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人入侵》 第1章 《隐形人入侵》 作者:[美]理查德·雷蒙德 声明:本书由奇书网()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如果喜欢,请购买正版. 第一章暗算 故事是从一个夜晚开始的。 弗兰和琼思离开他们热死人的家,走过四条街,到霍家商店去。弗兰想买半打啤酒。 “看起来像没开门的样子。”琼思说。 “应该还开着,”弗兰看了一下胞表,“我的表是九点十五分。” “为什么没开灯?” “也许她为了省电吧。”弗兰说。 但愿他说得对,可是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弗兰在绿洲镇住了二十九年,他记得商店在打烊前,都是灯火通明的。为了跟像“司福成”这些九点就打烊的大商店竞争,霍家商店的打烊时间通常都是晚上十点。 霍·爱丝的丈夫三年前过世时,大家猜她可能会把店卖掉,或者至少会提早打烊。但她仍继续经营着这家小店,而且维持着以往的营业时间。 “我认为确实是关店了。”当他们站在空无一人的停车场上时,琼思这么说。 店招牌已经熄掉了,屋内只有一盏爱丝总是让它亮着整晚的灯泡,透过窗子发出晕暗的光芒。 “我真不敢相信。”弗兰喃喃地说。 “她一定有原因的。” “也许她是冲着我们而改时间的。” 琼思站在人行道上等候,而弗兰走向那扇木门、弯下腰,眯着眼睛读窗子上的告示,由于灯光太暗,他看不清上面所写的营业时间。他试了试门把,但转不动。从窗子望进去,没见到半个人影。 “妈的!”他自言自语地又敲着窗上的玻璃。也许爱丝在店后面看不到的地方。 “算了,弗兰,她已经打烊了。” “我快渴死了。”他敲得反而更用力。 “我们到金绿洲去好了,我宁可买一瓶玛格丽塔葡萄酒。” “对啊,那么,走吧。”他回头朝这灯光昏暗的小店,看了最后一眼,然后转身离去。就在这时,他身后的门,突然“砰”的一声,然后开始抖动。 弗兰吓了一跳,墓地转过身来注视着那扇门,还有四块玻璃的窗子。 “怎么一回事?”琼思悄声的问。 “我不知道。” “算了,我们走吧。” “弗兰后退了几步,仍然不时地注视着那些窗子。如果这时突然出现一张脸孔,准会把他吓得当场心脏病发作。于是他掉头就跑。 “谁不加薄荷?”瑞德问。 爱丝吸饮着她的酸威士忌,味道酸酸甜甜的,瑞德调酸威士忌的功夫没人能比。“我今晚稍微提早了一点打烊。”她说。 “在那里一定很寂寞。” “瑞德,我告诉你,我虽然不再年轻,不再有冲劲,可是我的头脑还是很清楚,还没成为老糊涂。你说是不是?” “你精明得很,爱丝,你一直都很精明。” “赫伯走了之后,我吃了不少苦。他是个苦命又吝啬的老家伙,但我真的爱他。到十月就满三年了,这三年来我一直都很振作,即使在他刚去世的那段最糟的情况下,我都没有崩溃。” “你硬得像块石头,爱丝。”瑞德看了吧台一眼说:“我马上回来。”然后过去招呼新来的客人。 爱丝吸欢看她的饮料,同时朝两旁看了一下。她左边是雷·贝克,臂弯里正搂着一个女郎,爱丝怜悯地看了她一眼,贝克除了会带给她麻烦之外,什么也捞不着。右边隔一张空凳子,坐的是个女记者,艾嘈苗,她长得很漂亮,男人都称她冰山美人。只要对他们不假以颜色,男人就会这样称呼你。 艾蕾茜在店里的时候,总是显得怡然自得的样子。爱丝看她独自一人坐在吧台边,好像世上没有半个朋友似的,不禁有点替她难过。 “你是个很有教养的女孩。” 蕾茜转过头来看着她。“我?” “当然,你在史坦福大学修什么博士来着?” “美国文学。” “对了,也许你是全镇教育水准最高的镇民之一。所以,如果你不介意我问的话,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些事情?” 蕾茜耸耸肩说:“好啊,我很愿意试试。” “这世上有鬼吗?” “鬼?” ‘林知道的,鬼——死人的灵魂,会作怪的。” 蕾茜摇摇头,“你考倒我了,我从没见过,虽然以前的人曾经宣称它们确实存在着。”她把眼光从爱丝脸上移开,举起她的酒杯,送到唇边,但她并没喝,突然睁大了眼注视着爱丝,然后将酒杯搁下,“你看到了,是吗?” “我不知道我看到的是什么东西,也不确定我是否真的看到了任何东西。” “你不介意我……”蕾茜看着她们之间的那张空凳子。 “请便。” 她溜下凳子,爬上爱丝旁边的那一张。 “这是我们私下的谈话,我不希望被登在‘论坛报’上。要不然镇里每个人都会说,我爱丝走霉运了。” “我答应你。” “好,那么…” 突然身后有只手拍了一下她肩膀,爱丝吓得跳了起来,把酒泼洒了一身。 “啊!抱歉!” “天啊!”爱丝转身一看。“弗兰,你差点吓死我。” “我真的很抱歉,唉,我……” “算了,没关系。” “我陪你一杯酒好了。”弗兰说。 “这我倒不反对。” 他朝蕾茜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笑着跟爱丝说:“虽然刚才我在你店里被吓了一跳,但我还是为吓到你感到抱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店里是不是养了一条看门狗,还是什么?” “怎么了?” “几分钟之前,我们到你店里去,我朝门里张望,看你在不在。说了你可能不相信,突然有个东西,重重地敲在门上,吓得我魂都快飞掉了。” “你看到什么东西了吗?”蕾茜问。 “我没看到什么,不过真的把我吓到了。爱丝,你是不是养了一条狗?” “我不养动物的,它们只会在你眼前死去。” “那么,那到底是什么?”弗兰问。 “我也希望能知道,”爱丝说,“九点多钟的时候,我听到一些动静,好像是有人在走路的声音。我来回检查每个通道,还有后面的储藏室,我甚至还查看了冰肉的小房间,结果没半个人影,然后我原先关好的收银机,忽然自动打了开来一 “也许你碰到鬼了。”弗兰似笑非笑地说。 “我就是怀疑这一点,”爱丝说:“你认为如何,蕾茜?” “我认为应该开车到你店里去瞧一瞧。” 蕾茜把车停在霍家商店的停车场里。 “你干嘛不待在这里?”弗兰问他老婆。 “难道要我错过这场好戏?”琼思打开后车门,钻出车外笑着跟蕾西说:“你认为我们会上报吗?” “那得看里面是怎么一回事了。”蕾茜说着,尾随爱丝来到门口。 “如果我们全都惨死在这儿,”弗兰说:“那一定会上报。” 爱丝转过头来皱着眉,“弗兰,你又在胡说八道了。” “如果你这么紧张,”琼思跟他说:“也许你才应该待在车里。” “让你被杀而我苟活着,这样像话吗?” 爱丝从窗口向屋内窥视。“我什么也没看到,当然,我原先也没有看到什么。” “我们进去。”蕾茜悄声地说。虽然晚上很热,可是她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不停的用手磨搓着双臂。 “这也许不是个好主意,”当爱丝将钥匙插进锁孔时,蕾西这么想着。但毕竟这是她的主意,现在已不能打退堂鼓,何况,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爱丝推开门走了进去,蕾茜跟在后面。地板在脚下眼呀作响,他们站在柜台附近。除了门边天花板上的那盏灯发出微弱的光线之外,店里头非常暗,蕾营只看得见伸手可及之处。“你能不能打开几盏……” “我的天啊!” 她猛然转身,弗兰的手仍扶在门上,他将门关了一半,就停在那里不动,与琼思两人呆若木鸡似的注视着门。蕾茜走过去,弯下腰来。“太惊险了!”她说,一把屠刀深深地嵌在门框上,离最低窗子的下线,仅数寸之远。 “只要再高一点点……”弗兰自语地说。 “就是那东西撞到门!”琼思大叫道。 “没错。” “天啊,你差点被砍死!” 蕾茜站直了身体说:“我认为,我们最好赶紧离开这里。”“是啊,”弗兰说:“愈快愈野,那玩意儿不管是谁丢掷的,他都不会逗留在这儿了。” “我们要不要报警?”爱丝问。 “走吧。到酒吧再说。” 论坛报绿洲镇七月十二日星期六新闻: 益匪袭击本地居民! 本镇电话修护技工贝·弗兰,昨晚于霍家商店撞见正在作案中之歹徒。贝氏幸免于难。贝·弗兰与其妻琼思,夜间至霍家商店购物,店主霍·爱丝已于稍早前关门打烊。当见·弗兰向店内探看时,一名隐匿的歹徒,掷出一把屠刀嵌于前门。 贝·弗兰将所发生之事通知霍太太之后,立即报警处理。巡逻警员卢罗夫检视现场后,确定歹徒早已逃逸。 门窗没有被强行侵入之迹象,霍太太亦表示无财物损失,仅在后方肉品柜台,发现两张丁骨牛排的包装纸和一空酒瓶。 第2章 霍·爱丝自其丈夫去世后,单独经营此商店。如今因为歹徒之攻击事件而忧。c不已,但并不准备变更营业时间。她说:“如果你在乎恐惧,那它就会扰乱你的生活,但我不会让它来破坏我的生活的。” 贝·弗兰说:“我是去买啤酒的,结果差点买了决坟地。” 论坛报绿洲镇七月十五日星期二新闻: 商店又遭袭击! 霍家商店周末再度成为了知名歹徒破坏的目标。店主霍爱丝于周一早晨开门营业时,发现空的牛肉包装纸、马铃薯片及其他食品,散落满地。 “看起来似乎有人在这里打牙祭。”霍太太说。 她的店星期五晚上也被人以同样的方式侵入过,当时,本地的电话修护技工贝弗兰,因为惊动了歹徒,险些被其掷出的屠刀所伤。警方认为两起案件乃同一人所为。截至目前为止,尚无人目击此一歹徒,亦不知其用何种方式进入店内。 金绿洲酒吧酒保皮瑞德,系霍太太多年好友。特将其德国牧羊天一拉丝蒂一供作商店周道警卫之用。 “拉丝蒂能够以一当十,”瑞德说:“让我们瞧瞧是谁被咬到。” 霍太太已同意使用看门狗,希望能藉此避免损失。 拉法叶湖平静的水面,被这些蜂涌而来的人全搅混了。他们分别乘着小艇,撑着船,划着独木舟,疯狂地在高地登陆,然后将他们的船拉上岸。 马杜肯从来福枪的望远镜中望见的男人,脸色黝黑、汗流满面,看起来有点狰狞。‘嘿一个!”杜肯悄声地说。他跨坐在一棵树的高枝上,底下熙攘人群的喧哗声,淹没了他的低语。 在一个芝加哥男人眼里,杜肯实在不明白,底下这乱哄哄的场面,到底在搞什么鬼?整个地方吵杂得像动物园,或是越南的丛林。 他看到一个干瘪丑陋的白人老太婆,一个扎着两条辫子看来只有十来岁的女孩子,一个看起来像是好好先生的白人胖子,一个非常漂亮的黑白混血女郎,还有身材像是相扑选手似的黑人。 “真是不得了的一场盛会。”杜肯心想。但兰芙黛更是个不得了的女人,你很难想像她这样的美女,但却如此的邪恶。迄今她仍未露面,这是她一贯的作风,就像一般女人常犯了自视过高的毛病一样。兰芙黛每次出场,都喜欢用一种戏剧化的方式。 鼓声响起,杜肯看了一眼那三个鼓手,全是黑人。裸露着上半身,两腿夹着一面鼓,蹲踞在一块空地的边缘。他们用手掌拍击着鼓膜。 杜肯远远看到又有一艘小船靠岸,上来了一个人。他从望远镜里看到一个穿牛仔短裤和运动衫的白人女孩,长得相当动人,毫无疑问,她是唐艾丽。虽然她现在的头发稍长了些,但仍和毕业照上的一样妩媚,那张照片是杜肯受雇于她父母时,他们给他的。 当她朝着那块空地走去时,身体已随着鼓声的韵律开始摇摆。此时,仪式的火堆已经点燃,鼓声的拍手加快,大影儿也随着节奏起舞。 杜肯将枪搁在大腿上,注视着这一幕。鼓声的节拍愈来愈狂野,舞者在火光中旋转跳跃,有几个已经全探。 艾丽脱掉她的运动衫,拿在手上旋转挥舞着,她的另一只手,正在解开短裤的扣子,但并没将它扯下来,地浑然忘我地舞动着。 短裤起初还悬在那里,然后慢慢腿落至两条光滑的大腿上,最后突然堕落。 杜肯以为艾丽舍被绊倒,但她却优雅地跳开来,将短裤甩到一边。杜肯将视线转向那混血美女,她荣褐色的皮肤因为流汗的关系而显得光亮。只见她搓揉着自己的乳房,旁若无人不停地扭动着。 “人还真不少。”杜肯心想,这场秀花钱都看不到。他觉得自己好像竟然有点微微的勃起,但心里仍是害怕得很。有人说,恐惧能催情,但杜肯发现恐惧只会使他一既不振。 底下的人大都已呈亢奋状态,但他们还没开始配对。甚至也没触碰其他任何人,他们只是一个个在狂野的鼓声中,自我陶醉地抚摸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突然,鼓声骤停,所有的舞者都双膝朝地跪下。 一个低沉的声音喊着:“兰芙黛。” 其他的声音则以一种缓慢的节奏跟着喊:“兰芙黛、兰芙黛、兰芙黛——” 这时,有个东西忽然掉到杜肯头上,把他吓了一跳。那东西在他头发上移动,渐渐地爬到额头前面来,杜肯用手把它拔掉,也许是只讨厌的蜘蛛,沼泽里到处都是这玩意儿。 众人绕着火堆,仍跪在那里继续地念念有词。从去鼓者身后的黑暗之处,兰芙黛缓缓地走了出来。杜肯在纽奥良已暗中侦察她两个礼拜了,希望能藉此找到艾丽,但他从没见过她此刻的这种打扮。 她腰间佩了一把短剑,悬挂在一条用金链子作成的腰带上,两臂各套了一只金箍,颈子上还挂了一串爪牙的项链。除此之外,身上本着寸缕。 她浓密的金发垂过肩膀,全身像是涂了油脂一般的发亮。杜肯无法将眼光从兰芙黛的身上移开,这位绝色美女身高有六尺一,是他毕生所见过最漂亮的女人。 当她走到人群中间时,群众的呐喊声突然中止。 “啊!水不停的流。”她说。 其他人异口同声地喊:“水色殷红。” “河水不停的流。” “流自心脏。” “河水不停的流。” “是力量的泉源。” “是生命的活水。’兰芙黛说:“在岸边饮此水者,将拥有无上之力量。我们之中,何人将拥有此一力量?” “我!”众人齐声答道。 杜肯注意到艾丽已呈精神恍惚的状态。 兰芙黛抽出短剑,站在火边高高地举起,缓慢地画着圆圈。“我们之中,何人将饮此水?” “我!” “分享河水者,将承继所有的力量。” “操持生死之力量……” “…书击败所有的敌人……” “不分强弱,将在他的旨意之下灰飞烟灭?” “……你的旨意,就是律法!” “何人将饮此河水?” “我!”众声吼道。 鼓声隆隆响起,群众跪在地上,随着节拍摇摆。 “河水流着!”兰芙黛大声叫喊,在群众之间漫步而行。“它曲折地流着,我们将在岸边饮水。今晚畅饮河水,汲取力量。河水长流,永无尽头。永恒的力量,将与我们同在!” 兰芙黛说完话,将手张开,放在那年轻漂亮的混血儿的头顶。那女郎缓缓地站立起来。 “我们将在河边饮水!” 杜肯惊骇地看着兰芙黛扯住那混血女郎的头发,拉着她的头向后仰,然后挥动那把利剑,划过她的喉咙。兰芙黛将嘴紧压在那血如泉涌的伤口上。 两个男人在后面架着混血儿不断抽搐的身体。兰芙黛退后一步,溅在脸上的鲜血,开始前她身上流落。 “大家来河边喝水!” 鼓声再度响起,群众一涌而上,艾丽也夹杂其中。他们将血含在嘴里,喷洒在自己的身体上,然后每个人像疯了似的,开始狂舞。兰芙黛也像其他人一样又跳又转的,她的金发迎风飞散,胭体在火光中发亮,双峰沾满鲜红的血。一个高大的黑人,扑倒在她脚下,兰芙黛跨骑在他身上,跟他做起爱来。 杜肯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倒在地上纠缠在一起的赤裸躯体,随着鼓声彼此相互的挤压冲刺,滚动交欢。 人群的中央,他隐约看见艾丽仰躺着,身上压着一个中年白人男子。杜肯斜背着来福枪爬下树来,{奇机电子书}然后将枪靠在树干上。他抑制住内心说不上来的恐惧,迅速脱掉身上的衣服。 “这种事轻而易举,而且是一举两得。”他自我安慰地想,并试着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杜肯裸露着身,弄乱了头发,让它垂下来遮住眼睛,然后将猎刀拔出刀鞘。 “我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钱。”他心想,但当他持刀割破自己的小臂时,杜肯知道,这不全然是为了钱。 他已经找到了这女孩,他也想出了好几种能毫发无伤地带她离开此地的方法,但没有~种能比这个方式更大胆,更刺激,没有一种比这更冒险,他总有一天会为此送掉小命的。 杜肯用颤抖的手,将血抹在脸颊,嘴及下颔处。他把猪刀插在柏树树干上,然后朝着空地走去。他的心随着鼓声怦怦地跳,口里发干,舔了一下嘴唇,他尝到了自己鲜血的味道。 杜肯躲在树丛后面,打量着周遭的情况。没人站着,也没人注意到他,每个人都忙着成双成难地相互纠缠着,或是爬开找寻新的伴侣。离他六尺远的地方,两个女孩正在口交,彼此的脸都埋在对方张开的大腿中间,上面那女孩较瘦,臀部有块红色的胎记。杜肯爬过去拧了她一把,那女孩惊呼一声地转过头来降大了眼看着他。杜肯淫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扑在她香汗淋漓的背上,两人同时滚到一侧。 当杜肯吮吸着她的粉颈、爱抚着她的乳房时,她在他的身上不断地扭动呻吟。另一个女孩也急忙爬过来加入他们,一会儿,一个硕壮的黑人过来,将另一个女孩扳倒在地面让她仰天躺着,然后发狂似地扑在她身上全力冲撞她。 杜肯一翻身将原来在他上面的女孩压在身下。他一番急速猛烈的抽送,使她全身颤抖地达到了高潮。杜肯强忍着在一池千里前将自己的宝贝抽出来,他轻拍一下那女孩的臀部,然后爬开。 第3章 他的视线一直集中在艾丽的身上,她躺在数码之外,一个胖男人正压在她身上。杜肯正想朝她爬去时,突然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抓住他那昂然竖立的宝贝。他低头朝两腿之间一看,不由得一阵凉意透上脊梁骨。 仰躺在地上抓住他的正是兰芙黛,她舔着嘴唇,眼光迷乱而呆滞。杜肯心想,她也许已经极度的筋疲力竭,没认出他不是他们一伙的。兰芙黛拉着他,杜肯不得不爬回去。 “这里至少有三十个人,”杜肯心想,“她不可能全都认得,是不是? 纽奥良的信徒只不过占了百分之一,她在全国各地都有追随者,随时都有成千的群众加入,成为新会员。不,她不可能认得的。 兰芙黛抬起头来,将脸贴在杜肯的两腿之间,一股脑儿地把他硬梆梆的家伙含入口中。 他感觉到她柔软的舌头及坚敏的齿缘。杜肯心想,如果她知道真相,可能会一口把他的宝贝咬掉,或挥动那把短剑…… 但兰芙黛并没这么做,她的嘴紧含着那玩意儿,并吸吮着。“至少地看不到我的脸,杜肯心想。 随后他就迷失在被挑逗起的情欲狂潮中,脑海里掠过兰芙黛在火光中扭动的胴体,光洁的皮肤,以及高耸的双峰上两粒坚挺的蓓蕾。当杜肯一泄而尽后,她仍意犹未尽地拉住他好一会儿,然后闭上眼睛垂下头来轻舔着嘴唇。 杜肯往前爬时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兰芙黛蜷曲着身子,伸手去拉旁边一个女孩子的脚。那女孩原本骑坐在一个年纪较大的男人身上,挣脱他的拥抱后,她奔向兰芙黛的怀里。 杜肯四处寻找艾丽,发现她还在相同的地方,在那胖男人身子下面娇喘着。他急忙爬过去,那男人喉咙嘴里突然咕呶一声,正达到高潮。他那肥臀抖动得像块果冻似的。 杜肯压住那男人的颈动脉,觉得他全身一阵痉挛之后,就松垮垮地昏死过去。将他从艾丽的身上推开,杜肯便取代了他的位置。 艾丽朝他呆滞地笑了一笑,她的手抚摸着杜肯的背,腿踝勾着他的臀部。她全身发烫,皮肤光滑无比,杜肯轻啮着她的颈侧时,引起她一阵颤抖。 他用双手和两膝撑在地上,艾丽则扳住他的脖子,杜肯开始向前爬。当艾丽松手堕落地面时,他仍继续往前爬。杜肯低下头来看着她说:“骑到我背上!” 艾丽干笑一声,翻身跨骑在他的背上。然后两腿悬在他的臀边,两乳紧贴着他的背,双臂环抱着杜肯的胸。“跑呀!”她低声的叫着。他迅速爬过几堆蠕动着的身躯,有一次艾丽伸手去抓其中一个女人的乳房而跌了下来,但她很快地又骑回他背上,杜肯则继续累不死地朝前爬。 “轮到我了。”艾丽在他耳边低语。 “什么?” “你来骑我!” 杜肯弯下手时,让艾丽从前面滑下来,然后骑到她背上,不过两脚还是撑在地面上。他用一手拉住她的头发,让她抬头看他所指的树丛,示意她朝那方向爬去,另一手拍打着她的臀部,艾丽长鸣一声开始往前移动。 杜肯半坐半走的,尽量减轻她的负荷,引导着文丽离开人群。到达空地的边缘时,她停了下来,开始嚼食旁边树丛的叶子。杜肯弯下腰来压在她背上,右手伸到下面,抚摸着她的乳房,左手则压着她的颈动脉,艾丽顿时颓然倒地,两个人同时滚落树阴底下。 杜肯躺在女孩的身上,动也不动地过了好一会儿。他观察那群人,似乎都没人注意到有人失去踪影,于是他从艾丽身上爬起,放低姿势把她拖到更深密的树林中。直到他们完全脱离那块空地之后,杜肯这才把艾丽扛上肩膀,开始没命地拔足狂奔。 论坛报绿洲镇七月十六日星期三新闻: 看门犬被杀! 酒保皮瑞德的德国牧羊犬——拉丝蒂,昨天早晨被发现死于霍家商店内,尸体被支解。拉丝蒂整晚留在店里担任守卫,以防宵小破坏及窃盗。 发现尸体的店主霍爱丝说:“我只觉得很恶心,我们不该把那条可怜的拘留在这里,我知道不会有好结来的。”她流着泪又加了一句,“它是瑞德的一切。” “今晚要喝点什么?”他轻快地问。 “喝点红酒。” “美丽的酒献给美丽的女人。”乔治说着,举起他那肥厚粗糙的手,以吸引阳保的注意,酒保是篇威尔。 “给这位小姐一杯红酒,威尔,给我一杯威士忌。”酒保转身离去之后,他说:“你那则新闻报导的写法,的确帮了瑞德很大的忙,他一直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很不好意思。我很能了解一个全用人为了爱犬死去而哭泣的心情,我自己就不只一次这样了。狗技毕竟是个人的隐私,一个男人绝不会希望张扬这种事的,所以说你帮了他一个很大的忙。” “他说得没错。”威尔放下饮料说:“换了别的记者,这可是个大出风头的好机会,他们大多是吸血鬼。” “我们蕾茜可不一样,小姐,你真值得骄傲。” 她伸手去拿皮包。 “你别抢着付帐。” “谢了,乔治。” 乔治付完帐,威尔便走开招呼吧台其他客人去了。 “瑞德今晚在哪里?”蕾茜问。 乔治眯起一只眼说:“如果某个没心肝的人如此糟蹋了你的狗,你会去哪里?” “爱丝的店?” 他举起手腕看了一下表。再过十分钟她就打烊了,瑞德带着他那支十二发的猪枪,今晚要在那里守夜,希望那卑鄙的家伙会再现身,我也想去帮忙,两支枪总胜过一支枪吧。但他执意要单独行动,我也不好说他什么。”乔治举起酒杯说:“祝你健康。” “也视体健康,乔治。” 他跟她眨眨眼,举杯一饮而尽。 蕾茜浅吸一口说:“瑞德准备怎么做,射杀那家伙?” “蕾茜,那家伙支解了他的狗。” “我知道,我看到了。” “真的像他们说的那么惨吗?” “我的天,乔治。我一辈子没见过像那样……”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眼中满含着泪水。 “好了,好了。”乔治轻拍着她的肩说。 蕾茜抹掉泪水,深吸一口气。“抱歉,”她强颜欢笑,“在公共场合我通常不会这样的,只是我一想到那……”她又哭了起来。 “别难过了,你自己要注意点。嘿,你知道在爱尔兰人的喜宴上,你分得出谁是新郎官吗?” 蕾茜摇摇头。 “就是那个西装笔挺,却穿个长筒雨鞋的家伙。” 【注:爱尔兰人大多家境贫困,生性节俭吝啬,常是被挖苦的对象】 她揉着眼睛轻叹口气。 “现在觉得好点了吧?再来杯酒,我们谈些别的事情。我有一箩筐关于爱尔兰人的笑话,听了保证让你开怀。” “谢了,乔治,但我真的得走了。” 晚上屋外温暖的空气使她觉得稍为好过一点,蕾茜钻进车里摇下车窗。她的手放在发动车子的钥匙上,她想回家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但不能这么做,虽然这不关她的事,可是既然已经知道了瑞德的计划,不去跟他谈谈,警告他可能发生的后果,总是不太对。 除非你想坐牢,否则你就不能因为某人杀了你的狗,就真的而拿把猎枪将对方轰烂。即使是射杀一个间空门的,除非他有武器,要不然麻烦会比瑞德想像得要大得多。 她发动了车子,驶过三条街来到霍家商店,它的店招牌还耀眼地亮着,尚未打烊。蕾茜驶进停车场,把车停在瑞德的小货车旁边。以往拉丝带都会在货车平台上踱来踱去,摇着尾巴,长毛在风中翻飞,她经常为狗的安全担心,如果车子在高速行走的时候,它跳出那低矮的护栏怎么办?有一次,她把这种顾虑告诉瑞德。“你会从一辆正在疾驶中的车上,跳下来吗?”他问。 “不会,但我不是狗。” 瑞德露齿而笑的说:“你可以把这句话再说一遍。” 蕾茜的手摸着车尾门,看了空荡荡的货车平台一眼,然后掉头迅速离去。 商店的门没锁,她推开门走了进去,柜台没人。 “有人在吗?”她叫着把门关上,看了一眼上次屠刀留下的苍白痕迹。 “爱丝?瑞德?” 她朝着一条明亮的通道看过去,尽头处,一把猪枪正好横躺在肉品柜台前的地板上。曹首觉得一胜寒意袭来,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头皮也有点发麻。她走在堆满杂货的架子中间,两眼死盯着那把猎枪,不断地用手抚着双臂。 蕾茜注意到空气中有股淡淡的刺鼻味道,她以前跟她父亲打飞靶时曾经闻过这种味道。等她走到猪枪前面,抬起眼光看那肉品柜台时,赫然惊见爱丝的脑袋竟被塑胶纸包着,搁在柜台上。 蕾茜惊骇得张大了嘴,急速地喘着气,声音卡在喉咙里叫不出来。她蹲下来抓住那把猪枪迅速转身,后面并没有人,她的心跳这才稍微恢复正常。这时一颗蓝色的弹壳堕落地板上,发出响亮的金属碰撞声。 蕾茜沿着肉品柜一直朝前走,看都不敢看爱丝一眼。就在正前方,一堆展示的食品被轰垮掉了,到处都是被射倒的罐头,有一半被射穿,地板上流满了可乐,滑溜不堪。就在展示品的前面,被货物架挡着的地方,她发现瑞德仰天躺在那里,他还活着,右手横过胸前,想把他那被砍断的左臂接回原位。 “噢,我的天!”他虚弱地说:“噢,我的天!” “瑞德?” 第4章 他抬起头来看了蕾茜一眼,又转头看着他的手臂喃喃自语地说:“噢,我的天!” “我去求救!”她说着把猎枪上了膛便朝前面奔去,她知道爱丝把电话{奇机电子书}摆在收银机后的架子上,她该去打电话呢?或是…… 这时忽然有人从身后拖住她,存心使她绊倒,蕾茜结结实实地摔在地板上,肺里的空气一下子全被挤压了出来。她试着撑起身体,但有个很重的物体压在她的两腿和臀上,使她爬不起来。接着,衣领被人从后面扯着,蕾茜几乎喘不过气来,然后,某个东西击中了她的头部…… 蕾营睁开眼,看到了天花板。两边是货物架和杂货,左边是汤罐头和辣椒酱,右边是饼干和西点。 不用起身着,她也知道自己刚才遭遇了什么事。她可以感觉到裸露的肌肤下冰凉含砂的地板,她也清楚感觉得到身体被施虐处的肿痛,她的乳头像被火烫过一般的灼痛,而且很痒,下体也是如此。她觉得下体被撑开而且破裂,她的眼泪开始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更清醒地检视了一下自己,发觉乳头上有明显的齿痕,两个乳房红得像是被人拧过似的,指甲的抓痕一直延伸到腹部。蕾两用手撑起身子,觉得有液体自下体慢慢的流出来。 通道的另一头躺着瑞德,他的断臂搁在胸前,身体已经一动也不动了。 她从手提包里拿出纸面巾,将自己擦拭干净。当时心里并不害怕,只是觉得龌龊、恶心又羞耻。当她用完最后一张纸时,蕾营把所有丢在地板上的纸,都拉起来塞回手提包里。 她边注意着门口,边起身着衣,深怕半路有人会闯进来。她的底裤已被撕成两半,曹前把它塞进手提包。胸罩的两条肩带被扯断,后面的钩子也拉松了,她也把它塞进手提包。蕾苗费劲地穿上牛仔裤,这让她有种温暖的完全感。她希望衬衫也像牛仔裤一样结实,能将她紧紧地裹住,但当蕾茜穿上它之后,仍有种赤身裸体的感觉。 走到收银柜台的这段路,似乎花了很长的时间,她非常小心地慢慢走着,深觉只要有些微的任何碰撞,就会把她体内的什么东西震松掉似地。 蕾茜终于来到柜台,她伸手拿起话筒…… 第二章隐形人入侵 “好吧,蕾茜。如果你想到什么事的话,打个电话给我。” “我会的。” 巴雷克用拇指抚着长长的八字胡,打从他接任绿洲镇的警长那天,就开始蓄这两撇胡子。蕾茜觉得这位瘦长的警长,看起来像是杯亚特·厄普的李生兄弟似的。或许,这就是他留胡子的本意。 【注:杯亚特·厄普一八四八年生于伊利诺州,一九二九年年于洛杉机。身材瘦长、若长八字胡。为有名的决枪手,曾担任过执法工作。好莱坞影星凯文·科斯纳一九九四年曾拍过他的传纪电影“执法悍将”】 “你会把这件事登在论坛报上吧?”他问。 “没错。 “如果你不刻意渲染爱丝被杀的作案手法,我会感激不尽。” “好的。”蕾茜靠着柜台允诺他,至于其他的事,她本来也不想刻意渲染了。 “如果我是你的话,会尽快去看医生。你今晚被人敲了一记阿棍,也许头部已经受伤了。” “我会这么做的。”蕾茜敷衍他说。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这么做。” “如果没事的话……”这时两个男人推着一辆担架床走进通道,走在前面的那人,急忙将门推开。蕾茜瞥了一眼放在上面的尸袋,黑色塑胶袋裹着的是一具人体的轮廓。难道他们已将爱丝的尸首拼凑起来了? 她紧闭着眼,试着想些其他的事。突然有人拍她的肩膀,蕾茜吓了一跳,迅速张大了眼。 “没事了。”巴雷克抓着她的肩说。 “嗯。”蕾茜惊魂甫定地回答。 “你现在去看医生,然后好好地睡觉。” “我会的,谢谢。” 走出屋外,她见到担架正滑进验尸官的厢型车车尾。蕾茜快步经过瑞德的小货车,打开自己的车门,车顶灯亮了之后,她钻进车里,突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猛然转过头往后看,后座没人。 “别傻了,”她心想,“就像个孩子检查床底下是否藏有怪物似的。” 不管愚蠢与否,她必须要确定没人藏在看不见的死角处。蕾茜一脚跪在座椅上,伸手抓着椅子的头枕,直起身子往后座看。她的乳房压在塑胶椅套上时,一阵刺痛。 后座当然没人,但她总得要确定一下。蕾茜转身坐下,顺手把车门关上并锁起来。她盼了右边的门一眼,没上锁!