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沉沉》 第一章:越界(一) “怎么,曲小姐好像不是很想跟我握手。” 钟珩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略过曲清栀纤细的指尖,语调含着几分调笑但也没失了分寸。 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有几分温和,却也带着淡淡的疏离感,他声音略沉又不乏磁性,很是蛊惑人心。 如果没有刚刚那一幕曲清栀肯定会礼貌伸出手去,看着他如此若无其事曲清栀脑海中不禁在想,这个人和刚刚那个满身戾气的施暴者是同一个人么。 俗话说千人千面,曲清栀难免还是被惊到了。 空气中漂浮些许静默与尴尬,钟珩的动作僵持了几秒,一旁的林显见曲清栀不动不禁提醒道:“栀子,钟先生跟你握手呢。” 曲清栀这才后知后觉,立即抱歉道:“真不好意思钟先生,是我刚刚走神了。” 话中,她触上他的手,仅仅一下就又很快退了回去。 害怕,是每个正常人都会有的情绪。 纵然曲清栀不是个胆小的主儿,钟珩那样的发狠对她这个安安稳稳过生活的人来说确实是不小的冲击,甚至想躲开他刚刚做恶过的手。 那不是什么打架,那是凌虐。 钟珩的眼神藏在透明的镜片背后,大概因为灯光的缘故显得有些讳莫不清。 他说:“没关系。” 话语寥寥,他跟林显打过招呼后越过他们向大厅门口走去。 目睹了他另一面的曲清栀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远去的背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样的人她还是远离些好。 坐进车里。 钟珩摘下眼镜,他平时很少带,眼睛这时难免觉得有些不舒服。 如果之前的他还有那么一丝温和存在,现在摘了眼镜那种温润已经消失殆尽。 他眉骨微高,眉尾锋利,深邃的五官中透露着凌厉。 手骨传来微痛,应当是刚刚下手太狠了,对于背叛者他从来都不会手软。 钟珩伸出手掌看了看,几根手指轻触摩挲,凉意,那是曲清栀刚刚留给他的感觉。 刚刚她几秒钟的走神加上眼中的慌乱,已经被他尽收眼底。 难道他之前和她睡过吗?可他一点儿都不记得。 那样的人他该记得才是。 钟珩还完全不知道自己那样的一面已被曲清栀意外瞧了去,因此他根本不理解曲清栀在慌什么。 而且钟珩明白,她不是很想跟自己接触,一个人排不排斥你,当事者太容易感受到了。 仅仅是这样想了想,钟珩便疲惫的闭上了双眼,这些日子压在他身上的事情太多,身体难免会乏累。 放在皮质座椅上的手机一阵震动,钟珩连眼睛也没睁接通电话:“什么事?” “钟珩,晚上有空来吗?你可好久都没光顾我这里了,我可是给你留了好酒。” 褚桓在那边兴奋的邀约,几天没见钟珩的影子大家都觉得十分不正常,作为Indulge的常客钟珩从来都没有少去过。 有一个原因是那个地方属于自己人,他也舒心。 “晚上八点,如果酒不好喝我就把你的地盘掀了。” “放心,包你满意。” 夜晚很快来临,真正的放松才刚刚开始,曲清栀并不喜欢嘈杂的地方,如果不是宋冉蛊惑说林显也来了这里,她是万万不会踏进这个地方一步。 真的太吵了,灯光交错,人声鼎沸,曲清栀知道林显是为了应酬来的这里,没办法,对方是大客户,尽他们开心才行。 她很好奇林显喝酒的样子,也很想见他,暗恋真是一件痛苦的事儿,说实话,曲清栀胆子是不小,但她真不敢告白,因为太喜欢了反而束手束脚。 宋冉拉着她进了一个包厢,今天是她朋友的生日,曲清栀待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想去找林显,她扯过宋冉的胳膊,耳语道:“你先慢慢玩,我去找林显,后面我们再汇合。” 宋冉正处于开心的状态,丝毫没听清她的话,只顾点头。 出了包厢后,曲清栀顿时觉得如释重负,毕竟里面除了宋冉外她其余人也不熟,和陌生人待久了难免觉得压抑。 她知道林显的房间是哪个,还是宋冉帮她问出来的,她只记得当时林显的声音润润的,说:“栀子她也来了吗,你们要少喝些酒,有事给我打电话。” 就这样曲清栀带着一颗跳跃不已的心就来了, 林显的那个房间离她们还有点儿距离,曲清栀左拐右拐才找到,正在她犹豫要不要发信息给林显的时候后者就开门出来了。 他身上带着些酒气,曲清栀仿佛是偷窥被抓住的小孩儿,娇俏的面容上有些局促。 真是托灯光的福,林显并没有发现。 “栀子,你怎么在门口?” 曲清栀说:“我怕打扰你工作,路过刚好看看。” 她眼角眉梢都带着一种亮晶晶的笑意,隐藏着一抹害羞。 从钟珩这个角度看过去甚是迷人。 微卷的长发,柔和的唇角,略施粉黛的面庞,不可否认曲清栀是好看的,过目不忘的那种。 钟珩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前后隔了六七个小时不到。 里面叫了一声林显的名字,林显应了一声,跟曲清栀说了一声什么,曲清栀望着他像是没听清,她是真没听清,外面音乐声太大了。 在林显嘴唇落到她耳边那刻,钟珩看见曲清栀手指不自觉有些绞紧。 林显道:“等我,待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曲清栀乖乖点头,是真的很乖。 褚桓突然从身后现身拍了拍钟珩的肩膀:“看美女?” 钟珩吸了口烟:“嗯。” 曲清栀这时候恰好转身,迈动脚步的同时也看见了不远处的钟珩,视线交汇。 钟珩没有带眼镜,那种凌厉感就更重。 曲清栀一时竟然不知道走还是不走,她感觉钟珩应该站在那儿有一会儿了,也就是说他早看见自己了。 难道他发现了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 曲清栀知道这个人她惹不起,她不敢再向前走,钟珩看她脚步顿了顿竟然直接转身向后走去,连个招呼都不打,还有比这个避意更明显的吗? “你伤害过人家?怎么感觉她在躲你。”褚桓道。 钟珩沉默,只是吸烟不知道他脑海里在想什么。 “钟先生,”他的下属走过来小声禀告,“今天下午的事有人看见了。” 每次做些事的时候,他们都会把周围的监控检查一便,防止出什么纰漏。 钟珩睨了他一眼:“谁?” 下属把从监控中调出来的照片递给他,只是一眼,钟珩勾起唇角笑了笑,像是发现了新玩具的小孩儿,可这笑一点儿都不让人觉得安生。 曲清栀左拐右拐还没回到宋冉所在的房间时,意外撞进了一个胸膛,有些硬,她连忙道歉,抬眼瞬间呆住很快她调整好表情。 钟珩笑着看她:“曲小姐见我跑什么?” 曲清栀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没想到是钟先生啊,我天生近视没看清,不知道是您。” 钟珩喜欢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俯身滚烫的热气喷洒在她耳边:“是吗,我不信。” 曲清栀不喜欢不熟悉的人离她这么近,一瞬间她拉开距离,仍然保持镇定,没有慌乱。 “我的确是近视钟先生,这个我不会骗你。” 她看着他,生怕他再过来。 钟珩给她的感觉让她非常不安。 “曲清栀是么?”他说。 不顾她的躲避钟珩猛然过来顺手将她带进身边的一个包厢。 靠在门上的曲清栀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但她没有表露出来,她奋力反抗在他的怀里挣扎。 钟珩脸上的笑意早已隐去,声音颇具警告:“再动……我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你下午不是也看到了么。” 这句话不单单是威胁,他有可能还会付诸于实践。 闻言,曲清栀果然不动,眼前逃离这个人比任何事都重要。 硬碰硬,吃亏的肯定是她自己,这个时候的曲清栀还对钟珩抱有一丝人性的光辉。 她解释,表情看起来不像是那么想逃:“我不是故意看的,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这只是个意外。” 她就是想稳住他,然后伺机逃走。 “陌生人的承诺在我这里一文不值,对我来说,只有你永远闭嘴我才会放心。” 他眼里闪过一丝阴郁,曲清栀轻微颤抖着,竭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 良久,她开口问:“要怎么样你才相信我?” 要怎么样才相信她,这一点,钟珩还真没想过。 他不轻易信人,曲清栀目光中隐隐不安的望着他,钟珩想起她刚刚对林显的那抹笑意,折毁这样一朵娇美的花儿对他而言实在太容易。 不可否认,他的性格里有种肆虐的劣性。 钟珩的手顺着她耳边的碎发滑下,指尖略过颈上的肌肤,停住。 他说:“想离开,先让我看到你的价值,你对我来说有什么价值?” 曲清栀背上已经渗出些许冷汗,他轻挑的行为让她感到非常难受。 钟珩身上混着淡淡的烟草味,这种味道林显身上也有,只不过不一样,林显身上的味道让她更安心。 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想办法跑。 曲清栀学着那些电影里撩人的动作,莞尔一笑,纤细白嫩的手指搭上他腰间的皮带,指尖轻扣。 钟珩没拒绝她,他倒是想看看她能做到哪一步。 这种方法曲清栀也不知道能不能行,以钟珩的长相和地位,他身边肯定不缺像她这样姿色的女孩子,难保他不会一把推开她。 曲清栀真的是懵了,她想不出其他方法。 这种诱惑钟珩见多了,他直起身子站好,曲清栀终于获得了一丝足以喘息的空间。 她轻轻靠过去,在他耳边低声说:“钟先生想要我有什么价值,我就有什么价值。” 钟珩不动,曲清栀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他静静看着她,手掌搭在她的腰间,触感很软,又细,仿佛盈盈一握就会断掉。 曲清栀的样貌和身材是附和钟珩喜欢的类型的,这也是钟珩为什么会跟她耗下去的一个原因。 曲清栀不知道该怎么下去,她抚上他外套下的胸膛,钟珩目光沉沉,完全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鼻息间萦绕着她清甜的香气。 就在曲清栀以为她失败了的时候,手掌退缩之际,钟珩强行扣住她的腰猛然贴近自己,盯着她的眼睛道:“招惹我的后果比较严重,你想好了么?” 曲清栀后悔了,她后悔用这个方法,钟珩眼中表露的情绪让她退缩。 他的眼睛中阴沉沉的,似有热烈,也狂妄。 他知道她心里有人,他也知道她对自己没有抱有真心实意的想法,一切不过是为了逃开他。 但钟珩不在乎,他只是感觉和她周旋很有趣,仅此而已。 曲清栀再怎么伪装也逃不过身体的反应,跟钟珩亲密相贴时她第一反应就是挣扎,毕竟涉世未深,且又不是真心,保全自己是人类本能。 外面敲门声传来:“钟先生,夫人的电话。” 撩人的氛围被打破,钟珩看了看她,松手开门走出去,曲清栀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钟珩背对着门口,没有完全堵死门,也许救赎就是在这一刻降临的,那位大概是钟珩的熟人,钟珩走过去和他打招呼,门口空置了下来。 曲清栀偷偷望着离自己只有几步远的钟珩,悄悄往出走了几步,钟珩并未察觉,下一刻她就疯狂像门口跑去,听到声音的钟珩转身时曲清栀的身影刚好消失在拐角处。 她可真胆大,曲清栀根本不知道她这一跑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 北池不禁笑出声来:“我们珩哥这是失手了?” 钟珩回眸看了他一眼,后者立马噤声。 当时钟珩心里就在想,跑远些吧,不要让他逮到她,下次再见面就没这么轻松了。 第二章:越界(二) 包厢里,北池问:“你就这么放她走了?到手的猎物都跑了你竟然不追,这实在不像你的性格。” 钟珩吸了一口烟,手掌在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女人腰间轻抚。 “打赌吗?” 褚桓听着来了兴致:“赌什么?” “赌她什么时候会躺在我的身下。” “我看她那么避你,你这次很难得手,就三个月吧。”褚桓道。 “我看他颇有放长线的意思,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么,他这是准备给那个妹妹希望然后又狠狠碾碎,我赌四个月,那个时候她肯定已经卸下防备,正好可以出击。” 北池分析的头头是道,他说的不差,钟珩的确有这个想法。 急匆匆出了Indulge的门口,曲清栀手机突然震了震,她一慌,看到时宋冉发来的讯息才平定下来。 宋冉说今晚她准备出去玩儿,就不跟曲清栀一起回去,最后还特意在括号里标注,祝曲清栀和林显有个愉快的夜晚再带着一个坏笑的表情。 被宋冉这么一提加上经过刚刚那一幕,曲清栀倒是越发想见林显了,但她不敢再逗留,她怕钟珩找出来。 她该去哪儿? 钟珩那样的人物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曲清栀心中有些后怕,可她也真是心思单纯,这个时候曲清栀想的是只要不碰到钟珩,她就是安全的,谅他也不敢在其他地方动手。 她找了一家人比较多的咖啡店坐下,仿佛人多就有安全感。 林显那边也没拖太久,聚会结束后按着手机上曲清栀发给他的地址找了过去,两个地方距离不远。 知道林显快要到,曲清栀早早点了一杯咖啡准备给他,特意叮嘱少糖,他不喜欢太甜的东西,这一点,曲清栀同样也是。 买完单后,站在街口的曲清栀很快看到林显开着车稳速驶来,这一刻,她惶惶不安的心在看到他时才踏实下来。 林显帮她打开车门,曲清栀坐进去后把手中装着咖啡的袋子递给他。 “买给你的。” 林显接过来问她:“你怎么在这儿?” “里面太吵了,我想出来透透气。” 曲清栀隐瞒了和钟珩之间发生的事,这件事她不想牵连进去其他人,更何况是林显。 “对了,你喝了酒要不我来开车吧?” 她故意把话题带到另一个地方。 林显脸上荡漾出一抹惑人的笑意,淡淡的。 “担心我啊?”他说。 曲清栀点头:“嗯。” 林显笑了笑,伸手帮她摘掉不小心沾在头发上的柳絮。 他语气温润沾染着些许笑意说:“放心,我心中有数,要送你回家我怎么会多喝。” 她看着他,曲清栀想,所谓的安全感就是她此时的感觉吧。 只要在林显身边,她就有种莫名的安心。 等他们车子启动后,后面有一辆车悄悄跟上了他们。 在被钟珩惊吓过后,曲清栀的神经线一直都处于紧绷状态,上了林显车后她才慢慢放松下来。 困意来袭,不知过了多久,曲清栀醒来时映入她眼帘的就是林显富有棱角的下颚线,林显的长相属于那种英气中带了点儿斯文。 在曲清栀心里,无人能与林显相比,他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生。 “醒了?” 曲清栀发现身上盖着的是他的外套,这不是第一次他给她盖自己的衣服,但曲清栀心中依然感到很开心,隐隐约约还有些甜。 她问:“我睡了多久?” 林显道:“半个多小时,我看你很累就没叫醒你。” 曲清栀转眼看了看周围的景色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小区楼下。 他说:“我看你睡得很熟,想叫你多睡会儿。” 曲清栀有些不好意思:“都怪我那么嗜睡,害你等了这么久。” 林显看着她目光柔情,不难发现有种别样的情愫在他的眼睛里。 他说:“我是自愿的。” 这句话让曲清栀心中泛起了不小的涟漪,不敢和他再相视。 曲清栀把身上的衣服递给他,说道:“你路上开车小心点儿,虽然你没喝什么酒。” 她说:“我先上去了。” 林显回答:“好,听你的。” 看着曲清栀急匆匆的背影进了大楼,林显觉得他开始应该绕个远路,单独相处的时间还能多点儿。 他在原地待了一会儿,随后发了一条信息给曲清栀后才离开,尾随的那辆车比他先走几分钟,因为这些人的目的已经达到。 时钟来到23点,躺在床上的曲清栀望着那条消息看了一遍又一遍,里面内容说的是,“记得锁好门窗,有事一定要打给我,早点睡,我会记得开车小心些。” 她回想起在酒吧的遭遇,钟珩那双好像能看透所有的双眼,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睛,让她心生不安。 该跑吗?她该跑吗?答案是肯定的,但她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不走,一个原因是因为林显,另一个她也想到了其他对策。 曲清栀抱紧被子,她不知道钟珩会什么时候找上门来,如果真有那天,她绝对会用法律来保护自己。 以防万一,她还把报警电话设置成了快捷键。 看起来她已经做好了万全防备,可惜的对方是钟珩。 曲清栀觉得这些东西会治住那个人,这只能证明她对他有多么不了解。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曲清栀过的很谨慎,一切看起来平安无事。 在她仍旧小心翼翼度过了两个月后,公司的事情使她变得非常忙碌。 她们公司和林显公司合作的项目进入到了收尾阶段,不出大问题的话曲清栀可以凭借这次升职。 曲清栀很珍惜这次机会,如果结果顺利,那她就真的会试着去跟林显表白,这是她之前就计划好的。 整整快四个月,钟珩看着照片上那张洋溢着青春的笑脸,很是耀眼。 狩猎要有足够的耐心,猎人喜欢给猎物还能活命的错觉,很多陷阱都不是一击致命,在收网的那一刻才是。 他真是隐隐期待这次见面,敢从他身边逃走就要付出点儿什么,有得就有失,不是么。 让曲清栀再回想起钟珩拉她堕入黑暗的那天,她依然觉得普通,没有任何征兆,她想要是自己再谨慎些就好了。 周五,几乎不怎么出差的宋冉突然临时被公司派到江川,说是那边人手不够。 去机场的路上,她一直在电话中跟曲清栀抱怨,曲清栀笑着安慰她:“好啦,三天而已很快的。” 宋冉道:“本来我都是要去约会的人,这下倒好,不要说约会,都被发配去出差了。” “江川很好啊,你可以在那边玩一玩,你不是一直很想去那边么。” “一个人多没趣,好了不说了,我马上要到机场了,你晚上一个人要注意保护自己,实在不行把林显叫来。” 曲清栀回她:“瞎说什么呢,我挂了啊。” 电梯“叮”的一声,显示25楼已到。 曲清栀边走边从包里掏出钥匙,伸手打开门后她换了拖鞋,钥匙顺手放在盒子里,一瞬间她闻到了烟草味儿,很淡。 她以为是自己闻错,如果她的警觉还像前两个月那般,她就不会去走进去。 后悔总是于事无补,在打开客厅灯的时候曲清栀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钟珩上身穿着一件黑色衬衫,领口三颗扣子微开,修长的腿相互交叉,姿势慵懒靠在她精心挑选的沙发上。 窗帘在他身上投下一片暗影,阴郁而瘆人,他像是已经盯了她许久,曲清栀后退几步想要拔腿就跑,钟执早猜到了她的想法。 他说:“曲小姐可要想好了,你要是退一步,我就多折磨你一晚。” 开门见山的威胁,钟珩的话也不仅仅是威胁。 曲清栀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眼前的人与那天溅出的红色交织在一起,血腥、暴力、还有冷漠的狠戾。 她酝酿了很久,用一种假装的镇定的问:“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放过我?” 曲清栀没有想到钟珩会这样堂而皇之坐在自己家里,他是用了什么手段进来的? “你怎么样我都不会放过你,要是想放过你我就不会亲自来了。” 钟珩袖口处的金色扣子泛着点点光泽,他的话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从曲清栀跑的那刻起,他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对她。 她脸上刚刚那一抹惊慌,让他觉得真不错,就是这个表情,要是再恐惧点儿就好了。 曲清栀往后退了退,她的手机还在包里放着,当着钟珩的 “你既然不怕,那你坐在这里为了什么?” 钟珩笑了,语气淡然:“为了搞你啊。” 他话语轻挑,曲清栀气的握紧手指,“你真无耻。” 第三章:阴郁(一) 房间里静默的近乎可怕。 曲清栀后退几步想要拔腿就跑,钟珩早猜到了她的想法。 他说:“曲小姐可要想好了,你要是退一步,我就多折磨你一晚。” 开门见山的威胁,钟珩的话也不仅仅是威胁。 曲清栀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眼前的人与那天所看到画面里溅出的红色交织在一起,血腥、暴力、还有附带着的冷漠的狠戾。 曲清栀酝酿了很久,她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能慌,先要冷静。 她要是着急慌忙的跑肯定会激怒钟珩,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几步,恐怕还没等她走到门边就会被钟珩捉住。 曲清栀性格中有一个好处就是,她遇到事情不是那种手足无措的人,相对理智。 她捏紧手中皮包的带子问:“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放过我?” 钟珩会这样堂而皇之坐在自己家里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用强她肯定斗不过他,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种,到了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她才会选择最坏的那种方式。 他回答:“你怎么样我都不会放过你,要是想放过你我就不会亲自来了。” 钟珩袖口处的金色扣子泛着点点光泽,他的话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从曲清栀跑的那刻起,他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对她。 她脸上刚刚那一抹惊慌让他觉得真不错,就是这个表情,要是再恐惧点儿就好了。 话说到这里显然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曲清栀也一改之前相对平静的语气,质问他:“你不怕我在其他地方留了你的把柄吗,我要出事只会佐证我说的话是真的。” “你觉得我会怕吗?” 曲清栀探不准他话中真假,他第一次找上她不正是因为她看见了不该看的吗。 “既然你不怕,那你为什么还要找上我?” 钟珩笑了,语气轻松:“为了搞你啊。” 他话语轻挑,曲清栀气的握紧手中的带子,娇美的脸庞上充满愤怒。 她说了句:“你真无耻。” 这种话对钟珩来说毫无攻击力,他甚至感觉还不错。 在众多钟珩睡过的人里,谁不知道钟家二少爷喜欢逆来顺受听话的,但他们只知道这一点,相比于前者,钟珩他更喜欢磨灭一个人的尖锐。 为什么想睡曲清栀呢?这个问题钟珩后来想过,可能这种因子在他久久看着曲清栀跟林显说话的时候,在她跟他贴身相近的时候,在他手指划过她细腻略微冰凉的肌肤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 他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心思既然萌生出来了,他就会用一万种方法去实现。 看着钟珩准备要站起来,曲清栀知道不能再拖这是她唯一拯救自己的机会,她的房间就在她右手边,两三步的距离。 曲清栀想也不想直接跑过去,钟珩的速度也很快,门还没关上的时候他直接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 男人和女人的力量本来就悬殊,钟珩又属于那种斗起狠来从没输过的,曲清栀力气不算小,但也挡不住。 她用了十二分力气去挡,钟珩根本没使什么力就站在了她面前。 “站住,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报警了。” 曲清栀想借这个威胁让他知难而退,钟珩瞥见屏幕上那三个数字,随后两条胳膊半弯做投降状,盯着她真的就往后退了一步。 她说:“你出去。” 钟珩没有说话,目光紧锁着身体有些发抖的曲清栀。 她又说了一遍让他出去的话,钟珩听着真的转过身好像准备离开的样子。 距离一下拉开,曲清栀又不傻在他背过身那一刻她依然按下了通话键。 钟珩眼神一凛,曲清栀都没看清只觉得手腕一痛手机就直接摔了出去,紧接着她直接就被按在了墙壁上。 他那一脚踢的很准,在背过身那一刻他就已经想好了要这么做。 手腕处的剧痛,让曲清栀感觉动一下这种痛楚仿佛都蔓延到了四肢百骸,额头上冷汗涔涔。 钟珩鉗住她的两只手用力一把举过头顶,痛意来的更明显,曲清栀咬着牙齿也没喊出声来。 “啧,真是能忍,肯定很疼吧,为了不让你的手待会儿肿起来太难看,影响到我艹你的心情,我只出了两分力。” 曲清栀还没说话,手机里有声音传了出来: “您好,这里是报警中心,您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仿佛是黑暗中微弱的一缕曙光,曲清栀竭力想要抓住,钟珩却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冰凉的手指在她下唇摩挲了一下直接探进了她的嘴巴里,两根手指压制着她柔软小巧的舌头,曲清栀只能被迫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粘腻且色情。 电话那边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已经挂断,曲清栀的心也跟着沉落,她唯一被救的希望彻底消失了。 她忽然想到林显,想起他阳光温暖的笑,想起他说:“栀子,我等着你说的那个惊喜。” 钟珩看她被逼出的生理泪水,不自觉露出笑容。 他说:“先别哭啊,等会有你哭的。” 曲清栀瞳孔颤动,钟珩挑开了她的牛仔裤上的纽扣,就着指尖上的湿润探进她的私处。 对曲清栀来说这是铺天盖地的恐惧,她挣扎的像一条垂死的鱼,剧烈极了。 钟珩的手指仍旧在里面作祟,不顾她的疼痛一直向里,直至感受到了那层薄薄的阻挡。 他感受到了有无数软肉吸附着他的手指,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进去感受她的温暖跟紧致。 钟珩的唇擦过她的细白脖颈,因为疼痛和挣扎的缘故她的脖子有些潮湿。 曲清栀身上的衣服早被钟珩扔到了一边,身体几乎赤裸。 别说,这种半遮半掩倒是挑的钟珩很喜欢。 带有薄茧的手抚上她胸前的柔软,钟珩手上的力度很大,偶尔他会放慢速度揉捏,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彻底被拉长。 情欲感对曲清栀来说太过陌生,她根本难以抵抗。 她想躲避都躲避不了,钟珩的禁锢让她无法有大动作。 他的手顺着她光滑的背部慢慢往下,经过挺翘的臀线一路没入腿心,他一边模仿着某种动作在她的私处肆虐一面观察着她的表情,不情不愿中也带了丝撩人。 曲清栀双眼哭的一片湿润,睫毛上还沾染了点点水渍。 声音哭的颤颤巍巍,她私处越排斥他的手指感觉被咬的越紧,钟珩快要被撩拨的发疯。 他双唇抵在她的耳边热气滚烫的说:“别咬了,我还不想这么快搞死你,不要自讨苦吃。” 钟珩的语气说不上温柔,声音沉的有些惑人。 他试图去吻她,曲清栀偏头躲了过去,钟珩一手把她拉了回来,单手鉗住她的下巴。 他的吻暴烈又炽热,舌尖直接撬开她的牙关纠缠着她不放。 末了,他抵在她唇上说了句:“你可真甜。” 第四章:阴郁(二) 钟珩故意的,故意让她更愤怒。 曲清栀的眼里都是恨意,屈辱,不甘,她看着钟珩那张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脸,下一秒直接咬上了他的嘴唇。 钟珩没料到但也很快知道她想做什么,尽管他手上的动作已经很快,还是没能避免下唇被咬伤。 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受伤的地方,莫名邪气,是那种淡冷的,疏离的,一股铁锈的味道在他的嘴里蔓延开来。 曲清栀也没好到哪里去,她下颚被钟珩捏的生疼,嘴唇也染上了些许艳丽的红色,那是钟珩的血。 鲜血的味道更加激起了钟珩体内暴虐的兽性,他一口咬上她的脖子,用力到渗出血来。 曲清栀咬着牙齿没有出声,她一点儿都不怀疑钟珩是想咬死她。 差不多后他抬起头,绯红的舌尖在下唇转了一圈儿,似在品味说:“还不错。” 他的眼神中有痴迷,痴迷疼痛,痴迷那样的味道,曲清栀一时间不禁怀疑,他究竟是人是鬼? 钟珩是有些沉迷了,沉迷在这样激烈的性事里。 他扯掉她身上所有的障碍物,把自己置身于她的双腿间,在她的身上舔吻撕咬,曲清栀身上有不少泛红的吻痕和咬痕。 钟珩的动作对曲清栀来说不亚于凌迟,她只会紧张根本不会情动,蜜壶内还是比较干涩,钟珩摸到她那处凸起的软肉,抚捻。 曲清栀嘤咛出声,诱惑的很,即便不是她自愿,那种强压而来的快感很快操纵了她的身体。 钟珩一手抬起她的右腿搭在他的臂弯处,单腿站立的姿势弄的曲清栀很难受,不等她完全湿润,钟珩已经极具需要疏解身体某处叫嚣的欲望。 他的坚硬抵着她的壶口,象征着男性器官不适的热度感传来。等曲清栀听到钟珩拉下拉链的声音时,她的心里防线终于被击溃。 颤抖哭着开口,她真的怕了:“不要做下去,求你。” 曲清栀没有求过谁,这是第一次。 钟珩笑了笑,那抹血色让他看起来有种致命的吸引力,无疑这种吸引力是危险的,等同他本人。 他猩红着双眼说:“求我可以,待会儿你可以求我慢一点,重一点,或者深一点,其他的就不要想了。” 说完他开始一寸寸入她,整个过程异常艰难,曲清栀是第一次本来就够紧,加上她根本就不愿意容纳他就更难进入。 钟珩也知道这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重重撞了进去,猝不及防的疼使曲清栀叫出了声,声音哭泣的腻,眼中毫无动情的迹象。 钟珩那处的尺寸很可观,曲清栀含的他一阵舒服,他握紧她的腰牙齿咬上柔嫩的耳垂。 曲清栀扭着腰想要挣脱开他的拥抱,结果起了反效果钟珩被夹的闷哼一声,身体爽到极点。 他每次剧烈撞击冰凉的皮带扣都与她腹部的肌肤相互摩擦在一起,陌生的金属感弄的曲清栀又是一缩。 钟珩“嘶”的一声,似乎还不够尽兴,他将她反转过去背部与他的胸膛相贴,这个动作绞的他又是一阵舒服。 他强制引着她的手摸到两人结合的地方,曲清栀脱离不了他的控制只能被迫感受。 他激她说:“曲小姐还是挺厉害,又湿又紧,很会咬。” 在曲清栀听来这番话就是羞辱,她狠狠回他:“钟珩!我会告你的。” “是么,那警察问你过程的时候你可要认真说啊,有什么细节记不清楚我可以帮你。” 说着他更来了力气,拽着她的头发强迫她回头跟自己接吻,胯部也发狠了撞她,曲清栀破碎的声音从喉咙里透了出来,眼圈哭的发红。 钟珩是个不喜欢接吻的人,可是和曲清栀亲吻的感觉又不错,他很乐意去做。 从开始的墙边到床上,曲清栀不知道这种折磨持续了多久,她的脑海里一直都想着林显的脸,最后等钟珩在她体内涉出来的时候这种景象都没有消散。 汗湿的头发粘腻贴在她的身上,相比她的狼狈钟珩只脱了件衬衫。 进浴室前他才把所有衣服脱掉,等他出来曲清栀盖着床单蜷缩着双腿靠在床头,原本漂亮的眼睛红的厉害,钟珩很熟悉她眼中的恨意,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曲清栀没有哭闹,相反是异常的冷静,这点倒是让钟珩感到有些意外又有趣。 他坐在床边点燃了一根香烟,吸了一口后缓缓吐出烟圈。 烟雾缭绕的背后是他狭长的双眼,钟珩的手臂线条很好看,但让曲清栀看着只觉得恶心。 他望了她一眼,嘴角失笑:“你别瞪我,没有用,我爽也爽了你能怎么样?” 曲清栀直起身,床单从肩膀处滑落靠近他,钟珩从没有在一个人的眼中看到过如此浓烈的恨意,猝不及防下她一巴掌扇了过来。 因为曲清栀右手还带着伤导致力气不够,所以这一巴掌打的并不痛。 钟珩何曾遭受过这种待遇,他偏头伸手摸了摸被打的地方,表情有些冷,曲清栀已经不怕他会再做什么,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她怕什么呢。 下一秒,钟珩猛然捏住她受伤的手腕,力气尽用,原本夹在手指尖的烟叼在嘴里,曲清栀脸上尽是痛色,就在她准备承受给予他给的痛苦时,掉在角落的电话响了起来。 扬在空中的手顿住,钟珩扫了一眼那部手机走过去捡了起来,屏幕伤显示着两个字“林显”。 曲清栀争抢不过他,钟珩钳制着她的手把手机给她看。 曲清栀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大喊:“不要接!” 就在她出声的时候钟珩已经按下了接听键,林显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栀子……” 曲清栀不敢出声,钟珩太知道怎么折磨一个人,每个人都有弱点,只要有弱点存在,很多事就好办多了。 第五章:阴郁(三) 钟珩一把抓起曲清栀的头发,迫使她仰头与自己对视,然后带着恶劣的笑容低头在她耳边耳语说:“知道怎么伺候男人么,你做我就让你说话。” 这看似商讨的话实际上曲清栀是没有选择的余地,钟珩笃定她不想让林显发现,毕竟是心上人,在意的很。 曲清栀最终还是妥协了,手指搭上他的皮带,解开。 钟珩垂眸看着她,脸上的笑已经收拢,目光平静,让人瞧不出他此时在想什么。 曲清栀主动拉下钟珩的身体坐在他的腿上,她腰间以下围着床单,雪白的脊背裸露,身上布满了点点红痕,而做了这些的肇事者正在很坦然的享受她带来的快感。 在曲清栀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钟珩把她放好了位置,一举进入,这个姿势很深。 他小声说:“你再不出声你的情人就要着急了。” 通话还在继续,曲清栀看他同意自己讲话,立马在林显叫出第三声她的名字之前,回应了他。 她说:“我刚刚在电梯里信号不好,有什么事吗?” 林显以为她发生了什么事还担心了一下,事实上曲清栀的确出了事,但不能被他知道。 “噢,没事,我刚刚在修改文件忽然想起你今晚是一个人,我有些担心所以给你打个电话。” 其实林显这时候想说的是,“我有些想你。” 他喜欢曲清栀,但他并不知道她喜不喜欢自己,林显把这份感情隐藏的颇深,他怕自己给曲清栀带来压力。 双向的暗恋有时候算是另一种甜蜜,但此时看来他们两人之间还是令人唏嘘,有钟珩插了进来,他们很难再继续。 林显说话的时候曲清栀不止一次请求钟珩不要再动,可钟珩哪会忍,林显发不发现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反正他已经遵守承诺让她说话。 曲清栀忍着不出声不代表其他声音传不过去。 为了避免露馅,她说:“林显……我这边有个……有个电话过来需要接一下,我一个人……没事,你放心。” 林显察觉到她说话断断续续问:“你怎么了栀子,我听起来你的声音断的很厉害。” 曲清栀一紧张绞的钟珩痛意中带着舒爽,腰部发麻。 她说:“可能信号不好,我先挂了林显。” 曲清栀挂的很快生怕林显再问什么,钟珩掐着她的腰重重顶着,还不忘问她:“听着心上人的声音和另一个男人做爱的感觉怎么样,很刺激吧曲清栀。” 这是他第一次叫曲清栀的名字,钟珩本身禁欲感就重,稍微带上情欲的色彩后更加引人心魄,换作其他女人看见这一幕估计得脸红心跳的不行,只有曲清栀,她平静极了。 除了生理上的些许反应,她没有其他任何表情,更别说沉溺其中,可钟珩偏偏就喜欢看她不情不愿但又毫无办法咬唇皱眉的样子。 在最后快要出来的时候他重重撞了几下,曲清栀经受不住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在双重快感的抚慰下钟珩很快涉在了她身体里。 钟珩不喜欢带套,和他上床的人都必须经过检查干干净净。曲清栀是第一个没有经过检查的,但钟珩知道她是干净的。 在来之前他已经让人把她调查的清清楚楚,相当于把曲清栀有关的一切都翻了个底朝天。 事后钟珩对曲清栀说:“无论你想告我还是想杀我,我都无所谓,不过你的那个林显就不一定能好好活着。” 他吃准了她这个软肋,单凭这一点她就输了。 等钟珩整理好走后时间已接近半夜,曲清栀独自蜷缩在床上,过了很久后她才双腿发软下了床。 浴室里传来一阵干呕,好像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感到不舒服,曲清栀只觉得恶心,不管是房间里的味道还是他的触碰,特别是她感到腿间有东西流出的时候,恶心到她恨不得去死。 但曲清栀知道她不能,她死了只会白白便宜了钟珩,要死她也得拉他一起。 曲清栀以为她已经足够坚强,刚刚历经过的种种还是让她忍不住在浴室里号啕大哭起来,热水淋在她的背上好像都是冰凉的,她感觉没有比这一天更寒冷的时候了。 夜幕下,一辆最新型的AMG65在高速公路上疾驰着。 钟珩坐在车里,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有十个都是他那尊贵的母亲赵曦嵐打来的,剩下的来电显示为一串数字。 这个号码是他工作用的号,里面秘书都存好了名字,大概是从曲清栀那边出来心情好,钟珩看了眼那串号码竟然拨了过去,放在平常,他是理都不会理的。 一秒不到对方很快接通,就像是守在手机跟前一样。 “阿珩。”是个温柔的女声。 钟珩对这个声音算熟悉,他问:“这个号码,是你从钟珣那里拿的,还是从赵曦嵐那里拿的?” 钟苑茵在电话那边一怔,钟珩浑不在意的冷淡和跟陌生人说话般的语气让她心头感到非常酸涩,曾几何时他也宠过她。 就算心中难受钟苑茵还是平心温柔的问他:“爸后天生日,阿珣让我顺便代你买了礼物,你会回来吗?” 钟珩想都没想说:“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准备礼物?” 瞬间,钟苑茵被问的哑口无言,是啊,他最不喜欢自己插手他的事了。 当她选择爬上钟珣的床时,她就已经失去了他。 钟珩没有等钟苑茵的回答接着说:“就算你们夫唱妇随也得有个限度,告诉钟珣,这点儿血缘关系在我这里没多少重量,做我不喜欢的事很容易把它折腾散。” 论说话伤人,钟珩当仁不让肯定是第一,就算对着曾经缠绵过的钟苑茵他也能毫不留情面。 当她选择爬上钟珣的床时,她就已经失去了他。 几年来她都感觉备受煎熬,但她不可能再回到钟珩身边,现在她的身份是钟珣的未婚妻,钟珩名义上的大嫂,就算她有为钟珩抛下一切的决心,可钟珩会要她吗?钟苑茵不敢确定。 第六章:云水(一) 在和钟珩发生关系的女人里,十个有九个都是自愿,大家各取所需,钟珩没有亏待过任何一个人,包括曾经睡在他床上的钟苑茵。 这个和他同姓的女人是他宠过时间最久的,钟苑茵是钟家的养女,可能是那层伪禁忌关系在作祟,在她身上获得快感只会比其她女人更多,钟珩也是看重了这一点。 他寻求刺激也追求刺激,道德感这种东西在他身上非常薄弱,所以当钟苑茵在那个家庭聚会的夜晚若有若无引诱他的时候,钟珩自然顺了她的意。 在男女之事上钟珩虽然向来都是随心所欲,但也不是没个标准,和他睡的人怎么能同时爬上另一个人的床,而且这个人还是钟珣。 钟苑茵知道钟珩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也许是当时钟珩给她的宠爱让她产生出了错觉,让她误以为就算她犯错他也能原谅。 事情的结果就是钟苑茵高估了自己,若不是钟珩念着钟老太太喜欢她,估计她早都被卖到东南亚了。 截止今天,钟苑茵还不知道钟珩留下她的真相,到现在她都认为钟珩生气的点是因为她酒后跟钟珣上床,因此才甩了她。 人认不清自己和认不清他人,都是一件令人同情又可怜的事。 钟珩根本不屑与这般愚蠢的女人交流,甚至连看都懒得看,自作多情只会让他觉得可笑。 他生性本来就无情,或许也不是生来,但他的心现在的确是谁都捂不热的,也没有人捂热过。 作为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朋友,北池和褚桓都觉得谈冷漠无情,没有人可以比得上钟珩,他们就没见过钟珩对谁留过情。 挂断电话,钟珩叫司机把车开到了褚桓的酒吧,为了收完网庆祝,那两人早早就开好酒等他来。 钟珩不是个好人没错,但他没有和人分享床笫之事的嗜好,就在北池问他感觉如何时,他只说了一句话:“是个尤物。”再多就没说。 北池转着手中的打火机,似有些可惜的说:“这小姑娘可真惨,我都能预料到接下来她的遭遇。” 钟珩睨了他一眼:“看来你在为她惋惜?” “那倒不是,我只是实话实说,你敢说你睡了一次后会放手,而且……”他戏谑的看着他下唇靠近嘴角的伤口,“搞得这么激烈还被人家伤了,你肯定不会一次就算了。” 坐在钟珩斜对面的褚桓倒了杯酒也跟着起哄:“啧啧,这是得多激烈。” 钟珩这才意识到他还带了伤,公司这几天大概是去不了了,懂点儿的肯定会猜到他的伤是怎么来的,被一个女人咬破了嘴唇,说出去也不是特别光荣的事。 他晃了晃手中暗红色的液体,通过透明的玻璃杯可以看到微微流淌过的痕迹,说:“你们倒是提醒了我。”说着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估摸着曲清栀应该已经收拾好,便拨了电话过去。 很长一段时间无人响应,钟珩又面无表情的发了一条讯息过去,第二次再打通,那边直接传来关机。 北池和褚桓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褚桓道:“这曲清栀不是一般的烈啊,很难得有这种即便睡过一次,也没被阿珩你驯服的人了,真令我刮目相看。” “对啊,之前再有那种烈的,你不是一次就搞服了吗,怎么这次还能被人挂电话。” 北池和褚桓倒不是因为看热闹不嫌事大才说这些,他们就是好奇,曲清栀的行为堪称反转钟珩第一人。 钟珩按灭手中的烟,一缕虚无缥缈的青烟从茶几上的烟灰缸中浮起,很快消散,还有没消散的是钟珩心中累积起来的那股怒火。 在他这里耍脾气是么,他有的是方法治她。 阳光通过纱制的窗帘铺满了了整个阳台,曲清栀蜷着双腿窝在沙发上,那张床她不想再碰,她厌恶,厌恶到什么程度呢,事发后的当天夜里她就买了一张新床,家具店承诺第二天下午四点会送到。 她的手机仍旧保持关机状态,为了不让身边人察觉到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曲清栀在电脑上特意告诉林显和宋冉说是手机坏了,随后还发了一条消息置顶。 做完这些后曲清栀躺在沙发上就没起来,不哭也不笑,她呆呆的望着林显去年她生日送的那条项链,望了有一整天。 还记得那时街上飘着大雪,她在路过这个品牌的橱窗时意外瞧见说了一句“这条项链设计的真好看”,曲清栀当时只是随口一说,但身边的林显记住了。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曲清栀回过神,她爬起来看了看时间,估摸是送家具的人来了。 她随意穿着一件长袖雪纺衬衣,脖子上钟珩留下的咬痕被创可贴盖住,看不出来。 等工作人员放好家具后,曲清栀指着旧的床说:“把这个扔出去吧,我会给你们付劳务费。” “小姐,这么好的床你确定不要了吗?”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小哥问,自从一进门,他就注意到了曲清栀,嘴唇上带着伤,一张瘦白的小脸在柔软的头发下看起来非常憔悴。 不过他们毕竟只是个服务人员,也不好多问,心想,人家本来可能就是个柔弱的美人呢。 曲清栀挤出一抹笑,回答:“不了,扔了吧。” 不是害怕自己换的太多会导致宋冉起疑心,她都想带着她重新换一个地方住。 钟珩派来的人正好和搬家具的人在楼梯里擦肩而过,曲清栀关上门还不到一分钟又被敲开,曲清栀以为是家具店的人忘了什么东西,想都没想开了门。 赵远站在门外,曲清栀认得他,第一次与钟珩相遇,他就跟在钟珩的斜身后,林显跟她说过,这位是钟珩的得力助手。 曲清栀说:“钟珩死了吗,你如果不是来通报他的死讯的,那就请回吧。” 她反手就要把门关上,赵远挡住,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曲小姐,钟总请您去云水壹号一趟,我们会在楼下等您收拾好送您过去。” “我不去。”曲清栀冷冷拒绝。 赵远表情上没有一丝变化,实足像个机器人,还好他的声音不像电子音,有人的味道。 “钟总说,三个小时内他要是见不到您的人,他会请林显先生一同前往。” 曲清栀瞪了他一眼,狠狠把门关上。 门外赵远又道:“曲小姐如果收拾好了直接下楼就可以,我们的车会一直等待。” 钟珩把她的七寸掐的死死的,曲清栀颓坐在沙发上,一想到要和伤害过自己的人见面,她就止不住的想要跑,可跑的过吗?答案显而易见。 曲清栀这时候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嚣,“杀了他,你就安全了。” 在如此声音的反复暗示折磨下,曲清栀毅然决然拿起了茶几上那把水果刀,临出门前她放在了包里。 第七章:云水(二) 赵远看着曲清栀从楼上下来,金色的光泽洋洋洒洒落在她的身上,单薄的肩膀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曲清栀上半身本来就消瘦,经历过昨晚的事情后整个人都憔悴了一番。 她衣服也没换,还是刚刚在家里的那套,脸上没有施任何妆容也抵不住五官的秀丽。 等曲清栀走近赵远才收回目光,他绅士的拉开车门让曲清栀方便坐进去,不过曲清栀并没有理会赵远的举动,她绕到另一边径自打开车门,也不管赵远是否尴尬她坐好后直接说:“再不走我就下车了。” 曲清栀知道钟珩对她做的事和其他人无关,可她还是没有办法把这些区分开来,赵远是钟珩的左右手,算钟珩身边亲近的人,曲清栀自然而然把对钟珩的怒气带到了他身边人身上。 车内,曲清栀靠在座椅上把自己缩的很小,这是一种防备的表现,赵远从后视镜看过去只见她目光定定望着外面,看的入迷。 临去曲清栀家前,他一点儿都不好奇自己的老板这次又看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反正最后都是会腻的。 赵远只是觉得曲清栀可怜,但他不会心软,事实证明,在很多事情上“可怜”这两个字和“心软”并不是对等关系,可怜一个人就会心软吗?不见得。 跟在钟珩身边这么多年赵远见过太多和钟珩纠缠的女人,不管是自愿的还是不自愿的,最终都会乖乖臣服在钟珩脚下,唯他是从,无一例外。 在赵远眼里,不管曲清栀此时表现的有多么烈,她的结果都会和那些女人一样。 所以他可怜她,他可怜过太多人,却也没救过谁。 赵远从来不会对一个毫无关系的人伸手,他的老板可是钟珩,跟从什么样的人一定意义上他也是这样的人,或者向往成为这样的人。 云水壹号离曲清栀住的地方有段距离,路程也不算太远,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 半天不说一句话的曲清栀语气平淡的突然问了一句:“钟珩是要找我算账吗?” 曲清栀心中是有数的,她挂了钟珩的电话必定知道按照钟珩的性格他不会就简单算了。 后视镜里能看到曲清栀微卷的发丝垂在她的胸前,聚成一片,柔软极了。 赵远回答:“钟总自有他的安排,曲小姐去了就知道了。” 他说的是实话,钟珩想做什么他是猜不到的,唯一可以确定的,这一趟去曲清栀恐怕要受些苦。 钟珩现在并不是很高兴。 商业街上。 林显带着刚刚新买的手机准备前往曲清栀家里,不是公司突然有事情耽搁他能去的更早。 系好安全带,林显从袋子里拿出那部手机看了看,颜色是按照曲清栀喜欢的款式买的,和她之前那个手机一样。 曲清栀前面那个手机还是他陪着去看的,那个时候曲清栀才毕业不久拿到第一笔工资,两年前的事想来好像昨天发生一样。 他喜欢的女孩他看着她一步步成长起来,林显没有什么恋爱经验,曲清栀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动过心的人。 林显想到曲清栀说的那个惊喜,他隐隐约约往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方面期待过,谁不想自己喜欢的人也同时喜欢自己呢。 放好装手机的袋子,林显驱车开向曲清栀家所在的位置,另一边,曲清栀此时却正站在钟珩的书房门口。 赵远把她带到钟珩指定的地点后,他就离开了这个即将“腥风血雨”的地方,曲清栀在门口停了半个多小时丝毫没有要准备进去的样子,反而有种转身就走的架势。 从心底来说,曲清栀对钟珩已经恨之入骨,他就是她的仇人,她的敌人,可想而知她有多么不想见他。 一门之隔,钟珩的耐心早已耗尽,曲清栀心中那点儿小心思和他斗根本不够看,她以为只要站着不动就可以万事大吉了么,门外的曲清栀怎么都想不到,她这一耗给自己惹来了多大的麻烦。 钟珩是个实践者,他想到什么绝对会付诸于行动。 还在去曲清栀家里路上的林显被一个电话阻挡了接下来的安排,接到电话的林显纵然心中有十万个不愿意也没办法,电话里说的项目是他负责的,除了他之外任何一个人都不行。如果项目出了问题,他理所应当要第一个站出来。 事实上丰泽国际的项目早在几天前就已经验收完毕,当时明明什么都好好的眼下却出现了有些建筑不合格的情况,虽然林显自己也觉得这种事不会在他监督的项目里发生,但人家既然指出来他们就要去核实改错。 他们这次的甲方是大名鼎鼎的钟氏集团,不能有丝毫马虎。本着对工作负责的态度,林显直接按照刚刚通话里公司上级说的那样,要亲自去向钟珩道歉。 他看了看手表,简单给曲清栀发了个消息后调转车头前往云水壹号。 书房门没有完全关紧,这么耽误下去没有任何好处,曲清栀心中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想要走出这个公寓是不可能的,眼下她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进去见钟珩,要么还是这么待在门口。 曲清栀明白,无论哪一个选择结果其实都一样,和钟珩见面是无法避免的,现在这样对她来说能晚一分是一分。 钟珩挂了电话后抬眼扫向门口,依然毫无动静。 他把手机扔在桌子上,走到门口一把拉开那扇对曲清栀来说沉重不已的实木制的门。 因为钟珩的突然出现,曲清栀被吓的向后退了一步很快又稳住,神情冷淡。 钟珩眼睛里有股蔑视的戏谑,心里对即将到来的大戏已经隐隐期待。 他说:“曲小姐来我这里是做门迎的么,连卖笑都不会你很难拿到工资。” 曲清栀听了他的话表情上没有任何反应,直接道:“如果你是为了羞辱我,那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可以走了么?” 钟珩咧嘴笑了笑,像只嗜血的狼,笑的人心惶惶。 “走?你走一个试试看。” 在曲清栀还没来的时候,钟珩觉得她多少会有点儿觉悟,知道自己错在哪儿,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曲清栀知道他不高兴,她依然还是那副样子,没有服软,动作也硬气,转身就要离开。 钟珩还没见过有人在他面前就拿他的话不当回事儿,还没走出一步曲清栀只觉得手臂一痛接着就被大力按在了墙上,剧烈的钝痛感让她直冒冷汗。 钟珩单手鉗着她的下颚,低头看她:“看来昨晚并没有能够让你学乖,怎么这么快就想再让我上你一次?” 曲清栀嗤笑,脸上充满不屑,她估计自己是疯了所以才敢这么挑衅钟珩这个魔鬼。 “除了用这种肮脏的手段你还会什么,你以为谁都想跟畜牲上床吗,钟珩,你会不会太高看自己。” 他的手指慢慢收紧。 “呵……”钟珩不怒反笑,“真是伶牙俐齿,我看得把你这副漂亮的小牙齿拔了你才能听话些。” 曲清栀想用力掰开钟珩的手,无果,只能愤恨道:“有本事你就来,光说不做有什么用。” 她就像一只浑身竖起绒毛的猫,面对钟珩时永远都是一副防御的状态,有种无形的刺。 “别激我曲清栀,等会儿你哭着求我都来不及。” 曲清栀感到一丝不对劲,钟珩的话说的很笃定,一想到这个人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她就更加肯定,他一定在背后做了什么事。 “你又想做什么?” 钟珩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站直,“我想做的非常多,你问的是哪一件?” “曲小姐,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不是你问什么我就要回答,商人的本质是什么你应该清楚。” 曲清栀当然知道商人的本质是什么,不就是一个“利”字么。 但她身上又有什么利能让钟珩追着不放,曲清栀不明白。 她问:“你今天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钟珩,你自己都说了你是个商人,我身上已经没有让你可图的地方,你还想怎么样?” 钟珩到真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之前只是想睡她现在也如愿,接下来要把曲清栀如何,钟珩心中没有具体的想法,顶多等他睡腻了给她一笔补偿,像对待前面的那些女人一样。 这是钟珩一贯的做法,他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曲清栀在他这里的保质期会有多久,钟珩并不知道,半个月,两个月,还是半年?他从来不会去想这些,感觉不喜欢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斩断这层关系。 “我想怎么样?”钟珩念了念这句话,声音有些低,很多年前钟家那群人也这样问他,他没想过要怎么样,问他又有什么意思。 曲清栀还在等待他的回答,钟珩理了理领带看着她:“想知道答案?那就拿你的身体来换,趁我对你还有兴趣,你应该抓住机会才是。” 她低估了他的卑劣,钟珩并不是想做他就是故意为难她,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答案的重量,还没有达到能让曲清栀心甘情愿躺在他身下。 曲清栀在意什么钟珩非常清楚,如何摸清楚对方的弱点钟珩向来擅长。 “钟总,林先生到了。” 赵远恭敬站在楼梯口处,很识趣没有向前多走几步,这两人的状态一看就不正常,钟珩不喜欢有人打扰他处理私事。 如果曲清栀这时候还不知道钟珩耍的什么把戏,那她就不是她了。 “你叫了林显来?” 曲清栀声音不敢太高,怕被楼下的林显听到。 钟珩道:“心上人来了你不开心么,至少给他哭诉哭诉我们之间发生的事,多少还能有些安慰,或者你可以让他帮你一起告我。 “你说过我来你就不会叫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曲清栀没有想到钟珩会食言,也没想到他会这么不顾她,如果昨晚的事被林显知道她该怎么面对他。 “这个问题该问你自己,学不会听话就要付出代价,既然刚刚那么不想见我,那就来见见你想见的,昨晚到现在你还没和林显见过面呢,我这是在成全你,不开心么?” 钟珩说完,转头吩咐赵远:“让林显上来见我,就说我有事下不去。” “不要,等等!”曲清栀着急叫住赵远,随后又对钟珩道:“让林显回去行吗?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钟珩道:“现在才知道错,你难道不觉得有些晚吗?曲清栀你是不是觉得你求我,我就会答应你。” 曲清栀语塞,她没有筹码跟钟珩斗,他什么都不怕,他没有在乎的人可她有,她在乎林显,非常在乎。 “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让他上来。”钟珩偏头对赵远道。 “是。” 曲清栀还不够软,不够让他满意,钟珩这次铁了心要让曲清栀变乖,他不需要一个不听他话的女人。 有软肋的人,在一定程度上就失去了先机,失去了搏斗的筹码。 眼看着赵远就要下楼梯,曲清栀再也也顾不了其他,她只知道不能让林显知道她在这里,一旦林显上来什么都会败露,钟珩也不会陪她演戏。 “是我的错,我不该不直接进去,不该挂掉你的电话,求你,钟珩,别让他上来。” 曲清栀把能想到会触到钟珩逆鳞的地方都说了出来,此时那个带有一丝骄傲不愿低头的曲清栀已经不见,她用最卑微的姿态在向她最恨的人道歉。 但她又有什么错? 钟珩比曲清栀高一个头,目光俯视着她,抬手挥了挥赵远很快会意。 曲清栀眼中盈着泪,看起来煞是动人。 他说:“我这次给你机会,只有这一次,下次就没这么好说,道歉这种东西说多了就没有意义,懂么?” 曲清栀这时候不会去跟钟珩作对,对他说的话也顺从的点了点头,看起来有了“宠物”的模样。 钟珩伸手系好袖口处的扣子,又盯着曲清栀看了一会儿,指尖在她脸侧的皮肤滑了滑,又恢复了往常温润的模样,大概是人都想不到这么一副吸引人的皮囊下面会有一颗魔鬼般的心。 “红了。” 刚才捏曲清栀下巴那一下他下手不轻,曲清栀皮肤又是敏感肌肤,一时间印子很难消散。 “等会儿陪我吃饭,今晚就留在这里,嗯?” 他尾音微微上挑,苏人心的很,语气颇为温柔,曲清栀看着他,没有任何心动,她只觉得寒冷。 钟珩各方面的条件无疑都是优越的,在曲清栀跟他第一次见面时,曾经在某本杂志上她就已经看过他的一些事迹。 那时候她甚至觉得这个人是完美的,现在想来只有可笑。 第八章:云水(三) 林显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布置等着钟珩下来。 这座独栋公寓的隔音效果很好,楼上发生的一切都被有效隔绝。 赵远从楼上下来,他微微颔首朝已经起身林显道:“抱歉林先生,钟总他今天有重要的事要处理,改天他会邀请贵公司再谈项目上的事,请您先回吧。” 