定程度上释放了内心的恐慌,甚至让激素直线飙升,失去了人性激发了兽性,一直到遇到了刘琴。 “我见过不少硬角色,有为了不肯打胎投井的自杀的,更甚至跟我们拼命的,只有刘琴。”提到刘琴,徐明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们拉着她,把孩子打下来,她没有挣扎,浑身都是血,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跟宋岩,到最后,她推开我们挣扎着去抱那个血淋淋的孩子,当看到孩子虚弱的蹬腿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她抬起头看着我们,她的眼睛特别红,就像是在流血,把我们都吓住了。回家之后,我就再没睡过好觉,每天夜里总是会梦到她那双血淋淋的眼睛。我一直心有不安,直到后来她上吊死了,这事儿才算告一段落。” 徐彬的情绪已经崩溃,他从来没想过心中一直当做天的父亲居然做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 “可后来这事情开始不对劲儿了,先是宋岩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我连忙去找道士和大师给我家设局镇压,我以为我躲过去了,可那天我办完事喝了小酒回家,在栅栏边,我又看到了那双泣血的眼睛。”徐明说着回忆着,只感觉身上冰冷,“我刚开始以为是什么动物,可当我看清的时候吓得尖叫一声屁股尿流的往屋里爬,刘琴就站在那看着我,冰冰冷冷的,眼里的血一直在流,在我要进屋之前,她居然笑了,那笑声宛若从地狱传来的。” 徐明用力的吸了一口烟,苏珍看他:“所以你找人在她坟前设了局,想要压制他。” 徐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贴身的衣服里掏出一块金色的锡箔,“这是当年村里有名的道士给我的,他与我在刘琴的坟上加了坟,把她曾经被打掉的孩子的坟墓挖开,选了一个煞日将孩子掏出重新压在她的坟头,洒了公鸡血与硫磺上去,并在周围设了局,说是可以压住她的煞气。” 洛玉看着那块锦瑟的锡箔,徐明正要递给他,苏珍急忙制止:“别动!” 俩人都吓了一跳回头看着苏珍,苏珍从兜里套出租准备好装了符咒水银盒子,“放这里。” 当金箔落入水中的那一刻,原本澄清的水瞬间变得黑红,瞬间覆盖了整个盒子。 徐明一下子面无血色,苏珍看着,轻轻的嗅了嗅味道:“这锡箔你每次心有不安的去拜祭刘琴的时候都会带?” 徐明点头,“这……” 第17节 徐彬看着那颜色,“好像……好像跟媛媛嘴鼻里流出的很像……” 苏珍看了徐彬一眼,点头:“这就是尸毒的源头。”她叹了口气,对着徐明:“村长,依我看,这刘琴根本就没想着报复你,她只是心有不甘的出来吓吓你,宋岩家里的事儿,不过是因果报应,除了打胎灭胎,他祖上还有很多有损阴德的事儿,不过是到他这一代集体爆发。而你听信道士谗言,弄的那个阵法叫压魂阵,残忍的将原本已经入地为安的鬼婴再次挖出,又用邪术镇压了刘琴的魂魄让她上天不能投胎不行,只能被压在地府中日夜受罪,至于这尸毒……” 苏珍看着已经完全呆掉的徐明,“这是你们挖开刘琴打掉孩子的坟墓时不小心沾染的。” “不可能,不可能——”徐明用力的摇头,“我家的猪,我家的狗都是这么发狂死的。而且如果这个有尸毒,为什么我带在身边这么多年也没事。” 苏珍的声音有些冰冷,“刘琴活着的时候曾经钻研过巫术,她并没有用在害人上,而是用在了保护已去的孩子身上,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果一个人连她死去的孩子都不肯放过,那个人也不配在拥有任何新生命。这诅咒的重心是新生命,这也是为什么你跟徐彬会安然无事。” 洛玉呼出了一口气,原来这才是刘琴的诅咒。说狠毒么?却远不如徐明对她做的凶狠,甚至说如果徐明当初不心虚的去找什么道士迫害鬼婴的坟,怕是也不会惹了这么一身灾祸。 听了这话的徐明颓然的坐在那里不发一言,徐彬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转身问二丫:“二丫,媛媛她……” 苏珍看着他,“她的尸毒并不深,只是要救她,还需要你爹自己去忏悔赎罪。” ******** 也许是天公都为刘琴在抱不平,几个人在出发赶往坟场的路上,稀稀拉拉的下着小雨。 洛玉开着车,苏珍坐在副驾驶位上,而车后面的徐明和徐彬两个父子各自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到了地方,苏珍带着几个人走到刘琴的坟前,一直守在坟前的鬼婴看到苏珍回来开心的吱吱直叫,可当他看到她身后的徐明时,整个人都哆嗦起来,颤抖的缩在角落里。 苏珍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她轻轻的摸着鬼婴的头发:“乖了,不怕,这次不是来害你的,而是来救妈妈的,嗯?” 鬼婴两个小胖手紧紧扒着苏珍的脖子瑟瑟发抖缩在她怀里,不敢看徐明。 虽然看不见鬼婴,但看苏珍说话的样子跟语气徐明也猜到了她抱着的是谁,他眼睛泛红,走到刘琴的坟前,一下子跪了下去。 徐彬也走了过去,将准备好的祭品摆上,恭恭敬敬的下跪磕头。 苏珍怀里的鬼婴扭头看着徐明和徐彬,眼里有泪光划过。 拜祭之后,徐明磕了几个头,跟苏珍具体的说了说当年是怎么设的阵,苏珍解开了阵法,她怀里的鬼婴一直跟着她,说什么也不敢下地。 当最后压着的符咒被拔出那一刻,一阵冰冷的风吹过,一个白衣女子缓缓的走了过来。 徐明看到她之后身体剧烈的颤抖,心都要跳出了胸膛。 那女子对他视而不见,她径直走到苏珍面前,二话不说,低下身子磕了三个头。 “你——”苏珍赶紧去扶她,怀里的鬼婴看着女子,两手用力的拍,兴奋的叫个不停,无论是人是鬼,孩子粘妈妈的天性不会变,女人含着眼泪接过鬼婴,用力的抱在怀里,脸使劲贴着她的脸。 “生时我不能将你抱在怀中,死后又害的你不能投胎,这辈子,我枉为人母。”刘琴的声音充满了内疚与惭愧,她身后跪着的徐明和徐彬面色苍白。 过了许久,刘琴转过身看着洛玉拜了一拜:“洛警官,感谢。” 洛玉摇了摇头,这是他第二次见到鬼,没有现象中的可怕与面目可憎,反而让人心酸到窒息。 到最后,刘琴的目光终究落在了徐明身上,她的声音冰冰冷冷,听不出怨恨还是悲伤:“如果不是你来残害我已经入土的孩儿,我又为何会诅咒你一家,同样是女人,我怎么会感受不到她的痛?可如果不这样,你会招来别人解开围困我这么多年的方局么?” 在地狱这些年,刘琴受够了各种惨烈的折磨,现在的她一心一意的只想带着孩子投胎解脱。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徐明不知道再说什么,徐彬起身走到刘琴身边,他跪下用力的磕着头,直磕到额头鲜血直流。 刘琴看着他,“这是为什么?”徐明虽然十恶不赦,但他的儿子是好人,天地之间,无论什么事儿都被照的清清楚楚,有些人以为自己在暗处做了坏事没人知道,殊不知有多少恶鬼在看等着记账,有些人不为人知的做了好事,又不知道有多少神灵在记录功德。 徐彬直起身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弥补我爹犯下的错,我只知道天地之间,一拜父母恩,他无论做错什么都是我的爹,你有什么怨恨尽可能的冲着我发,我愿意一并替我爹承受。” “儿啊……”旁边的徐明终于情绪崩溃了,他真的是愧当人夫,这些年白活了。 刘琴叹息着摇了摇头,她抱着鬼婴转身看二丫,苏珍点头:“我会帮你们娘俩还债祈福,明日子时,地府之门大开之际,我会跟鬼差说清楚,你带着孩子去投胎。” 刘琴感恩的又拜了拜,她怀里的鬼婴知道要走了,他舍不得苏珍,眼巴巴的看着她,伸出了小胖手。 苏珍走了过去握住鬼婴的手,鬼婴看着她嘎嘎的笑,苏珍怔了怔,片刻之间,刘琴抱着鬼婴飘走了。 “这是什么?”洛玉走了上来,看着苏珍手里闪着红光的像是宝石之类的东西,苏珍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我想应该是有什么用处吧,不然鬼婴那么小,这么多年游荡在人间,没有被任何道士捉妖师抓去,反而找到女鬼庇护,也许就是它的功劳。” 将红色的石头放入兜里,苏珍和洛玉跟两父子告别,临走之前,苏珍回头看了一眼刘琴的坟,两个父子还在那跪着不肯离开,而她份上的煞气俨然已经逝去。 坐在车上,苏珍心情复杂,洛玉同样如此。 “怎么样,第一次办这种案子什么感觉?”苏珍开玩笑似的看着洛玉,洛玉叹了口气:“远远超过我的想象。” 苏珍从兜里掏出鬼婴给她那红宝石放在阳光下打量,在阳光的照射下,红色的宝石折射出鲜红的光芒,刺人眼睛。 “我给你的金刚结呢?”苏珍问,洛玉随手递给了她,苏珍点头把宝石拴在上面,“喏,给你。” 洛玉看她,“这是?” 苏珍解释:“我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看起来应该是有镇压鬼怪的功效,你戴在身上以后办案方便。” 洛玉嘴角上扬,“我突然有一种吃软饭的感觉。” 苏珍笑着调侃:“不如说是被大款包养了。” 俩人笑了笑,洛玉说:“对了,刚才萧风给我发微信,说是张野犯事儿被抓起来了。” 苏珍怔了怔,“这么快?什么事儿?” 洛玉回着:“入室盗窃,说是前一阵子村里频频丢东西,萧风费了好大的力气总算抓到人了。” “要判刑么?” “要看最后被盗物品做价有多少,估计跑不了。” 苏珍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洛玉则是有感而发:“以前我对这些神啊鬼啊的不说相信也不说不信。” 苏珍含笑的看着她,“现在你信了?” 洛玉点头:“起码让我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平日洛玉他们办案子有疑难案,有时候明明知道是谁干的,但苦于没有证据让凶手逍遥法外,现在看来,天地之间一切都有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苏珍笑了笑,“行了,事儿总算了了,咱去吃一顿好的犒劳一下吧。” 洛玉问:“去哪里?” 苏珍笑的神秘:“天堂食府。” 十分钟之后,车子停在了天堂食府的门口,洛玉和苏珍并肩往里走,刚到门口就听见大丫嚷嚷:“啥玩应?就养的这么瘦不拉几不见肉的小鸡仔你还想要我二十块钱?大叔,你可别逗我了,当我是冤大头啊。” 对面一个一身黑色衣服的农村男人无奈的叹气,他正是负责禽类进货的张大叔,“好吧好吧,随你了,大丫,我简直了……你折这饭店以后要是红火了可别忘了叔,我这几天被你砍价砍得高血压都快犯了。” 大丫笑咧咧的,“等回头饭店开门,你来吃个“天堂三美”,我抱你身体不虚了,药也不吃了,一口气爬十层楼。” 张大叔好奇的问:“天堂三美是什么?哪三美?” 大丫腼腆一笑:“其实就是白头炖豆腐,白菜美,豆腐美。”说着,大丫转了个圈,两手在下巴比了个v字,“还有你面前的美人美。” 张大叔沉默了一会儿,“内个,大丫,我家里还有事儿,今天就不跟你聊了。” 说着,张大叔跟被狗咬了似的扭头就跑,大丫抿了抿唇,拍了拍怀里的二宝:“我还没说完呢。” “大姐!”看热闹半天的苏珍叫了她一声,大丫一扭头看见她和洛玉站在那美了,“呀,你们这是约会归来准备来一个浪漫的烛光午餐了?里面请!” 苏珍:…… 洛玉勾唇笑了笑,这大丫的确反应快,是个可造人才。 被请进了屋子,苏珍领导一般看着菜单,“这“绝代双骄”是什么?” 大丫:“红辣椒炒绿辣椒。” “……乱棍打死天蓬元帅呢?” “猪肉炖豆芽。” “……这玉女脱衣呢?” “拨了皮的黄瓜。” 这下苏珍脸红了,她放下菜单不可思议的看着大丫,“姐,你这也太黄暴了吧?”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大丫翻白眼,“我准妹夫还在这儿,你可别瞎说。” 苏珍叹气,“行,我们今天就算给你们试运营打个基础,多点几个菜尝尝。” 大丫看着苏珍身边的洛玉眼珠子一转,有了歪心眼:“行啊,这顿饭姐请客,把咱爸妈叫来,钱多上午扎着绷带出院还念叨要跟他准姐夫学功夫呢,难得的机会,我再叫两个朋友行吗?” “哟,铁公鸡拔毛了。”苏珍眼睛看着菜单,被菜名逗得不时的笑一笑:“都听你的。” “好嘞!”大丫爽快的应了,“你们俩点菜,我就不跟这当电灯泡了。” 眼看着大丫走出去,洛玉给苏珍倒了一杯水,他坐在椅子上摇头轻笑。 苏珍抬起头看他:“怎么了?” 洛玉瞅着苏珍:“你觉得姐说的朋友会是谁?” 苏珍想了想,有些纳闷:“也是,没见她在这村里有什么朋友。”而且就算是有朋友,以大丫那抠劲儿也不大可能请她们吃饭。 洛玉笑着摇头,苏珍看着他有点着急:“别卖官司,谁啊?” 话音刚落,屋外就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一阵大人的寒暄声夹杂着钱多开心的叫声,洛玉随着起身,苏珍猛地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洛玉,难得的慌张错乱。洛玉看着她,忍笑忍的辛苦。得,他没看出来,大丫不仅反应快嘴不饶人,这脑袋也灵光的很,鸿门宴这就摆上了。 第27章 进来的正是洛玉的父亲洛任天和母亲常亚丽,还有苏山田悦以及钱多。钱多拄着拐比几个大人走的还快, 蹦蹦哒哒的笑的鼻涕都来不及吸溜了, 在他身上一点看不出恐惧的阴影。老苏家就是这点好,没心没肺的血液流在骨子里, 平时看着让人怪着急的, 关键时刻阿q精神灰常强大。 嚯, 大丫把人叫的这叫个齐。 大丫迅速的出现,排着位置:“哎呀呀,都是一家人不要客气, 洛叔你坐那,婶儿你坐那。” 农村对排位置很有讲究,大丫嬉笑之间把洛家两位老人让上了主位, 然后是苏山和田悦,苏珍一边对先斩后奏的大丫表示愤怒一边又不禁感叹, 八字不欺人,大丫的八字伤官重不利婚姻是不利一方面, 可她的口才突出卓越又是有利的一方面,如果好好利用会发挥最大效能, 八字中任何神煞都是这样, 双刃剑。 坐在座位上,洛任天很开心,“先说明了啊, 今天的饭菜我请。”他穿了一件灰色的西装外套, 头发疏的一丝不苟整整齐齐, 看样子是精心打扮过的。 大丫摇头,“到了我的地盘上怎么能让洛叔请。” 苏山很欣慰,这大女儿终于长大了,大丫笑眯眯的看向二丫:“这顿饭我妹子请。” 苏珍:…… 洛玉:…… 洛任天哈哈大笑,“哎呀,有这么个姐姐就是好啊,我当初就一直想要个女儿,都说女儿是爹的贴心小棉袄,真不错啊,知道给亲家省钱了。” 洛任天有说有笑的跟苏家聊着,他身边的常亚丽不错眼的看着苏珍,那眼神就好像看到了稀世珍宝。洛玉的长相随娘了,无论穿什么衣服,都自有一种倜傥的帅气。常亚丽保养的非常好,算是苏珍见过村里一顶一的美貌妇人了,根本看不出她的年龄,走出去说她跟洛玉是姐弟俩肯定有人信。她穿了当下村里流行的纱裙,居然还描眉画眼的弄了些淡妆,如果这会让她扛个锄头拍下来,相信传到网上怎么也能来一个“最美农村大娘”的头衔。 苏珍有点尴尬外加紧张,始终保持着温柔的笑容。人都说婆婆和媳妇是天生的仇家,这以前乡村爱妻故事她也没少看,基本上每集都有那么哥恶婆婆,越是漂亮手腕越是凌厉,人都说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这常亚丽看起来这么美,怕是也是气质高冷睥睨高傲的人吧,只是从她的五官面向来看,是个实打实善良的人。 苏珍正琢磨着,常亚丽凑到了她的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哈哈哈,见到阿姨你很紧张吧,哈哈哈哈。” 第18节 苏珍僵住了,她一脸懵逼的看着洛玉,卧槽?这么一个不爱说话的帅哥居然有一个“哈哈哈”母亲。 洛玉扶额,“娘,差不多行了。” “哈哈哈,哪里差不多,我才刚见面。”常亚丽的眼睛长得老大,“平日里总是藏着不给我们看,今天总算看见了,真是漂亮啊,哈哈哈哈。” 苏珍:…… 常亚丽说着一把抓住苏珍的手,“阿姨第一次见面也没什么给你的。” 苏珍暗自点头,这画面她在电视剧和小说里都看过,接下来是不是要掏出祖传的玉镯子了?开始认儿媳妇了。 常亚丽非常开心,“哈哈哈,以后再说吧。” 苏珍:…… 洛玉低下了头,被苏珍脸上的反差萌给逗笑了。 “来来来,上菜啦!”大丫很是时机的往上端菜,不一会儿的功夫,八菜一汤就全部上齐了。 “哎呀,这手艺真不错。”洛任天夸奖,常亚丽跟着笑:“哈哈,是啊,我们都沾了二丫的福气了。” 苏珍看着这一桌有鸡有鸭有鱼的美味佳肴泪都要流出来了,不愧是她大丫姐,真tm狠,这一顿饭下来,她这几天的活都白干了,饭店几天的开销有着落了,杀熟杀的完全不手软。 上好菜,大丫也坐了下来,一大家子有说有笑的其乐融融。 不同于苏山和田悦的老实木讷,洛任天平日里跑声音什么的对人情世故很通晓,他举着杯子:“亲家,这次是我考虑不周,来之前也没准备什么,今晚我就把我家养的贼拉肥的大黑猪拉来。” 苏珍默默无语,只是感觉这农村人家吃个饭给个实惠什么的真是是特别朴实。 苏山喝的脸微红,“这都是突然接到大丫通知的,亲家,你别客气,我家也没地方,还是养在你那里吧。” 大丫啃着骨头,“我这儿有地方,可以拉到后院来。” 苏珍恶狠狠的瞪了大丫一眼,大丫一看就笑了:“哟,你们看看,这还没嫁人就胳膊肘冲外拐了。” 这别人的目光苏珍无所谓,关键是旁边的洛玉也似笑非笑的望了过来,这下苏珍脸红了,低着头不吭声。 一手拿着鸡腿的钱多看着洛玉:“准姐夫,你什么时候教我功夫?” 田悦连忙抱住他,“使不得,你洛哥哥忙得很,哪儿有空教你这小孩子家家。” 洛玉靠在椅子上,看着钱多:“这要看你怎么说。” 钱多立马放下鸡腿:“我准姐夫简直是人高马大英勇无比盖世英雄虽然最近晒得有点黑不溜丢但是特别爷们儿是我的偶像,我要始终高举偶像的大旗,万岁万岁万万岁,无论啥时候,都会拥护准姐夫在家中的位置绝不动摇!姐夫,我爱你,mua~” …… 所有人都傻眼了。 苏珍心中已经被这姐弟俩弄得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洛玉盯着钱多看了一会,点头,“好,明天就开始。” “揶!”钱多伸出两个手指比划,开玩笑,他可是政治课代表,拍马屁还不会? 有这么几个可爱的孩子插科打诨,几杯白酒下肚,洛任天有点飘了,“大丫,你这是天堂食府,有没有什么天堂曲子给我们听啊。” “米问题啊!”大丫最不怯场,她擦了擦油乎乎的嘴,清了清嗓子。 苏珍看着她有点担心,她还没听过大丫唱歌,洛玉笑着看着苏珍,苏珍冲他嘟了嘟嘴,难得的叫起,这嘴嘟的洛玉心里痒痒,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旁边的雪碧一饮而尽。 在万众期待下,大丫选了一首特别应景的歌曲,她一边唱还一边舞动双手。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 如果感到幸福就快快拍拍手呀,看哪大家一齐拍拍手。 唱到最后的时候,所有人都跟着拍手,尤其是常亚丽,笑的哈哈的不停,眼泪都快出来了。 苏珍被一群蛇精病围着,看着大逼逼唱歌,内心无比的绝望。 简单的一顿饭,苏珍觉得简直是被暴风雨洗刷而过,到最后,洛任天喝多了,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塞进了洛玉的车里,常亚丽也喝的脸颊微红,她抓着苏珍的手,红光满面:“好好好,你这个儿媳妇,我太喜欢了,哈哈哈哈哈。” 眼看着洛玉要走,大丫推了她一把,田悦也冲她使眼色,苏珍叹了口气,她走到车前,看着洛玉:“这就回去了?不再待一会?” 洛玉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回答:“回家还要喂猪。” 苏珍:…… 大丫在旁边笑成了大傻逼,这准妹夫果然聪明,一点就透。 送走了洛玉一家人,折回饭店,苏珍忍不住抱怨,“姐,你也是,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招呼。” 大丫把最后的一点肉往钱多碗里夹,“你少来,我看你也不也挺开心吗?一直装羞涩。” 苏山点燃了烟袋,吸了一起来,人说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以前他没什么感觉,今天可能是心情好,这烟的滋味都不一样了。 “买单。”大丫把打好的单子递给苏珍,苏珍看了一圈,睁大了眼睛,“你这是开的黑店啊。” 大丫呲牙笑:“原本想给你八折的,看你刚才对姐姐不恭敬的份上,八折也没了,快给钱!难不成你想赖账?” 看着两个女儿嬉笑,苏山想起了正事,“二丫,爹昨天琢磨,你说是家里风水不行还是什么原因?我怎么总感觉家里稍微挣点钱就会出些事情?” 几个人把目光投到了钱多的腿上,苏珍笑了笑:“爹,虽然天地之间有很多事是科学解释不通需要玄学帮助的,但又是些事儿不过是巧合。” “要不二姐,你也给我看看八字?”钱多咽下最后一口肉,速战摸了摸他的头发:“小孩子不要看八字,人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命和运是爹娘给你的,你左右不了,风水有二姐在,你只管做个善良的人,好好读书。” 钱多点头应了,苏山看到这一幕心情好多了,“今天二丫的事儿也就算是定了,回头大丫再定了,咱们两个老头老太太就可以享享福了。” 田悦笑眯眯的,心情大好:“可不是,不过你也别操心,大丫这边也很快了,村西头的老田家昨天路过饭店这看到大丫了,我看他家有那意思,我——” 大丫皱了皱眉,打断他们的对话:“爹,我的事儿也定了,你们不用瞎操心。” 在那帮忙收拾碗筷的苏珍一惊,她看向大丫,怎么也没想到她这么勇敢。 “定了?是谁家的?怎么没跟爹娘说?”田悦有点兴奋,苏山不吭声,在旁边闷头抽烟。 大丫大大方方的回答:“人挺好的,老实忠厚,对我也很好,没有花花心思,正是我喜欢的类型。” “啊?这么好,什么时候带给爹娘看看?”田悦激动的声音都有点抖了,苏珍抓住大丫的胳膊冲她摇了摇头,大丫推开她:“正好他也在,你等会,我叫他。”说着,大丫转过头,大声喊:“亮子,亮子,过来!” 田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不可思议的看着大丫,苏山把烟都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混账!” 抱着二宝走进屋的王亮一看苏山发这么大火,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转身要走,大丫抓住了他:“你跑什么,早晚要说的。” 王亮怀里的二宝正是学话的时候,他伸手够着大丫:“妈……嘛嘛嘛……娘……妮妮……” 看到这一幕,田悦和苏山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大丫捏了捏二宝的脸:“乖二宝,一会儿我陪你玩。” 看样子二宝已经跟她感情很深了,一看大丫不抱她立马哭了起来,大丫连忙接了过来,她抱着二宝看着苏山和田悦:“爹,娘,就连二丫都支持我,你们为什么不支持我?” 苏珍:…… excuse me?大丫,你说啥? 大丫瞅着懵逼的苏珍,“难道不是吗?你上次不说了吗?我将来会有三个孩子,现在计划生育只放开了二胎政策,我怎么可能有三个孩子,经过你的指点,我认真寻找,这不加上二宝正好三个。” 卧槽???!!! 被苏山和田悦的目光万千穿心的苏珍几乎要跌坐在地上了,可以啊,大姐,你这嫁祸的本事越来越强了! “我不同意!”一向沉稳的苏山爆发了,他一点面子都没给王亮,“我不同意你嫁给一个二婚还有家暴倾向的男人。” 王亮紧皱着眉低下了头,大丫一听就不干了,“爹,你怎么能这样?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离过婚怎么了?” “我说不行就不行!”苏山的声音沙哑,这还是苏珍第一次看他发脾气。 大丫眼泪刷的就流下来了,“爹,你可真行,以前天天盼着我嫁出去,天天说我白吃家里粮食,现在我好不容易找了个靠谱的男人,你又想棒打鸳鸯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跟你说,这男人我嫁定了!” 苏山气得不轻,开始咳嗽起来,田悦拍着她的背:“大丫,怎么跟你爹说话呢。” 大丫眼泪流的更凶了,王亮看着她,“大丫,你——” “滚一边去!”大丫赤红着脸急眼了,王亮立马缩到了一边去。 苏珍:…… 苏山深深的吸着气,“大丫,翅膀硬了,现在连爹的话也不听了是不是?” 大丫哭的鼻涕都飚出来了,她把二宝塞给王亮,一个转身跑出去了门去,“我不活了,我干脆死了得了!” …… 十分钟之后,苏珍在厨房找到了大丫,大丫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跟跟头发差不多粗的绳子悬在房梁上,“你走开,我不活了!” 苏珍抱着双臂好笑的看着大丫,这绳子估计连个猪后腿都禁不动吧? 大丫鼻涕眼泪流了一脸,“你不用劝我,我干脆吊死得了。” 苏珍后腿两步,“行,我给你留多点地。” 大丫:…… “你这是折腾什么呢?几岁了?还玩自杀这么一说?”苏珍忍不住吐槽,大丫往外看了看:“爹和娘呢?” 苏珍:“带着钱多回家了。” 大丫:…… 默默的从椅子上走了下来,大丫撇嘴,“妹子,你也不支持我跟王亮在一起?” 苏珍摇了摇头:“说什么支持不支持,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儿,我支持你不支持你,你不都不会变吗?” 大丫一听苏珍的话扎心了,她的眼泪啪啪往下掉,“你说我也不想啊,这俗话说得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会日久生情不是吗?” “……你少瞎改人老辈子的话,不过,姐。”苏珍看着大丫认真的样子挺好奇的,“我看王亮挺怕你的,你不错啊你。” “不错什么。”一提这个大丫就生气,“王亮那臭小子明明是喜欢我,到现在都不敢承认,估计这下被爹这么一闹更害怕了。” 卧槽? 苏珍愣住了,“感情你都不知道人家喜欢喜欢你就先跟家里摊牌了?” “这还用问吗?”大丫暴躁了,“上次我穿了我那件天蓝色跟公主一样的裙子出现时,他眼睛都不转了。如果这都不算爱,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值得相信?” 苏珍:…… 大丫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你说这怂包老爷们儿,不会是因为什么隐疾才到现在还憋着不告白吧?” 苏珍摇了摇头,一口否决:“不能。” “为啥?”大丫看着苏珍,苏珍回答的又专业又认真:“人的面向一定程度上能反应一个人的身体情况,我看王亮自从跟你开起饭店之后,容光焕发,身体怎么可能不好,还有——” 苏珍欲言又止,大丫催促:“还有什么?哎呀,你快说啊,整个厨房就咱亲姐俩,有啥不能说的?” 苏珍咳了一声:“男人那里行不行,是从五官上可以反应出来的,虽然不是百分之百,有一句话叫做鼻大欲大,这话说的有道理。” 第19节 大丫惊叹一声,“怪不得。” 苏珍:“怪不得什么?” 大丫两眼跟看色鬼似的看着苏珍:“怪不得你总盯着我准妹夫的鼻子看,还跟我说过他那鼻子叫什么狮鼻,威武的很,原来你在琢磨这个!可以啊,妹子,用城里的话讲这叫什么?老司机吗?” 苏珍:???………………!!! 第28章 苏珍的脸有些热的,“你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说什么呢?”她怎么着也算是一个魂穿的人, 跟大丫一比, 她简直轻如鸿毛。 大丫不以为意,“咋的, 二丫, 我以为你比姐开明呢, 咋还这么封建传统,我听钱多说现在老师教学都倡导“同一个世界,同一个肉体”了, 你还有啥不好意思的。” 苏珍嗓子像是卡了鸡毛,“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吧?” “嗨, 差不多,我不过说出了我们广大少女的心声。”大丫心情有点不好, “你说咱爹也是,平时什么事儿都不管, 这次怎么这么坚决固执。” 苏珍倒是理解苏山的心情,“毕竟啊, 如果男人没钱, 有干劲还可以接受,如果二婚,对你好还可以接受, 但唯独忍不了这家暴啊, 姐, 我看你如果真的想让爹接受你跟王亮的感情,你最好把爹的顾虑打消。” 打消家暴的顾虑?这话深深的印入了大丫的心里。 苏珍的话音刚落,门外王亮咳了一声,苏珍看着大丫笑了笑,“得,来赔不是的了。” 大丫哼了一声,一脸的傲娇。这会儿来哄人了?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陪着她一起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结果才见爹一面就瞬间消失了,这男人能相信,天上的乌鸦会下蛋。 苏珍特别有眼力价的走人了,王亮抱着二宝缓缓的推开了门,他看着大丫,咽了口口水:“二宝说他想你。” 得,这个男人还是这么别扭。 大丫一把抱过二宝,走出厨房,到了明亮的地方“咿咿呀呀”的逗着他玩。王亮摸不清大丫的心思,不敢说什么,只是闷头闷脑的跟在后面。 大丫握着二宝的小胖手,边说边笑:“二宝啊,我跟你说,以后你要是想要娶媳妇,一定不能怂,无论发生什么,都要跟你未来看上的姑娘站在一起知道吗?这叫男儿当自强!” 二宝回应她的是从开怀大笑到咧嘴大哭,直接把尿呲了大丫一脸。 大丫:…… 手忙脚乱的给二宝换了尿戒子,王亮从旁边走了过来,他的声音很低,表情却认真:“大丫,你爹的态度我能理解,以前的我确实太混蛋,他的担心是对的。” 大丫瞥了他一眼,难得不吭声。 王亮看着她的眼睛,“但是你放心,我王亮以前虽然混蛋,做人做的失败,但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该有的,我绝对不会缺你,我一定要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门!” 大丫不说话,她看着王亮,内心狠狠的感动了一把,乌鸦的嘴有时候还会动人的叫几声的。 王亮同样回望着她,俩人对视了一会儿,王亮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总看我鼻子干什么?” 大丫脸一红,抱着二宝就跑了,“鼻子上沾香菜了!” ******** 忙完村长家的案子,苏珍总算是闲下来一段时间,她这会零散的帮着村民办点事儿,主要重心放在家庭上了。 苏珍先是联系人给家里按了个电话,安好电话后她才想起来,这家里的几个大人都没有手机,那安装电话什么用?她一咬牙,把前一阵子赚的钱都贡献出来了,给苏山、大丫一人买了一个简易的手机。至于她,苏珍想着再接一个活自己再买。 说是简易,其实该有的功能都有,苏珍教了苏山老半天他才弄明白怎么用,大丫则不是,她脑袋灵光,没几天就用熟了。 钱多养了一阵子出院了,到底是小孩子,恢复的特别快,不多的时日就可以如常走路了。他每天都缠着大丫要手机玩游戏,大丫简直是把手机当做了宝贝,开启了她人生的另一扇大门,说什么也不给钱多,钱多没办法,总是去管苏山要。 苏珍曾经偷窥过大丫,想知道她在看什么,就有一次看见她在逛论坛,论坛一妹子在发帖在感慨。 ——从小觉得最厉害的人就是妈妈,不怕黑,什么都知道,做好吃的饭,把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哭着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总是找她。我好像也忘记了这个被我依靠的人曾经也是个小姑娘,怕黑也掉眼泪,笨手笨脚的也会被针扎到手。啊,最美的姑娘,是什么让你变得这么强大呢,是岁月,还是爱…… 人底下回复的都特别煽情,什么“是因为爱”,“是因为坚强”,“是因为信念”的话,只有大丫特别扎眼的回复了一条。 ——是因为你那个不成器的爸。 苏珍想笑的同时不禁重新打量起大丫了,她以前一直觉得大丫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农村姑娘,嘴比一般人贱了一些,也会世俗,也会封建,有时还有那么一点的物质,可她却活的最纯粹,最潇洒。 不仅是大丫,钱多成长的速度也特别快,洛玉言而有信的来教钱多散打了。 散打看着简单,其实基本功也非常的艰难,钱多光是压腿就哭了好几次,可真有小小男子汉的样子,愣是咬牙坚持住了。 苏珍一直没过问俩人教学进展的怎么样,只是一天,她跟大丫去街里买东西,推开大门进屋的时候,俩人都惊呆了。 农村的天燥热,那种干热干热的感觉让人受不了。 院子里,钱多光着膀子长在踢洛玉为他扎的庄子,满脸都是汗,还一脸的认真。 洛玉站在一边,抱着胳膊认真的在旁边指点,他的身材好的让人惊艳,臂膀因为用力线条蓬勃爆发,汗水顺着脖颈性感线条下滑收入跨中,因为流汗的缘故,周身像是抹了蜜蜡,衬着腰间那起伏的肌肉,浓重的荷尔蒙几乎要溢出。 苏珍看到心一烫,俩忙抓住同样惊呆了的大丫退了出去。 大丫也是缓和了好半天,她看着苏珍傻笑:“想不到准妹夫身材这么好。”说着,她迈着腿还要进屋,苏珍一把抓住她吗,“你干嘛?” 大丫着急看人,“你忘啦,老师教给我们的,同一个世界,同一个肉体?” 苏珍:…… 等苏珍在进屋的时候,洛玉已经穿了一件跨栏背心,他应该是听见了姐妹俩的声音,抱着双臂站在那,似笑非笑的看着苏珍。 没错,只是看着苏珍。 “内什么,弟,你练习的不错啊。”没有过足眼瘾的大丫十分的不爽,一瞅弟弟这麻杆身材更是生气,同样是大老爷们,这差距怎么这么大呢?她看过王亮光着膀子的,那打眼一望,简直就是一懒洋洋。 洛玉又交代了钱多几句,他看着苏珍,“二丫,来。” 苏珍点头跟了出去,大丫冲她使了个搞怪的眼神,苏珍白了她一眼。 站在胡同里,总算有一点点风,洛玉湿润的头发被吹动,就像是在拍洗发水广告,苏珍盯着看着,脑海里回放着刚才他□□着身体的片段,第一次有些明白男色这个词的真正内涵了。 洛玉从兜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盒子,递给了苏珍,“喏。” “这是什么?”苏珍接过来看了一眼,“手机?” 洛玉点头,一脸的云淡风轻:“局子里配的,赵所说上面怕是有新任务,要二十四小时开机,所以每个人发一个。” 苏珍不疑有他,她看着洛玉:“怎么,是又有什么事儿了么?” 洛玉叹了口气,“这段时间匪夷所思的案子出的太多,局子里吃着亏又吃到了甜头,看样子是要在乡里组成一个专门的小分队来破灵异案件,咱们村把我和你还有萧风都抽走了,组成s分队,说是还会从外村掉一个懂一些风水的人过来,以后怕是要忙起来了。” 苏珍点头,“我明白,家里的事儿我会尽快的交代一下。” 洛玉点了点头,“就这样,我先走了。” 苏珍拿着手机点头,她目送着洛玉离开又看了看手机,等打开盒子一翻看手机的型号,她有些怔了,这是最新款的手机,局子里能这么大方?发都发最好的? 