赶紧伸手过去将门或按下,然后回顾一下两扇后车门,看起来都锁好了。 蕾茜叹了口气,用冒着冷汗的手轻揉着颈子后面,然后转动钥匙,将车子发动。突然间,她很想抽根烟,于是打开手提包,朝停车场四周扫视一遍,确定没有人在注意她,这才把手提包内破烂的底裤、胸罩掏出来,丢在旁边的座椅上。她把手伸进黝黑的皮包里面,希望不要碰到那些湿答答的纸团,而能直接找到烟盒。当她的手指触碰到那些冰凉滑溜的纸团时,身体感到一阵痉挛。烟盒就在这堆乱七八糟东西的下面,把它取出时,手无法避免的沾上那些又湿又滑令人作呕的东西,蕾茜把两只手拼命地在牛仔裤管上来回擦拭着。 “天哪!”她低声的自言自语。 她全身酸痛,似乎那阵痉挛触痛了所有的伤口。蕾茜夹紧两腿,双手轻捂着胸部,直到痛苦减轻为止。她取出一根烟,叨在嘴上点燃它。看着点烟器发着红光的线图及缕缕轻烟,她心里觉得舒坦了一点,蕾茜满足地轻唱一声,开亮车灯,将车倒出停车位置。 转角处的厢型车已不见了,留下三辆警车,还有瑞德的小货车。明天早晨之前,它也会被拖走。 路上不见人迹,她扭开收音机,一家乡村电台正在播放“你改变了我的一生”这首曲子,接着又放了一首“能否与你共舞?”他们真好,放了这两首她最喜爱的歌,使她快要崩溃的神经,得以放松。 当她抵达离家不远的街口时,蕾茜深吸最后一口烟,憋住气,将香烟捺熄,然后让烟氤氲袅袅地自口中飘出。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沉闷的咳嗽声,她迅速地朝后视镜看了一眼,只见到车顶天花板、后车窗,以及空无一人的路面。会是收音机传出来的声音吗?不!咳嗽声确实来自身后,听起来像是后座有人似的。这怎么可能?她刚才还仔细地检查过。 是消音器?还是汽车熄火的声音?显然都不是。 蕾茜将车横过马路,驶进家门前的车道后,猛然地煞车,车子顿时停住。她熄了火,抓起手提袋,打开车门跳了出来,然后重重将门甩上。 蕾茜抑住奔逃的冲动,走近后车窗向内窥视,当然没人在里面。难道那人会悬吊在车底吗?似乎不太可能,但既然想到这一点,就得查个明白。她跪下来,两手按在冰凉的水泥土,俯下身子,检视那黑黝黝的车子底盘。没有在底下。 行李厢呢?她站起身,拍拍手,凝视着行李厢微倾的盖子。怎么可能有人跑进去?撬开锁吗?也许是孩子们的恶作剧。如果他能够进得去,他就能轻易地出来。 也许是根本没上锁? 蕾茜摒住呼吸,蹑足走向车尾。行李厢盖的边缘并没有很密合,差不多开启了有四分之一寸高。也许这是正常现象,也许不是。 也许那个凶手,那个强暴她的混蛋正躲在行李厢里。她扑向行李厢,两手按住厢盖死命的往下压,她身体的重量使车身震动了一下,但没听到厢盖锁上的咋略声。蕾茜俯在盖子上思索着,没有咋塔声代表厢盖已经上锁,但这并不表示凶手不在里面,也不表示他不会跑出来。如果我保持这个样子,他就出不来。”蕾茜心想,但她不可能一直保持着这种姿势:身体趴在行李厢上,脸贴着后挡风玻璃,两腿是离地面。她腹部压在行李厢边缘,承受着身体大部分的重量,使她快要端不过气来,而且伤口的疼痛,尤其令人难受。 蕾茜扭动着身体向后移动,直到两脚踩到地面,她撑起身子,拔腿就往自己的屋子跑。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跳上门阶,将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她回头看了自己的车子一眼。它安然无恙地停在车道上,看起来没什么不对,一时之间,蕾茜开始怀疑自己,刚才的咳嗽声是不是幻觉? 不,他在那儿,就在行李厢里。 她推开大门,冲过去后急忙将门反锁,然后奔过客厅,将手提包摔在餐桌上。蕾茜沿着餐桌,走进卧房,捻亮灯,翻箱倒柜地从床头儿的抽屉里,拿出一把点三八左轮枪。她跑到房门口,将大门开启,以防万一有紧急状况时,能迅速逃脱。 那人可能已经离开行李厢,虽然蕾茜在房中停留的时间没有超过半分钟,但那已足够了,他也许已跑出行李厢外,正躲在附近准备袭击她,或是想办法潜入房中。所以蕾茜又关上大门将它锁上。 她站在门口的踏脚垫上,握着枪紧贴着腹部。枪的重量,使她有种安全感,似乎多了个强而有力值得依赖的朋友,会帮她把那杂种手到擒来。 只要瞄准然后射击就行了,目前唯一的顾虑就是背后。那也是前次被对方得逞的原因,但这回可不一样了。 他也许躲在天竺葵花丛里,也许还在行李厢中。蕾茜跳下台阶,经过天竺葵花丛走过草皮中央。 第5章 她手握着枪四面环顾,没见到半个人影。 好了,还在行李厢中。她跑到车子后面,拿出车匙,枪也准备好了。她将钥匙插入领孔中缓缓地转动,直到听见后厢盖咋塔的开启声,蕾茜迅速退后,并举枪瞄准。当厢盖打开时,弹簧轧轧作响。她望着那一寸寸开启的黑暗开口,手指紧扣着板机。厢盖很快地上扬,到达最高点时陡然停住,兀自抖动了片刻。 黑暗的行李箱中,没什么动静。蕾茜往前走近几步,看清了里面的备股、警示灯,还有一条她拿来擦挡风玻璃的旧毛巾。但里面就是没人。 她叹了口气,觉得疲倦又沮丧。原先以为那强暴她的杀人凶手一定会在这里面的。那个痞子,抓她、咬她,还把他的东西射进她体内。 如果他在里面,蕾着一定也要射些东西进入他身体——致命的铅弹,让他永远无法再去伤害别人。 “他妈的!’她喃喃地自言自语。 她伸手将车厢益用力关上,车子稍稍地振动了一下。想起她被撕破的内衣裤还留在前座,蕾茜从车后统到前面时,看见后车门开启了约一寸左右的缝隙,而门锁按钮则高高地耸立在那儿。 “我的天!”蕾茜掩住口,踉跄地倒退几步。 她没跑,在霍家商店时,就是因为回头跑,而被他从后面绊倒,不能再犯同样的错了。她小心谨慎地转身四处查看,然后走到门口倚着冰凉的大门站着,臀部顶着门把,手背在身后摸索着将钥匙插入锁孔,她转动钥匙,开启了门锁。 此时树丛的左边,忽然有个人影一闪,蕾茜立刻将枪指着那个方向。那条身影冲出树丛,来到她前面的空地,正要越过草皮,原来是伍克立,他已停止奔跑,站在那里看着蕾茜挥挥手,然后突然停了下来。 “蕾茜,是你吗?” “没错。 “那是把枪?” “对。” “有麻烦吗?” “我不知道。”蕾茜说着垂下握枪的手,离开大门。当伍克立朝她走来时,她立刻觉得舒坦多了。伍克立,这位高中体育老师,大约四十岁左右,曾经在海军陆战队服役过。今晚他穿着跑鞋、短裤,头上绑了一条大手帕当作拭歼之用,使他看起来非常粗犷。 “有什么问题吗?”他问。 “我大概碰到一个闯空门的了。” “在哪里?”他朝屋子前的树丛斜脱了一眼。 “我不知道,也许在我车子里。” “你的车子?”伍克立朝车走去,他双臂张开,身体微微弯曲,就像个摔跤选手准备迎战对手一般。蕾茜紧跟在后面,看着他伸手拉右前方车门。感谢上帝,它是锁着的。蕾茜不希望他发现那些被扯破的胸罩和底裤。 他用力拉开后车门说:“现在里面没人了。”然后用力甩上车门。“我到后面看看。” 蕾茜将左轮枪递给他说:“你最好拿着这个。” “不要紧的。”但还是接了过去,他沿着车道往屋子后面走去。蕾茜跟在后头说:“我跟你一起去。”他点点头。 她追上前几步,走在伍克立的身边。“克立,你要知道一件事,”她悄声地说:“我认为他是个杀人凶手。” “真的?” “我刚从霍家商店回来,爱丝今晚被人杀死在那里,瑞德也是。” 伍克立皱起两道浓眉,“是杀瑞德爱犬的那家伙?” “我想应该是,他在我离开那里时,躲进我车里。” “他也许早跑了。” “我不知道。” “好,如果他还在附近,我们就毙了他,”克立露齿笑着说:“替纳税人省一笔诉讼费用。” 他们顺着车道经过屋子后面,伍克立走在前面,他凝视着车库。“它是上了锁的,”蕾茜说:“不过洗衣房的门没关。” “让我们去瞧瞧!”克立说。 走到车库前面时,蕾茜环视着院子的四周,看看那些椅子。烤肉架,还有树丛篱笆。 突然克立抓住她的手臂,推她贴近洗衣房门边的墙靠着,“别动!”他悄声地说。接着蹲下身子伸手慢慢地转动门把。他墓地将门拉开,倾身向前探看,然后站起身来,弯着腰走进洗衣房,蕾茜也在后面跟进。 “要打开灯吗?”她问。 “这样会减低我们夜间的视力。” 他朝里面走了几步,然后急急地退了出来。两人穿过院子,一前一后地走在房子与绿篱之间的窄道上,最后来到大门口。 “他在里面吗?” “不,我不认为……”伍克立将大门一把推开。 “噢,不!”蕾茜叫道:“你来的时候,我没锁门。” “最好查看一下。” “是啊,拜托!真该死,笨死了!” 他俩进入屋内,蕾茜锁上门。克立走在她前面,查看每件家具的背后,抓开每一面窗帘布幔。在灯光下,他的背部发出亮光,灰色的短裤,因为汗水浸湿而显得颜色更深。蕾茜在猜,他底下不知有没有穿内裤?她忽然想到自己牛仔裤及单薄的衬衫底下,也是本着半缕,而且刚刚还惨遭一个男人的蹂躏,又是一阵恶心掠过,她是想都不愿再去想了。 她跟着克立绕过餐桌进入卧房,灯还亮着,床头柜的抽屉仍然开着。蕾茜倚靠着门柜而立,看着他在床铺的一端跪下来,掀起床罩检查床铺底下,然后站起身走了回来,当他眼光与蕾茜接触时,克立微微一笑,似乎在安慰她。 伍克立注视着衣橱,蕾茜的眼光从他身上往下移。他胸肌发达,小腹平坦,短裤很合身地挂在臀部,她朝他的裤裆处看了一眼,然后迅速地将目光移开,一股热流从她的丹田升起。 伍克立打开衣橱,看了一下里边说:“到目前为止还算好。”蕾着退出门口,随他进入厨房。伍克立东张西望地从桌底到杂物柜都检查过了,后门也打开看过,并彻底关起上锁。然后他看着蕾茜,摇摇头。 她发现伍克立有张颇有魅力的脸:轮廓极深、乌黑的眼珠。高耸的颧骨、薄薄的嘴唇,以及坚实的下颌,那应该算是一张英俊的面孔,但不会让人有温柔的感觉。 他从蕾茜面前经过,手臂不经意地碰到她的胸部,她本能地避开。他是故意的吗?于是蕾茜离他老远地跟在后面。两个人转过墙角进入书房,伍克立走过成排的书架,检查一张安乐椅的背后,以及几个柜子。 “真的非常感激你这样帮我的忙。”蕾茜说。 “很高兴能帮得上忙。” “我想大概是白忙一场了。” “还不知道,”他说着朝蕾茜走了近几步,她很快地退后以保持距离。伍克立只是从她面前经过,拉开厕所的门,他进入浴室扭亮灯,看了一眼马桶、浴盆和染水槽,再将毛玻璃门关上。然后转过身来,对着蕾茜笑了一笑。不是那种开朗友善的微笑,而是带着一点防备及嘲弄的笑容。 “看来,”他说:“真的是白忙一场了。” “实在是很感谢你。” “没逮到那家伙真令人遗憾,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如果你需要我在附近多待一会儿,我会很乐意这么做的。” “谢谢,我想我不会有事的。” ‘做轻松点。”他特左轮递还给蕾茜,“如果你哪天必须要使用这玩意儿的时候,要朝着对方的身体开枪。而且不要只射一发,一定要打他个三、四发,但要留一两发子弹,以防万一。” 蕾茜点点头,心想:“这真是个奇怪的忠告。”但由伍克立的口中说出,又变得十分自然。 “要记得,我离你只有三栋房子远,我把电话号码留给你,以备不时之需。”他把号码写在厨房电话的垫子上。“你如果遇到任何麻烦,只要给我一通电话,我一定比条子还快到达这里。” “好。”她领着他走向大门。 “你真的不需要我在附近逗留片刻?” “真的不需要,谢谢你。”她打开大门说:“祝你慢跑愉快。”伍克立跳下台阶,横过草地慢跑离去。 蕾茜关好门并上了锁,看到伍克立离开,不禁让她松了口气。刚才他触碰她的胸部,不知是否有意?但由他坚持想要留下的情形看来,倒是很有可能。他似乎希望蕾省会倒入他安全的臂弯之中…… 见鬼,他只是个好邻居而已。 她试着把左轮塞进裤腰带中,但牛仔裤实在太紧了,所以她又改插在前面的裤口袋,结果还是不行。蕾茜只好握着它走进厨房,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她带着酒和枪进入书房,在桌子前面坐了下来。 蕾茜觉得背后无所屏障,于是她转动椅子,好让自己可以面对着书房的门。虽然这样仍然易受到攻击,但总觉得好多了。她将左轮放在腿上,用颤抖的手拿起话筒,然后拨号。 另一端的铃声响了两响。 “论坛报!”接电话的是夜间编辑詹姆。 “我是蕾茜,有则新闻要报给你,今晚霍家商店有两人被杀。” “噢!——”听起来他好像觉得很恶心,“好吧,你要把这则新闻给我?” “论坛报记者艾蕾茜,昨晚在霍家商店打烊前几分钟,进入店内发现霍爱丝残缺不全的尸首,以及受重伤的皮瑞德。” “你发现了他们?” “没错。’ “我的天!” “在她来得及找人救援之前,艾小姐本人亦遭到不明歹徒的袭击而昏厥。稍后,警方抵达现场后,发现皮瑞德已伤重致死,经过严密的搜索,确定凶手业已逃逸。” 接下来的五分钟,蕾茜继续对着詹姆和论坛报的录音机,矩细靡遗地讲述着她的故事。 第6章 但绝口未提她被强暴和凶手杀戮的手法,以及她怀疑凶手是躲在她车内逃逸的事情。最后她又简要地提了一下先前在店中所发生的事件。 “事情经过大约就是这样了,’他说:“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我可能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告诉卡尔我明天不上班了,好吗?” “当然,你没事吧?” “只是被敲了一下,我星期五会去。” “好,做得好,蕾茜。” “我只是正好走对了地方,碰对了时辰。” “我怎么觉得有点挖苦的味道。” “只有一点?” “自己保重啊,丫头。” “我会的,晚安,詹姆。” “再见。 她挂断电话,拿着左轮和空酒杯回到厨房,又倒了一杯酒,然后走进浴室。她关上浴室的门,将门扣按了下去。其实这并没多大用处的,蕾茜知道,只要用任何尖的东西插进锁孔,都能轻易将它打开,但这小小的预防措施,总是柳胜于无。 她将手枪和酒杯都放在靠近水管的地板上,然后打开水龙头。等水温够热之后,用塞子将浴缸泄水孔塞住。蕾茜转身走到镜子的医药箱前,镜中反映出的是一张她以前最落魄时候的面孔:松弛而又苍白,一双空洞大眼的四周是乌黑的眼圈。她侧过头,用手拨开覆在右太阳穴上的头发,检视那个表皮瘀紫的疤,耳朵也有点浮肿且变了颜色。 “这就是她从前的样子。”蕾茜自言自语地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眼中露出一股异样的眼神。 她脱掉衬衫,然后解开牛仔裤,用力扯下,一脚把它们踢进装衣物的篮子里。蕾茜低头看看自己,两边的乳房留有青紫色的指印。 他一定是死命的又挤又抓,才会这个样子。牙齿的印痕已经消失,但乳头却是黑紫色的。她碰了一下,痛得全身上下都紧缩起来。 只见她全身到处都是抓痕,肩膀、上臂、身体两侧、腹部和大腿。幸好他没抓胸部,穿上衣服就看不到这些抓痕,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吧。 她用脚试了一下水,很热但不烫。她爬进浴缸,缓缓浸入水中,当下体碰到水的时候,一阵刺痛使她紧握着拳头,然后痛楚慢慢消失。 她继续往下坐,咬着牙忍受大腿伤口灼痛的感觉,像其他的伤口一样,这阵痛楚很快就过去了。蕾茜深吸一口气,倾身向前将水龙头关掉。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水龙头缓缓滴落的水滴声。为了平抚自己受到的震惊,她把水浇在伤口上。起初的感觉,犹如岩浆流过身体一般,过一会儿,感觉就没那么糟了。蕾茜暖了一口酒,开始在身上涂抹肥皂清洗。 她又拿起酒杯,身体向后躺,头靠在浴缸的边缘,喝了一口酒,一股令人舒畅的暖流,顺着咽喉缓缓而下。她用一只手握住酒杯,另一只手伸入水里往下探索,放在两腿之间,用手指轻柔地抚摸着。 他一定也咬了这里。那个龌龊的王八蛋! 但至少他没杀我——这可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去他的“不幸中的大幸”! 蕾茜挤掉眼泪,伸手拿起肥皂轻轻地抹着。 这时浴室的灯突然熄掉,她畏缩地紧靠着浴缸的一端,伸手在地板上摸索,找寻那把左轮枪。 在哪里呢? 终于她摸到那冰冷的枪管,蕾茜抓起枪柄,紧紧地握着。她站起身,一脚跨出浴缸站在地板上。借着窗户透进的昏暗光线,她朝浴室四周搜寻,但没见到有人,而且门也是关着的。 好吧,也许是灯泡烧坏了。三个灯泡?未免也太巧了。或许是总电源出毛病了?不,一定是保险丝。 八成是他在屋子里! 蕾茜缓缓地将另一只脚自浴盆抽出,站在那里,拿枪瞄准着浴室的门。 全身赤裸而径流,她这一生从未曾感到如此地脆弱无助。她往后低发衣篮边蹲了下来,把枪交到左手,右手则伸进篮里拉出她的衬衫和牛仔裤。 穿衬衫很容易,不必放开手枪,但穿牛仔裤则需要两只手。于是她将枪放在污水槽边的柜子上,伸手就可拿到的地方。 “真蠢,”她边摸索着裤子边想,“这正是他破门而人的大好时机。”但她没听到什么动静,只有远处一辆车驶过的声音。如果那个驾驶再拖个几秒钟,蕾茜就可以好好对付这混蛋了,但必须先穿好衣服。 蕾茜弯下腰,一只脚站着保持身体的平衡。当她正准备提起另一只脚穿进裤管时,她忽然觉得从底下伸出一只手,捉住她的脚踝猛然往后拉,使她仆倒在地板上。 一双粗糙的手扯掉她的裤子,蕾茜想翻身爬起,但那男人的重量把她压在地板上,动弹不得。她的两腿被分开,衬衫从背后被撕裂,那男人俯在她身上,紧抓着她的两臂。蕾茜感觉到,他那硬梆梆的器官,正顶着她的臀部。 “天啊,贱货,我马上扭掉你的脑袋!” 蕾茜的脸贴在地板上,痛苦地抽噎着,她紧咬着嘴唇,直到尝到血的腥味。她没尖叫,在黑暗中,任凭俯趴在她身上的那个男人疯狂地探励,直到她整个人不支地昏死过去。 第三章恐怖的经历 那晚,杜肯驾着他那架小飞机,降落在圣蒙妮卡机场后,他走进客舱。 艾丽微笑着对他说:“哈学,死人。” “飞行愉快吗?”他问。 “非常好,我一路上在想,他们会怎么处置你?” “我希望不要太激烈就好。”杜肯弯下腰来,打开铐住她左腕和椅子扶手的手铐。 “你惹到了兰芙黛,老兄,你死定了。” “目前还不错啦。” “是啊,你尽管说笑吧,等到他们逮到你时,你就哭不出来了。他们一定会逮到你的,而我会和他们在一起,你等着瞧好了,我会拿刀子挖出你的眼珠的。 “说这种活?!”他说。 “你躲不了的,到处都有我们的人,我们无所不在,我们法力无边。” “是啊,好,站起来。” 杜肯往后倒退着走,艾丽跟着走进走道。她穿着一件很活泼的黄色无袖衬衫,看起来不到十九岁的样子。这衬衫是杜肯趁着她还昏迷在租来的车上时,到一家百货公司去买的。买完衣服,池就把车开到一条荒芜的小路上,剥光原先给艾丽穿的那件超大尺寸的衣服,换上这一套新的。 “我们准备下飞机呢?还是你准备看我一个晚上?” “我们得先作个决定,我可以把你像个犯人一样的,铐着离开这里,或者你愿意合作点,我们像朋友一样的到我车上去。你喜欢哪一样?” “你不需要铐住我。” “如果你想逃,就会受伤。” “我知道,我知道。你在湖边已证明过了,是不是?好吧,我告诉你一些事,我根本不必逃离开你,因为他们自然会来找我,不论你把我带到何处,他们都会找得到。我连一根手指都不必动一下——只要运用我的法力呼唤他们,然后等待。” “好棒的车!”当杜肯钻进那部积架车坐在她身边时说。 艾丽说:“绑架的报酬一定很高。” 杜肯不理会她,运自发动车子。 “我家人付你多少钱?” “够多了。” “多得让你去找死?” “我倒没这个打算。” “我有,他们也通通得死,因为兰芙黛是触犯不得的。” “你是个可人儿。”社肯说着,把车倒出停车位,朝着出口驶去。 “老兄,我可不想处在你目前的情况。” “我知道,你法力无边,你曾在河边饮水。” “操!对极了。” “我想,这都是因为喝了那女孩的血而产生的。” “血就是生命。” “我以前听过这种说法。”他说着扭开收音机,然后左转,驶向海洋公园林阴大道。 “这不是回家的路。” “我不是要带你回家,你和一位麦大夫有约,他专门治疗信教信得走火火魔的小孩。” “走火火魔?”她嘿嘿地笑着说:“你以为我是什么,一个统一教教徒?” “我没雇他,是你父母要这么做的。依我的意见,你和兰英黛的其余信徒,都应该烧死在火刑柱上。” 她猛然转过头来瞪着他。 “我相信那是古人对付巫婆的方法。” “我们不是巫婆。”她喃喃自语地说。 “也差不多了,兰芙黛有她自己的一套规则和仪式,但追概念究底都是一样的,们是一群有杀人倾向的疯子,应该被制止。” “我们不舍被制止的。’艾丽说,但早先那种轻蔑与自信的口吻、已经消逝无影。“到处都有我们的人。” “只要把兰芙黛烧死,其余的党徒大概也就散光了吧。” “闭嘴!” 当他们驶近海边时,路上笼罩在一片大雾中。在车灯的照射下,它们在挡风玻璃前旋转翻腾。 杜肯减底车速,眯着眼,朝前面黯淡的灯光下寻找交通号上。 在沉默无语之中,他想到,当提及有关火的事之后,艾丽就会停止自吹自擂,似乎她对于被焚,有着极度的恐惧。 有个名叫瓦特的男人,也表现出相同的恐惧感。别看那家伙肌肉发达,却是个十足的孬种。 就在湖边聚会的三天前,社肯审问他时,如同艾丽一样,他声称自己刀枪不入,拒绝回答任何问题,等到杜肯把汽油淋在他身上,那家伙就整个人崩溃了。 他抽抽嘻嘻地哀求告饶,再简短地问他一句时,他就立刻全盘吐实了。 第7章 他供出兰芙黛这一群人的组织架构和目标、它的成员分布情形、聚会的时间和地点等等。杜肯知道之后虽然不免吓呆了,但也获得了所有寻找艾丽所需的资料。 前面有盏模糊的红色灯光,杜肯轻踩煞车,他极目远望,试图寻找一个显着的地标。当他看到右边一间饼乾店的大招牌时,他知道走对路了。于是继续往前,直到遇见另一个红灯才停了下来。看着头顶那一对黯淡的灯光,直到灯号变绿车子通行,然后左转将车停在路边。 “我们走。”他说。 两人钻出车外,艾丽随着他走到街上,微弯着腰,但走得很快。她赤裸的两臂,紧抱在胸前。 “我们差不多快到了。”杜肯跟她说着,他自己也冷得下颌微颤。咬紧牙关,他尽量地放松肌肉,使自己不再发抖。他知道艾丽穿着这么单薄的衣服,一定决冻僵了,于是伸手过去接着她的肩膀,但却被甩开。 “别碰我。”她说。 “我只是想帮忙而已。” “不用你帮忙,我一样活得下去。” 他们横过黑暗的大街,快步走上人行道。杜肯朝着一间门廊亮{奇机电子书}着灯的小木屋点头说:“就是这里了。” 他打开院子的门,两人沿着狭窄的小径急急忙忙地向前走。杜肯两阶并一阶地跳上门廊的台阶,然后按下门铃。艾丽站在他身边紧夹着腿,两臂环抱在胸前,牙齿不断地打颤。 门开了之后,出现一个黑发的美丽女子,透过她的金丝眼镜打量着他们。 “我们来见麦大夫的。”杜肯说。 “有什么事吗?” “我是杜肯。” 那女子点点头打开门说:“请进。” 他们步进温暖的屋内,那女子关上门,端起一只印有史努比的马克林,暖了一口咖啡。然后转向他们说:“你一定就是艾丽了。” 艾丽只是皱皱鼻子。 “你们看起来都冻坏了,靠到火边上来,我为你们倒杯咖啡。” 两人跟随着她走进客厅,房子的墙壁是用木板钉成的,温暖而舒适,有点像是夏天度假的小木屋。 艾丽走到火炉边,离遮火栅两码远,烘着手在取暖。 “糖?奶精?” 艾丽没搭腔。 “我的什么都不加。”杜肯说。 “马上就好了。”那女子说着便离开了。 杜肯经过艾丽身边,靠近火炉站着。觉得热力透过裤管传到两腿。然后他蹲了下来,让上身和脸都能供得到。他蹲着转过头来,笑着对艾丽说:“没什么东西比一个会碑啪作响的火炉更好的了。” “你去死。” 那女子返回客厅,两手各拿着一个马克林。杜肯注意到她走路时,那白色大翻领的羊毛衫下,乳浪隐现,苏格兰呢的裙摆底,露出两条匀称的小腿。杜肯心想,她也许每天都在海边慢跑,就像大多数威尼斯海滩的居民一样。 他接过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她将另一杯递给艾丽。艾丽用力将她手拨开,打翻了马克杯,把咖啡泼洒了一地。 那女人顺手掴了她一耳光。艾丽咆哮地扑向她,伸出像爪子一样的手乱抓一通。杜肯正想把他的马克杯放在壁炉架上前往制止时,他发现那女人根本不需要援手。 只见她抓住艾丽的右臂,一个过肩摔,艾丽就被抛飞出去,然后背部着地的重重摔在地板上,躺在那里呻吟。 “抱歉,我不允许你这样的设规矩。”她的羊毛衫被拉了上来,露出腰带以上一截晒成棕色的皮肤。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低头看着艾丽说:“明白吗?” 艾丽看着天花板诅咒道:“你去死。” “等我把你治好之后再说。” “你就是麦大夫?”杜肯问。 她的笑容使他稍为宽心,原以为会被奚落一番的。“麦泰利大夫这个名字,是很容易让人弄错性别的,你大概以为我是大夫的接待员吧?” “或者是太太、我刚才还真有点嫉妒他呢。” 她又再度微笑,但这一次让社肯觉得意外的是,她竟然羞红了脸。 杜肯喝了一口咖啡说:“我看你应付得很好嘛。” “干这一行你不得不如此,我有一些病人,比艾丽还要蛮横多了。” “她似乎以为很快就可以离去。” “我为她准备了一间有锁的房间,窗户装有铁栏杆。到目前为止,还没人从我这里脱逃过。” “她认为很快就会有人来救她。” “你确定没被跟踪?” “这么大的雾,除非有鲁道夫带路,才跟得上我们。” 【注:鲁道夫·刘如是圣诞老人拖雪橇的驯鹿中领航的那一头,因为它有个红色发亮的鼻子。】 麦大夫咯咯大笑地说:“从后视镜中,有没有看到红鼻子?” “没有。” “那么应该没事,除了你和她父母之外,没人知道她在哪里。” “他们会知道的。’喷丽躺在地板上说。 “她认为经由精神感应,他们会找到她。” “无稽之谈。” “希望如此,”杜肯说:“兰芙黛的信徒偏都信这一套,如果他们真有什么特异功能的话,我倒没见到他们表现出来。我曾经渗透到他们里面,观察过他们的聚会,甚至还跟兰芙黛本人接触过,如果她真能看透人的心思,她应该知道我不属于他们那一珍,但她好像把我当成其中的一分子,其他人也都是如此。所以我认为他们所谓的法术,只是信口开河而已,没什么不得了。可是他们却是一群危险人物,自认为拥有法力,刀枪不入,无所畏惧。” “我们正是如此。”艾丽说,只见她已盘着腿,坐在那里得意地笑起来。 “他们很怕被烧死。” “火,”麦大夫说:“传统上是用来净化灵魂的。我曾和撒旦的信徒打过交道,他们都对火有一种畏惧的反应。” “有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他们拿活人献祭。我亲眼看到他们在聚会时,活生生地杀了一名年轻女子,其他人争相饮她的鲜血,艾丽也是其中之一。 麦大夫似乎变得有点僵硬。“这么说,他们是嗜血的一群人。” “如果他们发现艾丽在这里,你可能会陷入极大的险境。” “呢……” “最好是让我待在这里。” “我认为这倒不必。” “我觉得没什么关系嘛。” “我想你可能不知道,治疗的过程可能需要好几周,而且这得视她的情况而定。此外,我也很难想像需要考虑这么多,她所在的地点是个秘密。至于精神感应嘛,我同意你的观点,那完全是无稽之谈,我从事这一行已有好几年,到目前为止未曾有所门失。” “好吧,”杜肯说,他觉得有点挫折感。他也知道所提出的建议,根本的动机不仅仅是为她的安全着想,他其实已被她迷住,希望能在她身边多待一些时间。“那么我偶尔过来看看。” “最好不要,我们不能泄露她的行踪。” “就照你说的吧,但小心点,好吗?” “我一向如此。” 蕾茜意识清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仰躺着,两眼仍紧闭的,双臂高举过头,早已都麻痹了。她稍稍挪动了一下,发觉身子底下垫了一张床单,但身上却没覆盖任何东西。一阵微风轻拂过皮肤,也许是从床铺上方的窗子吹进来的吧? 她想放下双臂,却发现腕部被紧紧地捆住。蕾茜移动一下脚,还好,没被绑住。她舔了一下嘴唇,口里没被塞东西。 她可以感觉到两眼是被贴位的,想睁开眼,却抬不起眼皮,一种轮载的感觉告诉她,一定是被胶带贴住了。 蕾茜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倾听着,卧室里唯一的声音,来自那只电子钟的滴答声。窗外传来鸟鸣、车子的关门声,以及远处对草机的声音。那么,此刻应该是早晨了,好在她之前告诉詹姆今天不上班,真是万幸,如果没这样交代,就会有人过来探望她,那这个疯子一定会杀掉对方。 如果他仍在这里的话! 蕾茜一厢情愿地认为,他也许早已离去——把她绑好,开着她的车,逃之夭夭。为什么不可能是这样呢? 因为有人说过,如果一件事情太过于美好,而不像是真的,那么就一定不是真的。 所以他仍然在屋里,也许此刻正在凝视着她。他是否知道这个女人已经醒来? 蕾茜将呼吸调得缓慢而深沉,假装仍在昏睡。 他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不像对付其他人一样,把她也杀了?别担心,他也许会这么做的。 除非她先逮到他,但这太不可能了,你不可能杀一个你连看都看不到的人。 她在车上没发现他,虽然从霍家商店回来时,他可能已经躲在后座。她与位克立搜索屋子时,又让他成为漏网之鱼——除非他是后来偷偷跑进来的。 但老天,他到底是如何进到浴室的?浴室的门一直就没开过,这一点她十分确定。也不可能是爬窗子进来的,他就这样突然出现在那里,像个魔术师,像胡迪尼一样。 【注:胡迪尼为有名之魔术师,增长于脱逃表演】 你要如何杀死像这样的一个人? 很简单,你杀不死他。 也许他已离去。 不,他在这儿,仍然在这儿。 但,为什么? 因为他喜欢你。 “叫啊,贱货,我扭掉你的脑袋。”他当然喜欢我,她想。”这时门铃响了,蕾菲听到脚步声朝她奔来。 第8章 她张开口想要叫喊,但立刻被一只手捂住。 “不要出声。”昨晚那个低沉粗厦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地说。 