无论钟珩是不是真的有事,林显都不好再留着,人家已经下了“逐客令”,钟氏是他们公司的大客户,钟珩的为人他多多少少都了解些,是个说一不二的主,今天这次见面肯定是泡汤了。 林显道:“钟先生既然有事,那我也不再打扰,还要麻烦赵助手转告钟先生一声,丰泽国际的事是我的失职,我们会尽全力弥补贵公司的亏损,给贵公司一个满意的答复。” 赵远道:“林先生的话我会转告给钟总。” 就算见不上面,这种时候还是要把该表达的态度表达出来,听了赵远的答复林显心中才稍稍松了口气,具体结果怎么样只能等明天他再次拜访才知道。 自林显工作以来,经历过他手中的项目,从没有出现过像这次这样的纰漏,林显心中多少都有些自责,这里面付出的人力物力太多。 钟珩站在楼上看着林显的车离开,他环着曲清栀的细腰,低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说:“你说你和我这样林显要是知道了,他会怎么办,你们还能在一起么?” 曲清栀不想回答他的话,钟珩偏偏不如她愿,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说话。” “钟先生想让我回答什么,你觉得我们能么?” 相比她刚刚的伶牙俐齿硬气十足的模样,此时还是要软上几分,钟珩哪怕知道她这样是伪装的心中还是畅意,和他斗绝对不会是明智的选择。 他手顺着她衬衣的边缘线伸进她的衣服里,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正能不能都是他说了算,告不告诉她都无所谓。 钟珩太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干净舒心,在某些方面曲清栀就是一张白纸,在钟珩看来她的强硬都是强撑出来的,实际脆弱不堪,甚至都不用他费多少手段就能把她制服。 对于女人,钟珩不喜欢太费心思,他更多是消遣,曲清栀算是一个例外,就算猫捉老鼠这种无聊的游戏,他在她身上好像也能玩的乐此不疲。 “贴这个做什么?” 他扫了一眼曲清栀脖子上的创可贴,目光又回到她脸上。 曲清栀心里一阵咒骂,嘴里说出来还是挺心平气和的,她说:“盖东西。” 钟珩了然,下一秒直接就把她脖子上的创可贴撕了下来,扯的曲清栀有些痛。 “怎么,我留下的东西就让你这么觉得难堪。” 他留下的吻痕经过一夜后已经变得有些青,曲清栀皮肤又白,两者对比简直不要太明显。 钟珩指腹擦过她的脖子,被这个印记勾起了昨晚的回忆,不得不说和曲清栀做爱的感觉,很舒服也很爽。 曲清栀道:“钟先生怕不是忘了,我们之间的事本来就见不得光,你不在乎我还要做人。” 钟珩把扯下来的创可贴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曲清栀的话听起来不怎么顺耳,可表情还是让他挺满意,钟珩不会什么事都跟她计较,只要曲清栀乖些,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钟珩也懒得认真。 “你要是想见光还不容易,只要你不躲着,人人都会知道,你曲清栀现在是我钟珩的人,问题是你敢么?” 钟珩是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主儿,凡事只要他乐意任凭其他人说什么,也没人敢议论。 曲清栀没有说话,门口赵远敲了敲门,曲清栀下意识拉开跟钟珩之间的距离,她不适应在外人面前跟钟珩这么亲密。 钟珩问:“什么事?” 赵远道:“饭菜都准备好了钟总,可以用餐了。” “知道了。” 钟珩回头看着曲清栀,“先下去吃饭,等会儿你好好想想要怎么讨好我。” 后半句话他说的极具暧昧,曲清栀心中愕然,她以为那件事都已经过去,哪儿知道钟珩在这里等着她。 他又补充道:“机会已经给你了,不要再惹我生气,知道么。” 钟珩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胁迫,曲清栀挂他电话的事情他还没算,今天浪费了他太多时间,总要讨回来才够本。 钟珩并不是一个会让自己吃亏的人。 下楼时曲清栀一直提着包包没放,期间赵远准备帮她拿着放到一边曲清栀也不给,看的非常紧。 她太过紧张,太不从容,好像跟在钟珩她就浑身不自在。 钟珩看她手里的包太碍眼,直接道:“给赵远吧,我想你那里面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有的是一把足以要他命的刀。 “不用,我自己的东西我拿着就行。” 钟珩停下脚步,问她:“难道你准备今晚和我上床的时候,也这样拿着它么?” 万万没想到他说话会如此不加掩饰,曲清栀知道她在钟珩这里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但被他这么赤裸裸的揭示出来,她感觉十分难堪。 “你……”她就说了一个字后面的话没再说出来,刚刚才平复林显那件事情,她不会再主动招惹钟珩生气。 能忍一时是一时。 不情不愿下,曲清栀只好把手提包交给身后的赵远,她要是再拒绝钟珩不一定会发什么疯,要是他亲自过来拿说不定还会打开看,那个时候她藏着刀来的事情就会败露。 以钟珩的性格,她能不能活着走出云水壹号都是个问题。 钟珩性格里的狠是实打实的,曲清栀很清楚,现在这个节点她没必要跟钟珩置气。 “有这么怕么?只是放个包而已。” 钟珩话语里带着调侃,对曲清栀的谨慎不甚在意。钟珩也不是要一个傀儡,曲清栀可以对他使小性子,他可不想和一个没有生气的玩偶相处,生活偶尔还是需要情趣。 曲清梔没理他,钟珩坐下后她还定定站着,手里没了东西拿她手也不知道怎么放,显得非常不自然,手指搅在一处。 这个动作让钟珩想起了她在酒吧里和林显说话的时候,眼角眉梢的羞涩清甜撩人的笑意,钟珩阅过美人无数,曲清梔不是里面最出挑的那一个,但在那一刻钟珩确实心里有些被拨动,痒痒的。 第九章:云水(四) 等来来往往的佣人把饭菜摆好,曲清栀还是站在那儿,钟珩本来不想说话,但曲清栀这一动不动的姿态让他不得不开口。 “不想坐椅子是想坐在我腿上么?” 不知道是不是钟珩的话奏效还是曲清栀不想和他多说,她随便拉开旁边的椅子,背挺得笔直坐下。 曲家的家教一直比较严,从小曲父就教曲清栀要坐有坐相吃有吃相,无论干什么都要有个样子。 说着陪钟珩吃饭,实际上她故意坐的离他很远。 破天荒的这次钟珩竟然没难为她,也没任何不高兴的表示,曲清栀心中暗自还有些窃喜。 其实钟珩这时候想的是,随便她现在怎么样,到了晚上他会一一讨回来,求他都不顶用。 有因必有果,曲清栀在钟珩身上显然还没有摸清楚这个道理。 整个晚饭吃的有种诡异的安静,窗户外面起了风,钟珩住的是独栋,房间大自是不用说,可里面的家具少的可怜,除了最基本的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物件儿。 曲清栀觉得这个地方太冷清,但和钟珩莫名相配,可能在她心里钟珩就是一个没有丝毫人情味可言冷淡的人,甚至于不是人。 “不想吃么?” 钟珩突然问。 曲清栀一直没有动筷子,她哪有那个心情,也许她认为只要她坐在这里就算履行承诺,钟珩又岂是好糊弄的人。 “我不饿。”曲清栀回答。 钟珩收身靠在椅背上,手中的红酒没怎么动扬起一个看来非常友好的笑,很纯粹的笑意,让人怎么也想不到这笑容背后会另有含义。 他说:“是么,那就好。” 曲清栀到底没有钟珩道行高,会被他这种善意的表情欺骗过去,她想着钟珩心情看起来不错,心中也就萌生了今晚离开的想法。 钟珩口中所谓的“今晚留在这里”,这句话背后代表着什么曲清栀早就明白,那样的接触她不想经历第二次,和钟珩上床对她来说不亚于凌迟,因为太过恐怖和害怕,曲清栀怎么着都想想办法离开。 “钟总……”她顿了顿,“今晚我能不能先回家一趟处理一些事情,我朋友联系不到我她会担心。” 钟珩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她:“你说的那个朋友是林显么?” “林显”这个名字好似成为了他们之间的禁忌,曲清栀心中其实挺害怕从钟珩嘴里说出林显的名字。 她小声极力辩解:“不……不是他,是我的室友宋阮,我的手机坏了,她联系不到我肯定会找其他人,所以今晚能不能让我先回去。” 她说的其他人不用说都是林显,钟珩知道,他不想揭露她,反正今晚他又不会放她回去。 如果今晚放她走了,前面说的话又有什么意思。 曲清栀话一出口,站在一旁的赵远眼神不禁瞟过她。 这时候跟钟珩讨价还价,显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因为太想躲避即将发生的事,曲清栀已失去了原有的判断力。 空气中沉默了几秒,钟珩盯着坐在斜对角的曲清栀说了句:“过来。” 他声音不大,曲清栀搁在桌下的手捏了捏衣角,踌躇片刻后才走过去,她的动作过于缓慢,钟珩等的不耐烦长臂一伸将她拉近怀里。 “你不知道有句话叫见好就收么,你自己都不想想我会信你的话么,还是你觉得我太好骗。” 曲清栀挣扎了几下,几乎出于身体的本能在反抗。 “还动?” 钟珩都不用提高声调,威慑感也十足。 听见他的话曲清栀果真没敢在动,经历过前面的事她不会再跟钟珩硬碰硬。 “我没有觉得你好骗。”她的语气有几分平时跟林显说话的感觉,不再带着火药味儿,这一改变很好的取悦了钟珩。 他问:“今晚还想走吗?” 曲清栀顿了一下,摇头,得到满意的答复钟珩也不再为难她。 他顺手拿起左手边的筷子,夹了一块儿牛肉递到她嘴边,远远看去两个人就像是一对儿甜蜜的情侣,如果曲清栀的姿态看起来不是那么僵硬的话,就更加相像。 曲清栀不张嘴钟珩就再往前递一分,直至触碰到她的柔软鲜嫩的唇瓣。 她的唇色偏粉,饱满的引人不禁想一亲芳泽。 最后曲清栀还是把那块儿牛肉吃了进去,钟珩边喂边在她耳边说:“多吃点儿,吃饱了晚上才有力气做其他事。” 他话一说完明显感到怀里的身躯一怔,他又接着道:“你要习惯,以后你会经常做的。” 他话里的“经常”一瞬间让曲清栀感到无望,钟珩要把她留多久,曲清栀不敢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她才能逃脱。 难道她只能被迫承受么? “唔……” 热气升腾的浴室里,雾气氤氲的玻璃上隐约透现着两个交缠的身影。 肤色一个偏暗接近小麦色,一个是透亮的白。 “痛……” 昨晚的疯狂导致曲清栀的下体微微还有些红肿,钟珩进入的有些重,算上昨晚这才是曲清栀的第二次。 她又是敏感体质,痛感都比别人来的强烈些。 钟珩咬了咬她颈肩上的软肉,呼吸沉重的问:“痛才对了,只有痛你才能记住……以后还敢挂我的电话么?” 在钟珩这里该算的账迟早都会算。 曲清栀双手撑在玻璃上,几乎快要失去力气,后入的动作让钟珩进的很深,每一次摩擦带来的刺痛感让曲清栀不由自主缩紧下体,这对钟珩来说即是折磨也有无与伦比的快感。 似乎觉得看不到她的表情不够尽兴,钟珩又将曲清栀反转过来和他面对面对视。 她的脸上浮着潮红,有热气的作用也有其他作用。 他的欲望在她的体内次次都顶的非常深,曲清栀受不了这样激烈的性爱,她面对的还是钟珩这种经验极具丰富的人,挑起她的湿润和快感对钟珩来说绝不是什么难事。 见曲清栀不说话,他拢紧她胸前的起伏,指腹重重磨过顶点的樱红。 “说话。” “嗯……”曲清栀嘤咛一声,声音绵长,“不会……不会了。” 钟珩听的满意,单手扣紧她的臀部猛烈撞击,曲清栀脚趾微蜷,舒麻不已,嘴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她的意识清醒,生理上获得的快感让她恨不得杀了自己,为什么她会产生这种感觉。 站着做其实很费力,奈何钟珩力气太好,就算曲清栀到最后实在撑不住挂在他的身上,他也能撑着。 钟珩这一次没做太久,当他快速加快撞击与她紧密交合时,曲清栀心里一颤,声音微抖开口:“钟珩……不要留在里面……”她还是害羞,不好意思说那个字,改成了“留”。 钟珩是谁,他根本不会听,她越不想他就偏要做。 沉重的闷哼声过后,钟珩彻底将自己的灼热喷洒在了她的体内,他没有立即退出还在享受这场欢爱带来的余韵。 曲清栀眼角微红,带着徐徐春色,她看了钟珩一眼报复性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第十章:缠附(一) 曲清栀咬的很重,双重快感带来的刺激使钟珩埋在她体内的欲望又有了抬头的迹象,胀满感明显。 “别……别再来了……难受。” 是真的不舒服,接连两晚的欢愉,前一晚钟珩要的太狠,曲清栀根本就没有休息好,所以她很难再承受来自他的第二次索求。 钟珩顺势顶了顶,他的硕大已完全挺立在曲清栀的体内耀武扬威,不容忽视。 她的声音软的不行,哼哼唧唧,倒是摆出了一副求人的样子。 钟珩知道曲清栀这副样子不是装出来的,他前面进入的时候看见了她下体还红肿着,当时他已被引起了欲望,人都在眼前了没有不睡的道理,而且他被她那微微外翻的红色软肉已经挑起了兽欲,怎么可能饶过她。 “叫我的名字。”他说。 曲清栀像是没听清,眼神迷茫的望着他。 钟珩贴着她的脖子又道:“叫我的名字。” 曲清栀满面潮红,清醒的意识和快感一起占有她,钟珩这一刻就是想听她喊着自己的名字,说着万般不要又不得不陪他共同感受这刺激的欢爱。 啧,想想都让人情绪高涨。 “钟珩……” “不要了……” 曲清栀明显已经承受不住。 钟珩好心情的同她说:“那你帮我弄出来。” 情欲中的男人连声音都变得有种沉沉的性感。 在男女之事上,曲清栀的经验为零,钟珩说的弄出来她知道指什么,不过怎么操作她就真不知道了。 “我不会。” 曲清栀双手攀在钟珩的肩膀上,声音被钟珩撞的都有些发颤,快感灭顶而来,让她思绪发乱。 钟珩就着两个人下面还连结的姿势,抱着曲清栀赤裸的身体来到床边,曲清栀觉得这个姿势太羞耻,中途连头都不敢抬。 他说:“这次我来教你一个最标准的动作,昨晚那个不够标准。” 语毕,他自己先躺到床上,翻转的那个时候曲清栀忍不了这种刺激体内一阵蜜液喷薄而出,有的滴到了床单上。 看见这种状况,曲清栀几乎羞愧而死,钟珩的笑声从耳边传来,评价道:“真是水多。” 女上男下的姿势让他进入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曲清栀脚尖都在发麻,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感觉,钟珩这种经验丰富的人怎么样都会让她欲仙欲死。 曲清栀的生理和心理对钟珩都有抗拒,但又能怎么样,只要钟珩想,他会有一百种方法能勾起她的情动。 曲清栀私处含的吃力,眼中盛着不知是因为羞愤还是生理快感的泪水,泫然欲泣,目光也不看着钟珩,根本不动。 被她紧紧包裹着的钟珩也好不到那儿去,好就好在他定力好,他打定主意要让曲清栀自己动。 他说:“曲小姐,想要不继续下去,总要付出点儿什么,或者我还有一个方法……” 曲清栀单手轻触在他的腹部,想要借力起身,钟珩的欲望刚好抵在她里面那一点凸起上,她觉得倍加难受,比刚刚那种感觉更恼人,磨人,想要逃开。 钟珩用带有薄茧的手掌紧按着她的大腿,另一只手揉捏着她光滑的臀部,与色情的手部动作比起来,他的脸部表情和平时没什么两样,除了眼中带有一层烧人的欲望。 曲清栀忍着体内波浪侵袭般的感受,一边问他:“什么方法?” 钟珩笑了笑,半起身贴着她的耳朵说:“用你上面这张小嘴帮我含出来。” “不要。” 在曲清栀看来那样的方式太羞辱人,她怎么可能答应。 他说:“那就没办法了曲小姐。” 她几乎被他逼的要哭出来,颤哭着轻声叫他:“钟先生……我真的不会…” 这一句“钟先生”叫的钟珩心中有些波动,很多人都会称呼他为钟先生,但曲清栀这么一叫居然让他萌生出了一种禁忌感。 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强制按着纯洁的少女做着这世界上最亲密无间又快活的事情。 门外一阵敲门声传来,吓的曲清栀缩紧下体,钟珩的欲望猛然被深深裹夹了一下,闷哼出声,声音性感至极。 他不重不轻在她臀上拍了一下:“别咬。” 曲清栀看了看门外,脸上尽是慌乱,和钟珩做爱就算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也总怕有人两个之间的事。 钟珩调整好呼吸,问道:“什么事?” 他的声音透着不爽,欲望还没完全疏解他当然不开心,谁也不想床事的时候被人打扰。 “钟总,夫人来了。” “她来干什么?” 听到赵曦嵐来钟珩更是不高兴,本质上除了钟老太太他对钟家任何人都厌恶。 “夫人没有说,她执意要见您一面。” 赵远的声音透着厚厚的门板传来,曲清栀像是得到了希望,她以为这场性事会就此结束。 “不见。” 钟珩说的很简短,曲清栀心中的幻想瞬间破灭,她对钟家内部关系一点儿都不了解,很少有新闻写他们家,对于赵远口中所说的“夫人”她隐隐猜了一下,估计到会是钟珩长辈一类的人物。 赵曦嵐的到访让钟珩感到烦躁,虽然他表情上没表现出来,动作上却已开始变得暴躁,他转身直接把曲清栀按在床上,在她背后大肆律动,床被震的来回晃动。 曲清栀咬着牙不出声,她不知道钟珩这股突然的爆发从何而来,她只想着快结束了,马上就结束了。 不知过了多久钟珩才释放出来,白色的液体顺着曲清栀发红的腿根缓慢的流了些出来,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她体内保留的更多。 钟珩没有直接退出,而是低头看了看他们两人的结合处,伸手摸了上去,曲清栀累到极致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反抗他。 多少年了,像这样情绪突然爆发的时刻,钟珩经历了太多次。 他的情绪总是不受控制,这和自制力的强弱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你也曾历经被选择抛弃,被不重视,打从出生起就是这个家族的耻辱,几乎无人看管你,无人怜惜你。 没有人告诉你什么是对是错,什么是爱,而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你是个天生的心理缺陷者。 第十一章:缠附(二) 钟珩穿着浴袍坐在卧室里的沙发上,屋内开着暗灯,房间里没有女性睡衣,曲清栀先前穿的衣服被崩掉了几颗扣子,湿答答的想穿也穿不了。 无奈,这屋里除了钟珩的衣服她别无选择,虽然曲清栀的个子不算低,但相对于钟珩一八七的身高她穿上他的衣服还是大了不少。 一个小时后,曲清栀终于从浴室里出来,床上的床单已被更换过,想起上面的痕迹会被其他人看到她就无比羞愤。 比这更重要的是连着两晚,钟珩跟她做爱时没有做任何措施,曲清栀刚好不是安全期。 为了避免更坏的事情发生,曲清栀决定还是过去跟钟珩商量,她要出去买药。 钟珩手指间的烟刚刚点上就见曲清栀扭扭捏捏站在浴室门口,她穿着他的衬衫,衬着一双腿又白又长,晃人眼。 钟珩不重欲,他现在也没心情来第二次。 难得的她居然朝他主动走了过来,看她走路姿势不顺畅的样子钟珩知道自己做的狠了,但也没觉得愧疚,他很爽就是了。 中途赵远上来已经禀告了好几次,赵曦嵐大有今天不见他就不准备走的架势。 等曲清栀正准备开口,外面又响起了声音,不过这次不是赵远,而是赵曦嵐,高跟鞋与地板接触发出的声响越来越近。 一听有人来,曲清栀想要躲起来,她还是不希望,她跟钟珩的事多一个人知道。 “站在那儿干什么,坐过来。” 钟珩的表情在暗色的灯光下讳莫不已,完全褪去情欲的他眼神凛冽的可怕,不怒也有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不带眼镜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阴郁了许多。 之前有杂志评最杰出的青年企业家,其中就有钟珩,导语说他温润如玉,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温润?曲清栀想到这个词用来形容钟珩,她就觉得可笑,不知该说是钟珩隐藏的太好,还是那些人阿谀奉承,或许也不该质疑他们,是钟珩太会伪装。 曲清栀想了想,要不是她先看到钟珩另一面,她估计也会被他人畜无害的外表骗过去,觉得他会是个好人呢。 如果要说谁是真的温润,在她心底非林显一个。 曲清栀还想早点儿走,她不会在钟珩心情不顺的时候忤逆他,既然做了牺牲就要得到相应的价值,否则她的委身岂不是白费,失去了意义。 钟珩话一说完,曲清栀就很顺从的坐了过去,适当的跟他保持了些距离。 钟珩刚想拉她过来赵曦嵐就推门走了进来,起初听走路的声音时,曲清栀以为赵曦嵐会是个女强人,见了面后才发现完全相反,身段苗条头发高高盘起来的赵曦嵐看起来温婉极了,气质也良好,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家闺秀。 整个上沪市钟家是出了名的豪门世家,国内也赫赫有名,隶属于传统豪门那种,凡事讲求门当户对,赵曦嵐的出身自然不低。 “我以为你有什么重要的事,让你连见我的心情都没有,好歹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你名义上的母亲。” 赵曦嵐眼神略过钟珩身旁的曲清栀,单单穿着一件衬衫的曲清栀觉得尴尬不已,想动,钟珩却没想松开她手的样子。 就算面对赵曦嵐,他也一点都不在意,抚摸着曲清栀的手,揉捏,不见收敛。 钟珩道:“钟夫人,你要摆正自己的身份,要知道在我这里你连名义上的都不算,我妈早死了,一把骨灰撒完什么都没有,当年钟立和你不是都在场么。” “钟珩!” 赵曦嵐以为钟珩多少都会顾着点儿外人在场,不会说的太过,但钟珩根本就不会在乎她心里所谓的颜面。 “说吧,闯到我家里来又招呼不打直接进我卧室,什么事情能让向来重注礼仪的钟夫人这么不顾脸面,还是说你以为我是你儿子钟珣。” 曲清栀望了钟珩一眼,惊讶他这么对赵曦嵐说话的态度。 嫁到钟家这几十年来,赵曦嵐深知眼前这个人从小孩子开始对她就有敌意,根本就抹不平。 曲清栀以为赵曦嵐会生气,她却没有,依然保持着优雅的身姿连表情都未曾变过,说道:“老太太病了,在医院里,我前面给你打过电话你没接,阿珣他们也找不到你。” 钟珩眼神变了变,如果说他对亲情还有点儿感觉的话,那就是在钟老太太身上,不是说她对钟珩的照顾有多深爱有多深,老太太一直患有阿尔兹海默症,她对钟珩的记忆只存在于——这是粟音的儿子,其他的再也没有。 钟老太太一直很喜欢李粟音这个儿媳妇,李粟音自杀的那天她几乎一病不起。 钟珩之所以会在意老太太的事儿和他的母亲有很大的关系,根本原因也在这里。 “什么时候的事?”他问。 “下午的事,情况不乐观,最长撑不过明天,”赵曦嵐放下包坐下,“你看你什么时候去看?” 钟珩吸了几口烟,沉默了下,松开曲清栀的手起身朝衣帽间走去:“地址告诉赵远,我随后到。” 听到这个回答,坐在一旁的曲清栀终于有了动作,这令她难堪的氛围终于要结束,钟珩要离开意味着她就要解放。 赵曦嵐没急着走,她把目光放到了曲清栀身上,眼前的女孩儿打她一进门就注意到了,长的确实不错,有几分姿色。 “你是阿珩的女朋友?” 赵曦嵐这么一问让曲清栀万分尴尬,她如果说不是,那她和钟珩就会被想成另外一种关系,说是说不清的,穿成这个样子她怎么解释的清。 曲清栀摇了摇头,否认,她不想撒谎,而且她要是真点头了,钟珩又不会卖她面子。 “我不是。” 曲清栀这么一说赵曦嵐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虽然钟珩早早就搬出了钟家,但关于他的事现在钟家多少还会关心些,毕竟钟氏有一半都握在他手上,所以钟珩的个人形象也很重要,只要他还带着“钟”这个姓氏。 赵曦嵐道:“放心,我没有任何意思,只是问问而已,你叫什么名字?” 曲清栀回答:“我叫曲清栀。” 面对温和贵气的赵曦嵐,曲清栀并不怎么讨厌却也说不上喜欢,就是一种感觉。 “曲小姐,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下次我们还能再见面。” 赵曦嵐说的很官方,看样子她不准备等钟珩自己要先走,曲清栀也不在意,她现在想的就是赶快去买药,她不能耽搁太久。 钟珩再次出来时已穿戴整齐,整个人看起来肃穆又冷峻,他极为偏爱深色系的衣服,暗色如同他的性格。 路过曲清栀身边时他说:“衣服等会儿有人送过来,今晚你先回去。” 他拿她当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则去么? 没想到有天她曲清栀也会沦落至此,就算她有一万个不愿意不承认,但她和钟珩现在的关系不就是床伴吗。 第十二章:缠附(三) 自从大学毕业后曲清栀很少回家,因为工作太忙她根本抽不出时间。 坐上回家的飞机后曲清栀回想起近几个月发生的事,她竟然萌生出一种不真实感,时间往前推十几个小时,那时她还在云水壹号。 她真的太想找个地方整理好自己了,上沪显然不合适,经过这两天她领略过钟珩的能力,所以她选择暂时离开。 她需要足够的空间喘息才能继续跟他抗衡,她请了一周的假期,买了新手机后她只给林显跟宋阮说过,借口很好找,就说家里有急事。 曲清栀是个不撒谎的人,但凡她说什么林显跟宋阮都不会起疑心。 在上飞机前林显还给她打了电话,叮嘱了她许多事,其中就有下飞机后一定要给他打电话。 电话里曲清栀听得出林显的声音很疲惫,她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林显只是简单带过,说是工作上的问题。 有些事他一个人扛着就够了。 挂了电话,曲清栀心中突然很难受,这种一次又一次的谎言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算结束,她觉得自己在欺骗林显的关心,要不是钟珩的出现,她不至于连回家的真正原因都要迫不得已撒谎,让喜欢的人的为她担忧。 白溪市距离上沪飞机需要三个小时就可以到,为了掩盖自己的憔悴曲清栀出门前还特意画了个淡妆,她记得要给林显打电话,但没人接,估计他在开会曲清栀也没继续打过去,而是发了个消息。 回到家的曲清栀才得以片刻休息,从昨天到今天她没有怎么好好休息过,曲学海和郑美英两口看到女儿回来高兴的不行,问东问西问完后赶紧跑到菜市场买了一桌子菜,都是曲清栀爱吃的。 看着父母在厨房里忙活,曲清栀想要帮忙他们也不许,说到底还是心疼宝贝女儿,舍不得让她动手。 林显那边忙完了转身就给曲清栀回了电话,问她:“有没有好好休息一会儿,我这边刚开完会。” 曲清栀道:“当然有,我知道你在开会所以才没继续打电话给你,你是不是又没吃午饭?” 林显有个缺点就是忙起来根本不在意身体,为此曲清栀没少叮嘱过他。 电话里传来他温柔的笑声:“还是你了解我。” “再忙都要去吃饭知道不知道,你忘了你之前跟我说的,健康才是革命的本钱。” 曲清栀说的很认真,林显想起他有几天都没见过她了,这下一来她回了家,加起来得十几天他才能跟她见面。 见林显不说话,曲清栀以为是信号不好,她叫他:“林显?” 林显回应:“我在听着,”顿了顿他说,“栀子,惠城的项目已经收尾了。” 曲清栀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她猜到他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他又接着说:“你说的那个惊喜什么时候兑现?” 曲清栀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没想到林显还记着,当时她为了掩饰自己暗藏的小心思说的很随意,四个多月了林显居然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我……还没准备好。” 曲清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 钟珩这边的事一天拉扯不清楚,她跟林显永远都不可能有其他发展。 “没关系,等你准备好了再让我看也不迟,不着急。” 林显说着停了一下,心中某个地方不断暗示,告诉她吧,把你想的都告诉她。 他今年已经二十七岁,还有三年就三十而立。 那天曲清栀在他车上睡着,他看着她睡眠的样子心中其实已压不住潜藏了多年的想法,他想和她在一起。 林显对曲清栀不是从开始就喜欢上的,算是后来发展,曲清栀对林显算一见钟情。 之前林显旁敲侧击问过曲清栀对他的感情,那时曲清栀回答,像哥哥。 这算是定义了,他哪儿知道曲清栀是不敢表达自己的真实感情。 可林显越发不想再等,他给她时间喜欢上自己,他也会主动去争取她的爱。 窗外开始零星飘起了雨,郑美英在客厅喊曲清栀准备吃饭,曲家的热闹顺着听筒似乎都能感受到,林显听到后说:“去吧。” 曲清栀望了一眼门口,她舍不得挂这个电话,但也没有理由说不想。 “栀子……”他突然叫她,“过两天我休假,你们那儿我刚好有个朋友,他约我过去聚一下,到时候我也顺便去看看你吧。” 曲清栀心跳开始变快,林显说出这句话后心情变得轻松许多,里面有些话虽然适当做了“掩饰”,但想要表达的也明了说了出来。 七天太久了,他等不了。 见曲清栀没立即答复,林显想着自己是不是太唐突,这个想法没持续几秒,电话另一头曲清栀说话了。 “好。” 内心的真实想法率先赢了其他琐碎的想法,曲清栀答应了他。 “那好,具体时间定好我再跟你说,等会儿帮我给叔叔阿姨带个好。” “嗯,你记得要去吃饭,别太忙了。” 类似的话曲清栀说过太多次,林显就是一个忙起来就忘乎所以的人,经常不记得按时吃饭。 “知道了,挂了电话我就去。” 曲清栀听他这么说才放下心,林显从来不会骗她,他要说了肯定就会去做。 林显骨子里也是有个“叛逆”因子的人,他不是谁的话都会这么听,只有曲清栀。 这个特殊对待身为曲清栀闺蜜的宋阮早早就发现过,她也告诉过曲清栀,可曲清栀就是不敢告白。 林显的优秀是拔尖儿的,曲清栀自身条件是不差,但林显身边优秀的女孩儿也不少,这也是她一直这么努力的原因之一,她想和他比肩,和他同样出色,然后站在他身边。 宋阮一直认为曲清栀想的太多,俗话说旁观者清,宋阮真觉得林显对曲清栀的照顾已经够得上当代好男友的典范,早就不在朋友那个界线里存在。 回到家里的时间过的很快,一天曲清栀陪郑美英逛完公园独自一人回家,郑美英被小区内经常见面的街坊邻居拉去商量参加什么比赛,很多快乐都很简单,曲清栀越发觉得那些简单的快乐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心中压着事,想要回家安静一会儿,老远她就看见有个人拉着行李箱在他们楼下站着。 曲清栀有些轻微近视,但她不习惯戴眼镜在家索性连隐形都省了。 直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她越走越慢定住脚步,是林显。 第十三章:缠附(四) 他没有按照电话里说的那样告诉她具体时间,曲清栀一直也不好意思问,就那么等着。 “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温柔的笑了笑,如同他身后余晖那般柔软灿烂。 林显拉着行李箱朝曲清栀走过来,明明才四五天不见而已,曲清栀觉着像是过了半年多。 这途中经历过太多事了。 曲清栀忍着忽然想要掉泪的情绪,动了动嘴唇声音没发出来。 林显问:“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被钟珩纠缠以来,曲清栀可以说瘦了一圈儿。 “你不是说发时间给我吗?” 曲清栀声音难得带了丝撒娇的感觉,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感受到,她在林显面前一直都是小女孩儿的样子多点儿。 林显被她不像质问的质问弄的发笑:“我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别生气了,我可是下了飞机就特意赶过来见你。” 他的用心可见,曲清栀望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多头的林显,他穿了一身休闲装,说他是个大学生都有人信。 夕阳下,他们一高一低的身影被拉的好长,曲清栀就算素颜也依然耀人,和林显两个人彼此面对面站在一起也无比般配。 他忙完丰泽项目的问题不停歇就赶到白溪,就是为了早点儿见她。 林显定的酒店和曲清栀家离的不远,两个人在曲家待了一会儿,把行礼放好后曲清栀带着林显去了她小时候最常去的一家饭馆。 点菜的时候林显特意点了很多,他对曲清栀说:“待会儿多吃点儿,好把肉长回来。” 其实曲清栀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瘦了,林显一眼就了看出来。 他问她怎么廋了一圈儿的时候,曲清栀没有说实话,她回答他:“夏天不是快要来了吗,我想再瘦一点穿衣服好看。” 她不会说实话,也不敢。 林显听了她的话也没怀疑没多想,对于曲清栀的话他非常信,而且曲清栀掩盖的也非常好。 吃饭途中林显不停给曲清栀夹菜,颇有指着这顿饭就想把她喂胖的意思。 曲清栀笑他:“你夹这么多,我怎么吃的完。” 林显说:“不是还有我么。” “你不嫌弃啊?”她开玩笑说,今晚的曲清栀才有了之前的开朗的样子。 “不会,只要是你我都不会。”林显说这话的时候正在认真的给她剥虾。 这句话咋一听没什么,仔细探究起来还是有种隐藏的甜蜜。林显不是故意这么说的,这句话更倾向于下意识的反应。 曲清栀脸腾地一红,有些不知所措的扯开话题:“对了,你什么时候去见你朋友?” 姜还是老的辣,林显一点儿都不紧张从容不迫的回答:“他突然有事出差了,放了我鸽子。” “那你明天怎么办?” 林显来的时候就有了主意,好不容易空下了时间,当然要和喜欢的人多在一起,只这一面怎么够。 他说:“栀子,明天有空的话能我出去转转吗,我想看看你生活的地方。” 他看着她,等着她的回复。 曲清栀怎么可能不答应,她当然愿意。 这边一片美好,而另一边钟家大宅里,刚刚给钟老太太办完丧事的钟家其他人都在客厅里坐着。 按理说这是难得的一次相聚,钟家家大业大,能把这些人都聚在一起也不容易,可眼下客厅里气氛沉重,没人说话。 坐在主位上的钟立面色铁青,相对于其他人脸色上的不好看钟珩倒是自在的很。 他们想让他放弃钟氏的继承权让钟珣最终上位,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又怎么会如了这些人的愿。 在他们眼里钟珩虽然有能力,可他们不会因为他有能力就让他这个天生有心理缺陷的人接班。 钟立自身也更偏爱长子钟珣,一心想让他继承自己的位置,带领钟家继续发展下去。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可吵的,阿珩也有他自己的事,阿珣的事就让他自己解决,别麻烦阿珩去帮忙了。” 赵曦嵐在一旁劝解,钟珩听的烦躁,他们嘴里说的“帮”,说明白点儿就是让他做钟珣的副手,给钟珣做事,其用意不言而喻。 钟立重重“哼”了一声,可见气还没消。 钟珩的拒绝真没给他在众人面前留面子,在钟立刚表达完这种意向的时候,钟珩直接来了句:“不如您现在就立个遗嘱直接把位置给钟珣,何必冠冕堂皇。” 钟家掌权人的位子在他们看来是个香饽饽,岂不知钟珩根本就不在乎,他之所以会进钟氏就是为了让他们不舒服。 钟家那些人不开心,他就舒服多了。 钟珣也说:“是啊爸,阿珩他也很忙,调他过来给我帮忙不太好。” 钟珣和钟珩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性格,钟珩更偏暗。 陪伴在钟珣身旁的钟苑茵一直都默默注视着那个被她装进心底的男人,钟珩很少回钟家大宅,老太太一走他就更不可能再回来。 钟珩一眼都未曾看她,向来感觉敏锐的他怎么会觉察不到这股视线。 钟苑茵怕是不知道他在钟珩心里有多讨嫌。 同样注视着钟珩的还有赵曦嵐的小侄女,才满十八岁的文惢,她被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都深深吸引着。 钟珩把玩着手中的手表,觉得无聊至极,还没和曲清栀之间来的有乐趣。 曲清栀,他脑海里忽然闪过这个名字,三四天了吧,估计因为丧事的事情他居然把给她忘了。 那张欲拒还迎不情不愿的小脸几天不见,他现在还是挺想见的。 钟珩抬腿起身,他要去找他的小野猫玩了。 见钟珩欲走,钟立立即沉声问:“你要去哪儿?事情还没商量完……” “钟董,”他背对着他说,自从很多年前他就不叫他爸了,两个人完全不像父子反而像仇人,“我现在没心情听你的烂事,但是奉劝你一点,现在这个钟氏谁把控的利益链最多你最好搞清楚,你忘了吗,医生都说了不要试图激怒一个病人,他什么都做的出来。” 任凭钟立在身后怎么发怒钟珩也没回头,整个钟家敢这么明目张胆刺激钟立的,也只有钟珩一个人。 其实他们父子在某一方面很像,有同样硬的心,同样的心狠。 钟立当初逼李清音至死连听见她自杀的时候都毫无感觉,这个女人当初可是他费尽心机才娶回家的。 就连亲生儿子钟珩也抛在一边不闻不问,甚至在知道钟珩有心理问题的时候,钟立直接把他塞到国外的精神病院七年,钟珩当年才七岁多点儿。 一帮人安慰着钟立钟苑茵却追了出去,钟珣看到这一幕什么话都没说? 外面下了雨,很大,钟苑茵拿着伞刚想给钟珩递上,赵远早早就在屋檐下撑好了伞,钟家的宅院偏中式,结合现代化也不失古色古香的韵味儿。 钟苑茵失落在屋檐下,在钟珩即将上车的时候,她柔柔叫了一声“阿珩。” 而钟珩连头都没回,她又说:“奶奶的事我当时不知道,所以才耽误了时间让你没有及时见她最后一面,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钟苑茵真的是钟珩睡过的女人里头脑最不清醒的一个,钟珩都不在意她怎么可能生气。 闻言,钟珩停下了脚步回头,他笑的很讽刺说出的话也是如此:“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生气。” 他语调冷漠,话说完转身就走进雨中赵远立马撑伞跟上,独留钟苑茵一个人在原地。 回到云水壹号,钟珩脱下外套随手放在一边,平时钟珩不在家的时候整栋公寓内就留何姐一个佣人,有额外需要的话才会从其他地方调。 他坐在沙发上揉了揉额头道:“叫曲清栀过来。” 一旁的赵远很快拨通曲清梔的电话,那边曲清栀和林显已经吃完饭两个人正顺着马路散步,电话没有被接通,并非曲清栀不接,而是手机开的是静音她根本就不知道。 赵远打了好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他私心觉得曲清梔没有这么蠢,会在同样一件事情上犯两次错误,不接电话这种事她如果敢做两次,那天估计是想让她身边的人都要跟着受牵连,在钟珩这里她绝对会生不如死。 幸好他在曲清栀身边安排了人,在钟珩身边做事至少要有前瞻的眼光,即使钟珩没有吩咐按照以前的经验他也会这么做。 但当他收到手下回复的消息时,赵远不由得眼神变了变。 他走到钟珩身边,把刚刚收到的消息一字不落告诉给了他:“钟总,曲小姐已经离开上沪了。” 房间静默,钟珩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睁眼,眼底一片阴郁。 第十四章:缠附(五) 上沪下了立夏以来最大的一场雨,成线的雨水砸在地上迸溅出透明的水花。 钟珩一句话没说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威士忌打开,冰凉的液体带有刺激性的滑过味蕾。 站在一旁的赵远眼神跟着钟珩移动,等候差遣。 酒杯中的酒消散了一半,钟珩站在吧台边上背对着问:“什么时候的事?” “四天前。” “为什么今天才告诉我?” 在钟珩身边做事以来,消息延迟这种事赵远就没犯过,说起来这也不怪赵远是他手底下人的问题,跟踪曲清栀的人不是赵远直接派的,而是一个他的副手。 新人到底办事不力,跟踪曲清栀的人见她那晚进了家门后就离开去了酒吧喝酒,到了隔天下午才清醒过来。 人跟丢了又不敢说,在赵远打电话的前一个小时才弄清楚曲清栀去了哪儿。这下耽误事情不说,饭碗肯定不要想了,一顿私刑惩罚也跑不了。 “是我的疏忽,没有让下面的人跟紧些。” 手下的失职在赵远看来也是自己的失职,他要盯紧点儿就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钟珩找人的时候他才得到消息。 “她去哪儿了?”钟珩没有追究他的责任。 赵远道:“曲小姐回了白溪市。” 曲清栀走的悄然无声,钟珩很难不往其他方面想,她是想躲他还是想跑,无论这两者哪一样都足够让他不爽。 钟珩从来不充当好人,上次算他为数不多的心软,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他已经认为曲清栀根本就不会记得他对她的好。 既然她不记得,那他就不需要再做些不讨好的事。 “带她回来。” “是,钟总。” 屋外,雨声风声夹杂在一起,在透明的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明显的水痕。 钟珩推开窗,一瞬间冷风裹夹着雨水都涌了进来,突然他又想到什么,拨通了赵远的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他说:“查查林显是不是也去了。” 他之所以会猜到这里,是因为昨天来给他交丰泽国际项目报告的人不是林显,那个男助理说林显请假了。 结合曲清栀不在上沪这件事,向来直觉敏锐度惊人的钟珩认为这不是什么巧合。 要是被他证实他们在私会,他非得弄死她不可。 江上传来悠远的汽笛声,曲清栀靠在护栏上,林显正在几十米外的咖啡店里买喝的,她把目光从不远处的几艘轮船上收回,转头看向提了两杯咖啡的林显,他正要结账。 很快他提着咖啡走了过来,递了一杯给她,“你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玩么?”林显问。 “是啊,我爸经常带我来,还有我妈,他们就喜欢带我来这里,说他们就是在这里认识的,据我妈说那时候我爸还是个文艺青年,很喜欢看书,而且还是个围棋高手。” “那看来你的围棋技术一定没有遗传到你爸爸的,不然你也不会去棋社然后输给我。”林显开玩笑道。 学校的棋社是他们初相识的地方,曲清栀是其中一员。 到现在林显都不知道,曲清栀那时候是为了看他才去的棋社,连第一次两人对战输给他也是故意。 甚至其中还闹了乌龙,起初曲清栀见林显频繁出入棋社,误以为他是这个社团的人,进去之后才知道林显根本不是,他频繁来这儿的原因是找他朋友有事。 算是个有趣的误会,他们的交集就这么开始了。 曲清栀言语间颇有些不承认的味道说:“那是我失误了而已。” 林显道:“我知道,以后那你来教我好不好?” 他像在期待着什么,等待着她的回答。 她故意说:“那我可是要收费的,林总监。” 林显笑的一脸宠溺:“身家全给你都没问题,”随后他又补充,“要是顺便把我人收走就更好了。” 所有话连接起来虽然看上去是在开玩笑,但林显的目光里都是让人无法忽视的认真。 类似有些试探的话语,曲清栀听懂了背后的含义,林显以前不会说如此暧昧的话,这只能证明一件事,他要行动了。 他想争取她的爱,面对喜欢的人他等了太久,无论结果是什么他都想试一试,也会尊重她任何选择。 莫名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流动,曲清栀心中微动,还未等她开口,一道陌生的声音打断了他们间的氛围。 “清栀?” 是个女孩子的声音,曲清栀转头一看原来是她的高中同学袁雨。 “好久不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曲清栀从惊讶中回神回答道:“有好几天了,真巧,没想到会遇见你。” “对啊,我也是,”袁雨瞥到一旁的林显说道,“这是你男朋友吧,长的真帅,也不介绍一下?” 曲清栀解释道:“不是,他是我朋友,叫林显。”随后她又向林显介绍:“这是我高中同学袁雨。” 林显心中有有种说不出的失落,但他现在的确不是她的男朋友。 他心中想,看来他只有加快速度,尽快坐实这个称号。 袁雨一直以来都是个热情的人,高中同学好久不见她那时还跟曲清栀当过同桌,说什么都要拉上曲清栀去清吧坐一坐,这一坐就是一个小时多。 几人散后,曲清栀对林显道:“抱歉啊,耽误了你这么久时间,是不是很枯燥?” 林显回答:“一点都不,听你过去的事情我觉得很有趣。” 只是不足的是,他原本想着和她单独呆一会儿。 还有十五分钟后小时飞机将会降落在白溪市,螺旋桨发出的轰鸣声隐约可闻。 曲清栀的手机依然没有任何回音。 “远哥,你说这个妞儿是不是疯了,有了第一次她怎么还敢跟钟先生对着干?” 对于副手的疑问,赵远没回答,曲清栀的行为在他看来根本不是疯了,而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她没有见过真正厉害的钟珩,所以她才不顾忌不怕。 送曲清栀回家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林显看着她进了家门后才离开。 曲清栀一进家门就看到父母着急坐在客厅里等她,郑美英道:“你可算回来了女儿,你爸跟我都担心死了,你怎么不接电话,吃饭了吗?” 曲清栀立马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一片黑暗,看来是没电了。 她撒娇道:“这不是手机没电了吗,下次我一定注意,提前给您二老汇报。” “你呀,出去见朋友这么晚了才回家,下次要记得给家里打个电话,我们也好知道你在哪儿,女孩子家一个人要重视自己的安全,知道不知道?”曲学海叮嘱道。 曲清栀赶快殷勤的跑过去给自己老爸捏肩,说道:“知道了,爸爸。” 郑美英把炖好的鸡汤端出来放到桌子上,催促曲清栀去洗手:“快,去洗洗手,你爸熬了几个小时呢,洗完出来趁热喝了。” 曲清栀道:“知道了妈,我先去充个电,很快来。” 进到房间连上充电器,曲清栀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看手机,那些未接躺在显示屏上没有人动,还有一个号码隐藏在了里面。 曲清栀一边喝着手中的汤一边陪父母聊天,这样温馨的时刻很快在一声门铃声响后被打破,曲清栀起身去开门,在看到赵远那一刻她直接僵住。 “谁啊,栀子?” 曲清栀反应很快,她回答:“发传单的妈。” 应付了母亲她小声对赵远道:“一分钟后,我下楼找你。” 赵远没出声,却也照做了。 等他们走后,曲清栀故作惊讶道:“对了妈,我的充电线坏了,我下楼买一趟。” 郑美英他们也没怀疑,只是让她买完就回来。 下楼时,曲清栀才惊觉一身冷汗,看到赵远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 很快她看到了赵远的车,除了他们这个小区没人会开这样名贵的车。 她走到跟前敲了敲玻璃,玻璃缓缓落下,曲清栀问:“我只是回趟家而已,有必要追过来吗?” “曲小姐,不是我们要追,而是开始我们就联系不到你,这才查到你住址赶了过来,在曲小姐看来只是回家,在钟总看来你是不声不响的走了,这两者的性质很不一样。” “我有必要事事跟他汇报吗?这是我的自由。” 赵远听了她的反驳只觉得可笑幼稚,他道:“曲小姐跟的是谁心中总要清楚,钟总的做事方法我想你是体验过的,我们还有半个小时,您现在回去简单交代收拾一下还来得及。” “什么意思?现在就要走?” “没错,钟总吩咐我带您回去。” 曲清栀道:“你们让我现在走,有没有想过我爸妈怎么想。” 她秀眉拧在一起,愤怒的压低音量,毕竟还在小区里,她有顾忌。 “我只是完成命令,这些不在我的任务范围内。” 钟珩的冷血很好的被他身边人完美复制。 曲清栀这下明白,和赵远根本就是白说,她得和钟珩说上话才行。 幸好她下楼带了手机,找到钟珩的号码拨了过去,很久后那边才接通。 “喂?” 那边没有应答,里面很吵,曲清栀确定电话是接通了的,才继续道:“钟总?” “说。”半天钟珩才做声。 “我可不可以明天再回去?” 她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也没有钟珩等待的认错,除了表达自己的诉求外连央求他都没有。 显然这不是钟珩要的,她以为他连夜派人去找她,他还会在乎她的死活在乎她的感受么。 “当然,如果你想林显死的话。”钟珩的语气就像在诉说“明天吃什么一样”,再平常不过。 电话被挂断,他没心思听她废话。 叫她现在就回去根本不可能,林显不说,她怎么跟她父母交代。 曲清栀没办法她只能再打过去,但钟珩没再接。 挂了电话后,见钟珩心情不好,身边的女人立即缠上来手指慢慢缠绕上他的领带,娇声道:“钟总好像不开心呢,要不要婉仪安慰安慰?” 钟珩按住女人在他衬衣里作乱的手,问:“你想用什么地方安慰我?这里么?” 说着他的手探进女人的裙底,摩挲。 “钟总好坏啊,”女人满脸红晕,毕竟是处子经不起钟珩撩拨,她挺起胸前的柔软贴近钟珩,腿根微夹住他的手,吐气如兰,“难道您不想吗?” 和钟珩这样的男人上床,机会不是随时都有,可以说是难得,莫婉仪已经注意钟珩很久,禁欲系的男人很符合她的口味。 像这样的调情钟珩见了太多,主动的女人他确实喜欢,不过他现在没有兴致,赵远之前发给他的消息还历历在目,果然不出他所想,林显也在那里。 没由来的怒火在他体内滋生,异常烦躁。 就在女人想更进一步的时候,钟珩彻底抽出手,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燃手指间的烟,冷冷说了句:“给你三秒,滚。” 莫婉仪一脸错愕,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上一秒还调情的男人怎么就突然变了脸色。 坐在一旁的北池察觉到钟珩的不悦,给还傻傻坐在那里的莫婉仪使了个眼神,后者这才讪讪退下。 “你今天心情看起来很差,金丝雀跑了?”北池道。 钟珩侧头看他:“她能么。” “万一呢,你那只小野猫看起来比你之前的那些要不好管多了。” “再不好管的在我手上总会变乖。” 钟珩的语气势在必得,在曲清栀身上他原本没想多下功夫,可在他看来她真的很不知好歹,跑掉不说还跟心上人私会,拿他当什么,躺在他的身下还弄不清自己身份。 无所谓,等她回来,他一定会让她老老实实记住,现在她的身份。 了解钟珩的人都知道,他这句话并非夸大其词,他要真准备下手十个曲清栀都得乖乖听话,钟珩可没有软肋也不会心软。 曲清栀呆呆坐在床上,赵远他们依然在楼下等着,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曲学海跟郑美英都已入睡。 父母起床的时间她非常清楚,但她等不到那时候,今天晚上她如果不走就会连累林显。 思索再三,她收拾好衣服,这趟回家她没多带什么东西,临出门时,她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家里,这次回去她不知道自己又会面对什么,但她要撑下去。 赵远看见她时表情未变,似乎在意料之中,他身边的副手到是很惊讶的样子,估计之前看过曲清栀挺不服软的样子,上楼前她都没表现出要跟他们走的态度。 将近四小时后曲清栀又回到了上沪,空气一片潮湿雨下的很大,去云水壹号的路上她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郑美英在那头唠唠叨叨了许多,抱怨她公司再怎么忙怎么可以天还没亮就把人叫走,随后说了曲清栀几句又叮咛她得多注意休息。 曲清栀知道父母心里这时候更多是心疼她,她握着手机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一幕幕闪过,心中没由来涌出一股酸涩,闷闷的。 原本她今天还答应了林显陪他出去,这个约定如今是不能实现,为了避免等会儿林显联系不到她,曲清栀又给他发了个消息。 她的一举一动通过后视镜都被赵远看在眼底,黑色的车身缓缓开进云水壹号,下了车曲清栀跟在赵远身后进到房间内。 不过八九点钟,何姐正在客厅收拾,她不是第一次见曲清栀,赵远走过来问:“钟总呢?” “在楼上卧室,凌晨才回来刚睡不久。” “知道了。” 问完后他继续带着曲清栀上楼,到达卧室门口后赵远伸手敲了敲房门,钟珩睡眠浅,很快就有了回应,“什么事?” “钟总,曲小姐带来了。” 睡眠不过两个多小时的钟珩睁开眼,“让她进来。” 曲清栀看着面前沉重的木门,还未等她伸手赵远就已经很明了的帮她打开。 等她进去,钟珩依然没有起床,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任她在沙发边站着又继续闭眼睡觉,时间还久他不急。 第十五章:求他(一) 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曲清栀什么话也没说就静静站着,时间过的比她想象中漫长。 她摸不清钟珩这时的想法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休息够了的钟珩终于起来,房间只开了一个暗灯,光线并不明朗。 曲清栀的视线也跟随着他动了动,钟珩坐在床边穿了一件深灰色的家居服,他随手摸向床头取出一根烟,准备点燃时他瞥到看着自己的曲清栀停下了动作。 “过来。” 曲清栀听见他的话停了一下才走过去,见钟珩把打火机递给自己,再明显不过的意思,曲清栀接过后帮他点燃嘴中叼着的烟,钟珩的姿态颇有些不经意的桀骜。 他注视着曲清栀的动作,可以清晰看到她的睫毛微微颤抖,放好打火机后曲清栀立即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她能感受到钟珩在她身上巡视的目光。 那种压迫感,很不适。 钟珩怎么会看不出她的躲避,却也没生气,只是看着她,表情竟然有些温和。 曲清栀以为他会冷脸会大发雷霆,眼前的钟珩平静的让人害怕。 “这几天玩的好么?” “很好。” 钟珩突然的发问曲清栀应对的很流利。 “为什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走?” 曲清栀看着他:“我以为你很忙,这些小事也不想打扰你。” 钟珩笑了笑,喜怒不分:“是真的怕打扰我,还是心里其实想的是想跑呢?” “我没有想跑,”曲清栀解释,“我只是想回家散心。” “我记得赵远昨晚很早就到了,为什么今天早上才回来?” 像审犯人一样的语气,曲清栀回答:“我需要瞒好我父母。” 她用了“瞒”这个字,仿佛来见他是一件多见不得人的事,钟珩弹了弹指间的烟灰,表情上没有任何波动,他知道曲清栀说的是真话,从调查她的资料来看曲清栀是个很在乎家人的人,但他心中并没有丝毫表示理解的想法,会理解的那是别人,不是钟珩。 “见林显了么?” 钟珩话题转的很快,曲清栀一愣,下意识她就想隐瞒和林显见面的事情,她总觉得让钟珩知道他们见过面不是一件好事。 “没……没有,我没有见他。” “真的?” 钟珩看着她,眼神让人看不清。 “真的。” 空气中突然静默,算不上压抑但的确让人难受。 钟珩没有再问曲清栀话,眼神却一直盯着她没有挪开一秒。 窗户外的雨声渐渐变得越来越大,等他手中的烟燃烧到接近一半,他起身走到曲清栀面前,用夹着烟的手指顺着她的侧脸划了划。 他身上有种凛冽的香水味,很淡,曲清栀侧开双眼不去看他,钟珩先是笑了笑,随后一把将她的脸转了过来,钳制的曲清栀下巴有些发痛。 “我再问你一次,真的没见林显么?” 曲清栀被迫仰着头看他:“我真的没有。” 钟珩看了她很久,仿佛在酝酿某种情绪,曲清栀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神经紧绷着。 末了,他突然笑了笑:“没有就好,要是被我发现那可就不好说。” 钟珩暂时放开她转身脱掉上身的睡衣,精瘦的上身看起来很有力量,他边脱边往浴室走,“去休息吧。” 曲清栀以为自己听错,钟珩没再说第二遍,他竟然会轻易这么就放过她,曲清栀心中不敢信,来的路上她想过无数自己的下场是什么。唯独没有想过会这么轻松。 要是钟珩直接发怒她还能接受,但现在她真的猜不到钟珩的想法,是真的放她走,还是另有目的。 浴室里,喷洒的热水下,钟珩的眼神深沉一片,其中还带着某种破坏欲的光芒,真正的暴怒永远是平静的,在钟珩这里越平静就越可怕。 客房里,曲清栀坐立不安,林显到现在也没有给她回复消息,她拨过去好几次都无人接听,说不清她在担心什么,她觉得钟珩该是没发现什么,曲清栀自认为在她身上钟珩没必要做到连她身边人都要监视。 但林显一直没回消息给她,她总是无法安心。 “噔噔,曲小姐,午饭好了,可以出来用餐了。”何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曲清栀刚应答:“好,我很快出来。”手机就震动了起来,虽然没显示名字但她知道是林显。 电话刚接通,未等曲清栀说话,房门从外面被推开,钟珩修长的身影立在门外,遮住了一半光线,四目相对,她慌乱的掐断电话,立马整理好表情。 钟珩装作没看见,说道:“后天晚上有个私人晚宴,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到时候我会派赵远提前去接你。” 曲清栀一愣,这个通知太过突然她并不想去,陪钟珩出席这场晚宴就意味着其他人也会知道她跟钟珩有牵扯。 他看出她的犹豫与不情愿,钟珩心思暗暗,他说:“我让人买了一条很适合你的礼服,我想看你穿它。” 这件事情在一开始其实就已经是定局,曲清栀忽略过他说礼服的事问:“大概几点?” “18点,”钟珩语气很温和,简直不像他,“别紧张,你只管手挽着我别松开就好。” 曲清栀垂眸并不与他视线相交汇:“我知道了。”简短的四个字,再没有后话,钟珩非常不喜欢她这副样子,像个机器人,回答的毫无感情。 但是没关系,他会教给她,该怎么对他笑,该怎么讨好他,该怎么学乖。 “去吃饭吧,我看你瘦了很多,”他走近她,“我不想自己抱着个骨头,那样做起来很没感觉。” 