大丫从屋里走了出来,她手里拿了一块西瓜在啃,“嘛呢,进去吧,好不容易歇一会儿,一会爹回来了,我怕看着他尴尬。”大丫和苏山自从那次吵了一架之后一直没有和好,爷俩同在一个屋檐下却谁都不理会谁,幼稚的可以。 苏珍看着她手里啃了一半的西瓜,问:“哪儿来的瓜?” 大丫笑了笑,“我准妹夫拿来的,可好吃可甜了,说是给爹送来的,嗨,当谁不知道,其实是给你的,我这准妹夫啊,真是爱得深沉。” 苏珍没吭声,她低头再次看了看手机,大丫啃西瓜的外应已经说明了一切,洛玉这是掏自己钱给她买的?这男人……真是别扭的可爱。 正说着,苏山扛着锄头回来了,大丫一溜烟的跑进屋躲了起来,苏珍摇了摇头,“爹,回来了?” “嗯。”苏山应了一声,打远他就看见逃走的大丫,心里闷闷的,不畅快。女大不中留,这话他最近深有体会,平日家里因为大丫看着咋咋呼呼不得安宁的,可冷不丁的,她一闷声不说话,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让人心里头不舒服。 进了院子,苏珍给苏山倒了一杯水,又切了一块西瓜。 苏珍拿了一块蹲在一边吃:“爹,我过一阵子可能要去乡里。” “是局里的事儿?”苏山撵着烟卷,他已经不抽旱烟了,苏珍怕他身体不好又不舍得抽贵的,买了一些烟把盒子扔了骗苏山说是散烟给他抽。 苏珍点头,“嗯,回头把钱多上学的事儿弄弄,时间就差不多了。” 苏山抽了一口烟,“乡里的事儿,怕是更棘手了吧。” 爷俩正说着,屋里大丫穿着一个短袖走了出来,她两目圆睁,手里拿着一块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板砖,径直走到苏山面前,“哈!咿呀!!!”两声下去,她拿起板砖冲自己的头上砸了过去,瞬间板砖碎成了粉末。 苏珍手里的西瓜掉在了桌子上,傻眼了。 苏山的烟吊在嘴上都忘记吸了。 这还不算什么,大丫后退一步,对准早上她就摆好的板子,凌空一脚,踢了过去,“咿呀!” 随着响亮的口号声,那板子被踢的从中间裂开,旁边还在体沙包的钱多已经吓尿了。 表演完胸口碎大石,脚踢飞木板的好戏后,大丫相扑运动员一般用手用力的拍着肩膀,气势汹汹的走到苏山面前,“爹,现在你还害怕女儿被家暴挨揍吗?” 苏山:…… 苏珍:…… 钱多:!!!??? 第29章 (二更) 苏珍和苏山傻眼了好半天, 一直到苏山手上的烟烫手了, 他才回过神,连忙把烟熄灭,虽然是低着头, 但是苏珍还是看到了他忍着的笑。到底一家人,哪儿有胳膊拧得过大腿的,看苏山这架势, 已经没了最初的决绝。 钱多这会正在痴迷电视剧的年龄,他看着大丫, 一手捂住胸口:“啊,我身边明明有一颗明珠,我却还要出去拈花惹草的不停找寻, 我恨死我自己了。”钱多一转身,伸出一只手看着大丫:“大姐,我——” 大丫眼看着爹漠视她,二妹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她,她一腔怒火都发泄在钱多身上:“二逼!” 钱多:…… 大丫哭着跑掉了, 苏珍看着苏山:“爹, 咱说到哪儿了?” 苏山咳了一声, 脸上有一丝笑意,“你去乡里的事儿。” 苏珍点头, “虽然还不知道什么时间,但凡是赶早不赶晚,钱多学校的事儿, 明天早上我去做交接,大姐那边饭店忙,就不要让她去了。” “忙?”苏山冷哼一声:“我看她闲得很。” 第二天起得一大早,苏珍骑着自行车载着钱多去学校办交接的事儿,钱多坐在后座上一言不发,苏珍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怎么啦,去镇子里上学不开心吗?” “开心。”钱多搂着苏珍的腰,他发现二姐变化很多,似乎自从那次害病醒来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就拿现在说,声音柔和温暖不说,身上还有洗发水香香的味道。 “那是为什么?”苏珍扭头看了一眼钱多,钱多叹了口气,“二姐,去镇子里上学要花很多钱吧?我前一阵子住院不就已经花了很多吗?我……” 苏珍的身子一僵,她没想到钱多这么小的年龄会考虑这么多事情,人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果然不假。 “好了,没事啊,有压力才有动力,你是我们一家的动力,爹娘大姐二姐都会为了你努力的,你只管好好读书。”苏珍心疼极了,她更希望钱多在这个年龄可以天真浪漫无拘无束一些。钱多点了点头,弱弱的应了一声:“嗯。” 到学校这一路上苏珍都心疼急这个懂事的弟弟,直到到了学校戛然而止。 到了学校,办理好一系列手续,苏珍去找跟同学告别的钱多,她特意放轻了脚步,不想打扰他。 第20节 缩在柱子后面的苏珍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钱多手里拿着一个棒棒糖,对着一个比他稍微矮一点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女儿说:“甜甜,我要走了,你放心,哥就算离开这儿去镇子里,心也在你这儿。” 小姑娘脸哭的灰花的,“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吗?我们还没有策马去看红尘,你就去镇子里了?那里的漂亮小女孩多得是,我怎么放心?” 苏珍:…… 这电视剧果然荼毒我国青少年。 钱多非常霸气,他把棒棒糖塞进了小姑娘的手里:“你把哥当成什么人了?你等着哥,十年后一定会回来娶你!” 说着,钱多不顾小女孩的哭声大跨步走了,路过苏珍躲着的珠子时,钱多挑眉:“二姐,柱子太瘦,挡不住你。” 苏珍:…… “内谁啊?哭的那么伤心。不错啊,弟,挺厉害啊。”从柱子后面出来的苏珍忍着笑八卦,钱多叹了口气,“嗨,这儿女情长的总是耽误事儿,走吧,二姐。” 苏珍被逗笑了,“你行啊你,这么小就有追求者了。” 钱多霸气的看着苏珍:“我跟洛玉哥和亮子哥走的路线不一样,我这可是正宗的霸道总裁范儿。” 苏珍:…… 折腾了大半天,总算把钱多的事情搞定,镇子里的学校分住宿式和走读式的,因为离家太远,跟苏山田悦商量着,苏珍给钱多选了住宿式。 临离开前,苏珍把兜里仅剩的二百多块钱给了钱多,“弟,你拿好。” “这是啥,二姐。”钱多看着苏珍,“生活费啥的爹已经给我了,我不要。” 苏珍捏了捏钱多的鼻子,“二姐可能挣钱了,你拿着这个,没事买点牛奶什么的自己喝,在外面总是不如在家里,你正在长身体,在别的方面可以节省一下,但吃喝方面不能节省。男孩子,可以长得不好看,但必须要有一个强健的体魄,大高个。” 钱多点头,“我知道,就像咱爹,长得那么寒碜就是因为个高才娶了娘的。” 苏珍哭笑不得,“行了,你这话说的,我就不告诉爹了,快点,把钱拿好,进去吧。” 钱多摇了摇头,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苏珍:“二姐,我不要,我是一个男孩子,哪儿那么娇气,而且……” “而且什么?”苏珍又是新奇又是欣慰的看着钱多,总觉得这孩子有时候遇到点事儿不一定是坏事,他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 钱多有些扭捏,嗫嚅着不说,苏珍逗他,“你不是霸道总裁范儿吗?这会怎么扭捏上了?” 钱多到底是个孩子,不禁激将,他脱口而出:“我总觉得二姐压力太大了,把一家的重担都扛在了身上,女孩子是用来疼的,我想疼二姐。” 苏珍的心狠狠的一颤,她看着钱多,眼泪一下子充斥眼球。这是她来这里这么久,听到的最窝心的话,没想到是从年幼的弟弟嘴里说出来的。 钱多看着苏珍泛红的眼睛叹了口气,伸出手抱住她的脑袋:“感动了吧,没事,二姐,以后我保护你。” 苏珍笑了,她拍了拍钱多的屁股,“你个臭小子,二姐也要泡。” 钱多笑了,他一直把苏珍送到车站,苏珍在车上看着钱多小小的身影,鼻子有泛酸了。这……就是亲情么? 等苏珍赶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了,她一进家门就闻到一股肉香。 这段时间,苏家吃肉吃的也是太频繁了,从大丫直线上涨的体重就能看出来。 “回来了?”大丫看着苏珍,身上围着个围裙:“快进来吧,我今晚亲自下厨,做的小鸡炖蘑菇。” “你做的?”苏珍咋舌,大丫看着她,“咋的,你不信啊?这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我妹子和未来老公手艺那么赞,我也不能太差劲儿啊。” “爹呢?”苏珍笑着问,大丫一听这话有点郁闷:“这不,一回来看见我就二话不说掀帘子进屋了。” “慢慢来吧。”苏珍安慰着,大丫点头,“行,菜差不多了,你扒蒜,还有一个肉菜,今晚咱们一家热闹热闹。” 夜晚的凉风总算吹走了一日的燥热,一家人围坐在大树下,吃的开心。 什么才叫人生幸福? 有肉,有酒,有家人。 当然,能多一个爱人陪伴更好。 苏山吃着饭不声不响,田悦有些惦记钱多,“二丫,你弟他怎么样,有没有不舍得,哭了吗?说想家的?”钱多去上学前,田悦的重心都在他身上,他这么蓦地离开,她只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没有着落。 苏珍知道她的心情,善解人意的安慰:“那是当然的,他很想娘。” “拉倒吧。”今晚开心的大丫喝了几杯小酒,脸色微红,月光下乍一看还有几分美女的姿韵,“我还不了解他,刚开始肯定哭哭啼啼的跟学校里青梅竹马的甜甜告白,转头去学校没准又甜言蜜语的哄二丫几句,你瞅着吧,没准这会儿新妞都泡上了。” 学校里,正在跟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漂亮小姑娘分享从家里带来的泡菜的钱多莫名的打了个喷嚏,他擦了擦大鼻涕,还挺欣慰:“准是家里人想我了,嘿嘿,没办法,人缘就是这么好。” 粉红色裙子的小姑娘一脸崇拜的看和他,“多哥,你真是人帅又大方,还顾家。” …… 苏珍被大丫的话震惊了,“姐,感情你也学算卦得了,这比算的还准啊。” 田悦听了既欣慰又心酸的笑了笑,大丫看着她,“娘,你也别整那哭哭啼啼的,你要是白天待着没事,想跟我爹下地转转就转转,要是不想去就搁家里待着,我看村里那些大老娘们儿晚上不都跳广场舞吗?实在不行你也跟着去。” 田悦摇头,“我可不去,回头你把二宝带来我给你看,饭店总要开张,你们带这个孩子不是个事儿。” 苏珍和大丫对视一眼,娘这是答应了?她们偷偷看苏山,苏山不说话,瞥了田悦一眼。 大丫拒绝,“那可不行,我现在跟王亮那臭小子还处于腻腻歪歪花前月下的不稳定期,不能让我娘白给他看孩子,等稳定了再说吧。” 苏珍觉得大丫这话有道理。 几个人正聊着,苏珍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皱了皱眉,起身走到院子正中接听。 田悦看二丫这神秘样问:“大丫,你妹这是跟谁打电话呢?这么神神秘秘的。” 大丫笑的开心,“还能有谁,准是我准妹夫呗,我看这事儿靠谱,这才几点啊就打电话来了,没准今年二丫就得嫁了。” 母女俩正叨唠着,苏珍回来了,苏山看着她,问:“洛玉么?” 苏珍摇头,有些愤怒:“骚扰电话,也不知道从哪儿知道我的号码的,天天给我推荐理财,换着电话打,我刚才骂了他们一顿,太没有公德了。” 大丫:…… 田悦:…… “叔,婶儿,在家吗?” 屋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苏珍站起身,“唉,这不是萧风的声音吗?他怎么来了?” 苏山放下碗筷起身去开门,打开大门,萧风精神抖擞的站在那儿,“哇,好香啊,叔,你家在吃饭?” “进来吧。”苏山让开位置,萧风走了进来,大丫在饭店待的现在特别机灵,她起身礼貌性的客气:“萧警官?吃了吗?没吃我给你盛点。” 萧风点头,“好啊,麻烦了。” 大丫:……………… 莫名其妙的,家里就多了一双碗筷,萧风吃的一点都不客气,苏珍瞅着他:“是有什么事儿吗?” 萧风点了点头,“嗯嗯嗯,这鸡太好吃了。” 苏珍:…… 等了一会儿总算吃完了,苏山把田悦和大丫哄屋子里去了,临走前,大丫还有些不甘心的,“干嘛呀,神神秘秘的。” 看着人走了,萧风总算说正事儿了,“今天赵所给我电话,说是乡里要成立暗中调查组,你、我、洛哥被抽调过去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苏珍点头,“知道。” 萧风恨恨的捏了捏拳,“果然,洛哥告诉你了,这兄弟到底是不如媳妇,我是今天才知道。” 苏珍笑了,萧风继续说:“估计十天半个月就出发了,好像说还有密集的训练选拔,搞的神神秘秘的。赵所这几天给我跟洛哥放假了,说是明天咱先去乡里报个到,把另外一个组员领回来,然后用半个月的时间让我跟洛哥跟着你学学风水啊鬼神方面的知识,别到时候第一轮就让人给刷下来,怪丢人的。” “真的假的?”苏珍惊讶的看着萧风,萧风点头:“当然是真的,你放心吧,二丫,我会保护我洛哥的。” 苏珍看着他笑,“我是问你,你也被抽调了是真的假的,你不是最怕鬼了吗?” “谁说的。”萧风一伸脖子,“咱可是纯爷们儿!” “好吧。”苏珍温柔一笑,“为了让你提早适应,等你回家的时候我会暗中找一个熟悉的鬼陪着你聊天,提前适应适应。” 萧风:…… 当天晚上,一直到十点半了,萧风还赖在苏家不肯离开。 苏山聊天了聊得直达哈气,就连大丫都忍不住出来撵人了,“你快走吧,我们都要睡了。” 萧风眼泪汪汪的看着苏珍,苏珍的手一挥,一阵阴风吹过,萧风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竖起三个手指发誓:“准嫂子,只要你不折磨我让鬼跟着,我老萧发誓,今后绝对站在你这边。” “哦?”苏珍似笑非笑,“这以后咱们组队总会遇到些不和的,如果你洛哥——” “不存在的!”萧风一伸手:“准嫂子,要是洛哥有跟你闹别扭的那一天,我一定站在你这边。” “哟,怎么着,你敢跟洛玉动手?”大丫可不信这套,萧风认真的摇头:“不。” 大丫好奇的问:“那你怎么帮我二丫怼洛玉?” 萧风深吸一口气:“我骂死他。” …… 安安稳稳的睡了一整宿的觉,第二天一大早,苏珍跟苏山交代了一声就出门了。清晨的山里有一些冷,苏珍搓了搓胳膊正琢磨着是拼车还是怎么着,刚一出门就看见洛玉在车里等着她,“准备好了?” 苏珍惊讶的看着他,打开了车门。 车子里,洛玉已经细心的打开了空调,调到了适当的温度。 车后的萧风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二丫,你可算出来了,我还没见过像是我洛哥这样的宠妻狂魔,我们都到半个小时了,我说要给你打电话,他死活不让,生怕耽误你休息。” 苏珍看着洛玉,洛玉表情如常:“走吧。” 苏珍和洛玉都不是聒噪的人,一路上就听见萧风在那絮叨。 ——我听说咱们一共要组成二十个小分队,还要接受考验才能定性,最终会淘汰十个队伍,你们说会是什么考验? 哎,也不知道我搭档是什么人,我这心里啊,还真是矛盾,既希望是一个漂亮温柔的妞搭档着开心,又希望是一个铁铮铮的男子汉,跟这种人组队有保障。 哎呀呀,你说赵所也是,就把咱俩这么推出来了,我这大好青年一个,到现在还娶媳妇呢,又要上什么专案,这万一打一辈子的光棍儿怎么办? 前排的苏珍和洛玉压根就没理她,苏珍吃着刚从小铺上买的豆浆油条,她看着开车的洛玉:“要喝豆浆么?” 洛玉点了点头,苏珍体贴的把插好习惯,伸手递到了洛玉的嘴边,“你喝吧,开车不方便,我举着。” 洛玉勾了勾唇,低头喝了一口。 后座上的萧风瞬间炸毛了,“啊啊啊啊啊,我最看不上你们俩这种公然秀恩爱的了,对得起我这个单身狗吗???我要死,我要死!!!!” 在萧风的聒噪声中,几个人总算到了地方。乡里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并没有在分局或是派出所集合,而是找了一个偌大废弃的训练场。 队伍已经陆陆续续到了,萧风四处张望,“我搭档呢?” 他正说着,对面拉着行李走过来一个人,萧风的眼睛瞪得滴溜圆,嘴张的可以塞鸡蛋了,“哇塞!” 第21节 洛玉和苏珍一起扭头去看,只见一个身材高挑一身迷彩军装的女人,这女人不仅五官精致,长得美,关键是她的眼神锐利,头发扎成马飞利落的露出额头,身上有一种比男人还逼人的英气,出场就似乎自带“红心闪闪放光彩”的背景乐,她径直走到萧风面前,伸手:“搭档,你好。” 萧风的两眼变成了桃心,他简直都要流口水了,“啊哈哈,你好,我是萧风。” 女人点了点头,唇角上扬:“靳曼露。” 萧风到哪儿都自来熟,更何况是美女,他自信满满的看着靳曼露,“曼露妹妹,以后咱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放心,哥会保护你的。” “保护我?”靳曼露瞅着萧风,嘴角露出玩味的笑。 一边的洛玉反应迅速,他拉了还在围观的苏珍一把,带着她猛地后退一步。 就在苏珍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之际,靳曼露已经抓住了萧风的胳膊,手一翻,一个利落的过肩摔,萧风瞬间成狗/吃/屎/造型。 洛玉在一边看笑话,“风子,你这不行啊,怎么保护人美女。”苏珍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靳曼露看了一眼闪着泪花子的萧风,她转过身对着洛玉:“师哥,又见面了。” 师哥?苏珍看着洛玉,洛玉微微一笑:“没想到这么巧,风子有福了。” “集合!”还不等苏珍问清什么回事,前面穿着迷彩服的教官吹响了哨子,萧风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几个人列队站在一起。 教官简单的传达了一下上级精神,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在他传话的功夫,一个年轻一点的男人给每个人发了一个纸条。教官两手背在身后,严肃认真的说:“在来之前,我们已经分了队伍,各个队伍都有自己的番号,你们接到的纸条从今以后就是你们的代号,只要投入工作你们就没有名字,只有代号,懂吗?” “懂!” 铿锵有力的口号声,阳刚之气弥漫,苏珍没见识过这一套,她看着身边一脸严肃站的笔挺的洛玉,只觉的太帅太养眼了。 教官点头:“下面,从a队伍开始,代号加名字,报名!” “aa,赵天赐!” “ab,马飞!” …… “ha,韩峰!” “hb,萧海山!” …… 听着大家报名字和代号,苏珍赶紧低头看了一眼纸条,他们所在的是s分队,苏珍分到的是:“sc。”她身边站着的萧风不知道是被摔疼了还是怎么着,特别扭曲的动了一下身子,表情憋屈极了。 总算到了洛玉带领的队伍,洛玉的声音清冽,“sa,洛玉!” 萧风深吸一口气,眼泪都要流出来了,“sb,萧风!” 苏珍:…… 靳曼露:……………… 全体围观群众:卧槽???!!! 作者有话要说:  ^_^,这章够粗大了吧? 今天是最后一天随即时间更新,以后会固定七点更新,如果有二更的话,另一更会放在上午十一点。 第30章 这暗中调查组还没有正式成立, 考核还没有结束, 选拔也没出结果,萧风就以sb的头衔火遍了整个调查组。 还好今天就是集合,简单的说了一下接下来的任务要求就各回各村了, 不然萧风要被大家异样的眼光给嘲讽死了。 四个人上了车,洛玉正要往后倒车,有一个车也正好出来, 他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那车的司机却探头出来,他指着后座上的萧风:“哎呀, 是sb哥,哈哈哈,快让一让, b哥你先请。” 萧风:…… 苏珍忍笑忍的辛苦,洛玉也是不得不夸奖,“这么多英文字母,s和b是多么的不好相遇才艰辛的走在一起,风子, 你这rp可以啊, 可以当红娘去了。” 萧风自我安慰, “哎,好多伟人就是这样, 在成功前都要承受血雨腥风,那第一组不是还有个a/v哥吗?将就着过吧。” 笑着聊了一会儿天,路过加油站洛玉停下了车子加油, 靳曼露去了洗手间,洛玉看着窗外说:“咱们这组合还是有优势的。” 萧风可没那么乐观,“你跟二丫的能力我是知道,只是……”他的目光看向靳曼露离开的方向,自从他被人家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后,对她就有点意见,“我怎么听那靳曼露管你叫师哥?洛哥,你们以前认识?” 这是苏珍想问的问题,洛玉唇微勾着:“做她的搭档,你赚了。” “切。”萧风可不信这套,因为他是从小被大姐打大的,对这种充满暴力因子的女人十分排斥,他开开车门,下车活动着身体,“不就是长得好看点,人有气质点,会打扮点吗?这算啥?花瓶美女是最不可靠的,咱要的可是真功——” “夫”字还没说完,萧风的身体就僵住了,他猛地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苏珍跟着下了车,“咋了?” 萧风像是傻了一动也不动,苏珍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也是一惊。 不远处,靳曼露站在空旷的草地上,她的一手伸着,上面矗着一个巨大的雄鹰。草地的风吹的凛冽,她的头发随着飘荡,那鹰立在她的手臂上岿然不动。靳曼露的目光霸气,就好好像是草原上的女王。 那雄鹰盯着靳曼露看,似乎能与她沟通一般,靳曼露点了点头,手一抖动,雄鹰展翅,瞬间消失在天际。 “这……” 萧风揉了揉眼睛以为看错了,“玩鹰的?以前在动物眼待过?” “怎么,你害怕?”靳曼露看着他,眼里带着一丝玩味,这一次,她右手放在嘴边吹了一个奇怪的口哨声,片刻之后,一只小巧的麻雀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靳曼露笑了笑,与麻雀对视一眼,冲萧风的方向努了努嘴,麻雀挥动着翅膀,从她的肩头飞到了萧风的肩膀上。 洛玉也从车上走了下来,萧风震惊的看着肩头上仿佛受了训练的麻雀,“这……这……” 洛玉伸出了手,那麻雀立马飞到了他的手上,洛玉看着萧风,眼中含笑:“曼露是国内知名的驯兽师,她天赋异禀,可以与动物交流沟通。” “还有这能力?”萧风明显的不信,靳曼露睥着他,抬起手上下翻涌,做着奇怪的手势,就像是在拍打海浪。 萧风在旁边看热闹,“怎么着,这次是要召唤一布谷鸟来吗?” 他话音未落,一条蟒蛇飞速的爬到了靳曼露的右臂上,它的鳞片在日光下闪闪发亮,三角形的头上依稀可以看到鲜红的信子一伸一缩,两颗绿豆大小的眼睛幽幽的泛着冷光。苏珍惊叫一声,本能的退到了洛玉的身后。 萧风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靳曼露逗弄了几下那蛇,她转过身,微笑的看着萧风。 萧风警觉的后退一步:“内什么,曼露妹子,果然是女中豪杰,你这也忒厉害了。” 靳曼露嫣然一笑:“花瓶?” 萧风连忙挥手:“nono,这是哪个2b说的。” 靳曼露听了就笑了,她一手抖动着蟒蛇,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蟒蛇听了冰冷的身体摇摆,就像是在风中起舞。这么一个冷血可怕的动物在她手上就像是萌萌的宠物,靳曼露走到了萧风身边,她捏了捏蛇的信子,偏头问:“喜欢吗?” 萧风看的浑身泛冷,“靳姐,不能啊——” 他话还没说完,靳曼露使了个手势,那蛇如同飞舞的绳子,一下子缠住了萧风的脖子。 萧风的脖子上乍一看就像是戴了一个蛇皮围脖,萧风吓得娃娃脸脸充血肿胀,从远处一看就好像是一个吃了辣椒的大头儿子,那叫个可爱。 片刻之后,整个休息区都是萧风的叫声:“啊啊啊啊啊!!!救命,谁能救救我!” …… 再次坐在车上,萧风什么都不敢说,在后座上瑟瑟发抖。 洛玉十分体贴的打开了音响,选了一首《神啊救救我吧》给萧风听,这歌刚放了一半,音响出现刺啦刺啦点播被/干/扰的声音。 洛玉减慢车速,他看着苏珍:“刚刚是有么?” 苏珍点头,她关上车窗:“嗯,是的。” “有什么啊?”萧风在后面有气无力的问,苏珍看着反光镜说:“一吊死鬼,正吐着舌头跟那路口抓人找替死鬼。” 洛玉点头,“对面似乎是一个火化场。” 苏珍表情平淡,“嗯,刚又过去一断头鬼。” 洛玉挑了挑眉:“断头鬼?什么样,我还没见过,好遗憾。” 苏珍回着:“有点血腥,要看吗?我给你叫过来?” 洛玉点头,“好啊。” 萧风:……???!!! 车子开得这一路都回荡着萧风的惨叫声,“我要下车!!!谁来救救我!!!” 靳曼露从兜里掏出粉饼,对着镜子补妆,苏珍打开了一包薯条吃的认真,洛玉专心开车压根就没人理萧风。 悲伤恐惧之后就是对未来深深的担忧,萧风面色苍白的问:“谁能告诉我,你们一个个都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变态的?” 依旧没人搭理。 靳曼露看着萧风眯眼一笑,萧风生怕她再找来什么可怕的生物,连忙改口:“赵所到底是什么目的非要让我入队啊,跟你们这些身怀绝技的人在一起,我英雄无用武之地 ,好挫败。” “不会的。”靳曼露开始吐口红,“你也有特长。” “是啥?”萧风狐疑的看着靳曼露,他怎么不知道。靳曼露抿了抿唇,“能吃啊,中午吃饭我看你吃的饭是正常人的好几倍。” 萧风:…… 坐在前排苏珍也觉得萧风可怜了,她十分体贴的安慰:“其实咱们队还缺个吉祥物。” …… 吉……祥……物! 萧风已经倒在后座上就要吐血了,他有点生气,“两位女同志,你们可不要瞧不起人,我可是我们派出所里的温馨小天使,曾经有多少犯人在我的贴心劝说下改邪归正的,那可是远近闻名。” “哦?”靳曼露并不是瞧不起萧风,相反的,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么逗比的男生,兴趣相当的大。 洛玉点头,很哥们儿的说:“可不是,风子在我们所里是口才担当。” 苏珍瞅着洛玉,真的假的,她怎么觉得洛玉这是埋坑呢? 似乎是怕曼露不信,洛玉还举着例子:“有一次我们抓了一个强/奸/猥/琐六个幼童的犯人,大家都很气愤,恨不得暴揍他一顿,但现在法制看的严,不让动私刑。我们憋着气把强/奸犯送到了看守所,进去的时候一体检才发现那人得了重病,怕是只能活六个月了,大家正觉得解气,我们风子出乎意料去安慰犯人去了,他拍了拍那强/奸犯的肩膀,特别语重心长的说:“哥们儿,别看不开,人生没什么大不了,六个月很快就会过去的。”后来听说那犯人当天晚上就嗝屁了。” 苏珍低着头肩膀不停的哆嗦,靳曼露也是笑的前仰后合。 萧风的脸都丢光了,“洛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人家?” “好了。”俩洛玉笑着摇了摇头:“到了村里,咱们低调行事。”他看着苏珍:“曼露可能要伪装一下你的朋友。” 苏珍点头,“明白,是要住我家吧。” 洛玉点头,“用我跟苏叔解释一下吗?” 第22节 苏珍摇了摇头,“不用。”她想了想,“要不你跟大丫解释一下?” 洛玉:…… “头儿的意思是让咱们先找个鬼怪的非正式类案件试试手,熟悉熟悉,可哪儿这么好找。”萧风在后面抱怨,靳曼露看着他,眼里带着一丝调侃:“怎么,你害怕?” 萧风伸了伸脖子,“怎么可能,也不打听咱老萧是谁,方圆几百里的村民都知道我,胆大心细,遇强则强,勇往直前,呵,不是我跟你吹,我从小到大还不知怕字怎么写?” 苏珍听着萧风的话手动了动,她勾起了唇:“这样最好,想必很快了。” “什么意思?”萧风一股脑的从后座上爬起来,只感觉后脊骨一阵凉气蔓延,“二丫,什么叫很快?” 他的话音刚落,一阵铃铛声响起,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味道,一个男人沙哑诡谲的声音飘入耳中。 “排排队,走直线,哎,小三,你嘛呢?腿怎么搭到小二肩膀上去了?” 萧风抬头看了一眼,吓得大叫起来,从小不知道“怕”字怎么写的他一把抱住旁边的靳曼露,整个身子都在抖:“啊啊啊啊啊,曼露,有鬼,啊啊啊啊,吓死我了,啊啊啊啊,救命啊!” 作者有话要说:  ^_^今天状态有点不好,明天多更点哈,群么么哒。 ps:这篇文里的鬼啊怪啊都是非常规的,各个都萌萌哒,大家慢慢就知道了~ 第31章 萧风的点也是正, 不走寻常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他都能碰见。他人生中第一次遇到鬼怪就不是一个两个的量级, 一遇就遇到一沓。 眼前的人一身奇怪的黑色袍子, 头上戴着黑色的面纱帽, 乍一看起来戴了一些神秘的色彩,他的手上拎着一个灯笼, 灯笼有些旧,忽明忽暗。他的身侧站着一个青袍大褂的人, 脸上也是挡着纱,那人手执红色的铜锣, 从身形上看分明是个女子。 黑袍男子拎着灯笼,嘴里有声有色的唱着:“风萧萧, 雨瑟瑟,孩儿们把路走, 你往东, 他往西。阴铜摇,魂魄燃,引魂灯照前路……” 他的声音凄凉,每一声都像是带着回音,听得人心里发瘆。 男人和女人身后跟着排成一排的七个人, 七个人的身子有些僵硬, 一个人双手古怪的搭在另一个人的身上,随着男人和女人缓缓的行走。七个人各个身穿鲜艳耀眼颜色的衣服,还没有差色的, 就是在荒地上也是异常的灼人眼球。 苏珍用嘴型对车里的几个人说:“赶尸匠。” “这是赶尸匠?”洛玉惊讶的问,以前他也听说过潇湘赶尸,可如今亲眼看到似乎与传说中的有很大的不同。传说中的潇湘赶尸一派,先不说赶尸人怎么样,就是那些尸体也都是一个个穿着又长又大的黑袍,没有衣袖,身体腐败臃肿,上身僵直,没有灵魂,一切听从赶尸人的调遣。眼前的僵尸不像是僵尸,赶尸人不像是赶尸人,一大家倒挺像是从事扭秧歌喜庆文艺表演来赶场子的。 不怪洛玉疑惑,传统的僵尸面目恐怖,要么黑衣要么白衣,低沉压抑。而眼前的七个僵尸是衣服鲜艳,一个个穿着打扮时尚的就连靳曼露都自叹不如,各个身上都是香奈儿、范西哲、迪奥这些名牌,他们虽然每个人都戴着帽子,但表情却像是活着的人一般鲜活,萧风甚至还看那个头发上别着红花的女尸对着他妩媚一笑。 似乎没料到这个时间路上会有人,那男人瞥了一眼车里的四个人,最终目光定格在苏珍身上,苏珍腰间的葫芦剧烈的颤抖,她的眼皮轻眨,有些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 青袍的女人碰了碰黑袍男人的肩膀,男人低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俩人停止了脚步,疾行的僵尸便也停止了步伐。 沉默了片刻,黑袍男人生前一步,看着苏珍,试探性的问:“二丫?” 苏珍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男人,“你谁啊?” 青袍女人听了一喜,她眼睛直盯着苏珍看,似确定一般重复:“苏珍?” 苏珍点了点头,“我是。” 黑袍男人和青袍女人明显很开心,俩人右手一拍,“耶”了一声。 随即,黑袍男一脚跪地,“南洋赶尸王诺云。” 青袍女人同样单膝跪地,“北洋赶尸王肖慧。” 俩人和声,“恭候二丫差遣!” 卧槽???!!! 这下不只是苏珍了,其他人都傻眼了,还赶尸王?差……差遣? 诺云和肖慧一起起身,俩人对着苏珍毕恭毕敬:“二丫,我俩奉鬼王之命听从差遣,鬼王知道你眼下正要组队打怪,特意挑选七名身怀绝技僵尸赶来帮你升级。” 苏珍黑人问号脸:“……啥?” 诺云喜笑颜开,“哎呀,姑娘,我们可算找到你了,鬼王一点线索没给我们,就说要到林溪村找最漂亮的姑娘,我们苦苦寻了一路,要不是你身上带着我们鬼王残留的一丝味道,我们还要赶不少冤枉路。” 洛玉听了眯了眯眼睛。鬼王?怎么这么关心苏珍? 苏珍听得莫名其妙,但知道这话是赞美的,她还有点不好意思,不免谦让一番:“最漂亮的姑娘?我看你内什么鬼王眼神不大好吧。” 肖慧伸出大拇指:“二丫,你真聪明,我们鬼王近视八百多度还一直不肯戴眼镜,隐形也不戴,完全跟不上时尚潮流。” 苏珍:……………… 车上的萧风和靳曼露笑了个花枝乱颤。 “你们……这是……”苏珍不解的看着俩人,“我还是不明白你们说的鬼王是谁。”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曾经结交过这样的贵鬼? 诺云露出蜜汁微笑:“哎呀,我们鬼王就是这样,有什么事儿啊都藏在心里,不是有一首歌叫《爱在心口难开》吗?太贴切了。” 眼看着苏珍陷入尴尬,肖慧上前一步,步入正题,她转身,骄傲的指着身后的七个僵尸:“二丫,因为是鬼王特意交代的,所以我们南洋和北洋两派特意挑选了尖子生来,当然,鬼王还交代,说怕你带着队员练习枯燥无味,特意让我们结合趣味性,发散思维。” 诺云插话,“哎,这千里迢迢的带僵尸来没问题,可这趣味性可苦了我们了,后来我们翻阅书籍,总算找到了宝典。” “什么宝典?”萧风已经从吓死中活了过来,开始跟两个赶尸王唠起家常了。 诺云一本正经的回答:“葫芦娃。” 苏珍:…… 洛玉:…… 靳曼露:………… 萧风:^o^ 诺云一本正经的介绍,“我们队伍是拟比葫芦七兄弟组成,衣服的颜色都是按照七兄弟的顺序,红黄蓝绿青蓝紫一字排开。哦,对了。”诺云说完,他大手那么一挥,弄出内里的骚粉色:“鬼王说你爱粉色,特意让我们俩也统一着装。” 肖慧默契的解开了外套,露出内里的粉色。 诺云认真的看着苏珍:“不知道二丫,可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 肖慧无比虔诚的看着她,“我们一定会尽心完成。” 诺云“哈哈”一笑,“想必以姑娘的身份与地位,早就该听说过我们北洋赶尸族了吧?不是我吹,只要姑娘想要的,就没有我拿不到的。” 苏珍抿了抿唇:“北……北洋。” 萧风伸手:“我听过北冰洋。” 他话音刚落,为首的一身红色的大娃僵尸冲出了队伍,他对着萧风吐了一口气,萧风像是吸食了迷魂药,瞬间浑身酸软无力,倒在了地上。 苏珍一惊,正要上前,诺云解释:“姑娘别急,老大只是给他点教训,普通的迷雾,并没有毒。” 苏珍看着两个人哭笑不得,“先不说我们训练需不需要你们,就说你们这架势,怎么进村?” 肖慧一听就笑了,“如果这点手段都没有,我们也太给鬼王丢脸了。”肖慧说着,从腰间掏出一个紫金葫芦,她对着七个僵尸说了一句:“收!”七个僵尸瞬间如纸片一般被吸入了葫芦。 一向淡然的洛玉都忍不住问苏珍了,“我怎么觉得这事儿这么蹊跷。” 苏珍也是无奈极了,“要不是真有点本事,我还以为是从哪个片场跑出来的九个蛇精病呢。” 收好僵尸,肖慧和诺云从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苏珍,苏珍没有接,而是迟疑的看着那信封,“这是?” 诺云笑了笑,“这几天我们怕是要打扰姑娘了,这是叨扰费。” !!! 这话犹如暴击击中了苏珍的心,她打开信封看了看,里面红红的票子点燃了她内心的小火苗,这一刻,她也不想参加什么特殊案件组织了,她真的好想去见一见这位真正的霸道总裁鬼王啊! 一路上回了家,车里莫名多了两个人,洛玉不知道怎么了,心情一直不大好,苏珍跟他商量一番,人数太多,如果这么带回家肯定被怀疑,不如给他们几个开个宾馆。 这有钱就是好,拿着鬼王给的钱,苏珍一下子觉得她拥有了全世界。 当天晚上简单点的休息了一番,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都来到了指定的训练荒地。 