门铃又响了,在寂静的屋子里,门铃显得特别的刺耳。是谁?詹姆还是卡尔前来探望她?是伍克立?门铃再度响了起来,蕾茜抬高双脚用力一蹬,顺势扭转身体想翻落下来,但一只手臂从后方搂住她的膝盖弯处,制止住她。 蕾茜奋力的挣扎,那有力的手臂将她臀部格高,使劲往下压。压得她背部弓起,直到双膝挤到胸前为止。 她摇着头,想去咬那捂着嘴的手。但他压得太紧,根本张不了口。由于嘴被捂住,无法由鼻孔呼吸足够的空气,肺部像要炸裂了似的,于是她停止挣扎,只顾拼命的喘气。 门铃第四度响起。 快点离开呀! 她没法深呼吸,觉得快要窒息了。那男人似乎也觉察到这一点,把手稍微往上移,盖住了她的鼻子。 不要! 她心里大声的喊叫,用力的吸气,但吸不进空气。蕾茜两脚乱踢,那人把她膝盖压得更贴近胸膛,她觉得心脏跳动得快要爆炸了。 这时,那男人松开对她的压制,当蕾茜把脚放下时,捂住她嘴的手也放掉了,她大口地喘着气。 “我应该杀了你的。”那男人低声的说。 蕾茜忍不住的急急喘息,他分开她的双腿,蕾茜感觉到他的嘴在她的两腿之间游移,然后他压在她身上,插进她的体内,用力地冲击着。蕾茜没有挣扎,她屏住呼吸试着不去想这件事,试着在心里建立起一道屏障,让她躲在后面,避开所有眼前正在发生的这些痛苦、污秽和恐惧。 “我会解开你的双手。”事毕后,这男人说。 蕾茜点点头。 “你伤害不了我,你也逃不掉,不要去试。” “我不会的。” 他解开绷带,营前试着把双臂放下,但一时之间却一点办法也没,它们就像火烧着一般的酸痛。 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恢复知觉,终于能够放下了,她轻揉着腕上的勒痕。 “你想要干什么?”她问。 他淫荡地笑了一声。“我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了,就是你和你的屋子。” 蕾茜伸手抚摸脸部,她摸到贴住眼睛的胶带。这时,她的手被他拨开。 “不准动它。”他说。 “你是谁?” “如果我告诉你,你就知道了。” 这算哪门子的回答。“我认识你吗?”她问。 “没错。” “我做了什么?我对你做了什么?” “你还没做,但我们已经在处理了,是不是?”当他的手放在她胸脯时,蕾富感到一阵畏缩,但她没试着推开它,她不敢。“我一直希望得到你,现在我已得到,你想知道下一步是什么吗?”她点点头。 “我要暂时住在你这儿,住一段很长很长的时候。这里比霍家商店好多了,店里臭得要命,没床又没女人陪,这里正合我意,我要留下来。” “你会……躲起来吗?” “噢,当然,他们这群杂种是很精明的,他们会过来看看,甚至会搜翻了这里。但我们比他们还聪明,蕾茜全接答电话,蕾茜会去应门,过了今天,蕾茜甚至会去上班。一切似乎都很正常,但她不会让任何人进到家里来,她也不会泄露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她也不会试着逃跑,因为她如果这么做,我会对她做出可怕又恶心的事。” 她实在不敢相信!他会让她离开屋子? “好吧!”蕾茜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我一旦放了你,你就会去报警,警察若逮不到我,你就远走高飞,不管怎样,你都可以脱离我的掌握。但你错了,错!错!错!你根本逃不掉的。” 放在胸脯上的那只手移开了,撕去贴在她眼睛上的胶带。一阵裂帛似的响声,伴随着皮肤的刺痛,蕾茜的眉毛和睫毛都被连根拔起,她紧捂着眼,等待痛楚的消失,然后她放开手,阳光让她眯着眼看看上面,再看看旁边。 那男人已走掉了! 她挺直地坐起来,朝房间四周搜寻。没看到他的影子!蕾茜跃下床,把揉成一团的胶带甩在地板上,然后站了起来。 她感到一阵晕眩,赶紧用手扶着梳妆台的上方支撑着,过了片刻,头脑恢复清醒之后,她朝着门口冲去。 这时,门像是被人重重地一甩,关了起来,她冲上去拉着门把,想打开来,可是背后有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硬把她转了个身。 可是后面没人,蕾茜觉得有双手正在抚摸她的乳房,她可以清楚看到肌肤被手指压下的印子,可是却没看见手指。 “搞清楚了吧?”那男人问。 “噢,我的天!你是隐形的。”蕾茜喃喃地说。 “答对了。” 她伸手摸自己的乳房,碰到了他的手。就像一块坚硬的空气,阻挡住她的指头,但这空气却有层皮。蕾茜摇着头说:“怎么会这样?” “一点小小的奇迹。” ‘“不,说真的。”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很急切想知道真相的样子,似乎好奇心突然之间克服了所有的恐惧。她摸着他多毛的手腕,肌肉结实的小臂。他就正好面对她站着。 “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怎么弄的?” “如果我说出来,你就会知道了。” “我很想知道。” “然后你就……” 蕾茜抓着他的小臂,朝着她的面前一脚踢过去,她的脚背踢中了他的身体,那男人大吼一声抽回手臂,蕾茜拉开房门冲了出去。她经过客厅跑进厨房,伸手去抓后门的门把,但她此时却犹豫了起来,逃跑有什么用?对一个你看不见的人,你要如何躲藏?你无从躲起,迟早他都会找到她的。 她从刀架上抽出一把切肉刀,然后冲到餐桌边,拉出一张椅子置于身后,挡住狭窄的通路。 转过身来又拉出一张椅子。现在她站在餐桌的后面,两边都有屏障,手上握着刀,一切都准备好了。 但还差一点,她打开身后的碗橱柜,从里面拿出一包沉甸甸的纸袋。蕾富用嘴衔着刀,将纸袋的封口解开。这时餐桌轰隆一声朝她冲来,蕾茜一侧身,桌角撞到她的臀部,她爬到桌上,一扬手,将纸袋里的东西倒了出来,顿时漫天的面粉让对方显露了形体。蕾茜二话不说抓起刀子就朝他背部刺去。 他狂叫一声,一头撞在她的腹部,把畜前撞得往后退。她一把抓住那男人沾满面粉的蓬松头发,推开他的头,看到一张五官模糊的脸,她狠狠朝他鼻子一拳挥了过去,然后对着那痛得打转的躯体,又踢又端,直到他倒在地板上。 蕾茜趴在桌子边缘往下看,那个男人头顶着地跪在那里。一条满是白灰的手臂,正在摸索背上的那把刀,流出的血已把背上的面粉都冲掉了。 蕾茜跳下来,站在他面前,然后拔足狂奔。她从餐桌上抓起手提袋和钥匙跑进卧室,扯下衣柜里挂着的浴袍匆匆穿上,然后冲出大门,直向车子奔去。进入车内之后,她把车门全都锁上,急速倒车离开车道,全速驶向大路,远离她的屋子、那个男人,和这场恐怖的恶梦。 “我的天!”她心想,“我办到了!” 在“论坛报”的办公室里,蕾茜在打字机上卷上一张白纸,开始写下她的故事: “论坛报记者艾蕾茜,星期四早晨在其寓所躲过一蒙面歹徒攻击,并将该名歹徒在厨房用刀刺伤后,得以全身而逃,仅略受轻伤。” 据艾小姐所言,该名歹徒可能系于前晚,在霍家商店屠杀霍爱丝和皮瑞德之后,匿藏于艾小姐之汽车中。‘到了晚上,’艾小姐说:‘他爬出车子,侵入我的屋内。’ 早晨醒来时,这位年轻的记者被歹徒制伏。歹徒表示希望借用其住所,做为暂时之避难所,她并被警告,如不合作将会有严重后果。 稍后,应歹徒要求为其准备咖啡时,艾小姐出其不意,以面粉撒向其面部。并用切肉刀刺伤歹徒,进而得以脱逃。 艾小姐驾车全速进离现场时,被绿洲分局巡逻警员马唐纳拦下。经艾小组报案,警员立即以无线电请求支援,数分钟之后,警员唐纳·格相与路易冲进其住所,发现歹徒业已逃逸。经彻底搜索房屋四周与邻近地区,均无所获。 虽然歹徒离奇的消失令人费解,但艾小姐的寓所却提供了充分的线索。警方于现场采得多枚指纹,已送往华府联邦调查局总部请求鉴识。此外,满布面粉的厨房地板,亦发现其赤足之脚印,已拍照供日后比对。 据艾小组口述,疑犯为一男性白人,约二十来岁、六尺高、一百八十磅重、长发,由交谈中,艾小姐肯定该疑犯目前或曾经在绿洲镇居住过。 市民们被劝导需提高警觉,直到疑犯被缉捕归案为止。” 蕾茜打完新闻稿,站起身来拿着两页打字纸,走到魏卡尔身边。她将稿纸递给这位瘦长的编辑时,把她那宽大的灯心绒长裤往上拉了一下。 这套衣服不怎么合身,派佛烈去买新衣时,总该有人问问她的尺寸吧?当时她太烦了,没注意到这件事。 卡尔看完稿子之后,将椅子向后移了一点,皱着眉头说:“你是不是还保留了一些什么?” “你相信这家伙是隐形的吗?” “那是体告诉我和警察的。” “但你相信吗?” 他叹口气,用手摸着他那短短的头发。“不,”他说:“我不相信,一点也不。” “你认为我是凭空捏造的。” 第9章 “呢,蕾茜,你曾经有过许多……” “一、两次错?” “我不是说这个,但对一个曾经经历过车祸的人,失去记忆是常见的事,而且会经常发作。” “我记得每一件事。” “我不是说你不记得,我是说,在当时的情况下,你对真实情形的判断,可能有点失常。” “好,基本上警察是这样想,我们的读者也是这样想。我还要在这镇上住下去,卡尔,如果我说这家伙是隐形人,那我一定会成为人们的笑柄。” “可是话已传开来了。” “如果这样的话,那只是谣言,我可以否认,但我不会否认我为论坛报所写的故事。它们并不算谎言,我很肯定所描述的事都是正确的——到目前为止是如此。我只是不能承认他是隐形人,尤其不能公开承认。” “是啊,”他手抚着脸,“这样对报社的信誉也没什么好处。”他朝蕾茜疲倦地笑了一笑。“就照这样发布吧。” “谢了!” “你一到土桑,就给我电话。” “马上就打。” “好,自己要保重,蕾茜。我会与你保持联络,告诉你最新的发展。” “谢谢,两星期之后见。很快就会过去的,如果他们逮到他的话。” 曹首从后门出来,朝论坛报的停车场走去。离开有冷气的房间,忽然觉得外面闷热的空气就像火炉一般。佛烈不买短裤,却买了一条灯心绒裤,真是糟糕。强烈的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她站在车后,打开行李厢盖,心里一阵紧张。 她用手朝着空荡荡的行李厢里四下挥动探索着,她摸到各胎、毛巾及信号灯,然后满意地阅起厢盖,走到驾驶座的门旁,用钥匙开门之后,她先打开后座的门,爬在座位上,用手沿着他极探了一探。然后爬出来,将后座的车门都锁上。最后坐进驾驶座,斜着身子用同样的方式将旁边的座位和地板摸索一遍。 行了!没人躲在车里。 她发动车子驶离停车场,油箱已经加满,她将花两个小时一路不停地开到土桑的“沙漠风’漩馆。 “佛烈,你到哈利的店去帮我带午餐回来。” 佛烈点着头,一面从外裤口袋里掏出原子笔和记事本。“要买什么?” “一个牛肉卷饼,要加洋葱,还有炸薯条。” 卡尔等这年轻人将所要的东西,潦草地写在记事本上之后,给了他五块钱。 “要不要买个甜甜圈还是什么的?” “不要。” “马上就回来。” “不必急,”卡尔跟着他走到屋外,目送他朝着三条街外的速食店走去。“别忘了带些著茄酱回来!”他在背后喊道。 “噢,我会记得的。”佛烈回答。 他看着佛烈从外裤口袋抽出记事本,然后走回办公室,把门关起来并上了锁,匆匆走回办公桌。 他的双手满是汗水,不停地在裤管上指拭着,卡尔深吸一口气,拿起话筒拨号,拨第一个号码时,指头就溜滑掉了,于是重头再拨。 电话另一端的铃声响了六下,终于有人拿起听筒。一个女性悦耳的声音说:“精神发展基金会,我是普琳小姐。” “我是沈卡尔,编号六八二五九三八五。” “请等一会儿。” 卡尔等着她将他的密码键人终端机。 “等级?”她问。 “红色。” “很好,魏先生,有何效劳之处?” “我有紧急情报通知第三组。” “请稍等,我为你转接。” 卡尔听到模糊的电话铃声,然后一个男性雄厚的声音说:“我是法利,你有什么情报要提供?” “我是亚利桑那州绿洲镇绿洲论坛报的魏卡尔。” “是的。’对方似乎颇不耐烦。 “我们这里发生了一连串的事件,我怀疑与基金会有关。有几件疯狂杀人事件,其中有一件是攻击我的记者艾蕾茜小姐。” “我了解,你为什么认为与基金会有关呢?” “绿洲镇是霍山姆的家乡,而霍山姆的母亲也是被害人之 “你认为霍山姆就是嫌犯?” “我的记者艾小姐说,攻击她的人是隐形的。” “听起来像是我们的人。”法利说,语气变得愉快了些。“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今天早晨艾小姐刺伤了他——大约四小时之前——就在本镇她的家里。管方找不到他的踪影,但我猜想他不会离这里太远。” “好极了。” “有件事我可能猜错了,先生,可是我认为他会追踪艾小姐。因为她被他拘禁的时候,他威胁文小姐,只要她敢逃跑,他不找到她誓不罢休。” “我明白了,艾小姐目前在哪里?” “她到土桑去了,她可是把他的威胁当真的,所以计划躲一阵子。” “她确实的位置呢?” “我不知道,她答应我一旦安顿好了,会尽快与我联络,我猜她会住旅馆。” “很好,我会警告我们在土桑的人员。这位文小姐信任你吗?” “是的。” ‘识要她告诉你她的位置,我要你做两件事。首先,你要立刻通知我,其次,开车到士桑与她相会,与她在一起,随时让我们知道她的行动。如果霍山姆去找她,我们一定要在那里。” “如果……我在场而他攻击我们的话,该怎么办?” “你为我们所做的任何牺牲,都会获得报偿。” “我是指要不要杀掉他?” “兰芙黛一定宁愿他活着,何况,你也许杀不死他。” 第四章暗藏玄机 一阵细细的轭或声唤醒了杜肯的意识,朦胧中他觉得那扇通往阳台的落地门被推开了。他全身一下子绷紧,警觉地张开眼。 现在已是清晨时分,他注视着床头柜,考虑要不要拉开抽屉,取出他的自动手枪。接着他想起昨晚曾从酒吧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转身一看,卧榻旁边果然是空的。 “辛蒂?”他叫道。 “在外头。” 杜肯从床上爬起来,见她赤身站在阳光灿烂的露台上,手扶着栏杆背对着他。杜肯定出阳台,阳光照在他裸露的身上,令人感到十分温暖。她转过头来嫣然一笑,杜肯紧贴着她的背,亲吻她的粉颈,双手顺着她光滑的肌肤往上摸,握住她的双峰。 “今天是个游泳的好日子。”她说。 “如果你打算从这里跳水,我劝你千万不要,我试过一次,结果摔断脚踝。” “讨厌,我才不会。” “这距离比看起来要远,而且水泥地可硬得很。” “你那时喝醉了?” “当我跳水的时候?完全的清醒。” 杜肯的手指抚摸着她紧挺的乳头时,她呻吟着扭动身体,用臀部摩擦着他的下体,然后她转过身来,倚靠着栏杆说:“就在这里做吧!” “这样太不方便了。” “把它当成一种挑战吧。” “我最喜欢接受挑战。” 她手握栏杆分开两腿,杜肯微弯着身体搂着她的臀部,发现她早已润湿了。他朝上一顶,插入她的体内,辛蒂开始头往后仰地呻吟起来。 完事之后,两个人离开露台。辛蒂立刻进到浴室中,杜肯披上睡抱走下楼来,准备煮些咖啡。当他拿水壶装水的时候,辛蒂也走进厨房,她只穿了一件他的短袖衬衫,除此之外,什么也没穿。 “这件借我穿好吗?”她举起双臂,转了个圈问道。 “希望我穿起来也能像你那样好看。”他说着想起帮艾丽买衣服之前,也是让她穿着一件他的衬衫。不知麦大夫现在进行得如何了,他可一点都不羡慕那女人,成天得和那婊子待在一起。想到这一点,他又开始担心起来,但杜肯立刻把它抛诸脑后,“她们没事的。”他告诉自己。 “你早餐弄什么?”辛蒂问。 “做个道地的西班牙蛋卷,你先帮我准备一下材料。” “什么?” “西班牙蛋卷,哈呷?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好像不错。” “冰箱里有chili酱。”杜肯说。 “那起士和蛋呢?” “也在冰箱,你开始准备,我去拿报纸。” “报纸?”她厥着嘴说:“真扫兴。” “我只读笑话。” “骗子、骗子,火烧裤子。” “现在还不会。’辛蒂笑着拉开冰箱的门,弯下腰,衬衫的下摆被拉了上来,杜肯眠了一眼她白皙的臀部,然后转身走开。 走出屋外,他看见报纸被甩在车道的半途,他走过冰凉又沾满露水的草地,踏上车道时,那种干燥温暖的感觉,令人愉快。他拾起报纸,回头朝屋子走去。当他扯掉捆住的橡皮筋,打开一看,头版底部的粗黑字体,让他当场为之怵目心惊。 “kabc电视节目主持人与妻子惨遭杀害” 他一个人愕愣地站在潮湿的草地上。 “kabc新闻主播唐荣及其妻子露丝,昨晚在其好莱坞山的公寓中,被发现惨遭屠杀。尸体……” 杜肯没继续往下念,他飞奔回屋子,将报纸摔在走廊,然后跑进楼上卧室,抓起裤子,从后口袋抽出钱包,打开来找出麦泰利大夫的名片。他拿起床头的电话,开始拨号。 铃声响了十五下,没人接,于是他挂掉电话,迅速着好装,奔下楼来。他进到厨房里,辛蒂正跪在地上,伸手到柜子里拿东西。他拍了一下她光溜溜的臀部说:“快点。” “什么?” 第10章 杜肯将底裤及裙子递给她说:“快点穿上,我们要赶到一个地方去。” “出了什么事吗?” “快一点就是了。” 辛蒂满脸的困惑与愁容开始着衣,“我们去哪儿?” “威尼斯,我要去查一个人。” 她拉起裙边的拉链,跟着他走到侧门。“我的鞋子。” “你可以待在车里。”他冲进车库,钻到他那辆积架车里,用遥控器升起车库的门。当他发动引擎时,辛蒂也溜进他身旁的座位。 “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行。”他说着将车倒出车道。 “这可鲜了。” “是有关生意上的事,很危险,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他回头望了一眼,确定路上没车,于是将车驶到大马路上。 ‘那么你为什么要带着我走?” “把你留在那里不安全。” “对谁不安全?” “你!” “噢,妙极了!” “也许没事,”他说:“但我不想冒险,所以你最好暂时跟着我。” “我的天,我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把它当成一次历险吧!” “你或许可以载我回公寓,怎么样?” “没空。”他全速朝树林茂密的山下驶去,到了一个路口,停下来等红灯。 “听着,我根本不想冒这个险。” “很抱歉,请相信我,我是很盼望你的西班牙蛋卷、在阳光下游泳、热情的拥抱……” “妈的,我也是啊!” “可是事情有变化了。” “是啊,让我下车怎么样?” “光着脚,身无分文?” “你只要在梵图拉大道让我下车就好了。” “从那里走回好莱坞可是相当的远哦。” “我有个朋友就住在几条街外,没有问题的,谢谢你。” 杜肯考虑了一下,他实在不想让她下车,可是又找不出理由拖她去威尼斯冒这个风险。于是他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掏出皮夹交给她。“我拿这个当抵押,你留着它,直到我把你的皮包还给你。” “噢,杜肯,不需要这样。” “这里面还有点现金,拿去随你高兴的花吧。” 她笑了起来,“你在开玩笑?” “绝对不是。拿去买双鞋,好好招待你朋友吃顿午餐,我今晚会拿你的皮包回来还你,你会在家吗?” “会!” “你驾照上的地址没错吧!” “对!” “当他们抵达梵图拉大道的十字路口时,红灯正好亮起。辛蒂倾身过来,在他嘴上很快地亲了一下,然后跳出车外。 杜肯换了三条高速公路,花了二十分钟才到达圣蒙妮卡。当他开到麦大夫的屋前时,看到她低矮的园篱大门没关,他觉得胃部一阵抽搐。 也许是邮差忘了关门。 他们找到艾丽的父母,查出她在哪里。不是什么心电感应,也不是什么法术,只是查了一下他们的纪录,然后到女孩的家,严刑逼问出来的。 狗屎!他早就该知道了,妈的,这种事一定会发生,他应该坚持留下来才对,他应该跟麦大夫说清楚,可是他却没相信自己的判断,而且…… 大门是半掩着的,杜前握着枪,用脚将它推开,走廊四周都没人,整个房子静悄悄的。 进屋之后,他用时将门关起,举步向前,只听到木头地板的电哑声。在客厅的入口处,他驻足倾听,但仍没听见什么,他摒住呼吸,朝房间四周搜索。 一具赤裸的女性无头尸体,趴在地板上,身上刀痕累累,张开的两条大腿中间,露出一截拨火棒。 艾丽笑着对他说:“我知道你会来。”她盘着腿,坐在尸身旁。黄色的无袖衬衫及脸上都溅满了血,麦泰利大夫的头,就搁在她腿上。艾丽双手捧起她的头,那金边眼镜还架在鼻梁上。一个镜片已破成网状,眼睛却是睁着的,似乎在凝视什么。艾丽狰狞地露齿而笑。 从沙发和安乐椅的后面,出现了三个男人。 “他们是我的朋友,我告诉过你,他们会找到我。” “把你的武器丢掉。”站在椅子后面的男人说。他穿了一套三件头的西装,自信满满地笑着,手里握着一支自动手枪,也许是点二五口径的,非常小巧精致,可以很容易的藏在口袋里。但是太小巧了,可能射不准。 另外两人都没拿枪,左边那个胖子,满脸络腮胡,一身飘车族摩托骑士的打扮。他从沙发上面爬过来,跳下地板时,肚子上的肉抖动了老半天;他狞笑着拿了一把沾满鲜血的猪刀,在面前晃啊晃的。 右边那家伙从沙发旁边走了出来,他穿了一件油污的工作服,手里拿了支扳手。杜肯朝客厅里前进一步。 “我叫你…” “你把枪丢掉,”他扬了扬手里的四五手枪说:“我的比你大。” 那男人朝旁边使了个眼色,杜肯一见他这个举动,立即转身,左臂朝上一架,正好挡住刺下来的刀子。一个女人嘶叫着将刀锋往后一划,割破了他的小臂。杜肯挥动沉重的四五手枪,击中她的脸颊,那女人捂着脸,踉跄地倒退。 杜肯转过身来,听到“砰”的一声枪响,声音很平板,有如甩门的声音,子弹穿过他夹克的袖子,但他觉得没受伤。穿西装的男人正想开第二枪时,杜肯举起自动手枪朝他开火,一朵血花立刻从那男人的下巴涌现。 就在这个同时,摩托骑士一刀砍下。他没砍中杜肯的手腕,却敲击到枪管,把手枪震飞到老远。这时艾丽抓住他两只脚的脚踝,而猎刀也朝他腹部扫来。他往后一仰,恰好躲过,但人也摔在地板上,他挣脱掉一只脚的束缚,艾丽又伸手来抓,杜肯一脚端在她的脸上。 他朝着摩托骑士的腿扫去,但这粗壮的家伙冲过来,挥刀砍向他的胚骨。满身油污的瘦皮猴站在摩托骑士的旁边,也将扳手朝杜肯的头部掷来。准头偏了一点,砸中他的耳朵,痛得杜肯眼泪都掉下来了。 杜肯抓起扳手,挡住刀锋。就在摩托骑士来得及再度挥刀之前,他向前一滚,扳手狠狠地敲在胖子的膝盖上,他惨叫一声,抱着膝盖仆倒在地。 瘦皮猴弯腰去捡杜肯的手枪,杜肯将扳手朝他用力掷去,砸中他的肩膀。当他失去平衡一脚跪地的时候,杜肯扑上去与他缠斗在一起。那家伙立刻抬起枪,枪口正对着杜肯。杜肯不假思索一掌就朝那人手腕劈去,轰然一声,子弹从瘦皮猴的门牙射进,在他头顶开了个洞出来,溅得天花板都是血迹。 杜肯从他手中夺过手枪,站在那里看着摩托骑士一拐一拐地,像个海盗挥舞着弯刀冲过来。 他朝着那人的胸膛开了一枪。 刚才被杜肯用枪砸中脸的女人,跪在地板上,在将口里的鲜血和掉落的牙齿咋出来。她穿了一套网球装,裤子在臀部的地方印了几个字:“不可侵犯” 艾丽捂着脸,蜷曲着身子躺在地板上,血泪泪地由指缝间渗出。杜肯走过去,用手铐铐住她的左腕。拖着她横过地板,与网球选手铐在一起。然后打电话报警。 蕾茜被走廊上一群女孩叽哩外啦的谈话声吵醒,她们说的是西班牙语,她从小在绿洲镇就学会了,蕾茜边听边露出会心的微笑。 两个女孩昨晚一齐赴两个男孩的约,到露天电影院看电影。两个男孩喝醉了酒,令她们十分生气,所以两人坚持要坐在一起。男孩们爬出车外,跌跌撞撞地走掉了,于是两个女孩理直气壮地把车开走,放他们鸽子。 蕾茜在想:到底车是谁的? 她批开被单坐了起来,浑身上下僵硬的肌肉疼得使她不禁呻吟起来,不过比较起来,今天她觉得好多了。昨天早晨在旅馆的房间内走动时,她感觉自己好像才刚和达拉斯牛仔队打了一场橄榄球似的。 蕾茜离开床,蹒跚地走进浴室。她站在落地镜前仔细端详着自己,虽然头发蓬松,但脸色看起来已不那么憔悴,身上的瘀伤已变成青黄色的斑块,抓痕也都结成硬痂。 “这下没办法当封面女郎了,”她自言自语地说:“不过还不太差。” 在那四面玻璃的宽大淋浴间痛快地洗了个澡,然后擦干身子,又穿上星期四佛烈帮她买的那套松垮垮的衣服。今天已是星期六了,在这几天逃避的日子里,她不敢离开房间一步。坐在房里读从旅馆礼品店买来的报纸,看电视、吸烟、放纵地吃喝贵得离谱的食物和酒。经过了这两天,她决定要出去走走。 蕾茜想去添购几样东西,由于天气不错,所以她把车留在旅馆的停车场,改用徒步的方式。她在三条街外的一家体育用品社里,找到了大部分她想要的东西:一条网状的皮带,用来紧住那条灯心绒的裤子、一件宽松的上衣、一条运动短裤、一件浴袍、一瓶防晒油、一把把刀和一把长六寸带有刀鞘的刀子。购物完毕,她到更衣室换上短裤和上衣。 她一个人在市区闲逛,悠然自得的享受温煦的阳光,但每个路过的男人对她投注的眼光,却又令蕾茜有点紧张。到了中午时分,她走进一家五金行买了一罐彩色喷漆,然后到麦当劳吃过午餐,回到旅馆。 蕾茜穿上泳装,由于领口很高,遮住了最严重的伤痕。但她大腿、肩膀及手臂上的抓伤和瘀血,则实在爱莫能助了。但不管看起来是什么样子,她还是决心要去游泳一趟。蕾苗转过身来照背后,泳衣的开叉几乎到臀部,至少她背部看起来是完美无缺的。 第11章 她把手提袋里的东西全倒在床上,然后把需要的东西装进去:防晒油、一本书、喷漆和带鞘的刀。肩上搭着一条毛巾,她离开房间来到旅馆中庭的游泳池。泳客不多,一个年轻人正在游自由式;一个晒得很黑的女人,趴在凉椅上,黑色的比基尼上衣已经解开;另外一对中年夫妇,坐在太阳伞下啜饮着血腥玛莉。蕾茜离他们远远的,将毛巾铺在凉椅上坐了下来。 她用椰子油轻抹全身,那种甜甜的芳香气息,勾起她过往美好的回忆。 那是在太平洋岸威尔罗杰州立公园的帕利塞德绝壁,六年前,她与汤姆和他的家人在那里共度周末。那时她在史坦福大学读大四,他们每天都会到海边游泳、冲浪,要不然就会沿着妙滩散步,或是躺在毛巾上晒太阳。汤姆会拿椰子油滴在她的背上,然后用手抹遍她全身,有时,还会抹到她的两腿之间。 布莱也曾那样做,但她对布莱却了无爱意。汤姆之后蕾茜就没爱过别人,但布莱却在她最需要男人的时候,出现在眼前,而且她也从未享受如此的性爱,但布莱除了性之外,什么都不在乎。 蕾茜叹了口气躺下来,回忆在游泳池畔时的情景。她闭目仰天躺着,阳光照在她赤裸的身体——日光、椰子油和布莱滑溜摸索的手。 如今蕾茜怀疑是否能允许另一个男人再拥有她,她知道自己的需求很强烈,但今后,对于性爱是否会感到厌恶与畏缩呢? 当她回想起自己在浴室被强暴的那一幕时,心头掠过一阵惊恐。她睁开眼,从手提袋拿出书本,想集中注意力来阅读,但思绪却在字里行间飘浮。她看见自己被绑在床上,一个粗嘎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我应该杀了你。”她感觉到两腿被分开,感觉到他的嘴在她的两腿之间。 蕾茜砰然合上书本。 游泳池里已没有人,刚才在游泳的男人,现在手枕着头正躺在水泥地上滴着水。蕾茜摘下太阳眼镜,从躺椅上站起来,走到游泳池旁边。 她以优美的姿势跃入池中,溅起些许的水花,寂静地潜行一段距离,然后浮出水面。她游到泳池的另一端再折回,接着用最快的速度游回去,再返回。就这样,她用自由式游了两趟,用蛙式游了两趟,最后筋疲力竭地爬上岸。她将凉椅高度放底,然后趴在上面喘息。 她听到有脚步声走近。 “你游得真不赖。” 蕾茜抬起头来,看到先前在池里游泳的男人。 “谢谢。”她说。 “我叫史考特。” “嗨!” 他身材瘦长,但肌肉结实,皮肤晒得很黑。他穿着一件紧身的三角泳裤,只遮掩住身体的一小部分,而且轮廓分明。他坐在莆前身边的水泥地上,面对着她,“你有名字吗?” “哪个人没名字。” “噢,生气了?” “抱歉,我现在没心情交朋友。” “那正是你最需要伴的时候。” “错了。”她低下头,闭起眼睛。 “没那么容易就赶我走的,我最爱接受挑战。” “那么去爬山吧。” “太崎岖了,我宁可找个光滑一点的地形。” “别烦我,行不行?” “你的背会晒伤,要不要我帮你抹点防晒油?” “不必,我想独自安静一下,你为什么不去找别人?” “因为你美丽又孤独。” 蕾茜叹口气说:“我不喜欢这一套,你不走,我就走。” “好,不说了,我会识相的。” 她睁开一只眼,看着史考特挥手离去。蕾茜把头饰在两臂上,试着睡个觉,但脑子里还在想刚才那一幕。这家伙自命风流又很会缠人,但是,他妈的,自己至少应该礼貌一点,刚才的表现,简直像个婊子一样。想到这点,她不禁赧然。 管他的,反正做都已经做了,她试着不再去想这件事。 她趴着动也不动,集中心意去感觉太阳的热力。 “这杯酒是给小姐的。” 蕾茜仰起头,看见史考特站在她前面,两手各端着一杯血腥玛莉。 “你不会放弃的,是不是?” “那就是我很少失败的原因。” 蕾茜翻过身来,看着这个露齿而笑的男人。终于她坐起来说:“我叫蕾茜,我为刚才的无礼感到抱歉。” “无礼是很不错的第一道防线,”他坐在水泥地上说:‘狠只是不错而已,全然的自信会更有效,它会使女人没有内疚感,那就更难突破了。” “你好像下工夫研究过。” “女人使我着迷。”他从酒杯里,拿起滴着酒的芹菜茎,用舌头舔着。这是某种企图的暗示吗?看起来满像的。蕾苗板起脸,将酒杯放在凉椅旁。 史考特将杯子移近蕾酋的酒杯边说:‘为我们幸运的邂逅于一杯。” “好。” 他们酒杯相碰,一干而尽。她的血腥玛莉加了辣油,辣得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告诉我,蕾茜。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孩,单独一人在这豪华旅馆做什么?”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落单的?” “对这种事,我的判断绝不会错。” “绝不会错?” “很少出错,不过这次正中‘目标’,对不对?” “在骗子的黑话里,‘目标’不就是傻瓜吗?” “你认为自己是傻瓜?” “你认为自己是骗子?” 