他说的一本正经,尽管这句话听起来非常露骨,仿佛在说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曲清栀不去看他假装没听见,越过他想往出走,钟珩靠她很近,能清晰闻见她身上的味道。 她很少喷香水,一字肩的裙子让她肩膀处的皮肤一部分裸露在外,雪白晃眼,他记得她身上的体香味,还有她紧人的柔软处。 情欲起来的毫无征兆,钟珩之前没有这样过,单单是想到在一个人身体里的感觉就会挑起生理反应。 曲清栀感到手臂一紧,反手就被钟珩拉到怀里,两个人的胸膛紧贴着,钟珩单手放在她腰线下面跟臀部相接的地方,曲清栀挣扎了下他按的越紧,拉着贴向他的胯部。 曲清栀很快感受到他的那处隆起,状态可观,没有爱抚没有前戏,她身上的裙子倒是方便了他的动作。 钟珩没有说话,只是撩开她的裙子手指就要往里探,曲清栀害怕的夹住了他的手,他抬头看她眼神深邃极了,触上他的眼曲清栀才知道钟珩的眼中这时候是没有情欲的,这次更多的是为了生理需要。 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屈辱,但她这时并不能把钟珩怎么样,她已经看的很透彻。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咬唇道:“能不能等到晚上,我身体现在有些不舒服。” 曲清栀的声音颤颤的身体都有些发抖,看着她这副样子钟珩竟然一时判断不出来她的反应是真是假,事实上除了声音曲清栀特意夸大伪装过,身体上的反应确确实实是真的。 她怎么可能不怕,钟珩在床上的强悍她已经见识过,她怕和他接触,那种严丝合缝亲密至极的接触。 光是想想她都头皮发麻,恶心的要吐。 钟珩手中的动作只是稍微顿了顿,紧接着依然我行我素,她怕不怕他才不会管,现在他想做的就是操她。 欲望在体内疯狂叫嚣,曲清栀听到拉链声下滑整个人都绷的很紧,他猛然将她反压在左手边的长桌上,身体随之弯下,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滚烫的欲望停留在她的柔滑的腿根,往右一点儿正好与她私密处紧贴。 曲清栀身体绷的发紧,钟珩动了动没有直接进入,曲清栀紧抓着他的袖子被他按的动弹不得。 “可能会痛,你忍着。” 她下身没多少反应强行进入肯定会给她带来痛苦,钟珩心中压着其他事根本就不在乎她会不会难受,他这句话顶多就是通知。 钟珩说完略微停了下挺身进入开始猛烈撞击,他的动作似乎带着怒火急于发泄。 曲清栀死活不出声紧紧咬着牙齿,钟珩看着她的倔强下身更加用力去侵犯她,暧昧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 本来来看曲清栀怎么还没去用餐的何姐,立马门也不敢敲很识趣的走开了。 混合半透明的水渍滴落在地毯上,曲清栀是有十万个不想但无奈的是她生来就是敏感体质,刚刚虽然干的厉害现在私处已泛滥成灾。有些还沾在了钟珩的西装裤上。 钟珩目光落在曲清栀雪白的背上,腰部的地方被他捏的泛着不容忽视的红色,他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的动作,这场性爱只是他单方面纯粹的发泄。 半个多小时后随着钟珩的身体猛然一抖动曲清栀终于解放,软软趴在桌子上,他用她的裙摆清理完自己的身体整理好衣服,目光不曾看向:“弄干净后出来吃饭。” 门被带上,曲清栀从桌子上起来,她感觉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更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妓女,会的,她一定会报复回去,把他强加在自己身上的耻辱一一奉还。 第十六章:求他(二) 深夜,曲清栀独自蜷缩在床上,房间里灯并没有开完,诺大的一个房间只有她一个人,为了避免被林显发现她已经回到上沪,她并没有回御景花园的家。 手机暗淡的光映在她脸上,只见她盯着屏幕上的照片眼睛眨也不眨,那是两三年前林显不小心在她家沙发上睡着她偷偷拍的,那时候她因为重感冒他守了她整整一天。 现在想起来像是昨天的事,可她的人生此时已和昨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曲清栀按了按手机旁边的键,房间瞬时陷入黑暗。 虽然时间接近凌晨两点,但她此时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后天的宴会她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也没有办法可以躲,她如果再撒谎钟珩很有可能会发现。 曲清栀明白自己面对的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有些小伎俩在他面前不能多用。 最好的方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钟珩参加的私人晚宴大概率她不会碰到和自己很熟的人。 曲清栀这时候心中的担心大过侥幸,对她来说跟钟珩一起出现在众人眼中不亚于一场赌博。 送完曲清栀的赵远回到云水壹号后按照钟珩的吩咐把曲清栀的行踪一一报告他,听力曲清栀没回家而是去了酒店的时候钟珩并不意外,他能猜到她不回去的原因。 除了害怕被身边人察觉和他有关系外,她还会因为其他事情不回家吗?肯定不会。 钟珩自认为对曲清栀已经了解的差不多,有些事他不会现在跟她算账,只要抓住一次机会彻彻底底让她臣服就好了,而那次机会很快就会到来。 人生二十八年,钟珩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进入夏季的上沪雨水很多,连绵一周多的大雨在六月二十五号这天迎来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大晴天。 曲清栀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瞬间照了进来,好在是下午,光线并不是很强烈,她裹着一件白色浴袍,刚刚洗完澡的头发还有些潮湿。 在酒店的这两天里除了宋冉、林显和她父母给她打过几个电话,曲清栀没有接到过其他任何人的电话,包括钟珩。 本身她交际圈子就小,一个人离开家来上沪身边也只有宋冉和林显跟她近,让曲清栀意外的是按她请假的时间昨天就应该收假了,公司却没有任何催促的通知。 正当她准备打电话过去解释时,赵远的电话打了进来,曲清栀皱了一下眉,平静接起:“喂?” “曲小姐,钟总让我来接你,如果你收拾好了现在就可以下楼了。” “知道了。” 曲清栀正要挂断电话,赵远又不紧不慢来了句:“还有一件事曲小姐,钟总说你公司那边的事他已经处理好了,你不用再担心。” 这一次曲清栀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挂断电话。 不知怎的,赵远这一刻觉得这个女人或许会和以前钟珩身边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 这种感觉来的有些莫名其妙,赵远也没在意。 到达礼服店的时候钟珩还没来,曲清栀看到那件礼服的时候她特别想知道钟珩到底在想什么,礼服的设计很大胆,背部近乎全裸,裙摆上点缀了点点星钻,肩上的两根带子也很细,曲清栀感觉被人轻轻一扯就能拉断。 这件礼服即便一看价值不菲,曲清栀也不喜欢,她在想,他到底知不知道她后背的肩胛骨上有一条粉红色的疤,就算颜色已经减淡,可还是不适合穿露背礼服,而且她不喜欢黑色,因为她知道这是钟珩喜欢的颜色。 她怀疑钟珩是不是故意让她难堪。 站在一旁的赵远看出了她的犹豫,上前说:“钟总说如果这条裙子曲小姐不喜欢也不要紧,最后都是要穿上的,而且他很快就到希望您尽快收拾。”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两个侍者交换了一下眼神,来他们这里的非富即贵,钟珩是什么样的人物他们也听过,曲清栀不是第一个因为钟珩来这里的人,但她确实是第一个看起来并不那么情愿的,而且都表露在脸上。 曲清栀心一横,无非就是条裙子而已,忍忍就过去了,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她怎么报复他。 见曲清栀进了试衣间,赵远离开去了门外等钟珩来,试穿的过程并没什么阻碍,曲清栀确实适合这身礼服,她可以说的上是名品身材,连见多了美女的侍者都不由得赞叹,有些人是靠衣服装扮,而曲清栀是可以让衣服本身再上升一个层次。 她并不是钟珩见过的人里五官最精致的,但意外的却很引人,大概有些人天生就有这种魅力。 衣服试好后,化妆师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等曲清栀坐好他问:“曲小姐想要什么样的妆容?” 曲清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了想说:“随便吧,你看着弄就好。” 闻越了然,中途他原本想把曲清栀的头发挽起来但被曲清栀制止,说:“放下来吧,我想挡一挡背上的疤。” 那个疤痕并不大也不甚显眼,三厘米左右,淡粉色,闻越低头看了一眼说:“挽起来比较好看些,要不我拿粉底给您遮一下?” 曲清栀说:“不用了,谢谢你。” 她不想太招摇,而且是给钟珩做伴漂不漂亮美丽不美丽又有什么意思呢。 看着本人不同意,闻越也不强求,估计是看曲清栀兴致也不高,记得进门的时候她还朝自己笑了笑,虽然那种笑容更多是出于礼貌,闻越觉得很好看。 他本以为她是个喜欢笑的人,不过一个多小时相处下来,他发现她并不是,大部分时间她都在紧张,像是绷紧了一根弦。 等妆容一切收拾完毕时间也差不多快到,有人敲了敲门,曲清栀回头,这个人她有印象,是那晚跟着赵远去她家的其中一个。 “曲小姐,钟总到了。” 曲清栀起身理了理裙摆,不忘记向闻越再次道谢:“谢谢你闻先生,你画的妆很好看。” 闻越收好工具箱道:“不客气曲小姐,这是我的职责。” 这是闻越第一次见曲清栀,这一天仿佛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让闻越没想到的是他会窥见这样一段让他无法忘怀的故事。 等候厅內曲清栀并没有看见钟珩的身影,在其他人的引领下她走向门口等候的车内,随着车门被打开曲清栀看见了穿了一身肃穆黑色西装的钟珩,除了脖子上那条印花领带,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不同。 钟珩手指分开斜撑侧着头,手腕处的手表泛着暗淡的光,望见曲清栀那一刹那他眼里还是颇有被惊艳到光,他看上的人又怎么会差。 —————— 珩哥可能会越来越不是人……唉 第十七章:求他(三) 因为是私人晚宴,保密措施做的很好,钟珩很绅士的牵她下车,曲清栀犹豫了下手指才搭在了他的手掌上。 场地有一半是露天式的,曲清栀对眼前这栋别具一格设计风格的建筑算的上有些了解,因为宋冉是建筑专业毕业的,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她跟着她也长了不少建筑方面的知识,宋冉也很喜欢把一些她认为很有特点的建筑分享给她看。 她隐约记得这里面住的好像是位画家,这栋房子也曾入过国际某本知名杂志。 来来往往的嘉宾曲清栀一个都不认识,他们好像每个人都认识钟珩,几乎都会主动过来跟他打招呼。 钟珩都是很礼貌疏离的回了,曲清栀发现钟珩在人脉这一方面很会笼络人心,他给人距离不会让对方不舒服也并不高高在上,他把所有尺度把握的都很好,天生的商人。 他伸手拿过一杯香槟递给曲清栀,问道:“是不是很无聊?” 曲清栀道:“还好。” 钟珩扬唇笑了笑心情看起来不是一般好:“等会儿你就不无聊了,今晚绝对很刺激。” 他眼睛里闪着某种期待的光芒,曲清栀看着他心中没由来一紧张。 钟珩一口酒下咽没再说什么,他就是要让她心中忐忑,毕竟惩罚才刚开始不是么。 “我以为我们钟二少爷今晚不来了呢。” 今晚的晚宴是北池的哥哥是主方,所以北池也理所当然的出现在了这里。 曲清栀没有见过北池,但北池已经见过她。 钟珩单手环着曲清栀的腰:“怎么你一个,褚桓呢?” “他妹妹今天生日,像他那种妹控当然是在陪妹妹了。”北池看了看温温柔柔站着的曲清栀,对钟珩道:“这么漂亮的美人不介绍一下吗?” 这句话更多是明知故问,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曲清栀的名字,但有些事不必表现的明确。 “不介绍。”这是曲清栀第一次见钟珩跟人开玩笑,看的出来他们关系很好,甚至超过了钟家那些血缘至亲。 “我让你办的事办妥了?” 北池道:“你交代的我怎么敢延误,放心,一切都搞定了,只是……”北池后半句显然是顾忌曲清栀在。 钟珩察觉到这一点,转头对曲清栀道:“你先自己去转转,等会儿我去找你。” 听到自己可以离开曲清栀巴不得自己现在就走,她这时候并没有意识到他们口中说的事跟自己有关。 之前有人来找钟珩谈事他也会避开她,所以曲清栀这次同样没有起疑心。 等曲清栀离开北池接起刚才的话:“你确定要这么吓你的小情人?” 钟珩轻啜了一口酒:“你觉得我是在吓她吗?” “当然不是,你这不都要动真格了吗,我的意思是你真要把她心里那点希望掐灭了?你不要最后搞得物极必反得不偿失,鲜活少女变成傀儡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在我这里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如果她诚实些和乖一点,我就不会去毁灭她在意的那点儿东西,她敢跟林显私会就注定要承担这些,做错事不用承担责任的那是小孩,我想她是个成年人了,而且我记得我好像才放过她一次,毕竟我不是做慈善的不是么。” 北池叹了口气:“行,你自己看着办,毕竟是你的人,楼上我已经清出来了,除了林显等会儿来没人会上去,李杰那老家伙说林显二十分钟后到,你把握好时间。” 钟珩应了单单一个“嗯”字,曲清栀没有看向这边,一个人坐在外面的桌子旁,有好几个人过来跟她打招呼她也不认识,这些人都是冲着钟珩来的,她知道,忽然一个看起来非常娇小的女孩儿走过来小心翼翼的问她:“你好,请问你是钟先生的女伴吗?” 曲清栀道:“我是,你是?” “我叫文蕊,钟珩是我表哥,我看他在忙姐姐你又一个人我就过来了,不打扰吧?” 曲清栀虽然恨钟珩但她不会把钟家的亲戚都要算上,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她分的清。 无论是赵远还是眼前突然出现的文蕊,她从心底里一直分的很清楚,他们和钟珩做的那些事并没有多少关系。 或许又因为文蕊看起来只是个单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所以曲清栀本身对她没有多少排斥与不喜欢,而是极尽平常的对待她。 “没事,不打扰,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姐姐放心,我就是看你一个人无聊才过来的,你是第一次跟我哥哥一起来这种宴会吗?” 曲清栀点头。 无论是不是跟钟珩她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高档的晚宴,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怪不得我看姐姐你都不跟什么人说话,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这儿,”文蕊天生有一双笑眼很能拉近距离感,笑着看着曲清栀,“不如我在这儿陪会儿你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 真是要命,曲清栀根本不怎么会拒绝人,文蕊的好意她明白,不过现在她更想一个人静一静。 “对了,”文蕊拿了一块儿蛋糕递给曲清栀,“我还不知道姐姐你的名字呢。” 曲清栀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介绍自己的名字,“曲清栀,你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实话说,小姑娘确实嘴甜,但被不熟悉的人这么一口一个姐姐叫着,曲清栀蛮不习惯也不好意思。 “曲清栀,”文蕊念了念她的名字,赞叹道,“姐姐你的名字起的真好,不像我的名字这么普通,”,她说,“我以后叫你清栀姐吧,可以吗?” “嗯,都可以。”曲清栀回答。 文蕊看起来很喜欢曲清栀,从她坐下来后就不停的跟曲清栀说东说西的,关键是气氛也不显得尴尬。 曲清栀听的也很认真,没有敷衍,对她来说这是礼貌。 文蕊说:“我可以问清栀姐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 “我有些好奇,清栀姐你和我哥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说起来你是我哥第一个女朋友呢。” 曲清栀哑然,这个问题她已经被问到第二次,但每次她都难以回答。 她不能什么都不在乎,至少现在她还有所在乎,她在乎那点儿附于表面的尊严。 “我不是他女朋友,”曲清栀解释道,文蕊心中跟着微微雀跃,“我的意思是我只是钟总的女伴,并不是他女朋友,文小姐可能误会了。” 好在曲清栀脑子转的够快,这么钟珩也不会说什么,她既没占他“女朋友”这个头衔,也没说什么令他不开心的话,曲清栀觉得自己已经做的足够好。 ———————— 下章可能会那个啥……然后本文章不收费,希望大家看的开心。 第十八章:求他(四) 经曲清栀一解释,虽然这是一场误会,但文蕊心中是高兴的,她心中所希望不正是这样的结果吗。 文蕊道:“真的吗,也怪我没弄清,刚刚我看哥哥对清栀姐你挺亲昵的,所以就……” “没关系,文小姐看错可能因为是角度的问题,我和钟总之间不是那种关系,这也怪我事先没说清。” 曲清栀跟文蕊没有多少话说,她本身跟陌生人话就少。 宴会还很漫长,中途曲清栀起身去了一趟厕所,跟着服务生的指示她没能如愿找到地方,最后上了二楼才找到。 等她出来时钟珩竟然站在门口,他这个举动吓了曲清栀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下。 平复心跳后曲清栀问:“你怎么在这儿?” 钟珩说:“下面没找到你人,这不上来找你了吗。” “要回去了吗?” 已经有两个小时,曲清栀想要离开。 钟珩过来拉住她的手转身往下走:“还早,我们不着急。”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钟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自顾自说:“有人带给了我一瓶好酒,放在二楼,等会儿把下面的事儿忙完我带你上来品尝品尝,你不常喝酒偶尔喝点儿也是可以的。” 曲清栀跟在钟珩身后,这个男人刚刚说完的那句话让她心中升起一股凉意,他连她不常喝酒这种小事都知道,他究竟对她调查到了什么程度。 “林显。” 曲清栀刚和钟珩走到楼梯拐角就听到有人叫林显的名字,她几乎是条件反射性抬眼,在距离她三十米左右的地方,林显正从大厅门口走了进来,要不是大厅內人来人往他们几乎是面对面,一眼就可以看到对方在什么位置。 身体的动作显然比大脑更快反应,曲清栀甩开钟珩的手提起裙子就要往楼上跑,她不能让林显发现她,如果被林显知道那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暴露,这种事情她不能让它发生。 “跑什么?”钟珩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曲清栀急了说道:“放开我。” 钟珩不说话,一把将她拉近自己,意图再明显不过,看着林显离他们越来越近曲清栀毫无办法。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曲清栀转身深深将自己埋进钟珩怀中,两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热恋中的情侣那样亲密,借着有头发遮挡曲清栀且又留的是个背影,大厅人员繁杂,还没等到林显走到中央他就被认识的人叫走了。 曲清栀不敢抬头只等着林显走远,她双手紧紧攥着钟珩腰侧的衬衫,手心都微微出了汗,可想而知她有多紧张。 他们两个贴的太紧,钟珩几乎可以感受到她那颗因害怕而狂跳不已的心脏,对他来说,别有一种感觉。 钟珩垂眸看着她在自己的怀里还没等他动作,曲清栀先推开了他径直往楼上跑,现在她如果出去难免会被林显撞见,而且她对这个地方不熟悉乱走的话也有被林显发现的可能。 上楼躲着,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在钟珩看来她这个行为简直是羊入虎口,他一点儿也不着急的跟了上去。 曲清栀开了几间门都没打开,直到最后一间,还没等她关上门就被钟珩一把推开。 “看见林显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躲起来么?”钟珩径直往里面走来,曲清栀后退了两步,结合刚才他的反应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实在不想在这一方面跟他较劲,说道:“如果我不躲你觉得我留在你身边的原因是什么呢,钟总,你已经逼我一退再退,一定要连这么一点点微小的希望也不留给我吗?” 钟珩看着她,很清楚她话里隐藏的意思是什么,她跟他的原因有一部分不就是怕被林显知道吗,可见她很清楚自己捏着她的七寸,既然明白为什么还要惹他不高兴呢。 空气中沉默了几秒,钟珩伸手解开了袖口,问:“还记得我那天问你有没有和林显见过面么?” 曲清栀不知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自然也就不回答。 钟珩接着道:“你说你没有见他,”说着他从西装内侧掏出一张照片,两指夹着放到她面前,“那你告诉我照片里的人是谁?” 曲清栀垂直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这是她紧张的表现,想抓住些什么可什么都没有,一如她现在的处境孤独无依。 照片是从监控里调出来的,是林显和她在酒店大厅里的照片,钟珩在众多照片里偏偏选了这一张,在他看来林显和曲清栀之间已经不那么清白。 “你刚刚问我是不是一点希望也不想留给你,这个问题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不会,一点儿都不会。” 曲清栀从他眼中看到了一种令她想要立即逃离的眼神,像狼,他的眼中有着一种近乎冰冷又血腥肆虐的光芒,很淡,令她无法忽视。 钟珩道:“来吧,我给你解释的机会,说说你为什么要撒谎,我满意的话等会儿会考虑下手轻些。” 他越过她,双腿交叠在一起在沙发上坐下。 照片如今摆在眼前,曲清栀怎么解释都会显得无力,但她又不能沉默,这样只会把事情推到更坏的境地。 “不说话是在想着怎么找另一个谎来圆吗,还是又在想着怎么骗我?” 面对钟珩的质问曲清栀脑海里想了很久要怎么应对,实话实说还是另找理由?在眼前的境况下曲清栀根本没有更好的选择,她道:“那天,我是见他了,”钟珩目光一凛注视着她,“但我们不是私会,他是去白溪看他朋友顺便见的我,至于照片……” “曲清栀,”钟珩出声打断她,“我并不感兴趣他因为什么去见你,我要的是你为什么撒谎,给我理由。” 她的撒谎,她的欺骗钟珩从一开始就知道,他钟珩这样追究到底是真的要那个答案吗,根本不是,他要的是她像个小孩儿那样给他认错低头。 第十九章:求他(五) 曲清栀有一点还不明白,她不明白钟珩真正要的是什么,她直到现在都不知道,钟珩早就明了她跟林显已经私下见过的事儿。 所以接下来她说什么都不对他的心意。 她说:“理由?我为什么欺骗,难道你不知道吗?” 曲清栀语气平静,或许她觉得这样说没什么错,她问的也没有错,可话里话外总觉得对钟珩带有敌意。 钟珩是知道,她除了为了维护林显还会有什么理由,不过有些话还是要看在什么场合下说,放到以前曲清栀从不会这样问一个人,多少都有些不礼貌,也许是本身对钟珩带有恨意,回答也敷衍不经思考了些。 但钟珩是谁,谁敢这么反问他,曲清栀这番回答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她对他还是太不了解了些。 “还不说吗,看来你喜欢更刺激的,是我想多了,对你没必要手下留情,我早该在你跟林显去鬼混的时候就跟你算这笔账,不过留到今天也不错,至少你的心上人很快就能一览你床上的风姿,或者说服务其他男人的样子。” “钟珩!”曲清栀被他侮辱性的话语刺激到,‘鬼混’,‘服务’,他真拿她当街边卖的吗。 幸好还有一丝理性尚存,曲清栀不想跟他大吵大闹,外面还有那么多人,更何况林显还在楼下,难保钟珩会发什么疯。 各种权衡下,曲清栀选择沉住气道:“我和林显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你可以随意怎么想我,但是林显是无辜的,我已经做到这样,你让我干什么我都听了还想我怎么样。” “不堪?”钟珩盯着她道,“两个成年人去酒店待了四个小时,你告诉我你们是清白的,你觉得我信么,还是说林显不行。” “他没有你那么龌龊,我说过不是谁都跟你一样无耻。”曲清栀愤然出口,她已经压制到极致,但事关林显她还是对钟珩没法忍下去。 曲清栀犯了一个大错,她的错就是在这样的局面下她还这样维护林显,除了让钟珩更生气外,是起不了其他任何作用的。 没有人敢对钟珩这样还嘴,这估计是钟珩第一次被这样骂。 他说:“你真的很有激怒我的本事。” 曲清栀知道自己这次完了,她彻底惹怒了钟珩。 门口有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是两个人。 赵远敲了敲门,一进来他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但这和他无关,他只管汇报自己的事:“钟总,张总到了,是现在让他进来还是?” “让他进来。” 曲清栀这时候还不知道钟珩要干什么,只是生气的站在一边。 “是。” 等赵远出去没一会儿从门外就进来了个男人,年龄约摸四五十岁的样子,见了钟珩十分恭敬且拘谨,点头哈腰谄媚至极。 “坐吧张总,任务你完成的非常好,不用这么拘谨。” “钟总说的哪里话,多亏您在背后指点,这次我才能把蒋昊送进局子里,挪用公款这项罪名够他蹲几年了。” 钟珩瞥了眼旁边的曲清栀,他心里的火还未消,一切才刚刚开始。 谄媚的男人坐在曲清栀前面,不过几步远,刚刚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容貌精致的曲清栀,忍不住还多看了几眼。 这股恼人的视线,不止曲清栀绕是钟珩也发现了,一般来说是没人敢这么瞧钟珩的女人的,但是曲清栀离钟珩又远两个人看起来也不像有什么亲密关系的样子,张有健这个老色鬼也就没克制。 “张总喜欢她吗?” 被钟珩这么突然这么一问,张有健和曲清栀同时一愣,前者随即有些窘迫道:“啊……没有没有。” “既然张总看上了就拿去吧,我不是说了会给张总丰厚的报酬么,这只是其中一个。” 钟珩说的慢条斯理,丝毫没在意此时已浑身冰冷的曲清栀,他话里的意思任谁都听的明白,他这是要把自己送人。 张有健激动道:“谢谢钟总,没想到钟总会把这么漂亮的美人送给我。” 钟珩道:“她适合你,美人有很多,张总何必惊讶。” 随即他叫来赵远:“林总监不是到了么,让他到隔壁找我,这个房间就留给张总。” 赵远会意:“是,我现在就去传达您的意思。” 钟珩起身,张有健站起来立马准备送他出去,看起来很迫不及待。 整个谈话,钟珩自始至终没看过曲清栀一眼,仿佛她就是个无足轻重的,所谓的“礼物”,送也就送了。 他还让林显等会儿去旁边的房间,这也就意味着要让她在一墙之隔的地方被另一个人欺辱,还要被林显听着或者发现。 曲清栀这一刻才发现,钟珩的手段有时候比她臆想中要无情狠厉多了。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他用那样一个烂人来羞辱她。此时,曲清栀只觉得背后冷汗涔涔,手脚冰凉,钟珩的背影离她越来越远,已经到了房门口。 张有健朝她走了过来,这个年纪几乎和她父亲差不多的男人,曲清栀一个警醒,不能,她不能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 意识到曲清栀想跑,张有健当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到嘴的鸭子怎么可能让它飞了,而且眼前可是个绝对的尤物。 他挡住曲清栀,笑容不怀好意道:“美女这么急着要投怀送抱。” “滚开,”曲清栀毕竟是个女孩儿,力气又小,怎么都甩不开张有健拉住她的手臂的那只肮脏的手,挣扎的那一瞬间她看到门缓缓关上。 —————— 我可怜的栀子,没事儿以后我会让珩渣都还回来的。 第二十章:无望(一) 恐惧、惊慌、绝望,无助,这四种情绪夹杂在一起,足以将人吞噬。 曲清栀几乎被缠绕到喘不过气,她从未这样怕过,所以她几乎拼尽一切去反抗,长这么大以来,她从来没有动手打过人。 在张有健被她一巴掌甩懵的时候,她趁机在门留下最后一丝缝隙的时候跑过去打开门,眼看张有健回过神来追她,现在只有钟珩可以将她解救出来。 想起来也是可笑,他明明是整个事件的制造者,到头来她却还是要去求他。 权力,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因为钟珩有着这样或那样的权力,才能成为游戏的主导者。 “钟先生。” 曲清栀用力抓住他的衣角,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赵远一同跟钟珩停下脚步,曲清栀眼中盛着泪水,她是真的怕了。 钟珩一言不发甚至都没有回头看她,张有健追了出来连连道歉:“真是不好意思钟总,打扰您了,我这就带这个贱人回去。” 说着他去掰曲清栀的手,“滚开。”曲清栀呵斥住他的动作,估计没想到曲清栀反应会这么烈,张有健面子上挂不住,就要用力去拉她,想把她拖回去。 赵远看了一眼钟珩的神态,发现他并没有任何表示。 作为跟在钟珩身边多年的人,赵远很快了解他的意思,走到曲清栀跟前道:“曲小姐,请你放手,钟总还有事,不要让我们难做。” 曲清栀根本不理赵远的话,声音颤抖着看着钟珩的背影:“不要把我丢在这里。” 同样的事情她不想再遭受第二次,现在她唯一所能祈求的人钟珩,即便她的不幸都是拜他所赐,但她别无选择。 人要学会在适时的时刻认清局面,瞎逞强只会伤害自己,都没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是白费。 曲清栀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求钟珩,她不能都没有报复他就被这样随意丢弃,凭什么,钟珩都还没有付出任何代价。 各方面因素的驱使使曲清栀毫不顾忌的拽住了眼前男人的衣服,钟珩知道她会追出来,但现下他并不想伸出手去帮她,曲清栀的表现还没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放手。”钟珩声音清冷,语气中绝情的可怕。 曲清栀依然紧紧拉着他不放,“不要把我丢在这里。”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使钟珩心动帮她,只能重复刚才的话。 有一件事曲清栀脑海里很清楚,就是不能待在这里,可具体要怎么能让钟珩带她走,她脑海里是乱的。 见情况发生到这个地步张有建也着急,他又不敢冒犯钟珩把曲清栀的手从他身上扯下来,只能呵斥曲清栀道:“钟总也是你这个贱人能碰的,快放开。” 这时候钟珩侧头,看的却不是曲清栀:“你是废物吗,让张总这么追出来,还不送她回去。” 赵远低头:“明白了,钟总。” 曲清栀一听,心渐渐沉了下去,赵远过来就要掰开她的手。 “我要怎么证明你才肯相信我?”曲清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他,“我和林显之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骗你是因为害怕,我不想让我的事牵扯到其他人。” 摸不透,她捉摸不透这个男人,钟珩的心思她从来没猜准过。曲清栀胡乱说了这么多,虽然都是实话,可钟珩还是不为所动。 万般委屈涌上心头,曲清栀哭了。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真的看不见什么光。 赵远看见这一幕,手顿了顿,最后还是将曲清栀拉开。 钟珩听着她的话,心中没有任何感想,因为她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是他想要的。 或许刚才,她若没有那么不知好歹,事情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之前他并没有想把她送出去。 对于曲清栀,钟珩没有什么感情,也没有到非她不可,在他看来,她是能被随意替代的,不止她,任何女人在他这里都一样。 所以,不是她求他,他都会应答。 只要她没说到他想听的,这件事的结果可想而知。 张有建看事情差不多,自己也不着急了,他觉得任曲清栀怎么闹她都没希望跑的出去。 钟珩没有回头,也没有看她一眼,抬腿就要走。 曲清栀几乎是不抱希望般的望着钟珩,她挣扎着甩开张有建抓着她手臂的脏手,她舍弃了所有尊严,一把拉住他垂在左边的手,钟珩都能感受到她的用力。 她说:“对不起,钟先生,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撒谎,不该对你态度不好,求你,带我走。” 曲清栀在钟珩这里丢失了很多东西,她的尊严,她的一切。 钟珩脚步停了下来,曲清栀的心还悬在空中,空气里有些静的沉默,钟珩抽回自己的手,走到另一个房间门口,赵远打开门,张有建拉着曲清栀就要往旁边的房间走。 就在曲清栀完全失去失望的时候,钟珩很平淡的开口:“让她进来。” 赵远很清楚钟珩说的“她”指的是谁,张有建见他过来连忙赔笑,不等他说话,赵远道:“张总先回去吧,等会儿会有另一位送到你的别墅。” 这么一说张有建很快就明白,不管他心里再不满不情愿就算他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表露出来。 心中却对钟珩不知骂了几回,败兴的离开了二楼。 “劫后重生”的曲清栀还没缓过来,赵远道:“去吧曲小姐,钟总在里面等你。” —————————— 看这个标题就知道,珩哥做事没那么简单 第二十一章:无望(二) 楼下,林显看了看时间李杰还没来,他随便挑了个椅子坐下,顺便拨通曲清栀的电话,这次他被叫回来的急,曲清栀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林显有些着急。 电话那边再次传来无法接通的状态,手里还贴在林显耳边,他抬眼就看到了向他走过来的方柔。 对方是另一个部门的经理,和林显所在的部门不太有交集,所以两个人也不太熟。 “林总监。” “方经理。” 方柔先向林显打了声招呼,两个人叫的都比较官方。 “好巧,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你。”林显说。 方柔有种落落大方的温柔,她回答道:“是啊,我看你一个人在这儿就顺便来打个招呼,怎么就你一个没和朋友一起来?” 林显开玩笑道:“我是来做'劳力'的,哪儿能有朋友跟我一起来。” 方柔被他逗笑:“想不到林总监也逃脱不了周末加班的命运。” 两个人说了几句,方柔问:“你来是和钟氏的人谈工作的吗?” 林显道:“嗯,李总说其他项目的事他想让我再找这边谈谈。” “看来我猜的还挺准,我看那位钟总也在身边还带着一个非常漂亮的美人,就想着你是不是来找他,”方柔接着说道,“那林总监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林显:“嗯,下次见面再聊,祝方经理玩的开心。” 等方柔走后,李杰的还是迟迟没来,林显只好等着。 昏暗的灯光下,曲清栀身影单薄站在门口处,钟珩给赵远递了一个眼神,赵远恭敬的带上门退下。 钟珩率先打破两人之间的平静:“不是说自己错了吗,难道你认为只是认错就可以过去?,过来。” 曲清栀顿了下走过去,她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水,好不惹人怜爱。 刚逃离一个的火坑的曲清栀又要跳进另一个,事实上她别无选择。 如果她刚刚不求钟珩,依钟珩这样的行事风格来看她都不会有机会再接近他,还谈什么复仇。 所以,她只有选择他。 他问:“害怕吗?” 曲清栀点头。 钟珩不满意她这样的反应,说:“出声。” “害怕。” 他说:“记着这种感觉曲清栀,对你有好处。” 钟珩所谓的对她有好处,曲清栀明白他的意思。 她会记着的,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不会再让自己陷入这般境地。 钟珩的目光越过她看向她背后那扇门,虽然曲清栀已认错,但他也不是什么好唬弄的人,她的回答是真是假,等会儿他就会验证。 这次的教训他就是要让曲清栀彻底明白,什么叫做自不量力自讨苦吃,然后做好她分內的事。毕竟他也没那么闲,整天围绕一个女人转。 跟钟家那些人的账他还没算完呢,曲清栀在他这里此时又算得了什么。 李杰最终都没有来,全局只有林显被蒙在鼓里,什么工作项目一切都不过是套路,设的计谋,诓的就是他这颗棋子。 赵远找到林显后径直带他上楼,角落里,文蕊看着他们离开,从钟珩跟曲清栀上去开始,她就一直在这里观察着一切,要不是她上不去她也不会在这儿带着。 孤男寡女在楼上会发生什么呢,她又不是傻瓜,这么久两个人也没有下来还会在楼上做什么呢。 文蕊想起方才曲清栀的澄清,既然不是女朋友那她跟着钟珩能是什么身份呢,她隐隐约约想到那一方面。 这几天她在赵曦岚那儿打听了不少关于钟珩的事,看她如此上心赵曦岚还不忘警告她,不要跟钟珩有什么接触。 文蕊毕竟涉世未深,她被家里保护的太好,又或者说钟珩的外表太容易蛊惑人,赵曦岚的警告在她这里起不了大作用。 或许钟珩是有不足的地方,但她就是想接近他,文蕊也不知道为什么,钟家葬礼的那几天他们碰见过不止一次。 她记得他一个人守灵时凝视外面雨夜的目光,记得他单手扶住快要摔倒的自己手心的温度,不经意的,擦肩而过的,碰触。 这种感觉是潜移默化的,不止何时她就着魔了。 随着林显和赵远越走越近,钟珩抬头看了看曲清栀,灯光下她的皮肤白的发光,泪眼朦胧的和他对视,钟珩不打算就这么让她逃过这次,相比嘴里说出来的话他更看重实际行动。 曲清栀在他面前站着,不过几步远的距离,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烟,意思再明显不过。 曲清栀拿起桌子上的烟,递到他嘴边,点燃,她离他很近,钟珩垂眼看着慢慢燃烧起来的火星,目光最后落到曲清栀身上。 做完这一切,曲清栀起身准备离开,钟珩却一把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腿上。 一手夹着烟,透过淡淡的烟雾,他眼睛半眯了眯,今天钟珩本没有任何性质,他突然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他听见他们来了。 门是半掩的状态,他分开她的双腿,曲清栀被迫的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两人的下体紧贴着,同时门外敲门声响起:“钟总,林总监到了。” 钟珩目光紧盯着曲清栀,原本还没理解他突然这么做原因的曲清栀这下反应了过来,越是明白,她就越慌乱。 曲清栀不会再胡乱行动,这样于她还是于林显都没有好处。 钟珩将她的手引到自己皮带下方,冰凉的银色金属与她的指尖相触,他道:“拉开它。” —————— 最近太忙了,有些地方可能处理的不好,有空了会修改的。 第二十二章:无望(三) 见里面没有声音,赵远也不会贸然推门进去。林显站在赵远后面,门虽然半掩着,留下一条不太宽的缝隙,但他也没往里面看,那样对有着良好家教的他来说是不礼貌的。 “唔……” 极为压抑的一声叫喊,声音虽不大但还是被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听了个清楚。 暧昧至极。 莫名地林显的心有些不规律的跳动,这个声音对他来说有些熟悉,不过瞬间那一抹苗头就被打消了,转瞬即逝。 门里,曲清栀的内裤在钟珩脚边扔着,质地柔软的裙身盖住了一切罪恶,从门口看过去是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他们紧密连接的下身。 钟珩则更是穿着整齐,曲清栀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将自己尽量用力的靠在他肩上,就算钟珩现在看不见她的脸,他也知道她有多紧张。 可她越是如此不敢喘气他就越爽,不单单心理上的快感还包括身体上的。 这一刻的感觉真所谓登峰造极,大概钟珩的血液里流淌着某种劣质的因子,他就是喜欢看这种场面,越是执拗的就要硬生生掰断才好。 曲清栀想逃?他偏不让她躲。 钟珩按着她的肩膀强行让她跟自己对视, 他波澜不惊的溺着黑暗的深邃的双眼落在曲清栀眼里让她无措,如何对付这样一个比自己聪明很多倍的人,曲清栀还在一个摸索的过程。 若一开始钟珩就被她了解透,就不会发生之后这么多事。 房间内的气氛紧张又暧昧,他的手顺着她白皙的脖颈一点点往下,来回摩挲,曲清栀额头渗出粘腻的汗水来,情欲折磨的她几乎失控。 钟珩太知道如何用手段去折磨一个人,他更知道一个男人在情事上如何折磨一个女人,但凡他用点儿技巧都可以让曲清栀招架不住,比如现在这样。 用力进入,纹丝不动,重重顶着她的敏感点,他什么都不做就足以让曲清栀节节败退。 “真的不行……钟……先生……”曲清栀声音透着难耐的紧绷。 “不行?那你起来吧。”钟珩的手放在她的腰线上没动。 得到解放的曲清栀作势就要起来,等她刚刚离开他腿面一点儿,他的器身还未完全脱离她的私密,钟珩双手按着曲清栀的细腰猛然一拉曲清栀应声而出:“唔啊……” 这样的姿势,可以让钟珩进的非常深加上曲清栀又高度紧张着,她下面绞的他不是一般紧。 钟珩这么一弄的曲清栀脚趾发麻全身都似过电一般瞬间有热流从下身涌出,潮吹,她从没有这样过。 钟珩感觉到她浓烈的湿意,露出了他今晚在这个房间里第一个笑容,同时也不忘用言语刺激她:“你,潮吹了,可真是厉害,在你小情人面前还能被其他男人操到这样,曲清栀,你是我见到过的第一个。” 曲清栀听着他的讽刺,用力咬着鲜艳的红唇,眼眶红红的里面蓄着晶莹的泪水,她想哭又想极力掩盖。 羞愤夹杂着难过,钟珩说的是事实,她无从反驳,生理上的快感让她无可奈何。 在情事上,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天生敏感的体质此时带给她的只有难堪。 赵远和林显知道里面在做什么,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能等着钟珩发话。 工作这么年,遇到这种事还是头一次,毕竟是人家私事林显也没太多表现,但这么听着总不好,他向赵远道:“赵助手,要不我们还是下去等着?” “不用了,进来吧。” 赵远还没有开口,钟珩就在里面发了话。 他这么一说吓的曲清栀立即抬头看他,接着她就听见了门开的声音,钟珩边吸烟边看她,想看她怎么办。 情急之下曲清栀看到了钟珩放在沙发背上的外套,来不及思考她直接穿到了自己身上,先进门的是赵远林显跟在他身后。 灯光昏暗,他们没走很近,距离钟珩和曲清栀有些距离。 钟珩的衣服很大,加上曲清栀又把衣服往上提了许多,远远看去她只留了个头顶,连手臂都不看见,她的手都用来固定衣服了。 钟珩边抽烟边望着不远处站着的林显,出于礼貌林显目光没有直接看着这边。 这种场景,对于曲清栀来说不亚于凌迟,即便隔着这层单薄的外套,她也觉得自己早已无自尊可言。 钟珩的行为早就把她的自尊踩在了脚底下,他不屑她被人观看,不屑她如何难堪,他将她的一切正在肆意蹂躏。 对于这种场景,林显没有觉得惊讶,让他觉得惊讶是钟珩也会是这样一个行为不羁的人,他留给大众的样子似乎并不是这样。 “林总监,”钟珩一叫林显曲清栀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他的手在她的光滑的背部抚摸着,林显看到这一幕立马调整好视线,他看着钟珩,“听说你不是在休假么,怎么今天是你来?” 林显觉得今晚的钟珩和他之前在公司见到的很不一样,今晚这个人比以往更有锋芒了些,有种凌厉感。 “李总把后面的项目都交给了我负责,所以今天由我来跟钟总汇报后面的事情。” “看来林总监很受重视,”钟珩说着瞥了一眼怀里的曲清栀,只见后者低着头埋在他的胸口,脸色浮着一层因他而起的潮红,嘴唇微张,反复被欲望纠缠又努力清醒着,“对了,今天怎么不见林总监带助手来,那天那个女生是你的助手没错吧。” “助手?”林显想了想钟珩指的是谁,他带着女孩和钟珩见过面的就只有曲清栀了,那都是几个月前的事儿了,林显很意外钟珩会在这个时候提起,“钟总说的栀子么,她并不是我的助手。” 曲清栀听着他们两个人的谈话,双手紧抓着钟珩的外套,她心里此时是憎恶这样的自己,她背后不远处站着的是她喜欢的人,而她现在是什么状态呢,是羞耻至极的状态。 瞧着这样不堪一击颤抖不已的曲清栀,钟珩心里是满足的,实话说,这种哭泣到眼圈变红,柔柔弱弱的曲清栀他觉得很好看,好似被破坏过的美感,实虐者正是他自己。 钟珩之前是不喜欢女人哭的,但在曲清栀这里第一次有了改观。 —————— 第二十三章:无望(四) 北池坐在下面的吧台等了半天,上面却迟迟不见动静,即便时间延迟了些,不过他一点儿都不怀疑钟珩会心软。 凭他十多年对自己这位朋友的了解,让钟珩心软过的人或事儿都还没有出现过,目前他在曲清栀这里也看不出她会有什么例外,除了她比之前的那几个性格倔强了些,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钟珩捏着曲清栀腰上的软肉,他对这个地方好像特别喜欢。隔着外套林显看不清他的动作,气氛有种暧昧的尴尬。 钟珩是想在这样的情况下跟他谈合作吗,林显心想。 “林总监带的报告呢?” 钟珩原本不打算看,今晚所谓的谈判本来就不存在,那些项目他已经作为交换条件给了他们公司。 林显最多算是棋子,有了他只为了让今晚的一切更加精彩。 可棋子的作用远远没达到钟珩想要的效果,他做这一些是为了让曲清栀永远听话,不要试图越线。 既然没达到效果,他就要推波助澜。 林显明白他的意思,赵远站在一边,钟珩在等他递过去,只要他走到钟珩跟前曲清栀肯定回被发现。 这样尴尬的场面,钟珩倒是想看她究竟要怎么解决。 曲清栀不能出声也不能抬头,更不能大动作,她只能微微动作用自己讨好他。 钟珩的眼神透过烟雾垂眸看她,暗的让人看不清。 曲清栀抖的太厉害了,连背后走过来的林显都看出了几分颤意。 就在曲清栀大脑一片混乱不知如何是好,吓到几乎哭出声来,抓着他外套的手指都泛起了白色,钟珩将她的表情都看在眼底,最后突然他难得收手。 “等等,”林显脚步停下,钟珩道,“我刚刚想到我这里还有一些事,报告就交给赵远,后续的事情我会找你们老板谈,宴会还长,林总监也才回来,不如先去休息。” 林显碰到过太多类似这种事情发生,对方是甲方,更何况公司很看重与钟氏的合作,他也不便多说什么。 让他意外的是,钟珩之前在他看来不是会做出这样戏剧性事情的人,他口中指的“事”很明显是什么。 这种情况是不适合谈事情。 还未等林显走到门口,钟珩直接起身吓的曲清栀条件反射性圈住他的腰,庆幸的是林显没再回头不然他们在这样的情况下,直接就是面对面。 曲清栀看着林显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钟珩抱着她进了卧室,顺势压在了她身上。 他单手撑在她的左耳边,眼睛盯着她睫毛湿润双眼问:“知道刚刚为什么我让林显停下来吗?” 曲清栀摇头。 “不知道也好,记着这次教训,不要再跟我耍什么花招,处理好你跟林显的事,虽然你心里真正想着谁对我来说无所谓,不过在我身边这段时间表面上你装都得给我装出来没有这个人存在,既然做我钟珩的女人不管一天还是一个月,都要给我安分守己,懂吗?” “我知道了。”曲清栀回答。 她隐忍着哭泣,隐忍着一切,她会学着适应他了解他的所有然后抓住他的软肋给他致命一击。 她不能后退,她也没有后路,他带给她的伤害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也是从一开始为何她要选择低头,她不仅仅答应他强制的要求,还要将他拉入地狱。 为什么恶人做了恶事不能造到报应呢?难道因为对方强大她就要退缩吗? 在报仇这件事她是个新人,所以她才会三番五次被钟珩回击到,只是这些错误从此以后她都不会再犯了。 他既然喜欢听话的,那就听话给他好了。 钟珩没有脱衣服,除了衬衫处稍显凌乱其他地方仍然很整齐,他还没发泄过,欲望依然坚硬,曲清栀被撑的难受,也不敢随便动。 他伸出手指从她的腹部一路往上,仔细看着她每一个表情,曲清栀牙齿紧咬着下唇,双眼禁闭,浑身透着紧绷的难受。 “睁开眼睛。”钟珩肆意下着命令,曲清栀这才睁开了双眼,直接和钟珩的视线撞在一起,光是被他这样看着曲清栀都觉得不自在。 钟珩的眼神非常具有侵略性,他离她很近,“嘴张开。” 曲清栀还没动作钟珩的手指就探了进去,逗着她柔软的舌头嬉戏,不难发现他的眼里现在有着深沉的欲色。 这里,他好像还没试过。 第二十四章:撞见(一) 人生二十二年,曲清栀从未哭的像这个夜晚如此厉害。 钟珩的欲望抵着她的下唇,压出了某种弧线,她的唇色泛着淫靡的光泽,光是看着都让人血液疯狂沸腾。 她不会做这样的事,如何舔弄轻咬她寻不到门路,曲清栀的下颚被他手指用力钳着。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衣衫不整的曲清栀,发号施令道:“含着。” 曲清栀摇头,这样的事她真做不来。 可钟珩才不会管她这些,今天曲清栀要是不做,难保不准他会把她就这么扔出去。 “求你,钟先生,”她没有再叫他的名字,“我现在还不会,给我些时间行吗?” 钟珩的性器绷到极限,没心思跟她讨价还价,直接挺了进去,曲清栀挣扎着退缩着终究也无济于事。 他终是不会事事都如她所愿,他不是什么圣人。 中途他还不忘警告她:“不想你家人跟着你陪葬,就管好你那锋利的牙齿。” 在床上的钟珩永远都风格强悍,曲清栀像朵颓败的娇美的花儿,在这样的“风雨”里被折损。 她看起来哭的梨花带雨,随之增长的更是猛烈的恨意。 钟珩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他很熟悉的东西,仇恨他吗?尽管来吧。 他重重顶弄着她滑嫩的口腔,几次搞的曲清栀难受到想要干呕。 不等钟珩涉出来,她又一把被拉了起来,钟珩按着她的背部重新顶弄起来,虽然口很有感觉但他更喜欢这样的姿势。 他这么搞曲清栀无非是为了赢得心理上的快感,一个恨不得杀了你的女人此时跪在你面前给你做着这世界上最快活的事儿,他就是喜欢这样。 愤怒又要假装乖巧,臣服的表面下实际上藏着刀,在钟珩此刻看来,曲清栀就是这样的。 还未等到她洁白的牙齿触碰到钟珩横在她面前的手臂,头顶就传来警告:“不想未来两三天下不了床,你尽管用力咬。” 吓的曲清栀没敢再动。 房间内隔绝了一切声音,静到只能听见他在她耳边沉重的喘息声,色情而撩人,呼吸滚烫。 像热水沸腾到顶点,钟珩一面顶撞一面揪着曲清栀的头发令她不得已仰起头,他一语不发的跟她对视,曲清栀感觉到钟珩的眼里情欲并不浓厚,他这么做是在惩罚她。 钟珩身上的衬衫已经凌乱的不成型,特别是腰腹处,曲清栀的裙子也半挂在身上,早就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这场折磨似乎格外漫长,钟珩舒缓过一次后欲望很快又再次抬头,曲清栀逃不开他的钳制只能任由他随意操弄,直到最后她失去所有力气倒在床上,头发湿成一片整个人都像才洗了澡一般,湿漉漉的。 钟珩舔咬着她的脖子,语气喘息:“你这么柔弱,以后怎么承受我,你真的很不经操。” 曲清栀抓着床单,眼泪从眼角滑落:“对不起钟先生,我会尽力撑着。” 就算心中有万千不愿她也会忍着,也必须忍着。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钟珩结束的时候曲清栀几乎已经完全脱力。 钟珩从外套里拿出手机,屏幕显示有一条信息是北池发的,说的倒不是关于曲清栀的事,是钟家那边有动作了。 这对钟珩来说是好事,因为这正中他的下怀,不是想扳倒他吗,那最好能接住他的反击。 之前的阴郁被一扫而光,钟珩边拨通赵远的电话边将身上的衬衫脱下来甩到一边,坐到床边伸手抚摸着曲清栀的嘴唇。 这个动作让昏睡的曲清栀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不要了,难受。” 钟珩只是看着她没说话,赵远正好接通电话:“钟总,什么事?” “拿衣服过来。” “是。” 曲清栀隐约听到了他说话的声音,但她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 一个多小时后,钟珩已经换好衣物,洗完澡的他看起来有种凛冽的清冷。 曲清栀也清醒了过来,她没有衣服可以换,只能勉强穿着之前的衣服,孤零零抱着双腿坐在椅子上。 她头发依旧潮湿的,不过这次是因为洗过澡。 她怕冷,房间的空调开的很足,不得已她要抱着手臂。 钟珩戴好手表:“走吧。” 曲清栀抬头这才下地,等她脚尖还未踩实双腿不控制的一软致使她不得不扶住旁边的椅子。 赵远站在门口假装没看见。 看见这一幕钟珩好心情的笑了笑,走到曲清栀身边:“走不了吗?” 他明知故问。 曲清栀只是红着脸低头不说话,钟珩瞥见她脖子上和胸前的点点吻痕,有点儿泛青。 “忘了我说过什么吗?” 曲清栀睫毛抖了抖,回答:“抱歉,我有些……”迈不开腿这种话她怎么都说不出来。 钟珩再次问:“那你要怎么做呢?” 经过之前的事,曲清栀心中明白自己该怎么做,她说:“求钟先生带我出去。” 钟珩很满意她的听话,脸上露着笑意,解开西装外扣,打横抱起她。 赵远迅速在门口让开路,在钟珩这里只要符合他的心意他就可以把你宠到天上,无关情爱。 第二十五章:撞见(二) 宴会仍然热闹,这繁华的热闹足以将一切罪恶掩盖。 曲清栀头埋在钟珩怀里,下意识的她就是想将自己藏起来,目前她做不到那么光明正大。 太久,她等了太久,当这一幕出现在自己眼前时文蕊觉得胸口闷的厉害。 既然不是男女朋友她为什么骗她,为什么他会这么亲密的抱着她下楼。文蕊觉得自己刚刚才燃起希望的心又被浇灭了。 钟珩怎么就突然会有女朋友,这是她唯一想不通的,或许曲清栀对她说的话是真的,但这又怎么解释,她想不明白。 大厅里的人都看着钟珩一路抱着曲清栀走向大门口,其中不乏有的人小声议论:“这女人是谁啊?” “不知道,从来没见过呢。” “那可是钟二少,我还没见过他这么对哪个女人呢。” “是新欢吗?” “大概吧,看来很宠呢。” “说不定是正牌女友呢,能俘获钟少爷的心肯定很美吧,真是羡慕,有这么优秀的男朋友,多才多金外貌还不是一般出众。” “怎么会,你没听说过吗钟氏二少爷从来不交女朋友。” “……” 各种议论纷纷的声音交杂在一起,曲清栀只觉得头痛欲裂。 北池早已不在楼下去处理公司上的事情,车已经在等着,钟珩抱着曲清栀弯腰放进车里,或许命运就是爱捉弄人,并且粉碎人的希望。 如果林显没有半途返回宴会现场拿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会发现这一幕。 很短的一瞬,就算只有一个侧面他也可以确定那就是曲清栀。 林显看着心爱的人被钟珩放进车里,等他回过神来前面的车早就启动开出很远。 不相信,他不相信,他的栀子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什么时候她和钟珩这么熟悉。 这到底怎么回事?! 眼前谜团太多,来不及多加思考,林显开车直接追了上去,方柔在后面叫他的名字他也没听见。 钟珩住的地方林显知道的只有云水壹号,他也只能去那儿。 相比林显发疯似的追赶,钟珩这边就要从容许多。 “下周你就搬到云水壹号来,你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好。” 曲清栀垂眼,她知道他说的事指的是什么,这么一来,她跟林显就必须要说清楚。 他嘴上轻飘飘一句,丝毫不顾忌她怎么样。 也是,现在她对钟珩来说和宠物有什么分别。 随后他又想起什么一样对曲清栀说:“我给你时间了曲清栀,所以不要最后等到我插手。” 他的话任谁听起来都是一种警告,钟珩自身是没这种意识的,这是他做事的方式。 所谓丑话说在前面,没做好,就不要怪他如何。 夜景无聊,钟珩看着小心翼翼缩在一边的曲清栀,小脸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仔细想过为什么那时林显走过来的时候,他决定饶恕她一次,那时候她满眼乞求眼看他着时候,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那位他记忆非常模糊的母亲。 