这是洛玉就勘察好的,方圆几公里之内,杳无人烟,最适合弄这些玄学的事情。 诺云和肖慧看起来是准备多时了,诺云从葫芦里倒出七个僵尸,对着他们几个认真的说:“都给我拿出看家本事来,就当眼前这几个人是实战中给你们吸血的人,不要手下留情,当然,谁要是敢给我真咬下去,立即从葫芦小分队中开除。” 七个僵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为难,又让拿出真本事又不让咬人,这不是欺负鬼吗? 经历了昨天一夜的休息,好眠的萧风有心情开玩笑了,“内什么,两个赶尸王,怎么说今天咱们也是第一天训练,别弄得太紧张,找个僵尸给咱热热场,也让哥几个开开眼。” 萧风这么说本来是想着挤兑俩人报昨天的迷烟仇的,可谁想到诺云来者不拒,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酷/狗音乐,点头:“那是当然的了。” 说完,他挑了一首曲子,叫了一声:“老四。” 一身绿衣服的男僵尸走了出来,他看着诺云,点了点头。诺云打开了音乐,音乐声刚一起,男僵尸的手挡在了裆部,“嗷”了一声,紧接着就是迈克杰克逊经典的空中舞步。 而诺云手机的音乐也应景的响了起来。 ——摩擦,摩擦,在光滑的地板上摩擦。 ……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 一步一步似爪牙 似魔鬼的步伐 摩擦 摩擦 …… 天上的乌鸦在叫,苏珍的内心已经绝望了,这舞正跳到高/潮,一阵烟雾弥漫,阴风吹得周围的小树弯了腰,原本晴朗的天气一瞬间被营造出影视剧中大boss要出场时的场景。 诺云惊喜的伸着脖子:“鬼王来啦!”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已经彻底的放飞自己了…… 赶出来一章,嚯,今晚可以听着音乐睡个好觉了,大家看见了留个爪,反馈一下哈。 第32章 烟雾弥漫间, 一个男子走了出来,他看着苏珍, 唇角上扬:“又见面了。” “是你……”其实苏珍也猜到过该是洛川, 那个凭空出现提醒他不走原路躲过车祸的异类, 之前她也对他的身份诸多猜测过,什么僵尸、吸血鬼、妖精、高级鬼……唯独没想到人家是鬼王, 还弄了这么大的阵势。洛川穿的仍旧是简洁的白衬衫,伴随着阴风, 衬衫飘荡,似一缕清冷孤烟, 他就那么站在那儿,诺云和肖慧对地叩拜, 七个僵尸也是半蹲下僵硬的身体。 鬼界的鬼王享受至高的权利,八方鬼怪唯命是从不说, 就连人间干着鬼怪生意的人都要言听计从, 就像是赶尸王诺云和肖慧。他们是凭借巫术让僵尸听从命令,而一切鬼怪僵尸的最终掌控权都在洛川手上,他随便的一句话就能让一个门派或兴旺或衰败。 “二丫,你这是说谁呢?”萧风四处看着,他只感觉身体莫名的寒冷, 二丫跟谁说话?为什么她都看不见? “你用了隐身术?”苏珍看着洛川问, 洛川勾了勾唇角:“我只是不希望莫须有的人打扰我们。”说着,他的视线落在了洛玉的身上,上下扫了一遍, 眼中隐现复杂情绪。 第23节 苏珍:…… 啧……这话说的。 “诺云,肖慧。”洛川转身看着两个人,俩人立马上前听命,“鬼王吩咐。” 洛川:“你带着七个孩儿跟他们好好练,不需手下留情,以后他们会遇到很多比孩子们伶俐的对手,中了尸毒也不用管,切身感受之后,我自然会帮着解毒。” 七个围观的僵尸就差点高呼鬼王万岁万岁万万岁了。 洛川瞥了一眼诺云,“谁让你给老四这么打扮的?” 诺云解释:“是鬼王交代的啊,要生动又可爱,这不从头到尾一身绿。” 老四在那眼巴巴的看着洛川,洛川皱了皱眉:“好歹把帽子换个颜色啊。” 诺云:…… 老四风中流泪了,他这绿帽子已经被戴了几天了,暖心的鬼王总算发现了。洛川不仅仅是凭借能力成为鬼王,在鬼界更是有“暖心鬼王”这一称号,上到鬼将,下到鬼崽,只要他能想到的,一定体贴照顾,这些鬼都感恩戴德,一遇到事儿万死不辞。老四活着的时候可是一个大户人家的长子,大少爷,身边围绕了不少小红、小粉这些美女什么的,没想到活着的时候风风光光,死了之后反而让人给戴上了绿帽子。 洛川手一挥,老四头上的绿帽子瞬间变成了红色。他看着苏珍:“怎么样?” 苏珍忍着笑,“不错。”俗话说得好,这红配绿赛狗屁,肖慧说的没错,鬼王一点时尚细胞都没有。 被赏了红帽子的老四对鬼王叩拜,肖慧和诺云都是低着头隐忍不发的表情,洛川看着他们:“你们表现不错,北洋和南洋两派明年会很顺利,孩儿们不会出什么差错。” 俩人听了对视一眼,连忙感恩戴德的叩拜。要知道在赶尸路上出差错是必然的,毕竟是跟鬼做生意,再小心翼翼也难免出点什么叉子,鬼王的一句话不仅让俩人松了一口气,同时间接说明了俩人明年会日入斗金,俗气的说就是发财了。 洛川的话让苏珍想起了花儿和狗剩,当时俩人曾经说能看到她的未来,既然如此,洛川也可以看到不是么? 洛川转过头对着苏珍微微一笑:“我的确可以看到人类的未来。” 苏珍被正戳中心事:“你……你是不是还可以读心?” 洛川点了点头,饶有兴趣的看着苏珍:“怎么,被我这霸道总裁作风给迷住了?” 苏珍咳了一声,“不跟你说了,我也要练习。” “就跟这七个孩子?”洛川挑衅的看着苏珍,眼里泛着狡黠的光芒,苏珍瞅着他:“不然呢?” 洛川一仰头,“来,我跟你过招。” 卧槽? 正在旁边给七个僵尸训话的诺云和肖慧惊了,鬼王亲自动手? 苏珍倒也不怕输,她当然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俗话说的好遇强则强,她抽出腰间的朱砂剑,舞了一个剑花刺了过去,“不要掉以轻心。” 洛川一只手背在身后,表情淡然,苏珍的剑撕裂空气发出呼啸的声音,他的身体微微的往右一偏,躲开了伶俐的攻击。 “不够快。”洛川一进入实操阶段就像是变了一个鬼,没了之前的嬉笑:“你这剑花只能对一般的小鬼起到恐吓作用,其他的见到让鬼笑掉大牙不说,还会凭空耽误战机。” 苏珍咬牙,右手抓了一把朱砂,撒了过去,喊了一声:“着!” 洛川的袖子一挥,挡住了大片朱砂攻击:“虽说这是暗箭,但效果也不是最好,你可以在其中参杂玳瑁、桃木灰、雄黄、艾草,选一个阳气十足的日子合着日光融合在一起,比你这单一的朱砂要管用的多。” 苏珍认真记住了,她的手腾空一扔,四道黄色的符咒飞起,她喊了一声:“手接金鞭天地动,脚踏七星五雷云。六丁六甲随吾行,吾转来召天兵。天兵天将地兵地将,月兵月将日兵日将,水兵水将火兵火将,土兵土将天平地平,天无血气 地无血气,天平地平,煞到宁行,凶神恶煞不得近前。神兵急急如律令!” 四道灵符立刻如刀一般飞向洛川,洛川没有躲闪,他甚至还伸出一个胳膊让四个神咒刺在了上面。 苏珍的心一惊,以为误伤到他,可看洛川的表情如常,洛川低头看着手臂上冒着股股白烟的神咒,嘀咕:“你这咒虽然管用,威力也不错,但是不是口令太长了,一般的恶鬼速度逆天,等你喊完口令头都不知道掉哪儿了。我建议你还是将咒语写到一个红色的桃木碾上,下次一见到鬼,直接喊一声“着”把桃木碾扔出来就行了。” 说着,洛川的大手一挥,“撤。”那四道符咒瞬间燃烧化成灰烬。 苏珍看着那一地的灰落败急了,洛川知道她在想什么,勾了勾唇:“不是每个鬼都像我这么有能力的。来,再试!” “不试了,我跟你一鬼王拧劲儿干什么?”苏珍有点蔫头耷脑,不爱理他。洛川走到一边地上坐下,拍了拍:“来,给你个东西。” 苏珍怏怏的走了过去,洛川从胸口里掏出一个红色的面锦囊递给了苏珍。 “这是什么?”苏珍接了过去,洛川笑眯眯的瞅着她,“打开看看。” 苏珍听了他的话打开锦囊,“哇”了一声。 锦囊里,赫然是一个红色的吊坠,吊坠是十二边形,每一测在阳光的映射下闪闪发亮,苏珍托在手上看了看,白色的肌肤更是衬的吊坠如滴血般鲜红,妖娆多姿,连带着苏珍也似多了一分媚态。 洛川在一边看着,眼神近乎痴迷。 苏珍摸了摸吊坠:“这是什么材质,还带着温度。” 洛川回过神,他吐了一口气,“不是好东西我会给你吗?这叫暖阳魂,是我前些年寻到的宝物。” 苏珍一脸的惊喜:“是有什么超能的功效吗?”这是鬼王的宝贝,肯定是极品中的极品,难不成戴上她可以任何鬼怪不能近身,暖阳魂?听起来好高大上! 洛川笑了笑:“没有。” 苏珍身子一僵,扭头看着洛川,“啥?” 洛川看着苏珍呆傻的样子有些好笑的,他勾了勾唇,坏坏的笑:“我听说你们女孩子都喜欢这种闪闪发亮的东西,难不成你不喜欢?这可是千年结晶而成的宝石,无价之宝。” 苏珍听了就有点失望了,“我是一个捉妖师,不能辟邪,戴这个干什么。” “你也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啊。”洛川这口气说出不出的宠溺,听得苏珍怪不好意思的,“原谅你七百度近视。” 洛川眼中笑意盈盈:“你不觉得朦胧美才是真的美吗?而且我这双眼睛,看人往往看到的不是表面的皮囊。” “那是什么?”苏珍好奇的看着她,洛川定定的望入苏珍的眼睛:“灵魂。” 这话说的苏珍的心猛的一颤,灵魂?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洛川,心跳如雷。难不成他看到了自己是魂穿而来并非真正的二丫? 一人一鬼对视片刻,苏珍不自在的偏了偏头,她往对面看了看,洛玉正跟一身红衣的老大缠在一起打斗,老大看样子是使了真功夫,招招凌厉,手上青紫的指甲突出,恶狠狠的插向洛玉。苏珍一下子站了起来,有点急了。洛玉躲避的狼狈,诺云在一边指点他怎么斗鬼。 顺着苏珍的目光望了过去,洛川的声音有些凉,“你放心,伤不到他。” 苏珍转过头看着洛川,她发现洛川真的是打开了她的人生的另一扇门,洛川的表情讳莫,似并不愿意多言。 “你好好收着这暖养魂,关键时刻它能救你一命。”洛川站起身子,冷风吹着他的头发,他的表情从刚才的明媚变得有些阴郁。 苏珍不知道原因,她看着手里的暖养魂,问:“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帮我?又为什么给我宝物?” 洛川转身看她,“想听实话么?” 苏珍点头,“那是自然的。”她的表情严肃,琢磨着难不倒洛川知道她魂穿的秘密,她的身上像是古书里说的还有什么艰巨的任务? 洛川看着苏珍纠结的样子摇头轻笑,他眼里的雾霾似被吹散,开口就是那么的简单粗暴:“因为我想泡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低烧,看看状态,要是可以的话,晚上还有一更。 第33章 (二更) 苏珍在村子里待久了, 早就适应了古朴的村风,看惯了类似苏山和王亮那种不会表达爱意的人, 乍一听见洛川这么说, 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很好笑吗?”想他鬼王第一次告白就迎来笑场的结局也是够可怜的, 苏珍摇了摇头眼里是隐藏不了的笑意,“别别, 你别放在心上。” 洛川一挑眉,他原本挺生气的, 可看着苏珍笑的那么开心,表情也逐渐缓和, 眼里再次露出宠溺的目光。 “你喜欢我什么啊?”苏珍有点习惯了洛川的出牌节奏,洛川看着苏珍, 似笑非笑:“怎么,你以为我随便说说, 拿你寻开心?” 苏珍唇角上扬, “你既然能猜到我在想什么,我干脆不用跟你解释,你直接读我的思维就好了。” 洛川笑着摇了摇头,指着她手里的暖阳魂:“倒是聪明,一点就透, 不过你拿着这个我是读不了你的想法的。” “真的?”苏珍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暖养魂, 越看越喜欢,洛川说的没错,女孩子都喜欢这样的东西, 她乍一听没有超能力有些失望的,可现在细细的打量,是挺稀罕人。她甚至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这暖阳魂本来就该属于她的。 洛川和苏珍正说着,天色有些阴沉下来,周围起了一阵风,洛川皱了皱眉,他两手背在身后,一副老干部的样子:“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挺着白肚皮周身绿油油的大青蛙跳了出来,它看着洛川:“王,将军那边出事儿了。” 苏珍一看那变青蛙差点喷了出来,卧槽,这是什么个东西? 洛川转身看着苏珍笑了笑:“我要去忙了,记住,要随身带着暖阳魂。” “什么时候再来?”苏珍知道鬼王肯定有不少要忙的,这人间跟鬼界一样,洛川听了这话狡黠一笑:“怎么,你舍不得我?” 苏珍摇了摇头,回答的一本正经:“我就觉得你这鬼王挺好玩的,以前没见过。” 洛川挫败的笑了笑,旁边的青蛙呱呱的叫了两声,催促:“王,怕是要扛不住了。” 洛川点了点头,简单解释:“我们冥界最近在弄计划生育,有很多鬼赖着不肯投胎,前锋将军去南方做思想工作了,被几个泼辣的娘子鬼缠上了,我去解决一下,有什么事儿你尽管吩咐诺天与肖慧。”顿了顿,他看了苏珍,微微一笑:“阿珍,你信三世姻缘么?” “什么?”苏珍的注意力在暖阳魂上,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她只是听到了一个阿珍,心一抖,来这之后,人们要么叫她苏珍,要么叫她二丫,阿珍还是魂穿前的称呼,许久没有人提及,一听之下居然有些陌生。 洛川看着她,欲言又止:“我走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身迷乱的烟雾,洛川消失不见了。 苏珍看着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鬼王有些好笑的,她低头再看看手上的暖养魂,想了想,苏珍戴在了脖子上。 这边鬼王走了,苏珍连忙去围观战友们的训练。 最可怜的就是萧风那了,他虽然有些功夫在身,但那都是最简单的防身技巧,跟人打架还差不多,但对付实打实的僵尸完全不顶用。与他对阵的是绿帽子老四,如果不是老四有意让着他,他怕是早就命丧黄泉了,可即使这样,萧风还是被老四的手戳中,腿部中了尸毒,脸色发黑。 “啊,救救我,曼露,救我——”萧风七扭八歪的往靳曼露的方向走,靳曼露取了个巧,她召唤了气势最盛最能镇的住邪气的黑狗与公鸡,一左一右跟两个护法似的守护在她的两侧,她则是抱着双臂在旁边看热闹。 “我可不知道尸毒怎么解。”靳曼露语气轻松,她知道这小打小闹的不碍事,可萧风哪儿见过这架势,他只觉的身体从腿部开始发凉,就像是末梢神经被斩断,一点知觉都没有,而头上却像是喝了二两二锅头,晕乎乎的。 “曼露啊,曼露……” 萧风的声音就像是叫鬼,靳曼露被烦的难受,她细细的琢磨了一下:“以毒攻毒。” 苏珍在旁边看着热闹,不用她帮忙关键时刻诺云他俩也会替萧风解读,而且这老四根本就没用全劲儿,不碍事。她倒是想看看靳曼露怎么个以毒攻毒法。 靳曼露从腰间摘下一个类似口风琴大小的东西,她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起来,那声音看着不大,但发出的声音确实飘逸悠长,声音类似于箫又有些像是竖笛,有些诡谲有些凄凉。 不大一会儿,周围的树林里就出现沙沙的响声,细一听就像是蚕吞食树叶的声音。 苏珍听了这声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不怕鬼没错,但她是个女人,最怕那些冷血动物和有毒性的动物。 诺云和肖慧对视一眼,身影晃动,在苏珍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功夫,俩人一前一后跳到了老五和老六的肩膀上,蹲在上面一脸警觉。 很快的,密密麻麻的红色的蜈蚣爬到了靳曼露的身边,靳曼露勾着唇,她弯下腰,摸了摸为首的那个足有小孩手臂粗的蜈蚣,“乖了。” 萧风一看这架势只觉得脑袋充血,“卧槽,你要干什么?!” “以毒攻毒啊。”靳曼露笑的神秘,“这可是我从南疆考察带回来的宝贝,一路跟随着,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遇到的,你有幸成为他第一个好朋友。” “卧槽,好朋友什么鬼?洛哥,洛哥救我!”萧风这会腿已经完全没了知觉,像是被布袋子套出,一挺一挺的往洛玉身边跳。洛玉勾着唇,后退几步躲开了他:“平日里训练叫你你总是不听,这下好了,今天让你吃吃苦头,以后看你还犯懒窝在被窝里看动画片不。” 苏珍一听笑了,她身形一跃跳到了对面的树上,冲洛玉伸出手,洛玉抓住她的手借力跃了上去。 这个地方真是看热闹的绝佳地点啊,清风习习,凉气扑面,花前月下,苏珍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跟洛玉做的这么近不是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看海看美景而是看一堆僵尸和蜈蚣。洛玉的目光似不经意的落在她脖颈的暖阳魂上,他不禁皱了皱眉。 为首的蜈蚣上肢微微的抬起,它似与靳曼露沟通一般点了点头,曼露应了一声:“去吧,注意点分寸。” 第24节 那蜈蚣迅速的爬到了萧风身边,在萧风的小腿上咬了一口,萧风压根就一点感觉没有,他只能惊恐的睁大眼睛,任蜈蚣随意而为,萧风从没想到,他一大老爷们儿活了二十多年,居然被这么个东西给强了。 蜈蚣的前爪似带了黑色的毒液,犹如细细的针管将毒液输入到了萧风的腿中。 洛玉看的良心发现了,“这不会闹出人命吧?” 苏珍摇了摇头:“不会。” 洛玉心里慰藉了一下,“风子现在心里的阴影面积估计不可计量。 蜈蚣的毒液很快的与尸毒混合在一起,旁边的老大和老二僵硬的低着头看热闹,蜈蚣王呲呲了几声,几个较为粗壮的蜈蚣窜了上来,抬高身子警告似的对着两个僵尸。 僵尸老大和老二吓得抱在了一起,瑟瑟发抖,骨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洛玉看的一阵沉默,“……为什么跟我平时知道的僵尸不一样?” 苏珍也是目瞪口呆,“大概是穿越来的吧。” 几分钟的功夫,萧风整个人缩在了地上,他两手抱着腿:“啊啊啊,我残了,我残了,我一个黄花大小伙子,到现在还没找对象,怎么下半身就不好用了。” 靳曼露勾唇:“你个大老爷们鬼叫什么?起来吧,我看你腿都抖了。” 萧风:??? 听了靳曼露的话,萧风试探性的站了起来,他起身后发觉原本麻木的腿果然有了直觉,萧风猛地睁大眼睛看着靳曼露。 靳曼露点头,“往前走走几步。” 萧风听话的走了几步。 靳曼露:“转个圈,对,再走,发没发现你腿上的某些地方跟以前不一样了?继续。” 苏珍看着俩人一唱一和的想笑,“我怎么觉得这词这么熟悉呢?” 洛玉提示:“前一阵子不是有一个小品叫《卖拐》么?” 苏珍:…… 看到萧风没事,蜈蚣王把头冲靳曼露的方向转了转,靳曼露点了点头,很快的,蜈蚣群迅速的退了下去。 确定没危险的诺云和肖慧从僵尸肩膀上跳了下来,他们长舒一口气,走到苏珍身边。 诺云:“我就知道没事儿,要不我肯定站出来第一个保护姑娘。” 肖慧:“可不,我已经做好了跟蜈蚣搏斗的准备。” 苏珍:…… 洛玉和苏珍从树上跳了下来,靳曼露将手里的东西放回腰间,苏珍好奇的问:“这是?” 靳曼露看着她,“这是我的家传宝贝,盂琴,可以召唤爬行类动物。” 苏珍看了新奇的,“我曾经听过父辈说过南疆有这种以毒攻毒的办法,但实操还是第一次见到。” 萧风已经面色苍白的走了过来,苏珍给他搭脉查了查,“嗯,尸毒被清除的没多少了,真的管用。” 萧风这会蔫吧了,对靳曼露也不像是刚开始那么刺头了,“谢谢你啊,曼露。” 靳曼露难得的客气,“不用,没事,我一直都想着做以毒攻毒的试验,看看都哪种毒性之间可以相克,一直苦于没有验体,今天总算找到了。以后还要多麻烦你,萧大哥。” 萧风:…… 看着萧风一副痛苦到不想苟活于世的样子,苏珍忍不住笑喷了,洛玉的眼里也是有了笑意。 几个人正说着,诺云四处看了看,“哎,老四呢?” 肖慧叫了几声:“老四,老四!” 半天没有僵尸应着,诺云瞅着老大:“你们几个又欺负他了?” 老大僵硬的摇了摇头,一脸的无辜,不得已,肖慧拿出阴铜锣敲了敲:“老四,老四,回家了。” 叫了几声仍旧不见回应,苏珍脸上的笑容褪去,肖慧也是一脸的紧张,“坏了!” 正说着,不远处,一个姑娘骑着黑色的小毛驴慢悠悠的往过走,她一眼看到苏珍,兴奋的挥了挥手:“二丫,大姐来接你啦!” 话音一落,剩下的六个僵尸像是被下了口令,排着队伍一起向右转看着大丫。 苏珍:???……!!!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发低烧,母上大人絮絮叨叨,谁让你写那些鬼怪的东西,该了吧。 我:excuse me?我的鬼怪们都很可爱好吗? 这章的留言我睡醒了明天一起掉落红包。 第34章 苏珍看着这六个伸着脑袋好奇小宝宝僵尸有些心惊, 这大丫虽然平日里贼大胆,偶尔听她讲讲鬼故事, 但到底是一个姑娘家, 乍一看到这么多僵尸肯定害怕。 可苏珍忘记了, 永远不要低估大丫的实力,更是永远不要把她当普通人看。 大丫深刻的向所有人阐述了一点什么叫“我的眼里只有你”, 什么叫“宠妹狂魔”,她骑着小毛驴, 目不斜视的奔到二丫面前,“天咯, 你在干什么?不是说练一上午就回家吃饭吗?现在都几点了?累不累?”华丽丽的把其他人都忽略了。 苏珍深吸一口气,“内个, 大丫,你别害怕, 这——” “哎哟我滴妈呀, 这是啥?吓死我!”大丫看着那一排僵尸吓的一哆嗦,旁边的僵尸老大和老二已经迫不及待的伸了脖子过来,他们嗅着大丫身上新鲜的血液味道,骨子里的嗜血细胞开始蠢蠢欲动,没错, 鬼王之前交代过要恪守规矩, 但他说得只是暗中调查队的成员,其他人并不包含在内。想他们穿过沙漠,越过高山, 疾行而来大半个月才到了这里,这会闻到鲜血的味道已经迫不及待了。 眼看着老大的头歪过去痴迷的闻着大丫,苏珍警觉的眯着眼睛,伸手正要去抓大丫藏在身后,大丫比她还快一步,她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来一黑驴蹄子,对准老大的头用力的砸了下去,“混蛋东西,竟然敢占本姑娘便宜!” 众人:…… 沉默了一会儿,苏珍尴尬的介绍:“这是我姐,苏翠花,你们可以叫她大丫。” 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的萧风第一个握拳,一脸的诚恳:“大丫姐,请收下我的膝盖。” 介绍完大丫,几个人回归正题,现在当务之急是找老四,他不见了很有可能是进村了,那里人员密集,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后果不敢想。 洛玉看着诺云和肖慧:“其他的僵尸你们先收好,不要进村,带到荒僻的地方,村里的事儿交给我们。” 诺云和肖慧面面相觑,要知道跑了僵尸可是大事儿,可鬼王才说过不会出事,这是个什么情况?难不成老四进村一日观光旅游去了? 苏珍瞅着萧风与靳曼露,“你们先去村里暂时休息,风子身上的毒刚清完,体力有待恢复,曼露你照顾他一下。” 眼看着几队人马分头行动,瞬间就只剩下苏珍和洛玉两个人,骑在毛驴上的大丫忍不住夸奖:“妙啊,几句话就把电灯泡都打发走了。” 苏珍脸微红,怒视大丫。洛玉淡淡然的样子,他看着大丫拉长声音问:“电灯泡都打发了?” “都”字让他加重了,大丫又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个甘蔗放在嘴里嚼,“嗨,你们不用管我,我是叫你们回去吃饭的。” “姐,你别捣乱,我们这里有事情要忙。”苏珍皱起了眉,大丫笑了:“行了,什么事儿还耽误吃饭,走吧,爹娘都下地了,亮子在饭店给你们准备好了饭菜,不差这一口。” 大丫的话说的苏珍心里暖暖的,长姐如母,她难得的感受到了一回。一路上,大丫像是一个刚谈恋爱的姑娘跟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亮子在前堂又放置了些东西,你回去看看那么摆行吗?”“二宝开始长牙了,今天拍着手对着我笑,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妈”,“爹那边现在对我不闻不问,当做空气,这也挺好的,我时不时放个屁刺激刺激他,哈哈,有意思极了,看他还拦不拦着我跟亮子。” 苏珍一边听一边无奈的笑,到了饭店,两碗简单的刀削面和几个小菜,苏珍吃的满足,她看着大丫容光焕发的样子,问:“怎么,最近有什么好事?” 大丫扭捏的捋了捋头发,“王亮那臭小子跟我表白了,不再躲着我了。” “哟,那你就这么开心啊。”苏珍调侃着,大丫一挑眉:“那是自然的了,这世上有什么比两情相悦更完美的事儿吗?” 正说着,王亮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着大丫:“让二丫她们吃吧,不是说有着急的事儿吗?你别跟着打岔了。” “好吧好吧,都听你的。”大丫一脸娇羞的跟王亮出了门,“二宝呢?” 王亮笑眯眯的,“让隔壁李大娘帮着待一会,咱不是说好了吗?在开业之前好好约个会,一会去看个电影?” 大丫有点害羞,“哎呦,讨厌啦,什么电影?” 王亮想了想,“好像是叫什么《丧失危机》。” 大丫:…… 卧槽?王亮同志,你确定约会看这种电影真的好吗? 王亮挠了挠头,解释着:“咱村里就一个放映室,我问了问,这几天都主推这个。” 大丫撇嘴,撒娇:“那我不去了,咱俩找一个山包亲密的聊聊天就行。” “亲密?”王亮听了这话只感觉口舌干燥,大丫含笑的眼睛看着他,“咋的,你怂了?” 一听这话王亮的脑袋像是被点燃了一般,“轰”的一声,他也不管那三七二十一了,抓住大丫猛地在嘴上亲了一口,亲完就跑人。 大丫被亲的有点懵,她在原地愣了一会,怒了:“王亮,你个混蛋,这是我的初吻啊,大中午的你没事吃什么蒜!!!” 隔间内,苏珍有点尴尬的看着洛玉:“我姐吧,这个人比较直爽。” 洛玉给苏珍夹了一块咸菜,“挺好的。”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笔跟纸,又折回身来。 苏珍看的好奇,凑了过去,洛玉的手速很快,刷刷几笔,简单的轮廓就出来了。 “你会速描?”苏珍惊叹,“这是老四?” 洛玉“嗯”了一声,“在路上我就想,这七个僵尸都是诺云和肖慧精挑细选的,通人性,他这冒然离开肯定是有什么原因,你不是说他就在村里么?” “恩恩。”素真的额目光不离洛玉的笔,洛玉画的真像啊,连头上那一顶帽子都惟妙惟肖。 “我想着也许他是去村里找什么人或是办什么事儿,很有可能死之前是咱们村的人。”洛玉的声音冷静慎重,手上的动作也没停,苏珍感叹:“只是见了一面你就把细节记得这么清楚。” 洛玉勾唇:“我和曼露曾经参加过特别训练,在那里,我没特长,只能将记忆力和一些不入流的能力发挥到极致。” “得嘞,你可别谦虚了。”苏珍越来越发现这男人身上就像是一个谜,越想看清就发现有越多的秘密等着她去解。 很快的,老四的草图画完了,洛玉看着苏珍:“怎么样?” 苏珍笑着拿起一边的笔,在嘴角往下画了两笔,在这两笔的点缀之下,老四瞬间变得委屈极了。 洛玉笑着摇头:“淘气。” 苏珍难得少女心,“这才能体现最真实被戴了一天绿帽子的委屈感。”说完这话,苏珍一怔,手里的笔掉在了地上。 洛玉看了她一眼,弯腰捡起笔,“怎么了?” 苏珍抿了抿唇,看着他:“无意间的外应卦,绿帽子,也许老四回村是感情上的事儿?她曾经的媳妇跟了别人?” 洛玉点了点头,他用手机拍下了老四的照片,给同事发了过去,“别急,我让他们用人物比对系统比对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 苏珍点头,十分钟之后,洛玉的手机一亮,他打开了微信。 手机上,赫然是一张与老四几乎一模一样的照片,只是照片上的他要胖一些,不似干尸那般羸弱,眼神也是满是洋溢的幸福,飒爽英姿,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这么一看居然还有一点帅。 洛玉念着发来的信息:“云天赐,云家长子,活着的时候家境不错,大户人家,衣食丰足,挺有女人缘的,身边不少追求者,后来跟青梅竹马的一叫文琪的姑娘结婚了,俩人挺恩爱的,可就在第二年,出去跑生意的时候车子在半路出了车祸,人和车都跌入山谷,尸骨无存。去世了大概有十年了。” “十年?”苏珍想了想,“那咱们的父辈应该知道一些信息,是先去云家看看还是先打听?” 第25节 洛玉习惯了谨慎,“先问清楚,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时候,苏山就是最好的打听人选了,他正在地里锄地,听见洛玉和苏珍打听云天赐的事儿,明白了肯定是出事了。洛玉递了一支烟上去,苏山坐在地上抽着烟回忆:“我们家虽然跟云家不熟悉,但多少也听到过一些关于他的传言。云天赐家境富足,他老子去世的早,家里的生意都抗在他的肩上,生意人么,他平日里跟谁都笑呵呵的,从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娃娃亲,两个孩子好像也挺恩爱的,家里兴旺夫妻感情又和睦,本来是让人挺羡慕的一家人,可后来出了这事儿村里人都唏嘘了很久。” “那姑娘呢?”苏珍问,苏山吐了一口眼圈,“咱们农村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哥哥去世了,弟弟是要把嫂子娶进门的。” 听了这话,一直听苏山话的洛玉身体有些僵硬。苏珍没注意他的反常,继续问:“然后呢?文琪就嫁给云天赐的弟弟了?” 苏山点头,“是啊,当时嫁人的时候办了酒席,你娘还跟着去看了。只是自从云天赐去世后,家里的主要挣钱的没了,云天风又学会了赌博,云家也就逐渐落败了,婚礼远不如之前的热闹。” 在一边喝水的田悦点头,“是啊,我还记得,文琪那姑娘哭哭啼啼的,一直不乐意,而且——”田悦变得八卦起来,她左右看了看,“我听说当时文琪那肚子里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孩子没保住,哎,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啊。”苏珍忍不住惊叹,这是什么狗屁民间风俗,还有比这更悲催的事儿么?这要是让老四回去还不摸清了怎么回事还不得气疯了。 苏山跟着叹气,“这人嫁过去不乐意不说,云天赐的弟弟云天风跟他哥可不是一路人,云天赐是表面上风流倜傥,实则一心扑在家里,那云天风是村里出了名的爱搞破鞋。他娶了文琪之后,外面的花花新闻也没断,这不,前一阵子还有大肚子的找上家门的。听说那一家人把云天风和文琪都揍了一顿。” 洛玉想起来了,“是他,我有印象,那是风子的案子,我记得文琪是左边眉骨骨折。” “对对对。”田悦点头,“那姑娘性子本就孤僻,家里出了这种事儿之后,已经很久没见到她出门了。” “我的天啊,这都什么事儿啊?”同为女人,苏珍对这个没见面的文琪同情极了,爱人刚刚死去就被迫嫁给他的弟弟,承受风言风语不说,还要受到这种侮辱。 “我知道的差不多就这么多了。”苏山一支烟抽完,话也说完了,苏珍点了点头,她对着洛玉说:“咱去看看。” 洛玉应了一声,俩人并肩走出了田地,田悦纳闷的看着两个人的背影,“他爹,人家孩子约会都是说些好玩的事儿,这俩孩子怎么打听一死人。” “你别管。”苏山哑着嗓子说,“起来吧,把地弄完还要去大丫那看看。” 田悦有点无奈,“你天天去那有用吗?我说过孩子大了,由不的爹娘了。上次你去,大丫当着你的面亲了人亮子一口,你高血压都犯了,这次我不去。” “你爱去不去!”苏山生气的起身,“我养了这么多年一黄花大闺女还能让猪给拱了?我就不信邪了。” ******** 云家的确如苏山所说,家族落败,再没了云天赐活着的时候跑生意时车水马龙的场景。曾经的老房子都不在了,云天风更是欠了一屁股的赌债,一家老小都搬到了村里最不被看到的山脚下居住。 夜晚将近,老四凭着嗅觉与月光的指引才找了曾经的家。 院子里,文琪正拿着一件长服在缝缝补补,她低着头,眉毛上抱着纱布,在月光的照射下,她的鬓角居然有了丝丝银发。 十年的时间,那个曾经花容月貌端庄贤惠的女人俨然已经被岁月与生活摧残成再普通不过的农村夫人,她穿着一身破旧洗的发白的袍子,认真的缝补。 老四不敢走近,只能隔着栅栏远远的看着她,看着她曾经心爱的女人,他认出来了,她手里的那件袍子还是他活着的时候买给娘的。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一个拄着拐杖眼睛半瞎的老太太走了出来,她蹒跚的走到文琪身边,低着声音说:“文琪,别干了,娘的衣服够穿。” 文琪抬起头,勉强的笑了笑:“娘,没事我不累,眼看天气就要变冷,我把这件衣服缝好再虚一些棉花进去,你穿着好过冬。” 文琪抬头的角度让老四可以看清她的脸,一时间,他的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想哭,可身为干尸的他已经再没有人类的眼泪,那颗早已不再跳跃风干的心隐隐的作痛。 这还是他最爱的女人吗? 她满脸都是斑驳的伤痕,眼眶青肿,眼中是揉也揉不开的疲惫。 云家老娘坐在了马扎上,她的手往前摩挲想要去摸文琪的脸,文琪躲开了。 “娘对不住你。”云家老娘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当初就不该因为什么风俗让你嫁给那个混账东西。” 文琪不做声,低头继续缝补衣服,只是一阵风吹过,她的眼角似被擦下了一滴苦涩的泪。 “如果老大还在……如果老大……”云家老娘的声音开始颤抖,这些年,她眼看着家族的衰败,看着二儿子走火入魔似的败光了家产,对文琪拳打脚踢。 “娘,你别再哭了,回头眼睛又要疼了。”文琪放下衣服起身,她把云家老娘扶进屋子,屋里的等被点燃,过了好一会儿,文琪才关上门出来。 她坐在椅子上,对着那衣服愣了好一会儿神,她用胳膊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忙乎。文琪虽不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但父母也都是村里的老师,算是知识分子家庭,原本好好的指腹为婚闹成这样是两家人都没想到的,虽然之后文琪的娘暗地里也不少贴补他们家,但无奈杯水车薪,在云天风疯狂的赌博之下全都打了水漂,日子久了,文琪说什么也不肯在接受娘家的贴补,她宁愿就这么忍着也不想掏空爹娘。 大门被推开,一阵刺鼻的酒味扑面袭来,云天风手里拿着个酒瓶,喝的人都站不稳:“钱,给我钱!” 远处的老四嘴里吐出一阵白烟,两眼变成了深红色,旁边的植物一瞬间枯萎。 文琪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云天风“啪”的一声把手里的酒瓶摔在了地上,几步上前抓住了文琪的手腕,文琪吃痛,缝衣服的针扎在了手上,她咬牙忍着,倔强的看着云天风。 云天风满脸涨红,“钱,给老子钱!” 文琪忍着泪水:“钱?哪里还有钱?这个家的钱早就被你掏空了!这个冬天,你让我和老娘怎么过!” 云天风一挥手把文琪带的摔在了地上,云天风赤红着眼睛看着她,“他妈的,你们都以为老子瞎是不是?多少年了,嗯?多少年了,你们所有人心里都惦记着云天赐,他死啦,已经摔倒山谷里死了,尸骨无存!” 文琪忍了一路的泪水被这话刺激的顺着眼角流下,她怒视云天风,云天风冲上前去抢她手腕上的玉镯子,“人都死了,你戴着这个给她守寡吗?给老子,今天必须给我!” 