他笑了,一种天真、使人不生戒心的笑容。蕾茜怀疑他在镜子前面花了多少时间练出来。 “骗子?当然,我就是。正准备骗你的心。” “什么时候下手?” “稍等一会儿,现在还不是时候,对不对?” “还早得很呢!” “你总是这样木信任别人吗?” “只有对那些不清自来的陌生人是如此。” “哦,你认为我心怀不轨?” “不是吗?” “一定是我的表现告诉了你这一点。” “如果我告诉你,你奇*书*电&子^书就知道了。”那个低沉粗叹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蕾茜突然打了个寒颤,似乎乌云蔽日,寒风即将吹袭而来。 “怎么了?” “没事。” “嘿!我只是开玩笑而已。” “我知道。” 你没事吧?” “我只是……你刚才说的话,让我想起一些事。” “一定是很不愉快的事。” “的确是。” “想谈一谈吗?” “不要。” “你要知道,这种机会不是天天有的,一个友善的倾听者、灿烂的阳光、手中握着血腥玛莉。此外,我也许能提供一些协助。” “你能协助什么?” “我怎么知道?除非你把问题告诉我。让我猜猜看,一定是与某个男人有关。” 她跟了一口饮料,凝望着金光浮动的游泳池。 “他对你做了某些事。” 史考特的声音里,有种嘲弄的味道。蕾茜阻他一眼,他正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的酒杯。 “没错。”她说。 “他不是遗弃了你,看起来不像是那样。可是不论他做了什么,你非常怕他,他伤害你,是不是?把你揍得很惨。” “你观察得很仔细。”蕾茜低头看着身上的抓痕和瘀伤,喃喃地说。 “你来这里是为了躲他,你藏起来,甚至是用假名登记,以防他会来找你。” “我没有,”她说:“因为我是用信用卡付帐。” “但其余的部分都对,是不是?” “很接近了。”蕾茜吸了一口饮料,把杯子放在小腹上。那沁凉的感觉透过任流的泳衣,让人觉得很舒服。 “丈夫?男朋友?还是陌生人?” “陌生人!” “有报警吗?” “他进掉了。” “你怕他会跟踪你?” “如果能的话,他会杀掉我。” “我们不会让他得逞的。” “我们?” 他挤挤眼,“你和我,丫头。” “谢了,但我不希望任何人卷进这件事。此外,我不认为他找得到我。” “找一个躲在大旅馆里面的人,并不需要多么的天才,尤其她是用本名登记的话。” “谢了。” “你来这里多久了?” “今天是第三天,我星期四下午住进来的。” “那么你在这里的时间不算太长,你很走运,他到现在还没露面。” “史考特,他甚至不知道我在哪个城镇。” “你不是从土桑来的?”-“不是。” “但这是附近最大的城市,我敢打赌,他一定会先从这里查起。” “我也这么想。”她也承认这一点。 “如果换了是我,我会今天就离开,住进另一家旅馆。最好到另一个城市去。” “退房的时间已过,而且我不想这么做,我喜欢这里。” 史考特耸耸肩说:“既然如此,我认为你应该答应让我当你的保镖。” “不要,真的不要,史考特……” ‘戏很愿意这么做,毕竟,你是个漂亮的女人,而且我们都是孤单一人,还有什么事情会比陪伴像你这样的女人更美好呢?” “但是可能很危险的。” “我很会打架,而且我带了‘喷子’。” “枪?” “一把四五口径的柯尔特自动手枪,从不离身。当然,除了游泳的时候。” “你是干什么的?银行抢匪?” “你听过谭查里吗?” 第12章 “‘旧金山枪击案’、‘曼哈顿暴力事件’、……” 还有‘士桑的死亡小组’,那是他最后一场对抗邪恶的战斗,那些校稿都在我的套房里。” 蕾茜皱着眉头凝视着他。“但这些都是马卡特写的呀?” “他另一个名字叫史考特。” “是你?” “是我。” “这还是不能解释那把枪。” “马卡特坐在他那台旧打字机前面时,一定把那双枪放在旁边,这样可以让他与谭查里心灵相通。” 蕾茵笑了,“马卡特是不是也穿谭查里的那件军用雨衣?” “太热了,但他会戴那顶压扁了的呢帽。” “希望他当我保镖的时候不要戴。” “我把马卡特留在房里,借用他峋枪。” “他不介意?” “他一向乐于效劳。” 当电话铃声响第二声时,卡尔就抓起了话筒。“论坛报!’他说。 “卡尔介 他的心开始怦怦跳。“近况如何,蕾茜?” “到目前为止还不错,他还没找到我。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你离开之后,这里就没再发生什么事故。” “妈的,我一直希望……至少我知道他还在那里。” “顺,也许他只是在韬光养晦,或者你那一刀真的要了他的命。” “希望不致如此。” “你觉得如何?” “很害怕,除此之外一切安好,都在复元当中。” “那好,听着,最好让我知道你在哪里,一旦破案了,我要让你知道。” “当然,我在沙漠风旅馆,三六二号房。” 卡尔把它抄了下来。 “我昨晚本想打电话给你,但……像被压在大石块底下一样,没办法动,什么事都做不了。” “没关系,蕾茜,我完全了解。” “不管怎样,我现在好多了。” “很高兴你这么说。听着,有没有我能帮忙的事?” “只要跟我保持联络就好了。” “当然,你要保重。” “我会的,再见,卡尔。” 他挂断电话,走过房间。有个记者正弯着背在打字机前编辑明天的头条新闻。除他之外,整个办公室空无一人。 “杰克!” 那位记者抬起眉毛往下看。 ‘看看能不能找到巴雷克警长,问他是否可以让我们报霍家商店凶杀案的细节部分?” “卡尔,他早就拒绝了。” “再试试看,告诉他,详细的报导会引起大众的兴趣,使他们提高警觉,也许他会同意的。” “好吧,”杰克说,听起来有点勉强。他推开椅子站起身来,伸伸懒腰,然后朝门走去。 他一离开,卡尔就拿起话筒拨号。 “精神发展基金会。” 卡尔报上自己的姓名、编号和等级。 “很好,魏先生。” “请法利讲话,这事很急。” 法利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我们正在等你的电话。”他说。 “抱歉,我也才接到消息,艾小姐住在土桑的抄漠风旅馆三六二号房。” “好极了,我会指示我们在那地区的人员。你下一步,是去与她会合。” “是的。” “立刻就去。” 当他挂上话筒时,一个声音在他背后说:“这是怎么回事?”卡尔迅速转过身来,佛烈站在休息室的门口,满脸狐疑地看着他。“你把蕾茜的行踪告诉了谁?” “巴雷克警长。” “你干嘛这么做?” “她叫我这么做的。”卡尔转身回到桌前,拉开顶层的抽屉,拿起一把裁纸刀。“把杰克的稿子拿给我。”他说。 佛烈低着头朝杰克的桌子走去,他摇着头说:“我认为你不该这么做。” “你不必想那么多。” “那么……”佛烈从桌上拿起两负稿纸,慢慢走向卡尔。卡尔从椅上站起来,握着裁纸刀的手背在身后,他伸出左手去接稿纸。 “都在这…” 卡尔握住佛烈的手腕,猛然将他向前一拉,然后将细长的裁纸刀,戳进他的腹部。 第五章“沙漠风”旅馆的惊魂 一个驻唱的吉他手来到他们桌边。“要不要点首歌?” 史考特点点头问蕾茜:“点‘美丽的西莉多’怎么样?” 她把玉蜀黍浸在辣酱油里说:“好呀。” 这个身着白衣的墨西哥歌手,拨弄者琴弦微笑一下开始歌唱。蕾茜靠着椅背边吃东西边看他。他微弓着背头往后仰,黝黑的面孔扭曲着,似乎这条歌唤起他难以承受的悲伤。他哀怨的歌声将蕾茜的思绪带回到在诺格拉斯时的情形…… 那是与布莱分手前几天的事,也是有位歌手在他们面前献唱,让他们度过最后一个美好的时光。一周后回到绿洲镇,他带了个男的回家,坚持要玩三人游戏,蕾茜拒绝了他,于是布莱就揍她,从此她的心中不再有布莱,不再有任何男人。 有一阵子,她陷入极度的空虚,没有男人、没有爱、没有孩子,有的只是无边的空虚与黑暗,她断绝了所有关系,自我放逐。她感到惶恐极了。 蕾茜喝了一口饮料,冲着史考特嫣然一笑。 “摆脱掉那些往事吧。”她告诉自己,现在该担心的是年华渐逝,青春不再。 这时歌手已演唱完毕,史考特塞给他一块美元。 “谢谢。”他微微欠身,转头离去。 “你没事吧?”史考特问。 “只是对自己目前的情况有点感伤。” 史考特扬起一边眉毛说:“无语问苍天?” 蕾茜笑着说:“对!” 这时女侍将餐盘端来,放在他们面前。他们都点了六号餐,蕾茜面对佳肴,深吸一口气,馋得垂涎三尺。 “盘子很烫。”女侍警告说:“还需要些什么吗?” “来瓶啤酒如何?”史考特问。 “我宁可要玛格丽塔鸡尾酒。” “目前只要这些就好。”他告诉女侍,于是她便退下。 在烛光摇曳的房间另一端,歌手正在为两名身着西装的瘦长男人,唱着一首“圣安东尼的玫瑰”,其中一个发现蕾茜正在看他们,于是也朝她看了一眼,然后转头与他的同伴说了几句话。另外那人也将眼光投射过来。她尴尬地将视线移开,他们一定是对她的打扮感到奇怪,格子衬衫配灯心绒裤,这种打扮去麦当劳还可以,但来这种高级饭店,未免有点寒酸。 她应该找个时间去买一套衣服的,那天下午,当史考特护送她回房时,一再告诫她,千万不可一人独自离开房间。蕾茜不想拉着他去逛土桑买衣服,所以只好乖乖待在房里,等他来接她共进晚餐。现在,她开始后悔了。 她咽下一口炒饭问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去找一家好一点的钢琴酒吧……” “我是指明天、后天及大后天呢?” “那要看你了。” “难道我们只能等下去?我是说,我可以在旅馆待上两星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如当时所计划的,可是一旦我回到绿洲镇的家里,哗,事情又都来了。” “你认为他在你家里?” “他可以无所不在!在我家、在旅馆,甚至就在这里。他甚至也许已经死了,但我不那么乐观。” “所以你不想再等下去了?你要主动出击?好,那正是谭查里想要建议的。” “你愿意吗?”她问。 “我本来就打算建议这样做的。” 蕾茜叉了一小块炸玉米饼,放进口里漫漫咀嚼着,享受它的肉香和起土的味道。 “明天我们到你家去。” “好极了。”蕾茜又咬了一口,然后她拿起手提袋放在大腿上。打开来,取出那罐喷漆。 “那是什么?油漆吗?” “有件事必须先让你知道,你可以认为我是疯子,然后取消这件事。但我必须告诉你真相,今天下午,我跟你解释有关我的所有情况时,其实有所保留,这正是我会有这罐喷漆的原因。我告诉你那人是蒙面的,那只是对社会大众的说法,但那并不是事实,我把真相说给我的编辑和警方听,但他们都不相信我,所以我也不期望你会相信我。事情是这样的,杀死霍爱丝和皮瑞德,并且攻击我的那家伙,是个隐形人。” 史考特看着自己的盘子,叉了一大块饼塞进嘴里,皱着眉头,缓缓地嚼着。然后吞下去,一口气喝干他的鸡尾酒,接着又倒满一杯,喝了一小口。“隐形人?”他问,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是鬼,不是妖怪,也不是幻觉。”蕾茜说:“是个活生生的男人,他站在你面前,你可以看穿他。根本不知他在哪里,他是看不见的。” “怎么弄的?”史考特问。 “他没告诉我,他只说:‘一个小小的奇迹’而已。” “奇迹?好极了。” “喷漆就是拿来喷在他身上,使他无所遁形,除非他把油漆从皮肤上清洗干净。” “隐形人。”史考特摇着头说。 “你相信我说的吗?” “我们这样办好了,就当作我相信它是真的。说不定这是个很轰动的故事题材,谁知道呢?” 回到旅馆后,史考特从他运动夹克底下的枪套里,抽出一把四五自动手枪。 他们搜查蕾茜的套房,椅子后面、衣橱柜里、床底下、淋浴间全都搜遍了。最后史考特坐在沙发上叹气说:“如果那家伙是隐形人,我们根本无法知道他是否在这里。” 第13章 “那是因为我们没遭到攻击。” “也许他要等我离开,所以我认为我最好还是留下。”他拍拍沙发,‘’睡这个就好了。” “你真的准备留下来?” “我住在走廊另外一头,没办法及时保护你。” “好吧,我看这样好了,我不会让你睡沙发,反正房里有两张床。” “真的?” “这是有点荒谬。” 史考特笑着慢吞吞地说:“感激不尽,小姐。我接受你的好意。” 蕾茜先上了床,虽然她一向习惯瞌睡,但今晚她却穿着慢跑短裤和宽松的上衣,以防晚上被单会滑落。她神智清醒地躺在那里,隔壁房间传来细微的电视声,她倾耳静听,却听不清其中的对话。 让他睡床是不是个错误?会让人觉得她在暗示什么?史考特会不会这么想?老天,万一他爬上自己的床该怎么办? 他一定会说些俏皮话,像是“我到这里,可以更贴近的保护你的身体。”她转过身来趴着,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电视声音停了,蕾茜听到很轻的脚步声。她希望史考特会先进浴室,但脚步声却直接走过来。门把响了一下,门就打开了。 她闭上眼,脸紧贴着枕头。拜托,让他直接走到自己的床铺去。 脚步声停在两个床铺之间,她听到床垫弹簧被挤压的吱吱声。接着他低低的骂了一声“妈的!”似乎为这声音感到恼怒。显然史考特认为她已入睡,怕将她惊醒。那么他是没有意图上她的床了。 蕾茜仍然动也不动地静听他的呼吸、他脱鞋时床铺发出的轻微声响、皮带铜扣碰撞的叮鸣声,以及拉拉链的声音。然后弹簧又是吱吱一阵响,他站了起来。 到底还是来了!蕾茜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她微微地转头,睁开一只眼,黑暗中看见他站在一码之外。他脱掉裤子,将它折起叠好,放在床边的地板上。接着卸枪套,然后脱衬衫。他黝黑的皮肤与白色的三角内裤,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弯着腰,将衬衫叠好放在裤子上,抓起床单钻进被窝。 蕾茜闭上眼,心在怦怦跳。她忽然发现,自史考特进房间之后,她似乎没喘过一口大气。现在只觉得口干舌燥,再不喝水的话,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 她将被子掀到一边,离床站起。在一片昏暗之中,蕾茜冲进浴室,打开灯,强烈的灯光刺得她张不开眼,蕾茜扭开水龙头,装了一大杯冷水喝了下去。她看见镜中的自己,头发粘在满是汗水的前额,她对着镜子甩甩头,又喝了满满一杯水,然后关起水龙头,顺便如厕。水流冲击的声音很大,如果史考特听见了……不,不会的,他会待在床上。如果今晚他有什么企图的话,他现在就该动手了。 蕾茜熄了灯,打开门,史考特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他只穿了一条三角裤。他的右手握枪,举到肩膀的高度,蕾茜可以闻到油和铁腥味。 “这是…” “嘘,我们有伴了。” 她紧贴着史考特站在黑暗之中,蕾茜可以听到敲打在木板上的轻微响声。 “这声音从哪里来的?”她问。 “我们房间的门。” “你确定?” 史考特点点头。 “哦,我的天。” “来,”史考特托着蕾茜的肘,引着她来到客厅。他们静静地站着,动也不动。过了一会儿,那个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我躲在衣柜里看,”史考特低声地说:“你去应门。” “万一是他怎么办?” “那我们就走运了。” 当史考特躲过衣柜时,蕾茜扭亮了灯,答应着说:“马上就来。”她朝客厅四周看了一眼,发现她的手提袋放在茶几上。蕾茜冲过去,拿出喷漆和刀子。她拔掉刀鞘,将刀子插在短裤背后的腰带上。冰凉的刀身紧贴着她的臀部,当她行走的时候,可以感觉到它锐利的刀刃。 她从门上的窥视孔看出去,在走廊明亮的光线下,那人的样子虽然有点像哈哈镜那样,有点扭曲变形。但蕾茜立刻认出他那瘦长的身材、憔悴的面容,及卷曲的短发。 “卡尔?” 她去掉门上的锁链,将门打开。卡尔金边眼镜后面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她。“晦,蕾茜!” “卡尔,怎么回事?你来这里做什么?” “抱歉,是否把你吵醒了?” “没有,进来吧。” 蕾茜侧过一边,让他进到房中,然后她关上门,依旧把链条扣上。转过身来问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出了什么差错?” “我们的那个人跑到论坛报去了,他……他杀了佛烈。” “噢,我的天!” “我吃了中饭回来,发现……佛烈倒在地板上。”他手伸进那条宽松裤子的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条。“警方初步判断,他是被我的裁纸刀刺中腹部而死。”说着的同时并将纸条递给蕾茜。 她将喷漆放在茶几上,展开纸条。那是张影印本,上面污渍斑斑,似乎曾被拿来指拭墨水,但字迹倒是清晰易辨的,蕾茜默读着上面的内容:“没那么容易脱离我的手掌心的,婊子。最好快点回来,否则下一个是你的编辑。” 她打着哆嗑将纸条还给卡尔。 “我本想打电话给你,但……我想起你说过他是隐形人。虽然我不太相信,但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如果真如你所说,我拨电话时,他很可能站在后面,如果给他知道了旅馆的电话号码…… 呢,我认为还是开车过来比较安全。” “他可能躲在你车里!”蕾茜惊呼道。 “没有,我检查过了。” “行李厢呢?” “也检查了。” “他很可能跟踪你。” “这个我倒不认为,路上车不多,跟我一路到此的只有一对夫妇——男的开车,女的坐旁边。”他冷笑一声,“两个人都不是隐形人,所以我认为没什么问题。” “你看见那男的脸了吗?蕾茜问。 “并没有很近的看,可是他有一张脸。没事的,蕾茜。别担心啦,我没被跟踪。” “他可能戴了面具,或是化了妆……” 卡尔摇着头说:“我们要想办法来对付这家伙,我现在跟你是在同一条船上。我可不想终日惶惶地待在绿洲镇,等着他来割断我的喉咙,我认为只要我们同心协力……” “那个女的呢?”蕾茜问。 “什么?” “跟踪你的那辆车里的女人。” “它不是跟踪我,它是在我后头。” “一路都在你后面?” “我不知道,”他听起来有点恼火。“我没去留意,那只是某个小丑跟他太太而已。” “你怎么知道她是他太太?” “因为,”卡尔笑着说:“她一路都在睡觉。” “睡觉?” “是啊,睡得很熟,她头都靠到旁边的窗子上……懊,天啊,蕾茜,不要那么偏执,不要告诉我那女人已经死了。而那个驾驶就是我们戴了帽子和面具的隐形人。” “你不认为那很有可能吗?” “我认为你太过武断了。” “他一定认为你知道如何与我联络,所以杀了怫烈,留下字条,这样你就会带他来这儿。老天啊,他也许……” “别激动,冷静点,没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当蕾茜身后的刀子飞起来的时候,她身体陡然绷紧。刀锋在她臀部划了一条火辣辣的伤口。蕾茜用手压住伤口转过身来,看见那悬在半空中的刀,从她面前划过,直向卡尔刺去。 “史考特!” 衣橱的门被砰然撞开,史考特弯着腰,举枪向前,但却一脸茫然地问:“在哪里?” 就在蕾茜用手指给他看的时候,刀子已经刺进卡尔的咽喉。鲜血喷了好几英寸远,然后好像被一面玻璃挡到似的。喷出了一张脸、肩膀和一个六尺高男人的轮廓。 史考特目瞪口呆地望着。 “射他!”那男人像张模糊的红色玻璃一样,将卡尔举起朝史考特掷去。史考特跳闪开一边,那尸体撞在衣橱的门,然后重重摔落地板上。蕾茜瞥见那把刀,仍插在卡尔的咽喉上。史考特举枪瞄准朝他冲来的那片红云,喝道:“不要动!” 蕾茜支撑着等待枪声的怒吼,但却没了下文。 那男人在离史考特一码之外停住了。 ‘臊,该死的血。”一个粗喷的声音喃喃自语地说。 一把手放在头顶。史考特命令他。 头顶其实是看不见的,但蕾茜看见两只沾了血,像是手状的物体,悬在一张凹过去的脸上——那张脸,就像一张红色半透明面具的背面似的。 蕾茜抓起茶几上的银色喷漆罐,除掉它的塑胶盖,然后拿着罐子摇了几下,那里面似乎藏了颗弹珠。她朝史考特枪口前那正滴着血的脸孔,走近了几步。 “不要这么做。’那男人喃喃地说。 当她的食指正要按下喷漆的按钮时,那红色的物体,像旗子被风刮起一样的移动起来。蕾面的手被某样东西击中,喷漆罐也掉落地面,然后她的手腕被紧紧握住,整个人被推向史考特。史考特也机灵,闪开并朝着她的前面纵身一扑,但只抓到空气,整个人平摔在地板上。 这时房间被打开,门上的链条也被扯下来,然后又“砰”的一声关了起来。 史考特跪在地板上,与蕾茜两人四目相对,他不停的摇着头。 蕾茜走到卡尔的尸体旁边,跪了下来。血已不再从割断的喉头处往外流了,她双手掩面失声痛哭。 第14章 蕾茜趴在客厅的地板上,她的短裤被褪到膝盖的位置。史考特正用一条冰凉经润的毛巾轻拍着她被割伤的臀部。“没洗太多血,”他说:“你有没有绷带还是什么的?” “恐怕没有。” “有没有卫生棉?” 她觉得一阵脸红耳热,“我没有。” “呢,其实这不比抓伤严重,但……” “噢,我想在医药柜里应该有一包卫生棉。” “这就是住一流旅馆的好处。”史考特说着就去找,过了一会儿他转回来,撕开外面白色的包装,跪下来将柔软的棉垫压在伤口上。“胶带贴错面了。”他自言自语的说。 “没贴错,我的内裤会把它固定住。” “噢。”他出去找她的内裤,急忙的拿了进来。 “谢了,”蕾茜说:“剩下的我来料理了。” 当她穿上内裤与短裤时,史考特出去拿了一张毯子进来,覆盖在魏卡尔的尸体上。点点血渍渗出,染红了粉红色的绒红地毯。很快地渲染成一片,蕾茜掉转头去,不忍卒睹。 她站起身来走到墙角,弯腰捡起那罐喷漆。然后轻轻地坐在沙发上,双手仍紧抱着那罐漆。 史考特坐在她身边,“我搞砸了,”他说:“我很抱歉,本以为没什么事了,直到你大声尖叫,可是找找不到目标。”他摇头叹息。“你朋友的事,我很难过,如果我当时……” “不要太自责了,在那一瞬间谁都制止不了。” 谭查里就行。”他喃喃地说。 “谭查里如果有机会,会开枪射那杂种的。”蕾茜说。 “是的。” “那杂种现在跑掉了,他有足够的时间把血迹洗掉。” “是啊。” “你为什么不射他?” 史考特默然凝视着茶几良久。 “史考特?” “我以为我们逮到他了,可以把他绑起来。我房间有台卡式录音机,我想……呢,在没报警之前,先录下他的故事。审问他,查出他是如何变成这样的:他曾经干了哪些案子;还有没有其他跟他一样的人?” “其他的人?” “如果一个人能够隐形,为什么不可能有更多的人办得到?老天,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可能有一整支部队?想想看,他们能做什么?他们能把这个世界搞翻天。” “确实如此。”蕾茜说:“但这里只有一个,而且他现在一定千方百计想摆乎我们。如果我们都被杀了,你的故事也甭写了。所以下次……我的天!”她跳起来,冲到桌前去抓那高背椅。 “干嘛?” 她抓着椅子跑到门前,用椅背顶住门把。“他也许……’蕾茜喃喃地说:“也许有万能钥匙,他很容易就拿得到的。” 史考特叹气说:“妈的,我该想到这一点的,我怕我帮不上什么忙了。”他沮丧地望着她说:“抱歉,我对这种事,真的并不在行,实际情形跟写小说完全两回事。”他将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捂着脸。 蕾茜走到他身边,弯下腰,用手抚着他的背。“嘿,没关系,别难过。如果不是你在这里,他早就杀掉我了。” 史考特抬头看着她说:“谢谢。” “这是事实,你救了我的命。” 他稍微有点笑容了。“你说得对!” “我当然对啦。” “但我也没错,”他表情变得强硬而坚定的说:“我不是这种人,我不会再因为我的缺乏经验,使你身陷险境。”他抚摸着她的脸颊站起来,朝着桌子走去。 “你要干什么?” “叫帮手来。”他说着拿起话筒,将自动手枪放在桌上,然后用食指迅速的拨了一个号码。 十一码,是长途电话? 第六章现形 床头的电话铃声唤醒了杜肯,黑暗之中,他看见一个裸体的女人正弯着身体在他的上方,她的头对着电话急速地晃动。一瞬间,杜肯发现这个昨晚之前还是陌生人的女人,正在将他的左腕绑在床头木板上。 他猛地将两臂用力一拉,床头板震动了一下,一条红绳嵌进右腕里。但左腕仍可以活动,那女人赶紧捉住,想将他左腕压下来。 “谢了。”杜肯说:“我不喜欢拘束。” 他扭动手腕挣脱她的握持,那女人还想伸手去抓,他一把掐住她脖子,将她朝前一拉。那女人的头撞在床头的橡木板上,然后晕了过去。 杜肯将她推下床,翻身向右拿起话筒。 “喂?” “杜肯吗?我是史考特。老哥,我有大麻烦了。” “什么样的麻烦?” “有个凶手跟着我,一个隐形的凶手。” “隐形的?”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但请相信我,这是真的。他刚在这房间杀了一个人。” “好,你在哪里?” “土桑的沙漠风旅馆,三六二房。” “凶手呢?” “也许正在门外。” “好,你撑一会儿,小子。我马上就来,大概要花上四个小时,奇*书*电&子^书或者更快一些。” “快一点。 “好。”杜肯挂上电话,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把弹簧刀。他割断绑住他左腺和床头板上的细绳,扭亮灯。爬过床铺,他跨坐在那昏迷不醒的女人身上。 她仰天躺着,呼吸深沉得犹如熟睡一般。四肢成大字形伸开,是个苗条的金发尤物。胸部不大,正是合他口味的那一型,也许是太合他的口味了,这么多年来,他在女人堆里打滚,发现有很多女人都是当卧底的。 经过星期五的那次大难,他应该更谨慎点,应该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这该死的自信,总有一天会害了他。 她动了一下,眼皮紧挤着,似乎很痛苦。她伸出一只手搁在头上,吸着嘴哼道:“呕……”然后睁开眼。她迷惑地注视着杜肯片刻,等到恢复了记忆,她猛地坐直起来。 杜肯掐着脖子又把她按倒下去。“谁派你来的?” 她嗤之以鼻的说:“没人派我来。” “我没时间陪你玩游戏,”他拿起刀子往下戳,她的身体抽搐一下开始尖叫。刀尖在她右眼八分之一寸的地方停住,她眨眼时,眼睫毛都会碰到刀尖。“谁派你来的?” 她什么话都不说,慢慢地,痛苦的表情在她脸上消失,她的身体变得松驰,甚至被杜肯用手掐住的脖子,也不再紧张。她得意地朝他笑着说:“做你喜欢做的啊,如果你高兴的话,挖出我眼睛好了。你喜欢什么就拿去好了,我的奶子怎么样?” 只见她用手抚摸着双峰,深色的奶头硬挺起来。“我法力无边,”北轻声地说:“我是不死之身。” “你在河边饮过水了?”杜肯问。 “噢,是的。” 他将刀子从她眼前移开。 “不死之身,”她说:“法力无边。” 他抽回掐住她脖子的右手,“好吧,站起来。”当他正要收回刀子时,她一把抓住他握刀的手腕,用力往下刺去。 杜肯万万没料到她会这样,刀刃刺入她两孔之间的雪白肌肤。他将刀夺回,那女人用手掩住伤口坐了起来,脸上突然流露出一种恐惧的神情。 血从她的指缝间缓缓流出,她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像个受了伤的孩子一样看着杜肯。 “狗屎!”杜肯自言自语地说,突然替她难过起来。“别担心,你没刺中心脏。我替你叫救护车。”他绕过床尾,冲向电话。“压紧伤口!”他说着拿起话筒。 他正要拨号的时候,那女人扶着床站起来。 “妈的,躺下!” 她突然拔足狂奔。“嘿!”杜肯摔掉电话,从床上一翻身,想要阻止她冲向通往阳台的落地门。 但她速度太快,一头撞破了门上的玻璃,碎片割伤了她裸露的肌肤。杜肯跟在她后面,当他小心翼翼通过那撞破的门时,看见她正要跃出栏杆。杜肯冲过去,伸手抓她的脚,但只有食指碰到她的脚后跟,接下来,他只能束手观望了。 她脚一蹬,身体扭曲了一下,张开双臂朝下坠落,但离游泳池有段距离,结果摔在游泳池的水泥岸边,脸先着地。 杜肯叹口气看看下面的尸体,他知道他不会为她难过。今晚她也许计划要杀他的,但天啊,这真是糟蹋…这么漂亮的女孩…为什么她要跟他们鬼混…… 杜肯紧握着栏杆,突然之间他僵住了。他看到一个身穿黑袍的高大男人,从泳池旁边的树丛后面冲出到达尸体旁,弯下腰将她扛上肩膀,迅速地离开。 杜肯将手指松开栏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俯视着那黑色的身影,知道应该去追,但他动不了。 此外,他告诉自己,史考特的事优先。他边看着边抚摸着手臂和大腿。心里觉得很奇怪,自己怎么会被吓成这样,不管那个王八蛋是谁,杜肯背起一只手,都有把握徒手击倒他。但这种想法,也没让他感到舒服一点。 他从脚上挖出几块碎玻璃,然后一拐一拐地走回房。他推开落地门,望着那血迹斑斑的浅色地毯。 “狗屎!”他喃喃自语,一张地毯抵一夜的住宿费吧! 他跪在地上,两手着地,两脚腾空地爬过地毯。在浴室里,他找到碘酒、纱布和胶带。迅速地将脚包扎好。 不顾两脚的疼痛,他急急忙忙回到卧室。看了时钟一眼,离史考特打电话来的时间,至少已过了五分钟。 五分钟,够长了。对那笨女人来说,够长了。对等着他去解救的史考特来说,也够长了。 第15章 他花了一分钟穿好衣服,然后跑下楼,进入车库。他跳进那部积架车,按钮将车库门打开,然后发动车子,他从后视镜中注视着车库的门缓缓升起,赫然发现那穿黑袍的男人,正站在外面注视着他,那女人全裸的尸体,还在他的肩上。 杜肯将排档杆推入倒档,一踩油门,车子向后猛冲。他紧抓着方向盘,准备撞击,但车子居然无碍地通过,在车头灯的照射下,他看见那男人缓缓转过身来面对他。 杜肯一脚踩住煞车,他可以停下来再试一次,但史考特正在等待,他已浪费太多的时间,所以他全速倒车到大马路,留下那怪人和尸体,孤单地站在车道上。 史考特一挂掉电话,蕾茜就问他:“这是什么?” “来救我们的。” “杜肯?