明明什么地方长的都不像,可那一刻神态真的像极了。 好奇妙。钟珩心想。 经过一天的起伏,曲清栀已累到极点,下车的时候她不好意思再让钟珩抱,以为自己可以走过去,钟珩也没勉强,还没等他离开车边就被站不稳的曲清栀一把拉住。 这个动作并非有意,更多是条件反射,因为她前面只有他可以让她撑住自己的身体。 何姐在门口等着,远远她就看见钟珩抱着曲清栀过来,没记错的话,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自家老板这样对一个女孩儿。 客厅的灯明晃晃亮着,何姐特意煲了汤等他们回来,钟珩没什么胃口,径直上了书房,留下曲清栀一人坐在沙发上。 现在她只想换件衣服,重新再洗次澡,因为她觉得自己四周似乎都萦绕着钟珩的味道。 “何姐,我想先去收拾一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曲小姐弄好再出来也不迟。” 曲清栀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谢谢。” 进了卧室,打开花洒,趁着水声可以掩盖她才毫不掩饰的痛哭起来,最后一次了,以后她都不会再轻易掉眼泪。 外面,好在林显的头脑还没混乱,他很清楚没有钟珩邀请云水壹号很难进。 在简单向保安表达了自己来的诉求后,过了一会儿他就得到了允许。 以工作的名义,钟珩当然会让他进去。 没有任何阻碍的,林显被赵远引上了楼,钟珩在书房正在接电话。 没有见曲清栀的影子。从林显进入客厅开始,他就一直在四处观察,难道是他看错了吗?林显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他宁愿是他看错了。 “林总监这么晚来说是沣城的项目有问题,所以是什么问题?”钟珩挂了电话,看了看林显道。 林显紧握着双拳,钟珩感觉到或许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为了项目的事来的,那么只有另一个原因了。 “钟总,我来是想确定一件事,如果是我错了希望您见谅,刚刚那个女孩……” “是她。” 第二十六章:撞见(三) 林显还未说完钟珩就给了他答案,对他来说没什么好掩饰的,再者说是林显自己发现的,关他什么事。 “你是不是想问她怎么会在我这里,想问她和我什么时候这么熟悉或者亲密?” 林显闭唇不语,他到现在都不明白,他的栀子怎么转身和一个看起来和她毫无联系的人在一起,认识至今,曲清栀不会隐瞒他这种事。 疑问很多,但钟珩可不是那种会给他答疑解惑的人,眼下只有见到曲清栀他才能问清楚,她真的爱上这个人和他在一起了吗? 大戏往往要人齐才好看,上天似乎很懂这个道理。 曲清栀那时在想,如果她没有帮何姐送汤上楼,这一切是不是就可以避免。 随着汤碗落地的声音,林显和钟珩同一时间都回头看向门口。 “栀子……” 他叫她,曲清栀想回答结果只是嘴唇微微动了动,没发出任何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喉咙堵着,发不出来任何声响。 钟珩无视眼前的一切,他没兴趣欣赏你情我爱缠绵的表演。 他说:“怎么不过来。” 曲清栀不自然拢了拢头发,为了避免钟珩做出什么让她难堪的举动她走了过去。 因为紧张她走的太快腿又发软载到了钟珩怀里,不等她动钟珩直接搂住她,说:“见了熟人怎么连招呼都不打,林总监不是你的朋友么。” 曲清栀在钟珩的怀里静静的不动,她清楚她挣脱的后果是什么,如果她顺从他些还能避免被林显知道一些事情。 她的遭遇,她不想让他知道。把林显牵扯到这件事情里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曲清栀露出了一个林显再熟悉不过的笑容,房间很静,静到只能听见她一个人的声音,她说:“林显,没想到你突然会来,”她笑魇如花的仰头看了看旁边的钟珩,两个人看上去真的像一对恋人,等她再看向他时脸上有不好意思,有羞涩,“本来我和钟先生的事,我是想找个时间告诉你和阿冉的,一直没想好怎么说,这种情况下让你看到真的很不好意思。” 恍惚间,林显觉得眼前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所以那天她发消息说去了亲戚家实际上是回了上沪,最重要并不是她骗他,到底从什么时候起她和钟珩走到了一起。 短短几天而已,这一切发生的毫无征兆,他没有一点点预防。 林显觉得喉咙涩的厉害,一瞬间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想信,但找不到什么理由。曲清栀的表情自然极了丝毫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即便林显心里觉得这些事发生的不可思议甚至有些荒唐,可当他看着曲清栀那张熟悉又漂亮的脸时,他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我…”林显顿了顿,“没事儿,我只是担心你所以才跟来看看,没关系,那我先不打扰了。” 很乱,林显觉得自己脑海里一片混乱,胸口疼的要裂开,这也许是他最狼狈的时刻,走到门口时还撞到了正在打扫门口的下人。甚至连曲清栀叫他名字时他都没有听见。 一切发生的那么平静,甚至都不像真的。但确确实实能证明的是,很多东西在这一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着林显背影落寞的离开,曲清栀单握着的手掌在掌心留下了一个深深血红的印子,但她不觉疼痛。 她从未见过林显露出那样的表情,有震惊,失落还有悲伤。但凡林显多用那种表情看她一眼,曲清栀都害怕自己会忍不住过去拥抱他。 对不起。曲清栀将这三个字在心中重复了无数遍,苍白又无力,不单单是这三个字所有的话此时都缓解不了她的歉意与愧疚。 “看来林总监很好解决啊,不懂你之前到底在怕些什么,他居然都不怀疑,该说他太单纯还是他太过信任你。” 曲清栀抿着唇不说话。 钟珩:“怎么,这才多久,又不记得我说的话了?” 曲清栀仰起头,能看见她眼圈里盛着明晃晃的泪水,却没掉下来,笑着对钟珩道:“没有,钟先生说的话我不会忘的。” 开始不感兴趣的场面直到最后钟珩才觉得有趣起来,尤其是当曲清栀这样对他说话的时候,这个笑容令钟珩看的有些入迷,有中颓败的美丽,不,应该是艳丽,绝色的艳丽。 钟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蛊惑,曲清栀是真的美,他从没有认真看过她的长相,这是第一次。 窗外有风吹了进来,两个人的距离非常近,钟珩用手描摹着她的唇线,说:“你最好是。”随后一把将她拉的更近,扣着她的头咬上了她嘴唇,热烈的非常有侵略性的吻,他单方面的攻略城池,挑着她甘甜的舌尖与自己缠绵。 之前钟珩从不会跟一个人这样缠绵亲吻,曲清栀占了太多次。 第二十七章:击碎(一) 冲出云水壹号的林显车速开到了一百三十码,已经超过了交通管制的一百二,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疯狂的事。 林显觉得自己的灵魂在听到曲清栀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已经灭了,他知道他自己喜欢她,但到了失去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的喜欢已经到了无法抽离的地步。 他需要时间平缓。 车后面警笛声一遍又一遍重复的响,命令林显停车,车内的林显脑海里全都是刚才的画面,压根就听不见。 他的行为太危险,警察不得不将他逼停在路边。 当车子发出猛烈的“咣”的一声林显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在一个什么的状态里,林显紧握着方向盘警察过来敲了敲他的车窗:“请出示您的证件。” 林显什么话都没说将证件递了出去。 “这位先生,因为您超速驾驶,按照交通法则我们现在罚款500元,请您合作。”穿着制服的警察边说边撕下罚单递给车里林显。 交罚款的整个过程林显都是走神的,收他罚款里的有个女警官,看他的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林先生,”她刚看过他的驾驶证,“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吗,我看你的状态比较差这样开车太危险。” 林显:“我没事,谢谢。” 说完,他开车欲走,左边的车窗又被人敲响,林显侧过头一看,是宋冉。 她问:“你怎么在这儿?” 交警一看有认识他的人,对宋冉说道:“你的朋友超速驾驶,既然你认识他就帮忙送他回去吧,他今晚的状态不适合驾驶,就算不惜自己的命也要为他人着想不是么。” 宋冉连忙应道:“警官姐姐说的对,我这就把他换下来。” 等两位警察都走后,没等宋冉开口林显主动让出驾驶座,“你来吧,辛苦了。”他说。 今晚的林显太不对劲儿宋冉几乎一眼就察觉到,认识这么多年她还没见林显这么失魂落魄过。 车子缓缓在路上行驶了一阵儿,宋冉觉得还是要问问:“林显,你……” “我没事,是工作上的问题。”末了,他还回了宋冉一抹微笑,恰似有安抚她的意味。 “真的,我怎么觉得你有事瞒着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宋冉的性格比较外向,有什么都会说出来。林显在他们这些人面前都是属于稳重的那一类人,绝不会因为工作上的一些的问题就去飙车,能让林显的行为与平时如此大相径庭的在宋冉看来只有一个原因,百分之九十九都和曲清栀脱离不了关系。 不过回头一想,他们之间会又什么能发展到让林显狼狈成这个样子。宋思心想。 林显:“我会有什么事瞒你,真的是工作上的事情,没留神开着急了些。” 宋冉半信半疑:“很严重吗?” “嗯,严重,严重到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语气很低。 宋冉:“那你和栀子讨论过了吗,她怎么说?” 一提到曲清栀,林显脑海中便又想起一个多小时前她说的那番话来,心跟着就发痛,痛到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以看出林显还是没有沉静下来,如果沉静下来以他观察事物的敏锐角度和智商水平,绝对能看出这件事有多不正常。 凡是虚假,必有漏洞。 “我没有告诉她,宋冉,今晚的事你也不要跟她说,我不想让她担心。” “我说你啊,虽然我懂你的心境,可是我觉得你要是主动告诉这些事儿给栀子,其实她会更开心。” 因为曲清栀之前拜托过宋冉,不要让她把自己的心意告诉给林显,既然答应了宋冉就算再恨铁不成钢也会帮她保密。 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宋冉当然会明里暗里撮合一下他们,不过感情这回事儿还需要当事人去理清楚去面对。 宋冉的潜台词已经很明显,谁不想被喜欢的人所需要呢。至少在曲清栀是想的,作为多年的好姐妹,这一点宋冉还是挺了解曲清栀。 “算了,我不想让她为这些小事烦恼,还是别告诉她。” 宋冉叹了口气:“知道了,放心,我会帮你保密,下次记得请我吃饭啊。” “嗯。”林显扯出一个微笑。 这个谎言无论从那个角度看很快就会被拆穿,曲清栀既然都在林显这边已经坦白,宋冉这边很快也就会知道。 如此浅显的道理林显是明白的,只是他下意识就想否认这个事实,他还接受不了。 就算自欺欺人吧。 第二十八章:击碎(二) 四五天后,曲清栀回到御景花园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因为正值夏天,空气中闷热的厉害,偶尔才会有一丝凉风吹过。 她站在路灯下望着那些为了追逐一丝亮光的飞虫看了很久。钟珩去处理事情了,她这才得以空下来回来收拾东西。 自从那天事发后她再也没有联系过林显,她现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他。 进了家门,钥匙顺手放在玄幻处,宋冉没在客厅,茶几上放着外卖。本来宋冉想带曲清栀出去吃,想给她接风洗尘,因为在宋冉这边她以为曲清栀才从白溪市回来。最后她又觉得一路上曲清栀肯定太累就顺便叫了外卖。 “阿冉。”曲清栀叫了叫宋冉的名字,很快就得到回应。 “栀子,”宋冉闻声立马从厨房冲了出来,给了曲清栀一个大大的拥抱,“你可总算回来了,这么久都不想我啊,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 曲清栀抱了抱她:“我这不是因为家里有事吗。” 宋冉:“知道了知道了,我本来今晚打算狠狠吃你一顿,一想到你这些天肯定也很累,所以就先放过你了,看我多体贴。” “还是我阿冉好,这么疼我。”曲清栀让自己尽量表现的和平常一样,不想被宋冉看出什么端倪,不然等会儿她说要搬走的话,宋冉怎么样都会起疑。 为了欢迎曲清栀回来,宋冉叫的是她最喜欢吃的那家日料。 饭间宋冉仍然像平时一样把自己最近这些天遇见的事儿都讲给曲清栀听,曲清栀听着听着她又听到了那个她魂牵梦绕的名字,其实这几天,她一直想知道林显那边的消息,但她问不了也没那个勇气去问。 在她看来只有让林显和她少牵扯,他就是安全的。 宋冉说:“前几天晚上我遇见林显了,他看起来状态不怎么好,脸色很差,我问他他只是说工作上的事,你们这几天联系他有没有好点儿。” 曲清栀一紧张,随即她想了想时间,十有八九是那天晚上,林显没有宋冉真正的原因,还是在顾及她吗? 是她伤他太深。 “工作上的原因吗?”曲清栀喃喃道。 “栀子。”宋冉看她表情不对,小心翼翼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曲清栀放下手中的筷子,躺倒在沙发上看起来疲惫至极,她一只胳膊搭在眼睛,眼泪同时也留了出来,她说:“阿冉,我好累啊。” 宋冉察觉到肯定出了什么事,也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坐到曲清栀身边,像曾经两人在学校里那样,一个难过的时候另一个就会守在身边,静静陪着。 沉寂半天后,宋冉问: “出什么事了,你和林显?” 曲清栀只是道:“我要搬离这里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也帮我转告给林显,让他照顾好自己。” “搬离?!你开什么玩笑栀子,你要去哪儿?” 面对震惊不已的宋冉,曲清栀已经在意料之中,在回御景花园的路上她就做好了一个准备,无论宋冉问什么她都不会透露一个字。 她有她的考虑,她想他们都好好的,至少安全。 “我喜欢上别人了,要去他那里。”曲清栀说出早就准备好的台词。 宋冉比林显还不相信:“怎么可能,你喜欢了林显那么多年都要准备告白了,怎么会喜欢上其他人,别人我不知道可我很了解你,你那么大点儿圈子有什么异性朋友,”宋冉把曲清栀拉起来面对面问她,“你到底遇见什么事了,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没有什么事,我真的只是喜欢上别人了,你不是常说世事无常吗,根本就没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林显他也知道了,明白吗?” “我不信,”宋冉斩钉截铁道,“栀子,我不知道林显为什么会信,可我不信,你对林显有多喜欢这么多年我在你身边还能不清楚吗,这太荒唐了,一个人怎么能说不喜欢就突然不喜欢了呢。” 曲清栀顿了顿道:“你就当我变心了吧,感情这回事儿本来就说不定,我也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人。” 她语气很平静,真的一副对林显已毫无爱意的模样,宋冉看着她,不知从何反驳。 曲清栀有一点说的没错,感情这回事儿是说不定,身为成年人的宋冉也懂,但她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会!不可能!诸如此类的词在她脑海中翻来覆去,宋冉整理整理了自己的思绪,她问:“你真的爱那个人胜过林显吗?真的不是一时被迷惑吗?” 曲清栀为了彻底打消宋冉心底的疑虑,她硬着心道:“对,我爱他胜过林显,不然我也不会选择他。” “栀子……”宋冉仍然想劝她。 “阿冉,我已经决定好,不要再劝我了。” 看着曲清栀如此执拗,宋冉知道很难再说的动她,即便她心中仍然出于不相信的状态,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要不让人心中起疑几乎是不可能的,况且曲清栀的为人他们都清楚。 半晌,宋冉握住曲清栀的手说:“栀子,我明白这是你自己的感情,但如果你真的考虑好,作为朋友我肯定支持你选自己喜欢的,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幸福,这才是最重要的。” 曲清栀听着宋冉说这些话眼中涌出些许热泪,紧紧拥抱住她:“谢谢你,阿冉。” ———————————— 差点儿忘了说了,祝米娜桑平安夜快乐 第二十九章:击碎(三) 纵然太过可惜,眼前这个事实也无法扭转。宋冉送走曲清栀那天两个人在门口抱了好一会儿,不是一个人不舍,是她们两个人都不舍。 钟珩派了赵远过来接曲清栀,他说了让曲清栀什么都不用带,不过依曲清栀的性格肯定不会把自己的那些东西说不要就不要。 除了收拾行李外,曲清栀没有在那个房间待过超过一个小时以上,新买的床还是躺在那里,就算换了新床那些恶劣的记忆是无论如何也抹不掉的。 赵远先下楼放东西,后面宋冉和曲清栀才下来,路上,宋冉问:“他不来接你吗?” 曲清栀尴尬的笑了笑:“他工作忙,抽不出来时间。” 宋冉欲言又止,把想说的话咽会肚子里,另提了一个话题:“什么时候带我见见他吧,刚好也帮你把把关。” 曲清栀应道:“好。” 这个时候除了这个回答,她没什么更好的回复,就算她在钟珩那里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女人,她也得这么说。 如果太过否认或者犹犹豫豫,这只会让宋冉和林显怀疑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阿冉,”曲清栀拉住宋冉的手,“我不在这住的时间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冬天不要老是喝冰的东西,你又容易胃痛,再忙也要按时吃饭知不知道?” 恍惚间,宋冉看着眼前的人她以为曲清栀要跟她诀别,玩笑道:“我知道了,你只是搬出去又不是要离开这座城市,弄的好像我们不见了一样。” 曲清栀莞尔笑了笑,给人的感觉和平时没有两样,她说:“林显那边,你帮我多照看他一下,有什么事的话打电话给我,”为了避免宋冉多想后面她又补充道,“就算,身为朋友,我也不想他过的不开心。” 她心中明白,只有和林显彻底不联系对他才是最好的,可她还是止不住担心。 “放心,我会的。” 离别很快到来,曲清栀上车后宋冉站在原地还没走,直到车消失在视线中她才转身上楼,意外的她看到了他,远远在后面站着的林显。 云水壹号,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曲清栀还在上大学,学建筑出身的宋冉很多次都跟她提过说云水的建筑设计有多么出众,它不单单是一个冷冰冰的房子,它的设计师是赋予了它“生命”的。 那时,曲清栀并不觉得自己和这个上沪最奢侈的房子有什么交集,而现在她居然住进了这里,她一点儿都不觉得开心,只有发于内心的厌恶。 曲清栀的房间被搬到了二楼,和钟珩的房间隔了三个房间,斜对。 这所房子说是公寓,钟珩住的这个更像中型稍微偏小一点儿的别墅。 附近像这样类型的独栋虽然不少曲清栀也没太见过其他人。 这不是曲清栀第一次来这栋房子,但是这是她第一次仔细观察这栋对她来说是囚笼般的住宅。家具很少,应有的都有,她发现这个家里没有钟珩一张照片,甚至于其他人的也没有。 这让从小家里几乎到处都摆着家人照片的曲清栀多少都有些诧异, 快八月份的季节,房子里空调开的很足,曲清栀和前几天一样等钟珩回来吃饭,这是钟珩要求的,无论她吃还是没吃都要陪钟珩坐着,曲清栀真弄不懂这人到底是什么怪癖。 做着和往常一样的事,但一直到过了晚上十二点都没有见钟珩的影子,最后曲清栀实在撑不住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隐约中有人给她盖被子,曲清栀没有睡的很熟,她迷蒙的睁开眼,是何姐。 “曲小姐,上楼去睡吧,钟总他今晚不会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曲清栀开心的神采溢于表面:“真的吗?他真的不回来了?” “是,您才来可能不清楚,一般过了这个点儿就证明钟总是不会再回来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何姐。” 道完谢后曲清栀没有立即上楼,何姐去餐厅收拾餐具。 房间外并不是黑漆漆的一片,门外的灯光照的通亮,曲清栀明显放松了下来,她刚刚一直紧绷着神经线。 钟珩不回来,她由衷的感到开心,这种开心一直延伸到了一个多月后,没有人告诉她钟珩的行踪,就连赵远都不见人影。 这期间,她一个人待在云水壹号,还是会按时去公司,因为前面请假太久的缘故她也被取消了提升的资格。 沣城国际的项目结束了,她们公司和林显公司的合作项目也算完了,她碰见过林显几次,更多时候都是简单的几句话,和远远一个微笑,就算两个人都在维持着曾经的关系,可有些东西不用说就是变了。 他们两个从来都不是以单纯朋友的心态对待彼此,自然也很难回到朋友的位置上。 林显仍旧对曲清栀很好,他大方祝福,殊不知心都在滴血。站在他的角度即便曲清栀骗过他,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不会计较。 他不是傻,人过于痴情本来就没有错,个人的痴情什么时候都能够成为一种错误?怎么想都是荒谬。 更何况,林显也没有做错过什么。 曲清栀再见到钟珩的时候,是深夜两点多,他坐在自己床边,一语不发,烟气缭绕。 第三十章:击碎(四) 房间的暗灯开着,换了一个新地方曲清栀还是睡不习惯。 她眼睛迷迷糊糊睁开的时瞬间被吓了一跳,见她惊吓过度的样子,钟珩觉得好笑,他说:“还这么怕我啊。” 气的曲清栀想骂人,半夜床边突然坐了个人,搁谁不害怕。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她问。 “事忙完了当然要回来,不然我要你做什么。” 曲清栀难堪的别过头:“我例假来了,今天不方便,能不能推后几天。” 钟珩抽完最后几口烟捻灭手中的烟头,拽着曲清栀的小细胳膊就锢紧到自己怀里,另一只手顺着从她的睡裙往上直摸。 弄的曲清栀就要挣扎,钟珩却没做到最后更多只是吓唬她,他说:“算了,今晚我没有兴致。” 随后他放开她起身,没有一个多余的眼神关上门离开,曲清栀这才意识到钟珩应该才回来,他连衣服都没换,鞋也没有换。 他不是为了那种事来,那他大晚上来自己房间做什么,曲清栀搞不懂。 回到自己房间的钟珩收拾好后按照往常的习惯,将那把黑色的cz83式手枪放在枕头下面。 很早之前开始他就这样睡觉,上千个日夜,在一闭眼就是母亲让子弹穿头而过的血腥画面里,在这把手枪的陪伴下,这几十年里他就是这样过来的。 又是梦。 又是没有间断的幽长的黑暗,人有时候是有这种意识的,知道自己身在梦中。钟珩任由自己被黑暗缠绕,也不挣脱,一如当年他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钟立那样用枪抵着头一样。 他毫无挣扎的坠入深渊。 曲清栀起床起的很早,整个房子里只有何姐在餐厅里忙忙碌碌,屋外特意请来的园艺师傅在修剪那些盆景。 “这些花是您种的吗?”曲清栀透过厨房的窗户上的玻璃道,这话不用说是问一旁正在煮饭的何姐的。 “不是,这些花草都是交给师傅打理的,不过那些兰花是钟总种的,他好像比较喜欢这种花。” 何姐说的曲清栀没有在意,让她意外的是,钟珩居然也会种花,那么恶劣又残忍的人,她怎么都联想不出来那样的画面。 清粥的香味儿在厨房飘荡着,诱惑着人的食欲,引的曲清栀肚子也跟着咕咕作响,但钟珩又没醒,她还要等他。 何姐挺喜欢曲清栀,就又和她跟拉家常一样聊了起来:“曲小姐,钟总昨晚回来向我问你,我说你每天都等他很晚,他好像听了后心情不错就上楼去了,钟总他还是挺喜欢你的曲小姐。” 曲清栀笑的有些尴尬,没再说话。 她明白,钟珩就算有那种开心,也只不过是类似一种对宠物的喜欢,不会涉及到其他感情。 但既然说到这里,曲清栀忽然觉得自己也许可以从何姐这里套出点儿什么,她要找的钟珩的软肋,用他的弱点打败他。 她问:“你们钟总他平时都喜欢做什么啊?” 何姐还在想,背后就有一道声音响起:“既然想知道怎么不来问我。” 曲清栀一回头,钟珩靠在门框上正看着她,目光平淡如水。 “你怎么起的这么早?”曲清栀说话都有些不顺。 相比之前的各种别扭,曲清栀已经算控制的不错,钟珩倒没多想,说道:“过来。” 又是手指搅在一起的动作,曲清栀停了下走过去,钟珩拉起她的手,很用力的与她五指相扣,曲清栀痛呼出声:“疼。” 钟珩:“今晚我会回来吃饭。” 他莫名其妙说了这么一句,又定定看着她,钟珩很喜欢看曲清栀的眼睛,她在惊慌,虽然只有些许细微的反应,钟珩依然可以察觉到。 曲清栀的眼形有点儿像鹿眼,是钟珩喜欢的那种类型。 他并不计较这些,怕他的人太多了。 早饭间,赵远拿了一份文件进来,在钟珩耳边耳语了几句,曲清栀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钟珩若有若无瞟过旁边正在喝粥的曲清栀,手指划过那层薄薄的文件夹,随手将文件直接扔在桌子上,说了句:“让她进来。” 这时候曲清栀并不知道钟珩刚说的“她”指的是谁,外面钟苑茵穿了一件米色修身连衣裙正在往里面走,眼前的景色是她熟悉的,不止景色,连房间里的格局她也清楚。 高跟鞋的声音,曲清栀抬头看向门口,这是她第一次跟钟苑茵见面。 如果“温婉”这个词有具象化,那肯定是钟苑茵。连曲清栀都这么觉得。 本能的曲清栀不想再待下去,起身说:“我吃完了钟先生,我想先上去。” “坐下。”钟珩态度格外冷峻。 看着曲清栀,钟苑茵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即便这不是她一次看钟珩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钟珩不让走曲清栀就不能动,知道钟珩不想见自己钟苑茵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很快又掩盖住。 “阿珩……” “别这么叫我,我不想再强调这种事钟苑茵,你带这份文件来是为了帮你们钟家警告我,还是想告诉我,我已经有把柄落在你老公手里。” 钟苑茵:“阿珩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阿珣他还没有告诉爸爸,我们都不想看着你出事。” 钟珩:“拿着原件去告吧,告诉钟珣千万不要犹豫,因为我会狠狠反击。” 平淡又不失杀意,一瞬间,曲清栀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那天浑身都充满血腥味的钟珩,钟家的事她不清楚,只是她不明白同样是钟家人的钟珩,为什么对自己的家人有这样的恨意。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钟珣让你带着这份文件来做什么,想让我主动退出,那就让我看看钟立的继承人有多厉害。” 钟苑茵被钟珩震的说不出话来,定定站在那里,从他们的对话里曲清栀能听出些东西,钟珩肯定从事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活动,他的身份原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 —————— 最近考试周,太忙了,所以不定更,持续到下个月十号会恢复正常更新。 先给给位读者姥爷说声抱歉,(九十度鞠躬 第三十一章:击碎(五) 就算被钟珩这样说,钟苑茵也没有主动离开。在钟苑茵来之前这顿早饭就已经接近尾声,曲清栀碗里的粥几乎根本没动,她没什么胃口跟钟珩共进早餐。 即便以后这样的日子她猜到会很长,但她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可钟珩显然不想。 忽略过餐厅门口站着的钟苑茵,钟珩把目光放在曲清栀身上,“怎么早餐就吃这么点儿?” 曲清栀:“我不太饿。” “不太饿也得给我吃完,”又是不容商量的语气,钟珩一只手搭在椅背上,态度似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还是说,非得让我动手喂你。” 经过这么多事,曲清栀不会再蠢到质疑钟珩的行动力,况且还有其他人在场,她还想要些尊严。 钟珩喜欢聪明的女孩儿,他知道曲清栀变聪明了。 此时钟苑茵才意识到自己或许不该这么站着,还好她没忘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钟珩手里的文件她看过,说是文件倒不如说是一份罪证,贩卖军火加上几条人命,如果被揭露钟珩绝对没有回头路可走,钟苑茵前思后想了许久,她最终还是做出了一个愚蠢的举动。 “阿珩,”这个称呼十足让钟珩觉得腻烦,钟苑茵道,“你知道那些事很危险,能不能不要再继续下去,这次我们可以替你隐瞒,那下次这种文件落到其他人手里呢,你有没有想过有多危险。” 当钟苑茵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肯定不知道自己想要劝说钟珩的想法有多可笑。 不过钟苑茵有这种想法也不能全怪她,钟珣可是宝贵她的很,怎么可能让她知道那些他做的肮脏事。 有些触及到钟家核心的东西,就更不能让她知道。 正是因为如此,钟苑茵才觉得钟珣是善意提醒钟珩,不是因为其他原因。 “你最好给我闭嘴,”钟珩不耐烦道,“不要以为曾经上过我的床就能在我这里有话语权,对吧,大嫂。” 被钟珩这么一说,钟苑茵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和钟珩的事除了这几个赵远其他人并不知道,可以说算是个秘密。 但今天有曲清栀这个外人在场,钟苑茵怎么可能不担忧。 时间差不多,钟珩上楼准备换衣服,也不管钟苑茵此时有多难堪,见曲清栀没有跟上来他才停下脚步,“还不上来。” 曲清栀意识到钟珩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立即随着他上楼。 路过钟苑茵身边时,曲清栀脚步微顿了顿,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第一次相见就是这样尴尬的境地,说点儿感觉都不合适。 钟珩没等曲清栀,等曲清栀进房间他刚裸着着个上身,衣服换了一半。 “下次再这么磨蹭就别进来了,把熨好的衬衫拿过来。” 曲清栀:“我不是故意磨蹭的。” 这是第一次曲清栀主动解释,没有沉默着不说话。 钟珩:“你这下倒是很听话。” 穿好衬衫,曲清栀边给钟珩打领带,以前她帮林显打过,手法说的上娴熟。 钟珩低眸看她,突然一把按住她的手问:“之前给别的男人也这么做过么?” 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用意问这个问题,但这时候的曲清栀已经知道该怎么回答:“上大学的时候上礼仪课学会的,没有给其他人做过。” 钟珩放开曲清栀的手,转移到她的腰部,掌心贴着曲清栀的腰,“为什么这么听话?” 曲清栀目光微挑,只看到了钟珩的下巴,她回答:“钟先生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此时曲清栀已经打好了领带,她仰头看着他,“因为我知道反抗没有用,”若无其事的她拿起旁边的西装外套给他穿上,“钟先生放心,我不会再做出像从前那样的事了,我说过,钟先生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什么时候该说实话什么时候该说假话,曲清栀领悟到了。 钟珩任由她伺候自己穿好外套,背对着她说:“你能知道这些就好。” 等钟珩下楼钟苑茵还在原地,一见钟珩下来立马起身,想要拉住他,但被钟珩一个凌厉的眼神镇住手指僵在空中。 钟珩:“这是最后一次我允许你出现在这里,下次再踏进这里,哪只脚先进来我就先废了哪只,你尽管试试。” 钟苑茵不敢相信他会心狠至此,可事实上钟珩确实能做的出来,他对不喜欢的人讨厌的人背叛他的人都能够做到不心慈手软。 上一次无视他警告的尸体已经和冰冷的海水混在了一起,随波逐流。 这些话也被楼梯处的曲清栀听见,手指扣着扶手紧的发白。 曲清栀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但她没由来一阵发寒,从听到他贩卖军火和背着几条人命开始,再回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情形,这个男人尚且对曾经和他在一起的女人都能这样,其危险程度不言而喻。 去往钟氏集团的路上,钟珩正在开视频会议,内容和钟家的业务没走任何关系,视频那边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是钟珩的心腹之一。 印尼那边的军火生意钟珩都是交给他来打理,钟珣搜到的“证据”正是印尼这边的问题。 电脑那边的中年男人说着不太流利的中文,谈话间钟珩已经知道怎么回事儿。 钟珩现在在钟家的股份曾是他母亲所有,这份股份在钟氏占了接近一半。 这也是为什么钟立要让钟珩主动放弃钟氏,单凭这些股份和董事会支持钟珩的一些人,就算钟立把位置给了钟珣,钟珩都有能力拿回这个位子。为了长久计划,不如让钟珩主动彻底退出,表面上看起来只是继承人之争,实际上是他们想把钟珩完全赶出钟氏。 “Siek,给他们想要的,想玩就陪他们玩到底。” “可是那份伪造的文件,估计他们很快就会发现,那时我们怎么应对?” “不用担心这个,我会来处理,”钟珩道,“这次你做的很好,结束完这个月的工作去陪家人吧。” “谢谢老板,不过有件事我要跟你说声,上次我们抢卡曼尼那单生意他扬言要报复您,需不需要我派人做掉他?” “不用,我知道你那边警察盯得紧,我会旁其他人去处理。” “是,老板。” 关掉视频,车刚好停到钟氏大楼门口。 钟珩戴着眼镜,又是一副纯良的样子。 电梯到达三十三层,钟珩前脚刚踏出电梯就碰到了钟珣,身边还带着一个人。 “阿珩。”钟珣走过来。 钟珩没说话,钟珣习惯了这个弟弟对自己冷漠也不介意,继续说:“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表妹文蕊,今后会在我们公司实习。” 文蕊脸色微红,小心翼翼伸出手道:“钟……表哥我是文蕊,之前我们见过的。” 怎么看都很尴尬的一个场面,文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显得不突兀,小脸儿红的很,紧张又害羞,钟珩就是看着很温和又让人有疏离感,不过这个男人又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样,钟宅那次对抗的气场她还历历在目。 这个男人无疑是强大的。 “是吗,我不记得。” 一句话回了所有,钟珩徒留那两人站在原地,赵远跟在钟珩身后微微欠身后也离开。 快要进办公室的时候钟珩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钟珣道:“我想大哥来肯定不是只为了介绍个人,不过你的问题我现在可以回答,既然拿到了就要让它发挥作用,别只拿来警告我。” 话说到这里,钟珣也不回避,表面上的和平很容易维护,一手拿枪一手握手言和这种事在钟家的教育里已经很常见。 所以就算刚刚他一副好兄长的样子,也不妨碍该谈事的时候谈事,外人看起来荒缪的事对他们来说再正常不过。 何况,钟珩从来不拿他当兄长看待,两个人之间根本就没什么亲情感。 “我听苑茵说你快过生日了,这个就当是生日礼物,其实我们之间没必要弄的这么僵,不用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钟珩:“我最好的生日礼物就是收到你们发的法院传票,这个不算。” 他在激他,语气狂妄。 钟珩迫不及待想看钟立气急败坏的模样,花了那么多人力财力自以为找到了他的把柄,也不过就是一个假货,被验出来后他都能想到钟立有多愤怒,被人当猴戏耍,钟立肯定会气疯。 没有钟立在背后指点一二,钟珣不会调查到印尼去。 氛围说不上剑拔弩张,但绝对令人紧张至极。文蕊绝对想不到她跟钟珩第一次正式见面会是这个样子。 门从內关上,透过玻璃门文蕊能看到钟珩连往这边看一眼都没有。 钟珣在原地站了几秒中,声音平静:“小蕊,我们走。” 临走前文蕊不舍的回头朝钟珩的办公室看了一眼,里面有人正在给钟珩汇报工作,他低头正在文件夹上签些什么,时不时会抬头跟站在他面前的经理说话。 她现在倒是如愿以偿进了钟氏,但她要怎么接近他呢,还是在他对赵曦岚和钟珣都极度不喜欢的情况下,文蕊很是苦恼。 ———— 预告,下章珩哥即将不是人 第三十二章:血腥(一) CBD中心,街角餐厅,太阳很大,似乎都能掀起一层热浪,刚从里面出来的宋冉里面久打开了太阳伞,把她和曲清栀遮的严严实实。 宋冉抱怨道:“这么热的天就该放假才行。” 曲清栀:“你不是今天能休半天假吗,这还不好啊。” “可你没假啊,我看中了一件超级漂亮的裙子想要拉你陪我去试,你要是都说好看的话那我就狠狠心买了,对了,”宋冉问,“这周末你总可以陪我出去逛街吧,你男朋友要是还不放人我就找他要人了,怎么连点儿自由时间都不给你留。” 曲清栀:“他…就是最近太忙,放心,这周末你想的话去就叫我。” 只几个小时而已,钟珩最近时常不在家曲清栀觉得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那说好了啊,你可不许放我鸽子。” “好啦,真的会陪你去。” 得到肯定回答后宋冉这才放宽心,话题一转,她又问:“栀子,你那个男朋友不是平常人吧,那天那辆车我就能看出来,虽然他们那个位置的人确实在恋爱这方面严谨,但是我还是有点儿……怎么说,不安心?我现在还觉得你这个恋爱谈的太突然了。” 曲清栀明白宋冉对自己的担忧,确实,若不是他们太过信任她,是很难让他们相信她现在是在谈恋爱。 “栀子。” 这个熟悉的声音不用回头曲清栀都知道是林显,曲清栀记得林显的公司离她们公司还是有段距离。 “林显,好巧啊。” 等宋冉先说完,曲清栀才说:“你怎么来这边了。” 林显:“我同事说这边有家店不错,过来尝尝。” 宋冉一看两人好不容易碰上,二话不说就把时间留给他们,借口溜了。 她心中还是有私心的,虽然她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总感觉曲清栀还是爱林显。 她一遇到林显局促的小表情宋冉可太熟悉了。 两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太久没有这样单独相处过,上次还是林显快要告白的时候,曲清栀到现在还不知道,那时的林显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林显依然保持温柔的作风道:“你先说吧。” 曲清栀拢了拢耳边的头发,问:“最近你过的好吗?” 林显望着她,眼神深情地都能掐出水来,不加掩饰的爱,浓烈。 他喉头动了动,说出的却是:“还行。”忽然,他发现,自从她喜欢上别人后好像很喜欢这么问他,是因为现在疏远的缘故吗。 他想说,不好,非常不好。失去心爱人的痛,让他痛苦难捱。 “我听说这次没有升你的职,别太在意,这是他们的损失,下次你一定可以。”林显还是一如既往的像从前那样安慰她,这句话他本来在很早之前说给她听,不过转念一想,现在她还需要他吗? 林显不敢深想。 曲清栀很久没有露出笑意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柔和的笑,同时心中又有一种苦涩的感觉。 根本不存在什么听说,如果不是被她听见公司里的总监跟林显通话,大概她会相信他说的,即便她骗了他,他还如此关心她的事,曲清栀心中怎么可能没有触动。 “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升职不升职的不重要了。” 咖啡厅內空气很足,林显像之前一样顺手拿起外套准备递给曲清栀让她穿上,曲清栀怕冷,他知道。 曲清栀看见他的动作没有接过来,表情不是尴尬更多的是一种,心疼又无奈,她要克制住。 林显瞬间明白什么意思,他忘了她有男朋友了。 “抱歉……”他说,又故作轻松的笑笑,“我还没有习惯。” 习惯她属于了别人。 “他对你好吗?”这个问题一出的时候林显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多余,不好的话,曲清栀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 肯定是要比自己好。 曲清栀点头:“嗯。” 随后她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公司了,你离得挺远的早点儿回去吧。” 还没等林显搭话,曲清栀匆匆提着包推开门离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的这么快,但在林显注视的眼神里她撑不下去,演的也艰难。 伪装她可以在钟珩面前如鱼得水,但林显不行,因为太爱所以欺骗太难,曲清栀的内心煎熬十倍都不止。 回到公司时曲清栀差点迟到,因为遇到林显她整个下午都精神恍惚无法专注工作。 在时间的流逝中,钟珩那边已经结束了工作,坐上车去了别的地方。 晚上下了班,曲清栀照平常一样自己打车回云水壹号,她不想被钟珩的人来接,至少面对一会儿和钟珩有关的事或人,都让她能自由些。 钟珩又没有按时回来,寂静的夜晚整个二楼只有曲清栀一个人在楼上,她赤脚踏出房门观察了一会儿,想着钟珩今晚该不会回来了。 倏然,她的目光被那扇紧闭的黑棕色木门吸引住,那是钟珩的书房,钟珩平时不让一般人进去。 或许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曲清栀蹑手蹑脚的走到他的书房门口,现在半夜十二点多,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开门声响,曲清栀偷偷溜进了房內。 她看到了那份早上钟苑茵送给钟珩的文件,里面的内容比想象中更让人震惊,暗杀,上百万美金的军火还只是冰山一角,文件里图片和文字很多。 曲清栀慌忙中摸出手机,将这份文件拍了下来,她还打开了钟珩的电脑,一番搜寻雨果,最后只找见了一个带有密码的文件。 因为准备不足曲清栀没有带U盘,好在曲清栀没有乱阵脚关了电脑,她收拾好一切快速关上房门返回了自己房间。 曲清栀左翻右翻了半天,U盘不知道放在了什么地方,曲清栀现在就是绷着一根弦,丝毫放松都不敢。 外面找不到她又跑到衣帽间去找,等她穿睡裙出来的时候,钟珩上身沾满鲜血的椅在门上看她。 他总是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其实是曲清栀在里面找的太认真没听到动静。 曲清栀被吓的一愣,定定站在原地没有动,她心理瞬间出现一个猜测,他这样回来刚刚又是去杀人了吗? 对方是钟珩,没有什么不可能。 他说:“傻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过来给我处理伤口。” “好……好,我下楼去拿药箱,等会儿就过去。”曲清栀心里是害怕的,面对鲜血,她不可能像钟珩那样平坦。 路过钟珩身边时他丝毫没有让开的样子,他不让,曲清栀就只能挨着他的衣服出去,她现在穿着睡裙胳膊是裸的,那就意味着她肯定能蹭到他身上的血。 崩溃,真的会崩溃,可曲清栀没有选择,钟珩目光睨着她,根本就不让,他是故意的。 他身上的血腥味儿很重,曲清栀几乎忍不了,他是胳膊受了伤,那块儿血的颜色很深也只做了简单的包扎处理。 曲清栀没能避免血沾在她身上,她逃一般的跑下了楼,第一件事她不是先去拿医药箱,曲清栀先跑到厨房清洗自己的胳膊,清洗的过程中她的手都在发抖。 等曲清栀下楼后,钟珩独自进去坐在沙发上,他烦躁的扯了扯衣领,他看见了曲清栀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有密码,他试着解了解,连着错误了两次后他居然打开了。 钟珩也不是乱猜,之前他见过曲清栀解过一次,他是凭着记忆打开的。 曲清栀跑过来的时候钟珩正拿着她的手机,手机屏停在通话界面,曲清栀一紧张,她没有着急立即去动,越是慌乱才会越让他怀疑。 她强制镇定的说:“药箱我拿上来了,是在这边处理吗?” 钟珩放下手机,也顺手把自己的手机放在了茶几上,淡淡应了声:“嗯。” 曲清栀看他放下手机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我拿医药箱过来。” 房间的灯光很亮,整个房间最大的阴影就是钟珩在曲清栀头顶投下的阴影,他认认真真的看着她处理,手法笨拙。 酒精能涂好几次,不得不说越是疼痛的感觉让他越清醒。 钟珩:“不问我去哪里了么?” 曲清栀给绷带打上结:“钟先生的事我不敢过问,再者我就算问了,你会告诉我吗?” 轮到她反问他,钟珩发现曲清栀有些变了,有种太过听话的反骨,你能感觉到她浑身带着种刺。 “为什么不告诉你,我在做什么我相信你都知道,你不是都看见那份文件了么。” “咚”的一声,绷带落地的声音,一路滚到了茶几地下。 钟珩:“怎么了,白天的时候你不在么。” 曲清栀心中这才舒缓一口气,原来他说的是早餐时候的事。 “钟先生的事我什么都没听见。” 钟珩抬起受伤的胳膊在照人的灯光下还能看出渗出的丝丝红色。 很少有人能伤到他,不是他疏忽了一下也不至于被攻击到。 钟珩没回国之前一直在东南亚从事着很多违法犯罪的活动,很多仇家都是那时候结的梁子,这次王明川就是。 钟珩断了他所有的财路,他报复心起专门为和钟珩有过节的人做事。 虽然这次的文件是假的,那也能证明有人在专门搜集他的犯罪证据,一路顺藤摸瓜钟珩找到了王明川藏身的地点。 钟珩失算了一点,王明川知道他暴露的事先已经埋伏好就等钟珩去,钟珩这才弄的一身是血回来,有惊无险的是没受什么重伤。 曲清栀半跪着站起来,收拾好药箱后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这是她的房间,她又不能叫钟珩出去。 钟珩看出她的窘迫,用好的那只手按着她的睡裙往上推到腿根,他这兴致来的莫名其妙,可能是今晚的杀戮让他更加兴奋。 曲清栀忍不了他身上的血腥味,有些推搡着:“先去洗澡好吗?” 钟珩却不想跟她耗,他现在就想要。 他直接伸手扛起曲清栀扔在床上,单手解开皮带,曲清栀被钟珩死死按着,他拽下她的底裤,没有任何前戏的顶了进去,曲清栀眉头皱在一起指甲划过他的手臂,她是个不太能忍痛的人。 钟珩被夹的也不好受,却有种难以言喻的快感。 “这么喜欢么,紧咬着我不放。”钟珩声音低喘,夹杂着颗粒般的惑人的性感。 曲清栀被顶弄的难受,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分泌出湿滑的液体来,身体自我也有保护反应。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上面的水和下面流的一样快。” 曲清栀眼睛湿润,大多都是被眼泪搞的,她一向不爱在床上说话,钟珩就非的要强迫她。 “你要是再不开口,我就拉着你去窗边搞。” 他这句话一说曲清栀很快有了反应,:“我……唔……我不知道说什么。” “说什么,当然是说说你今天下午和你的小情人咖啡厅聊天的事儿了,虽然说我知道你没那个胆量做什么,但是有人惦记着我的东西我很不爽,也不喜欢你背着我私会,成为我的人就要有所觉悟,不要什么事都要让我来提醒你。”钟珩一直保持着弯腰跟她说话的动作,没有动。 “我们只是……恰巧碰到,恰巧……而已,钟先生,是我的错,我下次会注意的。”钟珩研磨着她的敏感点,曲清栀回答的断断续续的,电话那头也听的断断续续的。 林显不知道钟珩为什么突然打电话过来,但当他听到曲清栀也在那边时他就没有挂断电话。 当他听到曲清栀用哀求的声音跟钟珩说话,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这样的话根本就不是恋爱中的人能说出来的话,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曲清栀是被逼的。想到这一点的林显想也不想的拿起外套冲出了家门。 曲清栀低估了钟珩的占有欲,也低估了钟珩的宽容度,对于喜欢的东西他远远没有那么大度。 也许放到从前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今天,很不幸今天他恰好心情不好。 第三十三章:血腥(二) 一次还未尽兴,钟珩嘴角叼着烟继续操弄着身下的曲清栀,因为长时间的耗力曲清栀双腿已经失了力气,钟珩顺手拿过旁边的枕头垫在她身下。 曲清栀故意抓着他受伤的手臂,却刺激的钟珩越发用力,两人暗暗较劲谁也不让谁,既然要疼大家一起好了。 钟珩的性器摩擦的曲清栀私处已经红肿起来,曲清栀已经有段时间没和他做,自然受不了这么粗暴的性爱。 没有什么怜香惜玉,有的只是狠狠的发泄。 手部才包扎的伤口肯定又裂开了,钟珩才管不了这么多,他只知道自己很爽。 走廊里传来一阵吵闹声,林显不顾阻拦闯上了二楼,赵远一路跟着追了上来,林显不知道哪个是曲清栀的房间只能一间一间的翻找,闻声曲清栀立即就要挣扎着起来,钟珩还没做完当然不会让她如愿,而是不紧不忙的一面顶撞她一面观察她的表情。 “哐”的一声,房门被外大力推开,曲清栀向外看去林显定定站在门外,她身上的衣服未被脱完,可她此时已经难堪万分。 “对不起钟总,是我的失误,我现在立马拉林总监下去。”赵远低头道,还不忘按住林显的臂膀,让他动弹不得。 门又被拉上。 曲清栀剧烈挣扎着,钟珩连向门口看都没有看只顾做自己的,没有说话。 身下的人用力咬着唇,不想让自己发出某些令人羞耻的声音。 钟珩却偏不让她咬着,一只手掰开她的下巴有声音只能叫出来。 是愤怒又羞耻又紧张而害怕的缘故,曲清栀下面绞的比之前任何都要让他难耐,钟珩简直想溺死在这样的温暖里,就这样被她含着不出来,他喜欢这种感觉,与她纠缠的感觉。 一扇门之隔,男人与女人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林显想到上次,他才顿觉曲清栀在那时就被钟珩强迫着,甚至更早,莫名回家加上她之前那段时间的状态,甚至连夜赶回上沪,时不时联系不上人,一股懊悔之意在林显的心中顿时蔓延开来,是他的错,是他大意了。 里面还在继续,曲清栀的声音听起来颇为痛苦,林显脖子上青筋爆起,和赵远扭打在了一起,旁边还有一个人,这让独身一人的林显更难脱身。 赵远的身手仅次他的主人钟珩,林显是不弱但他毕竟不是专业的,比身手他还是打不过对方。 “林先生,早些认清眼前的形式比在这里瞎打重要,你赢不过我。”赵远整理好西装,看着半跪在眼前的林显。 林显擦了擦嘴角的血晃悠着站起来,“我要带栀子走,我要带她离开钟珩,还要将钟珩告上法庭。” “你太天真了。” 不止赵远这么想,连此时站在门口的钟珩也是这么想,他们真是天真到令人想笑。 透过钟珩背后的缝隙林显能看到些许曲清栀的身影,她被折腾的奄奄一息躺在床上,林显此时只觉得心中的疼比肋骨断裂的疼多万分。 带着强烈的恨意他猛然起身朝钟珩挥了过去,魇足的钟珩心情没有变得更好,他只觉得眼前的人太碍眼。 轻巧的一个躲闪,钟珩顺着机会抬脚狠狠踹在了林显腹部,这一脚足以让常人起不来,钟珩是在摸爬滚打中成长起来的,他知道踢什么最要人命又不至死。 林显爬在地上喘了喘气单手扶着地仍然强撑着自己站起来,看见这一幕的曲清栀泪如泉涌,喃喃出声:“别打了,求你……钟先生,别打了。” 可钟珩听见她的声音只是回头笑了笑,说出的话让她绝望,“你最好别说话宝贝,你多说一个字都想让我打死他。” 钟珩的衣服还没换,这时候的他就算笑着也像一个恶鬼,让人更瘆。 有一件事他没提,那就是曲清栀进他书房的事他知道,隐藏的监控系统是不对外传的,她当然以为他不会发现。 林显仍然没有放弃锲而不舍的攻击钟珩,只不过力气比之前小了些许,钟珩一次又一次没有留余力的回击,任谁都看了胆战心惊。 持续了几个来回后林显终于被打到无法再挣扎着起来,尽管他不停做着要站起来的姿态。 地上留着一滩血液,那是林显刚刚吐的,鲜红的血还挂在他的嘴角,不时有血沫涌出。 钟珩拿了一把水果刀出来,在林显面前蹲下,说:“你大概有很多话要问,但是我都没有必要回答,我只说一点曲清栀你带不走,她就算死也得死在我这儿,你还想和我斗么?” 林显用尽全身力气回答:“会…我会一直和你斗。” “那就容易办多了,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杀了你的理由,我这个人毕竟喜欢永绝后患。” 说话的同时钟珩抬起刀刃,应着皮肉撕裂的声音,林显一声闷哼,曲清栀这时终于能动连滚带爬的拉住钟珩的手,哭着求他:“放了林显,我求你放了他,我发誓今后不会再和他有任何联系,求你钟先生。” “别求他……栀子,不用求他。”林显说话的声音很微弱。 看着抱着自己痛哭的曲清栀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难过的样子,钟珩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抬起曲清栀的脸,看着她说:“我不是说了么,你说一个字只会让我想立即杀了他。” 说着,他又狠狠将刀刃往下按了按,几乎要穿透林显的整个手掌。 曲清栀大喊:“不要,求你不要……钟先生,我已经很听话了,不要再伤害他,求你……” 这样下去搞不好林显整个手都会废,甚至命都保不住,钟珩站起身来,吩咐说:“处理掉他。” 赵远:“是。” 曲清栀慌了,她弄不清楚事情怎么会严重到这个地步,钟珩为什么突然要林显的命,有一件事她很肯定,她要救林显,并且得一定救下来。 眼看着赵远他们就要来拉人,随着钟珩眼神一变曲清栀竟然在他面前跪了下来,额头紧挨着地面,声音可谓泣不成声:“就这一次,我愿意拿我的命换他一命,求你。” 第三十四章:血腥(三) 曲清栀哭的颤抖,钟珩垂眼看着这个苦苦哀求自己的女人。 鲜血弥漫了双眼,眼皮沉重到很难抬起来,林显全靠着一口气在撑着,即便这样他还在劝曲清栀,一遍遍叫她的名字:“栀子……不…不要求……他……栀子,栀子……” 钟珩听的烦躁,抬脚就准备照着刀柄踩下去,曲清栀瞬时扑上去抱住他的小腿,这一脚如果下去,林显的手铁定是废了。 “钟先生!真的放过他吧,我知道我的命对你来说微不足道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肯放过他,我保证今天发生的事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我保证今天是我跟他最后一次见面,以后我都会待在钟先生你的身边。” 闻言钟珩甩开她,蹲下,与她平视,“曲清栀,你觉得我是非你不可么,你待不待在我身边对我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就算明天我要扔了你也不妨碍我今天一定得弄死林显,懂吗?” 他说的很平静,就跟“明天我带你出去吧”差不多的语气,光是看他的表情你不会觉得这个人有多可怕,但是加上他刚刚做的事,两者联合起来起来就很可怕了。 曲清栀懵了,她怎么忘了,她对钟珩来说只不过就是一个稍微有些兴趣的床伴,她在他心中根本就没有位置。 绝望,曲清栀觉得无比绝望,她要拿什么跟钟珩做交易才能保得住林显? 命么?他根本不在意。 “我已经听你的话了,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到这种地步,以命换命都不行么。”曲清栀声音很轻,无论谁看了都能感受到她的无助,现在的她没有一点儿办法。 谈判需要筹码,她唯一的筹码就是自己,但这个筹码此时在钟珩这里不够重。 钟珩看着她这副脆弱不已的样子,忽然想起在酒吧见她的时候,那时她脸上老是挂着笑,自从跟他在一起以后她好像就没笑过。 曲清栀对他的姿态是防范的,即便亲密的时候也没有浓烈的亲密感,总觉得他们之间有曾屏障。 这不是钟珩想要的。 到现在钟珩都没揭穿曲清栀进他书房的事,他今天生气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感受到了背叛感,这给了他一种她时时刻刻都在算计他的感觉。 明明他都足够宽容她了,做这么多多余的事干什么呢。 要拿命换是么,他怎么会不允许,这个世界上远有比死更折磨的人的事,这比买卖怎么看都划算,取林显的命对他来说很容易,钟珩只是发现了一个更好玩的事。 “别哭了,”他突然很温柔的帮曲清栀擦去眼泪,行为作风转眼就成为了两个人,曲清栀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说,“他的命多活一天都算我帮他续的,所以接下来的话你要听清楚,把你的心给我曲清栀,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你最好把不该留得给我清除干净,要是让我发现还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就会把它挖出来亲自洗干净,好么?” 现在的钟珩说话有种诡异的温柔,这一刻曲清栀才深刻的认识到,她一直以来是跟魔鬼在做交易。 钟珩根本就不是人。 有生机好过没有,曲清栀哪有挑选的余地,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她答应了钟珩的条件。 只要能救林显,让她做什么都无所谓。 他说:“宝贝,你答应的,可千万别让我失望,那个时候搭上的就不止林显一个人了。” 曲清栀点头,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林显,她从他眼里感受到了他的悲痛。 曲清栀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泪水浸湿了正张脸,他和她只能到这里了。 林显的伤很重急需送医院,钟珩到也没有食言,接下来的事他交给了赵远处理,林显会被送到医院。 交代完后钟珩一把抱起曲清栀朝房间里走去,他说:“今晚你太累了,我们该休息了。” 房间外面,一切又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甚至连监控记录都被重新更改过,丝毫没有林显来过的痕迹,这一晚曲清栀被钟珩拥抱着一晚无眠。 除了担心林显的伤势,曲清栀还决定了一件事,若是不能找到他的弱点,那她就以自己为利刃成为他的弱点,她没有退路了,她也退不了。 即便这个几率小的不能再小,她都要去做,曲清栀现在就是殊死一搏的架势,经过今晚,她的恨意只会越来越强,但她知道怎么做了。 不是钟珩“提醒”,她还不会往那个方面走,一切只能说定数吧。 第三十五章:暗流(一) 大雨,天空阴沉的厉害,明明还是中午可整个外面看上去跟快要傍晚一样,病房里的花又换了一束。 宋冉转头看了看病床上躺着的林显,还有他的父母,相比三个多月前他们急匆匆从国外赶回来的时的模样,现在他们明显憔悴了不少。 警方仍然没有追查个所以然出来,因为案发附近没有监控,所以林显是被谁打的都难以确定下来。 林家就林显这么一个独生子,医生说林显的手虽然没严重伤到神经线,但也很难再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送来的时候林显内脏积血颇为严重,肋骨都断了两根,是什么人会下这么狠的手,宋冉心想。 “宋小姐,谢谢你经常来看我们小显,真的太麻烦你了。”说话的是林显的母亲,他母亲看起来很年轻从事营养师这一方面的工作,看到就能明白林显的温柔从何而来。 “阿姨您太客气了,林显是我的朋友他现在出了事,我当然要来经常看他。” “太谢谢你了,以前小显打电话就跟我们提起过说他在上沪有很不错的朋友,他还说过他有一个喜欢的女孩儿也在这里,其实阿姨这么多天看出来了,你就是……。” 宋冉越听越不对劲连忙出口解释:“阿姨阿姨,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林显说的那个女孩不是我。” “不是你吗?是阿姨误会了。” 宋冉:“林显他是有个喜欢的女孩儿,不过那个女孩最近有事走不开,她也很想来看林显的顺便拜访您和叔叔,对了,她叫曲清栀。” 林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对于曲清栀来不了这件事宋冉开始也不理解过,有多重要的事连一会儿都脱不开身,就算有了男朋友对方也不至于管到这种地步。 宋冉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过,也问过曲清栀她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她,但曲清栀都否认了。 “咳……”随着病床上一声咳嗽,躺了三个多月的林显终于缓缓睁开眼。 宋冉跟林父和林母都赶忙跑到他跟前关切切询问,激动不已的三个人各个都喜极而泣,林父边跑边叫医生。 “林显你感觉怎么样,哪里有不舒服吗?” 没有料到的林显伸手就要拔手上的管子,宋冉和林母连忙压住他的手,宋冉道:“你疯了,你干嘛呀。” “我要去救栀子,救她。” “什么意思?栀子她怎么了,我前天才和她通过电话,她不是在国外吗?” 林显:“是钟珩逼她的!” 听到这里宋冉大概明白了,她明白了曲清栀为什么一直不露面,还撒谎说是出国工作了。 “那你的伤?” “都是钟珩,他为了胁迫栀子,是钟珩。” 宋冉觉得此时大脑里一阵混乱,信息量太大,林显作势就要起床可他身上的伤阻碍了他的行动。 “林显,”宋冉制止住他,“你不要动,我现在就去给栀子打电话问清楚这一切,你等着。” 毕竟这是大事,她要找曲清栀问清楚,为什么要瞒着他们这一切自己一个人撑着。 桌子上手机震动起来的时候,曲清栀正躺在钟珩的怀里看书,这几个月她变得已经完全不像她自己,温顺听话,还能撒娇甚至偶尔还会对钟珩露出以前她只会在林显面前露出的那一面。 她现在的生活就是以钟珩为中心,当好他想要的那种女人。 看见来电是宋冉的名字,曲清栀看了钟珩一眼接通:“阿冉,什么事?” “栀子,”宋冉在那边很急切,“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对我撒了谎,那个男人是不是逼迫你,林显的伤是不是他造成的?” 一连几个问题足以让曲清栀全身都冰冷起来,宋冉能知道这些那就证明林显醒了,曲清栀内心是激动的,至少她知道林显没事了。 钟珩在看财报,离得这样近他不可能没听见,曲清栀还未回答,钟珩就把电话接了过去,语气平常:“宋小姐么。” 听到钟珩的声音宋冉身形一僵,她没说话,但钟珩知道她在听,说:“有些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他说的就是答案,既然他醒了刚好你帮我带句话给他,他如果准备好舍弃一切跟我斗,我随时欢迎。” 宋冉:“你不怕我录音吗?” “宋小姐尽管录,你说是不是,清栀?”钟珩后半句明显转到了曲清栀那儿,也根本没拿宋冉的话当回事,他问:“还要再跟你的朋友说两句么?” 曲清栀的话很清晰的从听筒里传了出来,“不了,挂了吧。” 雨声很大,好像快到秋天了。 挂了电话,钟珩的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现在的曲清栀很令他满意。 冰凉的指尖滑过她耳边的碎发,曲清栀已经不会再有颤抖,她现在习惯了或者说强制习惯了他的触碰。 “饿了吗?”已经是中午,钟珩难得留在家中吃午饭。 曲清栀点点头:“饿了。” “去吃饭吧。” 钟珩放下手中的文件,曲清栀瞟了一眼,看不太清。 这些日子有很多不同身份的人都会来云水壹号找钟珩,偶尔曲清栀也会在场,与其说钟珩对她没有防备倒不如说钟珩觉得她不值得再有什么防备的。 在他们的对话里,曲清栀很少听到有价值的线索,多半都是商业上的交谈。 钟珩跟钟家的争夺已经到了白热化,赵曦岚来见他了五六次都被拒之门外,她想跟钟珩谈判,但在钟珩这边看来她不是最佳人选。 钟珩话已经说的很明白,除非钟立跟他低头向他死去的母亲忏悔,不然他是不会考虑收手。 一直以来最在乎钟氏的也不是钟珩,而是钟立,这是钟家长达上百年的基业,不管用什么方法钟立都是不会让它出事。 他知道钟珩在想什么,因为这个企业有李粟音的“心血”,钟珩宁愿让这个企业姓回李也不姓钟,他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上次文件的事钟珣到底没有把文件递到警局去,钟珩觉得实在扫兴。 所以他就让自己的其他公司抢了钟氏很多生意,弄的钟氏第三季度业绩大幅度下滑,钟珣拯救无果钟立这才让赵曦岚出来找他回家谈判。 “钟总,钟宅那边来电话了。” 钟珩切着盘子里的牛肉眼皮都未抬,“他们说什么?” “董事说让您回去一趟,他会给您一个满意的条件。” 曲清栀看了一眼钟珩的表情,不料想钟珩却突然抬头看她,“你想去么?” 这样的问题曲清栀是怎么都没想到钟珩会问自己,她从来不参与他的任何决策,这次倒怎么想起问她了。 “你去我就去,全听你的。” 曲清栀努力扮演好一个情人的角色,钟珩对钟立所说的条件还是有些感兴趣,加上他母亲的忌日快到了,他也该回去看一下。 第三十六章:暗流(二) 钟珩并没有着急回钟宅,而是隔了半个月后,相比他上次回去,这次钟家反而没有那么多人,都是直系亲属,唯一的外人可能就是文蕊。 进了钟家大门,曲清栀紧紧握着钟珩的手,钟珩只是简单的看了看没有说什么,任由她牵着。 事实上,钟珩从前向来不喜欢这些太过亲密的举动。 曲清栀的出现引起了一些人注意,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钟珩带女人回来,但文蕊一点儿都不惊奇,这不是她们第一次见。 大概曲清栀看见文蕊时还有些开心,不过文蕊看她的表情就不如第一次是那么热情了,可以说的上面无表情。 钟珩去谈事,曲清栀就被交给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年长的女人,经过自我介绍曲清栀才知道她原来是伺候钟珩母亲的佣人。 钟宅很大又位于郊区,这里很安静。 曲清栀被领着参观了很多地方,在一栋小阁楼里,曲清栀见到了钟珩母亲的照片,这一看就是钟珩母亲生前居住的地方。 一般来说领人参观是不会带到这里的,佣人看出曲清栀的疑问,解释道:“曲小姐不用多心,是我擅自带小姐来的,二少爷他不喜欢其他人踏进这里,我能看得出二少爷对小姐你不一样,之前无论多宠爱的女人他都不会带回来,小姐你是第一个。” 曲清栀心中没什么波澜,她能理解她的意思,但更多的她觉得她误会了。 “我最多算的上他的情人,你家少爷对我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曲小姐,”佣人又道,“相信我,我不会看错,少爷他对小姐你已经有很多不一样了。” 从钟珩回来开始她就在一直观察着两个人,在钟宅这么多年她早就学会看人做事,不会错。 从李粟音离世起钟珩的眼神在她的记忆中就是没有什么温度的,一个小孩儿在经历过母亲自杀被父亲抛弃想要再和平常人一样那是非常难的。 多年不曾改变的眼神在今天有了变化,她希望钟珩过的好,那也曾是他母亲的遗愿。 钟家虽然早就换了女主人,可像李粟音那样美好的人是不会再有了。 在钟家待过十几年以上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触。 曲清栀:“没有什么不一样,是您想多了。” 她还是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出了小阁楼曲清栀迎面撞上了走过来的文蕊,两人谁都没有先讲话,最后还是文蕊率先打破了沉默,她说:“姐姐,噢不,应该是曲小姐,你不是你和他不是情侣关系吗,为什么要骗我?” 这番兴师问罪来的有些莫名其妙,就算先前不是后面是很奇怪么,曲清栀到底还是善良,她还耐心解释:“之前我们的确不是,我也没有骗你我当初说的是实话。” “撒谎,你们这种女人就是喜欢撒谎,抓住了一个有钱长的好的就死命往上贴。”文蕊愤愤讽刺道。 被人这样说曲清栀也没有显得很生气,文蕊的变化才颠覆了她的想象,她不是钟珩的表妹吗还是钟珣那边的,有必要仇恨她到这种地步。 人的潜能都是激发出来的,放到以前曲清栀怎么都不会这样回击别人,她平淡道:“文小姐,我已经解释过了,至于你说的我们这种女人,那实在不好意思你表哥他也离不开,如果你不喜欢可以去建议他选择其他的。” 保存善良是必须的,但也因人而异。 “你……行,我倒要看看他能要你到什么时候,曲清栀你以为他真的会娶你吗,你到底在嚣张什么。” “他娶不娶我文小姐想的太远了,我是个活在当下的人,不用考虑那么多,再者为什么非要嫁给他就能显得我赢了?难得不是看他的心在哪儿吗?”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曲清栀简直佩服自己,能不动声色的说出这些来,经历过那些事后她变得比之前更会保护自己。 这也算是在钟珩身边学习到的吧。 这边吵得硝烟弥漫,那边的书房里也不差,甚至更多。 钟立所说的满意的条件就是可以让他搬回钟宅,与钟珣平等竞争,谁更优秀谁继承钟氏继承人的位置。 要不是看见桌子上的电子表钟珩还以为他回到了小时候,这种骗人的把戏钟立居然还敢拿出来。 “你真的很不会求人钟董,我要是你这种愚蠢的想法连有都不会有,现在立马三跪九叩给我母亲道歉,或许这样做我还能让一步。” 钟立:“混账,你到底还记不记得你是钟家的人,这样跟我们作对你有什么好处。” “看着你们痛苦就是我的好处,你不是很不屑我母亲曾经对你的帮助吗,那以后我就让这家公司姓李,这样钟董是不是很满意。” 赵曦岚:“阿珩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能这么气你爸爸,当年你爸爸也是……” 钟珩:“钟夫人你最好闭嘴,贤内助当多了忘了自己当年怎么上的位,我现在不想找你,一个一个来着急什么。” “你就因为你母亲的死记恨我到现在吗,当年的事你又了解多少?”说完钟立咳的不停。 “了解多少?你说呢,钟氏当年财务危机是我母亲把有着大好前途的家族企业拿来援助你,你娶她又骗她,在外面有了私生子把她扔在家里不闻不问,最后她自杀的时候你在哪儿,你带着你的情人和你的儿子在度假,连吊唁都不愿意,周年还没过赵曦岚就进门了,钟董事你说我了解多少。” 钟立被说的哑口无言,他做的错事他就是不敢承认。 事实上钟珩还没有说自己的,钟立把年幼有心理问题的他扔在国外,大概他这个儿子死了都不知道。 钟珩语气平淡,他不是在控诉更多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这么多年,他都习惯了。 屋外,曲清栀听的很清楚,这也是她第一次对钟珩有了了解,她也明白了钟珩对钟家的恨从何而来。 临走时钟珩丢下了一句话给钟立,他说:“有时候我真的很想送你们下去给她道歉,但是我觉得她并不想见你们,好自为之。” 雨下的越来越大,曲清栀在前厅等着钟珩出来,她穿了一件吊带裙,钟珩看见后什么话都没说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穿上。 曲清栀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她觉得钟珩是个让人难以捉摸的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怒,变得极端,他平静下来的时候又还好。 有些伤人做错事是不承认的。但钟珩不是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比大多数人要清醒多了。 第三十七章:暗流(三) 回到云水壹号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在这个风雨交加得傍晚曲清栀有些轻微受了风寒,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怎么出去了一下就感冒了呢,我先给您煮些姜汤去去寒气吧。” 何姐边给曲清栀倒热水边心疼道,她对曲清栀一直都很好,曲清栀也感受得到。 “我太低估今天的天气了,没想到会变这么冷。”曲清栀双手抱着热水杯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她们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钟珩倒什么话都没说先回了房间,曲清栀一个人尴尬的坐在客厅內,她原本以为他会问几句。 就在曲清栀以为钟珩打算不闻不问的时候他却下楼来了。 钟珩顺手将手机放在茶几上,说:“禇桓今天有事他明天会过来看看,我让赵远去买药了你等下记得吃。” 曲清栀没搭话,钟珩看的出她似乎不怎么高兴又问:“怎么,这样还不行么?” 他说话冷酷的很,没有关心人的那种架势,那表情曲清栀一点儿都不怀疑他等会可能送的是什么要人命的药。 曲清栀道:“当然可以,我只是刚刚以为你不在意。” 她的语气有些娇嗔听起来还让人蛮受用,不过她的表情又不是那么回事儿,趋于有些拘谨的样子,但两者结合起来的效应就是相得益彰的讨喜。 他看着她,脑海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曲清栀被他目光剥夺的很不自在,把话题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问道:“你今天谈的还开心吗?” “不开心,”钟珩回答的很直白,“钟家怎么会让我开心。” 曲清栀深知他话中的意思也没追着多问,按钟珩的性格他家里的问题应该属于他自己不想提起的那一方面。 有时张嘴问了反而起不到什么好的效果。 “钟总,药买回来了。”两个人刚说完话赵远正提着药走了过来。 钟珩让何姐倒了杯热水过来曲清栀打开药,她不怎么喜欢喝糖浆之类的东西,望着面前放着的杯子曲清栀面露苦色,最后硬着头皮也只喝了一小口。 钟珩坐在她斜对面看见了问:“很难喝么?” 曲清栀:“有点儿苦,我从小就不喜欢这个味道。” 钟珩没说什么移到她身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像是思考了下说:“不喜欢就别喝了也不是严重,明天禇桓就会来让他再看吧,把何姐煮的姜汤喝了上楼去睡觉。” 曲清栀望着他有些怔住,她不知道这算不算钟珩在关心她,她隐约有那种感觉但又不确定。 禇桓这个名字她听钟珩提起过,曲清栀知道他算钟珩信任的人之一,其实这点儿小风寒没必要让医生专门来家里看。 顶多吃点儿药睡一觉就差不多了,还是说有钱人就是这么兴师动众。 曲清栀道:“小感冒而已,不用让人家来家里看,我休息一下就可以了这不是还有买的药吗。” “不行,喝完就去休息,那个药不喜欢就不要吃了。” 钟珩说的很强硬,曲清栀也没反驳他,总的来说这也不是在让她做什么不喜欢的事。 在这三个月里,曲清栀和钟珩之间的相处方式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基于前面一系列事情的原因曲清栀当着他身边的完美情人。 钟珩没有再做出逼迫她的一些事,两人就这么维护着所谓的平衡,有时候看上去他们还真的像一对儿情侣。 对于女人,在钟珩这里符合心意就行,在女人身上他要的从来都不多,先前那些女人都顺从他,所以并没有这么多事。 曲清栀是个例外。 喝完姜汤曲清栀就上了楼休息,钟珩还要忙,进了书房赵远就把林显那边的动静给他复述了一遍,钟珩听了不以为意说:“随他去吧,你这边不用太上心。” “明白了钟总,我也已经派人警告过他,齐盛那边也回话了他同意和我们合作,这下港口那边我们的货物不用再担心被警察查到。” “那是自然,齐盛身为当地公安的局长,有了这条线我们是省了很多事,这件事你办的不错,忙了这么久也好好下去休息吧。” “是钟总。” 赵远出了书房门朝里面又意味深长看了一眼,钟珩还在处理其他事务,门缓缓被关上。 另一所房间内曲清栀体温高的不像话,钟珩忙完时间都到了十二点,他没什么事一向不会主动去曲清栀房间。 这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跑了过去,床上的曲清栀呼吸滚烫脸色发红,钟珩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也烫人的厉害。 “清栀,”他试着叫了叫她的名字,曲清栀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你发烧了,等我一下。” 幸好何姐在床头准备好了药钟珩扶着曲清栀起来,好在曲清栀脑袋还是清醒的,张嘴就把药咽了下去。 钟珩下楼让何姐叫了家庭医生过来,这样折腾了一会儿,医生看过后向钟珩道:“曲小姐就是感冒转成的发烧,钟总不用担心病也不严重,我开点儿药就好了。” 钟珩:“谢谢,麻烦了。” “客气了钟总,这个药一天吃三次按我说的剂量服用,很快就能好。” “好。” 等医生走后何姐送完人上来提出来要照看曲清栀,却意外地被钟珩拒绝,钟珩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他只是看到熟睡的曲清栀产生了想要留下来这种想法,他们两个人单纯同床共枕的时候其实很少。 钟珩没有那种习惯,他的防范心理很强,连睡觉都要往枕头下面放枪的人,可想而知想要在他身边躺下有多难。 洗完澡后钟珩又来看曲清栀的情况,烧还是没退下来,钟珩的手比较凉,曲清栀顺着凉意就往上贴,潜意识里她只是觉得这凉意很舒服。 曲清栀抱着钟珩的胳膊,隔着一层丝绸的睡裙布料钟珩感受到了她的柔软。 他们有一周没做,钟珩又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曲清栀这么一弄,他很容易被挑起反应。 既然药退不了烧,那就换种方式来。 第三十八章:暗流(四) 房间外面风雨不停,房间里面也并不是多平静。 床上的人起起伏伏,曲清栀嘴角挂着暧昧的银丝,钟珩轻微咬了咬她的嘴唇,调笑:“别看我,我这不是想着为你退烧么。” 曲清栀不服气动了动,跟小猫挠痒痒差不多,“你明明就是为了自己,你就不怕我把病传染给你吗?” “你这点儿小病小灾算得了什么,不值得我怕。” 她里面很热,和平常的体温有很大的差别,钟珩喘息难耐。 他刚开始脱去她内衣的时候曲清栀就已经清醒了,钟珩也不管她醒没醒反正最终都会醒,三下五除二脱掉自己的衣服撩拨了一会儿后顺势顶了进去。 湿热紧致的甬道挤压的他格外舒爽,绞人的麻意顺着尾骨一直向上延伸到达四肢百骸,钟珩睡过的人不多,在其他人身上获得的快感是有限的,但在曲清栀身上不是。 她有着太多惊喜,天生的尤物。 “你知不知道你里面有多热,嗯?”他最后一个字声音沉沉的,性感的甘愿使人为之献出一切。 曲清栀只顾着摇头,灭顶的快感使她无法思考,钟珩掌握着她的敏感点,牙齿轻轻撕咬着她的娇乳,汗水与淫靡的银丝混合在一起,钟珩顶撞着她的私处,一下一下只重不轻。 “不知道是不是?没关系我帮你。” 钟珩说着牵着曲清栀的手往两人的下身连接处摸去,曲清栀欲拒还迎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被钟珩按的更紧。 曲清栀的手肯定没有进过她的私密,钟珩微微往出撤了一下,就拉着她的手指贴着他的性器往里探。 这种几乎可以忘乎所有的刺激使曲清栀无法抵抗,她的手只进入了一点儿钟珩就没再动,而是让她慢慢感受着那磨人的热意。 曲清栀嘤咛出声:“唔……钟……珩。” 她这样叫他,钟珩眼神暗让人躲不开,曲清栀有种妩媚的湿意望着他,似是不经意的撩人。 他干燥的手掌掐弄着她臀部的软肉,性器又戳弄着她内壁处的软肉,双层感受下曲清栀下身湿意满满。 也许是被操的太过厉害曲清栀发出的声音甜腻的很,钟珩单手捞起她的腰曲清栀顺势双手圈住钟珩的脖子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形,不至于身子软的不像话。 她背上的脊椎骨此时都蒙上了一层汗珠,钟珩每一下都撞的很重恨不得进入到她最里面那个最湿热的地方。 曲清栀受不住便向他好声讨饶:“轻……轻点儿,难受…我不行了……” 钟珩是个享受征服感的人,但不是谁都能给他带来这种感觉,但曲清栀可以。 钟珩不说话还是重重的将自己的性器往她最里面送,直到曲清栀脚趾发麻,那种难以言喻的欢愉感将他紧紧包围,钟珩才停下来在她耳边重重喘息,身下却不曾停,她的宫口紧咬着他性器的顶端,这种感觉比被单纯的让她穴口的嫩肉吸附着更舒服十倍。 “啊……嗯……深……”曲清栀本来想说的是太深了,奈何第一个字和最后一个字没发出声来。 钟珩戏谑的说:“还要深么?我怕你受不住。” 按之前曲清栀的反应钟珩怎么都没料想到,现在听了他这句话的曲清栀居然会神态又纯又媚的跟他说:“可是我觉得还不够呢,”她贴着他的耳朵,钟珩此时看不见她的表情,她问,“热吗?钟先生。” 一语双关,她是问的里面的热还是其他方面的热,在钟珩看来她这是找死,引诱他就要做好承受代价。 钟珩直接一把将她抱起走到二楼的落地窗前,曲清栀裸体贴着那层细细的薄纱质地的窗帘,玻璃的冰凉感和后面人的动作简直冰火两重天。 他说:“给你降降温。” 曲清栀反而觉得这房间內温度越来越高,特别是他们的相连的地方,热的不像话,她微翘着臀部,腰部弯的像还没有拉开的弓一样,弧度暧昧。 透明的水声和喘息声此起彼伏,钟珩加快了速度,他应该还没射进她子宫里面过,抱着这个想法,钟珩狠狠操弄着身下的人儿,直到这个地方被他彻底洗礼。 曲清栀还没来得及休息钟珩又把她扳过来面向自己,这场酣畅淋漓的情事仍然在继续。 钟珩一次次不留一点儿余地的插入,带的曲清栀一阵娇喘,直到最后再次他再次释放,曲清栀能明显感觉到他留下的东西在自己的体內微微跳动着。 她爬在他的肩膀上,眼睛没有任何情欲存在。 ———————————————— 啊用的这个VPN不太稳定,半天进不来,微博会预告更新时间,如果还是老进不来可能会在微博先发。 第三十九章:蓄意(一) 事后钟珩抱着曲清栀进浴室洗了澡,这对曲清栀来说还是第一次,难得钟珩这么好心,曲清栀觉得很意外。 这是曲清栀的房间,但打扫的房间的人想的还是挺周到,钟珩用的物品也复制了一份放在这里。 足以容纳两个人的浴缸里,曲清栀靠在钟珩的怀里,他的一只手圈在她的腰间,而另一只手也很不规矩在她的穴口打着圈,他肯定是故意的。 曲清栀想推开他的手但没成功,她说:“别……” 钟珩:“别什么?” 曲清栀:“别弄我了……有些累……” 曲清栀这么说只能算其中一个原因,他留的东西还在里面,他手要是进去肯定会流出来,那她躲都没处躲,她直面不了那样的画面。 他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没有说话,眼神却死盯着她曲清栀也望着他,钟珩没由来想起她刚才叫他的名字。 心理反应告诉他,他喜欢这样的感觉,虽然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喜欢。 烦躁,钟珩对种感觉觉得烦躁,曲清栀感觉到他身体的某处正在她的腿缝间迅速勃起。 又是重重的顶进来,有了之前的润滑加上又在浴缸里,钟珩做的很起劲,曲清栀不知道身后的人究竟突然怎么了。 他紧按着她的胯骨不让她有丝毫逃离,早已筋疲力尽的曲清栀恍惚间听到他说:“叫我的名字。” 钟珩看起来似乎是在发泄着什么,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想要彻底抓牢一些什么,是什么,钟珩说不出,但只要进入曲清栀的身体里他就觉得心安,看着她因为自己欲仙欲死的表情他就觉得那种不安感越来越少。 因为钟珩的过度索要,第二天他自己神清气爽的去上班了劳累的曲清栀一直到下午才醒过来,何姐早就为她煲好了汤等她起来喝,这是钟珩特意吩咐的。 他说曲清栀身体弱需要多调养,曲清栀本身是不喜欢喝太甜的汤,不过因为何姐煲的很香她也久不好意思辜负,硬是喝了一碗。 何姐高兴的不行,“钟总说您要是不喝还让我给他打电话来着,现在这哪儿需要打电话啊。” 曲清栀轻笑了下问:“他还说什么了吗?” “噢对了曲小姐,钟总说了禇医生马上就到,就算您的烧退了也得让他再检查一下。” 曲清栀放下手中的勺子说:“我知道了,那个医生他什么时候来?” 何姐看了看时间:“还有不到半个小时。” “我先去换件衣服,他要是来了您叫我一下。” 曲清栀是个没办法指挥人的人,开了云水壹号这么久她对何姐还是“您”这样称呼她。 看着曲清栀上楼后,何姐转身才去收拾餐桌上的碗筷。 禇桓到的时候比预订的时候快了二十分钟,他是个喜欢踩点儿的人,若不是他心爱的妹妹等会儿有事找他,他才不会提前来。 更准确的来说叫他的人如果不是钟珩,他来都不会来,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杰出青年医生代表,禇桓怎么可能为了这种头疼脑热的病跑,也没人敢因为这种小事叫他。 曲清栀他还没见过,当然他也不感兴趣,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禇医生,你来了。”何姐赶紧跑过来接待。 禇桓把医药箱往桌子上一放,直接道:“想必你家钟总也给你交待过了,让她下来吧。” “是,我马上叫曲小姐下来。” 曲清栀换衣服没用多少功夫,何姐进来的时候她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梳妆镜前打理头发。 何姐:“曲小姐,禇医生来了。” 曲清栀站起身:“我这就下去。” 这应该算的上曲清栀跟禇桓第一次正式见面,听着楼梯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禇桓下意识抬头看了看,来之前他还好奇钟珩为了一个女人请他专门上门看病,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 直到看见曲清栀后他有那么一丝丝感觉,或者说直觉,这个看起来气质很不一般的女人会在钟珩这里有不一样的地位。 他虽然一时看不透曲清栀的魅力在哪里,但直觉会说话。 “你好禇医生,第一次见面,我叫曲清栀,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曲清栀比之前见陌生人已经活泛了很多,不会再害羞拘谨。 禇桓也伸出手:“禇桓。” 他接着道:“想必钟珩也跟你说了,我们直接进入主题吧今天测体温了吗?” 曲清栀:“没有,不过昨晚吃过药后烧已经退了,是钟先,”曲清栀突然想到钟珩以后都让她叫他的名字,她又改口道“钟珩他太过担心了。” 禇桓看了她一眼,边打开药箱,“坐在那儿吧。” 曲清栀知道他要检查也就没问什么,在家里当然不比医院检查起来也很快。 她之前想过能跟钟珩为伍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却想不通为什么连禇桓这样作为国内青年代表医生的人会和钟珩做朋友。 检查持续了一会儿,结束禇桓收起器具,说:“没什么大事儿,你就是轻微体寒加上气血虚,多调理一下就没什么大问题。” “谢谢你禇医生,麻烦你了。”曲清栀道。 “客气,不过曲小姐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你爱钟珩吗?” 突如其来的一问,曲清栀瞬间有些僵住,谁也没想到眼前这个人思维会这么跳跃,而且问的问题也如此不按常规来。 空气中静默了几分,禇桓笑了笑:“你不用回答,我就是瞎问,你的身体状况回头我会跟钟珩说,今天就到这里。” 曲清栀拢了拢耳边的头发,刚刚的问题她还是没有回答,她说:“好,谢谢禇医生,我送送你吧。” 禇桓也没拒绝,等他的车离开,曲清栀收拢起刚刚保有温柔的笑意,下午的天空晚霞红的似红,她静静站在庭院里看着,发丝随风飞舞。 好静。 第四十章:蓄意(二) 某私密会议室里,钟珩刚刚送走前来跟他谈生意的人,能安排在这种地方就能看出来这桩生意不一般。 钟珩双指夹着手指间的打火机把玩,北池斜靠在椅背上,不经意的问:“听说你让禇桓给你的那只小野猫看病去了。” 钟珩缓缓吐出一口烟,只是这么个简单的动作,他做出来都带着种让人移不开的目光的感觉。 “没错,怎么了?” 北池:“没怎么,就是觉得挺惊讶,之前没见你对哪个女人这么优待过。” 钟珩:“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你怎么会在乎这个,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可感觉你这次不一样了许多,该不是真喜欢上了吧?” 听了北池的话钟珩反问:“喜欢这种东西在我身上不会存在,你还不了解我么。” 北池道:“正是因为了解你才觉得你这次反常,别看我这段时间在欧洲忙,我可知道你伤了人家的心上人后居然还放过了,不用猜我都知道肯定是因为那位曲小姐,她到底许诺你什么了,你竟然会三番五次的手软可真不像你。” 钟珩听着北池说了这么一大推,脑海中也在思考,他对曲清栀有这么不一样么,为什么他没感觉到。 想起几个月那个夜晚,曲清栀求他的话在他耳边想起,他说:“她把她这辈子都许诺了给我,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北池听完钟珩的话简直惊掉下巴,同时他也能确定钟珩这次八成动心了,就算没动心他也对曲清栀有不一样的感觉。 在第一次见曲清栀时北池怎么都想不到,她跟钟珩能发展到这里,他对曲清栀本人倒是越发好奇了。 北池叹了口气说:“你真的拿这当买卖?” 钟珩:“除了买卖还会是什么,你觉得是喜欢?” “难道不是吗?” “不是。” 钟珩回答的很干脆,爱情这个词在他这里是个陌生的字眼,他也不需要。 忙完生意上的事钟珩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如既往的,曲清栀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一起吃饭。 听见他的脚步声曲清栀放下手中的书刚走到客厅中央,钟珩正好抬脚进门。 她走过去帮他脱掉身上的外套,间隙钟珩问:“怎么又没吃晚饭?” 这话虽然带着一丝责备但怎么听也带着宠溺的感觉。 曲清栀:“我打你电话你没接,我就问了赵远,他说你今晚会回来,我就想着等着你一起吃饭。” 钟珩一直凝视着她,看着她为他忙碌,他不知道曲清栀给自己打过电话一路上也没看手机。 “下次别等了。” 撂下这句话钟珩转身去了洗手间,曲清栀一时竟然猜不透他是高兴自己这样做还是不高兴。 等钟珩出来曲清栀已经坐在餐桌边等他,何姐帮两个人已经盛好了饭,即便只有两个人这桌菜也略显丰盛。 曲清栀吃的很少,见她要放下手中的筷子,钟珩给旁边站着的何姐说了句:“再给她盛碗饭。” 吓的曲清栀连忙拒绝:“我吃饱了。” 钟珩看了她一眼,后者还是妥协让何姐盛饭。 钟珩道:“禇桓已经给我说了你的身体情况,我会让何姐给你多调理一下,下次要是再吃这么点儿那就别吃了。” 他后半句话一出曲清栀一愣,顿时觉得倍感委屈,拿着筷子的手都一动不动,她也不是故意吃这么点儿,她饭量就这么大,钟珩这样一说她就顺势故意难过了起来。 她不知道这样对0钟珩有没有用,不过有时候也可以适当“作”一下,只要拿捏的恰到好处,也许会起到好的作用。 其实就算钟珩不哄她,过了今晚明天她也能当没事儿人一样,钟珩要是连今晚她的表现都不在乎,明天的也更不会在乎。 钟珩半天没说话,曲清栀要演着生气又还要顾及他的表情,实在考验人。 过了半天,正当曲清栀生着闷气,钟珩突然说了句:“怪我?禇桓说你体弱,每次你就吃这么点儿要是不体弱才有问题。” 曲清栀顿时哑口无言,这怎么听着还是她的问题了,虽然吧他的话也不是在害她,只不过这关心人的方式,过于僵硬。 第四十一章:蓄意(三) 两人吃完饭快晚上八点,这个时候钟珩都会空出一部分时间来休息,不会立即去书房工作。 又是他们单独相处的时光,每每到这一时刻曲清栀就觉得倍感煎熬。 明明厌恶还要装作乖巧柔顺,这对谁来说都是一件艰难的事。 已经秋天,曲清栀怕冷房子里的空调开了恒温,红色的水光丝绒衬衫衬的她皮肤更加白皙,微卷的长发随意披着,她躺在离钟珩半米不到的地方看书。 钟珩这个时候不工作一般也会拿出书来看,他看的类型偏心理学比较多,开始曲清栀也惊讶,在她看来钟珩这种类型的人看的应该都是什么财经类的或者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学著作,曲清栀没想到钟珩会爱好有关心理学的东西。 在这么长的时间相处里,曲清栀发现钟珩其实是不爱说话的,他很少找她主动说其他方面一些事,不过想来也是,他们之间有交集的东西几乎没有。 不是钟珩自身用了一些手段,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包括现在,都是他强迫而来的。 曲清栀已经把手里这本近一百厘米厚的小说看了一半,但她并没有看的多认真,她会走神,很细微的那种,连在她身边的钟珩也看不出来。 每当这种时候她都在想一个人——林显,她迫切的想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手上的伤恢复的怎么样。 但基于现实,她什么都不能做,就算身处同一座城市,她也被一座无形的囚笼笼罩着。 她要沉住气,她必须得沉住气。 “今天都做什么了?”钟珩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曲清栀,这种偶尔他跟她说话的方式曲清栀已经习惯了。 曲清栀:“学了插花,可是我悟性不高摆出来的没有老师做的好看。” 辞去工作的日子里曲清栀学了很多东西,大多都是为了消磨时间,有个感兴趣的东西支撑着,才能让这漫长的日子好过些。 她的语气带着点儿气馁,特别是说到后半句的时候,钟珩把目光从书上移开了一会儿又转回来,说:“好不好看不重要,开心就行。” 如果曲清栀还感受不到他话里的关心,那她可就太蠢了,虽然他表面看起来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但刚刚的话肯定不是。 有些东西在潜移默化里就已经变了,钟珩自己感觉到了一点儿不对联想到北池下午问他的话,他又补充了句:“自己做不好的东西就别做了,投入再多精力也没用。” 这下整个对话从“安慰”一下过渡到了“毒舌”,曲清栀觉得他最近说话的氛围越来越怪,说对她好些吧很快他又会亲自将她脑海中的这些想法打掉。 虽然想要得到钟珩的心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但曲清栀已经做好了迎难而上的准备。 撒娇是女人的武器,曲清栀也知道这个道理,不过她这次不准备用。 在她的观察里钟珩绝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硬的她敌不过那就软的来。 曲清栀做起来把书放在一边的沙发上,钟珩被她的动作吸引还以为她要做什么,曲清栀没动,表情委屈,就那么一下下,又不是想要被他看见的样子接着又赶紧掩盖住,钟珩还是捕捉到了。 她换作平常温温柔柔的模样,说:“我会做好的。” 曲清栀的语气里带着丝倔犟,她盈盈的对他笑了笑,钟珩顿时生出一种自己刚刚是不是话说的太重感觉。 这也让钟珩觉得,她在自己面前其实还是隐藏自己情绪的,估计是怕他生气。 对钟珩来说女人偶尔耍点儿小性子都无可厚非,他也可以忍受,如果是他宠着的那这个上限还可以更高。 但曲清栀不知道,所以她只能一点点试探着来。 曲清栀分寸拿捏的很好,她这种反应没有让钟珩觉得是故意或者引起他的反感。 他放下手中的书,修长的手指敲了敲他身边的位子:“过来。” 曲清栀很听话的坐了过去,钟珩也没说什么话,双手将她圈进怀里,这么一来曲清栀就成了被他半抱着。 很亲昵的姿势,也不知钟珩什么用意,曲清栀就这么乖乖被他抱着,这也是曲清栀第一次被他如此拥抱。 钟珩不怎么会安慰人也不会低头说什么甜言蜜语道歉更不用想,他只会用他的方式来弥补一些事,比如这个拥抱。 曲清栀抬眸看着他坚毅的下巴,就算这个角度钟珩看起来也是好看的,甚至超过那些顶级明星的脸。 在没和钟珩有任何接触之前,曾经在财经杂志上看到过他的曲清栀也是赞美过他的外貌。 谁有知道他们会有这样的交集。 “看什么?”钟珩低头跟她对视,曲清栀靠着的他非常有线条的臂膀,两个人的距离很近,气氛暧昧。 不知道被什么驱使,曲清栀竟然再向他靠近了一番,直到呼吸缠绕,钟珩没有动。 她的双眼很清亮,说:“我忽然发现我好像从来没有太认真看过你。” 也许就是这么轻轻的一句话,恰似不经意,钟珩放下手中的其他,单手将她的腰往前揽了揽,两个人几乎鼻尖挨着鼻尖,他说:“是么,那你看仔细点儿。” 氛围变得越来越暧昧,在她腰上的那只手没动,另一只手却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了过去,热烈而充满占有欲。 钟珩的吻谈不上温柔,充满占有欲,挑着她的舌尖缠绕,除了做爱时他有时会吻她,其余的时间几乎没有。 这个不一样对曲清栀来说,是件好事。 ———————— 又是几个月过去,初冬的上沪迎来了连绵不断的雨雪天气,云水壹号里二楼的房间内曲清栀又做了噩梦,吓的她半夜醒来再也没合上过眼,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 因为这样她早餐也没下来吃,天完全大亮后又睡了过去。 钟珩没见她人,问了问旁边何姐说:“她人呢?” 何姐回答:“曲小姐刚刚睡下了,她做了噩梦估计害怕整晚都没怎么合眼,我上楼叫她的时候她才又睡着。” “做噩梦,”钟珩若有所思望了一眼楼上,“行,我知道了,等会儿她醒了记得把早餐给她送上去。” 何姐:“那是当然,噢对了曲小姐让我转告钟总您,外面天气冷,她给您准备的大衣您一定要穿上。” “为什么?”何姐被问的一愣,这个问题钟珩是想问曲清栀的,他想问她为什么突然变得对他这么好。 不过何姐的反应还是很快,她说:“肯定是曲小姐担心您的身体,怕您着凉吧,天气湿冷多穿儿点儿总是好的。” 钟珩没说话,临出门前何姐把大衣递给了他,钟珩接过衣服看着它,脑海中有一瞬间在想,她准备这件衣服时候的心情。 她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呢? 曲清栀下楼的时候钟珩也不过刚离开半个小时,她其实根本没睡着。 与此同时还没等何姐来她也知道钟珩穿着那件她准备的黑色大衣离开了,她知道钟珩不会拒绝。 见她下来何姐问了几句后就去厨房准备吃的,曲清栀带着早就准备好的那套说辞准备随时发挥。 曲清栀来到厨房门口问道:“何姐你今天带手机了吗?我手机突然听不到声音了,我想给我妈回个电话。” 这是曲清栀第一次问何姐借手机,她怕自己的手机会被监听,因为接下来的事她不能让钟珩发现。 何姐人还是挺好,什么话都没说把手机就给了曲清栀。 曲清栀拨了一次又一次那个熟悉到都能背出的电话号码,但是都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六个多月了,林显这个名字一直在曲清栀的心中从未消失,从那天开始她就失去了有关他的任何消息。 曲清栀想了想,她又打电话给宋冉,宋冉倒是很快接了,一看是陌生号码,宋冉带着警惕性的问:“你是谁?” 这段时间像这种陌生号码她接到过许多,对钟珩的控告他们一直都在搜寻证据,他们也在一直试图联系曲清栀想要救她出来,却也没什么用。 林显的伤恢复的差不多,已经出院,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他已经把父母劝回了挪威。 曲清栀不知道的是林显手上所有和钟氏有关的项目都被交给了另一个人,现在林显接触不到任何和钟珩有关的有用的信息,他们想要扳倒钟珩难上加难。 时间不易太长,曲清栀说的比较紧促:“是我阿冉。” “栀子?!”宋冉惊讶又激动道,“你最近怎么样,他有没有为难你欺负你?” 曲清栀:“我没事,你先听我说,林显他怎么样?” “他没事,他身上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他很担心你,我们一直在想办法找钟珩的犯罪证据救你出来。” “阿冉,”曲清栀叫她,“告诉林显你们不要管这件事我不想你们有任何危险,钟珩比你们想象的更要厉害,他不会对我怎么样,送他进监狱这种事让我来,我在他身边比你们更容易接触到他的一切。” “不行栀子,这太危险了。” “危险不危险已经不重要,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们放心,阿冉你和林显一定要听我的,我不想你们出事,以后我还会再联系你们,不要给这个电话号码打电话,先这样。” 还没等宋冉回话曲清栀就挂了电话,这种电话对她来说时间越短越好。 就算钟珩没在她也要谨慎。 手机还给何姐后曲清栀坐在餐桌前吃完早餐在花园转了转,在云水壹号住了这么久她很少踏出这个大门。 钟珩嘴上倒是没禁止她不能单独出入,但曲清栀知道这样会给钟珩带来猜忌。 这样的天气不适合在外面呆太久,曲清栀又是个怕冷的人,回到室内她一个人把昨天学习到的插花技艺又练习了几遍。 到了晚上,本来说好回来的钟珩又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耽搁到十一点多才回来,曲清栀已经入睡,钟珩很急的上了楼,他待不了多久就要搭乘飞机离开。 他身上裹夹着凉意,曲清栀睡眠浅很快就醒了过来。 “回来了。” 她声音还带着朦胧的睡意,钟珩伸手将她脸颊上的头发拨弄到一边。 “嗯,”钟珩看着她,“我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可能会久一些,我把赵远留在这里有什么事直接找他,或者打电话给我。” 曲清栀道:“好。” 听到这个消息曲清栀心里雀跃万分,很快她又意识到钟珩这是急匆匆回来特意跟她说,这意味着什么曲清栀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印尼那边的事已经十万火急,钟珩立即就要出发,本来他都到了机场中途却突然又要返回来。 赵远看在眼里,起初他以为曲清栀会和之前那些女人一样,现在看来真是大不一样。 曲清栀送钟珩上了车,直到躺在床上刚刚还存在的温柔笑意已经慢慢不见,钟珩走了,她就可以少一分担心的实施自己的计划。 —————————————— 今天大年三十,祝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万事胜意永远开心!!!!! 还有就是要保护好自己,特殊时期希望大家都是健健康康的 第四十二章:真假(一) 钟珩走后的一周曲清栀都无所事事的待在家里,更准确的来说她是表面上看起来无所事事。 曲清栀一直计划把准备好的录音笔放到钟珩书房,说起来也算巧合,这个录音笔是她以前自己录着玩用的,没想到这时候能派上用场。 赵远白天都会守在云水壹号,也不会跟着曲清栀,更多的时间他都在帮钟珩处理文件。 钟氏这边也一摊子事儿,钟家那帮人巴不得钟珩不在好搞自己的小动作。 怎么把录音笔放进钟珩的书房是个技术活儿,曲清栀选这里只有一个原因,钟珩几乎所有重要的事都在书房处理,接待人也是。 所以书房成了曲清栀的首选。 她手中的录音笔很小巧,比指甲盖儿大不了多少,就在曲清栀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时,机会终于来了。 她知道钟珩喜欢兰花,他的书房里就有一盆,靠近窗边。兰花不好打理,他又不允许人随便进出书房,因此钟珩房里的花每隔两个月都会换一次。 负责这件事的一直是何姐,当曲清栀注意到的时候何姐已经准备把弄好的花儿挪进去。 曲清栀现在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她先是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到赵远面前问道:“他还没打电话回来吗?” 虽然钟珩人不在,该做的面子还是得做好,关心金主这也是身为一个情人该做的。 并不是她多需要钟珩,她得表现让他们感觉到她对钟珩还有点儿关心的样子,她还不能问的次数多,太过殷勤越显得不正常。 曲清栀总共问了三次,在赵远看来她更像是随口一提,他并不相信眼前这个女人会对钟珩有什么情意绵绵。 “没有,钟总他这次事情多,曲小姐好好等着就行了。” 曲清栀“噢”了一声,转身欲上楼,随后又像想起什么一样朝餐厅的方向叫了一声何姐,意料之内的何姐从楼上跑了下来。 “曲小姐,是要准备喝汤了吗?” 曲清栀每天都要喝钟珩给她规定的营养汤,这是他走之前就叮嘱何姐的。 反正就当是为了调养好身体,曲清栀也没多反对。 “嗯,麻烦您端上来吧。” “好的曲小姐,我马上就去,你先到房里等我。” 曲清栀温柔点点头,转身上了楼。 那盆花还没挪进去,曲清栀特意看了看四周,没有人上来。她立即小心翼翼的把准备好的录音笔放到了花盆底下,粘到了盆底内侧的位置。 这个录音笔可以持续三个月续航,绝对会录到她想要的东西。 钟珩这么长时间不在,曲清栀大概能猜到他又去做什么了。 贩卖军火还是杀人?曲清栀一想到这些她就不寒而栗,虽然说近半年来钟珩对她好了不少,可曲清栀永远都记得那晚发狠的他。 不是披上了温柔的皮囊就可以抹去曾经的一切,她很清楚他是怎么样一个人。 之前钟珩离开她最长的时间是一个月,但这次明显长了许多,近两个月钟珩都杳无音信。 钟珩到底做什么去了?这个问题曲清栀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下午,曲清栀正在花园里看书,一直看起来不慌不忙的赵远竟然面露急色的来找她。 能让赵远这个样子说明肯定是钟珩那边出了事,曲清栀还没问,赵远直接道:“印尼那边出事了,禇总吩咐我带你过去。” “现在?”曲清栀道,“到底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曲清栀知道赵远说的禇总是禇桓,钟珩最要好的两个朋友她都听过。 她也知道是钟珩出了事,但让她过去能干什么。 “钟总中枪了。” 曲清栀一直以为钟珩这种恶人很难被人伤到呢,现在看来都是皮肉之躯也不过如此,所谓恶有恶报,她很开心。 在去印尼的飞机上,曲清栀以为就她一个人,没想到北池也在上面,她也不知道说什么索性就保持沉默看着窗外。 北池翘着双腿坐在她对面搭话道:“虽然我们没怎么正式见过面,我想你知道我是谁。” 曲清栀回头,心情好似很低落的样子:“嗯。” 北池笑的很平和:“赵远跟你说了吧。” 曲清栀点了点头:“他说钟珩中枪了。” 北池观察着她双手枕在脑后,他没有钟珩那么给人压迫感,但也不轻松:“实话说我现在很好奇你的真实想法。” “我的真实想法就是快点儿见到他,”曲清栀也很会打太极,她知道北池话里的意思,却也没有很着急反驳什么,足够镇静才能不慌乱,“难道北池先生不想吗?只有见到他才能知道他伤势怎么样。” 北池看着她,双方心中各怀心事,他说:“你说的对,我这个人不怎么提醒人,但介于曲小姐你是阿珩的人,我可以破例一次,好好安心待在他身边,这是为你好。” 曲清栀:“当然,不待在他身边我去哪儿,不是么。” 没有闪躲,没有被怀疑的害怕,曲清栀镇定自若的回答让北池刮目相看了一下,她在他的印象中还是个那个落荒而逃的小女孩来着。 北池笑了笑:“曲小姐说的对。” 他说这番话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都说一路陪钟珩过来的人,钟珩拿命救过他们,这样的交情不言而喻。 他和禇桓试探曲清栀也是因为钟珩,他们不希望钟珩在这种事情上被算计,这也给曲清栀提了个醒,北池这些人也算一个麻烦。 第四十三章:真假(二) 相比上沪,印尼的天气炎热不堪,曲清栀来的时候已经在飞机上换好了衣服。 下了飞机后来接他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段时间来给她看过病的禇桓。 北池先曲清栀一步走在最前面走到禇桓面前问道:“查出来谁干的吗?” 禇桓:“齐庚戌搞得” 作为钟珩军火生意上的死对头这个名字北池不陌生,五年前科勒把手头上的生意都交给了钟珩,齐庚戌曾经是东南亚最大的军火头目,但最后被钟珩拉下了“神坛”。 双方早就积怨已久,科勒算钟珩的救命恩人,当年就是他把年仅十岁的钟珩从精神病院里带出来,教他格斗,教他生存,不然今天的钟珩说不定还被绑在精神病院里虐待。 所以齐庚戌先报复在科勒的身上就是为了让钟珩回来,再设计要钟珩的命,他早就算准了这一点。 “现在齐庚戌在哪儿?” 禇桓回答:“逃了,他也伤的很重,Siek说他已经部署下去了,就看什么时候能找到。” 曲清栀呆在一边听着他们一言一语的交谈,这些人名她都是第一次听,她知道这是钟珩的另一个世界,她不止一次想过,国内的那个钟珩回去大概只是为了复仇,这才是他真正的大本营。 北池:“行,先去看阿珩吧,他不是让把人带来吗,估计是想见了。” 话题突然转到曲清栀这边,禇桓拉开车门意思让曲清栀先上,等她进去他们两个才依次上车,赵远在后面的车上。 机场离医院有段距离,禇桓边开车边道:“第一次来吗?” 一看这句话问的就是曲清栀,曲清栀也很快意识到:“不是,和朋友以前来过。” 大学的时候暑假旅行,她和宋冉林显一起来过,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是很遥远的事了。 等了等曲清栀问:“他…怎么样?” 就算做样子也得做到位。 “左胸上面中了两枪,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得修养一阵子,”禇桓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曲清栀的表情,“曲小姐,这段时间可能得麻烦你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她得留在这边一段时间,曲清栀心里也有这个准备,她感到遗憾的是钟珩书房里那个录音笔,可能派不上用场了。 到了医院,几个人进了电梯后电梯停在了十七层,推开病房门,钟珩正靠在床头Siek在给他汇报情况。 看见曲清栀他们进来Siek也停止了汇报,钟珩的目光略过北池跟禇桓后落在了曲清栀身上,曲清栀也看着他。 他说:“过来。” 北池随手在桌子上拿起一个橙子,坐在沙发上,“我也好歹千里迢迢来的,都不招待招待我。” 钟珩:“急什么,我等会儿就让Siek把资料交给你,齐庚戌的命拿不拿到手就看你了。” 北池:“我可是来专程看你的,怎么就成了劳力,但是你放心,齐庚戌怎么着我都得让他拿命来偿。” 说着他又把橙子放回了果盘,北池不怎么说狠话,只要说那就是怒火中烧的时候。 禇桓对钟珩道:“看吧,我就说他觉得比我生气。” 钟珩:“你们多注意些,我已经跟Siek说好了人你们随意用,齐庚戌还是挺聪明的,小心些。” “知道了,”北池站起来,“我跟禇桓先去吃饭了,不打扰你们约会了,你先休息晚些我们再说。” 他们真的是来去如风,不一会儿病房里又剩下了钟珩跟曲清栀两个人。 曲清栀一时有点儿尴尬钟珩看她连目光也不挪,他问:“饿吗?” 曲清栀摇头,“不饿,你的伤怎么样?” “还行,观察两天就可以不用待在这里。” 事实上钟珩很讨厌医院,不是禇桓强制着非让他多待两天,他早就回别墅养伤去了。 曲清栀:“这么快,不用在医院养伤口吗?” 钟珩回答:“回去一样可以养。” 钟珩的伤还是比较重,曲清栀都能看到从绷带里渗出的血。 这不免让她想起那晚的他,宛如地狱恶鬼的他。 “困吗?”钟珩问。 曲清栀:“不困。” “可是我困了。”钟珩盯着她,曲清栀一下就想到了另一方面,她吞吐着说:“你现在还受着伤,不行。” 钟珩明知道她想歪了,也不说明,故意逗她问:“什么不行?” 曲清栀脸红的不行,也不回答他,钟珩还在追问:“说啊,什么不行?” 坏的很。 曲清栀借口起身:“我去给你倒杯水。” 钟珩才不给她机会逃开,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这个动作不免牵扯到了他的伤口,疼的他力气都小了许多。 曲清栀连忙坐到床边,关切问:“怎么样,伤口有没有裂开?” “没事。” “怎么会没事肯定是扯到伤口了,我去叫医生。” 还没等曲清栀起身钟珩就又拉住她:“没事,相信我。” 他向后靠过去:“这点儿伤不算什么,比起之前的算轻的了。” 做这种买卖本来就是刀尖上舔血,钟珩原本可以不用参与进来,但他是一个不喜欢欠人东西的人,所以才入了这门帮科勒做事。 他揭开旁边的被子看了看曲清栀:“上来吧,我想抱着你睡觉。” 如此直白不加掩饰这也就是钟珩。 曲清栀意识到自己想错了,脸红了一下慢吞吞上了床。 钟珩这样想做什么也有心无力,他搂着她的腰曲清栀靠在他怀里,为了避免接触到他的伤口曲清栀面对着钟珩。 窗帘拉着,房间暗了下来。 两个人都没有很快入睡,曲清栀抬眼正好钟珩也在看她。 这样的氛围下曲清栀知道该做些什么,有些东西才会变得更加有用。 她把头轻轻埋进钟珩的胸膛,钟珩的目光不曾移开,只听见她声音柔柔的沾染着一种钟珩从未听过的感觉,却是让人心中一悸。 她说:“可不可以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好不好?” 钟珩喉头动了动,他说:“你在担心我?” 曲清栀点点头又摇头,只是圈在他腰间的手抱的紧了些。 她声音比平时小了许多,她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害怕,钟珩。” 钟珩半晌没说话,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了太多事,曲清栀这样的表现已经超出了合格情人的样子,她看向他的眼神,连钟珩本人有时都分不清那里面有几分真情实意。 这样矛盾又透露着某些信息的动作,钟珩也难以分辨,但他不想分辨了,他只知道他喜欢她这样。 这样靠近他,这样似乎对他有了其他情感存在。 第四十四章:真假(三) 在医院的第四天,钟珩转回了在印尼的别墅修养。 这栋别墅位于郊区景色倒是不错,可以看到海。 