那玉镯子正是云天赐与文琪当年的定情信物,这么多年了,无论家里遇到多少事儿,多么的痛苦坎坷,文琪都一直好好的戴着她,就算是被迫再婚那一刻也没有摘下过。 眼看着云天风抓住文琪的胳膊用力的撕扯,文琪泪流满面的紧紧抓着手腕,篱笆旁的老四再也忍不住了,他呜咽一声,张开血盆大口,一跃数丈高瞬间跳到了俩人面前,他一把抓住云天风的后脖领,将他整个人举高。云天风手脚挣扎惊恐的看着面前的僵尸老四幽幽的看着他,两个眼球似凸出,泛着淋漓的鲜血。没想到,十年后,兄弟会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再见面。 作者有话要说:  大丫的全名第一次被正式介绍,大家觉得怎么样?^o^ 第35章 云天飞喝多了, 再加上灯光灰暗,他根本认不出眼前的僵尸是云天赐, 他吓的脸充血, 变成了猪肝色, 腿在空中乱踢,“啊!!!鬼啊!!!救命!!!” 云天赐吐了一口烟雾, 恶狠狠的看着他,他真的想一把将这个没有人性的弟弟撕碎, 吸干他的鲜血,挖出他的心。当年的事情, 他直到死都不知道真相。死了之后,他在阴间游荡没有被拘魂变成僵尸之前, 他一路跟着到云天飞,看着他去保险公司领赔偿金, 看他跟着朋友吹牛逼, 看他在自己的空坟前心虚的祭拜。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死在自己的亲弟弟算计之中,可笑的是为了那不值得一提的家产。云天飞鼠目寸光,根本就不明白云家是在云天赐的维护之下才能富足强大,没了云天赐根本什么都不是。如果不是鬼王点化, 他怕是要一辈子跟着云天飞折磨他到死。 “老四!”苏珍的桃木剑刺了过来, 云天赐身体向右偏躲闪而过,他一挥手将云天飞重重的抛了出去,云天飞跌坐在地上摔得屁滚尿流也顾不得了, 他吓得一身冷汗,酒意全醒,顾不得腿上的酸软,他转身就跑,“鬼啊,有鬼!”这会他哪儿还管什么妻子老娘的,只顾自己逃命去了。 苏珍没有用全力,老四自然也知道,他看着苏珍吐出了一口气,苏珍右手抓着他的肩膀,“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左手捏着的符咒迟迟没有贴上,符咒对于僵尸的损害是不可逆的,不到关键时刻,她是不会使用的。 任何鬼怪与人间的缘分已尽,无论是怎样的冤情,无论有怎样的不舍,都已再无牵连,不可留恋。如果硬是要纠缠下去,到最后的结果不过是两败俱伤,破坏了冥界的规矩,最终恐怕是连个鬼身都不能再存留,十八层地狱是所有鬼怪的噩梦,却是行恶乱纪之鬼必去的地方。 “天……天赐?”文琪站在老四身后不可思议的低语,她的眼睛盯着他手指上戴着的翡翠戒指看,那戒指与镯子是俩人结婚那天为彼此戴上的,她就算是化成灰也不会忘记。 老四的脸上痛苦,他看着苏珍:“唔……” 苏珍明白他的意思,不想让文琪看到他这幅可怕的面孔,她从腰间抽出牵魂锁准备把他带走,文琪却先她一步,她猛地冲上前抱住了老四。 “天赐,天赐,是你对不对?我不会认错的!” 老四的身体僵硬,早已不是文琪记忆中那份宽阔与温暖了,洛玉皱眉看着苏珍,苏珍摇了摇头。她知道洛玉在想什么,她也同情老四和文琪的悲惨遭遇,但人鬼终究是殊途,这么凭空的纠缠下对文琪有害无益。 “天赐,天赐……”文琪的眼泪流的汹涌,她的手用力的抱住老四的腰,老四缓缓的转过身,看着文琪,他的眼睛流下一行鲜血。 月光下,老四的面目可怕,生前白皙的皮肤早已变得青紫风干,身体干瘦的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空,周身的皮肤像是羊皮囊裹在身上,他看着文琪,想要说什么,开口却只有“唔唔”的声音。文琪用力的抱住他,“带我走吧,带我走。” 糟糕,冥界随人有规矩鬼不能随意打乱人间规律,但一旦生人不想求生,对鬼怪说“带我走”这种话的时候,那正应了冥界的规矩,求死之人与鬼无意。 果不其然,老四的手上用力,一个胳膊夹住了文琪,苏珍的剑随即刺了过去,老四的手指虚晃着刺了过去,苏珍俩忙躲闪,借着这空隙,他猛地向外跳,洛玉反应迅速,他一把抓住文琪想要把她拽下来,可僵尸的力气又怎么是常人能够抵抗的?老四叫了一声,他动怒了,这时候什么清规戒律都被抛到脑后,他一掌拍向洛玉的胸口,却冷不丁的被一道红色的光芒给荡开。 老四收回手掌,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洛玉,眼看着苏珍的剑又刺了过来,他不做过多的停留,带着文琪一跃跳出数丈远,迅速逃离。 苏珍紧张的看着洛玉,“你没事吧?”刚才老四因为洛玉抓文琪下了狠手,洛玉摇了摇头,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锦袋,“是它救了我。” 那里正是苏珍给他的金刚结与鬼婴离开时留下的红色的宝石,此时,那红色的宝石发光发热,一闪一闪的在黑夜中格外的耀眼。 苏珍掐手算了算,“不好,咱们要马上找到文琪,不然危险!” ******** 老四带着文琪狂奔了一路到了村口的小溪旁才停下来。 他放下文琪,转过身去不看她,文琪却绕路走到他的面前,“天赐,真的是你……” 话音刚落,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文琪抓住他的胳膊,“你看看我,我是文琪啊。” 老四不敢看她,他记得生前文琪最害怕鬼,以前村里的人没事讲个鬼故事什么的,她都会钻到自己的怀里吓得瑟瑟发抖,而如今僵尸就在她面前,她如何不怕? 文琪抽泣着:“你……你不看我是不是因为嫌弃我?因为我嫁给了云天飞?天赐……如果不是答应过你要始终照顾老娘,我早就随你去了……” 老四猛地转过身,他冲文琪僵硬的摇了摇头,抬起手,他想给文琪擦眼泪,但上面带着尸毒的指甲却桎梏了他的行动。 文琪一把抱住了他,像是生前一样,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我想你,好想你,你为什么才来看我?” 月光下,一人一僵尸静静的相拥,老四看着树荫下文琪单独的一个影子,心揪的发疼,不是已经没有心了么?为什么他还会这么痛? 老四最终还是抱住了她,她身上还是那份熟悉的馨香,参杂着人血的诱惑,老四呜咽着,他真的好想就这么一口把文琪吞下,永远带在身边,再不分开。 过了许久许久,文琪坐在地上,靠着老四的肩膀,虽然鼻尖有一阵阵尸臭的味道,但她觉得这是她这么多年来最快活的一天。 “如果你还在……我们的孩子会不会很大了……” 文琪用手比划着,老四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文琪明白他的意思,叹了口气:“是你出门后我才知道的,想要给你个惊喜的,却没想到……云天飞发现之后逼我吃了打胎药……是我的错,是我太过脆弱,保护不了我们的孩子。” 老四的嗓子抽了抽,他抱着文琪的胳膊收紧,他是一定不会放过云天飞的。 文琪缓和了一下情绪,她哽咽的说:“我把他埋在我们定情的柳树下了,你会怪我么?天赐。” 老四摇了摇头,他从没想过还有能够将文琪抱入怀中的一天。文琪已经不再流泪,她静静的依偎在云天赐的怀里,半响,她看着他的衣服嫣然一笑:“这是谁做给你的?还有这帽子,你之前不是最不喜欢艳丽的颜色么?” 老四对于自己这一身红配绿也很是无奈,他的面部表情僵硬,只能两个手往旁边一摊,文琪被逗笑了。老四向后靠了靠,他对着文琪指了指自己的上衣口,文琪看着他:“你让我打开?” 老四用力的点了点头,文琪不疑有他,打开了他的上衣口。 那里面,赫然是几个手掌大小的金条,文琪惊讶的看着他。老四看着她,指了指金条,又指了指文琪。老四属于诺云手下,诺云和肖慧能成为赶尸王不仅仅是因为高超的赶超技术,更是他们对于僵尸那种“人文”关怀,这些金条是老四辛苦奔波多年所得,他一直留着,为的就是这一天。 文琪明白了,她看着老四:“你是让我拿这个回去?” 老四点头,他抬起头看了看月光,眼看食色不久,想必苏珍很快就会寻来。越接近白天,他的能力越弱,尸身的味道越容易被发现。 文琪摇头,“我不要再离开你。”老四猛地站起身,文琪抓住他的胳膊,“你别走,你死了留我一个人生不如死的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这今天我会把一半交给娘,一半交给我弟弟文环,他一定会照顾娘的,天赐,天赐,你带我走好不好?” 文琪的声音急切带着一丝颤抖,那份无助生生的扯开了老四的心。 文琪含着泪看着他,“我不怕疼,你咬我吧,咬我我就能永远的跟你在一起了。”她虽然对这些鬼怪之类的事情不懂,但从小长在农村,多少也听人说过一些有关的故事。被僵尸咬变成僵尸,以前听起来是多么恐怖渗人的事情,现在却变成了她的奢望。 老四看着她,用力的摇了摇头。做僵尸有多么的痛苦孤单他是知道的,他不想文琪同样如此。 文琪咬着唇,“你已经丢下我一次了,难道还要再丢下我一次么?”天知道她这些年过得什么日子,有好几次了,她想不去管什么誓言就这么随天赐去了,可家里现在的情况,她一旦离开,老娘没几天就会被饿死,到了底下,她又要如何面对天赐? 老四看着她,嘴里呜呜噜噜的吐着不清楚的字眼,文琪不管他说什么,抓住她的手放在胸口,“十年了,天赐,十年了,这里依然就只为你一个人跳动。我不怕疼,更不害怕自己变成僵尸,我要和你在一起,无论是人是鬼,只要我们两个一起……” 这话像是一股火,点燃了老四本就不牢固的理智,他看着文琪,文琪抬起胳膊,送到了他的嘴边。 老四张开了嘴,露出了里面的獠牙,文琪笑着流泪,就在老四要咬下那一刻,飞速旋转的桃木剑破空而来,伴随着文琪的惊呼声,老四的肩膀就被桃木剑刺穿,重重的定在了身后的柳树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记得小时候看过《茅山道长》,里面有很多人与鬼的故事让人唏嘘感动,长大后也可以自己写想要的故事,^_^如果有人喜欢,会更加的开心。 第36章 “不!”文琪扑过去抱住了老四, 她咬着唇,怒视苏珍。她虽然大门不买二门不出已经很久了, 但也听街里乡亲的在门口议论过很多次苏珍了, 他们说她技艺高超, 他们说她帮人解难,口碑和人气都没的说。 老四一仰头, 嘴里吐出青紫的气体,此时已接近卯时, 月光的威力减弱削半,他被这一剑刺穿急需人血滋补亏空, 他甚至能呼吸到文琪身上浓浓的血香,听到血管中快速流转的声速。 第26节 苏珍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手里的符咒一下子贴到了老四的额头上,老四瞬间像是被人点了穴位动也不动。 “老四, 你疯了?”苏珍盯着老四, 她在这一行待久了,对这种灵异鬼怪有着自己的第六感,老四本质不坏,绝不会胡乱伤害人性命。这可是他的妻子啊,他真的愿意文琪与他一样过这种奔波劳碌又暗无天日不被人类接受的生活? 正僵持着, 洛玉的手机有了亮光, 他拿起来一看,怔了怔,“刚刚接到我同事的消息, 说云天飞喝醉酒失足跌下了山谷,被早起上山打水的人发现了,已经断气了,据说整个身体上的骨头没有一处完好的,已经拉倒法医中心准备尸检了。” 文琪听了眉头轻轻一蹙,没有任何反应,老四也是无动于衷。恶人自有天报,当初他怎么害的亲哥哥,现在他就怎样自寻死路。 苏珍听得蹊跷,怎么有这么巧的事儿,她怎么都觉得是出自鬼王的手笔。 被刺穿又被符咒打了魂,老四的身体还在流着黑血,他颤颤巍巍的连坐都坐不好,在文琪的苦苦哀求之下,苏珍撤了他头顶的符咒。 文琪抱着他,焦虑的看着苏珍:“求你救救他。” 苏珍抿了抿唇:“我只会救人。” 文琪不说话了,她搂着老四的头扣进了怀里,满脸无助的泪水。老四缓缓抬起干瘦的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月光下,他的嘴角咧起了奇怪的弧度,苏珍知道他是想要用笑来安慰文琪。 洛玉四处看了看,他转身,在地上捡了一个半碎的瓦片递给了文琪。 一旁的苏珍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文琪乍一看这瓦片也些愣的,可她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洛玉的意思,她点头:“谢谢,洛警官,谢谢,洛警官……”说完,她用瓦片对准手腕割了下去,一瞬间,只在一瞬间,鲜血喷涌而出。 老四隐忍的低鸣了一声,文琪将接满鲜血的瓦片递到了他的嘴边,她的脸上还带着笑容:“我还记得以前你活着的时候,生个病啊,感个冒啊,最不爱吃的就是药,怎么劝都没用,那时候我追着你喂,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 老四的嘴角都是文琪的血,他的眼睛又流了一道殷红的鲜血,他怎么会忘记?以前的他像是个孩子一样躲避吃药,最后都是文琪又气又笑之下用嘴喂的他,时光斗转,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姿势,剩下的,除了心酸就是心痛。 面对苏珍质疑的目光,洛玉点燃了一颗烟,他放在嘴边抽了一口,“有时候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她痛苦了半辈子,快活一时是一时吧。” 苏珍盯着洛玉看,脑子里乱哄哄的,这么多年了,她对捉妖师的概念一直都是诛杀鬼怪,为人除害,什么真情不真情,已经死了还配讲感情么?可洛玉的态度是她始料未及的,苏珍顿了顿,没有说话。 洛玉吐了一口烟圈,“可能是当警察久了,在办案的时候有很多无奈,有些人虽然触碰了法律底线,但却让人心酸心疼,法不容情是事实,有时候却又不免让人觉得刻薄。” 苏珍明白洛玉的意思,她扭头看了一眼因为失血面色苍白却抱着老四笑的像是个孩子的文琪,她深吸一口气,对洛玉说:“走吧。” “嗯?”洛玉看着她,眼中带着笑,苏珍嗔了他一眼,“换位思考而已,如果有一天,我与文琪一样,我怕是也会做出与她相同的选择。” 洛玉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不会一样,我怎么舍得。” 苏珍的心猛地一震,她没敢回头看洛玉,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 诺云和肖慧因为惦记着老四,在离村边不远的地方扎寨了,按照老习惯,几个僵尸在树林里吸食月光休息恢复体力,他和肖慧扎了两个帐篷。 这天还没亮,辗转反侧了一晚上刚睡着的诺云就被一阵响声吵醒,那种类似于金属摩擦地面的刺耳声让他想要忽略都不行。 “娘的!”他骂骂咧咧的抱怨的起身打开了帐篷,正要发脾气,看到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树林里的六个僵尸已经跳了过来,他们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围成一圈在跳拉拉舞,其中站着的正是消失老四和文琪。 老四看到诺云很开心,用力的扬了扬头,指了指身边的文琪,又指了指自己。 刚当僵尸的文琪对一切都很新鲜,她学着控制僵硬的身体,将脑袋靠在了老四的肩膀上。她因为刚变成僵尸,脸上基本保留人类的样子,看岁数要比老四大几分,但细看下去长相也算是端庄秀气。 “omg,老四,你要逆天啊!不声不响的溜走了,还带个婆娘回来。” “大半夜的,嚷嚷什么?!”在隔壁睡的肖慧一下子拉开了帐篷,不耐烦的看着诺云,诺云用手指了指对面,肖慧一眼望去,惊呆了。 老四拍了拍文琪的肩膀,俩个僵尸默契的起跳,跳到了肖慧身边。老四对文琪低鸣一声,文琪听懂了,知道这是当家做出的,她僵硬着上身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肖慧吓了一跳,这难不成是伤人了?不可能啊,以苏珍的手段伤人了怎么可能留老四一条活命?肖慧盯着老四肩膀上的伤口看,老四伸出手搭在了肖慧的肩膀上,肖慧狐疑的抓住他的手,脑海里瞬间被塞进了无数错乱的片段,以女人的身份在南洋赶尸族中称霸自然需要有几分过硬的手腕,肖慧可以读懂尸语。 肖慧的目光在老四和文琪之间来来回回,满脸的不可思议,到最后,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肖慧拍了拍老四的肩膀,“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老四很满足,他转身看着文琪,虽然已经成为僵尸,但文琪身上的幸福感爆棚,身边的同类都可以感受得到。 大家开心的聚在一起跳了一段僵尸舞给文琪看,肚皮舞、拉丁舞、爵士、街舞,什么都有,虽然不伦不类的,但可爱至极,文琪被逗笑了,诺云对着肖慧悄悄说:“瞅着没,我就说这帮孩子对咱们有所保留,平日里假装跳的不好,这会儿跳的多帮,这会儿我要是弄点植物来,cosplay一个植物大战僵尸传到网上,咱们准走红。” 肖慧冷冷一笑:“你不怕鬼王拆了你就行了。” 诺云打了个冷颤,他看了看表:“行了,时间差不多到了,估计苏珍她们很快就来了,咱们也赶紧吃饭吧。” 诺云和肖慧吃完饭,俩人又从随身的行李中抽出一个长长的羊皮囊,诺云把手放在嘴边吹了一个响哨,七个僵尸齐刷刷的排好,文琪很聪明,老四怎么做她怎么做,一点都不含糊。 羊皮囊里装着的都是羊血,这是之前准备好的,每个僵尸都很自觉,吃掉自己的那份就离开,老四心疼媳妇,只吃了一点就给文琪,文琪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意思是自己并不饿。 肖慧在旁边看的牙疼,“你说这老四夫妻档以后不会就当咱俩这单身狗的面秀恩爱没玩了吧?” 诺云吃着饼,笑的嘴角上扬:“怎么,羡慕了?你身边就一个大好青年陪着脱单还不容易?” “嘿嘿,大好青年没看见,倒看见一臭不要脸。” “不得了啊,我们简直是绝配,我就喜欢犀利的婆娘。” …… 俩人正先聊着,就听见不远处萧风的大嗓门,“我先跟你们说,今天别想让僵尸还是什么蜈蚣邪门歪道的东西咬我,我可是有案子在身。” 洛玉的声音低沉,“什么案子?” 萧风叹了口气,“嗨,你说邪不邪门,就是老云家,听说昨天晚上那老云家的男人失足离奇的跌入谷底了,他家儿媳妇还走丢了,跟空气似的“嗖”的就不见了,今天一大早上,女方的弟弟又来接走了她的老娘说是要带走养老,什么妹妹跟前妹夫托梦,哎呦我的天啊,简直是乱七八遭,等等,这失踪人员图像才刚传来,我给你们看看,还挺漂亮的那女的。” 几个人到了地方,已经喝好的僵尸齐刷刷的排了一排,靳曼露一眼就看见了文琪,她疑惑的看了看苏珍,苏珍勾了勾唇,浅笑,不错啊,看文琪适应的很好,眼里都有了光彩,简直可以用容光焕发来形容。 萧风的注意力都在手机上,他打开图片缓存完毕看了看,又递给靳曼露看了看,“你看,是不是不错?” “不错。”靳曼露勾唇,她轻笑对着萧风往已经变成僵尸的文琪的方向看了看:“你抬头看看,还有更不错的。” 作者有话要说:  ^—^惯例掉落红包。 第37章 萧风笑眯眯的抬起头, 文琪调皮的跳到了他的面前,让他能够一抬头就看到自己这副僵尸脸。很久都没有的少女心, 因为在所爱的人身边, 一切都变得温暖可爱。 萧风的手一抖:“卧槽?” 他立即低头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图像:“卧槽!!!” 一定要认真注意这其中的语气变化, 绝逼能够表达萧风排山倒海的震惊。当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第一个动作就是转身抓靳曼露的胳膊。 可有第一次, 曼露还能让他站着第二次便宜,她一个转身, 萧风扑了个空,抱着凄凉的空气, 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僵尸啊啊啊啊啊啊, 吸血啦啊啊啊啊啊!” 右胳膊被人猛地钳住扣在背后,嘴也在一瞬间被塞近了东西, 萧风直接被按倒脸贴在树皮上, 他一脸惊恐的看着几个人,小脸煞白。为什么?为什么这几个人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难不成绑架他这个良家妇男也是早有企图?他们要干什么?好害怕! 洛玉擒着他,语气淡淡的:“叫完了?” 萧风用力的点了点头,苏珍正要把嘴里的东西给他拽出来,洛玉摇了摇头, 用眼神制止了苏珍的行为。 他对着萧风说:“风子, 现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保守组织秘密,全身而退, 二是——”洛玉冲老四使了个眼神,老四明白了,他张开血盆大口,对着萧风的方向“咔嚓”两下,萧风一个哆嗦,洛玉慢悠悠的说:“当开胃甜点。” 萧风竖起大拇指,“呜呜”了几声,洛玉勾了勾唇,手一松,放开了他。 萧风一把揪出嘴里塞的东西,“啊,呸呸呸,这是什么东西,一股怪味儿。” 苏珍缕了一下耳边的碎发,“真是不好意思,随手从老四头顶上拽下来的帽子。” 萧风跑到一边的草丛里吐了个底朝天,差点把胃酸都吐出来。苍天啊,厚土啊,他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参加了这个队伍。 闹了一会儿,靳曼露盯着文琪看,“你们这是打算就这么着了?” 镇定下来的萧风看着文琪跟老四缱绻缠绵的样子,有些不可思议的,村东片是他负责,虽然对于这个沉默寡言的女人不熟悉,但在村里开村民大会的时候他也是见过一两次,那时候的文琪面色惨白寡淡,目光无神,一副怏怏不乐厌世的模样,就好像周边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现在的文琪虽然已经变成了僵尸,身体僵硬,但她眼中溢出的幸福是掺不了假的,试想一下两个僵尸手拉手,这画面是多么的不和谐,需要被哔哔哔! “行了,言归正传,咱抓紧时间联系吧。”苏珍开口了,带这么多僵尸在身边到底是不放心,如果再出一个老四事件,她不知道还能不能承受。 萧风一听这个立马站出来了,“今天我谁都不选,我就要跟刘芳过招。” 明眼人都知道萧风这么选的意图,刘芳因为是新生,在僵尸的队伍里看起来格格不入,就连步调都有些僵硬诡异,她习惯性的依赖老四,做什么之前都先看看他显得几分柔弱,跟她对手萧风是想少吃点苦。 洛玉点头应了,“随你。” 萧风很开心,他撸起袖子摩拳擦掌,“来吧,也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真实水平,昨天我那是精神不济让着你们逗你们开心的。” 萧风正说着,苏珍拍了拍他的肩膀,萧风扭头:“干嘛?反悔了?” 苏珍忍着笑:“没,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僵尸和人类不一样,新生的是最弱需要保护的,相反的,僵尸里的新生儿因为身体还残留人类的血液,这个时期,他们无论在体力上还是毒性上都是最强大的,对了哦,你加油!” 萧风:…………………… 十分钟之后,训练场上又是萧风的惨叫声,苏珍和洛玉笑着摇了摇头,靳曼露抱着胳膊看着这小傻逼被文琪拖着走,一脸的无奈,老四欣慰的看着文琪,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一天的训练下来,在肖慧和诺云的帮助下,几个人的伸手都有了很大的长进,眼看着月色愈弄,肖慧拿起了手中的铜锣,低语:“天灰灰,人茫茫,孩儿们,排成队,左脚迈,右脚收,排一排啊,排一排。” 夜晚是僵尸的最爱,白天亏空的体力只需吸食一夜的月光即可恢复,可这个时候僵尸也是最难掌控的,他们会变得易爆易怒,尸性掩盖人性,有经验的赶尸匠都会这个时候收起僵尸修身养性,无论是多么急的活都不会忙于这一时。 眼看着七个僵尸排成队,文琪也自觉的排在了老四后面,虽然她什么都不懂,但有老四在,她觉得安全安心。 看着生时不能同欢,死后却可以在一起无限秀恩爱的两个人,萧风的心里怪怪的,这鬼啊怪啊,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面目可憎。 小分队的四个人收拾了一番准备搭伴去大丫的饭店吃饭,刚走到村口,就看见月光下,一个人影在那焦急的踱着步子,看到二丫来,她忙赢了上去:“二丫,你一定要帮帮大娘!” 开口的正是新搬来本村的刘大娘,她平日里热心肠,愿意没事儿什么的去苏家找田悦聊聊天,苏珍因此跟她混了个眼熟。 “刘大娘,别着急,你这是怎么了?” 萧风与靳曼露对视一眼,怕是今晚的晚饭要泡汤了。 刘大娘急冲冲的,“大娘家的狗成精了!” 正喝水的萧风差点喷了,他听过狐狸精、蜈蚣精、□□精,还第一次听说什么狗精。 听了这话,苏珍顿了顿,她看向靳曼露,靳曼露耸了耸肩膀,得,她还真是走运,这一遇到事儿就是跟动物有关的,看来她跑不了了。 苏珍打发了洛玉和萧风先去休息,她和靳曼露随着刘大娘往家走,一路上,刘大娘絮絮叨叨的说着经过:“我家二狗,你见过的,就是那个黄色的小土狗,我们家从它还是小狗崽的时候就抱过来养了,一直好好的,这不,眼看着都已经十五年的老狗了,这么多年了,早就跟家人似的了,想着养老送终好好伺候它,可前几天它不知道怎么了,十五年没咬过人,偏偏把我不到一周岁的大孙子给咬了。” 听了这话,靳曼露问:“打针了么?” 刘大娘看了一眼这个打扮时尚眼生的女人,点了点头:“当然打了,回来后二狗也一直蔫头耷脑的,它总是想要往我大孙子身边凑,我们怕它再咬着孩子就把它关进院子里了,这更奇怪的事儿发生了,二狗每天每天的在院子里拜月亮,真的是跪拜,那种两个前爪抬起来的拜,就像是人似的,看的我们心惊胆战的,二丫,我听说你前一阵子不是去村长家收了大黄吗?我想着让你来看看我们家二狗,别也是中了什么毒或是有点什么事儿。” 其实有些话刘大娘没说出口,她虽然与二狗有感情,但毕竟在农村,家里还是以父为天,刘大娘的老伴儿赵老头看见大孙子被咬了非常的愤怒,当天就要把二狗拖出去丢掉,被刘大娘和她的儿子旺财给拦住了,这狗养了这么多年,感情不浅,她生怕再出点什么幺蛾子,就再也没办法维护二狗了。 到了刘大娘家,苏珍四处看了看,她皱了皱眉:“没事啊,大娘,一点阴气都没有。”很平常普通的人家,门上糊着的门神护法,他们也都在尽心尽力的保护这一家人。 刘大娘听了舒了一口气,她推开了门,“进来吧。” 拉开院子的灯,靳曼露一眼就看见瑟瑟发抖缩在树下的二狗,二狗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土狗,它已经很老了,牙齿掉的没剩下几颗,眼睛浑浊,鼻头发干,尾巴耷拉着精神萎靡的趴在那儿。 靳曼露看着苏珍,“它怕你。” 苏珍点头,“动物比人类更敏感,可以预知危险,我带着朱砂剑进来,上面有大黄鲜血的味道,它肯定是嗅到了。” 二狗缩在树下看着苏珍和靳曼露,眼里闪着泪光,靳曼露走了过去蹲下,伸出了手,二狗畏难的看着她,靳曼露的嘴里发出奇怪的叫声,二狗一听立马摇了摇尾巴,不再犹豫,“嗖”的就窜了过去。 第27节 靳曼露并不嫌弃二狗灰头土脸一身泥泞,她蹲着身子温柔的摸着它颈部的毛发,二狗低低的叫声,不听的用鼻子拱靳曼露的手往主屋看似乎想要告诉她什么。 刘大娘错愕的张大了嘴,震惊的看着靳曼露,苏珍已经习惯了,她趁着靳曼露观察二狗的功夫,在刘大娘家四处转了转,仍旧是没发现问题。 “二丫来了。”刘大娘的儿子旺财抱了个小婴儿出来,他迫切的看着苏珍:“快给我们看看,有没有事儿?” 抖开布兜,苏珍摸了摸小宝宝的额头,微微一笑:“并没事,只是受了些许惊,体质有些弱罢了。” 旁边抽着烟不做声的赵老头也舒了一口气,旺财感叹:“你说这就怪了,既然没事二狗为什么要咬孩子啊?它平时可温顺了,别说咬人了,小时候我总拽它的尾巴,它从来不急。” 刘大娘也是跟着干着急,“是啊,咬了我大宝孙之后我带着旺财特意去庙里礼拜请求神明庇护,这孩子可是我们家四代单传,我宁愿自己有什么事儿也要保佑他。” “娘,瞧你说的。”旺财埋怨,“大不了就把二狗送人,多大点的事儿啊。” “这么一个养了十五年的老狗送人?谁会要?”苏珍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旺财察觉出来了,他搭着笑:“嗨,我们也就随便说一说。” 苏珍不吭声,什么随便说一说,这一家人明明就起了这心思,看二狗的样子,阳气衰败,阴气增加,时日已经不就了,大限就在眼前,也就是这个把月的活头了。 “还有还有,它为什么要拜月光?”刘大娘抢着问,苏珍看着她:“动物拜月光我在之前也看到过,这种动物往往是有灵性,而且岁数比较大,知道自己大限将近,为往生谋出路。” 这种动物最后就算是肉体死掉了往往也会成仙,算是动物中的灵物。 几个人正说着,靳曼露抱着二狗走了出来,苏珍走上前正想问问怎么回事,可看清她铁青的脸色后,整个人怔住了。 靳曼露走到一家人面前,冷冷的笑,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和一下愤怒的情绪,开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把这阵子忙过去了,明天简单的休息一下,周六开始提速了~ 第38章 “你们也配当二狗的主人?”靳曼露的声音渗着凉气, 苏珍虽然认识她不久,但看到的靳曼露都是笑意迎人, 第一次见她如此反常。 角落里的赵老头缩了缩, 靳曼露的目光瞥向他, “二狗的后腿是你打断的?” 苏珍听了心一震,她一进来看见二狗趴在院子里以为是老了精神不好, 原来是后腿有问题。 赵老头抽了一口烟,“你这娃娃也是, 我们是来找二丫抓鬼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靳曼露冷哼一声, 她摸了摸二狗的头,将它放回了狗窝, “你们身边有一个用命来守护你们的宝贝却视而不见,偏偏还要出去拜佛求神求得神灵庇护, 像是你们这样的人, 烧再多的香火有什么用?!” 刘大娘有些急,她看着苏珍:“二丫,你这朋友从哪儿来的?说话怎么这么呛人?” 苏珍抱着胳膊,声音也是冷冰冰的:“实话而已。” 刘大娘缩了一下脖子,毕竟有求于人, 她不敢多说生怕二丫发怒。她可是听说过二丫的脾气, 她不像是一般的师父,给钱就帮人看,相当有自己的脾气, 听说前院那个以前打爹骂娘的老王许了重金二丫看都不看他一眼,这事儿街头巷尾都议论很久了。她生怕一个发脾气,二丫扭头就走。 靳曼露又摸了摸二狗的头,她转身正要离开,二狗像是婴儿一般柔弱的叫了两声,它太老了,身体又受了重伤,元气早就不够了,苏珍能够察觉到它的魂魄已经开始四散。靳曼露立足,她转身看着二狗:“都这样了,你还要守护他们?” 二狗就像是能听懂她的话,尾巴摇了两下,深深的看了一眼对面所谓的“家人”,无光的双眼里流下了一滴硕大的眼泪,流入了眼眶褐红的泪绒中。 靳曼露抿了抿唇,她点头,“好吧。” 转身,她看着刘大娘,“明天早上,带着你那大宝孙去医院查血液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任刘大娘在后面一叠声的追问,苏珍也跟了上去,旺财看着她,“二丫,这……” 苏珍瞥了他一眼,声音带着几分冷淡:“你们家没有鬼,放心吧。” 这“放心啊”三个字说的旺财莫名的心虚,苏珍快步除了大门追上了靳曼露,“曼露,到底怎么了?” 对着苏珍,靳曼露皱着眉总算说出了实情:“你搞玄学的应该知道,天地之间万物都有灵性。” 苏珍点头,这是自然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顶仙的仙家。 靳曼露继续说:“很早之前,在科学上就有所发现,狗的嗅觉灵敏,高于常人,甚至可以嗅到人体组织内潜在的疾病。” 苏珍明白了,“你是说二狗咬孩子是在向家人预警?” 靳曼露叹了口气,“可不是,二狗跟我的沟通交流中,它已经知道自己大限将近,没几天活头了,可它放心不下小主人,那孩子的味道不对,它又没办法跟家里人沟通,只能出此下策,现在一般人家孩子都娇气的不行,被狗咬了除了打针可能会验验血什么的,二狗也是抱着一丝希望想着提醒家里人,可是……” 苏珍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所以才会被活生生的打断后腿么?” 靳曼露的眼神满是心疼,“你说那傻孩子,到现在都不恨主人,只是希望我能够把它想说的表达出来。” 苏珍没有说话,心里也是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沉沉的。 第二天一大早,怕孩子真有什么问题,赵家带着孩子去医院检查了,当检查结果出来之后,一家人都震惊了。 大夫看着检查报告,舒了一口气:“血液体系肿瘤,还好发现的早,如果再耽误几个月,后果不堪设想。”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空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一家人的情绪复杂。 一直嘴硬的赵老头也不吭声了,刘大娘更是喃喃低语:“我对不起二狗啊,对不起二狗……” 旺财也是抱紧了孩子,“多亏了二狗,不然宝宝真的危险了。” 一家人特意绕道去了早市,奢侈的给二狗买了一斤它最爱吃的羊排准备回家炖了,打开家门,旺财的媳妇迎了上来,“孩子怎么样?” 旺财把检查结果跟媳妇说了一声,他拎着羊排往院子里走,“二狗呢?” 旺财的媳妇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眼里含着泪。 刘大娘觉得不对劲了,她连忙推开前面的赵老头往里面冲,进了院子,她一眼就看见院子树下,已经倒在那闭上了眼睛的二狗。它就算倒下了头都是对着大门方向,也许在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它还想对着回家的主人摇摇尾巴,撒撒娇。 雨下的更大了…… 刘大娘扔掉雨伞,拿着化验报告颤颤巍巍的走到了二狗面前,跪了下来。 雨水打湿报告,刘大娘抱起二狗已经凉透了的尸体,嚎啕大哭:“二狗,二狗啊!” 赵老头狠狠的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他不是人,二狗救了他的孙子,他却亲手打断了它的腿。 下葬那天,赵家全家出动,将二狗埋在了东村面的柳树下。 苏珍站在山包高出远远的看着,她开了天眼,看到不远处的山炮上,二狗的魂魄正在冲一家人摇着尾巴,它的眼睛全都是泪光,似乎在跟今生的主人做最后的告别。 苏珍为完成心愿的二狗开了地府的大门,望它下一世不要再这么辛苦,二狗感激的冲苏珍摇了摇尾巴,离开前,它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抹泪的一家人,“汪汪”的叫了几声,不舍的离开了。 靳曼露听了苏珍的讲述之后沉默了许久,萧风的娃娃脸皱成一团:“卧槽,这老赵家不够意思啊,不配养这么通人性的二狗。” 洛玉不像让气氛太低沉:“你的泰迪也不错。” 萧风一听就抓狂了,“别提了,昨晚咱俩回去的时候我贪杯的喝了点小酒,我家那日天日地的小泰看我回去不照顾不说,差点把我日了。” …… 笑了笑,苏珍低头看了一眼表:“走吧,去给我姐捧个场,今天饭店正式开张。” 