他是谁?” “一个活生生的谭查里,对不起,我离开一下去穿衣服。”他把蕾茜留在房里就走开了。 蕾茜赶紧站起来,跟着他走进卧室。史考特正将裤子穿上。“真有谭查里这个人?” 史考特紧紧腰带,拿起他的衬衫。“当然有,只是没穿雨衣,没戴压扁了的呢帽,其余的都很相像,只不过他是现代人,而不是四o年代的人。他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会救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只要再撑四个小时,等他到达。” “也许我们该报警。” “对付一个隐形人,他们有什么能耐?” “杜肯有什么能耐?” 史考特笑了,这是自刚才遭受攻击以来,他第一次笑。而且看起来平静又充满信心。“他能耐大着呢。” “现在几点了?”蕾茜向。 “十一点四十。” “才十一点多啊?”史考特跟杜肯讲完话,到现在才过二十分钟。过去的十分钟里,蕾茜盘着腿,坐在设有阻绝的门边上。 她把那把把刀打开来放在腿上,喷漆罐放在旁边,一旦那人破门而入,随时可以拿起喷向他。 而史考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房间四周游走,他查看窗户外面,确定没有窗台与隔壁房间相通,又把沙发顶住与邻室相连但上了锁的门,然后他跪下来去拔卡尔咽喉上的那把刀。 “你一定要这么做吗?”蕾茜:“那指纹怎么办?” “我们需要它。” “但警察……我的天,他们可别认为是我杀了卡尔。” “别担心。” “谢谢,但我没办法不担心。” “警方目前对我们而言,是最小的问题。” 当他拔刀时,蕾茜别过头去不敢看。他将毯子重新盖在卡尔的头上,然后带着刀走到浴室去清洗。 现在史考特回到茶几旁。 “你在做什么?” “棒子。”喻说。然后开始卸下茶几的一只脚,那根桌脚一头粗、一头细。他随手一丢,步的一声掉在蕾茜的身边,朝她滚去。她拿起来,握着较细的那一端,那种感觉就像握着一根短球棒似的。 当史考特卸下第二根桌脚时,蕾茜听到外面走廊上有人说话的声音。 “六块五毛钱买这么一瓶凤梨鸡尾酒,”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你能相信吗?” ‘脏不错嘛,”一个女人说:“还有一个杯子。” “杯子只值六毛钱,酒值二毛五而已。” “可是那些林子实在很漂亮。” “我们也许该多买几个。” “凑成一套该多好。”女人突然一声惊呼,把蕾茜吓了一跳。她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两人遭受攻击的情景,她紧张的握着油漆罐,准备除掉门口的障碍,冲出去搭救,但惊呼之后就是一阵咯咯的笑声,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攻击。“吉米,不要这样!我差点把这些杯子掉落在地上。” “千万使不得。” 蕾茜听见钥匙插进领孔的声音,接着转动门把,门吱吱作响地开启,然后秤的一声关上。 “希望没人跟着他们过去。”史考特说着开始卸桌子的第三只脚。 “我也希望如此,听他们说话挺有意思的。” “那是个吝啬鬼。” “他只是开开玩笑而已。” “是啊,表面上是如此,骨子里他还是个吝啬鬼。” “他买了不只两瓶的酒。” “六块五开一次洋荤,我看他不仅是个吝啬鬼,还是个凯子。” 蕾茜看着史考特,发现他正在笑。这时门把忽然转动,蕾茜回过身来,看见门开了一个细缝,被椅子顶住。他立刻跪起来,腿上的刀子掉下,她将它抓在手中。 史考特则紧贴着门的另一边墙站着,他一手高举着茶几脚,另一手握住刀,自动手枪则插在腰带上。 门悄悄地掩回去,然后又猛力地冲撞椅子。这一回使椅子在地毯上移动了约一寸。 “隔着门射地。”蕾茜轻声地说。 史考特摇摇头说:“大声点。” “隔着门射他!” “对!”他用腿夹住木棒,抽出自动手枪。他举枪靠近门板,然后拉动枪机,跳出一颗子弹来。这时门又恢复到原来的位置。 蕾茜摒住呼吸等待另一次的撞击,史考特抬起那颗子弹,放进衬衫口袋。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不管他是谁,”史考特轻声地说:“他不喜欢枪子儿。”收起枪,他将椅子更牢固地顶住门把。“我想我们暂时没事了……直到他想出新的点子来对付我们。” “他会怎么做?” 史考特耸耸肩。 “现在几点了?” 史考特看了一下腕表,“比你上次问的时间,多了五分钟。” “真令人鼓舞。”她自言自语地说。 “还有三个半小时。” “这还要你的人准时才行。” “我了解杜肯,他会提早到。” “希望如此,”蕾茜说着坐下来。“你凭什么这么相信社肯能救我们?” “他很聪明,点子多,弹无虚发……” “能不能一蹦就跳过摩天大楼?” “妈的,差不多了。他曾在越南获颁荣誉勋章。有一次被空降到敌后,天晓得他杀了多少越共。他单枪匹马解救了二十几个战俘,而且把他们全部都带了回来。” 史考特摇着头,似乎对这伟大的功绩感到惊奇不已。“他当了九年的私家侦探,是个让人感到惊奇的家伙。事实上,他是活生生的谭查里,我大部分的故事,都是根据杜肯以前的案子改写的。” “希望我还能活着见到他。” “我一直在想,如果将我换成他,在现在的情况下,他会怎么做。” “他会怎么做?” 史考特摇着头,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会拆掉茶几,当武器。” “他会隔着门射他吗?” “很有可能。” “我真希望你刚才这么做了。” “别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我的射击只限在打靶的阶段,我从没杀过人。” “这正是一个开始的最好时机。” “这个嘛……”史考特叹口气说;“我倒不反对,我是指就道德层面来说。但这是很大的一种转变,此外,我宁可活捉他。我的意思是说,你该想想这个故事的价值,它是多么骇人,把它写成非小说,精装本发行,大幅的广告,成为最畅销的书。” “把你的枪给我。”蕾茜伸出手说:“快点给我,如你不愿射地,我倒愿意。” 他抱着枪说:“抱歉!” “‘抱歉’不能救我们离开棺材,快点!你失去两次轰这杂种下地狱的最好机会,让我来做。” “蕾茜,不要这样……” 她冲过来伸手抢枪,史考特拨开她的手,用木棒顶着她胸前,迫使她后退。“冷静一点!”他大喝道。 ‘你会害死我们的。”她脱口说道,突然间哭了起来。她转过身去,想跑进卧室或浴室,一个人好好发泄一下沮丧的情绪。可是又不敢离开他,所以只好对着墙壁掩面哭泣。她听见史考特走过来,靠近她背后,伸出手臂轻揽着她的腹部。 “我不会让你发生任何事情的。”他在蕾茜的发报处说:“我保证。” “那你的畅销书呢?” “我不会让他捉到你的。” 蕾茜转过身来抹去眼泪,她抬起头来凝视着他严肃的眼神。“你可以射伤他。”她扮出笑靥跟他说。 “就这么办。”他用手指拭掉她颊上的泪珠。 蕾茜闭起眼,拥抱着他。如果她能继续这样依偎在他胸前,感觉到那强壮的身体紧贴着她,感受他胸膛的起伏及双手在她背部的爱抚,那么也许噩运就不会临头。 史考特那支自动手枪的枪柄,硬梆梆地顶在她的腹部。他可以伸手拿到,但这样就会破坏了两人的亲近,还是让它留在他身边较好,不必为了枪,而冒着彼此失去信任的危险。 她感觉到还有个硬梆梆的东西,位置要稍低一点。 史考特将她罩衫的下摆从短裤中拉出。把手伸过去轻抚着她的背,然后游走到胸前,一手握着一个乳房,手掌轻摩着她挺起的乳头,蕾茜忍不住呻吟起来。两手继续地爱抚着,直到她听到一阵玻璃的破碎声。史考特吃惊地望着她说:“是窗户!” 那声音来自浴室或卧房,蕾茜奔到门边,弯身抓起喷漆和招刀。她回头一看,史考特正站在走道的人口处,枪已拔出。 “快跑!”她急促地喊道。 史考特看她一眼,皱了一下眉。 她踢倒椅子,把门拉开,“快点!”史考特转身就跑,他抓住一根茶几脚,跟在她后面冲出门外。 第16章 他把房门拉上说:“准备好,等他一出来,我们……” 这时蕾茜已跑到走廊的转角处,她回头看见史考特站在门边望着她,于是又跑回去。他嘴里念念有辞的靠过来。 “我们有个机会……” “如果他找不到我们,那机会就更好。” 蕾茜推开一扇防火门,他们躲进昏暗的楼梯间。史考特关上门,身体斜靠在上面。 “快点!”蕾茜说,她已登上水泥的阶梯朝上走。“他会以为我们下楼去。” “我们去哪里?” “我不知道,”她已到第一层楼梯的转折处,正开始往第二层楼梯爬。她抬头看到四楼蓝色的金属防火门,快步登上去,史考特拍了一下她的手臂,他将食指压在嘴唇上,两个人静立不动地倾听着。 有一阵子,蕾茜什么也没听到,然后楼梯间传来一声轻微的弹簧门锁的金属声。 史考特将门用力一推,砰的一声撞在墙上。然后他指了指上面的阶梯,两人三步一阶的跳到驻脚台上。蕾茜抬头看了一下剩余的阶梯,他们正好在距离楼顶一半的地方,这时她听到下面的铁门,重重关起的声音。 这骗得了他吗?果真如此,最多也只能拖延一点时间,骗他离开楼梯间,去看一眼四楼的走廊而已。 史考特先到五楼的防火门,他推开门让蕾茜先进去,然后轻轻将它关上,他转动门锁上的固定钮,以防锁舌弹回。他们走了几步路,经过一架制冰机,来到转角处,史考特停下脚步,四处观望。 右手边的走廊只有几个房间,然后就没路了,而左边的走廊似乎是无穷尽的延伸。 “走这边。”史考特自言自语地朝左方奔去。经过一间又一间的客房,经过消防箱里的水管和斧头,经过房门开启的员工休息室,蕾茜一直跟在他身边奔跑着,这时前面出现一排电梯,蕾茜喘着气说:“我们试试这个。” 他们跑到电梯旁,四个门都是关着的。史考特将最接近的面板上的两个按钮,全按了下去,两边的灯号都亮了起来。一个箭头指示往上,另一个却往下。 蕾茜靠在他身边的墙上,伸着脖子注视着电梯门上的黑色箭头。她喘着气,手上的喷漆和刀子,因为流汗都变得滑溜溜的。 她可以感觉出电梯移动时所产生的震动,可以听到电梯在别的楼层停止时的铃声。她眯着眼看走廊的那一头,似乎这样才能看得见那男人是否走近,然后又抬头看门上的箭头,仍然没亮。 “这个坏掉了。”她低声地说。 史考特同意地点点头,他们离开电梯,朝走廊奔走。脚步踏在地毯上僻啪作响。这时身后传来电梯叮略的铃声,蕾茜回头一看,已经离得太远,来不及折回去,她只有拚命的跑,赶上史考特。 前面是个左转弯,史考特放慢速度,转过去之后,他停了下来。蕾茜也停下站在他身边,靠在一架制冰机上喘气。 “现在怎么办?”她问。 史考特左手拿律于朝前指了一下,一码之外,是一扇防火门。 “只怕不得不这样了。” 这时走廊上的一扇房门打开了,一个身穿蓝色睡衣和缎袍的年轻男子,倒着走出来。他轻轻地将门带上,当他转过身来看见他们时,惊奇地微笑向他们致意。他手里拿着一个纸板作的冰桶。 “你好。”他说。 史考特冲上去,一把抓住他袍子的前襟,将他推回房里。蕾茜也跟进来,她迅速地将门轻轻闭上。 “嘿!”他叫道,似乎愤怒胜过恐惧。“这是干什么……” 史考特举起棒子,叱喝那男人叫他闭嘴。 那男人乖乖地把嘴闭上,镜片后面的两只眼,眯着轮流打量着史考特和蕾茜。 “我们是尼克和萝拉。”史考特说:“亚士达留在我们的房间。”(注:尼克与梦拉为四o年代系列侦探片的男女主角,亚士达是他们所养的狗。) “噢?” 史考特放开他之后,这人伸出他纤小苍白的手说:“我叫汉斯。” 他们彼此握过手之后,离开门边。两张床中的一张,被单报紊乱,而另一张却仍保持得很整洁。 “你一个人?”史考特问。 “我刚刚才打发走一个漂亮的妞,我不认为她会马上回来。”他将冰桶放在梳妆台上。“客房服务不供应冰块,还要我自己去拿,我认为我们不必冒险出去拿冰块了。呢,我们认识吗?” “我不认为如此。”史考特说。 “如果你们真的是尼克和萝拉,我不知道你们准备打劫我,还是修理我。你们要不要来杯暖身饮料?” 他们点点头,于是他打开酒瓶,倒了三杯伏特加。 “敬我们温暖而健康的关系。”他举杯说道。 蕾茜浅酌了一口,那强烈的味道使地颤抖了一下,却让人感到温暖和愉悦。 “现在,”汉斯说:“两位的光临到底有何贵干?你们看起来不像是疯子。告诉我,我是刻意被挑中的,还是正好碰上的?” “正好碰上的。”史考特告诉他:“你选对了时间走出门外。” 汉斯说:“也许是你选对了时间。” 虽然他们轻松交谈,而蕾茜担心声音会透到门外头去,于是她走过去,将电视打开。 “噢,拜托,”汉斯前南地说,当他看到蕾苛刻意将音量调大时,他说:“噢,我明白了,那你们大驾光临,究竟有何事?” “有个凶手在追杀我们。” 汉斯扬起眉毛,坐在他皱巴巴的床上,翘起二郎腿。“我看见你们全副武装。” “他有挺冲锋枪,一秒钟可以发射二十发子弹。” “真吓人。” “非常危险,所以,我们宁愿不和他正面冲突。如果他没看见我们进来,那就没事,就算他知道我们在几楼,我也不相信他会一间一间地查。” “我不想表现得很无知,但你有没有考虑过报警?” “一夜特勤部队正从华府飞来此地,’斯考特告诉他:‘哦们正在等候他们抵达。”他看了一下表,“大概还要三个小时又十五分钟。” “华府?那我们牵扯进一桩间谍案里面了?我应该猜想得到的,你穿着整齐,一看就是联邦调查局那种邻家男孩的调调。”他看了一眼坐在史考特身边的蕾茜,“萝拉不是特务,不!不是,她太纤弱、太女性化,很容易受伤。我认为萝拉是一个无辜的旁观者,阴错阳差地扮演起女英雄的角色。”然后精明地点点头,“也许是个目击证人?” “观察入微。”史考特说。 “拿着冲锋枪的那家伙,是俄国特务吗?” “我不能告诉你。” “要解决你们的问题,只有靠化妆。而我正好带有整套很精巧的化妆道具,假发、牙齿、血浆,什么都有。其实我是随身携带这些东西的,你知道,我经常用化名四处旅行。这是为了安全及隐私的考虑,这些道具就经常能派上用场。我很愿意为两位改头换面一下,只要巧妙的稍作修饰,再换一套衣服,你们就可以大摇大摆的经过那俄国凶手的面前,而不被他认出。” “谢了,但我仍然认为……”这时走廊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铃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汉斯吓了一跳,把口中的酒都呛了出来。高八度的铃声继续响个不停。 “是火警!”史考特叫喊着。 “你不认为……”蕾茜话没说完,史考特抓起棒子,迅速地离开床,跑到门边上。蕾茜也拿起她的喷漆和把刀,紧跟在他后面。她看见史考特用手去摸门把,“不烫!”他说。他回头叫道:“汉斯,你过来一下。” 这小个子赶紧跑过来,刚才的自信,荡然无存,现在垮了张脸,面无血色。 “你到门外看看有没有烟?”史考特说完就和蕾茜站到旁边,这样从走廊就看不见他们。汉斯打开门看了一下说:“看来没什么。” “到转角去查看一下。” 他出去之后,史考特将门留了一个细缝。过了片刻,汉斯从外面蹦进来,看着他俩说:“我的天!走廊那头全都是烟。人们从房间里冲出来,就像……天啊,我的喇叭。”他匆匆从他们面前跑过,过一会儿拎了个黑色的皮箱回来。“不知你们作打何打算,但我要立刻离开这鬼地方了。”拉开门,他越过走廊,朝防火门跑去。 蕾茜跟在史考特的身边走出房门,走廊上有五、六个人,身穿睡衣,个个争先恐后地奔向防火门。汉斯将门拉开,一团浓烟袭来,呛得他不停的咳嗽。他想将门关起,但门却弹回来。 一个身上着火的人,从楼梯间奔出,他双臂伸向汉斯,但小个子却用乐器箱将他撞到一边去。这燃烧着的人,跌跌撞撞的扑向西处乱窜的客人时,引起连串的尖叫,和响亮的警报铃声相呼应。 他倒下去时,抓住了一名惊慌的妇女的晨施。她闪过一边,但白色的袖子已经着火。身边的一个男人从她肩上将睡袍扯下,她蹬掉着火的衣服,投入他的怀抱。 史考特抓着蕾茜的手腕,绕过转角来到长廊。汉斯在他们前面,已离得满远了,他腋下夹着个黑箱子,像抱着橄榄球似的,在人堆里左冲右突。虽然走廊的那一头有灰色的浓烟,但没见到火舌。 “这条路不通。”史考特向一对朝着他们走来的老夫妇吼着,这对夫妇停下来,迷惆地互望着,目送史考特和蕾茜从他们旁边匆匆走过。 许多人聚集在电梯前,狂乱地尖叫推挤,想要靠近电梯门。 第17章 当史考特和蕾茜来到这群人的外缘时,一部电梯正好抵达。双重电梯门缓缓滑开。但那狭小的空间里,已塞满了人。当外面。的这群人拚命往里挤的时候,里面的人也发出抗议的吼声。人群的空隙中,蕾茜看到电梯里面有个人,挣扎地挤了出来,立刻有个男人补上了他的位置。电梯门关了一半,又开启了,一个黑头发的小个子,高高地跳起来,爬到电梯里面人的肩膀和头上。他的右臂夹着一个黑色的箱子。一会儿工夫,电梯门关了起来。 “我们怎么办?”蕾葫问。 “不要管电梯……” 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压过了群众的喧嚣,蕾茜极目望去,却看不到她。接着蕾茜看到一把沾满鲜血的消防斧头,在群众头上扬起,当它劈下来的时候,人们尖叫惊呼着四处的逃窜。一个举起手臂想要阻挡斧头的人,脑袋当场被劈成两半,然后斧头又向横地里劈过去,砍中一个裸体女人的腹部,她就是先前睡袍着火的那个女人。 蕾茜看着这场屠杀继续进行,斧头疯狂地左右挥动,砍中人们的胸、腹和咽喉。这情景使她惊骇得喘不过气。 蕾茜一瞬间瞥见那挥动中的武器,并没有人握持着。她没见到有人,但斧头却砍过一个人的脖子,使他立刻身首异地,血溅五步。 蕾茜扯着史考特的手臂喊着:“是他!” “快点!” “到哪去?” 他俩并肩在走廊上奔跑,快到转角时,蕾茜回头望了一眼,那把斧头已不再朝人乱砍了,它滴着血,悬在半空中。突然,它朝他们冲了过来。 蕾茜的心脏都快要跳到胸口了,她跟在史考特的后面跑过转角。他去拉汉斯的那间房,但却锁住了。 “快点!” 他们又跑回距离较短的那条走廊,跨过满地血污燃烧的尸体,去开下一间房,同样也锁住了。 只剩三间了,史考特看了一眼,觉得情况大概跟这间一样。于是拔出四五手枪,朝着门锁开了一枪,然后一脚将门端开。 蕾茜回头一看,斧头竟然正转轮似的向她飞掷过来。 史考特将她一把拉入房中,随手把门甩上。他用身体顶着门喊道:“去找张椅子介 蕾茜跑到桌边抓了一张高背椅,拿去给史考特,他将它顶在门把底下。 过了一会儿,门的声音如闷雷般响起,斧头将门劈了一个洞,碎屑如雨般飞落。 “你是我的,”一个男人的声音嘶吼着。“是我的!贱人!” 斧头继续朝门乱砍,砍得椅子从门把滑落,于是门户大开。 枪声差点震聋了蕾茜的耳膜,她转头看史考特,他怒吼地朝向门口一发接着一发的射击,自动手枪在他手中不停地跳动着。 蕾茜捂着耳朵,看见那朝前冲的斧头,半途突然停止,然后坠落地板上。 “快喷他!”史考特急促地喊着,一面将门关起顶住。 蕾茜跪在地上,将喷漆罐对着斧头压下喷头。一朵银云由罐口喷出,落在地毯上。她来回移动着喷漆罐,渐渐浮现出一个轮廓。 她看见结实的肌肉,宽厚的肩膀。于是她知道自己是跪在他头部的位置,她急速地朝头部喷去,大团的喷漆染出他浓密的头发。她喷出那人的一条手臂,接着是另外一条,那粗大的手指仍握着斧头柄。 史考特蹲下来,掰开他的手指头,按住他的手腕说:“还有脉搏,射得低了一点,我们把伤口找出来。” 蕾茜喷着他那由宽变窄的背部,喷到腰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而已。他最厉害的法宝就是隐形,把他喷上油漆就像剪掉参孙的头发一样,没什么好害臊的。于是将他的臀部也喷了出来。 【注:参孙是圣经故事里的大力士,他的神力来自他的头发】 然后她松开按住喷头的手指,注视着他闪亮的背上有三个弹孔。从弹孔望进去,可以清楚地看到底下绿色的地毯,一些银粉,从弹孔中流出来。 蕾茜看到他肩上有个已经愈合的弹痕、靠近背部的中央,有一道一寸宽的伤口。那是星期三的刀伤吗? 她用手摸一摸,可以感觉到边缘是硬的。结疤了吗?她的手指沾上了湿答答的油漆,她在短裤上揩试的时候,火警的铃声冥然中止。 她望了一眼史考特,他耸耸肩。宁静之中,她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 “也许火已经扑灭了。’使考特说。 他的手从一个伤口摸到另一个伤口。“感谢上帝,我没射中心脏。血流的不多,如果没伤到动脉血管……”他脱下衬衫,撕下袖子,然后将它叠成一块厚厚的软垫,紧压在背部的伤口上。 “按住这里,”他说:“用力!” 当蕾茜按住伤口的时候,他用衬衫又作了几个相同的软垫,将伤口—一敷起。 “我马上回来。”他匆匆离开,过一会儿提了个箱子回来。将它放在地板上,打开来,弯着腰在里面翻寻。 他找出一双裤袜、一条衬裙、几条内衣裤。“这些凑合着用吧。”他喃喃地说着,拿出一个皮包,拉开拉链,将里面东西倒出来。掉出一把剪刀,一盒橡皮筋和安全别针,一组缝纫工具,一罐强力胶,一把瑞士刀和一卷胶布。 “好极了!”他叫道,急忙打开胶布,撕了几条,想将绷带固定住。但胶布无法粘在潮湿的油漆上。史考特低低的诅咒了一声,抓起地板上残破不全的衬衫,擦拭着那人的背。直到伤口四周只剩下模糊的油漆斑点,他再试贴胶布,结果成了! 蕾茜帮着他,将自制的绷带很快地敷好伤口。 “我们把他翻转过来。”他俩合力将他翻了个身。 “现在还不要喷他,我用模的。”他拿出一条尼龙内裤,皱皱眉,将它臻成一团丢在一边。然后又拉出一条棉质衬衫,史考特撕掉它两条袖子,折成软垫。蕾茜则注视着这个仰躺的男人整个怪异的形状。 他看起来就像一尊没有脚,只有一面的铝质铸像。绷带四周可以清楚看到底下一圈圈的地毯。这种看起来不像真实的形状,令蕾茜觉得无端的紧张。“我要把他喷出来,”她说:“只喷胸部以下。” 史考特点点头,他一只手拿着绷带,另一只手伸下来四处触摸。就像个小丑在演哑剧,诊断一个乔装的病人似的。 蕾茜拿起喷漆对准最靠近的一条手臂,那手臂看起来只有半面。她按下喷头,油漆迅速裹满整条手臂,一瞬间它就变成人类的手臂了。 她绕过史考特身边,将另一条手臂也现了形。然后沿着身体,利用他那看去像两个凹球的臀部作指引,迅速将他下半身都喷了出来。 蕾茜在喷那人的鼠援部时,史考特正忙着将最后一块绷带固定。她注视着那男人的性器官,它软趴趴地歪斜在一边,看起来又粗又大,是她毕生所仅见的。难怪当它在她身体里时会有非常巨大的感觉,它蹂躏过她,使她下体裂开而流血。 真是恶心极了,她转过头去看别的地方。 史考特注视着她的眼睛,“你没事吧广他问。 “没事。” 外面的走廊上,有人用力捶着木门,一个雄厚的声音喊着:“火已经灭了!” “快点,”史考特说:“把斧头拿起来。” 蕾茜拾起斧头,史考特拉着那人的手,将他从门边上拖到房间的角落,让他沿着墙边躺下。然后掀起床垫的一角,将斧头塞在底下。 “好了,”他说:“我们出去看看。” “就……就把他留在这里?” “快点,”史考特将自动手枪丢到床底下,快步朝门口走去。当他们走进烟雾弥漫的走廊时,一个警察正好从汉斯的房间走出来。他一个转身,掏出他的配枪。 “感谢上帝,你们终于来了,”史考特喊着,“有个疯子…” “我知道。”那警察把枪放回枪套。 一个脸被熏黑了的消防队员,从房间走出来。 “他拿了一把斧头追我们,”史考特说:“我们搭电梯跑上来,而且……天啊!你有没有看到他对那些人所做的事?他在后面追我们,我太太和我……”史考特说着伸手揽住蕾茜,“幸免于难,他还想劈开我们的房门呢。” “他长得什么样子?其他人都没办法正确的描述出来。” 那消防队员经过他们破损的门,去敲隔壁的房间。“火熄一7。”他叫着,“有人在里面吗?” “把他描述一下。”这警察说,他看了消防队员一眼喊道:“没有我陪,不要进去。” “很高,大约六尺二,黑色长发。” “是白种人?”警员边问边写在记事簿上。 “是,大约三十岁左右,他穿着一身睡衣,有蓝白相间条纹的睡衣。我不太确定他是不是从那里跑出去的。”他指着汉斯房间对面的防火门。“我没看见他,但门发出很大的声音,你知道的,就像被关上的声音。” “你们的身分证?” “我们的?”史考特问。 “麻烦让我看一下。” 史考特从裤子后面口袋抽出皮夹,拿出他的驾照递给那警察。 “姓名?” “史考特。” “这是你目前的地址吗?” “没错。” 警察将这些资料抄了下来,然后将驾照还给史考特。 “谢谢你们,史先生、史太太。现在你们下楼到大厅,去找那边的一位警官。 “我们能从房间里拿一些东西吗?” “请便。”那警察说着便离开了。 第18章 史考特和蕾茜进入房中,掩上房门。 “现在怎么办?”蕾茜问。 “我不知道,我得想想看。他们正在清理现场,我们得想办法把他弄出去。” “我们为什么不把他交给警方?” “现在?你在开玩笑?我只要再拖个几小时。” “胆” “我们就可从这家伙身上捞个几百万,在我没写他的故事之前,别人休想从我这里挖走什么。” “如果他死了……” “小心咬到舌头。”史考特说。 他们走到墙角,蕾茜俯视着那个男人,他的脸和胸部尚未喷漆。胸前的绷带像是悬浮在那里似的。 “好吧,”史考特说:“我们把他留在这里,稍后再回来处理他。” 只见他们合力将那男人塞进床底,史考特取回他的自动手枪,将它插进裤口袋,但枪柄却露了出来。从门边的手提箱里,他找到一件粉红色的浴袍。史考特将它穿上,并束起腰带。“我看起来怎样?” 那件袍子太小,肩膀绷得很紧,袖子只到他手臂一半的长度。 “粉红色很适合你。”蕾茜说。 “我们最好在这位小姐回来之前回到这里。”他喃喃地说着,将灯熄掉。 第七章劫持隐形人 一郎平,然后朝着市区一路机去。 他摇下窗户,伸出一只手迎风吹拂,夜晚的空气,干燥而温暖。杜肯将收音机转到一个正在播放乡村歌曲的电台,并将油门踩到底。一条像这样笔直又没有其他车子的道路,实在没理由保持八十里的时速,省下这几分钟,可能对史考特有重大的影响。 去对抗一个隐形人?他愈想就愈觉得疯狂。见了什么鬼,竟能把一个人弄成隐形? 你要怎么捉住他? “走着瞧吧!”杜肯心想,然后跟着收音机哼起歌来。 当他抵达土桑的市区时,发现以凌晨三点的时刻来说,这里也未免太骚动了一点。他将车转到加菲尔街,前面路口全被一辆消防车和五、六辆警车塞满了。警车的灯在一群看热闹的人头顶旋转,红、蓝色的光映照在店铺的窗子和墙上。 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家旅馆上。他从挡风玻璃看出去,没看到沙漠风旅馆有火及浓烟的迹象,除了几扇被打破的窗户外,似乎一切安好。不管曾发生什么事,现在都已结束,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这里只有一辆消防车而已。这一辆是留下善后的,它的成员可能已待了好几小时之久了——四处查看,确定没有火苗在闷烧。但这些警车是干啥的?不用想也知道,除了失火之外,一定还发生了别的事情。 他没及时赶到防止这件事的发生,由种种迹象看来,这至少是一小时前的事,说什么也无法及时赶到。天啊,希望史考特没事。 他将车驶到转角处,找了个空位停下来。接着从后座取过他的手提箱,然后步行到加菲尔街。他越过马路,走进人群中间。许多人仍穿着睡衣,显然是从旅馆撤出来的客人。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问一个穿浴袍的男人。 “刺激透了。除了失火,我还听说有个疯子拿着斧头追着人砍。真可怕,我猜大概杀了有五、六个吧。我看见他们将尸体抬出来。” “这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大约一小时以前吧,你应该早点到,看他们抬尸袋出来,就像在电视新闻上看到的一样,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希望他们能快点让我们进去,我明天早上九点还有个会要开,穿这样能见人嘛?” 杜肯摇摇头,继续往前走。突然有只手从后面搭在他的肩膀上,转身一看,他看见史考特憔悴的面孔。 “真高兴你能赶到。”史考特说。 “真高兴看到你能脱险。” “杜肯,这位是艾蕾茜。” 蕾茜点头向他致意,她蓬头垢面,衣衫不整。 “到我车上去,’驰说:“我们可以在那里谈。” 一段时间里,杜肯在车里倾听史考特和蕾茜的叙述…… “所以他仍在那里,”史考特作了结论,“除非他站起来走掉。” “或者警方已经发现了他。”杜肯说。 “如果是这样,他们还没将他抬出来。” “我们没看见。”蕾茜补充一句,将香烟在车上的烟灰缸里捺熄。 “我们现在怎么办?”史考特问。 “如果你这么坚决想得到他的故事,我想我们只得再上到那儿,把他带出来。蕾茜,你最好在这里等。他们会在你房里发现编辑的尸体,然后到处找你。此刻你不能被他们拖住问话。史考特,把那件合抱子脱掉。 “但我的枪……” “留在蕾茜这里。” 在旅馆的大厅里,杜肯向负责的警官出示了一张伪造的联邦调查局证件。解释他必须回房取回一些文件,于是他和史考特都获准通行。 当他们踏进电梯时,有两个人跟着走进来。杜肯按下五楼的按钮同时问道:“是一楼?” “跟你们一样。” 电梯的门关了起来,开始往上升。 “你们两位是旅馆的客人吗?”两人中较高的那个问。他大约有四十岁,一头黑发梳得很整齐,有着一双警察人员常见的疲惫与嘲德的眼神,他的仪表比他年轻伙伴要称头,从他粗壮的颈于,杜肯可以看出他是练举重的。 “我们有公务在身。’杜肯说。 “身分证呢” 杜肯出示给他看。 “噢?联邦调查局的,我印象深刻。我们都印象深刻,是不是,亚瑟?” “我是如此。”亚瑟说。 “那你呢?”他问史考特。 “我?”史考特笑着在胸前抓了一下说:“我也是印象深刻。” 那人可一点也不觉得好笑。“你有身分证吗?” “他是跟我一道的。”杜肯说。 电梯的门开启,四人走了出来。一个穿制服的警察朝那两人点点头,看了杜肯和史考特一眼。 “让他们过去,’海个子说:“是联邦调查局的。”