北池和禇桓每天都会过来跟钟珩汇报一些情况,几个人大多时候都会在一起吃饭,钟珩特意叫人找了一个华人来做饭,他考虑的还是曲清栀可能会吃不惯这里的食物。 曲清栀并不知道这些,在这里她相对更自由了些,之前除了做爱不怎么跟她同床的钟珩这次因为受伤要照顾的缘故,她几乎要跟他天天一起睡。 这对曲清栀来说是件好事,毕竟钟珩人在哪儿她才能得到有价值的东西,幸好她也带了录音笔来。 这里毕竟不比在云水壹号,防控没有那么严格,曲清栀想要放置录音笔也容易了许多。 晚饭后,按时间医生来给钟珩做检查,所有人几乎都在楼上,一番体检后,医生叮嘱了几句,总得来说恢复的不错。 知道他们几个要谈事,曲清栀也很主动的说要送医生下楼,等她出去,北池转身坐在沙发上说道:“看来你的小情人把你照顾的不错。” 钟珩点了跟烟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怎么,眼红?说正事吧。” 一到说正事北池就要正经许多,“齐庚戌那小子估计要出国,他最有可能走的几条线路我们都安排了人,只要他露面那就没跑。” “我们抓了他的情妇跟私生子,就算他不露面我们也能逼他出来。”禇桓在一旁补充道。 “他在缅甸和泰国的那批军火也废了,齐庚戌不是最爱财如命吗,这可是份大礼,估计这会儿恨不得出来杀了我。” 北池说完钟珩的目光敛了敛,他说:“不够,还不够,我要让他所有的心血一无所有。” 不给敌人东山再起的机会,这是钟珩的风格。 北池:“果然,我就知道这样你不会满意,还好我已经让Siek去办了。” 钟珩吸了一口烟:“嗯,多安排几个保镖过来,附近的别墅也都清了吧。” 在北池还没弄清钟珩这一举措的意义,禇桓瞬间明白调笑道:“惜命了?” 钟珩:“她在这儿。” 短短几个字,对面两个人也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说到这里两个人笑完后北池还是认真的对钟珩道:“既然你真的喜欢上了,那我就啰嗦两句,你们两个怎么开始的不用我多说,你只要保持理性就行。” 禇桓也附和道:“虽然他老是说废话,但这次北池说的我赞同。” 钟珩:“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喜欢上了他就面对,该宠就宠着,但这不代表他什么都能原谅什么都会相信。 为爱成痴,他钟珩这辈子都不可能。 日子一天天过去,钟珩的伤恢复的很快,下床活动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但还是不能有什么大动作。 齐庚戌的藏身点他们也已经找到,钟珩打算亲自去了结,曲清栀知道后也没阻拦,只说了句:“那我等你回来。” 钟珩在她额头上吻了吻:“嗯,我会早点儿回来。” 曲清栀目送着他出门,直到车子走远。 一个人回到房间,她掀开窗帘特意观察了一番楼下,有七八个保镖,赵远不在也跟着钟珩走了,现在对曲清栀来说是个绝佳时机。 为了保险起见录音笔粘贴的位置曲清栀选的很谨慎,床头柜背部,这是她衬钟珩洗澡的时候放的。 只要录到他的犯罪证据,加上之前手机里的她也已经做了备份,送他进监狱就容易许多。 黎明仿佛就在眼前,很多次钟珩跟她亲昵的时候曲清栀都快觉得自己撑不下去。 恶心,无比的恶心。 因为钟珩之前大多数时间都要躺在床上静养,所以他很跟禇桓北池的谈话几乎也都在卧室里。 曲清栀把门反锁后坐到梳妆台前,音量调低,几个人的声音很清楚的传了出来,里面内容很多,除了曲清栀想要的东西,她还听到了一个令她有些不敢相信又惊讶的消息。 如果之前曲清栀还有不确定,在这一刻她已经有了很确定的答案,钟珩竟然真的喜欢上了她。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喜欢是吗?那她就要好好利用。 第四十五章:城府(一) 地下室。 迎面而来的阴冷感与外面炎热的气温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宽大的室内除了钟珩的人以外就剩下齐庚戌。 粗壮的铁链紧紧捆绑着他的手臂,没有丝毫挣脱的可能。 齐庚戌其他地方也不是毫发无损,他双眼肿胀腿部往外渗着血,脸部泛着淤青。 见钟珩进来他才艰难的抬起头,钟珩倒是心情很好的跟他打招呼。 “齐老板,真是好久不见。” “钟珩,”齐庚戌说的有气无力,生怕他下一口气就上不来,“抓我又不杀你到底想怎么样?” 钟珩带着笑意,从他的表情里丝毫看不出来他马上要做一件很血腥的事。 “我没有说不杀你,死对你来说反而是解脱,你杀了科勒,我得让你好好感受这个过程。” 钟珩手一伸旁边人立即会意把枪递过去,冰冷的枪口按在齐庚戌的膝盖上,随着钟珩的动作移动,两声枪响,齐庚戌痛苦号叫出声。 鲜血很快湿透了他的裤腿,钟珩眼神沾染着某种疯狂的色彩,即便他的表情看起来还是平平淡淡。 齐庚戌痛苦大喊:“钟珩你有种直接给老子个痛快,你以为把老子绑着就没人报复你了吗,有种你就杀了老子。” 钟珩毫无所动,抬手又一枪打在齐庚戌的肩膀上,平声说:“你太吵了。” 子弹在血肉內炸开的疼痛使齐庚戌疯狂挣扎欲逃开铁链的束缚。 曾经堂堂的军火大佬在疼痛面前也会露出最狼狈的一面,可见疼痛对每个人是平等的。 “我一向不喜欢给敌人一个痛快的死法,”钟珩把枪压进齐庚戌的嘴里,对方惊恐的睁大了布满血丝的双眼,支支吾吾听不清说什么,钟珩没有扣下扳手,他说,“南边的雨林听说有很多饥饿的野兽,我会让人给你打造一个笼子,大的野兽能防小的就不一定了,希望你好好享受这个过程。” 对一个重伤四肢不能动的人来说扔到雨林里就是等死,小的动物不能一下使人丧失生命,它们会被血的气味吸引,然后慢慢在他身上筑起“堡垒”,痛苦又不足以死去,这种折磨只会让人绝望。 齐庚戌知道钟珩不会放过他便疯狂大笑讽刺他,“你还真是个怪物,怪不得钟立宁愿把你扔到精神病院都不管你,你应该才是钟家正儿八经的长子吧钟家就算扶持一个私生子也不要你,还要让我们这些人除掉你,你以为我冒险杀科勒引你来就是为了报仇吗。” 齐庚戌后面的话引的在场所有人都不由看向钟珩,他们开始以为这只是个简单的仇杀,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层,包括北池和禇桓。 刚刚从楼梯下来的曲清栀也听见了,本来她应该好好待在家里,可迟迟不见钟珩回来她就出来看看,实际上她是想多查看关于钟珩的一些事。 钟珩居高临下的看着爬在地上的齐庚戌,“所以呢。” 看着脸色毫无变化的钟珩齐庚戌本以为他会发怒好一枪打死自己,但是钟珩一点都没有生气,看起来冷血至极。 北池和禇桓看着钟珩,依他们对钟珩的了解钟家算是完了,钟立这步棋已经断送了所有。 “与其说这些不如担心你自己,”钟珩摆了摆手,“今晚就带他去,记得看好别让他被别的野兽吃了,死亡拉的漫长些才有趣。” 曲清栀听着钟珩的话,不觉双手捏着带子的手有些泛白。 钟珩他们一起出来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曲清栀,其余两个人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剩下曲清栀和钟珩站在那里,还有一个保镖。 钟珩先走过去问:“你怎么来了?” 曲清栀:“我看你太久没回来,一个人呆着无聊就来看看。” 钟珩握着曲清栀的手转身拉着她往出走,他知道刚刚的一切她都看到了。 他问:“害怕吗?” 曲清栀摇头,她已经习惯了。 钟珩道:“你要习惯,”随后又补充了句,“这种地方以后你不要来了。” 他不避讳这种事被她知道,但他却希望她少看些,这种血腥的东西。 曲清栀:“你的事情我也不能知道吗,”最后她又小声说,“就算是做情人也得让我知道自己陪着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到这句话钟珩开车门的手顿了顿,他说:“你不会想知道的,这为了你好。” 曲清栀赌气松开他的手钻进车里,钟珩看了她一眼也跟着进去。 车里就他们两个人,钟珩没让保镖跟着,他们都坐在后面的车里。 开了一半路程,钟珩问:“为什么你想知道?” 这就是明显在套话,曲清栀也不傻她也不可能说喜欢动心之类的话。 “我只是想了解,”她说,“这么久了可我觉得我一直都不知道你是谁,也许我是没有资格问你这些话,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了。” 钟珩觉得眼前的女人越发爱跟自己耍小脾气了,但他也不觉得烦躁,他伸长胳膊一只手在她脖子后面抚摸着,恰有安抚的意味。 钟珩平心静气道:“好了,别生气了,以后不要再说自己没资格这种话,你是我的情人也好女人也好反正都是我的人,你怎么会没有资格。” 曲清栀仍然不说话但表情没有那么生气,她也没有转过头去看钟珩,车窗外面人来车往,陌生的国度,什么时候她才能逃开她自己的囚笼。 第四十六章:城府(二) 回到别墅已经接近十二点多,曲清栀穿着睡衣坐在床头擦拭头发,这么长时间过去她的头发倒是长长了不少,都快到腰部。 钟珩推门进来,看来他已经把要交代的事都交代完了。 他边走边脱掉外套顺手扔在沙发背上,曲清栀头发还是潮湿的,凹陷的锁骨微微沾着水渍,薄纱的睡衣透着她迷人的线条,曲清栀已经尽可能选了一件保守的。 就算这样也有种撩人的性感,钟珩受伤这些日子里两人不是没做过,只不过都不会大动作,钟珩总觉得不尽兴。 “怎么不去吹头发?” 曲清栀:“还没来得及,我现在就去。” 他伸手很自然的拿过她手中的毛巾,穿成这样曲清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从他面前走过去。 却没想到钟珩一把拉住她将她圈在自己怀里,钟珩手上有薄薄的一层茧是以前经常拿枪留下的,隔着睡衣曲清栀能感觉到钟珩的手在自己的腰间摩挲着,存在感异常强烈。 “等会儿再去吧。”他下巴抵在她的肩上道。 曲清栀还没点头,钟珩的吻就印了上来,从脖子一直到嘴唇,直到最后双方都陷入缠绵的情欲中。 骨节分明的手指,泛着液体的私处,钟珩尽其所能的挑着曲清栀的情欲,滚烫的吻印着她的胸部往下,直到腿根处。 曲清栀大腿内侧的是她最敏感的地方,钟珩显然早就知道了这一点,舔咬的刺痛感刺激着曲清栀所有的感官,酥麻感顺着私处直线上升。 昏暗的灯光下钟珩一眼都能看到她的私处泛着晶莹的水渍,床单人也能看到深深的颜色。 她被他挑到双腿蹭着冰凉的床单,似乎在渴求着什么。 曲清栀不愿这样被他掌握,一层蒙着水雾睁开双眼看着他,钟珩抬眼正好跟她相对,在这样的注视里她攀上他的脖子,紧接着柔软的嘴唇缓缓贴上了他的喉结,舔吻。 女人有敏感点,男人也会有。 曲清栀吻了一下后又抬眼看他,那眼神里面有钟珩熟悉的挑衅。 她收脚轻轻压上他的裤子挨着性器的地方,钟珩眼中欲火烧的厉害,甚至呼吸都沉了些。 只听见她无辜的问:“钟先生还好吗?” 钟珩眼神暗了暗单手钳住曲清栀的下巴,更像是一种调情的口吻在说:“你真的很敢宝贝。” 曲清栀只是笑,下一秒钟珩就直直顶弄了进去,曲清栀一下没受住呻吟出声,钟珩的背肌看起来特别有爆发力曲清栀攀着他的脖子才不至于让自己晃的太厉害。 她紧紧包裹着他的性器,前端被她里面的媚肉紧紧吸附着,钟珩很容易就找到了她的那一点点凸起,肆意狠撞着。 曲清栀出声:“轻……轻一点钟珩。” 钟珩才不会放过她,似乎觉得躺在不尽兴,他又把她抱起来让曲清栀双手撑着桌子自己在后面用力动作。 曲清栀害羞的不行,这样羞耻的动作她做不来,可钟珩就是按着她不让她动,他低头看着两人的交合处双眼发红,曲清栀明显感觉到身体里的东西又涨大了一圈。 这样的动作持续了一会儿钟珩每一下都十分用力,曲清栀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直到他释放后她才休息了一下,不过也没多久。 钟珩勃起的很快,曲清栀道:“我累了,别在来了。” 钟珩:“累么,”他抱起她放到桌子上,这样一来曲清栀就跟他面对面,“这样会好些。” 话语间他又动作起来,一面顶撞一面看着她,相比前面的每一下入的彻底,钟珩这次倒是九浅一深的顶弄。 钟珩的忍耐力很高,这样只会更折磨曲清栀。 在钟珩深入十几下后他感受到了一股热流浇在自己的性器上,随后顺着两人的连接处渗了些出来。 曲清栀头埋在他肩膀上,似乎是在害羞,钟珩发笑:“你还真是易潮吹体质,第几次了,还记得么。” 曲清栀气不过报复似的在他肩头咬了一口,还挺用力。 钟珩“嘶”的一声,顺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惹的曲清栀下身也瞬间夹紧。 “放松,你上下两张嘴一起咬是想要我的命么。” 曲清栀:“我倒是想。” 这句话说的钟珩也没有很在意,他说:“那你可要卖力些,争取可以让我死在你身上。” 曲清栀没有说话,她头埋在他肩上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一夜,钟珩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姿势,他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直到最后一次释放完后他也没有立即退出来,等他退出来后里面的液体稀释的差不多顺着曲清栀的大腿流了出来,看的钟珩又是眼一热。 曲清栀累极了钟珩抱她洗完澡后她也没忘记起来吃药,钟珩从来不喜欢做措施,有时即是戴了做到一半后也会扔掉。 为了防止怀孕曲清栀一直都在做措施,她倒了杯水还没等把药拿出来,身后躺着的钟珩说了句:“别吃了。” 曲清栀:“会怀孕的。” 钟珩点燃手中的烟:“有了就生下来。” 曲清栀猜到他的意思握紧手中的药,说道:“你说到倒是容易,但我不想当什么未婚先孕的例子。” 她回的算是委婉,但钟珩却道:“嫁我不就行了。” 如果钟珩能看到曲清栀的表情就知道他的话在她看来有多么可笑。 嫁他,是死都不可能的事。 ———————————————————————————— 向大家推荐一首最近写文的时候经常听的歌吧:In Flames—Lungley 第四十七章:城府(三) 已修改 房子外面热浪滚烫,钟珩回来时曲清栀正躺在沙发上休息,桌子上还放着没有看完的书。 佣人过来接过他的衣服,他挥了挥手让他们都离开。 钟珩转身坐在沙发上,手掌摩挲着她的头发,曲清栀感受到他的存在睁开眼看了看,嘴角含着笑意把头枕在他腿上。 钟珩:“为什么不去房间里睡?” 曲清栀:“躺在这里舒服,你事情都办完了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曲清栀都是闭着眼睛说的,一副很困的模样。 “快了,下周我们就可以走了。” 知道要回国曲清栀内心还是非常开心,但她没怎么表现出来。 她侧躺着钟珩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目光沉沉,想起昨晚他伸手放了上去。 曲清栀能感受他一直看着自己睁开眼问:“怎么了?” 钟珩:“没事,睡吧。” 他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不让她吃避孕药并不是他心血来潮,钟珩自己已经察觉到了他对曲清栀的感情,这样做更出于本心。 下午的风轻轻柔柔,钟珩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曲清栀目光都没有挪开过,俊男美女,远远看去绝对十足美好。 美好的像是虚幻。 印尼的事情解决完已经快到了年底,曲清栀回国后正是一月中旬,没多久就快过年。 按以往放假的日子曲清栀差不多到了二十八九就要回家,如果放春节她还不回去曲学海跟郑美英怎么都会起疑心,但钟珩这边要怎么解决她心里还没想好对策。 录音都做了备份加上手机里的资料,曲清栀觉得自己快逃开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春节是个很重要的节点。 钟珩依旧很忙,不过闲暇的时候他都会抽出时间来陪曲清栀,他白天消失的时候曲清栀其实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电视上网络里到处都是钟氏将要易主的消息,钟立病危躺在医院里外界都在猜测他会让谁继承钟家的大权。 曲清栀发现在这些新闻里钟珩的评价远远要高于钟珣,掌握舆论的风向确实在这种争斗里有所必要,曲清栀觉得钟珣不差但他很难斗的过钟珩。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她看来已经有了定局,她看的出来钟珩是势在必得。 曲清栀再和文蕊见面的时候她正坐在客厅等钟珩回来,上次的不愉快记忆犹新,曲清栀穿着睡袍站在楼梯上,无论是下去还是转身回去她都觉得尴尬。 文蕊定定看着她倒是没了上次的气势对曲清栀软软一笑,犹如两人第一次见面一样,说:“下午好啊,清栀姐姐。” 别人一礼貌曲清栀也不是会摆架子的人,对方能当表面无事发生过她当然也能。 “你好。” “感觉离上次见面已经很久了呢,清栀你还是这么好看。” 这种假意的恭维曲清栀看的透,不用猜她都知道文蕊是来找钟珩的。 曲清栀:“你来找钟珩?” 她不是故意要问,和文蕊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是啊,表哥说他马上就回来了,所以让我在这里等着。” 曲清栀:“那你先等吧。” 文蕊没料到曲清栀这么不在乎,她们之间也算有过节吧,自己的男人都把和她有仇的女人约到家里见面她也能如此大度。 她知道钟珩在意这个女人,私下里她没少和钟珩接触,不过对方永远对她都不感兴趣。 文蕊又不懂得死心知难而退,对钟珩痴恋至此,甚至拿赵曦岚他们那边的消息跟钟珩做交换。 她今天能进云水壹号,打着的还是送资料的名义,保镖也不敢耽误自己老板的事儿检查了一下就让她进来了。 事实上钟珩还不知道这些。 文蕊敢这么说她还是不了解钟珩。 “钟总您回来了。”是何姐的声音,她正在花园里打扫。 闻声文蕊转头看过去,曲清栀也抬头看向门口,相比文蕊脸上的激动曲清栀没有这种表情。 在这种日子里钟珩确实想不到文蕊还敢来找他,这个曾经试图引诱的女人他知道她抱的什么心思。 钟珩不经意先看了一眼曲清栀。 文蕊怕在曲清栀面前露馅先着急道:“钟总,资料我拿来了,你要现在看吗?” 钟珩越过她:“钟珣那边没人了么居然派你来。” 这么明显的不屑一顾文蕊被说的脸一红。 钟珩走到曲清栀跟前说话的语调都变了变,虽然也是平常那种语气可听的人很明显能听到里面夹杂着温柔。 温柔这种东西,文蕊还是第一次在钟珩身上见到,在她看来曲清栀就是一个暖床的,钟珩竟然会对她到这种地步。 他说:“怎么看起来不开心?” 曲清栀哪有不开心,她就是累,这几天好像很容易就犯困。 但这种时候可以顺水推舟做一件事,曲清栀道:“我哪有不开心,你忙吧,我上楼去了。” 说完曲清栀真的就转身上了楼,钟珩还没弄清楚这女人怎么突然就这么不高兴。 文蕊:“钟总,这份资料里面有许多东西可能需要我解释,要不是等你看完……” 这听起来是个不错可以留下来的理由,但钟珩已经失去了耐心,钟珩的好脾气毕竟是看人的,喜欢上曲清栀后他已经收敛了许多,可这个人的本质是什么,是狠是冷血是无情。 文蕊的话被打断,钟珩平静的眼神睨向她,文蕊被他看的一时腿软,有些害怕。 他说:“你姓文是吧。” 文蕊机械的点了点头。 “你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钟珩能这么问那就表示前面他知道文蕊撒了谎。 文蕊:“我…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不要说曾经有些嚣张的文蕊,估计换个成年男子也能被钟珩这种盘问的架势吓的说话都不利索。 钟珩:“这次算我保镖的失职,下次你记得再来这里你不会这么轻易再出去。” 他没说会有什么下场,但文蕊感觉的到绝对不是什么好事,钟珩这么对她文蕊顿时眼泪就流了下来。 哭着问:“我喜欢你也有错吗,为什么这么对我?” 钟珩:“那是你的事,我没有必要为你的情感给出答案。” 文蕊一怔,他的冷血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颤抖着问:“就算我们曾经躺在一张床上过你也不在乎吗?” 钟珩冷笑:“你该庆幸,不是你爸跪着求我你早做不了你的千金小姐了。” 提到这里钟珩就非常生气,这女人竟然敢给他下药,文蕊自己似乎也忘了那天钟珩药醒后几乎将她掐死的手力。 曲清栀藏在楼梯上看见了这一切,钟珩能说出来这些话她不陌生,甚至很熟悉。 她算幸运吗?也许是,钟珩要是没喜欢上她,她的日子该比今天难过。 第四十八章:城府(四) 打发走文蕊,钟珩连桌上她带来的文件看都没有看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这里面无论是什么信息他都不敢兴趣,只要是他想要的他自己都会得到,更何况钟家那边现在已经不堪一击。 钟立既然想搞死他,那他当然要反击的狠一些,但钟珩没有想要钟立的命,他要让他看着钟氏怎么被改姓,怎么变得和钟家毫无干系,越是钟立维护的,他都要毁灭给他这位父亲看。 房间门被从外面推开,曲清栀直到是钟珩进来,她也没看。 钟珩走到她面前她也只是抬头淡淡看了一眼又继续看手里的书。 “见我回来还不高兴?”钟珩边说边把她手里的书拿开扔在一边。 曲清栀:“当然高兴,我只是太累不想说话。” 钟珩笑了笑:“你这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怎么动不动就发脾气。” 曲清栀:“我哪儿敢。” 她嘴里说的是一套表情又是另外一回事儿,钟珩觉得女人的心思太难搞,他是可以宠着她,但也不能莫名其妙就摆脸色出来给他看。 钟珩摘下眼镜放到一边,“你到底怎么了?”这时候他还压着语气里的不悦。 曲清栀还就执拗:“没怎么,”她声音平平的不吵也不闹,就是这种很容易激起人的怒火,“前面我都说了太累了。” 钟珩:“累就去睡觉,在这儿给我摆什么脸色。” 曲清栀眼里含着委屈表情仍是坚韧默默的不说话起身饶过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背对着他躺了进去。 钟珩发怒的时候还是挺害怕的,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曲清栀挑起了怒火,她好像很容易把控他的情绪。 半天他们谁都没说话,钟珩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也觉得自己刚刚过了,或许不应该那么凶对她。 想到这里他站起来走过去碰了碰她的肩膀,曲清栀一直是清醒的,她就是在他过来。 见曲清栀硬是不转过来钟珩准备探过身体去跟她说话,仅仅是看了个侧面钟珩就发现了曲清栀为什么不转过来。 睫毛湿润眼睛都哭红了的曲清栀就这样突然被他看见,她还用手擦了擦眼泪想要掩盖。 钟珩心中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儿,反正不好受说话的声音也温柔了许多,“哭什么,就说了你一句就这么伤心。” 这话听着怎么都不像在安慰人,钟珩手段强硬惯了讲情话可真不行。 曲清栀:“我连伤心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就允许你跟其他女人在外面睡觉,”她这下倒是转过身看他,“钟珩,我是你的情人没错,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侮辱我,和别人睡了之后回来还不以为意的和我在一起。” 听她说到这儿,钟珩才知道她生气生在什么地方,在钟珩看来这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事儿要真算起来钟珩也是被算计,所以他也觉得自己没什么错。 不过曲清栀要的是抓住前一点,这么一闹让钟珩要是觉得有愧于她最好,她也能摸清钟珩对她到了什么地步。 喜欢也有轻有重。 “原来你生气这个,”话一说开钟珩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这件事已经很早之前了,我也是被设计,不是我主动找她。” “你不用解释,”曲清栀说话还是平静也没有哭哭啼啼,她要是大声闹闹钟珩觉得还好了,可曲清栀有自己的打算,越是平静的悲伤才越有力,“我也不能要求你什么钟珩,但是如果你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就放过我,我真的接受不了你和别人温存完后又来抱我。” 之前钟珩有过的女人里也有人这样对他讲过类似的话,可那时钟珩只觉得烦躁,他很讨厌别人要求他。 如今曲清栀这么说他却感到开心,有些感情是潜移默化的,钟珩想过他对曲清栀感情“变质”是什么时候,或许就是在那个害羞又清纯的不行一笑中,在那个昏暗的房间内她的气息萦绕着他指间扣上皮带的时候,所有就不一样了。 钟珩:“我也不是什么人都要,再说那晚确实是个意外,有你之后我哪儿还找过其他女人。” 曲清栀:“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我又不能监视你。” 钟珩觉得女人真难哄说了真话也不信,不过曲清栀这样他反而很受用,谁不想自己喜欢的人这样吃醋,被人在乎,谁都想。 钟珩没有急着回答抱着曲清栀也躺了进去后才说:“你这么较真是真的把心交给我了么?” 曲清栀没想到钟珩会这么问,提到这个问题难免会想到那个血腥的夜晚,想必钟珩也是,好在她也没慌自然应对道:“你觉得呢?” 钟珩吻了吻她的脖子说:“我有时候觉得是,比如现在,你知道我喜欢你对不对?” 曲清栀点了点头,钟珩能猜到这一点她没有想到,她问:“你怎么猜到的?” 钟珩倒也没隐瞒,只要他想知道的事他都会认真去看认真去做,“从你敢跟我耍小脾气开始,以前你在我面前谨慎的跟只受惊的小雏鸟一样,后来渐渐就不了。” 曲清栀问:“那你觉得我算恃宠而骄吗?” 曲清栀这句话是在试探钟珩会不会厌烦她这样,平常恋人的喜欢都会改变,更何况钟珩的喜欢产生的这么让她觉得疑问,他喜欢她什么,曲清栀到现在都不知道。 钟珩:“你尽管。” 这个答案已经透露出钟珩对曲清栀的喜欢到了什么程度,不过钟珩的喜欢如果不是跟他是互相的,那就越危险。 曲清栀不知道这一点,她只想取得他的信任找机会把证据送出去然后永远离开他。 第四十九章:计划(一) 还有半个月就快到除夕,曲父曲母的电话打的也是越来越来多,问来问去也就那么一个话题,曲清栀到底什么时候回家。 回家的事儿拖不了多久,曲清栀想来想去除了直接开口也没有其他办法。 周末,整个街上都开始有了年味儿,曲清栀穿了一件A字裙上身米色毛衣打底,外面套了一件棕色的大衣,车上暖气开的很足,钟珩坐在驾驶座上伸手从车后面拿出一个袋子递给她。 “打开看看。” 曲清栀接过来打开一看,是VCA 的Boutond'or耳环,耳环确实漂亮,这家的珠宝设计一直在世界都是佼佼者,光是看做工就知道这对耳环肯定价值不菲。 “怎么突然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我?” 钟珩启动车子,今天他特意留出来带曲清栀出去吃晚饭,“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还喜欢吗?” 曲清栀还是表现出有些惊喜,随后又有些撒娇的说道:“虽然我知道钟总你很富有,但这么重的礼物我很难还的钟总真的是在难为我,我回送什么都比不上你的用心了。” 这个耳环是需要定做的,不是去店里直接就能买到,而且钟珩送的这个还变了一点点设计,显得更衬她些,看得出来钟珩是用过心的。 还好曲清栀之前对珠宝比较感兴趣知道一些东西,谁想会在这儿派上用场。 面对曲清栀的夸奖钟珩还是开心的,他说:“不需要你送什么礼物,你把你送给我就好了。” 曲清栀:“你用一对耳环就想把我买走,这也太便宜你了。” 钟珩:“我的栀子说的对,你可比耳环贵重多了。” “栀子”这个曲清栀再熟悉不过的称呼,很多人都这么叫她,恍然间她想到林显,那个眉目清朗的她深爱着的林显。 曲清栀瞬间心中好像被什么堵住一样,但她又不能表现出来,她那一瞬间恍神已经被钟珩收尽眼里。 终究是有隔阂的,钟珩想打破这个隔阂但他不知道他们中间始终都会层壁垒,永远也抹除不掉。 曲清栀故作轻松笑笑,钟珩专心开着车当做没看见刚刚那一下,一切还是有些甜蜜的模样。 “你准备带我去吃什么,我可是专门等着你的,要是不好吃我以后就不跟你出来了。” 钟珩:“放心,你以后肯定都要让我带你出来吃饭。” “看来我们钟总很自信啊。” 钟珩意气风发的不行:“那是当然。” 车窗外面一片热闹繁华,两个人到达地点的时候刚好下午五点,冬季的夜黑的快,这会儿已经擦黑了。 钟珩一看就是这里的常客,侍应生见他就称呼钟先生。 钟珩牵着曲清栀的手搭电梯上到了五十多层,他们吃饭的位置靠窗,刚好可以俯瞰上沪的夜景。 不出所料整个餐厅就他们两个人,曲清栀来的时候就猜到了,有钱人好像都喜欢这样。 两人坐好后菜随后也跟着上齐,钟珩给曲清栀倒了半杯红酒,这顿烛光晚餐算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 钟珩照顾起人来也认真的很,曲清栀的盘子的鹅肝还有牛肉之类的是他切好给她的,最后的汤甜点什么的也照顾了她的口味。 了解曲清栀的口味这件事钟珩特意问了何姐才弄清楚。 十几道菜下来,曲清栀发现没有一样自己不喜欢的,她本身不喜欢吃西餐,不过钟珩确实没骗她,菜的味道都不错。 饭间曲清栀问钟珩:“你经常来这里都是你一个人来吗?” 钟珩:“差不多,偶尔北池和禇桓他们也来。” 曲清栀:“原来,你怎么发现这里的?” 钟珩:“我母亲生前喜欢来。” 这是钟珩第一次在曲清栀面前提到他母亲,曲清栀捏着勺子的手有些顿住,他家里那些事她也听见过,她查过李粟音离开的原因,原生家庭在钟珩身上留下的痕迹她还是能看到的。 母亲的自杀父亲的冷血,是导致钟珩成为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之一,倘若在他目睹母亲自杀有心理疾病之后钟立没有把他扔进医院不闻不问,稍微有一点点关心的话,也许他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不会成为一个恶人,也不会沉溺黑暗无法自拔。 他的人生在一开始就是悲剧,上一代的种的因在他这里结了果。 曲清栀:“对不起,我不应该提到这个。” 钟珩笑了笑很是自然的模样,他没有什么悲伤或许有也被他强大的样子掩盖了过去,钟珩很少流露出弱势的色彩,什么难过、痛苦、悲伤你在他身上都看不到。 这个人仿佛什么都感动不了他的内心,但是人终究会有软弱的一面,也许他自己还没发现。 他说:“这有什么好道歉,她死的太早那些感受已经过去了,”说后面那句话的时候钟珩转头看向了玻璃外面,“我只记得血雾在我面前炸开的样子,为了那样的人值得的吗究竟。” 这个问题钟珩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但他永远都得不到母亲的答案。 曲清栀看着他,他转过头来看着她笑了笑,问:“吃饱了吗?” 曲清栀点头:“嗯。” 钟珩:“那我们走吧。” 就是说这么悲伤的事曲清栀在钟珩脸上也找不出一丝脆弱点,按理来说曲清栀感觉到的应该是眼前的人挺冷血,但她很清楚自己的感受不是这么回事儿。 钟珩无疑是爱他母亲的,不然他不会想尽办法扳倒钟家。 曲清栀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她觉得钟珩心中埋藏了太多事。 出了餐厅门夜色已经完全降临了下来,曲清栀以为这就要回去,可钟珩显然不想,他说:“我们一起走走吧。” 天空飘着雪花,这样景象下散步肯定浪漫非凡,但曲清栀兴趣不大,毕竟身边的人,她并不爱。 俊男美女两人走在一起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钟珩撑着伞曲清栀手挽着他的胳膊,他低头说的时候她也会抬头看他。 曲清栀也换上了钟珩送给她的耳环,钻石偶尔在灯光的作用下散发着点点星芒。 在钟珩的人生里快乐屈指可数,就是整个人完全放松的时候也少之又少,今晚算为数不多中的之一。 最后两个人路过娃娃机的钟珩曲清栀看中了一个小玩偶,其实也就是嘴上夸了一句可爱。 但钟珩还上了心动手帮她抓了出来,看他那操作容易的曲清栀不禁感叹:“你这总裁真的是技多不压身啊。” 钟珩:“你也太小看你男人了,这在我这里根本算不上什么技能。” 旁边还有路人曲清栀被他那三个字说的脸红,偷偷在旁边拍照的小姑娘看起来比她还激动,曲清栀从他手里拿过玩偶就走,看起来像是害羞的样子。 雪越下越大。 ———————— 你们的留言我都有一直看,感觉各位的支持,我尽量多更些(九十度鞠躬)谢谢啦 第五十章:计划(二) 屋外皑皑一层白雪,曲清栀睁开双眼的时候恰好凌晨七点,房间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钟珩在她耳边平稳的呼吸声。 这里是钟珩的房间,曲清栀之前很少来这边睡,自从出国前一个多月开始她才固定睡在这里。 曲清栀半天没什么大动作,她目光落在床头上了锁的抽屉里,直觉告诉她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不然钟珩不会无缘无故弄个指纹锁的放在这儿。 会是什么呢?曲清栀心想。 腰间的手突然紧了紧,曲清栀翻过身去看他,钟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曲清栀道:“醒了怎么悄然无声的,周末也不多睡会儿吗?” 钟珩长手一伸将她捞进怀里,他上半身习惯裸睡,曲清栀的脸刚好贴在他的胸肌前,就算两个人有无数次过欢爱,曲清栀仍然是那个心中排斥这种亲密接触的曲清栀。 想和钟珩睡的女人固然又很多个,但这里面绝不包括曲清栀,钟珩喜欢这样抱她,但她一直都不怎么热情,逆来顺受差不多。 “我不困,倒是你,昨晚体力不怎么行今天醒的还挺早。” 他语气暧昧,曲清栀想要拨开腰间的手却没拨成,控诉道:“哪有,你净瞎说。” 钟珩:“瞎说没瞎说,我们再试不试不就知道了。” 曲清栀:“套路真深,我不好骗的钟总,手拿开我要去洗漱了。” 钟珩:“等会儿再去。” 这句话一出曲清栀就知道他要干什么,钟珩吻着曲清栀的耳朵,一边舔弄一边伸手摸她下边的湿润程度,等到差不多他微微抬起她的下身就顶了进去。 曲清栀抓紧钟珩的肩膀咬唇闷哼了一声,昨晚他就做的厉害,虽然钟珩给她抹过药但下面也没完全消肿,他又进的那样深难免又有些刺痛感。 “疼钟珩,你轻点儿。” 钟珩笑着吻上她胸前的一点玫红,滚烫的舌尖将那点卷入口中,曲清栀战栗的厉害,手指插入他的头发推搡着,可在男人的眼里这就是欲拒还迎。 钟珩:“不行宝贝,你里面很舒服,很烫。”最后两个字是钟珩咬曲清栀的耳朵说的。 轻不了,他真的轻不了,钟珩不得不承认只要进入她他就难以自控,一心只想操她,发狠的那种,让她哭泣留下不可抑制的生理泪水,让她在自己身下颤抖着喘息,脸色绯红脚趾蜷缩,缠着他绞弄着他,水乳交融。 钟珩已经很努力控制自己的欲望和那些阴暗的想法,虽然这个人是一直在自己跟前,他也不怕她逃走,但似乎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觉得她完全是自己的。 特别是她受不住叫他名字求饶的时候,那种感觉根本无法比拟。 早晨的运动持续了一个小时,直到最后钟珩释放后曲清栀像是完全脱水般头发汗湿,钟珩也差不多,他真是上天眷顾,就这样的情况下也性感的要命加上出众的五官,就算是电影明星也没几个比过他的。 曲清栀累极了,钟珩最后抱她去洗澡的时候她累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回到床上后才好了些,床单已经被宠着换过,钟珩换好衣服后又恢复了那副禁欲正经的样子,西装穿的整齐坐在床边跟曲清栀说话。 曲清栀一看他又要出门,觉得不如趁这个时候把该说的说了。 “钟珩。” 钟珩应了声:“嗯怎么了?” 曲清栀从被窝爬起来躺在他腿上,带着那么一丝讨好跟忐忑,“快过春节了,我爸妈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能不能回去看看?” 钟珩眼神一暗,论心里他根本不想让她走,但曲清栀这么说他也不能不管不顾,曲清栀是很看重家人的人,这一点钟珩是清楚的。 “我保证,我回去很快就回来,这样也不行吗?” 钟珩抚摸着她的头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曲清栀以为他不愿意,神情也暗淡了下来,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既然不行那就算了吧。” 钟珩按住她要挪开的身体,“我说不行了么,去看吧,不过你要早点儿回来,一周总可以吧。” 曲清栀也会适可而止,笑着搂上他的脖子在他唇边落下一吻,“我会快点回来的。” 这时候钟珩没想那么多,他觉得她不会再做出什么事,况且两个人这段时间也很好,他甚至觉得他或许应该给她点儿自由。 这样一来,有些事就不会那么尴尬。 等楼下钟珩的车一走,曲清栀回到房间立即找到避孕药吞下,随后把录音笔里的东西做了备份销毁了原样。 只要她踏出云水壹号她会立即把东西送到警察局,再让警方保护身边的人,曲清栀想钟珩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斗不过法律。 她也会把东西传到网络上,这一击就要直接击中钟珩的要害,她不能失败,在钟珩这里她建立不起来第二次信任。 离开的日子很快来临,曲清栀离开的这天天空下起了很大的雪,钟珩推掉了所有事送曲清栀到机场。 两个人在登机口吻别,像众多情侣那样,曲清栀脸色微红,钟珩满意的放开她后道:“等你回来,我带你出去转一转好么?” 曲清栀:“好。” 她没问去哪里,钟珩:“去排队吧。” 曲清栀:“那我走了。” 曲清栀看了钟珩一眼,再过一天他就不会这么温柔的对她了,曲清栀心里很明白,这一次要是输了,她的一辈子差不多也就完了。 这场分离在钟珩看来只是一场普通意义上的离别,他知道他们会很快再相见,曲清栀是当做永别来看。 今天,是她这一年来最开心的时候,是为逃离那个困她的囚笼他的桎梏而开心,还有即将到来的快意恩仇,有了那些证据钟珩怎么都会坐牢的。 想到这里她笑的更加轻松了起来。 等她转身欲走,钟珩突然又拉住她,曲清栀莞尔笑了笑:“怎么,我们钟总舍不得我啊。” 她是当玩笑话说的,钟珩却是认真的:“嗯,别让我等太久。” 曲清栀:“不是说了吗,我们很快就能见面的。” 确实,在法庭上见吧,钟珩。曲清栀心想。 飞机跃上三万英尺的高空只是分分钟的事情,曲清栀等这一刻却等了太久。 她终于离开了,终于没有辜负自己让林显白受伤,她拿到了钟珩的致命产物。 和一年多前相比,现在的曲清栀冷静极了,逃离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有等钟珩真正进了监狱,她才会开心起来。 她还有更大的仗要打。 车上。 钟珩正在翻看文件,赵远坐在前面问道:“钟总,需不需要找人过去看着曲小姐?” 所谓“看着”,其实也就是监视。 钟珩头也没抬:“不用了,这半年多以来都很乖,我相信她不会做出其他事。” 赵远欲言又止,随后想了想还是说:“有件事我一直没跟您说,之前您让我不用再管林显那些事,可最近下面有人跟我报告,他还一直在查您的事情,还跟钟珣那边搭上了关系,我们是不是去警告他一下。” 钟珩像是听到了好玩的事情随后合上手里的文件:“他还挺执着,可是又能怎么样,螳臂不知道自己是螳臂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我答应过栀子给他条命,不用管他,他做不出什么大事。” 钟珩从来就不惧怕林显会找到他什么,一无所有的人不配跟他斗,要让女人来保命的也不配。 赵远:“明白,只是曲小姐的安全我们也不用派人去吗?” 经赵远这么一提钟珩倒是觉得有必要,他的仇家太多了,曲清栀现在又跟着他难保有些不要命的会盯上她。 钟珩:“派,多安排几个人,她的安全你们必须负责好,有什么事立即跟我说。” “是,钟总。” 车子继续往云水壹号开去,安排好这些钟珩有些无聊的看向窗外,一般曲清栀坐在他旁边都会靠着他休息,或者就像他这样安静的看着外面。 现在她在飞机上应该也是这样吧。钟珩想到,他有些后悔了,和父母见面不一定非要回去,把她父母接到上沪来也可以。 钟珩一向头脑敏捷,这一点他还是想迟了点儿。 第五十一章:计划(三) 飞机降落在白溪市已经下午三点钟,曲清栀在洗手间吐了半天才出来,脸色苍白的很,曲父曲母远远看见女儿走过来老两口高兴的不行,曲清栀整理好状态后才开开心心走过去拥抱他们。 郑美英一时激动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他们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曲清栀从小就是在父母的关爱下长大的,对这个女儿曲家夫妇一直视如己出,肯定是爱的不行。 郑美英:“瞧瞧,你怎么还是瘦。” 曲清栀眼圈也有些发红但还是笑着安慰母亲:“哪儿有,倒是你们,我不是说让你跟爸别来了吗。” 看着宝贝女儿回来的曲学海高兴的神情溢于言表:“你妈啊,从昨晚就唠叨着说今天让我早点儿起来去买菜,然后来机场接你。” “哎呀就让你做那么点儿事你还说,快点儿去把车开来,栀子她肯定累了早点儿回家让她歇着。” “行,我这就去,你们也快点儿来。” 曲清栀看着父母斗嘴,这种熟悉的场面让她感觉到万分温馨,正是这样的温情才足以让她在那些黑暗的时光里支撑下来。 回到家后,曲清栀刚放下行李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看了看屏幕,是钟珩打过来的,她没有立即接找了个借口进房间后她接通了他的电话。 钟珩沉稳的声音从听筒传了过来,他问:“到家了?” 曲清栀:“嗯,刚到。” 钟珩:“你父母看到礼物还喜欢吗?” 经钟珩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他还买了礼物给她父母。 曲清栀:“挺喜欢的,他们说还没见过你人就收你的礼物太不好意思了,让我跟你说声谢谢。” 很明显曲清栀在撒谎,钟珩这边的事她不打算告诉她的父母,归根结底父母年纪大了,这种事最好瞒着他们。 “那就行,你休息吧,坐这么长时间飞机也累了。” 曲清栀:“好,那你晚上也别忙到太晚了。” 钟珩:“嗯,”等电话快挂断时他又叫住她,问:“宝贝,你有想我吗?” 曲清栀正准备回答胃里却涌起一阵干呕,钟珩很快捕捉到她的不适关切道:“你怎么了?” 等曲清栀平复后她才回答:“可能是晕机吧,总感觉胃里不舒服。” 钟珩语气明显有些急:“要不要去医院看,我安排人。” “不用了,小事情,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曲清栀一拒绝钟珩也没强迫,回道:“先按你说的,如果还感觉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曲清栀答应了,挂了电话后郑美英刚好敲开门:“栀子你爸洗了水果赶紧出来吃。” “知道了妈,我马上出来。” 好不容易一家三口团圆,郑美英做了一大桌子菜,不用说全都是曲清栀喜欢吃的,三个人正说的开心,曲学海夹了一块儿清蒸鱼放在曲清栀碗里,说道:“来你最爱吃的,你妈平常都不给我做。” 话里委屈的不行,郑美英瞪了曲学海一眼,曲清栀被老两口逗笑夹起碗里鱼肉准备吃,只是刚刚闻到,她没忍住直接往洗手间跑去,干呕声一阵阵传来。 郑美英和曲学海连忙着急的去看,“怎么了,怎么吐成这样?”说话的是郑美英。 曲清栀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也弄不清怎么今天晕机这么严重,之前她从来不晕机。 她漱了口漱转身道:“可能晕机太严重了,等会儿我下楼买点儿药,没事儿了妈。” 郑美英还是不放心:“不行,还是让你爸带你去医院看看。” 曲清栀百般拒绝,可曲家老两口就是担心,哪儿有下了飞机几个小时的还晕呢。 曲清栀拗不过两个人,只能妥协道:“那至少等我吃完饭休息休息明天再去吧,你女儿还饿着呢。” 郑美英跟曲学海看她也同意了,今天也晚了明天去也不迟,这事儿暂且就这样定好了。 晚上,曲清栀把收集到的证据整理好后,为了安全起见她又借了父母的手机给林显打电话。 电话通的一瞬间,两个人都半天没有说话,这种静默的电流声突然让她有种莫名的安心,林显喉咙动了动,拿着手机的手都有些颤抖,他确定又不确定的出声叫出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名字:“栀子,是你吗?” 这边曲清栀还没开口眼泪率先流了下来,声音同样有些哑,“阿显,我好想你。” 之前千般次都说不出来话此时很轻易地说了出来,经历过这么多事她也改变了很多,爱意就是要表达出来让对方知道才可以,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美好。 在电话那边林显激动到不知道怎么样才好,紧绷了整整六七个月的身心这一刻才有些放松了下来。 “我也想你,你好不好,我知道你已经回家了,我买了票明天就能到,你等等我我很快来了。”他有些激动的语无伦次。 “阿显,”她叫他,“你不要来,等我把所有事事处理好我们再见面,我不想你再为我受到他的迫害。” 林显:“不行,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跟你在一起,无论发什么任何事我都要跟你一起面对,我不可能让你再一个人。” 上百个日夜里林显都在问自己,他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这些事,让她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么多。但凡有一次机会,他都不会再让她一个人承受这些。 曲清栀明白他的意思,但她肯定内心不想让林显跟自己一起冒险。 “你听我说阿显,你不参加进来他就不会拿你再来威胁我,知道吗?” “你觉得我不加入他就不会吗,我知道你担心我,但让你一个人做这么危险的事我不会允许,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站在一起保护你。” 最后他说:“我爱你栀子,我会赌上我的一切保护你,不要拒绝我。” 曲清栀眼睛一片湿润,足够了,对来说已经足够了,深爱的人刚好也爱着自己对她来说已经可以了。 曾几何时,她觉得能得到林显的爱就是上天对她的眷顾了,她不奢求其他,曲清栀要的一直都很少。 “阿显……” 她不知道该怎么再拒绝他。 举报钟珩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情,拉着深爱的人跟她共同承担危险不是她想要的。 半夜曲清栀仍然干呕不停,好在曲父曲母睡了,这个时候她才感到不对劲,加上她最近胃口一直不怎么好又老是犯困,所有的症状都在指向那个她不愿相信的真相。 在去药店的路上曲清栀一直都忐忑得厉害,包裹严实匆匆买了验孕棒后回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曲清栀看见那两条红线时她全身瞬间像坠入了冰窟里,明明她有一直在吃避孕药,为什么还会怀上钟珩的孩子。 曲清栀抓着自己的头发想了很久,有几次她是事后避的孕,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那几次中的。 打掉,她要赶快打掉,这是曲清栀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她绝对不能让钟珩知道。 曲清栀第二天没敢去医院,随便找了个借口出了门郑美英和曲学海拦也没拦住,但他们看曲清栀又精神的样子,就先相信了她的说法,说只是晕机。 但郑美英还是让曲学海去医院买了些药,等曲清栀回来吃。 林显还是来了,在曲清栀去了医院确认后,曲清栀看见他的那一刻心中种种感受涌现,不等她动作林显率先走过去将她紧紧抱进怀里。 这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拥抱,是互相知道爱意之后的拥抱。 他还是那个温柔的他,除了消瘦些其余没什么变化,曲清栀抚摸上他手上留下的伤疤,双眼瞬间就变红了起来。 林显还安慰她:“没事的,都过去了。” 曲清栀:“阿冉说你的手不能再画图了,可你是设计师啊。” “做不成设计师我还可以做其他的,只要你在我身边,什么都不重要。” 林显低头看她,在两个人的对视里他缓缓低头吻了上去,太多的情感混合在一起,曲清栀也动了情她抱着他的腰,舌尖触碰,缠绵至极,林显是温柔的但也有不容忽视的霸道。 等他放开她的时候曲清栀已经脸红的不行,轻微喘着气。 没有这一刻让她觉得更加美好,眼前是她喜欢了几年的男人,有一种甜蜜感在她心头荡漾着。 如果没有钟珩存在,这样的拥抱会天天在他们中间存在,他们会是芸芸众生中极为普通的一对眷侣,幸福相伴在一起。 可老天不喜欢成人之美,美好的事物终究是短暂的。 林显带着曲清栀回到酒店后,两个人对了一下资料。 时间毕竟紧迫,耽搁一天对他们来说都是危险,在林显听完录音笔里的对话后眉头没有一次松开过,这些内容远比钟珣他们查到的多。 如果被董事会知道钟珩还从事着非法交易,他们不可能再支持他,掌权人染黑,这不是什么好事甚至会把整个企业置于危险中。 现在的钟氏是合法的企业,为了钱连命都不要的事董事会那些人肯定不会做,这是他们的红线。 曲清栀决定实名举报,以她现在在钟珩跟前的身份,这份证据大家也会更加相信,法庭对质的时候法官考量的程度就不同。 曲清栀敢这么做是因为她相信法律相信警察,只要她把东西送到警局钟珩再也奈何不了她,家人也可以申请保护。 只要她出事所有人都会怀疑到钟珩头上,他就再也没办法装好人。 对于拿出这份证据后,曲清栀已经想到了各种会发生的事,现在就等过完除夕后。 也就是一天的事儿,她想要先给父母一个安稳的新年开始。 忙完一切,曲清栀躺在林显怀里,这是为数不多独属他们两人的时间。 她说:“我们会赢的对不对?” 林显在她头顶吻了吻:“会的,等我们赢了我们就结婚好吗?” 其他人说可能会显得唐突,但这话是林显的说的就显得顺其自然了。 除了林显曲清栀没爱过其他人,除了曲清栀林显也没对任何人动过心。 林显也并非一时兴起,这个决定他已经考虑了很久,他不想再错过她。 说着林显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巧的盒子,曲清栀也坐起来,他看着她,脸上笑意温柔,深情道:“我不知道现在说出来是不是太早,可能对你来说太突然但我已经想了很久,我很后悔没有早些跟你以男女朋友的身份相处,导致我们错过太多,栀子,”他望着她,“以后我想以曲清栀丈夫的身份跟你相处,可以吗?” 听完这些话曲清栀早已泪流满面,可她配不上,她如今还怀着别人的孩子怎么能答应他。 曲清栀久久没有回应,半晌她才道:“对不起阿显,我不能……” 林显没让她说出拒绝的话,直接以吻封住了她接下来的话,最后他说:“求你不要拒绝我,既然你也爱我,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栀子,”他抚摸着她的脸颊,“你真忍心吗?” 曲清栀不忍心,她唯一想嫁的人只有林显,但有些事她不想欺骗他,她道:“我怀孕了,钟珩的孩子,我不想……” “那又怎么样,只要是你什么都无所谓,我不在乎。” 林显真的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曲清栀这个人。 他继续说:“嫁给我栀子,好吗?” 这个男人做到这个地步,曲清栀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她怎么能再伤他。 “阿显。” 曲清栀今天流了太多次眼泪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 这么一叫,林显就知道她是同意了,等戒指带到她无名指上后,两人又缠绵着吻在一起,这次的吻比前两次更加热烈。 房间温度急剧升高,林显的手抚摸着曲清栀腰间上的软肉,等快到她胸口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一丝理性尚存,林显强迫着自己从曲清栀身上离开,曲清栀双眼迷蒙的看着他,勾人至极。 林显没有反应是假的,但他不想现在要她,这种美好的时刻他想留到更加有意义的夜晚。 他附身在她耳边吻了吻:“等我们结婚,我想给你一个美好的时刻。” 曲清栀脸一红,就算林显继续做下去她也是愿意的,但她明白他的意思,他是为了她。 曲清栀伸手抱住林显的脖子,轻声在他耳边道:“我爱你。” 林显笑了,这是她一次说这种话,他说:“那你记得,新婚之夜要好好补偿我。” “新婚之夜”光是想想都让人脸红。 曲清栀头埋在他肩上,答应的很轻:“嗯。” 第五十二章:计划(四) 除夕夜来的很快,钟珩向来没有这种团圆的概念,对他来说也不过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 钟珩看了看手机,曲清栀没有发任何消息过来,看钟珩魂不守舍的样子正在摆放菜品的何姐也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说道:“钟总在想念曲小姐吧,她肯定是陪家人着呢,说来曲小姐也是孝顺,前面拿我手机给她父母打电话一说能说好久呢。” 钟珩前面都没怎么听,说到后面他才问了句:“是么,她确实孝顺。” “是啊,曲小姐人也乖巧,钟总眼光真好。” 钟珩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随后他又叫来赵远,问道:“禺山别墅进展的怎么样了?” 赵远回答:“全部都装修完了,等曲小姐回来就可以入住。” 禺山别墅是钟珩在印尼时吩咐赵远买的,他想带曲清栀换个环境,正好等她回来给她一个惊喜。 “坐下吧。”钟珩道。 赵远:“钟总这……” “你没吃饭吧,一起吃吧。” 钟珩这么一说赵远也不再推脱,他们之间其实没有非常严格的上下分法,钟珩在印尼摸爬滚打的时候赵远就跟着他了,说下属他更是帮手。 “人都安排过去了吗?” “安排好了,今天已经全部到位,他们会24小时保证曲小姐的安全。” “那就好。” 迟迟不来电话的曲清栀钟珩以为她只是忙,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过了这个夜晚她就要置他于死地。 深夜,钟珩一如既往的醒了过来,他打开床头的指纹锁取出里面的枪看了半天,又摸到床头放着的手机,曲清栀发了条消息给他,消息是十二点多发的,说是让他去她房间的梳妆台上拿东西。 钟珩直接起身过去,是一个黑色的盒子,他打开一看,是对砂金石的袖扣。 算是回还他的礼物吗?钟珩心中是喜欢的。 他拨通她的电话,半天无人接听,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多了,他知道曲清栀是个喜欢早睡的人,也就没有继续打扰,不过还是发了条消息给她,内容是:礼物收到了,可是我更想要你。 做完这些钟珩没有立即回自己房间,他在曲清栀床上坐了一会儿,这还是他钟珩第一次如此想念一个人。 他也是第一次体会到等人的滋味儿。 钟珩也就这么在曲清栀房间里呆了一夜。 去警察局的时候,是林显跟曲清栀一起去的,当他们拿出证据后警察局的人都震惊了半天,这可是大案。 其中一个男警官问:“你们哪儿来的这个?” 曲清栀:“他曾经胁迫我做他的情人。” 警官:“所以是你偷偷录的?” 曲清栀:“没错。” 警官:“是这样曲小姐,我们先要鉴别这个录音的真伪,因为事关重大牵扯的人也很多,我们会给你先做个笔录,你先回去等我们消息。” 曲清栀:“好,没问题,不过警官我需要等多久?” 警官:“最多半天,等出结果后我们才能立案调查。” 这已经是足够快的速度,曲清栀的悬着的心稍稍也放了下来。 她道:“他什么时候会知道这件事?” 警官:“如果是真的,他下午就会知道。” 知道时间后,曲清栀说了声谢谢,一切才刚刚开始。 她盼望着钟珩被绳之以法的那天。 这边在警局结束后,曲清栀又把录音公布在了网上,林显找了做媒体的朋友,这个录音一旦发出去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堂堂杰出青年企业家背地里做着违法勾当,舆论绝对会一片哗然。 曲清栀做完这一切她连等都没等,她知道钟珩很快会查到她,所以她要更快打掉这个孩子。 好在曲父曲母被她送出去玩两天,她刚好有时间可以调理身体。 在这件事上林显听从的是曲清栀的意见,没有人比她有发言权。 躺上手术床的那一刻曲清栀有过一丝挣扎,她很抱歉,但是她不能生下他,那样她估计会疯。 消息很快在网络上发酵,消息还没传到钟珩那儿赵远率先让人去封锁了一切新闻来源,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知道的那一部分人还没来得及保存新闻就不见了。 警局这边的消息也递了过来,赵远知道事态不妙,他也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 一直以来,他就不怎么放心曲清栀,在出事第一时间他就问了安排在曲清栀身边的人,果然不出他所料,只是有一点他很奇怪,曲清栀去医院做什么。 赵远思考了会儿,也许只有一个可能。 