萧风鼓掌:“那是必须的,我现在崇拜我大丫姐嗷嗷的。” 几个人说着走到了天堂食府前,大丫跟王亮正在放鞭炮,旁边还站了三个服务员,煞有规模,服饰也动了心思,统一的古风长袍,服务员长相都不错,是大丫亲自挑选的。 而今天的大丫盘了头发,化了妆,满脸笑容一副老板娘模样站在王亮身边。 苏珍揉了揉眼睛,“那是我大姐吧。” 靳曼露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遍,“不错啊,有潜力。” 洛玉的眼眸里也是闪过一丝讶色,萧风就更直接了,“卧槽,我大丫姐还有这么美丽淑女的一面呢?” 大丫一身王母娘娘的长袍,仙气满满,她本来就五官立体,在妆容的帮衬下更是婀娜多姿。 只可惜放完鞭炮,她两手一拱,开场几句话就把仙气给破坏了,“各位邻里乡亲,感谢大家来捧场啊,我们天堂食府开业,我要感激几个人,一个是我爹娘,一个是我妹子,还有站在我身边的王亮同志,好啦,废话不多说,今天一切花销打六折啊,亏本吐血大酬宾,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有钱捧一个钱场,没钱捧一个人场,大家不要客气,都快进仙府吧!” 洛玉笑了,看着苏珍:“你姐这是正宗的乡土神仙。” 苏珍也笑了,她看着小分队的几个人,“今天大家可劲儿吃啊,我买单。” “太棒了,我要吃掉三只叫花鸡。”萧风拍了拍肚子,大丫过来白了他一眼,“说什么呢?说什么呢?在我这要叫锦绣天堂鸡。” 几个人笑了,大丫亲自把四个人领进了早已准备好的包间,萧风一看这满座的菜肴,直咋舌:“大丫姐,你这真是大出血啊。” 大丫笑眯眯的举起酒杯:“来,我敬大家一杯。” 苏珍好奇的看着大丫,她这平日里抠不吧唧的大姐今天是怎么了? 大丫环视一圈,“虽说我也不知道你们几个到底是为啥凑在一起,又背着我天天嘀咕什么,但我估计着准是什么国家机密之类的不能跟我透露,嗨,我能理解,国家不都有什么特工什么的么?” 洛玉萧风靳曼露齐刷刷的看着苏珍,苏珍眼角抽了抽:“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说,我姐吧,她这个人有的时候就是比较神。” 大丫笑了,“可不,要不我能开天堂食府么?哈哈,我废话这么半天其实就是想拜托大家,以后甭管去哪儿都照顾我这个妹妹一番,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我这个人嘴拙,来,干了!” 大丫仰头豪迈的干了一杯酒,苏珍看着大丫心里有些暖,虽然她这个自称嘴拙的大姐没少说,但这次还真是让她感动一番,大丫总算长大了,曾经那个大逼逼也终于把嘴用在正地方了,她总算可以放心了。 几个人聊了几句,大丫笑着告辞:“今天里里外外我得多跑跑,你们自己吃啊,千万别客气,菜不够叫服务员。” 苏珍笑着提醒,“姐差不多行了,晚上我可不想抬你回家。” 大丫一撸胳膊,“说啥呢,姐用你抬,哈哈,今天我必须给村里的人喝服了,看以后有没有敢闹事的。” 听了这话,苏珍的手一抖,筷子落在了地上。身边细心的洛玉看着她,“怎么了?” 苏珍看着掉在地上的筷子,抿了抿唇:“怕是有事要发生。”俗话说得好,万事万物都是遵循一定规律的,人的言语也是一样,有时候一句话看似无心却正应了卦意,苏珍的心一下子悬在了心口。 萧风也已经习惯了苏珍的路子,他吃着鸡腿,“嗨,二丫,放心,咱不都在吗,有敢闹事的先去削他。你说是吧,曼露妹子?” 洛玉看着苏珍点了点头,苏珍勉强笑了笑,她有时候挺烦自己这职业病的,弄得人生战战兢兢,对未来也少了几分未知的期待。 萧风现在说话总愿意把靳曼露戴上,靳曼露瞥了他一眼,夹了土豆泥放在嘴里,她的饮食习惯跟萧风的无肉不欢正好相反,许是能够与动物沟通的原因,靳曼露从小吃素,为了这个萧风还纠结了好一阵子,没错,他回去后辗转反侧了许久觉得自己可能被爱情撞了腰,爱上这个一家面就把他过肩摔的女人了,想到这儿,萧风看着苏珍:“二丫,我记得以前你给我看过命,说我要找个什么样的人来着?” 正吃饭的苏珍没走心,回头答着:“女强人,那种没事削你一顿的。”说完这话,她琢磨过来滋味了,苏珍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萧风,洛玉也是勾了唇角。不错啊,想不到平日里怂包的风子,在泡妞上却是一点不含糊。 靳曼露是个聪明的人,怎么会听不懂什么意思,她魅人的眼珠滑向萧风,笑着问:“你这酒喝的怎么样?是不是还缺一个蛇羹下酒?” 萧风:…… 苏珍和洛玉对视一眼都笑了,这还没开始正式干活呢就开始有火花了。 几个人正说笑着,门被推开了,一个年轻的服务员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二丫,快去看看,大丫在后院给人家吵起来了。” 这话应了苏珍的外应卦,她连忙起身,“吵起来了?这个日子谁敢跟她吵?” 服务员是本村的,大丫给她起的艺名是嫦娥,嫦娥有点着急:“不知道啊,我看着像是王亮的前妻柳冬梅,还带着一个小孩呢,刚开始是在前院吵,后来被大丫给拎到后院去了。” “拎到?”萧风咋舌,“不愧是我大丫姐。” 苏珍的心凉了一截,坏了,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会出现,柳冬梅这不是明摆着看到王亮时来运转事业有起色了回来吃回头草么?以大丫的脾气怎么容忍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o^ 从明天开始每日二更。 第28节 第39章 (一更) 等苏珍赶到后院的时候, 大丫正抱着双臂挑眉看着柳冬梅,柳冬梅一脸的委屈, 眼里含着泪看着大丫:“大丫,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亏我把你当朋友, 你居然抢我丈夫。” 苏珍跟大丫在一起待久了太了解她的个性,没有直接露头, 苏珍躲在墙后面,准备等大姐吃亏再露头。 大丫冷冷一笑:“冬梅, 你可别跟我这整有的没的了,咱俩谁不了解谁啊, 什么你丈夫?请注意你的用词,你们可是离婚大半年了好吗?现在王亮同志是我的未婚夫, 我们正经八本光明正大的在谈恋爱,还抢?别逗我了, 关你什么事儿啊?啥叫我怎么能这么对你, 我是偷你家鸡了还是吃你家大米了?” 柳冬梅被大丫说的内伤,一口血卡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她涨红了脸:“你趁人之危,你一个黄花大姑娘跟个离婚的扯在一起你还要不要脸?” 大丫一听更笑了, “哎呦, 你也知道我黄花大姑娘啊,那你这老妇女还跟我这叽歪什么啊,冬梅, 我是看在王亮的面子上才没在前面跟你嚷嚷的,你还以为我真怕你啊?你不打听打听,方圆几百里内有我苏翠花怕的人吗?” 大丫上下打量了柳冬梅一番,柳冬梅自从跟王亮离婚之后,回娘家在的南乡村了,看样子日子也是不好过,灰头土脸的不说,整个人的气场都怏怏的。现在跟把小日子过得蒸蒸日上心气正高的大丫一比,无论是从相貌上还是气质上,都已经不在一个层次。 大丫看的直叹气:“你怎么说也算是结婚这么多年了有一定经验,你不知道男人的面子是最不能驳吗?你刚才在前面嚷嚷什么忘恩负义,什么抛弃糟糠之妻,我告诉你吧,你要是不这么说,可能凭借着大宝和以前的事儿,王亮还对你有几分愧疚,这下好了,你扯开脸皮这么一嚷嚷,那一点愧疚都变成厌恶了。” 苏珍在墙后边听得一愣一愣的,乖乖,她大姐这嘴还真是铁齿铜牙,这要是当个律师肯定也是金牌的啊。 柳冬梅一听这话就被气哭了,“我是二宝的娘,你们这对狗男女就算是苟且也不能抹灭这个事实。” “你可拉倒吧。”大丫不耐烦了,她皱着眉:“抹灭?还跟我拽上词了?你咋回事,你还给脸不要脸了?柳冬梅,你这次回来到底想干什么?别拿孩子当挡箭牌,我听说你在南乡村不是找了一个相好的都同居了么?”大丫平时看着大咧咧的,但做事儿不含糊,跟王亮确定关系之前她就托人去查过。并不是要挖柳冬梅的底,只是防范于未然,万一出点事儿也好有点准备。 柳冬梅一听见这话脸色变得煞白,大丫是怎么知道的? 大丫盯着她看:“先不说别的,就拿现在说吧,你看看,你打仗打不过我,骂人骂不过我,比人脉也比不过我,比亮子的感情更比不过我,你还想干啥?拿孩子做文章?我告诉你,我苏翠花神烦的就是这种人,你要是真想拿两个孩子做文章,咱这天也别聊了,法院见,你走吧!”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又有凭有据的,大丫瞥着柳冬梅,没有占到一点便宜的柳冬梅开始哭了,“我跟他这么多年感情,说分开就分开了,凭什么呀?你们现在这房子是夫妻共同财产,有我一份。” “你够了!”王亮赤红着双眼走了出来,他怒视柳冬梅:“你还有脸跟我提老房,柳冬梅,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你走的时候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带走我王亮也一句话都没说,你现在这是回来干什么?看到我和大丫过得好了,过来敲诈来了?想要钱是么?” 这话虽然不好听,但却直白的戳人心窝,柳冬梅脖子一横:“对,我要钱,我要这些年你对我的精神补偿!不然二宝我也一起领走,我是他娘,有这个权力。” 王亮冷冷的笑,眼里冒着杀气:“你试试。” 柳冬梅冷不丁的哆嗦了一下,大丫叹了口气:“冬梅,都是女人,以前我们还是朋友,有必要闹成这样么?你放心,你跟亮子毕竟是夫妻一场,该是你的,我不会去占这点便宜,大宝的抚养费也会固定时间打给你,其他的——” 大丫眼睛一瞪:“趁着我耐性没耗尽之前,赶紧给我滚蛋,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看大丫那样子真是箭在弦上马上就要崩了,柳冬梅原本以为她来这里闹了一闹给大丫和王亮弄个不痛快,俩人就会吵一架,毕竟按照她以前的习惯,要是有人敢在全村人面前这么驳她的面子,她肯定是不想过了。到时候她再见缝插针和王亮重归于好,毕竟她是两个孩子的娘,结发妻子,王亮再怎么也不会做的太狠,可现在看这架势,大丫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也没有想跟王亮闹的准备。 柳冬梅擦了一把眼泪,转很就跑,留下了经典台词:“我还会回来的!” 大丫一直抱着胳膊维持高冷范儿,直到柳冬梅走了,她才拉下脸,冷冷瞅着王亮。 王亮低着头:“大丫,让你受委屈了。” 委屈?怎么可能不委屈?大丫眼里也开始泛泪包:“别的倒是没什么,我现在开始觉得我爹的某些观点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我不该那么其他,父母都是为了子女好,哎。” “你后悔了么?”王亮的声音低低的,大丫被逗笑了,“咋的,你以为就柳冬梅那几把刷子能打动我?成功的来个挑拨离间什么?虽然我有点生气也有点委屈,但这事儿不也同样说明我这下注下对了吗?我就是突然觉得我爹不容易。” 王亮抬起头看着她,不解的问:“下注?” 大丫笑了,“你看,咱这饭店才刚开起来,你前妻就吃回头草找回来了,这证明了什么?证明你的魅力值开始嗖嗖的往上走了啊,自己家的汉子升值升的这么快,我作为女人不该开心吗?” 这话比起责备更能戳王亮的心窝子,王亮眼眶泛红的看着她,“大丫,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 大丫挥了挥手:“行啦,别整这有的没的了,今天是咱天堂食府开业第一天,也是咱俩忙碌了那么久即将奔上美好幸福明天的日子,不许给我垂头丧气的知道吗?我苏翠花的男人必须是顶天立地响当当的男子汉。” 说着,大丫走到王亮身边,亲了他的脸一下,“加油,亮子,我信你!” 王亮摸着被亲的右脸呆若木鸡的看着大丫,大丫瞅着傻眼的王亮嫣然一笑,眼神居然带着几分媚意。王亮耐不住心中的躁动,一伸手把大丫抱在怀里,“你总是这么挑逗我的神经,小心我忍不住。” “忍不住能咋的?”大丫笑了,“又想让我怕你?” “不怕?你别后悔?”王亮眼看着就要亲了下去,苏珍从墙后面走了出来,“咳咳,扫黄组来了啊。” 大丫推开王亮,脸涨红无比,“二丫,你干嘛?不怕长针眼?” 苏珍好笑的瞅着她,“哟,这会儿知道害羞了?什么长针眼呸呸呸的,我这不是怕我亲姐受委屈特意过来助阵吗?” 王亮看两姐妹是说话笑了笑,“你们姐俩聊,我去后厨看看,太忙了。” 眼看着王亮走,苏珍走到前看着大丫:“啧啧啧,姐,不得了啊,你这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是从哪儿学来这先扬后挫又表扬的御夫之道的?” 大丫一听嘴咧成了花瓣,“嗨,没办法,咱这叫天生丽质,我跟你说这王亮是祖坟冒青烟了,找我这么善解人意一媳妇。”在自家妹子面前,大丫又开始翘尾巴了。 “是是是,谁有我姐厉害。”苏珍笑着说,难得的没拆穿她。 大丫瞅她:“你找我到底啥事?不是来帮忙那么简单吧?” 苏珍点了点头,她贴近大丫,低语:“姐,我刚才看到苏海了。” “他来干什么?他还有脸来?”大丫一听就愤怒了,苏珍拍了拍她的肩膀,“他来干什么你不知道?带着奶奶来的,肯定是想讨点好处,这会儿还没怎么着,爹正在那边陪着奶奶讲话,估计他也是忌惮着这是咱家的地盘没好下手,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惑,今天正是时候解开。” 大丫非常有默契的问苏珍:“是钱多被打的事儿?” 苏珍点头:“咱不能凭空说人,凡事儿讲究证据,这样一会儿我把钱多接回来,估计那会饭店也没这么多人了,你找一个包间,我们……” 大丫频频的点头,眼里藏着那种隐忍即将报复的光芒。 当大丫笑着去请苏海进包厢的时候,苏海一脸的错愕,大丫请他?真的假的? 大丫目光落在奶奶身上,“奶,你也去么?我们那边都是年轻人,闹腾的狠,特别热闹,要不要去啊?” 苏奶奶一听这话连忙摇头,“这会儿我都累得不行啊,大丫啊,奶奶先回家,你们慢慢吃。” 大丫一挥手:“好舍不得哦,奶奶,您慢走!” 苏海:…… 这哪里有舍不得的样子,就好像是巴不得送走人。这大丫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带着疑惑的,苏海跟着大丫进了包厢,一进屋就看见萧风洛玉和靳曼露齐刷刷的看着他。 “洛警官、萧警官……”苏海额头的冷汗都要落下来了,平日里坏事做尽,一见到警察就腿软。他转身往外走,“既然有外人在,我还是去别处吧。” 大丫把门关上,“别啊,叔,一会我爹和娘也过来,外人?瞧你说的,洛警官和萧警官都是咱为人民服务的好公仆,俗话说得好,警民一家亲,哈哈,咱是一家人啊,这边的曼露也是特警呢,虽然是个美女,但揍起人来噼里啪啦,一点不含糊!” 萧风很捧场,“是啊,上次一过肩摔我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 靳曼露瞥了他一眼,这会儿倒是机灵了。 苏海:…… 半推辞半勉强的,苏海被按到了座位上,苏山敬酒完毕也被大丫弄了进来,田悦一看苏海就眉头一跳,不安的看着大丫,大丫冲她摇了摇头,“没事,娘,今天你放开肚子,尽管吃,其他的交给二丫。” 洛玉:…… 说曹操曹操就到,门被推开了,苏珍一手拎着书包一手牵着钱多进来了,钱多四下里看了看开心的冲向大丫:“大姐!”他伸开胳膊对着大丫,大丫一把把他抱了起来,“嚯,好小子,胖不少啊,你没少吃啊。” 钱多这段时间在蹿个,一看到桌上的肉直流口水:“二姐不说了么?男孩长残点没问题,关键是不能矬。大姐,我对你热情不,能吃这些好吃的吗?” “臭小子~!”大丫拍了钱多的屁股一下,“我说呢,你怎么一进来不找娘先找我,这么热情原来是想跟我这混吃混喝啊,行啊你,长大了,都会用计谋了。” 萧风给钱多掰了一个鸡腿,“哈哈哈,来吧,钱多,来哥这儿。” 钱多笑眯眯的跑了过去,这段时间,他的个子窜了很多,已经跟大丫和二丫差不多高了,打远一看就像是个大小伙子。 苏海不安的看着钱多,屁股下面就像是长了钉子,怎么都坐不安稳。 苏山闷着头喝着酒,时不时的瞥一眼苏海,这俩女儿是她生的,弄什么幺蛾子他会不明白?他不是没想过这种结果,只是总觉得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再这么也不会做这种痛打亲侄子令人发指的损事儿。 苏珍冲钱多挥了挥手:“来,钱多,别闹你萧大哥,你萧大哥最近有点缺,身体虚弱。” “哪里缺?”钱多跑到苏珍腿上坐着,苏珍一挑眉:“胆儿。” 萧风:…… “师父,我最近有勤奋练拳哦。”钱多看着洛玉,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改了口,洛玉勾唇:“有待检查。” 钱多拱起结实的臂膀,“你看,不是我吹,一般大人都打不过我了。” 苏珍接话:“哟,这么说要是再有人戴着面具把你骗到犄角旮旯也没戏了。” “没戏了!”钱多信心满满,“我绝对揍的他满地找牙。” “叔,你热啊?”坐在苏海身边的大丫问,苏海讪笑:“这天闷热,黏糊的。” 大丫起身,她走到茶几旁拉开柜子,“行,我找找空调遥控器。” 俩人的闲聊大家都没放在心上,找遥控器的大丫遥控器没找到,却拿出来一个面具,那面具青面獠牙,跟当时那个戴面具揍钱多的猥琐男是同一款。 大丫悄声走到苏海身后,冲苏珍使了个眼色,苏珍拍了拍钱多,“别光吃了,抬头!” 伴随着“抬头”两个字,大丫的手猛地向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面具套在了苏海的头上,苏海一惊,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苏钱多看着戴着面具的苏海,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眼里本能的划过一丝惊慌,反应过来后,他大声喊:“是他就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_^大家还记得钱多被打的事儿吧? 第40章 (二更) 这话像是一团火点燃了在场每个人的心, 这里除了靳曼露没见过钱多当时可怜的惨状, 其他人都亲眼见了, 这种伤痛放在成年人身上可能不算什么, 但毕竟是个孩子啊, 所有的痛都会被放大,连带着催熟了对残忍凶手的憎恨。听闺女们这么说就连平日里柔柔弱弱的田悦都一下子站了起来, 两眼通红:“苏海,你不是人!” 苏海用力拽掉脸上的面具,他恶狠狠的仍在地上,看着大丫和苏珍:“我说你们姐俩今天怎么这么好心, 原来是想要合起火来一块陷害我!” 苏珍听了冷笑:“陷害你?这位先生,请注意你的用词。” 苏海脸上开始充血, 嗓门变大:“难道不是吗?凭什么说我?你们有什么证据吗?现场有监控吗?没有为什么说是我!!!”这时候他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 只能试图用声音稳定早就飘浮的内心。 洛玉听了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现场没有监控?” 萧风点头,八哥一般学舌:“你怎么知道现场没有监控?” 靳曼露:…… 钱多怒视苏海,身体绷紧:“就是你, 这辈子我都忘不了那身形, 你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孩子的世界很简单, 他实在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个叔叔,让他这么大打出手的削自己。那种黑暗中窒息的疼痛他到现在都忘不了,说什么不害怕了,不过是在安慰娘罢了。 苏海被这么多人围观, 已经乱了分寸:“总之你们拿不出证据就别想诬陷我!老子活的清清白白,你们想着人多就把我按下去?想都别想!” 大丫伶牙俐齿:“哟,那你也别想着打完我弟今天轻而易举的从这个门出去!” 苏海扯着脖子青筋暴起:“反了你,你想动手打长辈吗?” 大丫冷笑:“你还好意思说是长辈,天啊,我要自插双眼了,哪里有你这样的长辈?” “够了!”一直不做声的苏山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几个人都吓得一哆嗦,他阴沉着脸起身走到了苏海旁边。他一句话没有说,眼睛里压着的沉甸甸的怒火足以让苏海心惊。 “哥,我……”苏海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苏山一巴掌抽了过去,这下他是用了全力了,苏海的脸都被打的翻了过去,耳朵“嗡嗡”直响,他被这一巴掌呼懵了。 印象中,从小到大苏山对他都是忍让保护的,无论什么事儿,苏海都没见苏山急过眼,更不用提动手这一说了,苏海嚣张跋扈的性子多少也跟苏山的忍让有一定关系。苏海已经习惯了没事占一占苏山便宜,惹祸让他这个当哥哥的背锅,反正苏山永远不会生气,又有老娘在怕什么。可这一次,苏海终于在哥哥眼中看到了怒火,滔天的怒火。 苏山阴沉着脸对着钱多伸手,“过来。” 钱多也被爹的反常给吓着了,他毕竟是个孩子,赶紧走了过去,苏山一个胳膊抱起了钱多,另一个手拉着田悦,看都没看苏海一眼就走人了。 第29节 大丫一看苏山出去“哇塞”了一声,“爹这是默认咱们可以随便动手了么?” 苏海一听变了脸色,“你想干什么?” 苏珍也是在笑,笑的冰冷,“想干什么?叔,你不知道我姐开的其实是一家黑店么?梁山泊的人肉包子店,听过吗?” 大丫:…… 这二丫不是在变向说她是母夜叉么? 洛玉心里有些好笑的,他很少见这样调皮的苏珍,乍一看还有些新鲜。 苏海的腿发软,他转身想要走,萧风顶在前面挡住了门,他的手上用力,推了苏海一把。苏海猝不及防跌坐在地上,萧风看了看自己的手傻笑:“嘿嘿,这平时跟僵尸过招就是不一样,力拔山河西,娘的,我都以为我变成楚霸王了。” “你是警察,怎么能打我,我要投诉!”苏海还做最后的抵抗,萧风耸了耸肩,看着靳曼露:“曼露,他欺负人家。” 靳曼露显示对着萧风翻了个白眼,紧接着,她打开了窗户,皎白的手像是鸽子挥动翅膀一样上下翻动,嘴里发出呲呲的声音。 萧风一把抱住了洛玉的大腿,“啊,洛哥,这是要干啥子,我好怕怕啊。” 洛玉嫌弃的抖着5腿,萧风用力摇头:“不放,就是把你裤衩扒下来我也不放。” 洛玉:…… 人在危急时刻都是能够感知到危险的降临,苏海跌坐在地上,“你们要干什么……大丫,二丫,你们不能这样,我怎么说也是你们的亲人。” 大丫一挑眉,来了一句酷帅狂霸拽的:“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是亲人。” 在靳曼露的召唤声中,很快的,一个长着翅膀眼神锐利,爪子锋利的大鸟立在了她的胳膊上。 萧风眯眼看着,一只手拍在了脸上,“omg,秃鹫!” 那秃鹫仿佛听懂了萧风的话,它挥了挥翅膀,傲然看着他。靳曼露微微的笑,像是抚摸家里的宠物一样,摸了摸它的头顶。都知道秃鹫是食肉类动物,天空王者,在藏地,天葬的流传又为它披上了一层恐怖的色彩,如果不是靳曼露着急,萧风觉得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见这种可怕残忍的动物。这个女人……真的是越来越让他害怕又着迷了。 苏海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他知道大丫和二丫是铁了心的要给钱多报仇,他只能转向洛玉求助:“洛警官,怎么说你也是警察,你不能见死不救。” 洛玉笑了,“哦?”他狭长的乌眸眯着,“对了,要不是你提醒我,我都忘记行驶警察职责了,这么说你是想依法办事,绑架殴打未成年,似乎情节特别严重呢。” 苏珍看洛玉这腹黑样笑了,她就喜欢这种聪明的队友,从来都不掉队,给力度。 苏海绝望了,靳曼露看着他嗤笑:“你一个大老爷们至于吗?听说你当初打人家小弟弟的时候还给蒙上了头套呢,呵,我家鹫儿也没那么饥不择食,阿珍,钱多伤的是哪条腿?” 大丫和苏珍一起指了过去,下一秒钟,在苏海的惨叫声中,靳曼露臂膀的秃鹫猛地飞起。 为了制造不错的隔音效果,大丫还特意放了一首《最炫民族风》,当音乐“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她差点就要高歌一曲了。 萧风捂着嘴,omg,女人果然可怕,他好生气哦,为什么他爹和娘没多给他生几个姐姐,真滴真滴好霸气! 这秃鹫跟了靳曼露很久,早就通识人性,它懂得怎么用锋利的爪子撕掉肉又不让对方大出血有生命危险。这简直另类的生吞活剥…… 苏海痛苦的尖叫,手脚挣扎着乱挥乱舞,他如果知道会有今天的下场,给他八个胆子都不敢劫走钱多暴走。 十分钟之后,大丫非常好心的拿着药箱给苏海包扎,苏海面色惨白,腿上原本该是鲜血汩汩的,却让苏珍施了咒语止住了。 苏珍微笑的看着他,“叔,这手段虽然残忍了点但对你正好,你要报复吗?” 苏海用力的摇头,眼里只剩下恐惧,他本来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人,没遇到事儿最强硬,一遇到事儿就往后退的典型欺负软的怕硬的。 苏珍只是笑,她当然知道苏海心里的怨气,她拿起桃木剑在空中花了一个奇怪的方阵,一会儿的功夫,一阵阴风吹过,戴着红帽子的老四从窗户跳了进来。 老四的双眼通红,最近跟文琪乍一团聚实在太开心了,每天晚上月光也不吸食,棺材也不睡了,日日夜夜的看文琪看不够,导致休息不足体力严重透支,看起来就跟一网瘾僵尸似的。 苏珍特别善解人意,指了指地上的血:“喏,给你的,大补。” 老四惊喜的看着苏珍,苏珍点头,“放心吧,没问题。” 老四几步跳到了苏海面前,苏海被这身体干瘦的僵尸吓得浑身哆嗦,要知道人血可比羊血什么的动物血要滋补的多,这一地的鲜血比老四喝一头羊的血都大补,这下好了,他回去还能日日夜夜看文琪。 老四舔舐完地上的血,他红色的眸子幽幽的盯着苏海,苏海吓得靠在墙上,身子颤抖如筛,“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很快的,一股不明液体顺着他的裤腿留下,老四看见了吐了一口气,转身看着苏珍,苏珍点了点头,老四又从窗户处跳出去跑掉了。 萧风看着老四的样子啧啧叹息,“看来我也不是最怂的,起码咱又是猛兽又是僵尸的也没被吓尿啊。” 大丫看着苏珍,“这下也差不多了,我找个人把他弄回去。” 苏珍点头,“奶奶那边最近多跑跑,没人照顾不行。” 今天的教训苏海这一辈子怕是都忘不了,尤其是看到秃鹫矗立在腿上吞噬他的鲜肉生吞活剥,看到僵尸在面前舔舐他的鲜血,疼痛是一方面,内心那种恐惧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消灭。 闹腾了大半天总算结束了,大丫因为要忙酒店的后续不能先回去,苏珍瞅着萧风:“风子,你和曼露先回去休息。” 曼露点了点头,苏珍对这个举止恰当聪明的女人很有好感,萧风有点腼腆:“瞧你这话说的,我怎么有一种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感觉。” 靳曼露看了萧风一眼,微微的勾了勾唇。这小**,乱说话总是能够挑逗人的心弦。 天色已经不早了,萧风送靳曼露回酒店,在路上,他搓着身上的鸡皮疙瘩:“哎,自从认识苏珍之后,最怕这种风黑月高的夜晚了。”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靳曼露的声音平淡,萧风摇头:“那怎么行,我才不放心。” 靳曼露好笑的看着他,“你把我送回去,再因为害怕死乞白赖的赖到我那不肯走?” 萧风一手捂着胸口,“哦,曼露妹子,你可不能这么伤哥哥的心灵,其实哥哥内心强大着呢,人送外号小坚强。” 靳曼露被这小坚强逗笑了,一路上,萧风给她讲着有趣的缎子,很快到了宾馆。 “你上去后给我发个信息我再离开。”别看平日里萧风嘻嘻哈哈的细心起来还是挺窝心的,靳曼露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了:“回去慢点。” 一颗烟的功夫,萧风就收到了靳曼露的微信,他笑了笑,将衣领拉高,转身往家疾行。 村里的夜路让人害怕,尤其是到了那种窄小的胡同,萧风正琢磨着要不要大声吟唱一首《男儿当自强》给自己壮壮胆,空气中浮起点点光亮,他眯眼一看,啧,萤火虫。 想他活了大半辈子也没在普通街道上遇到萤火虫,不用说萧风也知道这是靳曼露在帮忙,有了萤火虫的光亮,萧风的心不再那么虚,这些萤火虫尽职尽责的把萧风一直送到了家门口,虽然不是靳曼露本人陪同,还是有那么一分浪漫的色彩,萧风突然就有了一种被保护的安全感,他握了握拳,对着天空的萤火虫喊了一声:“回去告诉你们主人,撒拉嘿呦。”眼看着那些萤火虫像是受到惊吓似的扭头就飞,萧风咧嘴笑成了小傻逼。 “什么撒了黑牛?”萧风的老爹萧欢天从屋里走了出来,“你个臭小子,大半夜的嚷嚷什么呢?” 萧风一看见老爹,立马说伸手:“爹,把工资卡还我。” “干什么?”萧欢天瞥着他,“不行,就你这大手大脚的还不几天就花完,放在爹这儿,爹给你攒着以后给你说媳妇用。” 萧风一脸的娇羞,“行了,爹,你也蹦攒了,我自己有相中的,快拿来吧,少多少我都不赖你,不告诉娘。” “真的假的,抽小子,你不是在框我?”萧欢天瞪圆眼睛看着萧风,萧风的嘴咧成喇叭花:“别咋咋呼呼的,这八字还没一撇呢,赶紧的爹,我这好不容易一颗芳心蠢蠢欲动,没有资金,怎么开始追人小姑娘,你麻溜的,别给我耽误事儿。” “哈哈,真这么好?太难的了,你跟小洛总算都开窍了,以前你俩总黏在一起,爹没少担心。”萧欢天进屋去取卡,萧风追了几步:“爹,你啥意思?洛玉开什么窍了?你又担心什么?” 萧欢天脚下生风,头也不回:“这不,你洛叔叔刚才来咱家把头猪大花买走了,赶了八头母猪去苏家下聘礼去了,看样子是准备先把婚定了,哎呀,至于担心,我担心什么你还不知道?你看你那娘炮样,天天缠着人家小洛,我能不担心吗?” “可以啊!”萧风眼睛滴流圆,“爹,你够时尚了,这么潮流,不过你儿子哪里娘了?”萧风说着一下子掀开了背心,“你快瞅瞅我的八块腹肌!爷们儿不?”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今天更新可还给力?^_^,明天继续嗨。 第41章 (一更) 萧风这边正在秀八块腹肌, 那边洛玉回到家之后, 他突然觉得家里清净了很多, 随后问:“娘, 我爹呢?” 常亚丽看着他笑着说:“哈哈哈, 他去我儿媳妇家正式下聘礼了。|” 洛玉怔了怔,“聘礼?” 常亚丽点头, “哈哈哈,你没看到家里的领头猪都没了吗?” 洛玉皱了皱眉,抓起旁边的衣服就往外走,“胡闹, 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你是在害羞嘛,儿子?哈哈。”常亚丽乐天派想得很开, “你们两个娃娃天天腻在一起别以为我和你爹不知道, 哎呀,赶紧把这事儿定了也好,我就要当奶奶了,哈哈哈, 不用跟那些老太太混在一起跳广场舞, 可以在家看孙子了。” 洛玉:…… 真心不想理蛇精病的老娘, 洛玉直奔苏家, 两家离着不远,横跨两条街,不到十分钟的功夫,洛玉到了苏家的门口,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努力平复纷乱的心跳。 还没打开门,就听见洛任天爽朗的笑声,“哈哈,亲家,那咱们今天就把这事儿定了怎么样?” 洛玉一下子推开了门冲了进去,瞅见他进来,所有人都抬头。 乖乖,这人还不少,大丫和钱多都在,田悦抱着二宝在哄,王亮闷头在一边砍柴,关键人物苏珍也是坐在门院旁的小马扎上,看到洛玉进来,她抿了抿唇,低下头去了。 嗑着瓜子的大丫反应最快,她笑了:“哟,准妹夫来了,快快快,亮子,赶紧再找个板凳。” 王亮应了一声去屋里搬板凳,苏山瞥了大丫一眼,大丫耸了耸肩,她现在就是对这个闷葫芦老爹采取逐渐渗透的方式,他不是不喜欢王亮么?可大丫偏偏每天把王亮往家里带,日子久了,王亮在悄无声息中俨然已经成了这个家的成员,就连田悦找不到东西都会问他。别看王亮嘴笨性格闷,但记忆力不错,而且手工活很好,没事帮着家里弄弄这弄弄那的,田悦省了不少心,苏山自然也不好再给人脸色看。 “爹!”洛玉叫了洛任天一声,洛任天笑了:“看看,平时回家倒床上就睡,两耳不闻窗外事,今天一听说我来下聘礼,这觉也不睡了。” 大家一阵哄笑,洛玉脸上有点热,他的目光定定的看着苏珍,苏珍看了他一眼,很快的低下头去了。 大丫在旁边看的啧啧称奇,想不到她妹子还有这么纯情的一面。 “我家玉儿啊,工作忙,从小就这样,有什么事儿都藏在心里不说出来,我可不行。”洛任天喝了一口茶,“眼看我这儿媳妇越来越优秀,我可是担心被别人盯上。老苏,咱也别托了,都这么多年了,把这事儿赶紧定下来。” “这么多年?”大丫好奇的插话,洛任天点头:“可不,大丫你不知道吧,其实玉儿跟二丫是指腹为婚。” “啊?” 这下不仅是大丫了,就连苏珍也抬起了头,指腹为婚?不是以前家里掀不开锅,为了缓解压力,所以苏山才给二丫说的婚事么? 洛任天又喝了一口茶,畅谈往事:“我跟你爹,以前就认识,我们几乎是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 “我滴天啊。”大丫眼睛瞪得滴溜圆,“爹,我咋不知道,你瞒的这么好?” 苏山咳了一声,“咱们家那会都到了掀不开锅的地步,二丫又整天病怏怏的落在床上,你以为不是有婚约在,谁会让自己的儿子娶这么一个病秧子。”他说完这话看了一眼苏珍,苏珍的表情有些迷茫,像是在想什么一般,出神的盯着前方。 洛玉跟她待久了俩人自然有一股子默契在,他握了握拳,知道苏珍在想谁,心中似有鱼刺卡住。 “哈哈哈,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洛任天很看得开,他满意的望着二丫:“你看看我这儿媳妇现在这精气神儿,把村子里那些小姑娘都比下去了,我们玉儿赚了!” “爹。”洛玉皱着眉,声音干涩,洛任天瞅着他:“咋的,你不乐意啊?不喜欢二丫?” 洛玉站在那,被洛任天问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大家瞅着难得吃瘪的洛玉都笑死了,本村的人都知道洛玉清冷的性子,这么多年了,身边从来没见过异性,也没看他对哪个人这么上心过,唯独二丫,只有二丫。 钱多很开心,“太好啦,以后我就不用师父师父的叫了,直接叫姐夫就好了。” 洛玉看着苏珍,松口了:“我听她的。” 大丫笑了,“这还没娶进门就妻管严了,不错啊,我妹妹有福气。” 苏珍抬起头看着洛玉,微微一笑:“洛叔叔,我想我们现在都有些忙,订婚的事儿,能不能推后一段时间时日。” 苏珍说的是实话,最近的事儿接踵而来,先不说家里这堆积的小事儿,就是公安局那边就够她费心了,这靳曼露可还在村子里住着,暗中调查组不能因为两个人的事儿耽搁。 洛玉看着苏珍,虽然说了都听她的,可心里还是不免失望。 洛任天知道儿子的性格,今天又看儿媳妇这么说,估摸着是公安局那边又弄什么保密的幺蛾子,俩人八成是有协议在身,他能放能收,立马笑了:“好啊,的确是我想的不够周到,太匆忙,不过,二丫,你总得给叔一个时间让我回去准备吧。” 