他指着地上一滩已发黑的血迹说:“别踩到。” “我们会注意的。”杜肯说。史考特朝着左边点点头。 “希望你们能逮到他。”杜肯跟那人说着便准备离去。 “我们虽然不是联邦调查局,但也捉得到犯人。” “我相信你们能。” “走啊,亚瑟。’那两人右转之后,朝着走廊走去。 杜肯和史考特则走向相反的方向,当他们到达转角时,杜肯回头望一眼,看见穿制服的警察仍站在电梯旁,而那两个人已快到走廊的尽头了。 “真走运,他们没跟我们一路。”史考特说。 “我们还没离开此地呢。” 走到短廊一半的地方,杜肯看到那扇被劈砍过的门,他一马当先走进去,踩在散落满地的女人衣裳上。 史考特指了指第一张床,两人来到床边蹲下来。杜肯掀起床单,他看见床底下有个裸体银色皮肤的男人。他抓住一条胳臂,将那男人拉了出来。 “我的天!”杜肯自言自语的说,他看着那空荡荡的脸,还有那悬浮在空洞的胸腔处的绷带。他伸出一只手按在那男人胸前,虽然看不见,但他可以感触到他温暖的皮肤,可以觉察到缓慢起伏的呼吸。 “我真该死。”他说:“我一直不敢相信。” “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 “倒也不是,只是以为你弄错了,但他真的是看不见,一点也没错。” “我们怎么把他弄出去?” “不太容易,尤其他这副德性。”杜肯用一根手指在油漆上摸,油漆已经干了。“有没有松节油?” 史考特帮不上忙的摇头,并朝他笑了笑。 “真可惜,他要是完全看不见,我们就方便多了。你的房间在哪里?” “三楼。 “钥匙还在吗?” “当然。” “你下楼去把行李拿上来,有多的衣服吗?” 史考特点点头。 “给这家伙穿一定太紧了,但我们不能像这样把他弄出去。” “他的脸怎么办?” “我不知道,你去拿行李。走楼梯,我不希望你引来更多的警察。” 史考特站起来正准备离去,但又犹豫了一下。“杜肯,你知道吗……那两个警察,我觉得他们很眼熟。我不敢确定在哪里见过他们,但……”他咬着下唇说:“他们让我觉得很担忧。” “好好想一想,同时去把行李拿上来。” “是” 史考特出去之后,杜肯开始把原来房客的皮箱彻底寻找了一遍。他没翻到化妆品,所以到浴室去找。在水糟上方的架子上,有个蓝色的帆布包。他打开来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的排列有:润肤液、指甲油、腮红、睫毛膏、口红、眉笔、还有一小瓶粉底液。他拿起那瓶粉底,用手指尖沾了一点,然后抹在镜子上。看起来不透明,而且很接近皮肤颜色,只是稍为暗了点。加上一点红色,就非常相似。 他带着这瓶粉底回到卧室,跪下来,将整瓶液体倒在那人脸上,然后把它抹匀。一张脸就在他的手指涂涂抹抹下,渐渐现形。他看到宽广的额头,突起的颧骨,瘦削的脸颊,还有一个细长的鼻子。当杜肯在为这个隐形人化妆的同时,他真希望能把这男人的胡须先剃掉。因为化妆品附在上面,使整张脸看起来像刺猬似的。 听到有脚步声,杜肯立刻从枪套中拔出那把自动手枪。是史考特回来了,他进来之后,将一个皮箱和一个行李箱丢在床上。 第19章 “有碰到麻烦吗?”杜肯问。 “连个鬼都没碰到,但我想起那两个条子了,今天晚上晚餐时,我见过他们。” “在哪儿?” “在离这里几里路外的一家餐厅,他们坐在我们对面的桌子,也许只是巧合……” “是监视小组。” “警察为什么要监视我和蕾茜?” “问得好。” 史考特打开他的行李箱,拿出一件运动外套、衬衫及裤子,丢在地板上。 “有太阳眼镜吗?” “有。” “我们可以利用帽子。” “他最好别弄丢了。”史考特说着从皮箱里拿出一项软呢帽,又拿出一件自己要穿的衬衫。“你把他的脸化妆得不错嘛。” “如果那些条子在盯你的稍,那他们随时会出现。你最好到ij口把风,我替这位朋友穿衣服。” 史考特离开之后,杜肯将棕色的长裤套上他的两条腿,用力拉到臀部以上。裤子是紧了一点,他费了半天功夫才把裤腰整个扣起来。可是他那巨大的东西还露在外面,杜肯犹豫了一下,实在不想去碰它。杜肯摒住呼吸,似乎在拿什么脏东西似的,他先把那两个睾丸塞进裤子里,接着再将那根东西也塞了进去。 当他正要将手抽回时,却——被几根银色的手指冷不防地抓住了,杜肯猛然将手拉回来。那人咯咯地笑起来。 杜肯退后一步,自枪套中拔出自动手枪。 “你不需要那样。”一个低沉粗嘎的声音说。“我会配合你们的。”? “解释一下。” “我刚才一直在听你们讲话,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但你们不是那个组织的。你们把我从这里弄走,好好保护我,我不会替你们惹麻烦的。我会照你们的意思做任何事,只要你讲得出来,只要不让我落在别人手中。” “一言为定,”杜肯说,可是并没有把枪收走。“你觉得怎么样?” “好像快完蛋了,我以前也被枪击中过,只是没像这么糟。” “这些伤真的会要你的命的。” “不会的,老兄。我是奇人霍山姆,区区几颗子弹要不了我的命。” “你能坐起来吗?” 他此牙咧嘴地把自己从地板上撑起来,他将两条手臂举到面前一看,挥动着手臂吼道:‘臊!我这下变成绿野仙踪里的铁樵夫了!” “把这件衬衫穿上。” 他穿起来之后问:“我的老情人蕾茜在哪里?” “在外面等。” “她和我们一起走?” “对” “好极了,”他将紧绷的衬衫拉撑,并且扣起来。杜肯递给他那件运动外套。“你们想叫我走出这里?” “就是这个主意。”杜肯在史考特的皮箱里找到一双袜子,他丢给霍山姆。 “那些从组织来的王八蛋,会找我们麻烦。” “我们会应付。” “老兄,你不错,不像他们全要我的命。”他穿好袜子。 “把手放在头上。” “嘿,别这样。” “照我的话做。”杜肯说着从后面的裤口袋取出一副手铐。他走到霍山姆后面,拉他一只手臂到背后,将它铐上。然后依样将另一只手也铐了起来。 他将一副太阳眼镜丢给霍山姆戴上,遮住那空洞的眼窝。然后又把史考特的软呢帽戴在他头上,“好,站起来!” 霍山姆站了起来。杜肯引着他来到门边,史考特正蹲在那里从斧头劈的缝中往外看。 “有没有什么动静?” “看起来没什么,”史考特转头看了霍山姆一眼,皱一皱鼻子说:“看起来不太像。” “我只能做到这样了,只要没人靠近看,他就过得了关。” “那起码要离一里远。” “你的行李最好留在这里。” “我要拿我的打字机和录音机。”他匆匆离去,一会儿拎着他的皮箱折回来。 他们一行离开了房间,杜肯搀着霍山姆的右臂,史考特抓着左臂。当杜肯一推开防火大门,两只左轮枪正指着他们。 两个男人对他们露齿而笑,高个子那个说:“你好,请进,请进。别只站在那里。” 他们走到楼梯的驻台。“亚瑟,看来联邦警探透到他要的人了——我们的人。你很难缠,山姆,我认得出就是你。” “操!你去死,蓝古斯。” “你不好逮,我一定要谢谢你们两位。当然,还有艾小姐,感谢你们鼎力相助。” “很高兴帮得上忙。”杜肯说着脱了史考特一眼,“不要轻举妄动。” 史考特点点头。 亚瑟走过来搜史考特的身,取走了他的刀,也拿走了杜肯的自动手枪和弹簧刀。 “很好。”蓝古斯说。 “很高兴能与警方合作。” “现在我要告诉各位我们将怎么做,亚瑟和我当然都是土桑警局的优秀警员。因此,我们可以不问任何问题而押解你们三人走出旅馆,然后载你们到我们所选择的地方。” “我猜一定不是警局。” “正确,你是个聪明人,也许根本不是联邦探员。” “只是个普通人。” “你们三人很有身价,如果能毫发无伤的把你们押到目的地,我们将有一笔可观的奖赏。从另一方面来看,山姆是最优先的,而你们两位则是不论死活的,因此你们如果想要抗拒的话,我会很高兴现在毙了你们。” “我们不会抗拒的。” “好极了,你们现在扶着山姆走在前面下楼梯,到大厅之后,我们从大门出去。” “依你的吩咐。” 杜肯和史考特搀着霍山姆,朝楼下走去。 “你们两个天杀的,就让这两个家伙透到我?” “我们没什么选择的余地。” “你们这两个果子,你们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对付你。组织的人根本不会问你活,老兄,他们会拿报电线刺穿你小弟弟……” “不准说了!”蓝古斯说。 “你们最好就在楼梯这里让他们毙掉,我告诉你……”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蓝古斯说。 “如果他们把你‘混合’,那就生不如死了。” “把我弄离开这里,我会带你们好好游历一下。” “你总是会有这些想法,”蓝古斯说:“那就是你会弄到今天这般田地的原因。你怎么会妄想能逃脱呢?” “到现在之前,我都做得不错。” “当然,我们的人已经追踪到你了,山姆。对一个隐形人来说,你留下太多看得见的线索。给你一个忠告,虽然现在嫌晚了点——要随时注意自己的行为,千万不要上报。” “谢了。 他们到了进入大厅的门口,“停!’盘古斯说着走到前面来,用手将门推开。当他们经过大厅的时候,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眼光。 “趁火打劫。”蓝古斯向他们解释,其他的警察似乎都相信了。 一会儿工夫,他们就来到外面。“蕾茜怎么办?”杜肯问。 “看在老天的份上!”史考特急得叫了起来。 “噢,我们不会忘记艾小姐的。”当他们来到小巷时,蓝古斯说:“走这边!”显然他知道车在哪里。 他们走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中央,快接近车子时,杜肯见蕾茜正从车窗往外望。他举起手装作要搔肚皮,却握拳伸出食指,然后拇指不停的上下扳动。 他们抵达车边,蓝古斯用枪顶着杜肯的耳朵说:“又小姐,你不介意加入我们吧?” 杜肯点点头,于是蕾茜打开驾驶座的门,她把史考特的手枪握在腰际。杜肯手臂一抬,将蓝古斯的枪格开。轰然一声巨响,子弹从杜肯颈边擦过,把他颈子上的汗毛都烧焦了。第二声枪响来自车内,子弹正中蓝古斯的胸膛。 亚瑟蹲低身子,举枪瞄准蕾茜,霍山姆乘机开始奔逃,史考特将手提箱一挥,砸飞了亚瑟的枪,杜肯伸腿绊倒霍山姆,他一跤摔落街心。史考特此时伸出两指戳向亚瑟的眼睛,接着一掌劈向他的咽喉,杜肯乘势捡起蓝古斯掉在路上的手枪,朝着亚瑟的头部开了一枪。 然后他们拖着霍山姆回到车上,把他塞进后座,杜肯由他头上爬进去,蕾茜坐在驾驶座旁,史考特将车子一加速,四人扬尘而去。 蕾茜缩成一团靠门而坐,当她回想起刚才那一幕的种种情景——枪支的跳动、那人中弹后的惊愕表情,以及他向后倾倒时,在空中乱抓的双手——都使她颤栗不已。她告诉自己,这是必要的,她必须射杀他。但没什么用,她感到冰冷又恶心。 车子起初在街道上飞驰,突然一个急速转弯,接着又是一个,蕾茜紧握着门把,只差没被甩得东倒西歪的。然后车子又恢复到正常速度。 “后面看起来没什么情况。”杜肯说。 “我们要去哪?” “沙漠。” “去哪条路?” “走这条很好,转弯时我会告诉你。” 史考特点点头:接着他看看蕾茜问:“你觉得怎样?” “不舒服。” “你刚才很了不起。” “他……他们是什么人?” ‘温然是追踪霍山姆的某个组织派来的。” “霍山姆?” “就是我们这位隐形的朋友。”史考特说。 ‘售爱丝的儿子?” “对了。”霍山姆喃喃地说。 “我的天!他竟然……用那种方式屠杀了她?他自己的母亲?” “她是个贱人!”从后座传来粗嘎的声说:“跟你们一样。” 第20章 “闭嘴!”杜肯吼道。 蕾茜转过头来打量着杜肯身边的这个人,他的软呢帽和太阳眼镜都已不见了。没有眼睛模糊的脸,看起来十分怪异又陌生。说他像霍山姆,倒不如说像个死人的头。她赶紧将头转回去。 最近十年以来,自从他非礼琼丝小姐之后,蕾茜就不曾见到过山姆。但她还记得山姆看她时的那种虎视耽眈的神情,甚至有时他还会跟踪蕾茜。 晚间,在卧房换好睡衣之后,她总是喜欢拉开窗帘,这样到早晨时,屋内会照满灿烂的阳光。有次她拉开窗帘时,发现有个怪物正凝视着她。他的鼻子和脸因紧压在玻璃窗上而扭曲变形,她尖叫一声,那张丑脸往后退,五官恢复正常,她才认出是山姆。 “你这个杂碎!”他抱头鼠窜时,蕾茜尖声叫骂道:“你他妈该死的杂碎!” 那晚,她父亲立刻打电话给山姆的双亲。他们怒不可遏,表示一定痛惩山姆,他们果真言出必行,第二天早上,山姆带着乌育的眼圈和满身的抓痕,到学校上课。 他非礼琼丝小姐的事,蕾茜从来不知事情的真相如何,但谣传他强暴了那位年轻的女老师。日后,每当蕾茜想起这事,都觉得恶心。她该自责吗?当了解到她是多么庆幸被强暴的是琼丝小姐而不是自己时,只有把事情搞得更糟。 好吧,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得到她了,而且是一次又一次。想到这里,她紧夹着双腿。深怕他会再度对她展开攻击。 从车窗望出去,蕾茜看见他们已离市区很远了。沙漠中的道路是一片黑暗,只有高挂的残月和车头灯的光柱。道路两边的地形荒凉而崎岖,远处的仙人掌,孤独无言的注视他们的过往,偶尔会出现一栋农舍,但都是漆黑仿佛无人居住似的。 蕾茜希望她能安全回家,而霍山姆则被关到老远老远的地方,永远无法再侵扰她。关起来,或让他死掉。 “这边左转。”杜肯说。 将车速减缓,史考特驶入一条狭窄的双线道。 “我们找个地方停车,来听听你朋友的故事。” “准备把我写成小说?”霍山姆问。 “蕾茜和我,”史考特说:“想写一本关于你的书,我们想奇$%^書*(网!&*$收集整理录下你全部的故事。” “别浪费时间了,兰芙黛不会让你们活着做这件事的。” “兰芙黛?”杜肯似乎颇为震惊地问:“她与此有关?” “有关?见鬼,这整件事就是她在背后指使的。而你们全在她的名单上,现在他们已经知道我和你们在一起了,他们会要你们的命。太可惜了,蕾茜,我最恨看见漂亮的女人被糟蹋掉。”蕾茜听见霍山姆咕响的说:“我只是指出攸关性命的事实。” 杜肯看了蕾茜一眼说:“你没事的,我们会照顾你。” “他说的对,是不是?他们要杀我们?” “他们捉不到我们的。”杜肯说。 “拿什么来阻止他们?” “我和史考特。” “很高兴听到你如此的有自信。”蕾茜说。 “如有必要,我们可以改名换性用一种新的身分出现。” “我不认为我会喜欢这种方式。”她凝望着车窗外面说。新的身分,表示不再有文蕾茜,不再有绿州镇了,一生流离异乡,担心事实被揭穿,而杀手接遗而至。但从另一方面来看,绿州镇已不是她一心之所系了,自她双亲车祸遇难之后,她会待在绿州镇的原因,只不过因为这个城镇是她所熟悉而感到舒适的地方。 大多数儿时的玩伴,都已远离他乡,论坛报的工作虽然愉快且有保障,但总让人有种水无休止的感觉。她一直希望能到洛杉矾或旧金山去寻求更具挑战性的工作,但惰性使她裹足不前。为何要放弃在绿州镇安定又习以为常的生活,而去追求一个未知数呢?也许,也许有一天她会单独离开——如果有必要的话。 她一直幻想,有天某个男士会来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共赴新生活。 这男人显然就是霍山姆,但他并不是带着她共赶新生活,他是来拉扯她,使她惊声尖叫。 她希望能回到他没出现前安详和谐的生活,但那已成过去。她曾被恫吓、殴打、强暴;她曾目睹人们被屠杀;她也亲手杀了一个人。现在则被迫面临一个逃亡藏匿的生活。 她突然以一种悔恨又兴奋的混杂心情了解到,她已不再是艾蕾茜了。艾蕾费已然死去,却在一个崭新又恐怖的世界获得重生。 不再是同一个人,她应该有个新的名字是很自然的事,当面临余生,有着如此彻底的变化时,也许新的音前——不管她叫什么名字——一定会为自己安排更好的生活方式。往事已不堪回首,这正是重新追求已往所错过事物的良机。 “也许还不算坏。”她说。 “什么?”史考特问。 “重新开始啊。” “总比束手待毙要好。”杜肯说。 “别担心,蕾茜。” “她最好是多担点心,”霍山姆说:“你们都一样。唯一的办法,只有像我这样,我能活这么久,就是因为别人看不见我。” “还有另外一种解决之道。”杜肯说。 “哦?愿闻其详。” “杀了兰芙黛。” 霍山姆发出一阵单调粗嘎的笑声。“当然,你们看看,杀我容易吗?全身这么多他妈的子弹,而我依然无恙。是兰芙黛造就了我,我不算什么,连她十分之一的法力都没有,如果你们认为能杀她,那一定是疯了……” “他妈的,”杜肯喃喃地说:“我们后面约半里路的地方有辆车,没开车灯。” “它在那儿多久了?” “我刚刚才瞄到的,大概是看到挡风玻璃反射的月光。也许从土桑就跟在我们后面了。” “我记得你说没人跟踪的。” “我以为如此。” 蕾茜转头望了一眼那张没有眼睛的怪异脸孔,觉得颈后毛骨悚然。她赶紧将眼光移往后挡风玻璃。她看见他们自己的车尾灯所发出的红光,凄凉的月色映照公路,但没看到有车。 “我没看见。”她说。 “它在那里。” “是警察吗?”史考特问。 “条子不会关灯的。” “你们赶快想想办法,”霍山姆说,声音里透着恐惧。“他们已经看到我们了。他们正要从躲藏的地方出来。” “这附近还真没什么地方可以躲呢。”杜肯说。 “你没概念,老兄,真没概念。你想想看,警察里面有我们的人,到处都有我们的人。老兄,全国每个角落,都把我当成首要追缉的目标。他们会蜂涌而至,不要一个钟头,我们都会变成一堆死肉。”霍山姆说到。 “冷静点。” “你帮我把这些油漆擦掉。” “闭嘴!史考特,等下转个圈离开路的时候,你把灯关掉,看能不能摆脱他们。”当车灯熄掉之后,蕾茜正襟危坐,紧抓着门把不放。车子转向右边,加速离开道路,冲向崎岖不平的地面。撞倒一棵高大的仙人掌之后,又飞越过一个小丘,然后重重的落地,最后歪倒在一条干沟的边上。当车子猛然停住时,雷茜用手死命地撑着,避免撞击。 “注意霍山姆。”杜肯说着跳下车。 “我不会跑的。” 蕾茜看见杜肯爬上干沟的顶端、平趴在地上。她用颤抖的手打开置物箱,取出一根香烟并点燃它。她深吸一口,闭住呼吸,然后缓缓喷出。 霍山姆咳了两声说:“这对你健康不好。”然后又轻笑一声,“其实也无所谓啦,反正我们没有一个会活到得癌症的。” “闭嘴!”史考特说。 当蕾茜那根烟已快抽到滤嘴时,杜肯回到车边。 “他们过去了。”他隔着窗子说。 “他们一定会回来的,”霍山姆说:“那些家伙都是通灵人。” 杜肯没理会他,径自走到车前蹲了下来。“噢,狗屎!”他喃喃地说:“我就知道,轮轴断了。” “我们怎么办?”史考特问。 他们沿着公路的方向往前走,与公路保持着相当的距离,这样如果有人开车经过的话,只会注意路面,而不会看见他们。 史考特拎着个手提箱,杜肯则握着枪走在霍山姆后面。蓄前紧跟着史考特,她全神贯注的看着地面。 蕾茜最后一次在沙漠中徒步,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段时光,记忆犹新,她当时正和布莱交往一起,他们将车停在路边,然后在温暖而清新的沙漠晨曦中,步行了一个小时左右。他用拍立得相机拍下了仙人掌、野花、蜥蜴,还有蕾茜。他们品尝着起士和酒,暖和的天气和酒精,使微醇的她情欲高涨。他们边脱衣服互相拍照,更使得她春心大动,终于在散满衣服的灼热大地上,他们相拥做爱。 蕾茜注视着走在她右前方的史考特,他的衬衫因流汗而紧贴在他的背部,他左边的裤口袋因故有皮夹而凸出一块,她还记得他们在旅馆相拥的那一刻,她对他的种种感觉。如果没被打扰的话…… 跟男人做爱,那已是三年以前的事了。当然霍山姆不算!想到霍山姆,她就全身僵硬,所有的激情化为冰凉。 她看着走在杜肯旁边的他,后脑在月光下发出银光。他两手铐在后面,看起来毫发无伤。妈的,那些子弹为什么没要了他的命?当他倒地时,她应该从史考特手中夺过枪,朝他脑袋补上几发的。也许她还有机会,不过那就粉碎了史考特畅销书的美梦。 第21章 此外,她也怀疑自己还能再杀人吗?即使是霍山姆。 当那人被子弹击中时的脸上表情……一棵枯朽的仙人掌倒在她的脚下,犹如一具腐烂的尸体,她毫不犹豫的一脚踩过。 “啊哈!”杜肯手指着远方叫道。 远处有一幢浅色石墙的屋子,窗子没透出灯光,门前有辆小货车。 “老天垂怜!”史考特说。 蕾茜估计那屋子约有半里之远,而且离路很远——她希望远得不会让另一辆车上的人注意到。当然,他们一定看到通往那座屋子的车道,也许他们已经检查过那地方,早已离去。 当他们走下干沟的时候,霍山姆咕路一声,绊了一跤。他头朝前地摔落沟底。“狗屎!”他边驾着边翻过身来,“这副他妈的手铐!” 杜肯把他拉了起来。 “在我杀了自己之前,快把这玩意儿解开。” “不可能。” “妈的,把它脱掉!你以为我会干嘛?会跑掉吗?跑哪儿去?现在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你们是我唯一的机会。就算我能跑,我也不会,我不想落进组织派来的那些人手里。我是你们的,把我弄到安全的地方去,老兄,那些王八蛋逮到我,会烤了我。快松开我的手,免得跌断颈子,我跌断颈子,对你们也没好处。” 杜肯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不要!’嘴富警告说。 “我们把他铐在前面。” “不要,老天爷,他会脱开的。” “这太冒险了,”史考特说:“他比你想像中的还要强壮。” “好吧,我躺下来怎么样?”霍山姆问,他跪下来说:“我躺下来就没办法跑了。”他说着往前仆倒,趴在地上。“把手铐移到前面来,不会有事的。你们应该背着手在这他妈的沙漠里走一走,看看是什么滋味。” 杜肯在他身边蹲下来。 “等一等,”蕾茜说:“也许他是故意的,现在他看到那辆货车,就突然站不住脚了。” “你这个合残贷户!” “蕾茜说得对。”史考特说。 “是啊。好吧,站起来!” “去你的,你不打开手铐,我就不走。你想拖我走?随便啊,好好地玩。” “你的合作精神哪去了?”杜肯问。 “你他妈的可以括我啊。” “这是你最后的意见?” “对!” “听你这么说,只好对不起了。”杜肯走向他一手扣向他的颈部。 “我们要抬他吗?”史考特向。 “再想一想,鸟蛋。” 杜肯一脚端在他头上,把他的脸在碎石地上用力挤压。蕾茜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行为,吓得全身发抖,她别过脸去,史考特将她拥入怀里。蕾茜紧偎在他的胸前,听见霍山姆痛苦的嚎叫声,已变得歇斯底里。 “你……你……噢!你这个王八蛋!我会杀了你,杀了你!” 杜肯沉着平静的说:“你会跟我们一起走的。” “我要挖出你的心,作他妈的……” 曹窃听到一声重台,一声闷哼。 “你!现在就给我走。”杜肯说:“等我失掉耐性,你不会好过的。” “没事了。”史考特轻声地说着,将蕾茜松开。她看见杜肯把霍山姆拉起来站好。 “我的脸。” “没什么损失的,霍山姆,反正没人看得见。” 霍山姆转过头来看着,他的脸反射着月光,黝黑空洞的眼窝,看起来十分恐怖。他的前额有道伤口,左脸由于化妆品或皮肉被抓破,几条碎肉像破布一样地挂在脸上。“都是你的错,”他跟蕾茜说,”我会跟你算帐的。” “你跟谁都算不了帐。”杜肯说着,推他走上斜坡。 他们爬上干沟,那屋子似乎没有更近一点。蕾茜怀疑住在里面的人,是否听到霍山姆的嚎叫声,在沙漠中一如在水面上,声音是可以传得很远的。但它的窗子仍然漆黑一片,也许干沟两边的为肇,遮住了声音,或者屋里的人都已题得很甜。 蕾茜希望那屋子是无人居住的,但似乎不太可能,因为门口还有一部小货车。 一路上,霍山姆摔了好几跤,似乎为了证明他是对的。每次他都诅咒着手铐害自己跌倒,但他又能很快地自己站起来,瞪着杜肯。 终于他们越过一个小丘,穿过一条两边种有仙人掌的小径,来到屋边。 “把你的衬衫给我,史考特。” 史考特毫不犹豫的脱下衬衫递给杜肯,杜肯将它罩在霍山姆的头上,并用自己的腰带,在他颈子的地方束紧。 “要我绕到后面去吗?”史考特问。 杜肯摇摇头说:“直接拜访好了。”他将枪插回枪套,拉着霍山姆的肘,引他来前门。他按门铃,屋内响起一阵音乐的铃声。他们等了半晌,又按了一次铃。 门上的灯亮了起来。 “说明来意!’哩面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喊道。 “我们的车子抛锚了,”杜肯说:“想借用你们的电话。” “我没电话,你们走吧,离开这里。” “我们累坏了,”蕾茜说:“至少让我们喝点水,我们已经走了好长一段路了。” “用园子里的水龙头,你们不准进来。我看着你们走来的,你们有枪。” “我们是联邦调查局的干员,小姐。” “是啊,我还是胡佛局长呢。” “反正她没电话。”蕾茜轻声地说。 “好,史考特,你到那边去,想办法发动小货车。” 史考特点点头走开了。 “好吧,小姐,我们要走了。” “那很好。” 蕾茜转身跟着史考特,紧抓着他的手臂。这时一个女人,手持一把双管猎枪,突然从货车装货的平台上坐了起来。 “不,你们不许走!”这女人喊道。 前门也豪地打开,一个女人手握左轮枪走了出来。她很瘦,没超过二十岁,一头黑色的短发。虽然有足够的时间让她穿衣服,但她仍只穿一套粉红色的短睡衣,蕾茜心想,显然她根本就不想让他们进去。 “把枪放下。”她说。 杜肯朝史考特微微颔首,他们把全部的四把枪都丢在地上。两把是他们自己的,两把是蓝古斯和他伙伴的。 “他想偷车,”另一个女人从车上爬下来说:“我不能就这样让他们走。’北块头比门口那女孩要高大,有个大臀部,两只松垮垮的奶子,在套头衫里晃荡。 “我们怎么办?’个个子的女孩问。 “叫他们进屋去,然后通知警察。” “你们有电话。”杜肯说。” “当然” “好吧,过去。”小个子女孩摆动一下手枪,然后倒退着走进屋里,拿猎枪的那一个,则在后面监视着,等他们全数进到里面之后,再将房门关上。 “好,蕾茜,通知警察。” “不必这么做,”杜肯说:“这是我的证件,你看一下。”他将皮夹递给拿手枪的女孩。 他打开一看说:“珍,他真的是联邦警探。” “每个人都可以弄一张假证件。” “我们押解犯人到土桑的半路,车子抛锚了。” “他是畸形人,”杜肯解释说:“我们拿衬衫盖住他,省得你们看了会怕。” “胡说八道。”珍说。 “是真的。”蕾茜告诉她。“他们绑架了我,盖住我的头,是不让你们知道我是谁。他们今天早上绑架我的,我是威尔斯银行副总裁钟华德……” “闭嘴,霍山姆!” “让他讲。”珍说。 “他们要两百万美元,他们三个是一伙的。看,他们还拿这个手铐铐住我。” “有听说绑架案件吗?”珍问蕾茜。 “没有。” “他们没向报社透露。” 蕾茜看见珍的脸上浮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身为银行副总裁,王八蛋,你的文法还真烂咧!” ‘她是强奸杀人犯。”杜肯说。 “他骗你的,在他还没抢你的枪之前,赶快拿到他妈的钥匙。” “没人会抢你的枪,”杜肯说:“这是你的房子,你想握住那管枪,我们都不在意,就像我先前说的,我只想借用你的电话,通知总部来接我们。” “我们最好还是通知警察,是不是?蕾茜。” “你并不想那么做的。”杜肯说。 “我认为要这么做。” 蕾茜倒退着走过客厅红色的地砖,在一张沙发上坐下,伸手去拿茶几上的电话。 “她到哪去了?”霍山姆嚷着:“她在干嘛?不要让她打电话!” “如果你打了那通电话,”杜肯说:“很可能在早上以前,我们全数完蛋。” 蕾茜看着珍。 “说来听着看。”珍说。 “我们这位朋友属于某个组织……一个宗教组织,他们要捉他回去,而且主桑普局与他们有挂勾。” “如果我们叫高速公路巡逻警察呢?” “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被渗透,但我知道一件事,如果你打电话报案,他们会用无线电通知一辆警车过来,那么任何一个有无线电扫瞄接收机的家伙,马上知道去哪儿找我们。” “那我们就成一难死肉了。”霍山姆说。 “你认为呢?”珍问她的朋友。 蕾茜摇着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对我来说,真他妈的太可疑了。去,去打电话给高速公路巡逻队。” “不要。”杜肯警告她。 蕾茜拿起话筒,拨号给接线生。“喂,我想查一个号码……” “拜托。” 第22章 蕾茜跨前一步说:“放下话筒。” 珍把枪口摆向她,就在这一刹那,杜肯飞扑过去将她撞倒,猎枪也响了起来。 蕾茜听见一声震天价响的同时,她看见电话由桌上飞起,爆裂开来撞到后面的台灯。 史考特冲向蕾茜,那女孩被差点去中自己的一枪吓呆了。她毫无抵抗地坐在沙发上,右手仍握着话筒,当史考特从她手上拿下手枪时,她呆望着粉碎的桌面。 “发生什么事了?”霍山姆吼道:“哪一个帮我拿下这该死的衬衫!谁开的枪?” 杜肯骑在珍的身上,将猎枪拨到地板的一边去。他将珍的手压在地板上时,她也停止了挣扎,两人同时望着蕾茜。 “她没事。”杜肯说。 “放开我。” 杜肯站起身来,走过去拾起猎枪。珍跑到沙发边,坐下来,用手臂环搂着另一个女孩。“我很抱歉。”她说:“我差点……”她说着差点哭泣来。蕾茜的脸上,仍惊魂未定的样子。 “你们为什么不全都离开这里?”珍叫喊着,“滚开,开走那辆货车,滚!离开这里。” “钥匙在哪里?”杜肯轻柔的问。 “在厨房的钱包里。” 他离开她们到厨房去找,一会儿工夫,他折回来对她们说:‘俄会把这辆小卡车还你们的。” “只要滚远点就好了。” “走吧!”杜肯说。 他们搬下两个女人,走到屋外。杜肯放下货车后挡板,与史考特合力将霍山姆抬上载货平台。“我留在后面和他在一起。”杜肯说着拿着猎枪也爬上车。 史考特拉起地上的手枪,拿了两把交给杜肯。把蕾茜的左轮递给蕾茜说:“你拿着这个。”然后与蕾菌两人坐进前座。 史考特发动车子时,蕾茜看见珍正从一扇窗子往外看。“她们没事的。”史考特说。 “现在我们要走了。” “是啊。”他关掉车头灯,将车驶离房子,加速开上那条狭窄又漫长的道路。此时东方已泛白,蕾茜知道漫漫长夜,已然过去。 