曲清栀这回是真的准备鱼死网破了,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敢做这些,知道所有后赵远立即赶去云水壹号报告给钟珩。 还没等他进书房门一股压抑的氛围就从里面传了出来,钟珩正在接电话,赵远敲了敲门走进去。 钟珩手指夹着烟,已经燃烧了很大一截,自然应付着电话里的人,“张局费心了,下次见面我会好好谢谢你。” 说完,钟珩直接把电话挂断随手把手机扔在桌子上。 那双极凛冽的双眸让赵远都有些胆战,像狼,像头随时即将爆发的狼。 没有人敢背叛钟珩,有的也只是个死人了。 “我已经让那边的人看住曲小姐了,她人现在在医院,要等她好些再带她回来吗?” 钟珩本以为曲清栀会躲在家里或者其他地方,却没想到她会去医院,他已经准备好要亲自动手了。 钟珩:“知道我要抓她,所以先去医院求死么。” 赵远犹豫了下,回答:“曲小姐去的是妇产科,安排的人刚刚得到消息,她是去做人流手术的,我们人问的时候她已经在里面了。” 半晌,钟珩没说话,烟烧到手指都不觉痛,现在的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心脏像是被撕裂般的难受,难受到无可发泄,头痛欲裂,不可否认,这一刻他想杀了曲清栀。 短时间的静谧后,钟珩再抬头时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他这种表情丝毫不让人怀疑下一刻应该就会在对方额头上开个血洞出来。 他说:“准备好飞机,我要去找她。” 第五十三章:对质(一) 仅仅一天而已,就有太多事情已经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白溪市这一天下起了入冬以来最大的雪,钟珩踏出机舱外面已经有人在等着,赵远给他撑着伞,几个人一路走进车里,钟珩一直一言不发。 他一身肃穆的黑色,目光冰冷,手下们一个个也不敢上前汇报,赵远率先问起来医院什么情况的时候才有人回答说:“她已经做完手术了,人正在医院里修养,医生说得三四个小时差不多就能走。”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儿汇报?”赵远怒道。 对方战战兢兢的回答:“我们起初没想那么多,以为那位小姐就是检查身体而已,直到新闻传出来我们才觉得不对劲。” “她去警局的时候你们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么?” 这句话是钟珩说的,他仰头靠在背椅上双眼闭着,他本以为她举报自己就已经是报复,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会毫不犹豫打掉他们两个的孩子。 而且这两件事都是在同一天完成的,到底是不一样了,什么时候她能这么狠。 “没……没有,当时我们以为她是因为其他事去的,没多久也就出来了,我们就没想那么多。” 钟珩没说话,手下的人已经被吓的冷汗涔涔。 赵远望了钟珩一眼,示意手下的人不要再说话,这个时候惹怒钟珩是有丢掉命的风险。 医院很快就到了,这个时候病房里曲清栀还没清醒,林显已经接到了新闻被封锁的消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钟珩的速度会如此快。 他们只是掀起了一个水花,都还没来得及看见是什么形状就被淹没了。 更让他担忧的是,警局那边也没回应,钟珩既然知道很快就会报复,林显深知这一点,他打电话到警局希望可以派人过来保护他们,可警局说一切还没证实他们不能出警,有什么其他意外他们直接报警就行。 不安的因素在林显心中快素扩大,但曲清栀还没醒他们又不能立即走,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危险的信号。 最开始他们敢这样做是因为他们相信警察和法律,可现在的状况都朝着他们从没预想过的方向发展。 在林显还在焦急拨打电话的时候,病房门从外被人推开。 一切就是这么猝不及防,钟珩来的太快。 看见林显在这里钟珩并没有多大意外,这些事他知道绝对不是曲清栀一个人在做。 赵远吩咐其他人在病房外面守着,病房里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 曲清栀还未醒。 钟珩瞟了一眼病床上的人,他强烈忍着想要弄死她的冲动,转身坐在沙发上,时间还长,他不急。 林显下意识把曲清栀挡在自己身后,看见这一幕的钟珩觉得好笑,他说:“看来上次并没有让你长记性,也怪我是我太手软。” 他翘着双腿,即便是坐着他整个人也散发着极大的压迫感,再次开口的时候钟珩声音平平淡淡,问道:“这个孩子是她主动要打,还是因为你?” 这是他心存最后的一点点希冀,如果是因为林显,那他似乎就有了理由不会那么严厉惩罚她,也可以留她一条命。 林显自己也知道钟珩这么问的意义,他当然不蠢,他又怎么会说是曲清栀的决定。 “你不用怀疑,当然是我,栀子她完全都是因为我的决定才不要你跟她的孩子,钟总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好,”钟珩站起身脸上带着笑意,赵远看着这一切,“很好。” 在林显意识到钟珩起身想要干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碰”的一声,是肉体跟墙壁碰撞发出的声音,钟珩依然还是那个钟珩,出手迅速,又准又狠。 林显忍着胸骨几乎碎裂的疼痛快速从地上爬起,赵远很识趣的退到一边。 有了上次经验林显也学到点了东西,可钟珩本来就是在摸爬滚打中成长起来的,但凭那点儿经验也无济于事。 林显不是弱,只是他碰到的是一个疯子。 钟珩可是奔着让他死出的手,结果可想而知。 袭向钟珩面部的林显一拳没有打中,转身飞踢也被钟珩巧妙躲开。未等他站稳,钟珩直接捉住他的手臂应着一声脆响,林显的整个手臂直接被卸掉。 难以承受的疼痛瞬间袭遍全身,就在这种时候林显还压抑着声音,他不想让曲清栀醒来看见这一切。 但曲清栀怎么会听不见呢。 钟珩一脚踩着林显的头,居高临下的说:“好好看看今天的太阳,噢不对,你的人生都没有太阳可看了。” 林显喊到:“钟珩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两件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你不要找栀子的麻烦。” 这一切绝非偶然,在警局那边说话模棱两可的时候,他就预感到不对了。 当警察和法律都不能依靠的时候他们还能依靠什么。 究竟什么更绝望?是在权力的掩盖下连发声的机会都没有,还是眼睁睁看着消息被打压最后不了了之,谁比谁更残酷。 钟珩仍旧踩着林显,听完林显的话钟珩随后蹲下,顺手从腰间掏出枪支用力抵在林显的太阳穴上:“我找不找她麻烦关你这个废物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替她担保。” 林显笑着带着报复的快感:“她是我的未婚妻,你说呢钟珩。” 接二连三的打击,她在一个惊喜一个惊喜给他,钟珩下意识看向病床上曲清栀的手,那枚铂金色的指环确实刺痛了他。 钟珩兀地站起身来,眼神还是冰冷几乎毫不犹豫的他直接扣动扳机,枪口装了消音器,并没有多大声响。 连着开了三枪,大片大片的红色从林显身下渗出,伴随着枪声曲清栀终于醒了过来。 等曲清栀看清眼前的一切,伴随着一声尖叫她连滚带爬的跑到床下。 钟珩不为所动笑着看她说:“宝贝,你终于醒了。” —————— 钟总想下手又在给自己找不下手的理由,我对不起阿显啊啊啊啊 第五十四章:对质(二) 红色,漫天的红色。 曲清栀抱着林显的身体疯狂叫喊:“阿显阿显,你醒醒啊阿显……” 她一边叫林显的名字一边朝门口喊,“来人呀快来人,医生…医生……” 门口有路过的人,他们也不敢仔细听,只听到里面有人哭就匆匆走了,站着这么多保镖谁也不敢贸然去管闲事。 她决绝的速度快,但钟珩比她还快。 曲清栀根本来不及思考其他,她料想到钟珩会知道,却想不到钟珩能这么快完好无损的站在她跟前。 一天之内所有的事情反转再反转,他依旧是赢家。 曲清栀哭的声嘶力竭叫了半天也没人来,钟珩低眸看着她拿着枪的手下意识有些握紧,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目光落到她手上的时候很快眼神又变得冷漠起来。 他一把她拉起来重重扔到床上,腹部的疼痛还未完全消散,曲清栀顿时捂着小腹额头冒出一片冷汗。 根本顾不得自己身体上的难受,林显还有一口气她必须要救,要她看着深爱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这好比在生剜她的心。 能做到这一件事的就只有钟珩,曲清栀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她只有赌一把。 病床离茶几很近,曲清栀从床上爬起来,看到水果刀的那一刻,她直接毫不犹豫冲了过去拿起来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直接刺破了皮肤。 钟珩只觉得自己的心漏掉了一拍,厉声问:“你是要陪他去死么?” 曲清栀泪水都未擦干目光已经冰冷了下来,她看着钟珩道:“救他。” “呵。” 钟珩嗤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着她的不明智,愤怒到握着枪支的手骨节都紧到泛白,高声道:“救他?我凭什么要救他,你在打掉我们孩子的时候有想过我么?” 曲清栀根本不想现在耽搁时间跟他理论,浪费一秒钟林显都可能没命,三枪都打在背部,很有可能打中要害。 “我要你救他,”曲清栀的声音也高许多,“要不然今天躺在这里的就是两具尸体。” 钟珩很想直接开枪结束这一切,明明是她先背叛他他为什么要手软,可事实上拿枪的那只手他怎么都抬不起来。 是什么到底在作祟?那段在她看来什么都不是的感情么? 钟珩看着她脖子上蜿蜒流下的那条红线,她知道的她都知道,她知道他爱她所以才敢这么威胁他。 她把他的感情利用的明目张胆,且毫不顾忌,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要更决绝,他不该相信她的表现。 能这么践踏他的感情,她是真的不在乎,或许从来就没在乎过,自己那些认真在她看来根本就是笑话。 浓烈的爱慢慢衍生出浓烈的恨,爱恨两种情感交织在一起,钟珩已经变得双目猩红,怒叫道:“赵远。” “是钟总。” “送他去医治。” 听到这句话的曲清栀终于放松了下来,赵远在门口叫了两个人进来,此时林显气息已经非常微弱。 不知道是不是对林显担心的程度让她忘记了身处的环境,她竟然想着要跟上去。 这一举动无疑彻底惹怒了钟珩,他一把她拉回来甩在床上,赵远在门口守着。 钟珩跳上床压在她身上,曲清栀撑着手臂半起身跟他对视,没有想象中的畏惧与道歉,她没有一点儿害怕。 两人剑拔弩张,钟珩恶狠狠用枪顶着她的下巴,这个动作迫使曲清栀不得不把头抬得更高。 “为什么?”钟珩问。 曲清栀:“这还不简单吗,因为我恨你,恨你恨不得你立即去死。” 这个答案钟珩并不意外,他只是早该一步想到,她怎么会甘愿在他身边一辈子,还对他有感情。 钟珩一直是理智的,只不过她演的太真了,真到他曾恍惚以为他们会彼此相爱。 这是他第一次对爱情有所期待,换来的也就是这么一个结果。 可又能怪谁? “所以你恨的连我们的孩子也要算在里面是不是?”问到这里钟珩的手劲明显加重,曲清栀脖子上的伤口也因此隐隐作痛。 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戮,曲清栀知道自己已经把事情推到了一个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们之间的争斗还未真正开始她就输了,甚至她还没有完全弄清怎么一回事儿。 就算今天钟珩要她命,她也无所谓,曲清栀感到从未有所的累,现在让她强撑的无非是她不想在他面前低头。 面对钟珩的质问,曲清栀仍旧回答的冷冰冰:“我们的孩子?对我来说他就是罪孽,是你作恶的罪孽,你不知道吗?跟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对我来说都是恶心,更让我恶心的是你居然会觉得我喜欢你,钟珩你……唔……” 曲清栀只感觉到脖子上猛然一紧,瞬间的窒息感让她说不出来话,钟珩单手扼住她的脖子,有血染红了他的指缝。 条件反射的求生欲使曲清栀不断拍打着钟珩的手。 听不见,他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吵闹,他想着让她别说了。 现在的钟珩受了魔怔一样无视曲清栀的呼救,面无表情的手不断收紧。 这一刻曲清栀丝毫不怀疑自己快死了,渐渐的她不再挣扎,恍然见她好像看见了白光。 过往的人生就像走马灯一样从她脑海中略过,她想到了太多人,林显还有她的父母,眼泪也顺着流了下来。 滚烫的泪水低落在钟珩的手上,猛地一下钟珩才回过神来,曲清栀已经晕了过去,钟珩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慌乱,晃动着曲清栀的肩膀不停叫她的名字,“栀子……栀子……” 曲清栀仍旧没有太大的反应,钟珩给她做了按压恢复后曲清栀才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钟珩背后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他刚刚究竟做了什么? 他差点杀了她。 钟珩把曲清栀从床上捞起来紧紧抱在话里,强烈的失去感让他一阵心慌,曲清栀意识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钟珩抱着她头深深埋在曲清栀脖子里,声音都带着些颤抖,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要杀你。” 从目睹亲生母亲自杀起,钟珩的心理状态就出了问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需要靠药物才能抑制住情绪的失控,但这些年自从他自身体状况好转后没有再服用过任何药,直到现在。 “对不起……” 他深知刚刚有多么危险才会感到后怕。 还浮散着血腥气味的病房里,钟珩静静抱着曲清栀,听着她的心跳,过了半天后,他放开了怀里人,走到门口吩咐完后转身离开。 外面的雪还未停,出医院的时候不时有人会看着钟珩窃窃私语,迫于钟珩的气势也没人敢拿出手机来拍照。 天黑了。 第五十五章:对质(三) 梦。 眼前是看不清的模糊,曲清栀感觉自己被笼罩在一个看不见的透明玻璃中,旁边雾蒙蒙的一片,手腕处有些沉重,她伸手摸了摸,有冰凉的金属感,是铁链。 呼的一下她直接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就用右手去摸自己的左手,原来并不是梦,她摸到了。 心如死灰也不形容不了曲清栀的心情,她清楚的知道这是谁干的,她用力掰扯着这个紧箍着阻碍她行动的铁圈,想要逃脱束缚。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除了无济于事再也没有其他奇迹能出现。 耗尽所有力气,等曲清栀坐起来才意识到这个宽大房间里不止她一个人,钟珩翘着双腿靠在椅背上一直看着她,也许说刚才她不自量力的挣扎都被他看在眼里。 较那日相比现在的钟珩已经镇定了许多。 曲清栀还记得他疯狂掐住自己的模样,这个人是真的想对她动手的。 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用四分五裂来形容也不为过,曲清栀也不想在他面前有任何表演,同样的事情来第二次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况且她也不会做。 曲清栀只是问:“为什么不杀了我?” 钟珩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答非所问道:“医生已经来看过了,说你的身体没有大碍,我会让新来的阿姨给你好好调理调理,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重新怀孕。” 不是脖子传来的痛感曲清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让她怀孕?他是疯了吗。 按找他的行事风格不是应该杀了自己泄愤吗,曲清栀万万没想到钟珩还会留着自己。 “你不如杀了我钟珩,何必这么报复恶心我。”曲清栀冷笑。 钟珩依旧平平淡淡,他的脸上看不出来任何喜怒哀乐,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在竭力忍耐了。 他说:“我怎么会让你死,如果你死了我该找谁为你的错误买单,你的父母还是林显?放心,只要你想让自己出事,我会让他们走的比你快。” 仅是两天不到,那天忏悔的他和今天的判若两人,他会后悔差点杀死她但不意味着,这个人就此会做个好人。 钟珩还是钟珩,他知道他们之间的裂隙永远无法修复,既然不能回到以前那就遵从现在吧,只要她还在他身边。 “我父母有警察保护你不能怎么样的钟珩。” “看来我的栀子还是单纯,”钟珩故意这么叫她,“要是真有警察帮你们,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噢忘了告诉你,你的录音笔还是他们局长亲自拿过来给我的,懂了么?” 毁灭一个人的信仰在钟珩看来是件很有趣的事,她所仰仗的也不过是他下面的一条狗。 钟珩起身又说了一个冰冷的事实,“从一开始你就输了,所以不要再跟我斗。” 终于曲清栀再也绷不住,她只是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点点崩塌了,无力感,怪不得事情会演变到今天这一步,她早该发现的,就不会害林显到这个地步。 她凄惨的笑了笑,问了一个她长久想问的问题:“为什么是我?我什么都没做错过,从一开始我就在躲着你了,到底为什么还要选中我?” 钟珩点燃了手中的烟,透着烟雾观看着她略显苍白又漂亮至极的脸,在思考中他回答了这个问题:“我想要你,在酒吧的时候就想,我从未这么想得到过一个人,所以就去做了。” 他说的话倒是实话,可在曲清栀听起来就是荒谬可笑又恐怖。 钟珩又继续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本来你在我身边应该和其他女人没两样,有些事情在你的努力下完全失了控。” 曲清栀:“你什么意思?” 钟珩夹着手中的烟丝毫没掩饰回答:“你应该不知道我从来不会爱人,不知道什么是心动,可那次我看你躺在我腿上睡着时我竟然觉得那样还不错。” 他说的很坦诚,也没有回避他对她什么时候动心的,他爱她也是不争的事实,爱了就是爱了,钟珩不会说出“我怎么会爱上你”这种话,如果把这一切都算做争斗,这一部分算他输了。 他继续淡然说:“你可以说我不择手段贪婪又卑劣,想要拉你同我一起下地狱,毕竟你这么美好我怎么会放过你,你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所有的话曲清栀只听出了一个意思,钟珩不会杀她,目前也不会动她身边的人,他将会是她永远的牢笼。 恢复镇定后的钟珩做事仍旧果决,追问太多为什么并没有太大意思,他只会做。 她不想生他的孩子那就好好给他生孩子,不想跟他在一起那就只能待在他打造的囚笼里,除了他以外谁都不能见。 他走到她身边抚摸着她手上的铁链:“它足以让你在这个房间内活动,以后除了我它会陪你最久,要学会习惯知道么。” 他靠过来那一瞬间曲清栀下意识摸上左手的指环,无名指的地方早已空空如也,钟珩坐下顺了顺她的长发,“记着,不要再乱带东西,也不要让我看见你想别人,看见一次,我就拔掉他身上的管子,反正你都这么恨我再多个罪名对我来说也无所谓,对吧。” 越是平静的愤怒越令人感到可怕,他总是可以平静说出让人毛骨悚然的话,曲清栀早已不知道什么是瑟缩,她平静极了,也没有任何反抗。 钟珩走后的半天里她才动身看了看这个房间,窗外还是厚厚的雪景,景色广阔,这里明显不是云水壹号,这栋别墅要比云水壹号大多了。 只要曲清栀稍微移动一下,链子就与地板互相摩擦发出沉闷的哗啦啦的声音,在这所装潢非常有格调的房子里显得格格不入,又沉闷又绝望。 ———————————— 计划这本书再有一万多字就可以完结,结局目前已经构思好了,会是be,这样的两个人我想怎么样好像都无法He。 第五十六章:渐起(一) 在无数睁眼闭眼的日子里,曲清栀已经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速度。 钟珩隔两三天会露一次面,如他所说,除了每天定期来打扫和给她送饭的,曲清栀没见过其他人。 伺候她起居的人她认识,是那个她曾在钟家见过的女人。 在本人的自我介绍后曲清栀知道了她姓张,曲清栀会称呼她为张姨。 钟珩换人这个操作让曲清栀意识到,他是铁了心要把她锁在这个屋子里,她周围全部都是他安排的人,从保镖司机到佣人,无一例外。 曲清栀不甘心这样被他锁着绝过几天食,晚上钟珩回来看见后二话没说就拨通了她父母的电话……结果不用说她最后还是好好吃了饭。 记得钟珩当时跟她说:“不要再做这种无用功,我没什么忍耐性容忍你的脾气,下次你做什么我就对你父母做什么,你最好记住。” 曲清栀不说话,钟珩也懒得强求她。 但不要以为这些事就会这么轻易过去,当天晚上钟珩就加倍在床上讨了回来,老是说伤害她身边的人他不会有什么感觉,只有在她身上才会得到应有的快感。 她忍耐着哭泣,厌恶的皱眉,可还是逃不过生理上的反应,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睫毛湿润,她越是拒绝身下就咬他咬的越紧。 钟珩有时会取掉她手腕处的铁链,但有些时候也不会取。 冰冷的金属带给他禁忌一般的快感,这样的情况下曲清栀会被操的更狠,嘴里断断续续,音不成音调不成调。 他知道她厌恶不喜欢,他就会越用言语刺激她,一遍又一遍提醒她,她包裹他有多紧,多热,还要问她的感受。 曲清栀要是不回答钟珩就会更加发狠的操弄,直到她受不住为止。 令曲清栀绝望的是这具身体已经适应了钟珩,她怎么样都逃脱不掉他制造的一切,即便有时她不会情动,钟珩都会有一百种方法让她下身分泌出可耻的液体来。 曲清栀是难受孕体质,为了让她更好的受孕,钟珩会在她排卵期的时候几乎每天都会和她做。 频繁而密集的性爱让曲清栀崩溃,她每一次反抗跟挣扎最后都会演变为被征服。 钟珩强悍的体质根本不给她休息的机会,他的怒气在这绵长的性爱里发挥的淋漓尽致,毫不留情。 这样导致了曲清栀的下体经常会是红肿的状态,家庭医生来看的时候频频摇头,叮嘱道:“钟先生,曲小姐的体质已经不能接受这么频繁的床事了,再这么下去会造成她下体严重受伤的。” 钟珩听着眼睛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声音平淡:“你治好她就行了。” 他这么一说,医生也不好再说什么。 曲清栀躺在床上脸色还是红润,这几个月在钟珩强迫的调理下她身体倒没有受什么损害,只是这样娇美的一朵花儿给人的感觉已经开到了极致。 钟珩顺了顺她额头上的发丝低声道:“你出汗了,等会儿我抱你去洗澡,嗯?” 曲清栀已经不会哭了,被人这样检查身体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难为情,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她看起来疲惫至极。 “我累了。” 钟珩:“那也洗完澡再睡,这样不舒服。” 曲清栀笑了,用铁链绑着她不管她舒服不舒服,强制和她做爱的时候也不管她怎么想,这时候倒关心起他来了。 她说:“钟珩,别在这儿当好人了,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些东西吗。” 一时间房间里有种诡异的安静,钟珩摆摆手其他人很识趣的都退了出去。 门被从外面关上,钟珩站起来脱掉自己的衣服,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炙热的身体贴着她的后背,曲清栀就套了件睡裙。钟珩从背后拥抱着她,在这段已经支离破碎的关系里他变得越来越不可琢磨。 一边伤害一边拥抱,但对曲清栀来说无论是伤害还是拥抱,归根到底都是他的报复,她讨厌一切他的亲密接触。 才经历过一场彻底欢爱的曲清栀身体软棉棉的四肢无力,任由钟珩揉捏。 他说:“是不是无论我们身体结合多少次,你都不会对我动心。” 这句话几乎就是明知故问,答案早就显而易见。 曲清栀:“你觉得呢,你觉得你做的这些事还能让我爱上你不成。” 钟珩:“真的重来不了么?”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钟珩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他对她无法下手,就算一遍一遍的做爱快感之后他还是会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感。 “当然可以,”她说,钟珩明显目光都变了,接着就听见她继续说,“你要是死了就行,但事实上对我来说你就算死了,你所造成的伤害都无法逆转。” 听完她的话,钟珩一把把她翻转过来,眼睛盯着她,“你说得对,所以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吧,在你的恨意中。” 说完他直接吻了上去,舌尖破开她的牙关吮吸着她的一切,津液交换。钟珩单手按住她的挺翘的臀用力压向自己的胯部,力道之大使曲清栀根本挣脱不开,仿佛这样紧抱着她就可以抚平心中那丝空虚与想要发泄的难过。 没关系的,他心想,爱不爱没关系,他是拥有她的。 爱恨交织的感情本来就复杂,钟珩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他有时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在这样的反复的日子里,曲清栀渐渐已经没有了对时间的感觉,等她注意到身边的变化时,窗外的景色由灰色换成了成片的绿,楼下花园里的花也开了不少。 原来冬天已经过去了。 曲清栀站在窗口看着屋外的风景,楼下的园艺师傅正在修剪花枝,园子里多了很多白色的花。 她认得那是什么花。 “这些花都是钟先生买的,”说话的是端着水果进来的张姨,“后面还有些都还没移过来呢。” 曲清栀拉上窗帘:“是吗,你家钟总还真是闲情逸致啊。” 她知道张姨的意思,曲清栀真的觉得钟珩病的不轻,买和她名字有关的花又能证明什么,赎罪吗,只不过是他兴起罢了。 “曲小姐,我知道他做了很多令你不满意的事,我也知道我没有资格劝你些什么,我一直以来很自责,如果当年他小的时候我能够阻止钟董不送他出国,我想今天他就不会变成这样,但我人言微轻,若是他母亲在,他一定会是一个好孩子。” 曲清栀没有说话,钟珩的原生家庭她还是知道些的,她说不上来什么感受,在这一点上她觉得钟珩是可怜的。 两人说话间钟珩推门走了进来,曲清栀坐在椅子上没有动。 今天的他看起来意气风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事。 他走过去在曲清栀嘴唇上吻了吻,说道:“下周我约了你父母过来。” 曲清栀:“你又要做什么,祸害我一个人还不够吗?” 钟珩笑了笑,丝毫不在意她抵触的情绪,他说:“当然够,但结婚的话,我觉得让你的父母在场比较好,他们不是只有你一个女儿么。” 曲清栀顿时愣住,她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你疯了吗?”她说。 钟珩一看就不是开玩笑的模样,他说:“下周吧,我让北池他们去办了,婚纱早些时候我已经挑好了,很适合你,”他坐过去她身边,“你只要记得笑就成,你父母还不知道我们之间那些事,所以不想他们担心的话,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这一刻曲清栀确定钟珩是真疯了。 他要逼死她才心安么。 第五十七章:渐起(二) 曲清栀已经辗转几天都睡不着了,这一段时间她睡眠质量极差,晚上常常惊醒。 哗啦啦,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了声响,钟珩没回来,所以她可以不睡觉随意走动。 这铁链的沉重不及她内心沉重的万分之一,她并不想被公开,不想被所有人知道她和钟珩有关系,而且还要成为他的妻子。 就像自己一个肮脏的秘密要被人发现一样,曲清栀无法接受。 可终究是反抗无果的,钟珩不会在意她怎么想,就算他有些在意他也不可能取消即将到来的婚礼。 他要娶她,这是铁定的事实谁也更改不了。 回想起那天两人的谈话,曲清栀记得他当时说的有多冷漠。 “那如果不想嫁的话,还在监护室里的那个人也没必要活着了,刚好我没有什么好的理由杀了他,你知道我有多想不让他活。” 曲清栀在这样反复威胁的话语里累到极点,她颓败又无力却也依然坚持着,她不能倒下,她还没看着他受到报应呢。 在钟珩说完这番话,曲清栀没有立即回复,过了半天她才扬了扬手腕处的铁链,说:“那天你也准备这样绑着我去吗。” 看着她慢慢妥协钟珩也不再说其他什么,回答到:“我怎么会让我的新娘戴着这种东西去,那可是我们最美好的一天,放心,举行典礼那天会给你取掉的。” 曲清栀不再说话。 钟珩又抱住她说:“就那么不情愿么,嫁给我到底有什么不好,我会好好对你的。” 钟珩说的是真心话,在准备要娶她为妻的时候,他就有了想要改善两个人关系的心态。 在他的人生中没有低头这一说法,相比之前他已经忍让了太多,可能在曲清栀看来他仍旧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但只有了解钟珩的人才知道,在这件事上钟珩的处理方法已经软了许多。 特别是北池跟禇桓他们,在知道曲清栀还打掉了钟珩的孩子后,他们惊讶这个女人竟然还能毫发无损的活着,实属奇迹。 曲清栀听着他的话只觉得这大概是本世纪第一笑话,好好对她?怎么好好对她?是强迫她做爱无数次还是又继续把她像宠物一样关起来? 她特别想问他一句,嫁给他到底有什么好? 不过曲清栀不想再开口跟他说话,因为没有用。 他永远都以自我为中心,根本不会考虑其他人的感受。 脑海里想着那天发生的一切,端着水杯的曲清栀根本没注意到在她身后一身酒气的钟珩,他倚着门框看她,目光沉沉的。 直到她转身后才发现了他的存在。 曲清栀还是被吓了一下,不过又很快稳住,钟珩走路还算稳,中途他把手中的烟掐灭扔到烟灰缸里。 他边走边扯开脖子上的领带,胸前的扣子也揭开了几颗,曲清栀嗅到其中的危险转身就想跑。 这时候钟珩的脑子还是灵活的,他直接踩住地上的链子,用脚挑起一把把她拽了过来。 他低头鼻尖贴着她的鼻尖问:“又要跑哪儿去?” 曲清栀动弹不得,她平声说:“你喝酒了,我不喜欢酒味儿。” 钟珩笑的很惑人:,半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怀里的人儿,眼神居然有些温柔。 他拉着她走到酒柜跟前,随便取出一瓶酒,打开,在曲清栀刚弄清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刺激的酒味儿就从她的舌尖传到了四肢百骸,曲清栀根本没有什么酒量。 钟珩这样喂了她三次,曲清栀的脸上很快就浮出一片粉红,整个身体都有些泛红。 钟珩单手锢着她柔软的腰肢,两个人都有些气息不稳,“这是作为你刚刚撒谎的惩罚,”他说,随后又唇抵唇道,“你哪里是不喜欢酒味儿,你只是不爱我而已,如果是林显这么做,你是不是就不会拒绝?” 曲清栀看着他,“你醉了。” 钟珩:“为什么不能舍弃以前和我重新开始呢栀子?要我怎么做你才会满意?” 他大概真的有些喝多了,曲清栀不想回答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她想走钟珩又拉住她,顺手将她老老实实固定在自己怀里。 他说:“那个孩子你真的没有一点疼惜想要留下他么?” 终究他是在乎的,他在乎他们之间第一个结晶。 曲清栀:“你以为我是你吗,那是条生命我怎么可能没有感觉,可是钟珩,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他们似乎陷入了死循环,这样的追问不会有任何价值,问题终归在哪儿他们都清楚。 但钟珩就是想要知道她当时的想法。 “我五岁我母亲开枪在我面前开枪自杀,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叫心痛,后来很多年里我也没有过那种感觉,直至上次听到你毫不犹豫打掉我们的孩子又背叛我的时候,我好像又体验到了当年那种感觉,我本以为我不会爱你到这个地步。”他突然说。 这是钟珩第一次在曲清栀面前说自己的内心想法,曲清栀还是有所意外钟珩会说出这番话。 看过他太多冷血的做法,她不会觉得这个人有什么感情。 “你要是爱我你就应该放我走钟珩,你这根本不是爱。”曲清栀反驳道。 “不可以栀子,”他嗓音低了很多,“那样我会疯的。” 曲清栀:“这样逼我下去,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怎么样。”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什么悲情感,相反是异常的冷静,窗外面的月亮特别亮,曲清栀眼睛也不眨的盯着看。 “那就爱我好不好?” 他望着她,也不等曲清栀答复,钟珩顺着她纤细的脖子就吻了上去,温厚的手掌也伸进了她的衣服里,水乳交融,直到缠绵热烈。 ———————————————— 今天是元宵节,祝大家元宵佳节快乐,多吃几个汤圆啊。 第五十八章:渐起(三) 漆黑的房间里,两条赤裸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借着月色,他们刚好也能看清彼此的面容。 他滚烫的唇舌挑逗着她隐秘处的那一点点凸起,卷入口中吮吸着,轻重缓急他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曲清栀死命咬着嘴唇推搡着埋在她双腿间的头颅,身下的快感一浪高过一浪,每当她接近临界点钟珩就会退出来,让她迟迟得不到解放。 伺候人这种事钟珩从来没做过,就算是第一次他也很得心应手。 这对敏感体质的曲清栀来说根本就是一种变相的折磨。 水真的太多了,还没怎么样床单都湿了一大片,曲清栀紧抓着床单想要缓解那种感觉。 在燥热还未缓解曲清栀突然感到腿间的人消失了,正当她有些庆幸以为他不做了,紧接着一个冰凉的东西就缓缓抵了进来,这一下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看着酒瓶口不断的被她吃进去,虽然模模糊糊,但钟珩眼睛里的欲望的都疯狂的让人无法忽视。 “宝贝,”他声音中的欲望很重,还带着调笑,“我总算是弄明白在你身上欲仙欲死的原因了,原来你自己就会吃。” 曲清栀也意识到了自己身下是什么东西,她疯狂挣扎着,像条濒临垂死挣扎的鱼,她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拿出来钟珩,不要这样。”她真的要崩溃了。 钟珩意识到她对此有多反抗,便也没有再继续朝里面入,他只是想增添一点儿情趣,没有想到她会这么不喜欢。 他拔出瓶口,那上面还沾着些光滑的液体,泛着和他嘴唇上同样的光泽。 酒香混合和迷乱的气息,还有淡淡的麝香味儿,整个房间内的味道就是最好的春药。 钟珩扶着自己的性器在入口处蹭了蹭,前戏做的足使得他的进入畅通无阻,一路到底。 他发出闷哼的一声,背肌绷紧,曲清栀也被情欲裹挟着,她只是保存着理智不让自己陷入其中。 曲清栀遮盖着双眼不看他,钟珩就把她抱起来双手反钳在背后,他一只手就可以握住她两只手腕。 曲清栀也不再躲避,而是直直盯着他,那眼里有太多复杂的东西,有嘲弄有讽刺,有一切他不喜欢的东西。 可钟珩还是无法把自己的目光挪开,他想这么看着她。 下身的顶撞没有一刻停止,曲清栀身上斑痕点点,新的覆盖旧的,永远都不会有痊愈的那一天。 钟珩舔咬着她胸前那一对柔软的红尖儿,曲清栀气息难以平稳,犹如大海风浪来临的小帆船在他的操弄下起起伏伏,停歇不下。 月亮的位置还没怎么变,她就已经被换了好几个位置,地毯上也好,桌子上也罢,甚至在洗手台上。 醉酒后的钟珩行为也比之前疯狂了很多,好像不知道什么是累。 在他的折腾下曲清栀已经严重体力不支,不是撑着洗手台她真的会倒下去。 透过面前的镜子,钟珩嘴唇抵在她的脖子上目光看着玻璃里面的眼神清醒又带着丝迷离的她,说:“你看,我们这样不是很契合么,让一切都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会好好爱你。” 他真的已经让步了,可曲清栀明显无动于衷。 她说:“你……你最好清醒后来说这些话。” 为什么要清醒后?无非就是让他自己看看他有多可笑,痴人说梦也不过如此了。 她声音被撞的碎散,钟珩享受着在她体内得到的温暖与快感,就算做了这么多次她依然褁夹着他紧致的要命,特别是在他顶弄的发狠的时候有时会引起强烈的宫缩,导致性器前端被夹的更厉害,那种感觉让他死在她身上也可以。 他望着她,有时可以很久,就算在这样的缠绵里总让人觉得有一丝不对劲,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崩坏。 在这场绵长激烈的性爱落下帷幕时,曲清栀还保留着最后一丝清醒,钟珩也没有从她的身体里退出,就这么一直保持与她结合的姿势从背后拥抱着她。 半晌过后,等耳边转来温润的呼吸声,曲清栀沙哑着嗓音轻声说了句:“你当我是妓女吗。” 放在她腰间的手明显一紧,钟珩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房间内温热已经完全消散,所以他说了这么多仍旧无济于事,她原来是这么想他的,今晚他做的这一切算是自讨没趣。 身后传来穿衣服的声音,曲清栀没有回头看。 等他穿戴完毕人都走到门口了才说:“我要是想泄欲何必执着你一个人。” 砂金石的袖扣泛着暗淡的光泽,“嘭”的一声门被大力合上,他满带失望的离开了。房间又归于静谧,方才那场热烈的欢爱仿佛就是一个错觉。 曲清栀起身走向浴室,白色的液体顺着她的大腿流了下来,她需要好好洗个澡,好洗干净这一身令她觉得肮脏的味道。 第五十九章:渐起(四) 一过几日曲清栀都没看见过钟珩出现了,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对她而言永远不看见钟珩才好。 房间里的婚纱已经放了有两三天她也没事,甚至连看也懒得看,估计是为了婚礼的时候好看,这几天曲清栀不用再戴那个铁链子,以免磨到手。 早晨曲清栀喝完了虾仁粥后也没什么胃口,匆匆吃完饭就独自上楼了。 花园里的花已经开完了,外面的风还算大,曲清栀站在阳台上头发被吹的散乱,墨绿色长裙衬的她更加白皙,这几个月她都没怎么晒太阳,确实很容易变白。 钟珩特意挪来的栀子花被吹散了一地,偶尔有的花瓣还被卷到了空中。 这诺大的阳台上也并非只有曲清栀一个人,她斜后方就站着张玲雪。 “婚礼是什么时候?”曲清栀突然问。 “是五月三号曲小姐。” “还有两天了。”曲清栀喃喃道。 时间总归过的还是很快的,一想到即将要到来的婚礼,曲清栀的心情大概就和电影里面临末日的人差不多,既无力又绝望,又只能承受。 现在的曲清栀已经是竭尽全力在撑着,她这一刻甚至在想她的人生就是如此了。 思想还沉浸在别处,大门口就传来了车声,曲清栀还以为是钟珩回来了,作势就准备回屋,可是没想到的是车上下来的人是她的父母。 看见这一幕曲清栀连等都没有等直接冲下了楼,一把过去抱住了他们。 一家三口顿时都有些眼泪朦胧,郑美英开口道:“怎么这么长时间给我们连电话都不打,你知道我跟你爸多少个晚上都睡不着觉害怕你出事。” “对不起,是女儿让你们担心了。”如果说前面的曲清栀还坚强的让人看起来坚不可摧,现在在父母面前她一瞬间就回到了那个父母疼爱的宝贝。 她有太多想说但不能说的话了。 曲学海:“有什么事还有我跟你妈在,这种大事你怎么不跟我们商量。” 曲清栀并不知道钟珩是怎么跟她父母沟通的,所以也不敢贸然回复。 站在一旁的张玲雪道:“相信两位长时间也累了,外面风大不如进去再说吧。” 这算是一个转移话题的机会,曲清栀道:“是吧爸妈,你们也累了,我们进去再说吧。” 曲学海跟郑美英也没反对,等他们准备进去时站在车边的赵远叫住曲清栀道:“曲小姐,钟总让我转告你,今天下午他会带你去领结婚证,让你准备一下,下午三点他会来接你。” 曲清栀反应很淡:“嗯,我知道了。” 她已经装的很好了,如果她父母没在这儿她连最平淡的表情都不会有。 进了客厅,等张玲雪沏完茶离开后郑美英问出了那句她一直想问的话:“你和那个钟氏集团的总裁到底怎么回事,他说你们在一起已经一年多了,还说你怀了她的孩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连告诉我们都不告诉?” “是啊,你知道我跟你妈那天联系不到你都去警局报警了,有什么事不能跟我们商量,还悄然无声的去做流产,要是伤了身体可怎么办,我跟你妈不得心疼死。” 当听见自己女儿出了这种事的时候,曲学海心中还是有些愤怒的,虽说她已经,成年但父母看孩子永远都是看孩子的眼神,而且未婚先孕也不是什么特别值得说的事情。 可事情到了最后,他们对曲清栀还是只有心疼,曲清栀从小都是一个喜欢把事情闷在心里的人,长大了之后更是,能不麻烦父母她一点都不麻烦。 “好了好了,你说这些干什么,不是第二天那个钟总就找上门了吗,”郑美英还是不想让女儿内心内疚不让曲学海说太多,回头她又转问曲清栀道,“栀子啊,你跟妈好好说说,那个钟总到底对你怎么样?” 曲清栀没先回答而是问:“妈,他去找你们的时候,怎么跟你们说的?” 郑美英道:“那晚他连夜赶到我们家,介绍完你跟他的关系后,说了你怀孕的事,他很诚恳的说是他的错没有把你照顾好,希望我们原谅他,我和你爸当时都有些懵,好在你爸还比较镇静和他谈了半天。” “栀子啊,”郑美英拉住曲清栀的手,语重心长道,“妈妈说过,你将来选择伴侣我和你爸不会干涉,只要这个人的人品好就行,虽然这个钟总人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钟家毕竟家大业大,我怕你嫁过去受委屈。” 曲清栀没想到钟珩会这么做,她一直觉得他会使用强制手段对她的父母。 “妈,钟珩他对我不错,这次的事是没处理好,而且除了他,我也别无选择。” 曲清栀这话听起来是在宽慰自己的父母,但深究起来总是有些不对劲。 事已至此,郑美英和曲学海也不能不说什么,他们只希望女儿过的好一些。 曲学海道:“他钟家家大业大又能怎么样,我告诉你他要是敢欺负我女儿,我一定上门来找他。” 这句话听的曲清栀心里一阵酸涩,眼眶也涩的厉害。 郑美英:“行了行了,看把你厉害的,我们女儿一定会过的快快乐乐的,不会轮到你上门来找人。” 曲清栀紧紧握着他们的手,久久没有说话,眼中噬着泪水,许久后她说:“爸、妈,谢谢你们,我会的。” 她知道她这句话是撒谎的,但能让她父母安心,她可以演下来。 婚礼时间安排的很紧凑,钟珩下午接曲清栀的时候比预订好的时间早了两个小时,剩下的时间他们还要拍婚纱照。 两人一路没怎么说话,车内的气氛有些低沉,曲清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表情冷冷淡淡,钟珩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到达民政局后曲清栀跟钟珩都没怎么排队,很快就轮到他们。 拍照的工作人员不停的让曲清栀笑的开一点儿,为了早些完事曲清栀还是笑了一下,就是这一瞬间摄影师很快抓拍了下来,后面看镜头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一个劲儿的夸他们真般配,郎才女貌。 曲清栀听了太多这样的话,她只想着早些离开。 在民政局没有耽搁太久,拿到结婚证后曲清栀很明显从钟珩眼里看到了喜悦,他倒是很少露出这副表情。 去拍婚纱照的路上,钟珩有意的打破两人间的沉默,他一边看着前方的路一边伸手握祝曲清栀的手,说道:“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能不能不要在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曲清栀想抽出手但钟珩早就料到了这一步,所以他抓的很紧,动作受到了限制,但是该说的话她还是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只是你的好日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钟珩:“你可是女主角啊,怎么和你就没有关系。” “这不是都要拜你所赐。” 她明显是讽刺,钟珩选择了忽略。 在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里车子很快到达了目的地,北池已经在等着。 看见钟珩和曲清栀过来他径直走过去:“恭喜啊两位,化妆师摄影师和造型师都已经到了,你们现在就可以准备了。” 钟珩:“赵远把婚纱拿过来了吗?” 北池:“早就拿过来了,都熨了一遍了,”话间他停了一下看向曲清栀,“就等着你的新娘子上身了。” 曲清栀用力把手从钟珩手里抽出来,想要逃离有他的空间,说道:“我先过去了。” 钟珩还没答应,曲清栀就在化妆师的引领下离开了。 北池:“你确定你要的娶的是她吗?一个恨不得要你命的女人。” 钟珩目光望着曲清栀消失的方向:“除了她还会有谁。” 北池:“我可不希望哪天醒来看见新闻说,钟氏总裁被谋杀了,其实我觉得你还可以再考虑考虑,喜欢的话养在身边也行啊,不一定非要娶过来放个定时炸弹在跟前,天天同床共枕那不得危险十倍。” “不一样,”他说,“我需要那层契约关系,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样以后她就不算未婚先孕了,我在乎那张和她有关的纸,我也想让她留在我身边是名正言顺的。” 北池:“早知你会这么认真,当初我就应该阻止你。” 钟珩:“为什么?” 北池:“你真的不知道你变了多少吗?你想娶妻生子这都没问题,但那个女人又不爱你还出卖过你,你知道你做的事有多危险吧,她这样做过第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我和禇桓都不想那天她把你卖的连命都丢了。” 他们三个人十几年的交情,都是互相交过命的,钟珩自然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 “放心,”钟珩拍了拍北池的肩膀,“我不会让那天出现的,你忘了我是谁了么,好了,我也去准备一下,记得让他们可给我拍好些。” 北池看着他离开,能怎么办呢,他们只好在祝福的基础上多照料一些,不会有什么事发生。 拍摄婚纱照进展的还算顺利,钟珩望着一身白纱的曲清栀眼中有抹不掉的惊艳,整个婚纱的设计还是以衬托曲清栀的身材为主,裙摆拖了很长,波米西亚风的刺绣加上精致的蕾丝,头纱垂到她腰部以下,刚好遮住了她一部分裸露的背部。 无名指的戒指跟钟珩无名指上的相衬,在摄影师三番五次的强调下曲清栀才有了淡淡的笑容。 钟珩还是选择了黑色的西装,他挺拔的身材加上曲清栀曼妙的身姿,看表面除了天作之合外一时间找不到更好的成语来形容两人。 换了一套又一套衣服后,他们终于来了今天最后一次拍摄。 摄影师让曲清栀双手放在钟珩的胸前,中国要单手环着曲清栀的腰,两人一个抬头一个低头,目光要深情对望。 曲清栀做了几次都不达标,钟珩低头看她道::“照这么下去我们明天还得重来一次,你要再这么不配合的话,我是不介意。” 这句话起到了很好的警醒作用。 摄影师一边摆镜头一边喊道:“再笑的多一些钟太太。” 钟珩听见抬头望了一眼镜头随即又收回目光,他五官算是深邃的那种,一双桃花眼深情起来也是要人命,曲清栀被他的话说的妥协了,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这种事。 他望着她低头,用他们两个人间才能听见嗓音说:“记得要笑的好看些,知道了么,钟太太。” 第六十章:帷幕(一) 婚礼前夕。 曲清栀这两天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肉类的东西连闻也闻不了,只要稍微沾点儿肉腥味儿她都能吐到天昏地暗,胃里最后实在没东西了就只能干呕。 郑美英说什么也是过来人,曲清栀这副模样她心里十有八九都能猜到是因为什么。 这才几个月,未免也太快了些,她心想,主要她还是担心曲清栀的身体吃不消。 这段时间在钟珩的强制调理下曲清栀早就恢复好了,不然他也不会贸然让曲清栀怀孕。 这次曲清栀比之前的反应强烈太多,就连钟珩都瞧出了端倪。 几乎是在当天晚上钟珩就开车带曲清栀去了医院,他内心当然是期望他不会想错,在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前钟珩已经有些坐立难安。 曲清栀一直都兴致不高,可以说没有什么兴致。 当医生把化验单递到钟珩手上后,钟珩强忍着心中的兴奋转过身一把抱起曲清栀,吓的曲清栀连连拍他的肩膀,叫道:“干什么,你疯了?!” 钟珩脸上是无法掩饰的喜色,他兴奋仰头看她道:“我们有孩子了栀子,谢谢你。” 最后那三个字他是认真在说的。 望着一脸真诚的男人,曲清栀竟然忘了反抗,不过最后她还是让他放她下来。毕竟是公众场合,她可不想被人注视。 这个消息来的在曲清栀看来不算是意外,她做不了任何避孕措施,这一天迟早都会来。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么,无所谓了曲清栀想,只要现在林显还活着她的父母也没受到牵连,这一切她可以忍受。 回去的路上钟珩一只手抓着曲清栀的手怎么都没放开过,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到家的第一件事钟珩就宣布了这个消息,曲学海跟郑美英不知道两人间的真实情况,看起来也是高兴的。 短短半个小时內钟珩就安排好了曲清栀怀孕期间的一切护理工作,医生这一方面他不是很了解所以就托禇桓去做。 他把未来半年内的工作量减少了许多,这还是破天荒头一次,钟珩在某一方面总得来说他是个比较偏事业的人。 吃下午饭时曲清栀还是吃什么吐什么,看的钟珩颇为心疼,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给她递水。 曲清栀吃不下钟珩也没怎么吃,等她缓过劲来,钟珩又让张姨重新做了一份更清淡点儿的饭菜,随后他又一口一口喂给曲清栀吃。 她不习惯他这样,但奈何她父母在场钟珩有很执着她也拒绝不了。 一顿午饭吃的很是艰辛。 禺山别墅不比云水壹号,这个地段要安静许多。 夜晚钟珩搂着曲清栀的腰躺在床上,自从两个人上次吵架,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同床。 曲清栀手上的铁链在曲家父母来之前钟珩就让人取掉了,有好几次曲清栀突然醒来都要下意识摸摸手腕,直到很确定那个绑着自己的东西不在了她才会松一口气。 楼下的佣人们还在装饰别墅,毕竟是结婚总要有个喜庆样儿。 钟珩低头道:“我已经告诉北池,明天不要安排的太繁琐,你也可以早点休息。” 曲清栀听了后没回答。 钟珩:“说话,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曲清栀:“我的想法就是别办了,可是你会听我的吗,显然不会。” 她说的这样直白丝毫不在乎他心中会如何。 过了许久,钟珩道:“如果我说我听你的呢。” 一瞬间曲清栀以为自己幻听了,他怎么可能听自己的。 钟珩继续道:“婚礼当然可以取消只要你开心,只不过你有想过你的父母会怎么想么?” 这句话倒不是威胁,取消婚礼是大事,钟珩这边倒是无所谓可曲清栀这边显然不行,突然取消婚礼这会让她的父母怎么想。 联想到这里,曲清栀就知道这个问题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最终还是她输了。 见她又一言不发钟珩心里也不怎么舒坦,在她看来自己这肯定又是威胁,他怎么忘了,在她自己一直是个坏人的角色。 怎么改都是没有用的。 这一晚曲清栀一夜无眠。 因为前一晚没休息好,早上曲清栀坐在梳妆台前化妆的时候,精神看起来不怎么好。 每个人看起来都喜气洋洋的曲清栀是被动附和这样的氛围,她始终都是浅浅的笑容,大多数人都以为她是害羞。 婚礼是非开放的,不过前面有一个非常简短的媒体采访拍照环节,钟珩的用意已经非常明了,他是在向所有人宣布,他的妻子名叫曲清栀。 在大众看来钟珩结婚是非常突然的,至少前面大家都不知道钟珩身边有曲清栀这个人存在。 一时间网络上各大新闻报刊里都刊登了两人结婚的消息,还附上了他们接受采访时的婚纱照。 不单单是大众吃惊,连钟家的那帮人都震惊不已,钟珩居然结婚了。 当然除了震惊外,还有的人会黯然落泪,钟苑茵看见曲清栀跟钟珩的照片时,足足有几分钟没缓过来。 那个她曾经以为不会有爱上任何人的男人,有天竟然会牵起其他女人的手,还会大张旗鼓的宣告所有人。 根据她对钟珩的了解,没有他的授意媒体怎么敢放出这种消息,可见他是真的爱上这个女人了。 钟苑茵心里苦涩极了。 婚礼是在教堂举行的,来的人都是钟珩身边重要的人。 当曲清栀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挽着她父亲的胳膊缓缓走来时,钟珩的目光连半分都没有挪开过。 纵然他已经见过她穿婚纱的样子,他此刻也是激动的。 在牧神念完誓语后,先是询问钟珩再问的曲清栀。 几乎是毫不犹豫钟珩说了:“我愿意。” 随后他望向曲清栀,等待她的答案,教堂里有一瞬间的安静,只听见曲清栀说了:“我愿意。”三个字后,教堂里想起了热烈的掌声。 钟珩眼中都是深情,他低头揽着她的腰与她拥吻,缠绵悱恻。 他从未有过什么幸福的感觉,此刻他感受到了,那怕她在撒谎,但她就是他的妻子,谁也无法改变。 病房里,护工正在百无聊赖的翻着电视台,电视是静音,躺在病床上的林显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 即便什么都听不见他都能感觉到新闻里主持人的声音仿佛传到了自己耳边,屏幕里放的图片让他几欲痛苦到爆裂。 不是身体还没恢复好,他早就拔掉身上的仪器不顾一切去找她。 林显的声音还是沙哑的,不过还是能听出他在叫什么。 他说:“栀…子……” 第六十一章:帷幕(二) 在婚礼结束的两三天后,郑美英跟曲学海没有再继续待下去,曲清栀私心并不想让他们离开。 但郑美英劝慰她道:“以后啊,这毕竟是你们两个人过日子,你们才结婚,爸妈要是一直在这里陪你感觉也不太像话。” 曲清栀咬了咬唇没有说话,郑美英也舍不得女儿,她又道:“反正这离得也近,要是你想我们了,我跟你爸立马坐飞机来看你,再说你这怀着孕,用不了多久不用你说我们都会来的。” 曲学海也在一旁语重心长道:“栀子啊,爸没有什么要特别告诉你的,只不过如果你在钟家受欺负一定要告诉爸爸,我的宝贝女儿不能受一点委屈。” “哎呀你说什么呢,那钟珩对我们栀子挺好了,”郑美英插嘴道,两个人显然一副严父慈母的架势,“你就不能盼点儿好啊。” 这些天在他们看来钟珩对曲清栀确实不错,就算曲清栀对他说话态度不怎么好钟珩也一点儿不介意。 钟珩所表现出来的一切也不是表演出来的,都是发自内心,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才没有人会怀疑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为了让曲清栀安心养胎,钟珩方方面面都顺着她,那怕她每天都对他摆着脸色钟珩也不生气,不但不生气有时候他还要跟前跟后,生怕她出什么问题。 家里有个小型的影厅,曲清栀偶尔会坐在里面看电影,钟珩回来看见了就会进去陪着。 怀孕的人都比较嗜睡,曲清栀经常一部影片看不完就睡着了,有很多次都是钟珩抱回去的。 随着时间增长,曲清栀显怀也越来越明显,到了四个多月的时候,她身体浮肿的也越来越严重,特别是小腿部分。 钟珩为了让她身体舒服些,最后特意去向医生学习了按摩手法,每天下午他回来都会亲自帮她按摩半天,这是他这段时间来唯一表现的有些强硬的地方,因为一开始曲清栀并不接受。 北池他们刚开始有事联系不上钟珩,一时间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人,久而久之他们就有了经验,只要有事一准往他家里冲准没错。 有时候连他们都惊讶的不已,毕竟他们从来也没有想到过,那个曾让外人觉得冷血心如磐石的钟珩,居然会安安静静的坐在家里陪女人听胎教音乐,还看起来很知足开心的样子。 这一刻他们真的觉得曲清栀是个奇女子。 看多了各种钟珩献殷勤,曲清栀最后已经到了随他怎么样的地步,也鲜少有什么反应。 曲清栀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钟珩经常会趴在她腹部听小家伙在里面的动静。 