第30节 苏珍似乎料到洛任天会这么说,她微微一笑:“半年。” “好。”洛任天点头应了,苏珍这个时间点提的巧妙,不会太长也不太短,正好能把面前的事儿都解决了。其实对于洛玉的感情,苏珍想过,她对这个男人是有好感的,既然如此,也不用扭捏,村风虽然古朴直接,但也免去城市里那套男追女痴的戏份,可苏珍心里还是隐隐的有些不安,在真正跟洛玉订下婚约之前,她觉得她有必要把魂穿这事儿找个机会跟洛玉说一说。 在外人眼里,苏珍就是二丫,二丫就是苏珍,可苏珍内心却有着对自己的强烈认知,其他人都可以继续这么认为下去,只有她未来那个要陪她渡过大半辈子的丈夫不可以。 说了大半天,洛任天留下大母猪告辞回准备和洛玉回家,田悦让二丫去送,洛任天又找了个借口自己走了,把空间单独留给两个年轻人。 以前苏珍和洛玉走在一起内心平静祥和,可现在不一样了,眼前的男人半年后将变成他的未婚夫,很有可能一年后就成为她的丈夫,说心静如水那是骗人的,但苏珍总觉得差了点味道。 洛玉的眼睛盯着她,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给。” “这是什么?”苏珍接了过去,打开一看,她怔住了。 日光下,盒子正中的戒指闪闪发亮,走的不是奢华风,正是符合苏珍性格的素圈外加一颗璀璨的宝石。 洛玉看着她笑了笑:“虽说我软饭吃习惯了,但就像是爹说的,我现在心里很不踏实,俗气了些,但总想着定下些什么。” “不踏实?”苏珍好笑的看着洛玉,“我怎么觉得洛警官一向很自信?” 洛玉看着她,唇角上扬:“对于自己,我是自信,可我未来的妻子毕竟是一颗明珠,我不希望别人沾染半分。” 这话说的带着几分霸气的大男子主义,却不会惹人讨厌,还在不知不觉之间撩了苏珍的心一下。她抬头看着洛玉良久,缓缓的问:“你不生气?” 洛玉浅笑:“你的观察力越来越强了。” 苏珍自豪的笑了笑,“那是,我曾经学过微表情学。” 洛玉盯着她的眼睛奉承:“我未来的媳妇这么厉害,我压力很大,以后岂不是一句谎话都说不了了?”说着,他伸手刮了刮苏珍的鼻子,有些痒的,有些异样的电波,苏珍咳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看洛玉。 洛玉的眼里有了笑意,心情也好了起来,“不是说生气,只是有些失望。” “嗯?”苏珍看着洛玉,洛玉望入她的眼睛,“我一直认为我是一个冷静能够掌控一切的人。” 干什么突然这么认真? 苏珍的心跳的剧烈,洛玉看着她泛红的耳朵,缓缓的说:“可现在我发现,我的喜怒哀乐,现在全都心甘情愿被你掌控。” …… 一直到回了家,苏珍的脑海里还在翻来覆去的重复着洛玉的话。她从来没想到,这么苏的情话会从那样一个冰冷的男人嘴里说出。 “哟,瞧瞧这荡漾的小模样。”屋里泡脚的大丫一瞅见苏珍就开始嘲笑,苏珍白了她一眼:“你很闲?” 大丫点头,“可不是,刚去爹娘那八卦了一下你们俩的事儿。” 苏珍不理她,去洗了一把脸躺在了床上,大丫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来一碗牛奶,“来啊,妹子,往脸上拍拍,怎么也说是快要嫁人了,咱得注意保养。” 苏珍一听就笑了,“哎呦喂,素面朝天的大丫也知道保养了?” 大丫拍着自己的脸,“哎,天知道用这点牛奶我的心都在流血,可怎么办,这就是一个看脸的额世界,昨天我去菜市场进菜,就因为我这花容月貌,买菜的小哥多送了我两根萝卜。” 苏珍懒得理她,“哎,别逗我了。姐,你那嘴休息会,我最近事儿多,这身体跟要散了架子似的,想睡了。” 大丫笑着继续说:“事儿多也不错啊,起码能工作和恋爱两不误,这种机会多少人想要都没有。对了,你知道吗?爹刚才跟我说,洛叔叔他之前还有过一个孩子。” 一听这话,原本已经闭上眼睛休息的苏珍猛地睁开眼睛,仿佛是印证了心中的猜测,她一股脑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 第42章 (二更) 大丫没想到苏珍反应这么剧烈, 她拍牛奶的手一哆嗦,“咋啦?这么激动?” 苏珍坐在床边只盯着她看,声音急切:“你快说说什么叫之前还有过一个孩子。” 大丫眼睛转了转, “嗨,这不是洛叔赶猪过来我挺开心的吗, 就拉着他闲聊, 他正好说起来了, 说其实之前常阿姨肚子还怀着一个孩子来着, 还是男孩,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有点滑胎的迹象, 他可着急了, 找了不少人, 无论是医生还是巫婆都看遍了, 熏艾啊, 保胎药啊,求神拜佛啊,费了好大力气都没守住, 后来一德高望重的出马仙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怎么着, 她说这个孩子不属于人间, 本就该是冥界的至尊。” 听了这话, 苏珍像是被点了穴道一动不动。omg……怪不得洛玉会懂得熏艾的用途,怪不得洛川对他欲言又止。 大丫看出苏珍的异常,“你咋啦?嗨, 不用瞎想啊,就是随便一闲聊,不管到底有没有那个孩子,你现在不是都跟我准妹夫很好吗?” 大丫的话虽然直白但却也是真理,苏珍不再说话,她又躺在了床上。 大丫白天在饭店干的都是力气活,体力消耗的大,很快就睡着了,甚至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苏珍本就睡不着,一听见大丫的鼾声更加无法入眠,她起身盯着大丫看了一会儿,勾了勾唇。果然,傻人有傻福,大丫现在丈夫孩子一起凑齐了,算不算是人生赢家? 又看了一会儿,苏珍起身走到了院子里,已经是子时,天完全黑了,空中的星星一闪一闪的,耀眼却又有几分孤单,苏珍仰头盯着看,幽幽的叹了口气。 一阵清凉的风吹过,身后多了一些脚步的声音,苏珍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有烦心事儿?”眨眼间,洛川已经坐到了苏珍身边,他依旧是一身白衣,还是那样惑人的笑容,只是眼里似乎多了一分无奈。 苏珍瞅着他,并不意外:“还有什么是你鬼王不知道的?” 洛川摇头无奈的笑:“我没想到,我这个弟弟真的会动心,我跟了他二十几年,暗地里给他安排了不少漂亮姑娘,一个都没管用,为什么偏偏是你?” 苏珍听了这话眼皮一跳:“这么说你真的是洛玉的哥哥。” 洛川点头,看着苏珍的眼睛:“我本就没想瞒着你。” 苏珍不说话了,她盯着自己的腿看,心里漂上了复杂的情绪。坐在身边这个鬼,如果还活着,现在很有可能跟她订婚就是他不是洛玉,如果真的是那样,又会怎样? “好了,不要去忧愁那些没有的事儿。”洛川耸了耸肩,想要笑,但声音却是低沉惆怅,“也怪我,为什么当初就不小强一点,死活赖在我娘的肚子里不出来该多好,也不该假慈悲,不忍心看她和爹伤心,找了一个这么优秀的人当我的弟弟,呵,你动心我并不意外。” 苏珍顿了顿,她看着洛川:“你的话让我很意外。” 洛川听了不置可否,仰头看着月亮,“我在冥界待久了,看透了很多事,这世间的事本就没有完美无缺的,我既然已经成了冥界的王,就不该再贪恋人间的情爱,我一直觉得自己想的透彻,只是真的看到了你,还是会脑门一热做出荒唐的事情。” 苏珍低着头不说话,半响,她浅浅低语:“说实话,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对你也有一种熟悉却形容不出来的感觉。” 洛川看着她脖颈上戴着的暖阳魂笑了笑:“我说过,我可以看到过去未来,今生前世。这世上上有很多奇妙的事,就像是两个陌生人相遇,有些人一见面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聊个不停,有些人一见面却不合眼缘,互相看着不顺眼,犹如仇人,这都是前世的因缘结下的果子,今生享用而已。” “嗯,这就是你上次说什么三世姻缘?”苏珍看着洛川,“你身为鬼王,可不可以敞亮一点,别吞吞吐吐的。” 洛川听了就笑了,“不让你知道太多,是不想增添你的烦恼心啊,阿珍。” 这一声“阿珍”叫的,苏珍直觉的自己的心像是下起了毛毛雨,莫名的悲伤,她看着洛川,突然眼睛就红了。 洛川也敛了笑容,怔怔的看着她。苏珍发现这么看来洛川的眼眸是红的,不是那种渗人的红色,而是那种晶莹剔透,非常的深邃,久看之下有一种想要沉溺其中的错觉。 苏珍用力的摇了摇头,她淡淡的说:“半年后,我要成为洛玉的未婚妻。” 洛川僵硬的转过头,周围的阴风耸动,天空中真的下起了毛毛雨。 雨水并不大,不会打湿身体,只是有一丝凉意,苏珍用手接着若有若无的雨滴:“怎么,鬼王还可以控制天气。” 洛川想要笑,但笑容却是如此的勉强:“也许是神仙都可怜我了,好好的姻缘,就因为累生累世的使命而断送了,好好的媳妇拱手让给了别人,你说我冤不冤,我看我可以直接当三好学生了。” 苏珍看着他,“你既然这么说,就该知道我的性格。” 洛川点头,苏珍这话虽然说得没头没尾,但他却明白什么意思。 苏珍低着头,声音很轻:“如果真的嫁人,我决不允许自己三心二意。” 洛川看着她,夜晚的星空下,苏珍单薄的身影略显羸弱,他很想上去抱一抱她,可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又生生的收了回来,是啊,苏珍说的没错,她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了,他不该再沾染半分。 “在我嫁人之前,你能不能把解开我心中的疑团,你知道,有些话总是如鲠在喉,让人心神不宁。”苏珍诚恳的看着洛川,洛川明白她的意思,这要是一般人,他肯定要调侃一番,可这毕竟曾经是她的爱人,也差一点成为他老婆的人。 “我魂穿的事儿,你早就知道吧。”苏珍说这话的时候直勾勾的盯着洛川看,洛川瞅着她:“你跟我倒是不隐瞒,够直接。” “谁让你是个王呢,我这贫民百姓怎么敢隐瞒,就是瞒也瞒不了。”苏珍尽量让语气轻松,洛川叹息:“没错,我是知道你不是原来的二丫,可我也不是原本的洛川啊。” 洛川的话苏珍似听懂了,又似没有听懂。洛川缓缓的说:“如果我还活着,按照我的宿命,是该通过考学离开村庄的,在城市里,我会遇到一个叫苏珍的捉妖师。” 苏珍的身体猛地一震。是她不是二丫? 洛川似苦笑:“还说这些有什么用,这世间哪儿有什么如果。”他站起了身,挥了挥手,黑风迷乱间,消失不见。 这世间哪儿有什么如果? 当天晚上,苏珍失眠了,魂穿到二丫身上之后,她虽然也想过很多次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这里,又为什么偏偏是二丫。今晚听了洛川的话,脑海似乎有一道光闪过照亮了这些疑惑,可却在一纵就消失,她想要抓,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第二天一大早,苏珍照例起床,戴好装备出门,到了集合地点,平日里一向对训练躲避哈气连天的萧风意外的精神,他深情款款的望着对面的山坳。 苏珍缓缓的走到萧风身边,顺着她的方向往过望,只见对面的山坳上,靳曼露正站在那里,她手里拿着一个米袋在地上撒米,周围落满了各种鸟类。她的眼神温柔,动作轻缓,还时不时的跟它们沟通几句,那些鸟儿叽叽喳喳的看样子也十分开心。 萧风感叹:“啧啧,这才是我女神啊,真的好温柔,好想给她生猴子。” 苏珍:…… 身后的洛玉走过来给了他一脚,萧风一个踉跄,小跑下了山包。 “早。”洛玉两个手插在兜里,看着前方,苏珍勾了勾唇:“早。”昨夜虽然未眠,但她想通了很多事儿,与其去纠结到底是谁,前生今世又是什么缘,不如过好今生今世。 洛玉昨晚也是辗转反侧,人生第一次,他尝到了恋爱的味道,那真是让人欢喜让人忧啊。 靳曼露喂完鸟走了过来,还没说话,萧风一下子扑了上去,“曼露,他们欺负人家。” 靳曼露灵巧的躲开,瞅着萧风:“怎么,一早就想亲吻秃鹫?” 萧风听了立马老实了,四个人正说笑着,肖慧带着八个僵尸从山后走了出来,苏珍走上去,左右看了看,“诺云呢?” 肖慧微微一笑:“北洋出了点内讧,他临时回去处理了。” “你不用回去帮忙么?”苏珍笑着问,肖慧瞅着她:“今天是最后一天,谨遵鬼王吩咐,怎么也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苏珍点头,“那就抓紧时间开始吧。” 很快的,八个僵尸各就各位,这段时间的磨合让四个人进步神速,就连后加入的文琪都知道一下子跳到萧风身边,用手拍拍他的肩膀。 萧风撇嘴,瞅着老四:“喂喂喂,男女授受不亲,快把你媳妇领走,我要为我们曼露守身如玉。” 老四对着文琪呜咽了一声,文琪点了点头,夫妻俩对视一眼,一起攻了上来。 “哎呀呀,曼露,救命啊。”萧风边喊边躲着,这段时间,他别的没学会,脚下功夫和力气却是增长了不少,脚下踩着纷乱的步子,萧风移动的速度快的惊人,他对于自己这项技能洋洋得意,还美其名曰:“美人步”,没把大家恶心的隔夜饭都呕出来。 靳曼露要好得多,她对语言格外的精通,不仅懂动物语,跟几个僵尸处久了,她也逐渐会读尸语,从刚开始的磕磕绊绊到现在可以如常人般流利对话,这天赋让肖慧嫉妒的抓狂。 照例是老大跟靳曼露过招,老大今天明显心思不在这上,他一边打一边眼睛盯着靳曼露看,嘴里吐着呼噜不清的声音。 靳曼露一听就笑了,“嗯?不舍得,我也不舍得你们。” 老大就差两眼泪汪汪了,他直勾勾的盯着靳曼露看,往远处萧风的方向望了望,低鸣一声。 靳曼露勾唇,又跟他低语了几句。 萧风远远的看见了,低头骂了一声,连忙往过赶,苏珍瞅着好笑,“怎么着,风子,不至于吧,这醋你也吃。” 萧风一挥手:“我可没有洛哥那好运气,人生处处是情敌不说,僵尸也要防着。” 苏珍和洛玉默契的跟上萧风的步伐准备去看热闹,走到靳曼露身边,萧风阴沉着脸,怼老大:“咋的,皮痒痒了,想过过手?” 第31节 老大两个臂膀一手,冷傲睥睨他。 苏珍微笑的看着靳曼露,难得好心的替萧风问:“曼露,老大刚跟你说什么呢?还一边看着风子一边说。” 靳曼露倒也直接,笑着回答:“他让我一定要注意时刻注意安全,不要被对面色/狼骗到狼窝去。”她顿了顿,勾唇笑:“还说让我等着他。” 老大“嗷呜”一声,两个手僵硬的放在胸口费力的比划着,做着跟文琪学了好几天的动作,比心。比完了,他的嘴一嘟,冲着靳曼露骚气的抛了个尸吻过去。 萧风:……???!!! 作者有话要说:  萧风:卧槽,这色鬼僵尸是要逆天啊。 第43章 靳曼露微微的笑, 她抬起手,对着老大比了一个心过去。以前她只觉得做人不容易,这些日子以来跟这些僵尸在一起训练相处, 她觉得做鬼更是不容易,最起码人不躲躲藏藏不见天日, 因此的, 她对待僵尸们也就比萧风更有耐心。 老大收到靳曼露推送来的心之后欣喜若狂, 身体就像是被丘比特之箭射中一样, 夸张的往后退了几步, 围观的几个人都笑了,唯独一个人笑不出来。在那一瞬间, 萧风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这是怎么样一个道理, 防火防盗防僵尸?他的女神还从来没对他这么笑过, 对他比心啊!老天爷, 他的人生为何如此灰暗? 知道今天是最后的告别, 老四带着文琪跳了过来,他们夫妻俩对着苏珍和洛玉鞠了一个躬。文琪瞅着洛玉,她想笑, 但对于如何掌控僵硬的面部还是缺乏经验, 洛玉明白她的意思, 微微颔首。 老四的手伸入怀中, 他掏出一个粉色的锦囊,递给了洛玉。他看向靳曼露,指了指锦囊, 又指了指文琪。 靳曼露翻译:“老四的意思是感激你成全她和文琪,他没有什么能够表示的,这是他这些年来珍视的宝贝,请你收下,以后也还请洛警官有时间去看一下他的老娘。” 苏珍有些好笑的,“怎么,老四你不感激我?” 老四呜咽了几声,靳曼露勾唇:“老四说给你你也会给洛警官,不用再麻烦的倒手。” 苏珍:…… 这些僵尸各个都要逆天啊。 洛玉打开了粉色的锦囊,锦囊内,一颗红色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着熠熠光芒。洛玉看了老四一眼,怔了怔,他掏出随身携带的金刚结,上面那颗红色的宝石与老四给的几乎一模一样。 老四看出洛玉的疑惑,他也不解释了,扭头望向肖慧,肖慧走了过来,看到洛玉手中的红宝石,她惊讶的问:“你这是从哪儿来的?” 苏珍回着:“曾经一个鬼婴给的,不知是什么就戴在了身上。” 洛玉点头,“上一次还抵挡住了老四的攻击。” 老四垂了垂头,有些愧疚,文琪靠在他的肩膀上,手摸着他的脸无声的安慰。 众人:…… 肖慧盯着红宝石看了看,“没想到你们还挺有鬼缘,这是鬼利子。” “鬼利子?”几个人听得新鲜,肖慧解释:“这鬼利子可是妖魔鬼怪护身的宝贝,形成过程非常复杂,凝结的是鬼怪的愿力,发愿的初心越纯正越坚定,鬼利子就会越大。并且一般人是抢不走的,除非是鬼怪自己心甘情愿,不然就算被抢去也发挥不了本来的效果。” 苏珍盯着那两颗鬼利子看,单从大小来看,老四的要比鬼婴给的大得多。也难怪,鬼婴未出世就死去,他虽对母亲有着执念,但终究不如老四对文琪的挂念。 “老四,你确定要给别人?”肖慧看着老四,这鬼利子太过珍贵,有时候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形成不了。 老四用力的点了点头,他指了指文琪,嘴咧成了奇怪的弧度。 靳曼露笑了,“他让我告诉你,文琪在他身边,胜过任何宝贝。” …… 这口狗粮撒的哟。 肖慧无奈的笑了,她看着苏珍:“二丫,这两个你且收好,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虽然寻常的妖魔鬼怪伤不了你们,但如果真的遇到劲敌,空手夺刃也是非常困难的。” 这话正正好好说中了苏珍心里一直不安的地方,“没错,我们的确是缺少法器装备。” 洛玉看着手里的鬼利子,“难不成这鬼利子还有什么诀窍?可以制练法器?” 肖慧笑了,“不愧是夫妻二人档,真是聪明又默契。” 围观的八个僵尸一起鼓掌,萧风更够意思,手放在嘴边吹了一个起哄勺。 苏珍:…… “二丫,你懂得玄术,封印后解印是最为常见的铸造法器的方法。”肖慧的话点醒了苏珍,苏珍看着鬼利子,“我明白了,你是要让我将这鬼利子的法力封印,之后再解印到法器上,发挥鬼利子的最大效能。” 肖慧点头,她看着苏珍:“玄学道术虽然让人充满了神秘感与睿智,但人鬼殊途,长期与阴性物质接触到底不是个办法,更可况是与政府机关合作也是如履薄冰的事儿。如果将来有一天你想去过清闲的生活亦或是将重心移到家庭之中,可以将所有收集的鬼利子融合到法器赠给需要之人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苏珍听得心情舒畅,这不仅是解决了当前的问题,也为她的未来铺开了道路。 “等等,妹子们,说这么半天哥都听迷糊了,咱不就两个鬼利子么?我们四个人呢。”萧风左右数了数,苏珍瞅着他微笑:“目前是只有两个,但以后不会。这两个一个给洛玉,一个给曼露,不是正好吗?” “为啥?”萧风一副难以接受事实的样子,苏珍挑眉:“刨除最强与最弱的,让中流砥柱迅速成长,这是易学一向遵从的成长法则。” 原本以为萧风又会抓狂了,可他听了这话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nonono,我一直认为自己刚刚好,不算最强,二丫,你怎么总夸奖我?人家真是不好意思。” 苏珍:…… 肖慧笑着看着几个人,她抬头看了看太阳,“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要启程了。” 这话说出几个人都有些不舍,原来不仅仅是人与人之间会产生感情,鬼与人之间同样如此,凭的不过是一颗真心。 肖慧离开前,跟苏珍说:“我在南疆曾经听过至尊的法老说过,108是最接近佛的数字,二丫,你只要集齐108颗鬼利子认真祷告,冥界受万千鬼众敬仰的地藏王菩萨会被你的潜心感动,到时候那法器就犹如冥界金牌,任何鬼怪不敢抵挡。” “真的谢谢你肖慧。”苏珍感激的看着肖慧,肖慧摇了摇头,指了指老四:“你和洛警官给了我们老四幸福,我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动动口舌而已。” 说完,肖慧不再过多停留,她左手持着灯笼,右手拿着阴铜锣,缓步前行,嘴里念念有词。 ——天苍苍,野茫茫,路前行,孩儿们,徘一排,徘一排,左脚迈,右脚出,人间路,又一遭…… 四个人站在一边看着排成一排互相扶着肩膀的八个僵尸离开,当文琪路过几个人身边时,她的眼中闪过亮晶晶的泪光。别了,这个生养她的地方,别了,爹娘…… 眼看着几个人走远,萧风低着头:“哎,虽说以前恨不得让他们马上就走,可如今真的就这么走了,我怎么这么不舍得呢,看来我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真汉子。” 靳曼露:…… “走吧。”苏珍从离别的情绪中撤离,萧风看她,“去哪儿?” “富民街,碰碰运气。”苏珍的眼神坚毅,目光炯炯的望着前方,洛玉知道她的心思,握了握她的手。 苏珍笑了笑,她知道洛玉懂她。其实苏珍已经迷茫了有一段时间了,在魂穿之前,她就是一个有规划的人,对人生的每一步该怎么走如何走都有着自己的计划。变成二丫之后,她的人生目标就是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好生活,现如今眼看着爹娘大丫钱多的日子越变越好,蒸蒸日上,她却有些迷惑了。所有人似乎都有了归宿,那她呢? 经过肖慧的提点,她看到了未来的光亮,108颗鬼利子只要她将这一切集齐,就算是对公安局有了一个交代,而将来洛玉有了法器,她也不用再去纠结担心他是否会遇到危险,等到那时候她就可以真正的过上属于自己的人生,甚至可以回到曾经住过的城市,去看一看那里的“苏珍”是否还在,又会变成怎么一个模样,到时候,无论她是苏珍还是二丫,想必都会心安了吧。 富民街还是一样的热闹,四个人难得的放松,在人潮拥挤的街道里四处看了看。 洛玉给苏珍买了一个冰淇淋,苏珍拿走手里吃的开心,萧风看俩人甜蜜的心痒,问曼露:“你想吃什么?” 曼露:“减肥。” 萧风:…… 哎,萧风不得不承认,爱上这样一个独立自主的女人,真的是甜蜜的负担啊。 到了佛具店几个人看了看,都没有满意的东西,别说满意了,稍微能入的上眼的都少。倒是在乐器店里,靳曼露看上了一个白玉笛,那底子通体纯白,不带一丝杂色,拿在手里冰凉清爽,在阳光下一照透明光亮。 靳曼露吹了几声,她回头看着苏珍:“适合我施展召唤术。” 苏珍看着也适合,萧风偷偷去跟店家打听价钱,听到咋舌的价钱后,他整个惊呆了。 “乖乖,这就是把我买了也筹不到这么多钱啊,老板,你敲诈啊。”萧风好心痛啊,他难得能霸道总裁一下,还没霸道起来。 戴着黑色墨镜的老板笑了,“萧警官,你得识货,这是南田上好的璞玉,一整块玉才出了这么个白玉笛,我这绝对是良心价啊。” 靳曼露点头,她从包里拿出卡,“刷卡行吗?” 萧风:@﹏@ 靳曼露看着萧风,“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萧风:…… 趁着两个女人还在四处看的功夫,萧风拉住了洛玉,小声问:“洛哥,曼露这什么来历,怎么这么阔。” “怎么,有压力了?”洛玉似笑非笑的看着萧风,萧风一挺胸盘,“开玩笑,咱虽然不是家产万贯,但凭借着英俊的长相也是钻石王老五级别的跑不了啊。” 洛玉笑着摇头:“具体我不清楚,只是到她的家族似乎挺庞大,父亲应该是军区的一位德高望重领导,军衔不清楚,母亲是集团的高层。” 萧风听得脸都开结冰了,“卧槽,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豪门?” 洛玉难得好心的安慰:“没事啊,风子,别有压力,回去把胡子刮刮,咱也可以走小白脸路线不是?” 萧风:…… 又转了大半天,洛玉也发现了目标,非常的特别,是一个戴在双拳上类似于刀具之类的链状搏斗用品。洛玉试着戴在了手上,在空中帅气的挥了几拳,锋利的刀锋割裂空气,拳拳生威,萧风在一边立马变迷妹了,“哇,洛哥好帅啊。” 苏珍笑意盈盈的看着洛玉,这个真的很适合他,小巧轻薄,便于随身携带,又能发挥他自身的优势。 苏珍是没什么看上眼的,但好在她有桃木剑先用着,最郁闷的就是萧风,他看什么都不适合,“我总觉得像是我这样强壮威武的人,该弄一个关公那样的青龙偃月刀。” 靳曼露笑了,“扛得动么?” 萧风一挑眉:“干嘛,要尝试哥的力气么?”说完,他拍了拍肩膀,“上马试试?” 平日跟萧风过招没输过的靳曼露脸微微的泛红,她咳嗽了一声目光转向别处。洛玉和苏珍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路过一个古董摊前,萧风看见了一个翠绿的花瓶,他瞅着颜色新鲜正要伸手去拿,被苏珍制止了:“不要乱动古董。” 萧风瞅着她,“为啥?” “万一上面附了东西怎么办?”苏珍皱眉,这萧风的好奇心跟大丫有一拼,上次大丫路过这儿似乎看中的也是这个花瓶。 萧风没吭声,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花瓶走了。眼看着天色渐晚,洛玉说:“以后还有时间,风子既然没有中意的,就往后推推,不急于一时。” 萧风点头,让大家陪榜他逛街也怪不好意思。 苏珍点头,“也好,那咱就回去,今天就把事儿办了,我教给你们如何解印用节气将精华灵力打入法器,以后也省去麻烦。” “那我就不去了。”萧风愁眉苦脸的,“我再看看,别被你们落下太多。” “不会的。”靳曼露轻声说,萧风诧异的看着她,呀,今天女神转性子了,居然没怼他,好不习惯啊。 靳曼露看着萧风笑的温柔,“反正只有两个鬼利子,没你什么事儿。” …… 在萧风的抱怨声中,三个人去办正事儿了,被留在富民街的萧风转悠了一圈,又找了一个摊位吃了一碗热干面,吃完之后,他正准备去看看夜景,脑海里却冷不丁的闪现了那个绿色的花瓶,他想了想折回到摊位前。 摊位老板看到他回来了,淡淡的笑:“一见是机,二见是缘,萧警官,机缘巧合,你还犹豫什么?” 是啊,他还犹豫什么? 萧风看着那翠绿翠绿泛着光的花瓶,就像是被洗脑一般,连价钱都没讲,交了钱拿了花瓶就回家了。 回家这一路,他的心情莫名的高涨,萧风盯着花瓶看了一会儿,发现花瓶的材质很特别,不是陶瓷,又不是什么玉质材料,摸着还有些发热的。 第32节 也许真的像是摊主说的有那个缘分,萧风怎么看怎么喜欢,甚至睡觉的时候都把花瓶摆在了床头。 关上灯,奔波一天的萧风很快的入睡,黑暗中,绿色的花瓶闪着光芒,在萧风的呼噜声中冒出蓝色的光芒,间或听见孩童的嬉笑声,很快的,蓝色的光芒变成了蓝烟,就像是被赋予了生命,缓缓的移向萧风如蛇一般从他的口鼻中钻了进去消失不见。 而就在同一瞬间,有风吹入屋内,那摆在床头的翠绿花瓶刹那摆成粉末,以肉眼不可绝的速度融合成一把翠绿的匕首,正正好好的落在了萧风的枕边。 萧风毫无知觉,他睡得香甜口水直流,翻了个身,他抱住被子呢喃的说着梦话:“曼露,千万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mua~” 作者有话要说:  萧风霸气叉腰:我跟你们嗦过,我就是钻石王老五,瞅着吧! 第44章 萧风第二天起来后看到匕首愣了很久。这是哪儿来的?这窗户和门他可都是关着的, 匕首难不成是自己飞进来的? 跟苏珍待久了萧风也算是耳濡目染了,他很快的就发现那花瓶不见了,响起苏珍在富民街说过的话, 他不禁打了个冷颤。难不成真的如苏珍所说把什么带有邪性的东西带回了家? 拿起匕首,萧风打量了一番, 这匕首看着真是好看, 估计着比靳曼露那个白玉笛差不了多少, 嗨, 管那么多干什么。萧风的性子的大咧乐天, 他拿着匕首就出门了。 几个人约好一起吃早饭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儿,萧风到了约好的摊位前只感觉饥肠辘辘, “老板, 给我来两大碗牛肉面。” 洛玉看了他一眼, 要知道农村的面那给的分量可都是实打实的, 两大碗?估计他家领头大母猪都吃不了。 萧风摸着肚子, “纳闷了,我怎么这么饿,哎呦我的天啊, 感觉胃被揪着的感觉。” 苏珍正跟靳曼露看着手机讨论着淘宝上的衣服, 听见萧风这么说, 她放下手机打量着他。 “干什么?”萧风瞅着苏珍, “干嘛这么看人家,洛哥会吃醋的。” 洛玉:…… 苏珍挑了挑眉:“我看你脸泛红光,最近是要有好事了。” “啊, 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了。”萧风把匕首掏了出来,“今天早上我床边莫名其妙多了一把匕首,二丫,你快给我看看,是不是哪个艳鬼迷恋哥,特意给我送来的。” 洛玉看那手掌大的匕首有些好笑的,“风子,这就是你说的想要的青龙偃月刀?” 靳曼露也是笑,“倒是挺符合你气质。” “切,你们别瞧不起人啊,俗话说得好,浓缩就是精华。”萧风直盯着苏珍看,“快看看是什么材质。” 苏珍掂量了一下匕首,皱了皱眉:“什么材质?我怎么觉得有点像是玻璃?” 萧风:…… 苏珍又摸了摸刀柄,上面泛着凉气,她抬头看着萧风:“风子,你这是从哪儿弄得,这匕首有点邪门儿。” 萧风当然不敢告诉苏珍买古董花瓶的事儿,他抢了过来,“嗨,你们都不识货。” 摇了摇头,苏珍笑而不语,她低头喝粥。其实她已经看到了,匕首上坐着一个穿着红布兜的婴灵,只是那婴灵跟她上次和洛玉看到的鬼婴不一样,明显是通晓人性的,他甚至对着苏珍吐了吐舌头,这样的小鬼一般是认主的,苏珍看他八成是认了萧风做爹,一时半会送不走,她也就不先打草惊蛇,找一个好时机送那婴灵走。现在看来,萧风阳气那么重皮糙肉厚的,一时半伤不到他。 “面条来了!” 店小二把面条端了上来,萧风连忙接了过去,连烫都不怕了,吸溜吸溜的吃了起来,一碗面带汤带水被他吃的渣也不剩。 洛玉疑惑的看着苏珍,苏珍摇了摇头。 几个人正吃着早饭,老板跟店小二在那闲聊,“作孽作孽,不知道有灵性的动物不能杀吗?” 苏珍顿了一下,与靳曼露对视一眼,注意起来。 店小二叹气,“嗨,我也劝老五了,他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民间偏方,非说要喝黄鼠狼的心尖血,这样他爹的病才能好。” 老板:“他这是买了多少?” “足得有十几条吧,我路过的时候正在那磨刀呢。” …… “黄鼠狼……”苏珍念叨着,想起了最初那个顶仙的王大娘。萧风也听见了,“二丫,我记得你说过黄鼠狼特别有灵气,不能乱动啊。” 苏珍点头,她看着几个人:“我既然已经听见了,就不能不管。” 靳曼露与动物最有共通,她的手挥了挥,一只蝴蝶落在了上面,她盯着看了一会儿,起身:“快走吧,马上就要动手了。” 老五是洛玉管片的,平日里憨厚老实,不爱说话,家里就有一个老爹,前几年害了病负担一下子就重了,一临近秋天老五爹的病就容易加重,老五是个孝子,中医西医都看遍了也不管用,到最后就开始四处寻摸偏方,前一阵子听人家说黄鼠狼的心尖血能治病,他把集市里的十几只黄鼠狼都买遍了,正磨刀准备放血。 洛玉敲开门的时候,老五看见他一怔:“洛警官?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老五的手里还拿着菜刀,苏珍跟萧风使了个眼色,萧风明白什么意思,他笑着拍了拍老五的肩膀,“嘿,就这么拿着刀跟你管片民警说话啊。” 老五挠了挠后脑勺,“嗨,我这不正要杀黄鼠狼么,你等会啊,洛警官。” 老五把刀放下进了屋子,看样子是去泡茶了,靳曼露对动物最敏感,她一眼就看到院子正中的黄鼠狼,黄鼠狼的个头都不大,只有院子最里面为首那个最大。它的额头有点发白,眼神锐利有光芒,只是后退被绑着,身体该是被下了迷药,酸软无力的缩在那。 靳曼露走了过去,原本躁动的几个黄鼠狼都不动了,眼巴巴的看着她。 为首那只黄鼠狼爪子扒着笼子,嘴里发出“滋滋”的声音,靳曼露指了指房子,点头:“对,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为首黄鼠狼在笼子里转了一圈,它的尾巴摇晃,眼睛湿润,嘴里痛苦的发出声响。靳曼露看着苏珍:“这是记仇了。” 苏珍盯着那黄鼠狼看,它的身上已经隐隐有了仙气,“怕是半仙,必须要救。” 老五已经端着水出来了,他很热情:“洛警官,萧警官,你怎么怎么来了?”说着,他又看了看苏珍和靳曼露,“这二位是?” 洛玉看着他,“你把茶放那吧,老五,你弄这么多黄鼠狼干什么?” 老五一听有点慌,“咋的,洛警官,我记得黄鼠狼不是珍惜保护动物,买这个不犯法吧。” “你不用紧张。”洛玉笑了笑,“闲聊而已。” 老五点头,他喝了一口茶,“这我爹的病不是总不好吗?我找的偏方,咋啦,洛警官,你们就为这个来的?” “你昨天已经杀了一只?”靳曼露突然开口了,老五惊讶的看着她,“是啊,你咋知道?”他昨天的确杀了一只取了心尖血给老爹喝了。而且不知道是碰巧还是怎么着,老爹的气色的确好了很多。 萧风一拍脑门,“哎呦我滴天啊,这你也敢杀,你不知道黄鼠狼一个个最爱成精吗?” 老五一听就笑了,“萧警官,你可别逗我了,封建迷信那些东西你也信,这要真成精能让人抓着?” 靳曼露冷冷的笑,“妖精就不能被人抓着了?妖精也是要饮食吃饭,迷药上去也会被迷翻。” 老五听了直咋舌,“乖乖,我听老张说这是他费了些功夫用迷药才抓到的,尤其是那只大的,特别难抓,到现在都用着迷药呢,我花了好多钱才买来的,你这女娃子了不得。” 靳曼露没有理会他,直接说:“多少钱,你开个价,这些黄鼠狼我都买了。” 萧风两眼变成桃心,卧槽,不愧是他爱的女人,真的是够简单直接粗暴的。 老五听了却摇头,有点不开心:“瞧你这女娃子说的,我买这是要给我爹看病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苏珍抬头了,“你爹犯的什么病你,你随便给他喝这些没有依据的东西就不怕适得其反。” 老五虽然不认识二丫,但也听街里乡亲的议论过二丫,他打量着了苏珍一番,说:“要不这样,你给我爹看看,要是能看好这些黄鼠狼都给你们,我不要了,我本来也不想杀它们,就是想让老爹快点好过来。” 几个人随着老五进了屋子的时候,老五老爹正靠在炕上休息,他认识洛玉,一看见就要站起来。 “您不用动,歇着就行。”洛玉连忙去扶他,老爹瞪了老五一眼,“你这混蛋,洛警官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老五干笑,“我这不是怕叨扰你休息吗?” 苏珍盯着老五的爹看,瞧着他的气色还不错,她走到老爹身边,微笑:“叔,我能给您把一下脉吗?” 老五老爹看着苏珍怔了一下,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不确定的问:“二丫?” 苏珍点了点头,“我是二丫。” 老五爹一看她一股脑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比看见洛玉要激动的多,“你真的是二丫?哎呀,我要找你好几次了,老五他就是不乐意。” 苏珍听了迟疑的看着老五,老五有点尴尬,他是不同意,他最讨厌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不可信,信了就肯定让你花钱说你有灾替你解破什么的。 苏珍微微的笑:“您先别紧张,我先看看你的脉象。” 老五爹非常听话,他伸出了手,苏珍把手探了过去,认真的把脉。 