她闯上眼,倒身向后,觉得既疲累又恶心,但就是没有睡意,她深吸一口气,觉得不再反胃,但脑子里不停的浮现出蕾茜震惊的表情;被她射杀死亡的那人面孔;霍山姆在电梯边砍杀无辜的一幕;矮小的汉斯跳上电梯里众人头上的镜头;以及利刃插在卡尔喉咙上均画面。她突然睁开眼睛,喃喃地说:“噢,天啊。” “这很快就会过去的。”史考特轻拍着她的腿说。 “所有那些死掉的人……” “我知道。” 然后蕾茜看见他们前面有辆深色的车,车门是打开的。蹲在门局面的人,手里都拿着枪。 “趴下!”史考特喊着,一脚踩下煞车。 当枪口的火光,在黑夜中乍现时,蕾茜急忙倒向一侧。史考特也仆倒在她身上,他背撞到蕾茜的鼻子,压在她胸前。蕾茜吓愣住了,不知他是否被枪击中,但感觉到他还在动。这时卡车急速向后倒车,车尾转了个方向,蕾茜觉得卡车跳离平坦的路面,重重的着地。在密集的枪声和引擎的怒吼中,她听见子弹打在车身上,犹如十几只铁锤在敲击一般。车尾忽然一个回转,蕾茜感觉到车子又回到平坦的路面。 她抬起头,看见被击破的挡风玻璃,还有史考特紧握着方向盘的手。这时,一颗子弹从方向盘上面呼啸而过,她赶紧将头缩回。 卡车急速地冲上另一边的路肩,然后转回到柏油路面,稍作停留后,接着往前猛冲。 这时对方已停止射击,她感觉到史考特微微探起身来窥看,然后坐了起来,她也指头向外看,路已转了一个弯,后面的车已不见踪影。史考特踩足了油门,飞奔离去。 “你没事吧?”他问。 “没事。”她坐起身来,发现鼻子正在流血,她舔了一下,用手背揩掉鼻血。车子嘎地停住,他们又回到屋子前面。蕾茜朝路上张望,没看见有车子的踪迹,她跳下车随史考特来到屋前,他撬开门销,蕾茜进到屋内四处搜寻,屋里空无一人。 她回到卡车旁,拿下手提箱,史考特帮忙杜肯架着霍山姆到地面。一到地上,霍山姆便倒了下去。史考特爬进小卡车,蕾茜看着他驾驶那辆冒着烟的车,从屋子前面经过那片种着仙人掌的园子,然后在一个斜坡前跳了出来。小卡车翻落玻底,她听见车子碰撞的声盲,但没有爆炸。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她问杜肯。 “卡车被射中太多地方,已经坏了。没理由留下来给那些混蛋当掩蔽。” “反正那两位小姐也不会抱怨了,”史考特折回来说:“她们已经夹着尾巴溜了,我看见她们在那边,跑得像两头兔子似的。” “他们最好是离开这里。”杜肯说。 史考特和杜肯两人将霍山姆施进屋子里,蕾茜关起门并锁上。一哟; “关灯!”杜肯说。 青黄荣掉屋外的灯,然后走到沙发旁边,将仅余的一盏灯拧熄,房中立刻隐入一片黑暗。 “蕾茜,你到窗边守望,史考特你来帮忙,我们得赶快救我们的朋友。 他们拖着霍山姆的腿离开了客厅。蕾茜移开一张摇椅,然后跪在窗前。路上荒无人迹,东方的天边泛着灰白,她颤抖着深吸一p气,换了一下鼻子,血已不再流了,她将手臂靠在窗沿,下巴压在手背上。 她想到达进沙漠里的珍与蕾茜,希望自己能和她们一样逃跑,将这下切都抛诸脑后,但她抛不开史考特,她必须与他共生死。。她揭起一部老片子“我俩没有明天”,当饰演鸳鸯大盗的华伦比提和落后挪饭误中埋伏,遭到枪林弹雨的射击,他们的身体被子弹打得像蜂窝般旋转飞舞,犹如到达最兴奋的高潮境界。 也许不必挨这么多子弹,就能立刻昏厥过去,然后一切了结。 曙光已在地平线初现,金灿灿的阳光射向沙漠。她将额头理在手背上,嘤嘤地哭泣起来。 “不会有事的。”史考特的声音在她身后说道,他的双手扶在她的腋下,把她搀起。他将蕾茜转过来面对着他,“不会有事的。”他的声音更加轻柔,指尖轻轻抹去蕾茜颊上的泪水。 “我不希望我们会死。” “虽然莎翁剧中的佛斯特曾说:‘人皆有死’,”他吻着她说:“但时辰还没到。” 蕾茜紧紧拥着他,将脸贴在他的颈边。史考特轻抚着她的背和肩膀,然后松开她,两人拥着经过杜肯的身边。“我带她进去里面。” 史考特弓睛她来到一条短短的走道,那里有张床,上面有床垫及毯子,而旁边的门是关着的。 “霍山姆在哪里?”蕾茜消声问道。 “在浴室里,我们将他铐在水槽的基座,他没办法松绑的。” “我们不能用卧室吗?” “这里没窗子,比较安全。” 他躺在她身边,温柔地拥着她。蕾茜闭上眼睛,感觉到他的唇在她唇上。他的手抚摸着蕾茜的腹部,非常缓慢地向上移动,然后手指在她胸部滑动,似乎想透过衬衫了解它们的形状和结构。蕾茜脱掉衬衫,当史考特的手接触到她光滑的肌肤时,她开始呻吟。他的指尖像羽毛一般,轻轻地搔动,绕着她的两粒蓓蕾慢慢地转着自启齿遍体酥麻,兴奋得全身微颤。 史考特的嘴在她身上轻快地游走,温柔地吮吻着她的乳房。 “做爱就该这样,”蕾茜心想:“温柔、体贴、充满爱意。”她现在只一心渴望地需要他,别的事都已无关紧要。 突然她想到被铐在浴室,近在阳尺的霍山姆。可是当史考特的手滑进她短裤内时,这个念头立刻就消逝得无影无踪。他的手指沿着内裤光滑的布面,轻轻地从一边到另一边的抚弄着,偶尔轻播一下肌肤的敏感地带,立刻使她兴奋得全身发抖。 蕾茜招手伸到史考特的裤裆前,滑进他的内裤里,发现他早已显然动起。就在她用手指握住它的同时,史考特也把手伸进她的内裤里,摸索到她的私处,蕾茜的双手也在史考特的身上摸索着,希望他的插进到她里面去。史考特松开手,在她身边跪起,将她裤子扯下,蕾茜用脚把它蹬掉,然后伸手解开他的长裤,将它脱下。史考特爬到她身上,将他的坚挺移往蕾茜张开的两腿之间。 它逐渐深入她的体内,愈插愈深,让她感到空前的充实。忍不住低声唤道:“唤,天啊。噢,亲爱的史考特。” 杜肯独自一人跪在窗边,望着屋前那片广表的大地。清晨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那是彻夜未眠的原因,他围上眼皮,觉得舒服多了。 他看见蕾茜在跟他送秋波,接着便脱掉她那件粉红色的晨楼。 杜肯原以为可以见到她裸露的肌肤,浓密的耻毛,以及高耸的双峰上两粒坚挺的蓓蕾。结果大失所望,她的晨楼底还穿着一条运动短裤及套头汗衫。她脱掉套头衫,两个羊脂般的小丘上有两粒坚挺蓓蕾。她开始在杜肯面前跳起舞来,像一面旗帜一样的舞着那件套头衫,另一只手则将那条运动短裤褪下,她里面穿了一件牛仔短裤。她一面舞着一面将短裤解开,任由它缓缓地滑落地板上,然后她轻盈地跳出来。 蕾茜仰卧着,两腿弯曲分开。她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并向杜肯招手示意,但当他走近之后,看见她全身都是玻璃碎片,胸部、腹部及大腿上,犹如闪亮的刀片一般,准备将他开胸剖肚。她咧嘴一笑,伸出舌头,上面也有一块三角形的碎玻璃。 第23章 她伸手到两腿之间抚摸着,亮晶晶的玻璃粉屑,像盐一样的由下体流出来。 “跟我做爱。”她说。 “除非你把那些玻璃拿掉。”杜肯告诉她。 她舌头轻轻一弹,那块碎片像子弹般朝他疾射而来,他一闪躲,前额撞在阳台上。 他喘着气惊醒过来。 “老天!”他自言自语的说,恼怒自己居然会打起瞌睡,还被吓得全身发抖。 他扫视了一下外面,仍没有任何人车的迹象。于是他站起来,走到房间对面,跪在按发上将身后的窗帘拨开一条缝。 五十尺之外,是白石头盖起的车库,它的四个角落和屋顶上都没人,但在左边一百码之外的地方,有个人影俯卧在仙人掌球中间。杜肯见到他手中有一管来福枪,杜肯匆匆走进厨房,从那边的窗户里去。远处又有另一个埋伏者。 他倒了一杯水,边喝边走进走廊,史考特和蕾茜正相拥睡在地板上,他援足轻轻走过,进到卧房。从窗子望出去,他看到另一个拿着来福论的人。 至少他们目前还不打算突击此地,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那辆车没有再出现的原因。一定是其中一人,开着它去搬救兵了。 如果那两个女孩确实逃掉了的话,她们一定会报案,一支警察大军随时都会从天而降。这倒有趣,看看哪边的人马会先抵达。 杜肯放下空杯子,走过走廊摇了摇史考特的脚。他先醒了过来,管首呻吟一声又继续入睡,史考特轻轻地与她分开,跟着社直走进客厅。 “我要你接手来守望,他们在房子的两边还有后面,都设有埋伏,前面也许还有一个,但我没见到他。”“好的。” “我不认为他们会攻击我们,但也不能进群这一点。”他留下史考特守住前面的窗子,然后走进厨房。他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j结果一无所获。这倒不令他感到奇怪,人们通常不会在屋里传幕易燃的物品。 他又走回客厅。“我到外面去一会儿。”他说着拔出那把自动手枪。 史考特皱起眉头。 “我们得把霍山姆身上的漆除掉。” “为什么?” “万一条子来了,要让他不被发现。你一定希望你的故事能保持炙手可热的价值吧。” “是没错,但我不认为依此刻出去是个好主意。” 杜肯拍拍他的肩说:“小子,放心,我会回来的。” 他带着史考特来到沙发上的窗边,将那个持枪的人指给他看。“我不指望你在这个距离能击中他,但如果他开始靠近我的话,你等距离近了,放个几枪吓吓他。” 史考特点点头,推开窗子。 “你有钥匙吗?” 史考特将珍的一串钥匙从口袋掏出,杜肯背贴着墙,朝那不毛之地搜寻。奇怪,前门真的没人看守。如果车上只有四人,一个去搬救兵……那么在两侧的两个家伙,对于任何想从前门突围的人,可以很容易的—一收拾。 杜肯背贴着墙跨下门廊,朝角落走去。他觉得小腿一阵剧痛,低头一看,裤管上插满了仙人掌的刺。那两个女孩显然沿墙种了这种刺得让人跳脚的仙人掌,以防有人想趁隙接近。“太妙了。”他心想。 到了转角,他挥掉脸上的汗,不顾尖刺深入他的小腿,蹲下来观察那两人的动静。他看见两只来福枪都朝他瞄准,几乎是同时发射,子弹离他面前数寸呼啸而过,杜肯跳起来,冲进车库,这时屋子里和埋伏者的枪声同时响起,连他周遭的空气都震荡起来。 一颗子弹撕裂了他肩膀旁边的袖子。突然之间,一切归于寂静,杜肯贴着车库的门,找出一把钥匙插进锁孔。 不合! 他又试另外一支,这次成了。他转动锁将门推开,一股令人窒息伪热气迎面袭来。车库里没有窗子,他沿着墙摸索前进。手指碰到电灯开关,杜肯拧亮灯,发现车库中没车。但他笑逐颜开地看到他所要找寻的东西。 营面被枪声惊醒,马上抓起左轮枪,从床上一翻身便朝客厅冲去。她见到史考特跪在沙发上,朝着开启的窗户外面瞄准。他回头看她一眼说:“到这里来。” 她急忙跑到窗边。 “看到那边的那家伙吗?杜肯现在在车库里,他马上就会出来。那家伙想盯死他,你替代我的位置,我到前门去,杜肯一出来、你就射击。 “太远了。” “没关系,子弹从不同的角度射来,他会……” 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对” 雷茜点点头,史考特便跑到前门去。她手扣着板机,瞄准远方的那人,再转头看了一眼车库,从那人所站的位置看来,车库只能给予杜肯前面二、三码的掩蔽,然后他就会整个人暴露在枪口下了。 她握住枪把的手已是汗律没了。真可惜,那人距离太远,如果只有一半的距离,她将很有机会去中他。 也许这样比较好,她的良知告诉她,不要再有杀戮了。 车库的门开了,她摒住呼吸盯着那人,然后目光又转回车库。杜肯走出来了,两手各提一个大铁桶,但他并没奔跑,反而将桶置于门外,一转眼又消失在车库里,过一会儿,他又出现,这回扛了一张梯子。 他将梯脚拉开,沿着梯子爬上车库的屋顶,然后又消失了。 时间分秒的过去,番首舔着她焦裂的嘴唇,然后一声枪响划破了寂静。远处持枪的那人,身体突然一歪,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杜肯从梯子上爬下来,朝蕾茜竖起大拇指,然后将梯子扛回车库,再拎起两个桶,悠闲自在地走回屋子。 他和史考特一进屋,两人兴奋得像是赢了比赛的孩子似的。 “射得好。”史考特说。 “那王八蛋靠得太近了。我第一次要跑回来的时候,还真临阵怯场呢。” “不知是否拿得到他的来福枪?” “不值得冒这个险,后面那家伙可以很容易的收拾我们,不过我已找到我要的东西。”他举起两个桶:一桶两加仑的汽油,另一桶一加仑的松节油。 蕾茜皱着眉头说:“松节油?你要除掉霍山姆身上的油漆?” “对。” “不要这样作。” “雷茜你留在外面注意值况,史考特你去拿录音机,现在来录他的故事,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第八章奇人霍山姆 六月二十日霍山姆的陈述: “好吧,你们要我说我就说,告诉你们所有想知道的事。你那本烂书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的。 “我是霍山姆,你们都知道了,是不是?好,所以我先讲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事。这一条如何?我从后面搞了我高中的英文老师,她是贱货,你们不都是这样对付贱货的吗?搞她! “我真正想要的人是蕾茜,我经常花了许多时间注视她,想像她裸体的样子,想像她的奶头、她的屁股、她的脸。现在我已经知道了。那时想得到她的时候,她才十六岁,当时应该把她带到某个地方,然后占为己有,但我胆子太小,她实在太美了,让我自惭形秽。不过最后总算得到了她。我告诉你们,这长久的等候是值得的,如果你们还不曾有过这种经验的话,该好好学一学。 “好,虽然我对蕾茜存有邪念,但我不敢碰她,正好那婊子英文老师对我发脾气,于是我就拿她代替蕾茜。放学后就在她的桌子上,那才真是刺激呢。 “我当时太笨了,如果够聪明的话,真该宰掉那婊子。这样她就不能告我,结果我没做,她却做了,于是,绿洲镇,再见了! “所以我就四处流浪,到处打零工维生。坟地我也待过,‘死人不会说话’,这是英文老师给我的教训。明白了吗?她毕竟教了我一些东西,还认为我太笨了。 “笨,好吧。我该自食其力的,这也是我犯下最大的错。 “我在洛杉矶一个小地方的酒吧碰到了哈克莱,我们喝了几杯。他告诉我他需要个驾驶,而且会付我一千块。听起来不错,只是他没说实话。 “他告诉我要抢威尔斯银行,当我把车停在银行前,他却跑到隔壁电视台,把女主持人的脸给轰掉了。钟泰莉,记得她吗? “好,于是我们离开那里,他把我带到一个山谷,叫我停车,他没掏出钱来付给我,反而掏出一把柯尔特手枪。死人不会说话,对不对?但他错估了霍山姆,猜猜看,是谁尸曝荒野? “接下来我所知道的,就是在半夜醒来,嘴巴被人堵住。是哈克莱的朋友吗?错了,是他的同党。他们认为我既然有本事干掉哈克莱,就应该有本事为他们做事,这些家伙真聪明。 “可惜我没那么聪明,我应该与他们分道扬镳的,结果却跟他们混在一起。没多久,我就成为组织里炙手可热的头号杀手。 “他们不希望别人管他们的闲事,你知道吗?他们会找一些干扰他们行动,或是叛教者之流的开刀。他们策划杀人的方式实在高明,而且付我很高的代价,并且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我日子过得像个暴发户似的。 “我杀过谁?克拉曼参议员就是其中之一。这家伙要求官方展开调查行动,似乎他的儿子与sdf有瓜葛,那是我说的组织——精神发展基金会。我趟了这个浑水,在人群之中,把这个王八蛋给解决掉了。 “在克拉曼之前是底特律的一个黑鬼市长,叫杰克逊吧?洛杉矶市议会的爆炸案,也是我干的,还有纽约的警察局长,巴思。 “我讲这些是没按顺序来的,依们也知道,我稍后会详细跟你们说明的,只要你们把我弄出这个老鼠笼,带我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我会告诉你们所期望听到的事。 第24章 如果我现在全部吐实了,你们可能会把我交给那些王八蛋,对不对?我可不是傻瓜,我只是先吊一下你们的胃口,可以吧? “记得狄金逊吗?在他搞女秘书的时候心脏病发作的那家伙?拥也是我的杰作。薛维兹,专门掏粪的记者,他找碴找上了基金会,也是我山姆把他处理掉的。 “但这些只是冰山的一角而已,其他更惊人的还多着呢。狗屎,我为组织工作已有六年的时间了。 “那些人认为我无论如何都不能露脸,想尽办法想把我弄走,于是我就成了他们拿来作实验的傻瓜蛋。他们要把我变成隐形人,他们说:‘当然,成了隐形人之后,狗屎都变香了。对不对?’ “只有他们才做得到。” 蕾茜敲敲门。“请进。”杜肯说。 她推开门走进浴室,空气中充满刺鼻的松节油味。史考特和杜肯跪在霍山姆身边,拿着擦拭布正在帮他擦洗。 从史考特手提箱拿出来的小型录音机,则放在马桶上面。史考特抬起头对她微笑,脸上满是汗水,湿流的头发剽附在前额。“状况如何?”他问。 “他们必须要调整他们的射击区域。”杜肯说。他将松节油的桶子稍为倾斜,沾湿擦拭布,然后开始擦洗霍山姆肩膀的位置。 现在,背部大都清理完毕,但手臂仍有油漆,被铐在背后。一条腿已经不见了,好像从臀部以下被切断似的,史考特正忙着清洗另一条腿。 “要不要加入进来?”霍山姆问。“我正拿我的丰功伟业来取悦这两个家伙。内容很丰富哦,真可借你没听到。” 蕾茜懒得理他。“这里食物很多。”她说:“我给你们作早餐好吗?” “我钱坏了。”史考特说。 “熏肉妙蛋好吗?” “那种狗屎哪能吃,”霍山姆说:“给我一些牛排,不要熟的。” “你呢,杜肯?” “熏肉妙蛋不错,我还要些咖啡。” “我要的那些肉呢?” “都是冷冻的。”她说。 “那就拿去解冻。” 蕾茜离开浴室,也没提她进来干嘛,她无法要求他们出去,也不可能在他们面前使用厕所。 在碗橱柜里,她找到一只塑胶桶,于是脱下裤子蹲坐在上面,当解放完毕之后,曹首将它扔到门外,然后洗手准备早餐。 “我猜她并不想听,我有种感觉,她不喜欢我。不管怎么样,组织还是进行了这次实验,地点是在爱荷华州一个看起来像农庄的地方,事实上还真种了不少东西。实验是秘密进行的,有着各种安全措施,一切准备都很周到,像那些药物啦、符咒啦,一些乱七八糟巫术要用的东西,一应俱全。 “接着,他们把我带到实验室,我想我一定要做。我的意思是说他们怎么能把一个人弄不见了呢?你知道吗?所以我认为我得亲身经历一下。天晓得,你可别拿食品颜料把一个人弄不见。 “他们没把我放在密室或是解剖室里,反而是在地面上一间不错的房子里。甚至门口还有一座围起来的小花园,我认为毕竟这是相当不错的。 “而好的还在后面。有两个女孩也住了进来,两人都是美艳娇娃,其中一个是主持这个计划的,她……你真该看看她,会让你晚上做春梦的。可是老兄,我知道如果上了她,就会惹上大麻烦,她那双眼睛似乎告诉你,她一点也不介意把你的心给吃掉,呢,那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认为最好离她远一点。 “另外一个是她的助手,这个也不赖,而且没有那种邪恶的眼神,所以我很想能跟她有一腿。 “好,她们正是负责这件事的,两个人都是巫婆,而长得漂亮的那一个,竟然是组织的领导兰芙黛本人。我为她工作六年,从未见过她,她一直保持着一种神秘感。 “一天早晨,天还没亮,她们进来了。拿了一个袋子,兰芙黛要我打开,我照着做了。里面是一个人头,刚砍下来的。 “‘我要怎么做?’我说:‘吃掉它不成?’她们连笑都不笑一下,兰芙黛交给我一些黑豆,告诉我该怎么做。 “我可不是那种见了这种事就会吐的人,你们知道吗?我一点问题也没有,把黑豆嵌进人头的嘴里、耳朵和鼻孔。再来就是眼睛了,你们找时间也该试试看。我后来也曾挖出过几个眼珠,但从没仔细看过到底是什么样子。好了,总之我挖出那家伙的眼珠,然后把黑豆放进去,再将眼皮盖起来。弄得我全身起鸡皮疙瘩。 “然后她们给了我一把圆锹,我们走到外面的小花园,她叫我挖一个一尺深的洞。挖好之后,我们都脱光衣服,我觉得愈来愈有意思了,说不定接下来就是恣意狂欢一阵,谁知道呢?我曾听说过许多有关兰芙黛浪荡不羁的事情。 “好,我们三个人就这样光着屁股站在黑暗中,慈拉捧着那个头,兰芙黛系着那条金链子的腰带,一边悬挂着一把短剑,另一边挂了一个金瓶子。她拔出短剑,寇拉则跪着把那颗人头捧上。 ‘兰芙黛接下来做什么呢?她开始在那家伙额头上刻记号。看起来像个8字形中间再加上一个x。 “好,当她刻完之后,她从腰带解下那个金瓶,打开来,举在半空中。‘河水不停的流。’她说:‘是生命的活水,在岸边饮此水者,将具有无上的法力。’她从金瓶里倒了两杯液体,有些滴在她的下巴。我看清楚了,那不是威士忌,是血。然后她喝了一口,丛宏拉手中接过那颗人头,把血直接吐在他的嘴里。 “宏拉也跟着作同样的动作,她喝了两大口,一口是给那个他妈的死人头,一口是给我。我做过不少狗屎事,但我可不是他妈的吸血鬼。你们倒是该找个时间,来狂饮一下鲜血的滋味,会教依倒足一个星期的胃口。但这还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要我把嘴贴在他的嘴上,你知道,我可不想闭眼睛,免得那两个丫头以为我受不了,所以我面对面的瞪着那个可怜的死王人蛋,把他的嘴张开,试着不要碰到他的唇,把血吐在他嘴里,但我还是碰到了。他的嘴容不下那么多血,所以又流出来,像在吐血似的。 “够了,太多的狗屎事。我们把那颗脑袋脸朝上的埋起来。然后两个女孩穿好衣服,拜拜,明天见。 “我拚命的刷牙,剧到牙龈都流血了,我一想到那家伙的血,我就刷得更用力,血就流得更多。我想唯一的方法,只有把肚子里的血呕出来,才清得干净,但不能这么做,说不定会破坏了咒语,一切都得重头来过。最后我放弃刷牙,改用威士忌来漱口,那一整天,我都在借酒浇愁。 “第二天早晨兹拉一人独自前来,手臂下夹了一个瓶子,我希望那不是血。结果是白兰地,但不是给我的,那是给我们埋在花园里那个伙伴的。她叫我拿酒浇那颗他妈的头,浇了整整五分之四瓶。我建议留一点给我们自己……我的意思是说,他难道不能少喝两口吗?可是她不同意。而我试着挑逗她的时候,她也不同意。 “好,就这样我们继续了一周,每天早上,她叫醒我,带一瓶新酒去浇头。 “第八天兰芙黛和她一齐过来,她告诉我不要对患拉毛手毛脚。我猜她俩是一对同性恋,对不对?她说要割掉我下面的东西……是啊,她到现在还没割成,那个贱货。 “不管怎样,她对我下过这些命令之后,我们走到花园里,脱光了衣服。兰芙黛捧着那五分之一瓶的白兰地,开始作法。我当时头脑十分清醒,也从不吸毒,也许是她把我催眠了的缘故,谁知道呢?反正过了没多久,我听到另外一个声音说:‘你在干嘛?’ “兰芙黛把酒瓶递给我说;‘告诉他:你在洗头。’ “我照着说了。 “让我来洗。”那声音说。 “告诉他:不行!” “所以我告诉他不行。 “接着那个头颅上的泥土开始移动,就像有人用手指在上面画一样,画出了一个与兰芙黛刻在那家伙脑门子上一样的8和x的符号。 “现在他要洗你的头了。兰芙黛告诉我。 “请便。”我说。 “有个东西从我手上抓起瓶子,然后掉落地面,酒花四溅。事情就是这样,我们穿好衣服,女孩们搭飞机走了。我花了老半天的时间,在外面寻找那个说话的人,我认为一定有个人藏在附近,但如果有的话,我没找到他。 “第一天早晨,兰芙黛和孩拉回来了,我们先脱了衣服,然后我得把那个头挖起来。你就不知道那颗头那个样子,真他妈的有够难看。她们叫我把黑豆拿出来,我从他的耳朵、鼻子、嘴及眼睛里拿出黑豆,那些黑豆都已经有点发芽了。兰芙黛竖起一面镜子,叫我把一粒豆了放进嘴里,‘但别吞下去!’她说。其实她不必多此一举告诉我这句话。 “我照她说的放了一颗在嘴里,像嚼烟草一样把它含在腮边,只是它味道不像烟草,像腐烂了的死尸。 “不管怎样,我朝镜子里一瞧,酷啊!我不见了!” 蕾茜敲了敲浴室的门,走了进去。“早餐已…… 就在霍山姆原先躺卧的地板上,她看到六块绷带,有三块离磁砖地板好几寸高的地方悬在那儿,同时也看到他银色的男性性器官。他仰天躺着,手铐的一端铐在浴盆的脚上。 “你及时赶上。”霍山姆说。 杜肯把松节油倒在擦拭布上,擦拭布由他手上无端飞起,经过空中,开始洗他下面的东西。 “你放开他了?” 第25章 “只有一只手。”史考特告诉他。 ‘俄现在需要的,”霍山姆擦着他那根动起的阳具说:“这些有洁殊的家伙,不敢碰我的宝贝。你来怎么样广他把抹布丢给蕾酋,正好搭在她抬起的手臂上,蕾着赶紧把它甩掉。“那么用舔的怎么样?虽然那样舔不掉油漆,可是会把我的魂给舔掉。” “闭嘴!”史考特吼道。 “生气了!生气了!这家伙操过你,我们都有份,好不好?” 社肯的拳头朝着绷带附近猛然挥去,霍山姆闷哼一声,不再饶舌。 蕾茜急忙退出浴室,回头说:“早餐已经在桌上了。” 她冲出厨房,急促地喘着气,平复极度厌恶的心情,她俯在水槽边,深怕自己会吐出来。 “那家伙是禽兽。”史考特走近她的背后说。 “不准这禽兽诋毁我。” 他微微一笑,亲吻着她裸露的香肩。 “好,我说到哪了?哦,对了。把豆子放进嘴里,就那样,我不见了,我朝下看,看不见什么东西——没腿、没老二,什么都没有。可是我感觉到自己还是在那里,正常得很,只是看不见而已。我朝着范拉的奶子捏了一把,看见它们挤在一起,这时兰芙黛从背后拿短剑刺了我一刀。 “我伤得很重不支倒地。心里在想,如果她们要杀我,干嘛花那么大功夫让我隐形? “兰芙黛说:‘我警告过你,不准碰她。’然后告诉我说,我死不了的,除非我被击中要害,像心脏,大动脉或是遭到火焚之类的。我曾在河边饮过水,所以法力无边,随时都会痊愈。她叫我站起来,我照办了。可以感觉到自己正在流血,可是一会儿工夫,血就止住了。 “她叫我把豆子从嘴里取出,我也照做了。真神奇,我立刻又现形了。 “只要把豆子含在嘴里,我就隐形了,吐出来,你们又可看见我。可是如果我把豆子吞下去,那么,山姆,再见了,会有几个星期到几个月会见不到我。如果它被消化掉,进入我身体的组织系统,那我就永远隐形了。 “然后兰芙黛让我了解这整个事情的始末,她有一个重大的计划,要我来完成。明天,我本来要到华盛顿去,干掉总统剧总统及众院院长,搞他个天下大乱,这正是兰芙黛和她的党徒所期盼的,如此他们便可为所欲为。而这对我来说,也是个好机会,我可以到任何地方做任何事,而不会被阻扰,于是我佯称这计划很了不起。 “那天晚上,我为自己拟了几个计划。兰芙黛说的没错,我可以到任何地方,做任何找高兴做的事,我可以想出一大堆点子,都比为组织杀人来过下半生来得好。 “于是我脱光衣服,含了一粒豆子在嘴里,先作一个小小的探险。我直接朝着兰芙黛的香闺摸去,它就在走廊的那一头,正如我所料,越拉也在。 “她们正坐在一起聊天,结果听到她们的谈话,我才知道我是她们制造出来的第一个隐形人。兰芙黛自己在一年前曾试过,而患拉则问她为什么挑选这个疯子来作这实验。 “兰芙黛踉她虚与委蛇一番,但我认为我知道她为什么希望集大权于一身,以便掌控一切,她只制造了我一个隐形人,为她办事,而我认为自己是个牺牲品,等我替她办完事之后,她会将我除掉。 “她们终于停止闲聊,双双滚到床上去。你们该看看她们缠绵的模样,哼哼卿卿的舔来舔去。我只是在那边看,就已经受不了。这样大概持续了一个小时,我实在很想跳上去,随便找最近的那个搞她一下,但我忍住了,因为我不想惹兰芙黛。 “她们完事之后,我看见宏拉要上厕所,所以我早她一步溜了进去。她开始淋浴,好,我知道兰芙黛在外面另一间房,如果被她速到,可有我受的。但我不是看不见吗?对不对?她如果找不到我,又如何能伤我? “所以我就爬进淋浴间,当门打开的时候,她迟疑了一下。但就在她有机会大叫之前,我已经抓住她的头往磁砖上猛撞,把她给撞昏了。比昏了要严重,她死了。然后我把她放在浴盆里,开始找乐了。你曾经憋了一个小时之后,然后好好渲泄一番过吗?那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好,我出了浴盆把自己擦干,你知道的,为了不想留下水迹。可是当我看到那面他妈的镜子时,吓了我一跳。镜子里有我,可是并不是真正的我,而是在满室蒸气中的一个黑窟窿。这是个坏消息!我得离开这里。所以我快速的擦干自己,然后把门推开一个缝往外看,兰芙黛在床上,看来似乎睡着了。 “我花了好长的时间看着她,心想要不要取她的性命。我知道,搞了她的玩伴之后,这婊子和她的同党绝不会放过我,一旦落在他们手里,那就会死得很难看。我告诉你,我怕得要死,换了你,也一样会怕。我在想,不论我用何种方法,万一杀不死她的话怎么办?她有法术,对不对?最后我认为机会不大,决定三十六计定为上策。 “所以我潜回我的房间,拿了其他的豆子。然后,再见了。 “我毫不困难的就离开了那牢笼,大摇大摆的从警卫面前走过。他们什么也看不见,除了我手上的豆子外。但那太小了,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我嘴里的那一粒是看不见的,因为它与我的唾液混合了。我想了一下,如果我要躲藏的时候,把它们全含在嘴里不就得了,聪明吧? “好,所以我离开了那牢笼,走在路上。从那里到公路,足足有三里远,都属于组织的产业。你现在想到了吧,我不仅是光着个臀,还光着脚丫,你哪天光着脚走三里路试试看。 “我急着找部车,你半夜到路上看看会有几部车经过。有辆车疾驶而来,可是我要支d何让它停下来?最后没办法,我走到一个农庄,累得像条狗一样。讲到狗,那是第一次让我拨足狂奔的经验,我不知道它们是能看见我还是怎么的,但它们真的能找到我,这个农庄的狗见了鬼似的爬起来,甚至在我宰了它之前,还咬了我一口。 “名字叫乔的农夫,听到动静起来察看。我趁机溜进里面,我一直等到他回来上了床,然后拿了把刀主楼,割断了他的喉管,他老婆也一样。他们有三个小孩,只有一个是女的,我跟她乐了一阵子。 “之后,我很想睡个觉,但我嘴里的豆子怎么办?我不希望睡着的时候掉了出来,于是我把它们全吞了下去。 “过了几个钟头我醒了过来,有一辆车停在门口。那是兰芙黛和她手下六、七个大汉,他们都戴着奇怪的面具。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红外线夜视镜,戴上那玩意儿,你就可以看到我的热形象了。