有时他会说:“栀子,你说他会听到我们在说什么么?” 曲清栀不回答。 他就继续说:“会的吧,他会知道妈妈这些日子孕育他很辛苦,爸爸妈妈都在等他的到来。” 钟珩这时候真的像个小孩儿。 那个凛冽让人有时候会不自觉害怕到后退的钟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曲清栀:“我从不期待他的到来,来到这样一个家庭他不会幸福的。” 钟珩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他又爬起来将她搂入怀里,他抱得很紧。 她真的很懂如何在他心上狠狠扎上一刀。 他说:“别说这些话,只要你想我们就可以让他幸福的长大,我会努力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有一句话钟珩没有说出口,他会让这个孩子不会像他一样成长,重蹈他的覆辙。 曲清栀也并非生来就是冷血的人,她知道这个孩子也许不该承受一切,他的出生他无法选择。 但她永远都无法原谅钟珩所做的一切。 只不过是钟珩一个人在期待着他们会复合,期待着一件永远无法发生的事。 夏天的天气炎热,曲清栀午睡起来听见衣帽间有响动,她撑着身子一看,原来是张姨在收拾一些旧物,包括她曾经从和宋冉的房子里带过来的一些东西。 张玲雪见曲清栀站在门口,恭敬道:“太太,是我吵到你了吗?” 曲清栀摇头:“没有,是我自己醒的,你继续收拾吧。” 说完,她走过去看了看那些旧衣物,翻了翻,一只棕色的皮包滑到了她手边,曲清栀对这个包有印象,这是她第一次去云水壹号拿的那个,她记得她还给里面放过匕首。 想到这里,她伸手去夹层里摸了摸,冰凉感传来,那把匕首居然还在。 也是,当初她似乎是忘了取。 不知道为什么,曲清栀这次也没拿出来,她只是把包往老地方一放,转身又走出了衣帽间。 一心只顾收拾衣服的张玲雪没注意她刚刚动过什么。 在曲清栀怀孕期间郑美英跟曲学海来看过几次,郑美英整天都会在电话里叮嘱曲清栀怀孕都要注意些什么。 曲清栀听的都快背下来。 钟珩偶尔会坐在旁边看财报,事实上他把很多工作都带回家做了。 就是这样两个人的时光,钟珩说话曲清栀有时回应些,那怕是跟他斗嘴,钟珩也开心的很。 他觉得这样的曲清栀看起来像是在撒娇,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原本的性格气质有关,她就算再过伶牙俐齿也不会让人觉得有多大的怒气。 至少钟珩是这么认为,只要她有反应,他觉得这就是好的开始。 最后一次做产检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曲清栀这时候行动已经非常不方便,钟珩扶着曲清栀进医务室的时,医生笑盈盈道:“钟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陪钟太太来做产检了呢。” 钟珩:“嗯,麻烦你了陈医生。”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都是我们份内职责的事。” 钟珩正想说什么他放在口袋的手机震了震,他看了看号码转身对曲清栀道:“张姨先陪着你,我出去接个电话。” 曲清栀应了声:“嗯。” 钟珩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我很快就回来。” 看见这一幕的医生调笑道:“你们夫妻还真恩爱,钟太太好福气啊。” 听见这句话曲清栀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出了医务室的钟珩很快接通电话,赵远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钟总,林显从医院跑了。” —————————————————————— 预计明天或后天就迎来大结局了。 第六十二章:帷幕(三) 上沪这个地方向来很少下雪,都是偏雨水比较多。 没有伞,跑出医院的林显穿的还比较单薄,他身上又没有手机和任何现金,只能艰难的漫无目的的向前走。 他想要逃脱钟珩的监视。 长时间的了解他知道曲清栀为什么会和钟珩结婚,无非就是受了钟珩的胁迫,而受胁迫的原因肯定和自己有关。 林显心痛又自责,他没有将她救出来反而还成为了她的累赘,让她屈身至此。 所以他必须脱离钟珩的掌控,只要有这样他才有把她再次救出来的机会。 冰冷刺骨的雨水很快浸透了他的衣服,渗入內里,长时间的住院导致林显体能下滑了很多,事实上他上个月开始才能下地走一会儿。 天要快黑了,一路上林显都在小心翼翼的躲藏,那个疗养院本来就位置偏僻,稍微不留心可能还等不到他到达市区就会被发现。 路灯渐渐亮起,林显觉得眼前的路突然变得模糊不清起来,他身上的枪伤本来就深,恢复起来不容易,好不容易伤口快要愈合他又跑了出来,如果引起感染那会非常严重。 可林显根本顾不得这些,他一定要逃离这里。 就在他支撑不住快要倒下去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突然缓慢的停留在面前。 刺眼的车灯让他看不清下来站在他面前的人的模样,渐渐的他就晕了过去。 这边赵远已经派出去了五六个人寻找也丝毫不见踪影,就以林显现在的体能他们不认为他会跑多远。 钟珩送曲清栀回家的路上一直有关注手机里的消息,她很少见他这么心不在焉,说道:“是又做了什么亏心事吗,看你这么不专注。” 钟珩朝她好心情的笑笑:“是公司里的问题,有点小麻烦。” 他这么一说曲清栀就没再理他,那些事曲清栀本来就不关注。 钟珩:“对了,我让他们已经把房间准备好了,预产期前你就不要随意走动了。” 说完,随后他又觉得会让她多想,以为自己在监视她,又补充道:“我只是担心有什么闪失,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曲清栀:“你不用解释这么多,就算是限制我的自由我也不能怎么样,不是吗。” 她似乎是习惯了这样反驳他,钟珩也没有不满意,生活就算这么过着他也开心。 钟珩:“我计划好了,等孩子稍微好带点,我打算把我们的蜜月补回来,你想去哪里玩?” 曲清栀坐在旁边道:“随便,我哪里都不想去。” 钟珩像是没听到一样道:“那就去日本吧。” 听到这里曲清栀有些惊讶,这个地方她从大学的时候就想去了,钟珩就算猜未免也太准了。 看到她的表情钟珩拉起她的手吻了吻:“我知道你一直想去这里,不用惊讶我为什么知道,因为你日记本里写了,那晚你发给我短信后我去了你房间看见的。” 曲清栀没想到他会看过那本日记,她懒得再说什么。 回到家安顿好后,钟珩坐在曲清栀身边叮嘱了几句就转身去了书房。 林显仍然没有任何下落,他们唯一查到的线索就是夜雨下一个模糊不清的车牌号和一个身穿雨衣看不清脸的男人。 谁会这个时候开车路过,钟珩觉得这件事并非看上去那么简单,按照那个人停留低头看林显的时间,他甚至在林显昏迷后还伸脚踢了他一下,那个好心的路人回做出这样无礼的动作。 最后这辆车的行驶路线显示他们没有进市区,而是往山上开去了。 他是谁?究竟为什么会绑架林显? 这两个问题目前是钟珩最想知道的,赵远已经派出了好几波人来搜寻林显的下落。 钟珩估计怎么都猜不到这件事会和钟家有关。 客厅的灯明晃晃的亮着。 佣人端着水果盘正准备上楼,钟苑茵道:“是要送去书房里面吗?” 佣人回答:“是太太。” “五叔和阿珣还在里面谈话?” “是的太太,大少爷他在里面已经很久了。” 钟苑茵走过来接过果盘:“给我吧,你不用管了。” 佣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交给钟苑茵。 钟苑茵端着果盘上了楼,书房的门并没有完全紧闭,站在门口,隐隐约约可以听见里面谈话的声音。 她听见钟珣道:“那个林显到底有什么绑架的价值,您要绑架他?” 被问话的是钟邢,他在钟家排行老五,一直是钟立的左膀右臂,到最后又给钟珣当了军师。 钟邢道:“你要知道那个林显可是钟珩跟他那个小娇妻之间的定时炸弹,钟珩把我们搞得这么狼狈,你看看现在的钟氏,和你和我还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他手下的走狗,他留着我们无非就是为了让我看着他如何风光无限,而我们就是他脚下的蚂蚱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面对钟邢的报复心理钟珣还是有些不赞成,“我知道您心中的怒火五叔,可林显毕竟是无辜的,我们报复在他身上钟珩又不会怎么样。” 听完他的话钟邢笑的一脸阴险狡诈,“嘿嘿,这你可就不知道了,钟珩那个狼崽子爱这个女人爱的紧,但是这女人因为林显已经和钟珩掰了好几次,听说他老婆快生了,这怀孕的人呐是不能经受惊吓的,要是知道自己心爱的心上人被自己的丈夫弄死了,你说她会怎么样,她出了事那钟珩就不好过了。” 这个方法一听就非常阴险,钟珣虽然不同意最后也没怎么阻拦下,他现在跟钟珩势不两立,可他没想着以别人的命来报复钟珩。 但钟珣总归是摇摆不定的,在他的摇摆不定下有些事就已经有了结局。 查到钟家这条线的时候,离林显失踪已经过了两天,知道是钟邢干的钟珩第一时间就安排赵远把人给他绑过来。 林显不能出事,不然曲清栀那边他没法交待。 昏暗的仓库里,林显浑浑噩噩的醒来,等他看清眼前的状况当下就挣扎起来,奈何绳子绑的太紧,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绳子没有一点松动。 一道阴暗的声音从他面前不远处传了过来,这时他才意识到油漆桶上还坐了一个男人。 那人说了句:“别挣扎了,你要是再清醒不过来可就真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林显警觉道:“你要杀我?” 男人回答:“有人出钱买你的命,本来我还在想那个破医院怎么进去,没想到你自己却跑出来了,你还是省了我不少事。” 那个人说完前半句后林显毫不犹豫认为是钟珩派的人,但听完后半句就不是那回事了,钟珩要是想杀自己干嘛不在医院就了结掉,何必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但除了钟珩又有谁会要他的命? 林显最后思索了一番,又觉得钟珩也许是为了不让曲清栀知道是他干的,所以弄了这么一出,好洗干净自己的嫌疑。 只是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成了其他人手中的棋子。 林显看了看四周,这里空荡荡的除了几个油漆桶也没别的物件,他该怎么逃? 此时林显又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人既然是杀他,为什么又要等着自己醒来? 好似参透他的想法,那个男人站了起来取出腰后已经装了消音器的枪支,他说:“只怪他们太慢了,买家说了要等那伙人到了,我才能了结你,虽然这个要求是有些奇怪,不过拿钱消灾,你等着就行,”随后他看了看外面的阴雨天,“真不巧,你永远都不会看到太阳了。” 赵远这时候已经找到了仓库所在地,他们正在慢慢靠近,钟珩交待道,一定要把林显带出来。 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靠近,林显用力挣扎着,但他被绑的太紧,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绝对不能死,他还没有见到她,二十六年来他唯一爱过的女人。 杀手看出了他求生的魄力,由于挣扎太猛林显的手腕已经磨出了血,还染红了那粗糙的铁链,场面颇为让人揪心又不忍。 这太荒唐了,为什么他今天要不明不白死在这种地方,上天是不是太过不公平。 可世界本来就是荒诞离奇又可笑的。 他的人生本来不该是这样。 林显用尽力气挣脱着身上的尼龙绳,他英俊的脸上因为身上还有伤在的原因已经异常苍白,一米八五的身高此时被绳子紧紧勒着,腿脚都不能动。 “咚”的一声,因为用力过猛林显重重摔在了地上。 无望的挣扎,杀手突然想到这句话,他手上死过太多人,面对这样的场景他已经没有感觉了,只不过如此有求生欲的人他还没有见过。 听着渐渐靠近的脚步声,杀手站在倒在地上的林显面前道:“我知道你还有斗志,只不过很抱歉,它没用了。” 黑洞洞的枪口举起,就在这一刻林显也没有失去他的尊严,他知道他逃不掉了,他疯狂的在脑海留存有关曲清栀的影像,他要记着她的脸,下辈子第一时间找到她跟她表白,他们不会再错过。 枪声响起,赵远在仓库外面没有停留就冲了进去,杀手把早就准备好的烟雾直接就扔了过去。 烟雾还未消散,赵远一行人跑到地点的时候他们只看到林显胸口渗着大片血迹躺在地上,没有见杀手的影子。 “你们继续追,顺便叫救护车来。” 发布完命令,赵远第一时间蹲下探了探林显的鼻息,已经毫无反应。 看着林显死去的面孔他拨通了钟珩的电话,那边接通后沉声问:“人找到了?” 赵远:“是属下办事不利,他死了。” 钟珩顿了一下,目光望向沙发上的曲清栀,又背过身道:“我知道了,安葬好他,他家人那边你看着说,这件事不要声张出去,特别是……” 还未等钟珩说完,他身后就传来了一阵惊呼,“太太,小心!” 钟珩猛然回头只见曲清栀摔倒在了地上,他都没来得及挂电话直接就跑了过去。 曲清栀额头瞬间一片冷汗,钟珩边大喊叫救护车边着急问:“栀子哪里难受你告诉我,啊?” 剧烈的疼痛已经让曲清栀说不出话来,钟珩从来没有这样手足无措过,他实在等不及救护车来直接一把抱起曲清栀冲了出去。 第六十三章:帷幕(四) 一路上钟珩不知闯了多少个红灯,警车都追了一路。 曲清栀嘴里一直叫喊着:“疼……疼……” 车子还有十几分钟才能到医院,这个时候再次传来紧急情况,张玲雪在后座叫道:“钟先生太太她羊水破了。” 钟珩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紧到青筋爆起,车速已经到了最高。 “没事的栀子,我不会让你有事,我们快到了快到了……”钟珩嘴里不停念着这些话试图安慰正在遭受痛苦的曲清栀。 生产的痛苦无疑是这世界上最疼痛的一件事。 好在还来得及,在没出现大问题之前钟珩就把车开到了医院门口。 医生护士们早就准备好担架,钟珩把曲清栀抱到上面后一路跟到了手术室门口,在医生的要求下他才没进去。 “手术中”的红灯亮起,钟珩才察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他转身厉声问:“怎么回事?” 张玲雪:“太太准备起身拿东西,不小心滑了一下就摔倒了。” 这原本就是个意外,可两件事夹在一起钟珩还以为曲清栀是看到了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钟珩坐立不安的在走廊里走来走去。 手术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直到里面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钟珩才抬起头,护士推门出来抱着怀中的婴儿给他看说道:“恭喜你钟先生,母子平安。” 可钟珩并未来得及看孩子一眼直接跑向病床上的曲清栀,麻药劲还没过,曲清栀也没醒。 钟珩在她额头上吻了吻,轻声道:“我爱你宝贝。” 这次总的来说有惊无险,可也是在这次里钟珩感受到了自己有多么害怕失去她。 曲清栀醒后是二十分钟后的事,孩子已经穿上了可爱的婴儿服不争也不闹躺在她身边,钟珩坐在床边一直在等她醒来。 曲清栀看着旁边躺着的小家伙不由得伸手逗弄他,说道:“他的眼睛真亮。” 钟珩靠近她道:“随了你,长的像你多些好。” 北池和禇桓正兴冲冲的准备推门进,看到这一幕又退了出去,两人一致认为,这种时候留给人家一家三口比较好。 钟珩:“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曲清栀:“这不是你的事吗,你的小孩儿你来取。” 可能是因为刚经历过一场手术,曲清栀说话软绵绵的不怎么有攻击性,听起来还挺像撒娇。 钟珩笑了笑道:“我一个人怎么会有他,不过我倒是想了一个,鈡熠衍,你觉得怎么样?” 曲清栀:“熠熠生辉的‘熠’吗?” 钟珩:“嗯,我希望他的未来比我要光亮精彩些。” 其实钟珩嘴上说的这个名字看起来好像起的很容易,实则他已经考虑的很久,这是他和曲清栀的孩子,他当然会重视万分。 曲清栀听了后也没反对,床上的小家伙倒是好像很满意这个名字,一直拽着曲清栀的手不放。 尽管他已经沉沉睡去了。 钟邢到底是失算了,他的电话没有达到曲清栀哪儿,自然他最想挑拨的事也没挑拨成,反而钟珩还开开心心当了爸爸,这么一来他岂不是白做这么多。 想到这里他一口闷气堵在胸口出不来,钟珣对林显还是有些印象的,他觉得他是个非常优秀的青年人,能力也不是一般出众,样貌也英俊,就这么死掉的确很可惜。 不过想再多也回天乏术,死了的终究是活不过来了。 “不行,我们还得再想办法,不能让钟珩那个小兔崽子这么安生的过。”钟邢气愤道。 “可他已经查到我们这里了,我们该怎么反击,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钟邢越听钟珣这么说他就越烦躁,他现在只想报复钟珩。 “既然如此,不如赶在他报复之前我们先让他不能安生,他老婆不是生产才住院吗,他防我们总不会防医生护士吧。” 钟珣:“五叔的意思是找人假扮进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给那个女人。” 钟邢:“为什么要告诉她呢,直接了结她不是更好吗,钟珩想要我们的命,我们就先让他痛不欲生,不过你说的倒是可以考虑,如果我们的动不了手,那可以照你说的来,把林显死的消息透露给她,也不枉费我们百忙一场。” 钟邢说着声音也变得阴狠起来。 计划终究是计划,再美好的计划总要实行成功才算回事。 在钟邢他们找到合适的人之前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的事了。 这期间內钟邢自己四处都逃的不停,钟珣总归不是幕后主使,所以钟珩先没有管他。 钟珩从来没有把他放进眼里过,钟立还在医院躺着,赵曦岚忙前忙后也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在曲清栀准备出院的前一天,按照往日一样护士来检查她的身体,本以为不过是平常的一天,曲清栀没想到在这一天她会得到噩耗。 钟珩今天来的比前几天早些,他不会逗弄孩子,更多时候就是坐在婴儿床旁静静的看着他。 曲清栀正在吃饭,一点钟是查房时间,曲清栀见进来的人跟往日不一样,也没问什么,兴许是临时换班吧,她想。 她没问但钟珩问了:“怎么突然换人了?” 护士回答:“小刘今天请假,所以换我来替她。” 钟珩:“这样啊,那麻烦你了。” 护士笑笑:“这是我应该的钟先生。” 又是重复一遍往日的流程,只不过到了最后一步护士搭话道:“钟太太饭量很小啊。” 曲清栀抬头温婉笑道:“嗯,吃不太多。” 就在这一瞬间曲清栀突然手里被塞进一张纸条,护士是背对钟珩的,这时候钟珩也没看她们。 曲清栀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她又道:“这几天气不错,钟太太您可以多出去走走,那我先走了。” 出于直觉曲清栀还是把纸条藏了起来,回答道:“好,谢谢你。” 等那位护士离开后,曲清栀借口去了趟洗手间,一关上洗手间的门她就打开了那张纸条,恍然间她只觉得一阵眩晕,浑身血液倒流,假的吧,假的,林显怎么会死,她不相信。 嘴上说着不信眼泪就先流了下来,她突然发现自己还是挺懦弱,她竟然不敢出去质问钟珩。 她在害怕,害怕她会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见她进去待了太久,钟珩敲门问:“栀子,你还好吗?” 曲清栀擦干脸上的眼泪,整理好状态,应声回答:“我没事,等会儿就出去。” 可是不一会儿眼泪就又流了下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哭过,也没发出声音。 哀莫大于心死,她撑了这么久,可就这么一瞬间她似乎再也撑不下去了。 她出来后已经十分钟后,钟珩关切的看着她,问:“你怎么了?” 意料之外的曲清栀突然抱住他问:“你爱我吗钟珩?” 她反常的反应钟珩是起了疑心的,但也没直接表达出来,而是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道:“我当然爱你宝贝。” 听到肯定的回答,曲清栀道:“那就好,那就好。” 钟珩不知道这十几分钟內她发生过什么,这段时间她都比较平淡,情绪上没什么大的起伏。 从这一瞬间钟珩意识到她有些不对劲,安抚好曲清栀后他就找了医生,得到回答是,曲清栀可能得了产后抑郁。 病人的情绪一瞬间会陷入另一个变化,会变得不安,低沉等。 知道这个回答的钟珩心情很沉重,他不知道曲清栀为什么突然会患上这个病,这一切来的太突然。 离开医院回到家的那天阳光大好,曲清栀跟在钟珩身边一直不讲话,孩子由张玲雪抱着。 到家后曲清栀直接上了楼,关上房门一直没出来。 晚饭也是钟珩端上去的,这样低端消沉的情绪一连持续了几个月。 曲清栀时常半夜醒来就再也无法入睡,钟珩有很多次都看见她坐在婴儿床边,静静看着孩子,目光里偶尔闪着泪光。 钟珩在背后抱着她,抚摸她,安慰她,曲清栀就定定任由他抱着不说话。 钟珩是心疼又无能为力的,等医生确诊后,他已经推掉了所有工作来陪她,可曲清栀一直不见好。 等她渐渐有些好转的时候已经是春季了,钟珩也慢慢恢复了工作,但更多时候还是在家。 那天曲清栀画着非常好看的妆容,园子里的栀子花又开了。 钟珩已经很久不见她这么精神,他以为她已经慢慢恢复。 这天下午曲清栀打了电话给郑美英跟曲学海,隔着电话听他们两个人唠叨,最后快要结束时曲清栀道:“爸妈,我房间的那盆花还活着吗?” 郑美英:“怎么突然问这个,放心妈妈都替你照顾好着呢,实在不放心下次我看我外孙来给你带着。” 曲清栀笑了笑,她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我没我不放心,你们以后要多来看看熠衍啊。” 郑美英:“那当然,他可是我们唯一的外孙呐,不看我们小熠衍看谁。” 曲清栀:“那就好,那我先挂了啊,你跟我爸都注意点儿身体,我爱你们。” 钟珩刚好回来:“怎么今天穿的这么好看?” 他抱着她,丝毫没察觉到她即将会做什么。 曲清栀:“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无聊。” 钟珩:“那等会儿我带你出去转转?” “不了,我想上去躺会儿,你晚饭的时候叫我。” 钟珩吻了吻她的唇:“好,”见她上去他又拉住她说,“禇桓送了一瓶红酒给我,你想不想喝?” 曲清栀难得没有拒绝:“好啊。” 上了楼的曲清栀走到衣帽间先是拿出了那把她未曾取出的匕首,随后藏在枕头下,又跑到婴儿房,新来的保姆正在哄钟熠衍睡觉。 保姆正准备打招呼被曲清栀制止了,她慢慢走到婴儿床前,温柔的望着已经入睡的孩子,她眼中含着泪,轻轻在他的脸上吻了吻。 心中道,再见了我的宝贝,妈妈爱你。 她心中有不舍,但她也无法再支撑下去,更不要说要和一个杀了林显的人共度一生。 她真的疲惫至极。 钟珩上楼的时候曲清栀并没有躺在床上,相反的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飘窗上坐着,眼睛望着窗外,听见他进来了才回过头。 钟珩:“坐在那儿干什么?” 话语间他准备走过来,却被曲清栀叫住,她道:“你先别过来钟珩,我有话问你。” 钟珩笑道:“有什么话吃完饭再问吧,我怕你饿。” 他没意识到曲清栀已经做好一死的准备了。 只听见她说:“为什么要杀林显?” 这时候钟珩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敛去:“你听谁说的?” 曲清栀:“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敢做还害怕我知道吗?” “不是我杀的他,我派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钟珩解释道。 “可我怎么相信你钟珩,怎么相信你。”曲清栀大声道,“你从来没想过跟我坦白,你说过不会伤害他,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就变成了一把骨灰。” 面对他的质问钟珩是有所解释的,他道:“我是想救他的,幕后主使是钟家的人我已经派人去抓了,你相信我。” 曲清栀这时候已经心如死灰,在她看来只有他杀林显的动机,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 她已经不想再听他的解释了。 她说:“你不是说你爱我吗,我一直以来都在想该怎么报复你,我忽然发现只有我死了你才会痛苦,你应该没有痛苦过吧,那种生不如死的痛。” 见她拿出匕首钟珩已经慌了:“你要干什么栀子,你要干什么,你想为他死是不是就算我不值得你留下,可你想想熠衍,他那么小。” 曲清栀声音已经转为平淡:“我累了钟珩,不想再周旋在和你的游戏里,我想为我自己自私一次,只要你痛苦就可以了。” “栀子!” 钟珩大叫她的名字,曲清栀只感觉到脖子上剧烈一痛,刀子快速割开了她皮肉到动脉血管,在她倒下前她看见钟珩向她跑了过来。 原来死并不是那么难。 捂不住,怎么都捂不住,钟珩看着她的血从自己的手指间不停的往出冒,鲜红的血液很快就染红了两个人的衣服。 她身上的连衣裙已经被血浸透。 “不,不要,你不能死栀子。”钟珩声音颤抖着,眼圈发红,他没有流过眼泪,这是第一次。 “我求求你,我会放你走,只求你撑下去好不好……”他祈求道。 曲清栀喉咙里涌出一大口血来,她断断续续道:“下辈子……我们不要再相遇了,你一定要痛苦的……活着,钟……珩。” 这是她最后一次叫他的名字。 “好,好,我痛苦的活着怎么样都可以,但求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从头到尾是我不对,求你了栀子,别睡好不好……别睡……” 钟珩疯狂的说了很多话,可曲清栀已经应答不了,手顺着猛然垂了下来。 张玲雪迟迟见两人没下来便上楼来看,看见这一幕大叫道:“这是怎么了!太太!太太!” 钟珩扭头发狠道:“叫救护车,叫救护车!” 随后又转头疯狂叫曲清栀的名字,将她抱在怀里痛哭不止。 他仍旧在叫她,在这个再平凡不过的晚上,一切戛然而止。 仿佛有感应一样,隔壁婴儿房內钟熠衍也哭闹了起来。 窗外一阵风吹过,栀子花再次飞舞了起来,她解脱了。 第六十四章:终章 五岁的时候母亲在他面前开枪自杀,如今他三十一岁命运又重来了一次,这么残忍的事沦落在同一个人身上两次,想必也是残忍的吧。 医生到的时候曲清栀的尸体已经渐渐冰凉了,钟珩死死抱着她怎么样都不撒手。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一个梦,他怀里的人是活着的,肯定是梦吧,他想,那醒了就没事了。 钟珩静静把怀里的人放在地上,起身,他身上沾了很多血,衣服明眼可见的湿透了。 现在的钟珩就像一个躯壳,带着冲天的血腥味,没有人敢拦他,他打开那个带指纹锁的抽屉取出里面的枪支,毫不犹豫的他就准备按下扳机。 幸好这一幕被着急赶来的禇桓给挡了下来,枪支顺着钟珩的手飞了出去。 禇桓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骂道:“你他妈是疯了吗?” 钟珩平静道:“这都是梦,只要我醒了就没事了,她还答应了我今晚一起喝你送我的酒呢,她怎么会死。” “钟珩!”禇桓有些不忍心,“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可是她真的已经死了,尸体都凉了。” “她没有!”钟珩突然咆哮道,“没有我的允许她怎么敢死,她不要她的父母了吗,她不是认为我是一个坏人吗,她就不怕我拿她双亲的命去给她陪葬吗。” 一连串的质问后,钟珩颓然低下头:“她知道我不会,因为我爱她,她知道她死了我会很痛苦,所以她才会这么做。” 现在的钟珩像极了一只颓废的野兽,不再有攻击力,颓败至极。 禇桓拍着他的肩膀,竟然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曲清栀会自杀,她用她自己彻底报复了钟珩。 在众人的注视下,钟珩又走回了曲清栀身边,将她重新抱起,按在怀里一动也不动。 禇桓看到这里差点没忍住掉出眼泪来,那可是钟珩,那个运筹帷幄从不失态叱咤风云的钟珩,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上天真的喜欢用死的方式把他在意的人夺走,毫不留情。 整件事情最后是由北池调查的,找到那个护士的时候她已经吞药自杀了。 钟邢也被剁碎了扔到海里喂鱼,钟家一干人马都被彻底清理了钟氏企业,钟珣逃的不知去向,钟苑茵又怀着孕,他们都被赶到东南亚去了。 曲清栀的尸体终归要火化,钟珩这么不放手总不是事,最后也是北池拿定注意打晕了钟珩,这才把曲清栀的尸体带去了殡仪馆。 郑美英得知消息后已经晕死了过去,曲学海也病倒,禇桓请了非常好的医护照顾他们。 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古以来都是悲剧。 钟珩醒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醒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冲到了殡仪馆,曲清栀静静躺在那个黑色的棺木里,面容上还带着些许微笑。 钟珩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声音沙哑,“我只当你是睡着了,再等等,我们很快就会相见,你说你不想再遇到我,那怎么行呢栀子,我还是会找到你,只不过那时我要早早遇见你,我们之间也不会有错误的开始,好么。” 听到这些话的北池跟禇桓都有些不忍的转过了头。 他永远都得不到回应的,如果没有错误的相识,今天的结局会不会就能好些呢,可毕竟谁也不会未卜先知。 他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他心爱的人死在了这个栀子花开的季节,他自己同样也死在了这一天。他的心死了。 他会把他们的孩子抚养长大,会遵照她的遗愿痛苦的活着,这也是他唯一能为她完成的事了。 死的本身不可怕,活着也不可怕,可为什么而死又为什么而活,这才是最重要的。 钟珩这一生并没有得到过爱,他的快乐屈指可数。 他强迫而来的爱情,最终送他入深渊。 因因果果,都在他身上应验了,从他的父母到他自己。 他的明天是什么呢,必定是日复一日的痛苦。 (完) ———————————————————— 这本书就到这里完结了,感谢大家的一路相伴,文章还是有很多不足,因为所有稿子几乎都是一遍过的,《暮霭沉沉》始于一个深夜的脑洞,它也终结于深夜。 希望这个故事能够留存在你们的脑海中,带给你们阅读的快乐。 再次感谢各位的支持,江湖有缘再见! 番外:再度相逢(一) 日记(一) 今天我碰见了一个人,他个子很高,穿了一身黑色西装,静静望着姑姑家花园里还未开完的栀子花出神。 在这阴雨连绵的天气下他居然连伞也没撑,估计他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侧过头看我,我一时尴尬连忙撇过头。 说真的,忽略过他没什么温度的眼神他整个人还是长的挺好看,不是这熟悉的景色我还以为自己走到了哪个电影片场。 突然他向我搭话:“这是你家?” 我:“算…算是吧。” 苍天,我也我不知道紧张个什么劲儿,还是说是因为他说话的感觉太像我们系里新来的那个年轻教授,都有种莫名的威慑力让人不由自主的紧张? “我想买你的花。”他说。 “这花不卖的。” 我拒绝了他,开玩笑这些都是姑姑的心头肉,哪怕卖出去一盆她可能都要追着我满地跑。 他看起来有些失望,好像这花对他有着特别的意义。 现在想起来有些后悔,人家这么想要,当时也应该摘一朵送给他的。 2019.5.10 日记:(二) 我知道了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他叫钟珩,姑姑说他父母家就在这不远处,也难怪那天会在门口碰见他。 听姑姑说,他很少回来这边经常都在忙事业,说到这儿姑姑还把他一顿夸,说他如何如何优秀。 可我脑海里想的都是,钟珩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有种说不来的熟悉感还有莫名的,难过? 反正就是非常奇怪的感觉。 2019.5.14 我整理好日记下楼,姑姑正在跟着电视里的人练瑜伽,这个独栋洋房里只有我和姑姑两个人,姑姑一个人住觉得孤独索性就让我让搬过来和她一起住。 好在到了大四没什么课,我搬过来也没什么不方便也能多陪陪她。 “姑姑。” “怎么了?” 我躺在沙发上望着手里刚从花瓶里摘下的白色花瓣:“你和钟珩,就是前几天我给你提的那个,你和他们家熟么?” 姑姑做了一个拉伸动作:“还行吧,也没太有什么交集,我倒是和他妈妈算得上熟悉,你还没见过他妈妈吧?” “你说过的粟音阿姨吗?我没见过。” “没错没错,就是你粟音阿姨,你不是见过钟珩了吗,他长的就跟他妈妈很像,特别是眼睛。” 眼睛?我想起那天碰见钟珩他的眼睛,看人还是挺冷淡的。 说话间隙,我听见房子外有救护车的声音,这时候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一晚正是改变我未来的开端。 第二天,我眼睛还没睁开姑姑就跑上楼来把我摇醒,说是钟家出事了,要我帮忙一起去钟家拿东西。 我瞬间清醒,到这一刻我也没想到出事的人会是钟珩。 去钟家的路上我才知道更详细来龙去脉,原来是昨晚钟珩不知为什么突然头晕,从楼梯上摔了下去磕到了头昏迷了过去。 姑姑说的很着急,我总觉得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可钟珩受伤我不安个什么劲儿,我和他顶不过也就是一面之缘,这感觉来的让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钟家的钥匙在花坛下面,这是我第一次去陌生人的家,也是第一次进陌生人的房间。 他的房间很宽敞,放置的东西很少,这种冷淡风如同他本人给人的感觉。 果然从房间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 “栀子啊,”姑姑在楼下叫我,“收拾好了没,我们要快点出发了。” “马上马上。”按照姑姑说的,我从他的衣柜里拿了几件衣服出来装好赶快下了楼。 到达医院,钟珩妈妈一个人在病房坐着,这是单人病房,里面很安静。 这是我第二次见钟珩,他额头上贴了一块纱布,静静躺在病床上。 见我们进来钟珩妈妈立即起身,她应该一晚上都没合眼,面容有些倦怠。 “学姝,你来了,真不好意思还麻烦你给我送东西。” 学姝是我姑姑的名字,姑姑说的没错,钟珩跟他妈妈的眼睛真的很像,如出一撤,只不过他妈妈的眼睛更温柔些就是。 不得不说,这位粟音阿姨真漂亮,说句仙女也不为过。 “跟我客气什么,对了,忘了跟你介绍,这是我的侄女。” 姑姑把我拉到跟前介绍,我立马接上:“阿姨您好,我叫曲清栀,您叫我栀子就行。” “原来你就是栀子啊,老听你姑姑提,小姑娘长的真好看。”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医生从门外进来问哪位是钟珩的亲属有事情找,姑姑随意叮嘱了我一下就跟着钟珩的母亲一起出去。 这个病房霎时间就剩下了我和躺在床上的钟珩,我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沙发上,站在窗口望了望外面的景色。 还是阴天呢。 “你是谁?” 背后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吓的我立即回头,好巧不巧钟珩这时候醒了过来。 见我回头他坐起身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感觉他其实已经盯着我看了很久,但这个念头只有一瞬间,很快就消散。 “原来是你,”他还记得我,“你怎么在这儿?”他问。 “我和我姑姑来帮忙送东西,”为了避免尴尬我又说了句,“你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让医生来看看?” “不用了。” 他好像对自己额头上的伤浑不在意,伸手按了下,一点都不怕疼的样子。 “沙发上的袋子是你拿来的么?”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到。 “嗯,里面都是你的衣服,是你妈妈让我们帮忙带的。” “可以帮我递一下么?” 他说话的声音有种清淡的柔和,估计是才睡醒的缘故。 我拿过沙发上的纸袋伸手递给他,谁知这个人没立即接,眼神略过袋子看着我说:“栀子。”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毕竟我们也不是很熟,被一个见了第二次的人这么叫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你是叫栀子没错吧,那天碰见你的事我问过我妈,说学姝阿姨住的女孩是谁,她跟我说的你的名字。” 听着他解释我也没多想,只是说了句:“曲清栀,我的全名。” 实际上我是觉得被他喊“栀子”太怪,才特意说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他忽然冲着我笑了笑,“栀子。” 说着他接过纸袋,我怎么感觉他有点儿故意呢。 还没等我多想,姑姑她们就走了进来,见钟珩已经醒来都瞬间松了一口气开心的不行,特别是钟珩妈妈,她是最担心的那一个人。 来的路上我听姑姑说,钟珩父母在他高中还没毕业就离了婚,他父亲另组了家庭去了国外生活,如今他的一切都是自己创业得来的,难怪他父亲在整个事里都没出现。 医生建议钟珩再住院多观察几天,可他似乎很讨厌医院,讨厌消毒水的味道,说什么都不想留。 钟妈妈拗不过他也就作罢,当天下午钟珩就出了院。 晚上,钟珩妈妈一定要请我和姑姑吃饭,表示感谢。 姑姑推脱不掉,不可避免的在晚饭桌上我又和钟珩凑在了一起。 席间,姑姑和钟珩妈妈聊的不亦乐乎,钟珩也会时不时加入她们说几句,我实在社交技能太差除了埋头吃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这倒是让我见识到了钟珩另一面,看起来疏离感挺强的他还挺会讨人开心,就是很恰到好处,像我姑姑这种难对付的人都对他赞不绝口。 “栀子快毕业了么?”他突然把话题转到我这儿。 “快了,七月中旬就毕业。” 我笑着回答,整顿饭间,我做的最多的就是笑,仿佛是饭店门口的礼仪小姐。 “学的什么专业?”他问。 “考古。”话说完我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示意出去接个电话。 钟珩点了点头,我离开椅子的时候他并没有看我,理所当然的我也没看到关上门后他随之抬起的目光。 —————————————————————— 具体给大家说下这个设定是处于什么时候,背景定在曲清栀死后的另一个平行世界,钟珩单方面记忆穿越后的两个人再次遇见…… ps:本来这个番外一周内就能写完,现在因为作者我突然过敏的原因可能时间得拉长,不过不会很长,实在抱歉各位读者姥爷。 番外:再度相逢(二) 电话那头的是林显,林显是我们学校的助教,除了师生关系外我们也是朋友, 他问了一些我毕业上的事后两个人聊了会儿就挂了电话,时间没有持续太久。 出了洗手间门口,我意外的在转角处碰见了正在抽烟的钟珩。 我放慢脚步,想着随便打个招呼就离开。 没想到他先开口道:“你是不是在里面不太自在?” “还好,没有不自在,我可能就是话少。”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就好。” “那我先进去了。” 钟珩:“嗯,你先进去吧,我抽完这根烟就回。” 他看着我说完这句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这下都熟悉了的缘故,相比第一次见他时感觉上的冷漠,这时候的他给人感觉还挺温柔。 我点了点头,刚准备经过他身边不知道被哪里跑出来的一个小男孩猛撞的趔趄了一下,钟珩一把伸手将我拉进他怀里。 那一下没怎么吓到我,他却看起来比我这个当事人还担心几分,尴尬的是他似乎忘了松手。 “那个…可以放开我了吗?”我不得不提醒他,这要是被熟悉的人看到还以为我们俩有什么。 被我一提醒他才慢慢松开:“抱歉,我忘了。” 我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我应该向你道谢才对,谢谢你啊刚才。” “不要跟我说谢谢。” “什么?”我忙着整理衣服没太听清他的话。 “没什么,”他扔掉手中的烟,“你先回去吧。” 说完,他就去了洗手间里。 等他进去,我也就离开。 这时候我还不觉得我跟钟珩会有什么频繁的交集,直到一周后。 姑姑和好友去旅游,粟音阿姨也去出差,那天下着上沪五十年来最大的雨,电闪雷鸣的声音让我感觉天都能被劈裂。 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里我被吵醒,我开门,只见钟珩撑着一把黑伞站在门口。 他说:“你姑姑让我来的。” 我让他进来从浴室里拿出毛巾递给他:“太麻烦了让你跑这一趟,我看视频看睡着了也不知道手机没电了,姑姑才把电话打到了你那儿。” 钟珩随意擦着头发:“不麻烦。” 他抬头看我,我猜不到的是他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他后面紧跟的话是:“就算你姑姑不打这个电话他还是会过来看看。” 这句话还是后面我跟钟珩结婚后他说的。 他边起身边把毛巾放在一边,在客厅里看了一圈说:“你一直都住在这里么?” “不是,大一到大叁的时候课太多只是抽空过来,大四清闲了才搬过来和姑姑住。” 他坐到我旁边的沙发上,似是不经意的距离拉近,我个人都没有察觉。 他问:“吃晚饭了么?” “还没有,我不太饿。” 这句话完全是谎话,我不太好意思告诉人家是我不会做饭,反正吃些零食也能解决的事。 他说:“你等一下。” 我千想万想也没想到那天在花园旁碰见的高冷总裁这时候会给我下厨做饭,简直天方夜谭。 怎么说见了也才不过叁次,我也不能真的让他动手,可还没等我开口钟珩直接说:“饿久了对胃不好,去外面等着,我尽量快点。” 钟珩说话的语气就像我们之间认识了很久一样,我还记得姑姑跟我说过说他是个性格冷淡的人,现在看来真不像,可能他小时候性格那样长大了也会变。 至少眼前的钟珩,让我感觉不是冷淡的一个人。 后来我听姑姑说才知道,其实钟珩压根不会做饭,他从小是个连厨房也不进的人哪儿会做东西。 钟珩简单的煮了一碗牛奶粥,意外的口感很好。 我喝了一口问他:“是阿姨教给你做这个吗?很好喝。” 听我说到最后半句话,他似乎特别开心,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他笑。 他说:“不是,自己看着跟别人学会的。” 这时候他突然问:“你父母也在上沪么?” 我摇摇头:“他们在我上大学前不在了。” “对不起。”他道歉。 我笑了笑:“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不过很谢谢你的牛奶粥,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除了姑姑和我男朋友外有人做饭给我吃。” 他看着我,在表情还没有产生变化之前,“啪”的一下突然断电整个屋内暗了下来。 我准备去拿蜡烛,他猛然拉住我的手:“栀子。”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问:“怎么了?” 他像是酝酿了很久才说:“你先喝粥,凉了就不好喝了,蜡烛在哪儿我去拿。” 我想了想也是,很久都不用蜡烛了找起来也得半天,我重新坐下来:“没事儿那就等会儿再拿吧,我担心你找不到,不是有手机吗,先照着吧。” 钟珩突然起身:“我去外面抽根烟,马上回来。” 黑暗下,我根本看不见钟珩脸上此时的忍耐,也不知道他内心的野兽早就在挣脱的边缘来回挣扎。 电只停了一小会儿,钟珩再回到客厅房间里已经重新亮了起来,他坐回到餐桌前:“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号码我等会儿发给你。” “外面雨还很大你要不等会儿?” “没事儿,我先走了。” 他走到房门口似乎还有什么事又停下脚步,透过门外能看出外面起了风。 雨声夹杂着风声哗哗作响,他转身笑了一下说:“我也想在院子里种些栀子花,我听我妈说你在这方面很有经验,你能来帮我么?” “栀子。” 追·更:ρο1⑧s𝓕。cᴏm(ωоо1⒏ υiр) 番外:再度相逢(三) 帮忙种花又不是什么大事,我欣然答应了下来。 正是因为这样,我和钟珩的联系也慢慢多了起来。 在帮他布置花园的过程里我发现他是个做事很细致的人,种花也不是什么一时兴起,他私下就已经学了很多花卉知识。 有一点也是,他非常喜爱栀子花,他说这种花对他有特别的意义,不过什么意义他没说。 几乎整整一个月我都在帮钟珩种植白栀子,也近一个月没有接到过何文冶发来的消息,他说他忙,虽然他也没告诉我在他忙什么,我说去看他他也推脱掉。 我们同级不同校,持续了一年半的恋爱我根本没有发现其中已经出现了问题。 钟珩知道我有男朋友,我们也保持着一定距离,但他从来没有问过这方面的事。 想来确实戏剧,他跟何文冶的第一次碰面也是我最难堪的一天。 在花园的事忙完,钟珩接完电话一定要请我吃饭,他早早就说过这件事只不过具体时间没定。 我不好意思再拒绝就答应了下来,也是在这一天我们饭店门口碰见了和何文冶抱着其他女人亲亲我我。 一瞬间我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就定定看着他们,钟珩察觉到什么问:“你认识他们?” 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明明做出恶心事的是何文冶我却想要慌忙逃走,仿佛不看见就可以当做不存在。 亲完了的何文冶终于看见了不远处的我,他没有一点抱歉和被抓住劈腿的局促慌张,相反他很坦然自若,大方朝我和钟珩走了过来,他瞥了一眼钟珩随后看向我说道:“看来我们是一路人啊,栀子。” “何文冶你什么意思?” 他嬉笑着说:“我还以为我找了别人你不知道呢,原来你也早就勾搭上了其他男人,看来我们扯平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脏么?我和钟珩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脏?脏的是你吧。” 不等我开口,钟珩一拳挥了出去吓的何文冶身旁的女的一声尖叫。 我被钟珩的阵势吓的镇住,他面无表情浑身充着一股狠唳的一下又一下揍在何文冶脸上,和平时温和的他判若两人。 何文冶身边的女伴去拽他直接被单手甩到一边,我连忙上去拉住他的胳膊他这才停手从何文冶身上起来。 钟珩打架的狠我第一次见识到,何文冶被打到说不出来话嘴角流着血。 我拉住钟珩:“我们走吧。” 钟珩先是安稳安稳了我,转身冷淡又轻蔑的对何文冶道:“给她道歉。” 何文冶看起来还是不服气吐点嘴里的血水骂道:“还不是她蠢吗,被蒙在鼓里半年多还不知道我有别人,这怪我吗怪她曲清栀蠢啊。” 钟珩看着还在挑衅的何文冶,他把我塞进了路边的车里,锁上车门,转身又回到何文冶面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刚刚的画面再次上演,我从来不知道钟珩会有这么一面。 几分钟后他回到车里,我看见他手上沾着血,我不敢说话,这种不敢不是因为害怕。 我回头看着躺在地上的何文冶,心里也说不上什么开心。 钟珩启动车子开口:“我帮他叫了120,不会出事,出事也和你没关系。” 我没有说话,从包里找出纸巾给他擦掉手上沾着的一点点血渍。 钟珩比我大八岁,可他在这件事里显得比我还要沉不住气。 我想了想说:“跟这样的人动手一点都不值得,如果出事了更加不值得。” “因为你就值得。”他没有看我,而我却吓的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因为我……是什么意思? “没有人能够那么说你,”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到刚才话里的异样,他继续道,“有就是刚才那样的下场,或者比那个更重。” “钟珩哥……” “栀子,”他将车停靠在路边,“所以说,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了解我的意思么?” 他静静看着我,目光里有我从熟悉而陌生的东西。 熟悉的是这种眼神我曾在何文冶向我告白的眼里见过,陌生的是这是我第一次在钟珩的眼里见到。 我觉得自己顺不过来,难道钟珩早就喜欢上我了? 如果是真的,他是一直在隐藏自己的感情么? 他喜欢我什么? “我……” 我想开口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哪儿说起才好,钟珩单手握住我的手,他说:“我知道现在让你立即接受一段新的感情不太可能,但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考虑考虑我,好么?” 我能看出来他是认真的,说不上有什么惊喜感我只知道我脑海很乱,眼前一桩事接着一桩事的来,无论哪一样都无法使我平静。 可以确定的是此时此刻的我对钟珩是没有任何关乎于爱情的东西存在,顶多把他当个邻家哥哥相处。 见我沉默不语,他继续说:“不要推开我栀子,我可以等,无论多久,好不好?” “好不好。”晚上,我躺在床上回想起白天钟珩在车里说的话,他说这叁个字的时候除了温柔还有几分祈求的意味,让人难以拒绝。 但我也没有同意和钟珩在一起,我跟他说我需要时间。 虽然对于爱情我没有仍然保有相信,但何文冶的事伤我太深,一时间我根本没有心思也不想考虑其他。 但从这一天起,我和钟珩之间也发生了变化, 才开始他对我是默默的照顾,顾及我才失恋心情不好就想方设法让我开心,一直持续了几个月。 七月份,我临近毕业,姑姑和钟珩妈妈先来到学校祝我毕业快乐,钟珩后面才出现。他抱了非常大的一束淡绿玫瑰送给我,我记得我在他面前随口说过这是我很喜欢的花类,没想过他会记住。 亮眼的外表加上手里抱着的玫瑰,偷看他的女孩儿真不少。 我接过花对他说了声谢谢。 到处拍个不停的姑姑提议给我和钟珩一起照一张照片,她和钟珩妈妈还不知道我和钟珩之间的事,我不想在事情没确定前让她们知道。 等两个人稍微离的远了点儿,钟珩用我和他之间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希望下次送你花的时候,你不只是跟我道谢。” 估计是担心给我压力他随后又补了句:“我开玩笑的,毕业快乐,栀子。” 他会有这样的表现我不觉得意外,凭心而说,他很会照顾人。 不过这种感觉很快被巧遇见的他朋友打破,那是一个周末,他带着我去跟他的朋友野餐,中途一个看起来和他关系很好的男生跟我说,不是我来,他都不知道钟珩居然也会照顾人,还那么仔细。 而钟珩接受着这种评价一边说:“羡慕么,因为她不一样。” 说完他还要故意看一下我的反应,周围一片起哄声,可以想象爱脸红的我当时脸有多红。 钟珩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当初我跟他说我们先从朋友做起,但事情总要有个结果。 我还给他的好不及他给我的十分之一,有些东西欠的越多就越还不清。 我该早早给他个答案。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我正式在公司转正那一天,钟珩打电话说要给我庆祝,他把这次饭局设在了他自己住的公寓,离我公司只有二十多分钟路程。 刚好,我也打算给他说自己的答案,但等我刚到公司楼下就看见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过,周围人说刚刚这里发生了一次恶性伤人事件,伤人的已经跑了。 这时候我还没意识到出事的是钟珩,最后姑姑打来电话我才得知。 我立即赶往医院,我到的时候钟珩还在手术室,钟珩妈妈哭的像个泪人,警察向我们说了整件事情的经过,那个伤人的人原来是何文冶,他撞见我在同一栋楼里工作就想伺机报复,看来他是因为上次的事,结果没想到被等我下班的钟珩撞见,两个人发生争执才有了后面的事。 从这里我才了解知道,钟珩近两个月每天都会来楼下等我送我回家。 两个月?我突然想起之前看的司机杀人事件新闻,钟珩特意打电话过来叮嘱我要注意安全还提出每天接我下班,说是他不放心,我不好意思麻烦就拒绝了他,毕竟我们也还没到那一步。 算算时间,关于那个新闻事件到现在差不多刚好就是两个月,所以他怕我不愿意就一直暗地里保护我么。 我看着病床上躺着的钟珩,心中说是没有触动是假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个人可以为我做到这个地步,我跟姑姑说了所有事后她除了意外给我说了句话,她问我:“你喜欢钟珩吗?” 喜欢他吗?此时此刻我这样问自己,面对钟珩我一直有种奇异的感受,我不知道这种感受是在暗示什么,但或许我可以试试跟他在一起。 钟珩清醒后已经是半夜,我趴在床边感到有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脸,他以为我在睡梦中其实我已经醒来。 感觉到我一动他立刻就要收回手,我睁开眼,先是看了他一会儿,他问我:“在看什么?” “我们交往吧。”我说。 他顿时愣住,随后一点儿也不顾及腰部的刀伤一把将我抱紧怀里,声音压抑头埋在我的肩膀问:“不是梦是么?” 我轻轻回抱住他:“不是。” 但接下来钟珩说了一句让我无法想通的话,他说:“我终于再次拥有你了,栀子,不要离开我。” 再次? 番外:再度相逢(四) 独白:(一) 我没有想过会再次见到她,还是在我活着的时候。那场车祸将我带到了另一个世界,用术语说应该叫做平行世界。也就是说我钟珩,“重生”了。 当我再次看到她,活着的她,我高兴的几欲发疯。 我想触摸她,亲吻她,拥抱她,那天在走廊里我根本不想放开她,她从我怀里离开我还要装的云淡风轻,可我必须放开她。 因为从一开始我就在打算,我要如何得到她,再一次让她回到我这里。有一个良好的形象是必须的。 我的栀子,我回来了。 独白:(二) 熠衍喜欢吃甜的,岳母说这一点和她小时候一样,牛奶粥是我看过一次岳母做给熠衍吃,没有想到我会有机会做给她吃。 看着她很开心喝粥的模样,我差点按耐不住想对她讲:“栀子,我们的孩子,很像你。” 独白:(叁) “不如做自己想做的吧。” 在那个雨夜停电的黑暗里那一瞬间我是这么想的,所以最后我离开了,再待下去事情真的会变坏,我从不高估自己的占有欲,在她说她有男朋友的时候我甚至差点就要下手。 我钟珩,本来就是个坏人不是么。 独白:(四) 我是想要打死何文冶的,但我不想栀子恨我,我不想在她眼里变成一个恶人,很多事也没必要放到人面前做,那个何文冶,当他开口的时候他的命已经不属于他了。 所以当再次碰见他并且知道他想做什么的时候,我故意让他看见我,攻击我。 其实以他的能力根本伤不到我,但这个时候我有了自己的计划又有人过来,我知道栀子是什么样的性格,所以才让何文冶伤到我,在刀子进了两厘米差不多的时候我踹开了何文冶。 独白:(五) 她说要跟我交往。我可以猜到她都知道了些什么,因为一切都是我设计好的。 我知道她迟早属于我,我一直都很笃定。 即便她答应和我在一起,但我还是觉得进程太慢。我只想和她快点儿结婚,把我们失去的时间都弥补回来。 尾: 没有遇见钟珩前我从没想过会这么早结婚,一直以来他都很渴望婚姻。 新婚夜,我窝在钟珩怀里问他:“你说,我们谈恋爱才一年,这算不算闪婚啊?” 他笑着拿起我的手咬了一下:“这怎么算,我们才认识时你就愿意跟我结婚的话那才算。” “所以说你是一开始就对我有企图了喽?” “当然,我一直对你都有所企图,比如现在。” 他双手伸进我的睡裙里,热烈的吻开始落下,我无暇探究他话里真正的含义,就淹没在他给予的滔天的情欲里。 …………………… 婚后两个月,那天钟珩带着一身酒气应酬回来,我端了一杯蜂蜜水给他,但等我上楼的时候他已经睡着。 我轻轻抚摸过他的眉眼,钟珩的眉骨偏高鼻梁又挺我想以后我们的孩子像他肯定很好看。 我起身准备拿出睡衣给他换,一转身恍惚间我听见他说:“不要死。” 那个音调,悲凉又压抑。 是做噩梦了么? 我轻晃着将钟珩叫醒,他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我,一瞬间那个眼神陌生到令我有些不认识,也仅仅是一瞬间钟珩将我大力拉进怀里,久久没有松手。 —————————— 追·更:ρο1⑧s𝓕。cᴏm(ωоо1⒏ υi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