老五给洛玉和萧风一人找了一个板凳,唯独不敢去看靳曼露,靳曼露站在窗边,看着屋外笼子里的那只黄鼠狼头领,心里有寒意。动物的怨恨有时候并不比人差,她刚才在交流的过程中知道那黄鼠狼算是个头领级别的,是下山喝醉酒后才被人抓了空子逮住的,眼看着自己的孩儿们在面前被人剥皮断骨掏心的,它心中的怨恨可想而知。如果一旦把让它化成仙形把身上的迷药解了,老五一家来说将会付出毁灭性代价。 苏珍这会也看完了,她对着老五的爹微微一笑,“叔,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老爹是个直爽的人,“二丫,有啥话你就说。” 作者有话要说:  看看速度怎么样,如果不错晚上还有一更。 第45章 苏珍又转身看了看旁边的老五, 怎么都有点尴尬,可眼看老五爹的态度坚决直爽,她也就不再隐瞒:“把脉我发现您心神不宁, 尤其是被情所困,而您周身散发的气场也是淡粉的, 如果是给年轻人看, 我可以很肯定他们是有恋情了。” 老五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老五在旁边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 我娘都死了很多年了!”这二丫果然不靠谱,居然明里暗里的说他爹在思春。难不成又要让他花钱解破什么桃花劫? 洛玉拍了拍老五的肩膀, “别激动, 听你爹说。”他拍着老五肩膀的手暗自用力力气, 老五感觉到了, 跋扈的火焰收敛了一些。 老五爹搓着手, 似乎纠结犹豫了半天,他对着苏珍说:“二丫,你看得不错, 我最近的确心里有点想法。” 老五:???!!! 苏珍微微一笑:“这么说我并没有看错。” “没错, 没错, 准得很!”老五爹应的很爽快, “的确像是大家说的那样,你是个神算子!” 苏珍没说话,扭头瞥了一眼老五。老五已经开始抓头发了, “爹,你靠不靠谱,一个老头子因为情字折腾的自己下不来床,亏我到处给你寻偏方。” 老五爹理都不理老五,他眼巴巴的看着苏珍:“二丫,我就想问问你,我老伴没了有十几年了,我最近觉得身体也不大好,去她坟上念叨了好几次,我做梦也是总梦到她,还尽是一些年轻时候的事儿,你说她这是不是在召唤我的意思?” 原本还暴躁的老五一下子僵住了。 原来如此……苏珍也跟着舒了一口气,“并不存在什么等待不等待,人间有人间的法律,阴间有阴间的秩序,哪个离去的人在人世间没有点牵绊,如果都想着等待不肯轮回,那还不乱套了。” 苏珍尽量把话说的浅显,老五爹听了这话眼里刚刚燃起的小火光瞬间熄灭,他“哦”了一声,整个人瞬间蔫吧了。他还以为她老伴儿会等他一起投胎,俩人下一辈子还做一对恩爱夫妻什么的,苏珍的话打消了他这一段时间的期待,老五爹只感觉心里空荡荡的没有着落。 “爹,你这都是在乱想什么?我不是答应您了吗,等您百年之后跟我娘合葬。”老五看着爹是又气又笑,还什么梦到年轻时候的事儿,他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知道爹这隐晦话中的含义。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来,人二丫还是未出阁的姑娘,真的好吗? 靳曼露转过身对老五说:“既然弄明白了,没必要再去杀生,那些动物你自己放了。” 老五不吭声,心里隐隐的后悔,买这些黄鼠狼可花了他不少钱,就这么放了也忒亏了。如果他在拿到街上去卖,别的不说,那只大的黄鼠狼肯定能卖到一些价钱。 靳曼露看着老五冷冷一笑,猜透他在想什么,靳曼露拿出钱包掏了几张红票子放在他的桌子上,“给。” 老五看着那钱,又看了看靳曼露有几分犹豫。这女人他看着面生,并不是本村人,怎么这么出手大方? 萧风拉着脸看着他,“让你收你就收,磨磨唧唧干什么?” 萧风那张娃娃脸很少这么严厉,老五看了不敢再说些什么,连忙收了钱。 第33节 苏珍看着已经躺在炕上用后脑勺对着她的老五爹也是颇为无奈,刚刚她进来的时候,老五爹的精神虽然差了一点,但起码身上散发的气场是带有年轻人的朝气与期盼的,现在整个人都阴郁了下去,如果换做青年人还好,老年人是最怕精神垮了。 苏珍:“这样,叔,一会儿我让老五带我去您老伴的坟头看看,有什么事儿回头我告诉你。” 老五爹听了一股脑的从炕上爬起来,他激动的看着苏珍:“二丫,叔的幸福全靠你了!” 苏珍:…… ******** 去老五娘的坟前,几个人拎着笼子走向荒地,苏珍四处看了看,“就这里吧。” 停下步子,几个人一个个打开笼子。 小个的黄鼠狼被放开后都是一溜烟的跑调,连头也不回,放到为首的那个时候,靳曼露看着老五,“解药。” 老五摇头,“那只是普通的迷药,水就可以。” “我这有,我这有。”萧风把手里的矿泉水递了过去,靳曼露倒在手里一些,弹在了打个黄鼠狼的头上。 它似并不着急出来,缓和了身体,过了许久,它缓缓的爬了出来,没有立马就走,黄鼠狼的两个前腿趴在地上,像常人拜佛那样对着四个人拜了一拜。 老五看的目瞪口呆,“这……这……” 紧接着,它竖起身子对着靳曼露“吱吱”叫了几声,靳曼露表情不是很好,她看着苏珍,苏珍明白她的意思。 上前一步,苏珍两手拱着:“黄仙,请现身一见。” 那大个的黄鼠狼盯着苏珍看了一会儿,半响,它的身体剧烈的颤抖,很快的,一阵黄色带着些许恶臭的烟雾缭绕,一个身着类似于古代男子长袍的男人出现了。他长得仙风道骨,眼神有光,“谢谢姑娘施救。” 萧风就差捂嘴了,卧槽,刚刚见识玩僵尸,现在又是半仙,感觉就是这么酷爽。 洛玉盯着黄仙看了看,又扭头看了看老五,老五已经完全傻掉了,张着嘴呆呆的看着黄仙,动也不动。 苏珍犹豫了片刻,开口了:“仙家,我知道这事儿是老五做的不对,但——”她想说愿意宜解不宜结,但这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黄仙的表情冰冷,他看着老五微微的眯了眯眼睛,“在我的面前将我的孩儿扒皮抽筋,呵,姑娘,我感激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但却做不到不去记恨。” 老五这会才明白大难临头,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用力的磕头,“天啊,对不起,对不起,仙家,我不知道,不知道,只是为了给我爹活命!!!” “你的爹要活命,我的孩儿就不要么?”黄仙说着,手一挥,地上瞬间多了一个黄鼠狼皮,它的骨肉被剥下来扔在一边还泛着淋漓的鲜血,这正是老五杀的那只黄鼠狼。 靳曼露也是动容,她看着仙家,黄仙转过身对着她,“救命之恩难忘,生生世世永相随。”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棉布袋子递给了靳曼露:“我知道你们最近在找寻鬼利子,这是我修行百年得到的仙利子,一颗相当于鬼利子十颗,姑娘你收好。” 靳曼露看着他,“我如果收了,你怎么办?” 黄仙笑了,“我的命都是你给的,这些算什么?放心吧。” 看着黄仙坚定的样子,靳曼露不再扭捏,她接了过去。黄仙点头,对着洛玉和萧风点了点头,眼神扫过萧风身上的时候,闪出一丝讶异的光芒,很快的,他一挥手,变成一缕黄色的烟消失不见。 在黄仙消失的那一刻,一个声音飘入靳曼露的耳朵中。 ——我要他三生三世永为为贱民,不得善终。 靳曼露抿了抿唇看着老五,很显然,这话苏珍也听到了,她的眉头紧锁,这是命么?如果他们今天不来,老五还会残忍的杀掉剩下的黄鼠狼甚至连黄仙也会惨遭荼毒,那时候可能就不是三生三世这么简单了,被鬼仙缠着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解破的,到时候老五别说是转生投胎了,也许等着他的将永远是恶鬼道。 老五似乎也明白大难临头了,他看着苏珍:“二丫,你可一定要帮我……” 苏珍的声音冷冷淡淡的,“自己做的孽还要要自己去忏悔赎罪,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就连阎王都不会干涉。” 老五的面色苍白,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像是被凝固了,其实他以前也听说过什么蛇仙报仇索命的故事,原本以为只是乡下人闲的无聊编故事来哄骗人的,今天见了才知道所传不假。 苏珍看他这样叹了口气,“你若果真的想有所缓和,从今天开始每日诵读《地藏经》一部,一定要发心纯正,把功德回向给你杀害的黄鼠狼,从今以后别再做恶事,也许还会有所缓解。” 老五用力的点着头,大难临头了,他才真正相信苏珍的话。 苏珍摇着头感叹,人都是这样,现世报不在眼前的时候永远肆无忌惮,可真的当报应来临时,还轮的找你去周转么? 靳曼露看着手里的仙利子,叹了口气,这黄仙也是有情有义。萧风笑眯眯的凑了过来,“哈哈,我们曼露就是有福气,这简直是以开挂的速度先夺头筹啊。” 靳曼露瞥了他一眼,掏出腰间别着的白玉笛,用苏珍教的方法将仙利子的仙气与法力融了进去。 萧风看的直咋舌,“这么神奇?” 靳曼露被萧风絮叨的烦,她拿起白玉笛正要敲一敲萧风的脑袋,冷不丁的,仙利子的仙气缭绕,她居然看到萧默头上坐着一个笑眯眯的小婴儿看着她。靳曼露眨了眨眼睛,等她再看下去,那婴儿已经不见了。 靳曼露转身看苏珍,苏珍抬起手在嘴边比了一个嘘字,洛玉发现了,他若有所思的打量了萧风一番,眉头轻蹙。 放了几只黄皮子,四个人随老五到了老五娘的坟前,苏珍打远就看出风水不对劲儿了。整个坟头笼罩着一股子诡异的气息,她蹲下身子四处勘察,萧风搓了搓胳膊,对身边的洛玉:“卧槽,怎么这么冷?” 一只小虫落在了靳曼露的肩膀上,抖动着翅膀,靳曼露扭头看着它,交流了几句,小虫飞走了,她走到苏珍身边,用手挡着嘴在她耳边低语:“这坟被人侵占了。” 老五跪在坟前用力的拜了拜,念叨了一下几个人来的原因,他又起身把坟边的杂草拔了,拔到一半,他的手一抖,转身看苏珍:“二丫,这是怎么回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比心,好久没发红包了,大家出来溜达溜达,来一发? 第46章 几个人望了过去, 只见坟前赫然是一个大洞,那洞深不见底,周围的泥土新鲜发深褐色, 很显然是刚刚被动过的。 老五虽然是个庄稼汉什么都不懂,但亲娘的坟被掏了这么一个大洞他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是不吉祥的征兆, 他只感觉身体一下子凉了下去, “这……这可怎么办?” 说完, 老五的手伸了进去想看看深度能不能填补, 苏珍看了一惊, “别!” 苏珍的“别”字刚落,洞口冒出一阵黄色带着味道的烟雾, 老五只感觉头脚酸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而他的手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叫咬住动弹不得, 他惨叫一声, 猛地往外抽手, 却怎么也挣脱不出来,他越是用力就缠的越紧,钻心的疼痛席卷而来, 伴随着老五的低吟, 地里就好像有一台硕大的绞肉机, 将老五从手开始一点点吞噬。 “糟了。”洛玉反应快, 他的手去抓老五的肩膀固定住他的身子不让他再陷进去,苏珍的桃木剑随之刺入洞口三分的位置。 伴随着老五的惨叫,一股黑色带着腥臭的血喷溅而出, 他拔出的手上满是鲜血,黑红夹杂,流了一胳膊惨不忍睹。而一道黄色的影子如鬼魅一般追了上来,苏珍用剑把老五带到了身后,她左手燃着三张符咒,贴了过去。 这黄色的影子速度太快,他偏头躲开符咒,洛玉和靳曼露都正面扑了上去,萧风看的也着急,他掏出匕首甭管能不能帮着忙也冲了上去。 一下子呈了四打一的模式,那黄色的身影一顿,他抬起头煞气腾腾的看着几个人。 这么一望,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寒蝉。 这哪儿是人,一声黄袍在身,虽然长着人的手脚,可头却明明白白的是黄鼠狼。而他的身体都是皮包骨,一点肉也没有,就像是一个活人被生生的剥去了皮肉,只留了一层干枯的皮囊。 靳曼露对于动物最有记忆力,她惊呼一声:“是那只被剥皮放血的幼崽。” 黄色的鬼魅听到靳曼露的声音,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珠看着她,“冤有头债有主,让开!”老五痛苦的滚在地上,受伤的右手举起,手掌到手臂逐渐开始发黑毒气蔓延,天道轮回,他当日正是又这只手掏出黄皮子的心。 靳曼露将白玉笛放在嘴边,准备召唤大白鹅,老人蹭传言黄鼠狼的爪子沾染到鹅粪就会溃烂。 黄皮子鬼魅明白她的意图,他的手一挥,瞬间,变成三个分/身,他喊了一声:“去!”,三个□□立马攻向靳曼露、洛玉和萧风。 其中一个分/身抓住了靳曼露嘴边的白玉笛,用力的往回收,靳曼露的召唤术试不出来,身体向后,凌空一脚踢向黄皮子,苏珍一咬唇下了狠力提剑刺了上去。之前她还可怜黄皮子无辜被杀,现在看来这鬼魅是要赶尽杀绝,再不能手软。 四个人跟鬼魅缠在一起,与苏珍纠缠的是黄皮子的正身,久攻不下,黄皮子焦躁起来,他发黄浑浊的眼睛周边开始弥漫成红色,身形越来越快,十指生出锐利的指甲,招招刺向苏珍的脖子。 苏珍的眼里泛着幽冷的光,面色清冷,她手上用了力气,喝了一声:“着。”身上的三道灵符腾空飞起,燃起火光,一起飞向黄皮子,黄皮子一个转身,猝不及防的,右眼被符咒所伤,他捂着眼睛嚎叫,转眼间,那只眼睛烧焦变成木炭。这可激怒了黄皮子,他嘶吼着猛地转身甩动身后变出的尾巴,苏珍躲闪不及,右肩被扫中,手中的桃木剑跌落在地,黄皮子趁她落败之际用了全力扑了过去准备下下杀手,一道巨大的红光闪现,黄皮子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下子被弹了出去。 苏珍连忙捡起剑,她摸着脖颈戴着的暖阳玉,知道是它起的作用。 黄皮子跌坐在地上,右眼还冒着烟,他捂住胸口,嘴角流出黑色的血,“鬼……鬼王?” 他这么一说话最后的一口真气也卸掉了,三个分/身也瞬间归位,苏珍用桃木剑在空中画了一个结界,压制住了黄皮子。 “卧槽,卧槽,太凶险了,还是僵尸们可爱啊。”萧风一脑门的汗,洛玉和靳曼露也是颇为狼狈,苏珍惊讶的看了看萧风,“你没事?” “没事啊。”萧风嘿嘿一笑,“今天的饭没吃,有如神助,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苏珍没理他,径直走到老五面前,老五疼的在原地直打滚,她从兜里掏出背着的散毒粉,撒在他的胳膊上。老五这下不动弹了,他面色苍白,额头上黄豆大小的汗珠直往下流。苏珍查看他的胳膊,上面有几个洞还在汩汩的冒着鲜血。苏珍看到那鲜红的颜色舒了一口气,还好毒不重,如果再这么耽搁下去,老五性命堪忧。 被控制在结界中的黄皮子恨恨的看着几个人。 洛玉看着苏珍的肩膀,“没事么?” 苏珍摇了摇头,心有余悸的说:“暖阳玉救了我。” 洛玉看了一眼暖阳玉,将视线落在了黄皮子的身上,“怎么处理?” “它怨气太重,留不得。”苏珍虽然一向倡导感化优先,当眼前这黄皮子显然已经被仇恨懵逼了头脑,别说是感化了,几个人伤了它,如果不斩草除根,怕是永远纠缠。 苏珍举起了剑,正要刺过去,一道锐利的风席卷而来,几个人被迫后退一步。 “恩人,切莫动剑!” 眼前赫然是他们刚刚放过的黄仙,他看着地上的黄皮子鬼魅:“这孙儿我自会带回去修行投胎。” 黄皮子鬼魅看见黄仙眼里含泪,“祖宗,他……” 黄仙板着脸,“我知道,冤有头债有主,他自会去领自己的罪责。” 当着祖辈的面,黄皮子鬼魅不敢再说什么,黄仙袖子一会,黄皮子鬼魅瞬间被他收入囊中,一阵清风吹过,眨眼消失不见。 萧风摸了摸脑袋,“乖乖,怎么有一种西游记里孙悟空正要举棒揍下去却被神仙救走怪物的感觉?” 血已经止住的老五跌跌撞撞的站起了身,他因为失血过多面色苍白,身形不稳,萧风扶住了他。 苏珍看着坟前的大洞,她抿了抿唇,“以前直觉的蛇最记仇,没想到黄皮子也同样如此,报复的速度这么快。” 老五惨然的问:“二丫,可是对我娘有什么影响?” 苏珍默然,坟墓对于死人来说即是安寝的地方又关乎到后辈的风水,这洞虽然能补救,但终究伤了根,容易被他鬼觊觎,以后老五家怕是也不会安稳。 “明日辰时,你带你爹来将这洞填了。”苏珍叹了口气,“你爹做梦梦到你娘喊他去团聚,其实是想告诉他来坟前看一看。” 把老五送回家后,几个人都是沉默不语,过了许久,萧风撇了撇嘴,“以前我抓人办案的时候总觉得有很多无奈,现在看来因因果果的还真是不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老五是为了孝去盲目杀生,黄皮子又是为了报仇,黄仙又是为了子孙,老五的爹又是为了老伴,你说这卷了多少层关系。” 苏珍也是默然不语,的确像是萧风说的,万事万物都有她的道理,现在的她很想知道,她到底是为什么穿成二丫,曾经的苏珍现在又怎么样?她突然有些厌倦现在的生活,她重生前就是这么忙忙碌碌的替人收鬼斩妖除魔,长期与阴性物质接触,她的情绪也曾经走向崩溃,不只是一次想要放弃玄学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可都没有坚持下去。而如今,老天给了她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从玄学大师变成了村姑,这不就像是萧风说的,冥冥之中结下的某种果吗? 这一刻,苏珍不禁想起了大丫说的话,“妹子,说实话,姐不想你去跟那些鬼啊怪啊的打交道,太渗人,你看咱家眼看着也要发家了,你来姐这帮忙或者去爹那不好吗?如果你厌倦了,凭借你的名气支个摊在村边小溪旁给人看看挂,休息的时候嘴里叼根草看蓝天,多么的诗情惬意啊,哈哈哈,姐姐好羡慕你啊。” 苏珍正胡思乱想的想着,靳曼露抚着白玉笛,“今天也能看出来,我们实战经验确实少,真遇到棘手的还是要吃亏,还需要磨练。” 靳曼露一向是一个理性的女人,虽然对自己从不缺乏自信,但几天相处下来,整个队伍明显的能力偏差失衡的较多,直白的来说苏珍还需要带一带他们几个,玄学方面差的太多,就这么冒然去接重大案子,怕是有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洛玉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信息,“巧了,头说特殊案件组有变动。” “啥?”萧风一听就着急了,“你说头儿咋着偏心,我怎么没收到信息?” 洛玉看着信息读着赵所的原话:“洛队长,最近很忙碌吧?啊哈哈哈,其实我一直在暗中关注你们,鬼抓的不错啊,都上升到妖精层面了,听说风子也终于遇到自己的女神了?哈哈哈,没少挨揍吧。” 洛玉顿了顿,抬起头看着萧风,靳曼露也是眯着眼睛看着他,萧风举手:“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向赵所透露半分,要不天打雷劈。” 东边的天非常实际的打了个一个打响雷。 萧风:…… 苏珍感叹,“要变天了呢,没想到咱们调查组还没成立,内部就出了奸细,曼露,你说该怎么办?” 靳曼露微微的笑,“怎么办?杀无赦,我家大蟒正好饿了几天愁没吃的。” 第34节 萧风就要飙泪了,洛玉勾着唇继续读赵所的信息:“鉴于你们一个个拖家带口子的,很有可能明后年就好事成双了,咱公安局内部又有规定,夫妻俩不能同在一地工作,你们可都是人才啊,我生怕丢失任何一个人才,特意向组织申请,咱就不去城里了,先管好咱家这一亩半分地,你们在村里自行活动,等过了几年,每个人抱了一个胖娃娃,没了顾虑后,我再带你们去城里浪一圈,让他们见识见识农村人的抓鬼技术如何?” 苏珍听了心里一颤,这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任何想法都不是凭空的,她才刚想要脱离队伍留在村里当村姑散仙,赵所就发了这么一条信息。洛玉读完了信息,感慨:“赵所可以写作文了。” 靳曼露唇角弯着:“说了这么半天,我可不可以理解,我们被淘汰了。” 萧风一摊手:“不存在的,全靠赵所暗中周旋,咱这次考核的内容其实就是破村里的案子,每个队伍都有人跟着的,咱积分可靠前了,这不是为了长远着想么?” 话音刚落,三道目光刀一样射向萧风,“叛徒!” 萧风连忙掏出匕首,护在胸前:“我觉得这武器还挺管用的,我用的特合手,你们别上来哦,小心我发飙!” 苏珍听了萧风的话眯了眯眼睛,她看了一眼洛玉,洛玉明白她的意思,他绕道身后,一把拧住了萧风的胳膊将他钳在地上。 “你干啥啊?洛哥,欺负人!”萧风一边喊着一边抬脚去踢,平日里跟洛玉动手他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如今这么一踢下去洛玉竟不得不躲避。 苏珍勾着唇笑了,果然如她所猜,她的手一下子拍到萧风的脑顶,萧风只感觉“轰”的一声,动也动不了。很快的,嘴似乎不听使唤,萧风张开了嘴,一个圆球从他的嘴里跳了出来。他一下子睁大了眼睛,那个圆球落在了地上,先是缩了一会儿,很快的,他抬起头,胖胖的胳膊抱住了萧风的大腿,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爸比。” 萧风:…… 卧槽???? 爸啥????? 作者有话要说:  晚点还有一章。 第47章 萧风低下头看着这个从他嘴里吐出来的奶娃, 奶娃长得还挺可爱,顶着一头自来卷,跟个小粉猪似的胖嘟嘟的, 这么小还知道穿一个粉色的裤衩遮羞,他察觉到萧风在看他, 仰起头对着他甜甜一笑:“爸比。” 萧风的身体就像是触了电, 他看着苏珍:“二、二丫……这是咋回事?” 苏珍冲小奶娃挥了挥手, “来。” 小奶娃有点紧张的看着她腰间的桃木剑, 他用力的扒着萧风的大腿不放开, 水汪汪的大眼睛求救的看着萧风。萧风看的父爱泛滥也不管那么多了,他弯下腰将小奶娃抱在怀里。嚯, 还挺敦实的。 “饿饿饿饿……”小奶娃抬起胖嘟嘟的小手指着自己的嘴, 萧风笑的温柔, 他没忍住捏了捏他胖嘟嘟的小脸:“这才认爹就要吃的了?” 洛玉看出了些门道, 他的头转向苏珍:“去大丫那吧。” …… 一桌子菜上好, 今天cos嫦娥的大丫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袍,她看着萧风怀里正拿着鸡腿啃的奶娃:“啧啧,你们是越来越离谱了, 我这简直成了地下党根据点了。” 萧风瞠目结舌的看着大丫, “你不问这个孩子是哪儿来的?” 大丫吃了一个花生米, “哪儿来的?你有那么迅速?” 萧风:…… 大丫眯眼看着小奶娃, “咋的,难不成是个鬼宝宝?长得还挺端正。” 苏珍:…… 萧风两手一拱,“大丫姐, 请再次收下我的膝盖。” 俩人逗着贫,苏珍打量着小奶娃,小奶娃很能吃,一看这样子就是在阴间混了很久了,他之所以一上来就叫萧风爸爸是敏感的感知到他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傻白甜大好人,找个人庇护比自己飘荡要好得多。 糟糕…… 苏珍眉头一跳,这小奶娃不会碰瓷碰上萧风了吧?俗话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鬼也同样如此。 小奶娃很警觉,一边吃着鸡腿一边四处观察,察觉到苏珍的眼神,他一下子扔掉鸡腿抱住了萧风。 萧风一惊,“哎呀,我的祖宗啊,衬衫,衬衫!” 小奶娃使劲揪着他的衣角不松开,萧风察觉到他的不安,他无奈的看着苏珍:“二丫,不至于吧,一个鬼宝宝。” 苏珍挑眉:“难不成你想效仿别人养小鬼。” “小鬼?”萧风看了看小奶娃,“我一直以为这是个饿死鬼。” 苏珍:…… 大丫挺感兴趣的,“我听说好多艺人都养小鬼,可以帮助事业桃花财运啥的,二丫,有这么个说法吗?” 苏珍皱眉,“大姐,你给我一边去,捣什么乱,天下哪儿有那种好事儿,你就算是管一个心性成熟的大人要点东西,到最后也得还给人家什么吧。” 这话虽然糙了点但还挺有道理,萧风摸了摸小奶娃的头,“你想跟我这要啥?” 小奶娃指了指桌上的鸡腿,“吃吃吃吃吃……” 萧风一拍大腿,“你看,我说是饿死鬼吧!” 苏珍:…… “这么说你今早英勇威武的打黄皮子的分/身都是靠着小奶娃?”靳曼露看着萧风问,嘴角带着一丝笑容。 萧风一听立马变脸,“谁说的,这是我这段时间来辛苦磨练的结果,哥现在厉害着呢,准能保护你。” 小奶娃眨着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看着萧风,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爸比~”小奶娃又去抱萧风的大腿,萧风被靳曼露刺激的有点情绪失控,“干嘛?” 小奶娃对他唇唇一笑,紧接着,他转身抱住了靳曼露的大腿,“妈咪~” 众人:…… 萧风一个激动,一把将小奶娃抱了起来跑高高,“你个小鬼头,爸比妈咪爱你。” 大丫看见了直摇头,她偷偷跟苏珍咬耳朵,“你看着萧警官多可怜,你就成全他吧。” 苏珍叹了口气,她看着小奶娃,“你想跟着萧风也可以,但只能封印在他的匕首里,不能在进/入他的身体了明白吗?” 进/入身体? 萧风有点脸红,这二丫咋这直接,说的人怪难为情的。 靳曼露瞥了他一眼有些好笑的,这人真是傻人有傻福,无意间就寻到了法宝。 小奶娃用力点头,苏珍继续说:“你身上的阴气在鬼节会增加,那一天你可以回阴间去过节,但绝不能再领回来其他鬼魂知道吗?” 小奶娃不叠的点头,他从苏珍身上散发的气息知道她是一个捉妖师,还是那种有真本事非神棍的捉妖师。他流浪久了,最怕这种人,相反的,像是萧风这样孩子般心性的人最受欢迎,简直是冥界鬼崽子争抢的香饽饽,带其他鬼回来?开玩笑,他想独占萧风还来不及。 “回去吧。”苏珍说着,小奶娃点头,他临走之前还不忘跳到桌子上把另一只鸡腿揪掉,身子一转,化作一缕青烟钻到了萧风的匕首里。 萧风摸着匕首,咋舌:“不得了,怪不得我今早那么能吃,原来是这小奶娃的过啊。” 洛玉勾唇:“你以为养孩子容易吗?” 萧风翻了个白眼,“咋的,我这叫提前实习,为今后打基础。” “你实习啥?”大丫嗑着瓜子,“有人跟你实习吗?” 萧风:/(ㄒoㄒ)/~~ 靳曼露被逗笑了,时间久了,她也逐渐喜欢上了这个口直心快的姐姐。 苏珍不忘嘱咐,“风子,你以后每天晚上要准时给小奶娃投喂食物,不然他很容易暴躁在匕首里待不下去再跑到你肚子里,虽说他不会伤着你,但被附体总是会有损元气。” 萧风点了点头,他打量着那翠绿的匕首,“真有这么神奇吗?哎,想我年纪轻轻就要养娃糊口,急需一心地善良的美少女姐姐帮助分担啊。”说着,他的眼神瞥向靳曼露,靳曼露眼中含笑,她往窗户门口走。 生怕她又要召唤什么可怕的动物,萧风立马抬起手:“不存在的,天地之间,男儿当自强!” 靳曼露将白玉笛放了过去,旁边看笑话的大丫笑了,“不得了啊,短短的几周时间,萧警官被□□的这么乖。” “你说什么啊,大丫,讨厌啦,说什么□□?人家心中小鹿乱跳。”萧风娇羞的捂脸,靳曼露吸了一口气。 大丫瞅着洛玉,“妹夫,你也要多向洛警官学习啊。” 洛玉笑了笑,“不需要□□,我一颗红心向二丫。” 大丫:??? 苏珍:…… 上了菜,几个人说着聊着,萧风吃着面条说:“我看头儿的意思是咱们休整一段时间就要忙村子里的事儿了,听说他已经去市局档案室把这么多年来咱门村的疑难杂案的找出来了,估计有的忙。” 洛玉点头,“这倒是符合头儿无利不起早的性格。” 大丫看着靳曼露,“曼露妹子,既然以后要在这边工作,你总不能一直住在宾馆里啊。” 靳曼露微微一笑,“前几天我已经托二丫帮我买好房子了。” “啥?”萧风一惊,买好房子了? 苏珍看着萧风,略显同情的笑了笑:“是啊,就是那一溜新盖的复式楼,你知道的。” 萧风的心啊,那是碎的一片一片的,虽说女强男弱是现在社会流行的主旋律,但他心里还是微微的有些发酸,他也想要为曼露做点什么。 靳曼露看着萧风,唇角上扬:“只是做临时歇脚。” 洛玉和苏珍对视一眼笑了,萧风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大丫拍了他肩膀一下:“白痴啊,还不赶紧努力。” 萧风明白过来了惊喜的看着靳曼露,靳曼露的目光没有与他对视,看向周边,精致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 眼看着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大丫问苏珍:“二丫,你有什么打算?估计大干一场之前会给点时间调休吧,现在姐这儿尘埃落定了,钱多那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你呢?” 苏珍看了一眼洛玉,她微微的笑:“过两天我要去一趟帝都,找一位故人。不知道洛警官有没有时间一起前往?” 洛玉看着苏珍,心中一动,她的秘密,终究要告诉自己了吗? “大丫姐,你这饭店不少挣钱吧,我刚才看你又招服务员呢?”萧风插了一句,他现在那颗激情澎湃为媳妇本努力的心正在猛烈的跳动。 大丫磕了一口瓜子,“可不是,我这七仙女都齐了,那个孙大圣啊,白龙马啊,唐三藏啊都齐了,还有一个猪八戒没人干,萧警官,你要考虑一下吗?” 萧风:…… 大家笑成一团,靳曼露的眼泪都快笑出来了,这些年因为家庭的原因,她一直清清冷冷不苟言笑,但认识萧风这段时间,她每天都会笑不够,跟这样一个小二逼生活一辈子,一辈子都不会缺开心吧。 “对了,二丫。”苏珍放下瓜子,坐直看着她。 苏珍喝着粥,头也没抬:“嗯。” “明天早上你别出去了。”大丫的声音难得的郑重,苏珍抬起头看着她,“怎么了,你这是又哪个客户想要托关系找我看事儿?” 大丫挥了挥手,“瞧你说的,这次不是别人的事儿,是姐的事儿。” “你有啥事?”苏珍继续喝粥,“你这饭店的风水我不是给你布置过了吗,现在生意多好。还有什么事儿?” 大丫笑眯眯的看着苏珍:“婚事儿。” “噗……” 第35节 一口粥喷了出来,苏珍狼狈的看着大丫,“啥?” 作者有话要说:  逐渐到了尾声了,时间过得好快,还有大概两三万字。 第48章 在大家炙热的目光下, 大丫羞答答的低下头,“我们家亮子说了,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 耽误不起。他明天一早就去家里提亲,内什么, 你们都开始准备份子吧。” 几个人一听全都面露喜色, 萧风笑了, “嗨, 男人最了解男人, 什么女人青春耽误不了,我看他是自己等不及了吧。” 苏珍瞅着大丫虽然在笑, 但心里却是百感交集, 这么长一段时间, 从最初的急于甩开大丫的逼逼到现在因为姐姐即将嫁人而莫名的想要掉泪, 这其中的变化只有一起奋斗的姐俩懂。 大丫拍了拍苏珍的肩膀, “二丫,不要忧伤,不要难过, 女人总要迈出这一步, 你放心, 等你跟准妹夫成亲了, 我准保给你包一个大红包。”这当了老板娘之后是不一样了,财大气粗,跟以前跟二丫抢肉吃的大丫完全不在一个阶层了啊。 苏珍吸了吸鼻子, “姐,我真感动,最近手头紧,你这红包我就先赊账吧。” 大丫:…… 饭店果然是个暴利行业,这才开几天王亮的老婆本儿就攒够了,说什么老婆本,现在大丫可是村子里出了名的富得流油的老板娘,这饭店一天的流水必须她先过目,别看她以前到处叨叨惹人烦,到现在成了掌柜的,如苏珍期盼的,她终于把嘴用到了正地方,恩威并用,把上上下下都围的团团转。不仅仅是饭店,工商税务部门、供货商那边,还有顾客,哪一个不都被她的嘴哄得甜甜的,加上王亮的手艺,回头客更是一波一波的。 王亮内心是感恩的,离了婚,原本过得一塌糊涂的日子因为有了大丫掀开了新的篇章,她不仅给了他重新爱的机会,还不嫌弃二宝,甚至主动让他把抚养费给大宝,这样的女人他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现如今,眼看着饭店里打着吃饭名义来搭讪大丫不怀好意的男人越来越多,他实在坐不住了。 大丫,他是时候定下来了。 ******** 大丫说的没错,王亮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就上门提亲了。 他虽然爹娘去世了,但当初承诺大丫的一件也没少,彩礼塞满了苏家的院子。 二宝已经结结巴巴的会说话了,他坐在箱子上,拍着手:“麻麻……妈妈妈妈……” 大丫将他抱在怀里亲了两口,王亮走到苏山和田悦面前,看着苏山依旧板着的脸,他有点紧张。他特意穿着正装来的,头发也大礼过,人这么一看还挺精神。大丫越看越喜欢,抿着唇笑个不停。 苏山一言不发,田悦看着他也不敢吭声,苏珍在一边嗑瓜子看热闹,眼看气氛有点僵,大丫使劲给她使眼色。 苏珍咳了一声,“内个,王……哦,准姐夫,我的红包呢?” “在这!”王亮赶紧把抱好的红包递到了苏珍的手里,苏珍一看,嚯,真是不小啊。 “准姐夫你大出血了啊,这爹娘还没答应呢,就给这么多。”苏珍笑着调侃,那眼睛偷偷看苏山。 苏山抽着烟不吭声,倒是田悦笑眯眯的,“来之前祭拜祖先了?” 王亮一听喜上眉梢,“祭拜了,一大早就上了香。” 苏珍抬了抬眼,看着房顶上坐着正跟她挥手的花儿和狗剩笑着摇了摇头,“要说王亮这俩家鬼真的是为后代操碎了心,到现在还跟着呢。” 大丫害羞的站在苏珍面前,看着王亮的眼睛亮腾腾的。女人如花,爱情浇灌的她娇羞欲滴,仿佛换了一个人。 苏山哼了一声,放下了烟袋。大丫这小狼崽子,到现在是越来越不把他这个爹放在眼里了,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跟王亮眉来眼去的,他要是再不答应,估计她又该使外招了,什么胸口碎大石倒是小事儿,别到时候再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他岁数大了,禁不起折腾了。 王亮一看,连忙立正站好。 苏山看着他,声音低沉:“要娶我家大丫,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王亮不知道想了多少次,他用力的点头,“想好了,叔,你放心,我绝对会心对大丫。”因为激动,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苏山点了点头,面色放开一点,“我这姑娘你知道的,嘴不大好,总爱叨叨人。” 大丫:…… 王亮看苏山终于松了口,眼中跟心中都是一热,他激动的看着大丫,“我不怕,我……我习惯了她在我耳边絮叨。” 苏山点头,漫不经心的说:“干活也爱偷懒。” 大丫:…… 王亮笑的憨厚,“家里的活我都干,她在饭店已经很操劳了,我……我必须疼她。” 苏山又点头,“这平时吃饭也——” 大丫忍不住了,冲上前捂住苏山的嘴,“哎呀,爹,有你这么损自己女儿的吗?” 几个人嬉笑成一团,苏珍微微的笑,看着站在阳光下,终于可以手牵手的大丫和王亮,真心为她们感到开心。 房顶的花儿和狗剩也是感动的想拥抱在一起,苏珍挑了挑眉,花儿的手放在嘴边,冲她抛了一个飞吻过去,跟狗剩手牵手一起飘走了。 农村的结婚流程很复杂,光是请亲朋好友就有很多讲究,大丫天性大咧不爱麻烦,还有一点是王亮之前已经结过婚,酒席在村口也是摆了三天,该收的分子都收了,一家人一商量,反正现在也不差钱,干脆就找一些亲近的朋友来半个小型婚礼就行。王亮不同意,说该有的礼数一点都不能缺了大丫,红包可以不收,但这酒席一定要摆,他是二婚,但人家大丫可是大闺女坐花轿头一回,凭什么亏待了?大丫听了着实感动了一把,嘴上虽然没说,但内心却幸福满满。 苏珍又开始了奔波的生活,白天跟着小分队出去忙案子,难得的休息时间还要帮村民看风水看事儿,晚上还要被大丫奴役着准备婚礼的东西,那段时间她简直是摸床就着。 几个人里萧风进步的是最快的,确切的说团队中比较弱的那个人增长速度是最快的,小奶鬼没白养,他不仅帮萧风调整了周身的经络,更是把粮食都化作力量,犹如天赐神力,现在萧风有一个外号,叫萧大力,这可美坏了他,不仅平日里忙着案子,为了老婆本他也是拼了,休息时间还会去买些力气活挣钱。靳曼露都看到眼里,每个夜晚都会放几只萤火虫去陪他,俩人直接上演了一段不平常的乡村爱情故事。 因为心疼二丫,洛玉没少来帮忙,现在村里人都知道,那个面冷心热的洛警官看上了苏山家的女儿,并不是传统的父母订下的婚约,人家搞的是自由恋爱。 洛玉头脑清楚,什么事情说一遍就记住了,凡是只要是过他的手,苏珍根本就不用担心。 日子紧密锣鼓的催着,眨眼就到了大丫结婚的日子。 一大早,化妆师就过来给大丫化妆,大丫坐在红色的凳子上,描眉画眼,凤冠霞帔,经过打点,大丫真的可以用美人两个字来形容了。 钱多和孩子们拿着糖嬉笑打闹,苏珍忙着打点帮忙,田悦坐在床上看着即将嫁为人妻的大女儿,眼泪一行行的流,想控制也控制不住。 化好妆的大丫坐在田悦身边,有些哽咽:“娘,你别哭哦,你一哭我就想哭,装就要花了,我这么多年难得这么漂亮一回,也让村里人见识见识我们苏家是有一个美女存在的。” 苏珍在一边咳了一声。 大丫一伸手:“跟我比你不存在的!” 苏珍:…… 田悦破涕而笑,她拍了拍大丫的手:“你哦,都要嫁人了还这么贫,到那边不比自己家,一切要注意,做一个贤妻良母,嗯?” 田悦这话还是老样子,以夫为天,苏珍在一边看着女儿也是满心的感慨。 大丫笑眯眯的安慰:“放心吧,爹娘,王亮的爹娘都不在了,以后咱家就是他的家,我这是相当于找了一倒插门,你们的心就放回肚子里吧啊,我肯定会过得幸幸福福的。” 正说着,外面有人喊了一声:“新郎的车队来了。” 大丫笑了,对着旁边围观的姑娘们:“堵门了!” 苏珍也干脆,按照风俗直接把大丫的鞋藏了起来。靳曼露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婚礼,看的稀奇。 一阵鞭炮声,王亮穿着传统的状元郎服,绣着麒麟的官服,威风凛凛。他手里举着一束鲜花,到了门口喊了一声:“媳妇,开门!” 这一句喊的啊,田悦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一向大咧咧的大丫一瞬红了眼眶。媳妇,媳妇……一切像是梦一样,她终于成了亮子的媳妇。 王亮是带足了哥们儿的,尤其是身边有洛玉和萧风一左一右两位英姿飒爽伸手了得的警官,更是信心十足。 看他远远的低估了姑娘一颗热爱红包的心,在王亮唱了《月亮代表我的心》,又撞了三次们之后,红包到手的姑娘们开了门。 一进屋,看到坐在床上的大丫王亮一下子愣了,呆呆傻傻的看着,手里的花都忘记给了。 大家看着新郎这傻样都跟着哄笑,苏珍看着一身西装英俊的就像是画里人物的洛玉心有些热,洛玉看着她,勾唇一笑。他家丫头也知道害羞了? 流程一个一个走着,折腾了足有大半天,夫妻俩终于拜堂完毕。 在剪头发的环节大丫还闹了笑话,村里的风俗是把新郎和新娘的头发剪下来绑在一起,这叫永结同心。大丫琢磨着王亮头发那么短,剪的少不好绑在一起,就特别实在的剪掉一大撮头发,可惜了王亮刚做的造型,村民们哄然大笑,认真欣赏新郎狗啃了似的头发。 发言环节,王亮红着眼睛感谢了大丫一番,大丫也是拿着麦克风一边感激父母一边感激王亮一边感激二丫到最后连钱多都感激上了,还非要给大家唱一首《甜蜜蜜》,给司仪急得一脸的汗,到最后还是苏珍尴尬的笑着去把麦克风抢回来的。 接下来就是大家最爱的流水席了。 靳曼露看着那夸张的端上去的一盘又一盘的菜,有些惊讶的,萧风整理了一下西装,笑眯眯的凑了过去,“还习惯吗?要是不习惯咱可以办西式的婚礼。” “谁要跟你结婚?”靳曼露好笑的看着他,“酒还没喝就上头了?” 萧风一副难以接受事实的表情,“哇,不是吧,我这么努力在攒老婆本,可不能空欢喜一场!”举起手里的工资卡,萧风看着靳曼露,深情的说:“曼露,给我一个机会从女朋友做起行吗?” 靳曼露还没说话,大丫举着酒杯一下子把萧风推倒一边去,“来,喝喝喝,曼露,别客气啊,来这里就是自家,别让我照顾你,自己吃。” 萧风正要说话,洛玉勾着他的脖子给他扯一边去了,这臭小子,不按顺序来,想跑在他前面拐媳妇? 萧风痛苦的伸出一只手看着靳曼露,靳曼露被逗笑了,她的手一翻滚,眨眼间,一只忽闪着翅膀的蝴蝶落在了萧风的手上,那蝴蝶的触须微微的晃动,身体整个往下,就好像是在替靳曼露点头。 萧风的心一下子飞到哇国,他激动的脸都红了,苏珍在不远处看着两个人微微的笑,洛玉走了过去,他站在苏珍身边,笑着说:“眼看着别人都幸福了,我们的事儿,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了?”说着,洛玉扬了扬手里的两张机票,他看着苏珍,万千温柔融于眼中:“我陪你回去找回忆。” 苏珍看着他,惊讶的看着他,洛玉这是……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婚礼那鸡皮疙瘩起一身。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文里人气最高的居然是大丫…… 第49章 一直到坐上飞机, 苏珍还云里雾里的, 她看着身边的洛玉, “现在总算可以告诉我了吧?” 洛玉勾了勾唇, “托你的福, 我人生中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哥哥。”以前他不只一次听常亚丽和洛任天提及之前的孩子,他知道他叫洛川, 是他唯一的未出世的哥哥,虽然尽了全力也没有存活,但在爹娘心中他也是家庭成员。洛玉小的时候也感觉自己跟别人不一样,无论什么突发情况, 小伙伴们可能会受伤,但他从都不会, 就仿佛有神护, 而且总会有些奇奇怪怪的女孩以奇奇怪怪的借口接近他,见到洛川那一刻,洛玉才明白这一切的原因。 “洛川?”苏珍惊讶的看着洛玉,洛玉点头:“嗯, 看他那风骚的架势, 怕是一个领导吧?” 领导? 苏珍听着好笑, 准是洛川跟洛玉拿捏架势来着, 她忍着笑:“不知道鬼王算不算领导。” 洛玉怔了怔,“王么?”他笑了,“看来是我怠慢他了。” “你们都干什么了?”苏珍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洛玉给耸了耸肩, “只是打了一架。” “啊?”苏珍惊的差点站起来,洛玉看着她,“呵,很惊讶么?你该知道他并不按照常理出牌。” 苏珍点头,这的确很符合洛川的性子。飞机行驶在天空,苏珍听洛玉说着跟洛川的见面,她有一种大脑也在高空旅行的错觉。 洛川虽然心底里知道这辈子不能与洛玉去争,天命使然,但心里总是不服气,他找了洛玉,没动用异能,实打实的跟洛玉打了一顿,两个兄弟俩都挂了彩,半斤八两。 到最火鼻青脸肿的洛川笑了,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好,很好,好好照顾他,不然将来有你好受。” 洛玉也是随性的说:“以前往我身边安排的那些小姑娘,都是你暗地里弄的吧。” 洛川挺惊讶,“你怎么知道?” 洛玉摇头笑,“一个个都那么非常规,很早就怀疑过了。以后,不要再来了。”眼看着他就要成家了,再有这些花花草草的,不能凭空让苏珍心堵。 洛川嗤笑,“你倒是想,你如果敢做对不起他的事儿,我跟你一辈子。” 这话说的虽然轻描淡写,但听得让苏珍心酸。 洛玉看着苏珍,他握住了她的手:“其实从很早之前,我就有一种感觉,你并不是二丫。” 苏珍看着他,“我从开始就没有刻意对你隐瞒。” 第36节 “我知道。”洛玉点头,从最开始的周易五行到开车到琴棋书画,再到谈吐为人,苏珍都没有刻意的装疯卖傻,展现的是最原始的她。 “只是……你能接受让我很惊讶。”苏珍说着心里话,“你知道,毕竟魂穿这种事儿,一般人听着都会觉得匪夷所思,真是会觉得我脑袋进水了。” 洛玉笑了,“你不是说过,万事万物存在即有道理。” 苏珍也跟着笑:“哟,你记记得倒很清楚。” 洛玉看着她的眼睛,“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苏珍心里一热,抿着唇低下了头,洛玉握着她的手,看着上面自己亲手戴上的戒指,幸福的笑。 ******** 飞机落地之后,苏珍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自己”,而是先去了爸妈那儿。 小区里的一草一木都没有变,苏珍与洛玉等在楼下,百感交集:“每天晚上我爸妈都会下来遛弯,带着豆豆,呵,豆豆是我养着一只拉布拉多。” 洛玉握着她的手静静的陪着她,有的时候聆听比倾诉更重要。 苏珍低着头,眼睛有些发红,“其实我很想她们。” 洛玉一手搂住了她的肩膀,苏珍吸了吸鼻子,“我对不起他们,把我养了这么大,却不能在身边尽孝道。” 正说着,一阵熟悉的狗叫声,苏珍惊喜的站起身子,只见不远处的一大只正是豆豆。 豆豆被苏妈牵着,有些暴躁,它不停的往苏珍这边看,狗的眼睛看到的不仅仅是皮囊,更能看到灵魂。 苏珍惊喜的看着豆豆,豆豆被爸妈养的已经快成猪了,豆豆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吐着舌头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太过用力带着苏妈也被迫跟着往过跑。 这样的画面苏珍在梦里已经演习过无数次了。 当豆豆扑入怀里直击,苏珍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苏妈无奈的声音传来,“豆豆,你又犯毛病了,看到美女走不动道了是不是?” 熟悉的声音,苏珍抬起头看着苏妈,眼泪流的更凶了。 苏妈被惊着了,她看了看苏珍,又看了看洛玉,洛玉解释:“我家的狗狗刚走丢,也是一只拉布拉多,老婆看到这么可爱的狗——” “明白。”苏妈点头,有些怜悯的看着苏珍:“四处都找了吗?哎,怎么不小心一些,可以去物业那调一下监控啊。哎,现在小区不太平,偷狗的太多了,这些人缺德啊。实在不行弄一个寻狗启示也行啊,小姑娘,别太伤心,总会找回来的。” 苏珍直勾勾的看着苏妈,眼睛眨都不眨。她妈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的碎嘴,那么的热心肠。 苏妈被看的有些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苏珍擦掉眼泪,“没事,妈——阿姨。” “我说老太婆你怎么不等我?”苏爸手里拎着一袋垃圾也下来了,他挺着啤酒肚气喘吁吁的,“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的,等等我,我那点零钱,一会儿去市场买女儿爱吃的红烧肉。” 红烧肉…… 苏珍与洛玉对视一眼,这口味倒是跟大丫一样。 “嗨,还不是咱家豆豆,看见人家小姑娘长的水灵就扑了上来。”苏妈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啊,我家这狗自来熟。”说完,她瞅着对着苏珍撒娇撒的整个身体都直哆嗦的豆豆,顿了顿:“可能是跟你有缘,平日里不这样,见到熟人才这么激动。” 苏珍习惯性的摸着豆豆下巴的毛,豆豆舒服的直哼哼。 “爸妈,你们怎么在这儿?”熟悉的声音,苏珍的心一颤,猛地站起身,她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 面前的“苏珍”惊讶的看着她,“你——” “你们认识?”苏妈疑惑的嘟囔,顶着苏珍皮囊的人反应很快,“还好,以前的老朋友,爸妈,你们快去遛弯吧。” “好好。”苏爸苏妈没多想,拽着狗走了,拐了一个弯,苏妈皱了皱眉,“老头子,你说咱家豆豆怎么这么反常,跟咱丫头都没那么亲。” 苏爸耸肩,“嗨,它一阵一阵的你还不知道,前一阵子见到姑娘不都不亲吗?” 苏妈点头,“嗯,不过那姑娘长得挺耐看,我看着舒服,挺合眼缘的。” 苏爸回着:“行了,快走吧,一会儿市场关门了。” ******** 咖啡厅里,苏珍看着眼前的女人。长发披肩,一声修身的淡粉色长裙,头发高高的盘起,淡妆化着,跟她之前几乎是一模一样。 她微微一笑:“我是二丫,你是苏珍?” 这一下惊着的不只是苏珍了,就连洛玉都微微诧异的。 虽然没有回答,但二丫看到苏珍的表情就知道了,她上下打量了苏珍一番:“真好,原来我也能这么有气场。” 苏珍:…… 嚯,这话很有苏家人的风范。 “爹娘还好吗?大丫和钱多呢?”真正的二丫有些迫不及待,苏珍耐心的解释着:“都很好,爹娘身体很好,大丫开了饭店,前些日子嫁了人,钱多去镇子里上了学。” “大姐嫁人了……”二丫喃喃低语,一行泪顺着脸颊流下,她用手擦掉,怅然若失:“真好,我这个做妹妹的都没能陪在身边。” 苏珍看着她的眼泪,拿出了手机,打开相册:“喏,这是照片。” 二丫接过手机一看,有些惊讶:“王亮?” “嗯。”苏珍点头,“他跟柳冬梅结婚了,现在对大丫很好,唯听是从。” “呵呵。”二丫喝了一口咖啡,“是我姐的风格,从不走平常路。” 二丫跟苏珍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以前听别人形容她以为会是那种唯唯诺诺沉默寡言的姑娘,没想到很健谈,不得不说,某些方面跟大丫和钱多很像。 二丫翻看着手机,苏珍细心的给她讲着家里的经过,她的语气轻松,偶尔也会带着一丝丝俏皮,跟自己家里人一样。 二丫一边听一边称叹,“不得了,我们家这算是翻身了,谢谢你,谢谢你苏珍。” 说着,二丫也拿出了手机,给她看着平日里记录的小视频,“我刚来的时候也不是很适应,还好无意间翻到了你爷爷留下的日记。” “日记?”苏珍抬起了头看着她,二丫微微的笑:“嗯,他记录着,说我们的祖辈也曾经魂穿过,互换身体。” 这事儿苏珍听苏山说过,二丫看着她,“虽然不适应,周围的一切都是新鲜的,但日记上的一段话让我印象深刻,爷爷记录,当年高祖父曾经交代过,说未来的某一天,也许后辈的灵魂还会互换,既来之则安之,人生轮回无限,也许只是刚刚好换回来而已。” 卧槽?苏珍被惊呆了,她高祖父这么时尚牛掰?换回来?这话说的引人深思,换一句话理解,现在的她也许就是过去的她,俩人也许只是刚刚好好经过轮回后又换回了灵魂? “农村的生活还适应么?”二丫看着苏珍,说完,她自己就笑了:“嗨,我在说什么傻话,你这么有能力的人,又怎么会不适应。” 苏珍看着二丫,“你呢?现在在做什么?” 从没想到过,俩人之间的对话没有一丝突兀,就像是久别重逢的好友。 二丫挑了挑眉:“想必大姐那么能说,也跟你说过我以前什么样,刚来的时候,我真试过很多方法看能不能穿回去,很逃避。而且我从小体质虚弱,最怕见这些神啊鬼啊的东西。” 苏珍点头,可以想象得到。 二丫看着苏珍:“后来在翻看书柜的时候,无意间翻看了你手写的玄学大全。后来我……balbalabl……” 俩人聊着说着,时间过得飞快,苏珍不得不感慨命运的奇妙,就好像你之前每走的一步对未来都有所指引。设想她如果不留下那本书,设想如果没有高祖父的日记,设想苏山没有听祖辈说过有关魂穿的经历,这一切是不是都会变得不一样? “呵呵,咱们说这么久都饿了。”二丫站起身,她看着苏珍问:“难得回来,要不要回家再去吃一顿妈妈做的饭。” 听到这儿,苏珍不仅是心里一暖,口水都要被勾上来了。二丫笑了,“走吧。”她的目光落在了洛玉身上,有些惊艳的,眼前的男人面如冠玉,身材修长,气质内敛,很有个人魅力。 “聊了那么久还没问,这位是——”二丫打量着洛玉,洛玉看着她内心百感交集,苏珍也不说话,微微笑的站在一边,等着洛玉自己回答。 第50章 完结章 洛玉的目光坦坦荡荡, “洛玉。” 二丫一惊, 重复着:“洛玉?”就是那个传说中跟她有婚约的洛警官?看他和苏珍眼神里的情谊,俩人该是已经陷入热恋了吧。 苏珍在一边笑了,“怎么样, 现在是否对互换灵魂后悔了?” 二丫摇头笑了, “哎呀。”她调侃:“要不咱换回来?”呵呵, 自从学了玄学之后很多事儿二丫也看淡了,一饮一啄无不是命,她已经感激命运给她一次机会尝试完全不同的人生, 更感谢命运能够让苏珍守在父母身边尽孝道, 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想得美。”苏珍勾唇笑了,洛玉牵起了她的手,俩人相视一笑,这一笑,笑淡了曾经的疑惑,笑开了过往的纠结, 笑亮了明天的幸福。 回家的路苏珍比二丫还要熟悉, 二丫还在跟她说着最近的变化,父母的身体,苏珍听得很放心,俩人对双方父母孝顺的心都是一样的,有二丫在爸妈身边,她的心也总算踏实下来。 还好,还好俩人存在同一时间同一空间, 以后有什么事儿,一张机票就可以解决了。 回到苏家,热腾腾的饭菜刚刚摆上桌子。 苏珍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吃到妈妈做的饭菜,尤其是当她吃到最爱的西芹百合时,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苏妈妈看着苏珍:“哈哈,我看姑娘你挺爱吃的啊,以后常来这儿,阿姨给你做。” 苏珍看着苏妈,眼里热乎乎的,“嗯。” 二丫微微的笑,苏爸给洛玉倒了一杯酒,“珍儿,你也得跟你朋友学习,岁数不小了,该找个好男人了,我跟你妈都盼着抱外孙子呢。” 二丫颇为无奈的笑了笑,“爸妈,我不是说了吗?我批过姻缘,还要两年。” “哎呀,等不及了等不及了。”苏妈感慨,她很喜欢苏珍:“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总觉的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苏珍笑,心里有些泛酸:“阿姨,我以后一定会常来的。” 举杯轻碰,红酒摇曳间,一家人喜笑颜开,其乐融融。 窗外,一阵淡淡的风吹过,洛川看着开心幸福的一家人,轻叹了口气。他身边跟着的小鬼不解的问:“大王,你既然这么爱苏姑娘,干嘛不抢过来,你可是王,这个世上没有你得不到的人!” 洛川猛地锤了一下小鬼的脑袋,“不用你提醒本王也知道自己的魅力,小孩子家家不要来管大人的闲事。” 小鬼委屈的摸了摸头,“我不是看你痛苦难受么?” “笑话。”洛川抖动了一下风衣,“你还是不懂什么叫爱。” 最后的深深的望了一眼苏珍,洛川转身离开,风中带着淡淡的惆怅,连带着天空下起了小雨,雨水淅淅沥沥,似谁的伤心泪。 ——珍儿,你一定要幸福。我今生虽然不能陪你左右,却会让十方鬼神护你周全。 见过父母,放下心事儿的苏珍从未有过的幸福。 她没有马上回家,带着洛玉把自己从小长大的城市转了个遍,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熟悉。 洛玉微笑的听着苏珍说起小时候的点点滴滴,特别心疼她,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她。 足足在故乡停留了一个月。 苏珍也成功的跟爸妈混了一个烂熟,俩人甚至认了苏珍当干姑娘。 回去的时候,二丫看着苏珍,微微的笑:“等我把最近手里的事儿忙完,就回去看看。”说着,她递给苏珍一个袋子:“这里是给爹娘大姐和钱多的。” 苏珍点了点头,看着她:“保重。” 二丫挥了挥手。 飞机消失在天空,二丫怔怔的望着蓝天,心中感慨万千,人生如白驹过隙,不管俩人到底是什么愿意魂穿,又是什么愿意过上了对方的生活,对于生命总是该珍惜再珍惜。 第37节 苏珍回家的时候受到了大家强烈的欢迎。 尤其是大丫,一把抱住苏珍,率先抢过她手里的袋子:“呀,我看看去一趟城里都给我买什么了。” 大丫笑眯眯的,“哎呀,果脯,总算记得姐姐最爱吃这个。” 苏珍摇头,“那是我一个朋友给你买的。” 大丫:…… 苏山坐在院子正中乐呵呵的看着苏珍,从苏珍的眼里,他能看出她很开心。 “钱多,这是你的变形金刚。”苏珍扬了扬手里的玩具,钱多长高了不少,他开心的直跳高:“耶,二姐,我太爱你了!” 拿出染发剂,苏珍递给了田悦,“娘,这是给你的。” 田悦接了过去,笑着说:“买这个干什么,多贵,我这头发啊,染也顶不了多长时间。” 大丫搂住田悦的脖子,“娘,让你拿你就拿,别忘了,你大女儿现在可是土豪。” “哟,瞅你那暴发户样,是又有什么好事儿么?”苏珍把手里的五粮液递给了苏山,“爹,平时少喝点。” 苏山笑眯眯的接了过去,眼睛直盯着苏珍看,苏珍对着他点了点头,“大家都很好。” 大丫嗑着瓜子,瞅着苏珍:“妹子,家里最近有好事,你能算出来是啥不?” “咋的,你还考我?”苏珍摇头笑,她四处看了看,正看见院子里的鸡带着小鸡在溜达,她惊讶的张大嘴:“姐,你怀孕了?” 王亮正在扫院子里的落叶,一听这话一下子站直了身体,惊讶的看着大丫。 大丫脸通红,“你说啥呢?谁说我怀孕了,是我们天堂食府开分店了,就在林溪村。” 苏珍笑了,“这是好事儿啊,可是我的卦也不会走空,你自己测测。” “不可能~”大丫摇了摇头,扭捏的看了王亮一样,王亮也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继续扫落叶,苏珍瞅了瞅俩人,哟,不愧是新婚燕尔啊,真叫个甜蜜。 几个人有说有笑的聊了一会儿,苏珍旅途奔波进屋休息去了,大丫给她端了一盆洗脚水进去,“来,烫烫脚再睡,解乏。” “你怎么端重物,姐,我不是跟你说要注意点吗?”苏珍表情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大丫翻个白眼,“你别逗我了,哪儿那么快。” “怎么不快?”苏珍不怀好意的看着大丫的肚子,“你这身强力壮又正年轻,一发中也说不定。” 大丫感叹:“啧啧,瞧你这嘴,哪儿像是一个未出阁的大丫头。” 苏珍坏笑,“是你说的啊,姐,要回归原始,对了,姐,还没跟我说呢,你跟姐夫婚后生活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大丫坐在床上,捋了捋头发:“就那样呗。” “那样是哪样?”苏珍难得看大丫这么羞涩,心里好笑。 大丫咳了一声,“爽,特别爽。” 苏珍:…… 卧槽? “还说我呢,你跟我准妹夫怎么样,定了什么时候结婚吗?”大丫追着问,苏珍白了她一眼,“我俩能怎么样啊?” “你少来。”大丫直接拆穿她,“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们俩这么孤男寡女的出去旅行一个多月,就没发生点什么?” 苏珍涨红了脸,“姐,你太色了!” 在姐俩的嬉笑声中,苏珍的心居然浮起了久违的幸福感,这就是人,适应能力真的超级强,苏珍想,她已经真的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 今年的春节格外的热闹。 洛任天带着一家老小一起来过年,一大家子围坐在一起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年夜饭。 饭桌上,常亚丽也终于笑眯眯的按照剧本出牌,把祖传的翡翠手镯戴到了苏珍的手上,“哈哈哈,二丫啊,明年就回咱家吃饭了。” 苏珍抿着唇抬头看了一眼洛玉,洛玉对着她宠溺的笑,笑的她内心滚烫。 二宝已经会走了,钱多带着他在院子里玩耍,大丫扶着已经显怀的腰,感慨:“哎,等我妹子嫁出去,我家就少了一个神算子了。” 一般听到这话亲家总会客气几句类似的“哪儿会,娘家永远是最亲的”什么“当然会让儿媳妇常回来。” 谁知道常亚丽哈哈的笑,“可不是,我们家就要有福了,哈哈哈。” 大丫:…… 王亮起身抚她,“累了么?累了就回屋子里休息一会儿。” 大丫这胎怀的辛苦,才四个月就比别人的大一圈,她摇了摇头:“不了,一会儿还要放炮,谁也吵醒,哎,当孕妇真辛苦。” 苏珍转着酒杯,“不经历风雨哪儿能见彩虹,别人哪儿有你这福气。” “啥意思?”大丫以为苏珍再跟她逗贫,“你少嘚瑟啊,以后你也得有这一天。” 苏珍笑了笑,“我可不一定,双黄蛋可不是谁都能怀的。” 啊? 一桌人都惊了,大丫也是张着嘴震惊的看着苏珍,王亮直接呆若木鸡。 “二丫,是真的?”田悦话都有点哆嗦了,苏珍微笑着点头,“是的,娘,还是龙凤。” 天啊! 大丫这是走了狗/屎/运了。 王亮激动的眼眶都红了,苏山也是笑容满面,大丫也是呲牙乐,她拍了拍王亮的肩膀,语重心长:“小同志运气不错嘛,一下子又要当两个孩子的爹了。” 王亮特别开心,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因为大丫的喜讯,这年夜饭吃的更有味道了,老人们在桌上聊着吃着,年轻人去外面放鞭炮。 大丫跟个老佛爷似的躺在炕上,美滋滋的任王亮剥完葡萄味道她嘴里。 “瞅给我姐嘚瑟的。”苏珍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也替大丫开心,这是大丫上辈子积累的福气。 洛玉握紧她的手,“我们也会的。” “师父,放炮。”钱多过来拉洛玉的衣角,洛玉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跟着他走了过去。 点了一根烟,先是放了一截响亮的鞭炮,预示年年有余。 洛玉又将烟花摆放成一堆,从头到尾的点亮,一时间,苏家的小院子灯火通明,光是就是这漫天绽放照的黑夜如白日的烟花就能看出苏家这小日子过得不错。 看着天空中的烟花,洛玉走到了苏珍身边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腰,苏珍的身体一颤,感受着那清冽的气息,她放松神经靠在了他的怀里。 当满天的烟火变成了颗颗宝石镶嵌在夜幕中,渐渐变成一道星光瀑布慢慢地坠落下来,如流星洒遍大地之际,洛玉忍不住心中的悸动,轻轻的叫了一声:“珍儿。” 苏珍转过头,眼里满汉的深情与烁烁光芒融在一起,灿烂的令洛玉心醉,他低下头,对着那娇嫩欲滴的红唇吻了下去。 眼前是幸福的容光,怀里是幸福的爱人,嘴中是幸福的味道…… 这个年让洛玉今生难忘。 这吻越吻越深,就在洛玉呼吸紊乱,控制不住奔涌的火花之际,大门被推开了,萧风调侃的声音传来,“哇塞,这是什么呀?扫黄队来了,洛哥还不住嘴,放开那姑娘!” 俩人分开之际,脸上都多了一抹红,洛玉抬起头冷冷的看着萧风,苏珍则是低着头抿着唇不好意思。 大丫也挺着大肚子从屋里走出来了,“不得了啊,二丫,姐给你掐表了,肺活量可以,足足几分钟呢。” 钱多也在旁边嘻嘻的笑,学着还珠格格里的经典台词:“感谢上苍,让我们相遇。” 哄笑声中,萧风给几个人老人拜了年,洛玉看着他,“哟,曼露呢?怎么没跟你来。” 萧风挥了挥拳,“哼,别刺激我,明年肯定给带回来。” 正说着,大丫拿着相机走了出来,“正好,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外人,萧警官,给我们照一个全家福。”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外人…… 萧风拱手:“大丫姐,萧某敬佩你的直接。” 所有人都到了院子里,萧风非常尽职:“内什么,苏叔叔,你笑啊,得灿烂点,唉唉唉,大丫姐,你往旁边走一走,肚子挡住钱多了……钱多,你好好抱着二宝,把人家都弄哭了。” 众人:…… 眼看着大家按照他说得队形拍好,萧风比了一个ok的手势,“我喊三二一,大家喊茄子!” 浓浓的年味儿,幸福的笑声,漫天绽放的烟花。 一家人对着镜头一起拱手,大喊一声:“茄子!!!”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一会儿有一章大丫的番外。 ^_^两个半月,感谢大家的支持,心中的情绪很复杂,不知如何表达,不多说啦,大家新文见吧,群么么哒。 第51章 大丫番外 对于没有当女一号, 大丫表示了强烈的不满。 大丫客观的认为, 从人物吸引与饱满度离奇度来说,她都要比妹子精彩的多啊。 二丫不过就是占了一个魂穿,可她呢?从小生长在农村, 有一个病怏怏的妹子, 胆小怕事的爹娘, 大鼻涕满天飞的弟弟,她为了一家人操碎了心不说,还要背负村里人“大逼逼”的骂名, 可最后通过努力, 她摇身一变成为天堂食府的老板娘不说,还开了连锁店,这名字要是改成《农村连锁店老板娘大逼逼找了一个倒插门二婚丈夫带着仨包子奔幸福的励志人生》,指不定要吸引多少人气呢! 言归正传,说到家庭这方面,大丫还是很知足的。可以说没有妹子, 也没有她今天的财大气粗, 更没有与王亮的美好幸福生活。 在看男人这块,大丫从心底里说,她刚开始对王亮真的没什么好印象,听冬梅说的他身上一无是处,瞎了眼才会看上他。 大丫一直认为自己长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人绝对的准,一般的小伙子她都看不上, 更不要提这种二婚的。 可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到现在大丫都在感慨这八字到底是有多么的微妙,以前放在别人身上,再准她也不觉得什么,可放在自己身上,那才真叫心服口服。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对王亮动情了。 隐约只记得俩人奋斗出奇,那个闷葫芦一般的男人什么都不说,却把重活苦活都往自己是身上揽。 刚开始大丫巴不得如此,人的天性就是慵懒,她恨不得能躲在树荫下吃西瓜呢。 可大丫毕竟是一个非常善良有自觉性根正苗红农村的好少女,怎么可能占便宜没得够? 发挥特长,大丫开始为饭店尽心尽力,讲价与人交流这些王亮不擅长的事儿她都包了,就连二宝她也抱了过去。 母爱有时候会比爱情更加的微妙让人难以捉摸。 第38节 屎/尿/屁的这么围着孩子转了几个月,大丫在抱着二宝看的时候,看着他对自己甜甜的笑,突然就不舍得了。 所以一直到后来大丫把王亮娶进门都觉得二宝功不可没,这小子从小就有出息,给她爹泡了个媳妇回家,有她大丫的风范。 跟王亮在一起后,大丫体会到了什么叫男人的沉稳、包容、可靠…… 他可能没有洛玉那么帅,也没有萧风那么能言善道,可他就是他,独一无二的他。 还记得那一日跟隔壁找茬的老曲娘吵架时,被一帮膀大腰粗的老爷们围攻时,王亮不声不响的出现,看着蔫不出溜的,可手里的酒瓶子可不含糊,充满男性荷尔蒙的上去就是一下。 当俩人一起坐着进车被带进派出所的时候,警车霓虹灯下,王亮用戴着手铐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有我在。” 大丫的心被挑拨的啊…… 之后王亮做的也确实够爷们儿,把所有的罪责都揽了下来,就好像最初找茬的是他,而不是隔壁的曲大娘。 所谓的安全感,可能就是那一瞬间的感觉吧。 出了警局,大丫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安稳了,就好像是水中浮萍找到了落脚点。 以前她可是最抠的了,赔钱?这可比杀了她还痛苦,可这时候,她只一心期盼王亮能够平平安安的出来。 再到后来…… 王亮给了大丫太多惊喜,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一个农村丫头也能被人这么细心呵护。 这个男人虽然不会说,但却不声不响的把一切都做到了她的心里。 可口的小菜,温柔的呵护,默默无闻的等待…… 大丫心中的小鹿已经乱跳乱到要疯了,可这个男人居然还没有表示。 对于其他女人来说,可能要干着急,直跺脚,可对大丫来说,不过是倒追。 对,倒追。 找一个风和日丽的大好天气,穿一个蓝汪汪的小短裙,喷上点香水,大丫扭着屁股在王亮面前一走。 看着王亮控制不住追随的目光,大丫笑了。 自己的裙子不够,怕什么?偷二丫的穿,为了姐姐的终身大事,想必她也不会生气。 男人么,比女人都少了一分理智,多了一份欲/望。 当大丫穿着裙子在王亮面前走过的第二十天,他终于忍不住了,捏灭了烟,喉结滑动,眼眸都变了颜色。 大丫知道自己目的地达到了,也许她和王亮真的是命中注定,她给妹妹与亲家摆了一场鸿门宴,却没想到成为她跟王亮的感情催化剂。 这世界最美妙的情话,怕是就是爱人的承诺。 打那之后,大丫的赶紧似乎更足了,现在她的努力已经不是为了她一人,而是为了一大家子。 在追求幸福的过程中,可能总会有阻挠,有磨难,可是这又算什么? 或是柳冬梅的反悔,或是爹的阻扰,不过是八点档狗血电视剧里必备的那些事儿,要是把这放在眼里,她就不是女强人女老板女孩们学习的榜样了。 以前家里再辛苦再艰辛,经受村里人再多的嗤笑与白眼,她也不忍过来了么? 更何况现在熬的不是日子,而是在等待明天的曙光。 终于,苦心人天不负,曙光洒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刻,她只觉得美妙极了。 热闹的婚礼,想象中的幸福如约而至…… 到了婚房那一刻,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大丫还是瑟瑟发抖,带着丝酒气的王亮怜惜的将她抱在怀里,结过一次婚的男人这会就有优势体现了。 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疼痛,大丫觉得自己真的比较幸运,第一次她就体会到了所谓的山峰。 在床上,在这激发人类本能的一刻,王亮再也不是之前的木讷寡言,他像是一个驰骋疆场的男人,带着她一次又一次攀上高峰,幸福流遍全身,久久的不肯退去。 二丫曾经对大丫说过,人的大运会有起伏的,有很多人熬过了苦日子,等来的就是黎明的曙光。 大丫觉得她简直要被这幸福的光芒照晕了。 不仅仅是床上的幸福,更是肚子上的幸福。 双黄蛋…… 虽然辛苦了些,但幸福就在眼前,生活不再用“熬”来度过,而是珍惜再珍惜。 龙凤胎出生的那一天,大丫发誓,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要孩子了,她简直是把一辈子的疼都给忍受了,当真是肋骨一起折断都无法匹敌的疼痛啊…… 可抱着龙凤胎在怀里,二宝在一边开心的说要看弟弟妹妹,王亮温柔的吻着她的发,爹娘二丫钱多都守护在一边的时候,大丫觉得再多的辛苦都值得了,真的,这一切都值得了。 出月子那一天,大丫站在山坡上,看着抱着两个孩子帮着换尿布的二丫和娘,她双手叉腰仰天大笑。 瞅着一家人震惊的眼神,大丫一甩头发,对着看二逼一样看她的苏珍竖起了中指,“二丫,看见没,姐才这叫人生赢家!酷浪狂霸拽,舍我其谁!” 苏珍手里的尿不湿扔了过去,正正好好的砸中大丫的脸,“别浪了,滚下来!” 大丫:……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给各位一直陪着我的看官们鞠个躬,mua~ 本书由 huying69113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