组织里的这些王八蛋,怎么什么都考虑到了。 “好,我认为他们并不确定我在此地,也许他们认为我犯了案子,已经逃离。既然他们没看见我,所以我就藏起来。我跑到男孩子的房间,把他玩具箱的东西全倒出来,然后躲在里面。他们花了半小时的时间,几乎快把房子翻过来了,但还是没找到我,于是终于放弃了。 “但那些王八蛋为了保险起见,竟然放了一把火将房子给烧了。这不是告诉你一些讯息吗?当然,他们告诉我,要我死! “我差点就要被烤熟了,但是我还是跑出那地方。他们的车已经驶离,很好,我自由了。但这时车库边上走出来一个家伙,手持来福枪,头上戴着红外线镜,我立刻倒下装死,他也笨得可以了,居然跑到面前来,我一把将枪从他手上夺过来,然后一枪从他门牙射进去,轰掉了他的后脑勺。 “然后我进到车库,想办法把车子发动,离开他妈的这鬼地方。” 蕾茜推开浴室的门说:“有辆车过来了。” “是条子吗?”杜肯问。 “我不认为。” 她跑在他两人之前,边跑边整衣衫。现在史考特和社肯已超过她,两人手握着枪,史考特守住旁边的窗子,而杜肯则冲到前门,蹲在窗边。 曹莉从摇椅上拿起那把左轮,跪在杜肯身边,那辆车就停在大门口,距离不到十码,是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透过它淡色的车窗,她看到有人影在晃动。车门开处,一个裸女被抛出车外,她脸朝下地摔落地面,车门又砰然关上。 她的背上和管部,有一条条的伤口,正在流血。她撑起身体,跪在地上,看着窗子。蕾茜认出那张流着血的肿胀面孔,忍不住呻吟起来。 她的胸部和腹部的肉全被割得支离破碎,血从原先是奶头的位置和下体汩汩流出,流过大腿,在她跪着的地方形成一洼血地。 后车窗降下来三寸多,蕾茜看见一个秃头男子的头顶。 “我们要霍山姆,”一个男人的声音喊道:“把霍山姆交给我们,就让你们其余的人离开。如果你们……” 杜肯开枪了,第一发子弹使那个秃头的头皮爆裂开来,他立刻倒下消失不见了。第二发子弹击中窗户中间的地方,把玻璃击成网状,但没贯穿。 那辆车立刻朝前疾驶,这时雷富才看到绑在珍的左脚踝那条白色电线,它一直延伸到车门下面的缝。它迅速绷直,扯紧珍的小腿,拖着她在车子的两边打转跳动。 青苗的尖叫声盖过了珍的惨叫,她捂住耳朵,低下头紧闭双眼。最后她抬起头来,见那车已转回来,正全速倒车,车身撞到珍,然后右转,转过车道人口处。蕾茜看了一眼那翻滚中的尸体,奔离窗户,拿起旁边一口锅子就往里头吐。 第26章 她脑海浮现刚才所见的景象,他们也会这样对待南西和自己吗?蕾茜胃里已没东西可吐,可是她仍在干呕着,眼中噙满泪水。 “你陪蕾茜,”史考特告诉杜肯,“我最好进去录完霍山姆的故事。” 杜肯扶蕾苗到沙发躺下,她抱着一个枕头问:“南西怎么样?” “我们无能为力。” “我们可以把霍山姆交给他们。”她说。 杜肯转身坐在一张咖啡桌的边缘说道:“他们不会让我们走的。” “为什么?” “有好几个理由。首先我们杀了他们好几个人——土桑的两个警察,埋伏在外面的人,还有刚才车里那家伙,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其次,我们已与霍山姆接触过,他们会猜想他说的话,也许已经泄露了隐形的秘方。” “他有吗?” “有,再加上其他的秘密,组织绝不会容许发生这种事。现在有几个理由了?” “两个。 “第二个,就算前面讲的事都不存在,他们也要跟我们玩一玩。组织里的人都是很邪恶的,我先前曾和他们交手过,我知道他们喜欢权力,更喜欢人们在他们脚下颤栗,为了满足他们的快感,他们常会将人们折磨至死。” “听起来不怎么乐观。”蕾费说。 “是不乐观。” “好,我驾着那个农夫的车,一路提高警觉,注意那些从组织派来的爪牙,但没见到他们。那个农庄是在我原先被软禁地点的北方,所以他们一定认为我继续朝那方向走,但我偏偏往东走,摆脱掉他们了。 “大白天的时候,路上车子多了一点。其他的车经过时,都会用奇异的表情很快看我一眼。我马上就明白了,我不是看不见吗?对不对?那是谁在开车呢? “我对于自己到底要上哪去,倒是没什么想法,只要别再回到那个牢笼就好,所以我开进一家速食店的停车场,爬进一部设上锁的车的后座,他们要到哪去,我就跟着去。所以我坐在后座等着。过了一会儿,来的不只是妈妈和爸爸,还有三个小家伙,门开了之后,我打了一下这小王八蛋的屁股,然后下车,小家伙鬼吼鬼叫,告诉他爹有人推他,他老头赏了他一巴掌,作为说谎的惩诫。还不错的一个人。 “下一回,我学乖了。有个家伙一人来到停车场,我确定他没锁门之后,我也进入速食店。到了厨房,给自己弄了杯可乐跟几个汉堡,在等候那家伙的当中,吃了个精光。 “那家伙载着我到了爱荷华市,进入那里的一所大学。我闯进了女生宿舍,我告诉你,我以为自己这下挂了,竟然来到了天堂,这里到处都有食物随你拿,我还给自己找了个空的房间,而且,老兄,那些妞!你该看看她们洗澡时的样子。 “其中有一个很特别,每天九点左右会跑来淋浴。她真是个可人儿,看起来像电影明星似的。 “我怕蒸气把我暴露出来,于是我就坐在地上,还是前排特别座呢。看着她全身抹肥皂的样子,惹得我欲火上身,快要炸掉了。 “有天晚上,我看她是发春了,她不是在洗澡,而是在自慰。她揉着自己的奶头,抚摸着下体,最后干脆仰天躺下,两腿举得高高的,让水流冲击她的要塞地带。我爬过去,又舔又吮,还把舌头伸进去。而她以为是水流,一直没有发觉。 “也许她认为自己是在作梦,但是否真是如此,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她哼哼卿卿的爽得发抖,两手还不断地揉着奶头,我干脆来个霸王硬上弓,你该看看她眼睛差点突出来的样子,她低头看看,又伸手去摸,我把宝贝拔出来,让她握了个满把,她上下的摸索着,似乎想知道事情是否如她所想的,她看来感到既困惑又有点害怕,接着脸上露出慧黠的笑容,把我的宝贝又塞了进去。 “我继续努力的搞她,当她到高潮时,几乎他妈的是在尖叫。我们完事之后,她拿毛巾擦干身体,皱着眉头,似乎要想出个道理来。然后她说:‘你在这里吗?’ “我拿起毛巾帮她擦干。 “你是何方神圣?’她问。 “我没回答。 “‘我是不是…在幻想?我根本不在…我是在自言自语,狗屎!’然后她伸手摸我跟我的宝贝,刚才那抹促狭的笑容又浮现在她脸上。“你不像是个虚幻的东西。’她说,然后跪在地上又开始吸吮起我的宝贝来。‘品尝起来也不像。’当她把我弄出来之后这么说。‘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希望你别走。’ “我是个隐形人。’我在她耳边轻声地说。 “她愣住了。 “政府的一项实验计划失控了,把我弄成这样,他们怕我泄漏秘密,现在到处找我。’说的好,对不对?我告诉她,我到处躲藏,因为他们要杀人,这并没有偏离事实啊,如果组织的人捉到我。” “好,这女孩被我迷住了,说我可以躲在她房间、她会罩我。而她也真这么做了,老兄!照顾得真好。这丫头真够野的,她叫黄驾,像鸟的名字。 “起初的一两天,她都没去上课,留在房间陪我,偶尔外出买些食物。她告诉所有的朋友,她正忙一些事,那真有点像他妈的度蜜月似的,什么事都不做,只做床戏,还有聊天,黄鸳还真能聊,哪个女人不是这样。她想知道我全部的故事,我就编了一大套狗屎说词,听起来使我像是个大情人似的,最重要的,是她想知道我是如何隐形的,以及隐形之后是什么感觉。她说她希望能变成这样,如此一来,她就可以学我先前所做的事,不同的是换成男生的淋浴间而已。 “我让她了解这并不好玩,比如想要到某个地方去,是多么的困难,还有,你要如何开车? “于是她拿出化妆品,教我如何上妆,所以我有了一张脸。而戴上一顶假发,我马上有了一个头。 “几天之后,我和她一块儿外出,她帮我买了几件衣服和一副太阳眼镜。现在万事俱备,只是看起来不太像,事实上看起来也满怪异的,尤其张开嘴时更是吓人。但好在到了晚上,我终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的四处走走。 “雷茜又想出了另外一个主意,她点子还真多。那时是六月,她的期末考快要到了,所以她叫我藏在教员办公室里,偷取考卷。这样能让我有事可做,而且令她高兴。 “她甚至利用我报一箭之仇。她的男朋友叫一个婊子给抢走了,他们住在校外。所以她载我去那里,打算好好修理他们一番。她只是希望我开开玩笑,比如移动一下家具,或是让什么东西飘浮在半空中,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就行了,但那婊子太精了,所以唬了他们一会儿之后,我就抓住那个男的,把他给剁了,拎着他的头,满房子追那婊子,也满自得其乐的。 “结果,雷茜看报发现了整个情形之后,骂我是疯子。真狗屎,老实说,我认为她会说这种屁话,主要是因为我强暴了那个女的,但她大吵大闹说警察一定会来找她,因为她是被他遗弃的人。 “我认为她说得对,条子一定会找她,而她就会指控我。于是,雷茜,再见了!我扭断了她的脖子,然后关灯。 “我带着她的化妆品,以及她买给我的衣服,还有我的六粒黑豆。我藏在衣柜里,到了晚上,溜出那栋鬼宿舍,然后偷了她的车,反正她也用不着了,不是吗? “这辆车很烫手,我不是呆子,我得尽快把它抛弃,所以我开车到市区,正好碰到电影散场。每个女孩旁边都有人陪,所以我选中落单的这家伙,当他进入车内时,我一拳将他去倒。把他放在驾驶座旁,然后我来开车。 “聪明吧?你这样想想看:如果我偷了这部车,而某人因失窃而报警。那我还没开始用,它就成了烫手货。但如果我连车主一起偷走,他就没法报案了,对不对?死人不会说话嘛。而且这家伙一个人跑去看电影,你可以打赌他铁定是个单身汉,家中不会有老婆倚门盼望的。所以我想这车起码可以用上几天,甚至更久一点。 “不管怎样,我一拿到这家伙的车,就开到沼泽区,将他丢进河里。化好妆,穿上衣服,我打扮得像个正常人,蒙混过关。 “我在路上开了很长的时间,大多在夜间开车、潜入餐厅或住家偷东西吃,天亮的时候就睡在后座,或找个屋子过去休息。我曾找到一间屋子,家人都去渡假还是干什么去了,我在那里足足待了一周。 “但大部分时间,住家都是有人在的,因此我得把这些人做掉,所以不能待太久,最多一、两天,因为一定会有些好管闲事的人,跑来窥视。 “现在,这些事都上报了,他妈的报纸!我知道组织里的人也看到了,他们正密切注意这些消息,也许还在地图上钉上大头针标示出来。不逮到我,誓不罢休。 “于是我又心生一计,我从一对老家伙手上夺得一牺露营车,我想他们已经退休,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人想念他们,然后我一路西行,把命运操在自己手里,不留任何痕迹给组织里那些王八蛋。 “你知道吗,我到凤凰城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嘿!何不去拜访一下绿州镇的老朋友?” 第九章突变 “把霍山姆交给我们!” 叫喊声把蕾茜吵醒,她从沙发上抬起头,看见杜肯蹲在前门的窗边。 “把霍山姆交给我们厂那声音继续叫着:“我们会烧你们不死。” 蕾茜冲到杜肯身边,从窗户往外望。她看见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就停在大门口,大约有三十尺远,较远那一边的车门是打开的,可是车身遮住一切,看不到他们在做什么。 第27章 “我警告你们,”一个扩音机的声直传了出来,只见在远处一块高起的地面上,有个人用手提式扩音器在说:“把霍山姆交给我们,否则你们将全数被歼灭,除非你们照我们的要求去做,要不然,一个也别想跑。相信你们已见到我们是怎么对付我们的敌人,如果你们继续充耳不闻的话,你们每个人都会有相同下场的。”扩音机的声音低了下来。 蕾茜听见浴室的门被打开,史考特冲过地板,跪到另一扇窗边。 从车子后面传来沉重的金属碰撞声是铁锤在敲金属?撞击声以一种缓慢平稳的韵律继续着。 “他们在干嘛?” 史考特皱着眉凝视着蕾茜,她见他眼中隐含怒意。他用手背拭去嘴唇以上的汗珠。“也许你不该看。’他说。 “你认为是南西?” “没错。 杜肯陡然从房里冲了出来。 撞击声停了几秒钟,又重新开始。蕾茜急急地跑向史考特身边。 “听起来他们像在搭帐篷。’他说。 “噢,天哪。”蕾茜颓然坐在地上,她转过身来,背贴着墙,双手抱着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 那缓慢的撞击声继续响着。 杜肯弯着腰,手里握着个瓶子回到房里。 “没人进来,”他说着就蹲在窗户边上。“你能告诉我,他们在做什么吗?” “我认为他们在搭帐篷。” “狗屎!”杜肯自言自语地说。他从口袋里掏出条手帕,把它撕成两半,将其中一半搓成长条,把它塞进瓶口,又拉了出来,顿时一股强烈的汽油味,冲进青苗的鼻孔。 他又将布条塞回去,并将瓶口堵住,留了一截布条在外面,像根灯心似的。 外面的撞击声末曾中断。 “谁有火柴?” 蕾茜站起来,匆匆跑至咖啡桌,抓起打火机,又跑回柱肯身边。 “当我开门的时候,把破布点燃。” 蕾茜点点头,突然间兴奋起来,终于要反攻了! 杜肯把门拉开,蕾茜将破布点燃,当滴着油的灯心熊熊燃烧起来时,社肯将瓶子掷了出去,然后迅速把门甩上,并扑向蕾茜。两人滚倒在地板上的时候,一排了弹射在他们上方的木头上,木屑如雨般纷纷落下。 杜肯滚到窗边,翻身爬起。蕾茜看见史考特正举枪瞄准,她奔到他身边,见到那辆着火的车正往前冲。它的边门仍然开着,后面留下两个人,其中一个在车后叫着追赶,他那件敞开的夏威夷衫,像件被风似的在他身后飘舞,当杜肯的子弹击中他后脑勺时,他一个筋斗摔倒在地。 另一个手拿铁锤跪在地上,当车子离他而去,失去掩护之后,他跳起来朝着屋子冲过来,手中挥舞着铁锤,像印第安战士挥舞着战斧一般。 “让他过来,”杜肯喊着,“他派得上用场。” 那人赤裸着身体,瘦骨嶙峋,形如饿莩,身上流着一条条的血迹,蕾茜猜那一定不是他自己的血。他刚才在做什么?蕾茜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人尖叫着朝窗户冲来,眼看就要闯进来时,从他身后射来一排子弹。 史考特拉着蕾茜退下。 那人一头撞过窗子,裂开的玻璃将他的头皮割开,脸及颈子两边都被划破,他的下巴就倚靠在窗台上面,血顺着窗台流到墙上。 蕾茜急速地后退,不敢看那人像鬼一样恐怖的头。“把……把他弄走!”她结结巴巴地说:“把他弄走!” “噢,我的天!”正在望着窗外的杜肯叫道:“我的天,那些…… ”他离开窗边,快步向那死人伸出的头走去。 “他们在……”蕾茜问。 “王八蛋!”杜肯狠狠地一脚踢中那人的脸,他的头被踢扬起。蕾茜看见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上,一双满怀恨意的眼睛,在他往后坠落的一瞬间,似乎在瞪着她。 史考特跑到窗边,跪下来向外望了一眼。“噢,不!”他自言自语的说,然后转过脸来问脸色死灰的杜肯:“我们该怎么办?” “没办法。” “没办法?” “我们无法靠近她,离开这里一码,就会被他们打成蜂窝。” “我们不能任她这样的被留在那里呀!” “要不要替她解除掉痛苦?” “不要!我的天,杜肯!我认为她甚至没受伤。” “很难说。” “我认为她没事,老天,但老天,我们不能就……停下来!”他对蕾茜喝道,并向交通警察一样,伸出一只手,阻止她向窗口爬去。“你不会想看的。” “什么?他们对她做了什么事?你不是说她没事吗?” “他们把她和珍绑在一起。” “珍?” “和珍剩下的部分,”杜肯喃喃地说:“她们面对面的被绑在一起。” “我在露营车里,对不对?可是我不想把它开到绿洲镇去,万一被人认出是那两个老家伙的车,我岂不是暴露行藏?所以我把它停在凤凰城的机场,带着我的衣服和化妆品,还有四粒豆子。我遗失了两颗,但吞下去的那一粒仍然发挥功效,到现在已快两个月了,对不对? “好,所以我搭灰狗巴土到绿洲镇,车内没什么人,所以对我不致于太困扰。 “我到达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翻电话簿找我的老同学,蕾茜。上面没她的名字,我想她一定也没登记,或者她已嫁人还是搬走了。我也不能在路上拦住一个来问,对不对?如果她还在绿洲镇,我一定要把她找出来。 “于是,我到我老娘的店里去,那里很安静,我很了解。妈的,我每天放学后或是假日,几乎都是窝在那个垃圾堆里,如果我讲粗话抱怨,就会被他们毒打一顿。 “好,现在是回报那老太婆的时候了,先吓唬她一下,再把她给做了,但首先得把姿态放低一点,如果蕾茜还在镇上,她迟早会在店里出现的。每个人都是如此,即使是像‘司福威’这种大店仍在营业,他们也会跑来买个冷冻被萨,或阿司匹灵什么的,所以我只要住下来慢慢地等待。 “唯一的麻烦是,这老家伙的耳朵像老鹰一样灵光,第一天还没过,她就听到我走动的声音。那天晚上,打烊前约一小时左右,她忽然振作起来,虽然心里害怕,但仍然四处找我。 “我很高兴看到她会害怕。吓一吓家人,是件乐事,但对她要特别一点,她经常和老头两人用铁丝鞭答我。真可惜,老头子在我有机会跟他算帐前,就撒手了。看到她听见声音就吓成那样,于是我又使一招——把收银机打开。这次奏效了,她匆匆打烊,夹着尾巴跑了。 “我照着原来的计划,安分地住下来,并耐心等待。于是我吃了一块牛排,喝了一瓶红酒,把自己弄舒服一点,这时来了几个鸟蛋拚命捶门,我抓起一把切肉刀就朝他掷去,可惜没中。 “结果你猜怎么着?没多久一大队的人马涌进店里,老太婆、刚才捶门的那小子,还有一个妞,你猜是谁?我的老同学——蕾茜。事情有起色了,对不对?可是他们一看到嵌在门上的切肉刀,一个个像见了鬼似的,全吓跑了。 “我跟在他们后面,等追到门口时,他们已上了车溜掉了。 “好吧,至少我知道蕾茜还在镇上。过一会儿,来了一个条子,我就站到一边,看他四处搜寻。他离去之后,我就在储藏室睡了一觉。 “那是星期五晚上,我算定那老母牛早上会再回来,结果她周末却整天不营业,我猜是把她吓坏了。 “不管怎样,星期一早上她来到店里,看到我弄得满地狼藉,她最恨脏乱,这次她没那么害怕,反而很生气。人们进来,她告诉他们,这可能是孩子们闯进来偷东西,如果被她速到,一定会好好修理他们。 “那天晚上,她的一个朋友带了一条看门狗出现在店里。我溜了出去,直到他们离开才回来,因为我怕那条狗会发现我。 “他们一走,我又潜进店时去照顾一下那条笨狗,它还真他妈的差点咬到我,但我拿那把切肉刀砍下它的头,再把它大卸八块。我剥了它的皮,还尝了它一块肉。我心想它既然想咬我,现在反过来,让我咬它一口。结果味道还不赖。 “我想,等他们发现狗的尸体时,一定会闹得不可开交,于是在天亮之前,我离开那里。 “我朝学校走去,忘了现在正好在放暑假。所幸学校的暑期活动开始了,大多是运动项目。所以还不虚此行。 “然后,你猜我上哪去?还会有哪里,当然是女子淋浴间了。当我还小的时候,时常梦想能进到里面,偷看那些漂亮的女生洗澡,幻想自己能够隐形,可以整天和她们待在里面。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是不是?那么如今既然变可能了,我当然要一偿宿愿。 “这些妞有很多比大学里的那个黄营年轻,有些尚未发育,胸部平得像块洗衣板,有些只是微微隆起,有些甚至连毛都没长。 “我有的是时间,慢慢观赏,偶尔摸她们一把。告诉你我是怎么做的,这是我在那所大学里想到的办法,也就是她们的手在哪里,你的手就放在哪里。当她们抹肥皂的时候,你就可以海摸一把,而不会引起她的注意。你懂吗? “到了中午,淋浴间的人渐渐少了。只有几个打完排球的女孩在冲洗。有个金发女孩,身材非常好,我跟着她回家,屋里正好没人,我不希望她知道我的秘密,所以把她打昏之后,蒙起她的眼睛并堵住她的嘴,然后等她醒过来,再开始我们的游戏。 第28章 “你很高兴知道我没杀她。这不是办法,只会让我更招摇,对不对?我对她所做的事,她只会放在心里,住在像绿洲镇这种小地方,你不会到处去张扬你被强暴的事吧?人家会认为你是自找的,你永无重新生活的机会,所以我留下她,回到店里。 “猜猜看谁在那里?不仅是我那个老娘,还有那个鸟蛋狗主。他带着一把猎枪,一副不准备离去的样子。他要轰掉杀他爱犬的那个王八蛋的脑袋,他是这么说的。 “店里挤满了客人,他们借口来买个一、两样东西,其实是想看看犯罪的现场。到了晚上快八点的时候,店里都没人了,我这才走进去,开始吓唬他们。那个驴蛋差点拿猎枪打中了我,结果打烂了一堆展示用的可乐罐头。于是我抢过猎枪,并在他脑袋重重地敲了一下。我没时间结束掉他,因为老太婆尖叫着朝门外跑去。 “我抓住她,将她摔倒在地上,然后告诉她我是谁。是山姆——她亲爱的儿子,现在回来要她尝尝以前她对儿子所做过的事。 “她哭喊着向我哀求,说她很抱歉。老兄,她居然会抱歉。当我开始折断她的手指时,我不得不拿东西堵住她的嘴,以阻止她尖叫,然后我拖着她回到肉品柜台。 “她和老头子曾经教我如何当屠夫,如何使用电锯和切肉刀,那些血使我觉得恶心,可是后来我开始喜欢这个工作。因为他们逮到我吃生肉时,说我偷窃,然后狠狠的揍了我一顿,就这样,他们造就了一位屠夫。 “现在那老太婆就躺在剁肉的平台上,我在慢慢的凌迟她,让她多活一会儿,看看她教出一个多么优秀的屠夫,我甚至用止血带扎住她的残肢,使她少流一点血,可以活久一点。希望她能多享受些。我用塑胶纸将她好好的包扎起来,和其余的牛肉放在一起。然后我就走到那家伙面前,他仍昏迷不醒。我正卸下他一条手臂的时候,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那不是我的老同学——蕾茜吗?今天真是个欢欣鼓舞的日子。我让她四处查看一下,然后把她打昏,脱光她的衣服,做了我从高中时代就想做的事。噢!她真棒!棒透了,你应该知道的,对不对? “我没杀她,我有个更大的计划,于是我离开商店。停车场只有一部轿车和一辆货车,我知道货车是狗主的,所以轿车一定是音首的,我钻进去,躺在后座的地板上。 “等了好久,警察姗姗来迟。大约经过一个小时蕾茜才醒过来报警。她检查车子真是很仔细,好像知道我在里面似的,不过她当然是看不见我,所以发动车子,驶回她家。 “当她点烟的时候,我咳了一声,天晓得她是怎么想的,不过真把她吓坏了。我想,她一定认为我在行李厢里,当她停住车,跳上行李厢时,一定以为它没上锁。她的脸贴着后挡风玻璃,而我就在里面与她隔窗相望,耳鬓厮磨呢。 “然后她跑进屋子,而我走出车外站在那里,过一会儿,她握着一把左轮走出来。狗屎!这娘们真带种。她直接走到行李厢,打开盖,打算把我轰上西天,当然,我不在那里,我那时在她的大门口,等她回来开门。 “她把大门打开,我们正要进去的时候,有个男的出现了,他扮演大英雄,到处搜索。蕾茜跟前跟后地陪着他,也就没锁门,所以只有劳驾我自己开门进去。 “没多久,他们就进来了,那家伙检视了每个角落,他想留下来,但蕾茜不答应,所以他只好离开,留下她一人。差不多是一人,对不对? “她倒了杯酒,打了一通电话。我这才知道她是在那家报社工作。她电话里说得很巧妙,没提到我怎么对她,那将是她心底的秘密,是她与我之间的秘密,正如同我刚才说的,在像绿洲镇这种小地方,你不能把事情张扬出去。 打完电话,她四处张望一下之后,把自己锁在浴室里开始洗澡,她绝没料到我已经在里面了,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脱光衣服,对着镜子检查她的伤口,然后躺进浴缸里边徐肥皂边喝酒。 “我站在那里欣赏了一阵子,心里想,她现在是我的了,我拥有她,可以随心所欲地搞她,要搞几次就搞几次。 “最后,我决定该是吓她的时候了,让她知道是谁在导这出戏。于是我关掉灯,看到她从浴缸里碑哩啪啦地爬起来,手握着左轮枪,直指着浴室的门,似乎我会从那里闯进来似的,我只是站在她背后,欣赏这一幕。 “她吓得半死,我听到她的喘息声,于是我暂不理她,等她开始着衣时,我才把她制伏住。这次要比上次有意思多了,因为她是清醒的,任何颤抖和喊叫,都会平添许多趣味,你知道吗? “等我办完事,我也累了,忙碌了一天,是不是?所以该小睡一会儿。我把她绑在床上,贴上眼,怕她逃走,也不想让她知道我的小秘密。等我准备好要告诉她时,我想看一看她的反应。 “第二天早上,有几个鸟蛋过来敲门,等他们走了之后,我又搞了她一次。她比上次进步多了,又颤抖又挣扎,我才发现这婊子比我想像中胆大多了。可是我想,一旦她发现我是隐形人,她就知道自己赢不了,会整个人崩渍掉的。 “我把计划告诉她,要她和爱荷华的黄驾一样,好好地照顾我,而且不难说出去,继续若无其事地上她的班。我还警告她,如果把事情弄砸,她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然后我开始替她松绑,并取下贴眼的布。 “当她知道看不见我时,她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朝我的那里狠端一脚之后逃走,但她很聪明,并没试图逃出去,因为她知道面对一个你看不见的人,你几乎是无路可逃。她反而逃进厨房,想把我给结束掉。她前我身上洒面粉,这样她就可以看到我在哪里,并且在背上给了我一刀。 “对大部分的人来说,那一刀足可要他们的命,就像你射进我身体里那些他妈的子弹一样。但我不是普通人,是不是?我曾在河边饮过水,法力无边,所以她只是伤了我,然后逃走。也许她认为已杀了我。 “但她杀不了我,我走到外面,找个地方躲起来,等警察出现。我认为她迟早会回来,只要在外面等就好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星期四吧?我晃荡了一整天,她也没回来。于是星期五我又耗了一天,直到星期六她仍未出现。我想如果不采取行动,那将会无限期地等待下去。 “我知道她上班的报社,对不对?我认为里面一定有人知道她的下落。我到达那里时,条子竟然先到了。” “有人被裁纸刀刺死,而且还留下字条,看起来像是我干的,诡异吧?不管怎样,我在那里待到条子走,只剩下我和那编辑。我已准备好要跟踪他,从隔壁洗衣店拿了一件衬衫,还有一顶牛仔帽,把它们藏在外面,然后我又宰了一个正要进到车里去的婊子,再把她的车开到论坛报停车场边上。我检查了一下她的皮包,只有一些化妆品可派上用场,聊胜于无。最后将我的衣服搬上车。 “一切准备就绪,我等了一会儿,那编辑出来了。他非常仔细的将车子检查了一遍,好家伙,幸亏我没坐在里面。 “于是我一路跟踪他到土桑,接下来的故事,你都知道了。当你们跑掉之后,我想到用火通你们出来,于是用清洁剂在四个地方放火,那把火烧得可真漂亮。 “我本来一定可以逮到你们的,只是太过于自信,不在乎你那把枪。结果,狗屎,没能获得全胜。” “你过来听一下比较好,蕾茜。” “为什么?” “知己知彼嘛。”史考特说。 她点点头,其实心中希望能够离开,不要出现在霍山姆的面前。他的声音令她感到作呕和恐惧,但好奇心战胜了一切。“我不知道。”她说。 “你如果要和我一起写这本书,”史考特说:“你就得多听一点他所讲的,也许会让你多一些灵感。” “是,没错。” 史考特把录音带重新播放一遍。“好吧,”霍山姆的声音。“你们要我说,我就说。” 杜肯走到前门的窗边,他跪下来向外窥探。 在看南西?想办法救她? “我真正想要的人是蕾茜!” 她试着在心里想在外面待援的南西,对这些话听若罔闻。 那女孩留在外面,到现在已快一小时了。杜肯花了许多的时间注意她的情况。奇$%^書*(网!&*$收集整理“她的嘴被堵住了。”他曾告诉过青苗。难怪听不到尖叫声。 杜肯也考虑过将绑住她的绳子射断,但即使如此能使她松绑,但在她能跑回屋子之前,早就被乱枪打烂,尤其是她和珍那肥胖的身体紧绑在一起。也许等天黑之后…… 录音带继续在播放,蕾茜注意地倾听着。她对死在霍山姆手下的名单,感到震惊;也被他粗野夸大了的言辞所惊吓。 她满怀恐惧地听他叙述可怕的隐身法,想像那颗狰狞的头颅,把豆子从它眼中挖出来,以及喝血的那一幕,使她差点作呕。当他描述到袭击寇拉的时候,她战栗地回忆起自己在家里黑暗浴室中的遭遇。 他故事中的变态及杀戮行为,一直不断地进行着。蕾茜很想到厨房去,站在水槽边上打开水龙头,让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住他可惜的声音。但她发现她走不开,潜意识强迫她要继续听,就像每次采访意外死亡事件时,她既害怕又为死者难过,但又很想看一眼他们支离破碎的尸体。 史考特轻轻将卡式录音带翻了个面。 第29章 接下来就是霍山姆到了绿洲镇,在电话簿里找她的名字。她想起两年前深夜里那一连串的粮亵电话,弄得她心力交瘁,一直到她换了个未登记的号码之后,才免除掉这个梦魔。现在反而要感谢这些电话了,新的号码至少拖延了霍山姆对她的侵袭,如果她不去霍家商店的话…… 当她听到霍山姆说到吃狗肉的时候,差点吐了出来,然后他又跑到高中的淋浴间里,偷摸那些女孩子,还跟踪一个回家并强暴了她。蕾茜几乎认识绿洲镇上每一个人,那女孩可能会是谁呢?真替她难过。 当他说到折断他母亲的手指时,蕾茜知道接下来的是什么。她不想听那残忍的手法,于是用手指将耳朵塞住,但脑海中依然浮现他将爱丝大卸八块,然后用玻璃纸包起来的情景。史考特坐在离她几尺远的地方,满脸忧戚地看着她,忽然又脸红耳赤的转过头去。 蕾茜松开手指,正好听到霍山姆说:“噢,她真棒,棒透了。”他到底在说谁?“你应该知道的,对不对?” 史考特腼腆的朝她微笑一下,然后低头看地板。 蕾茜刹那间明白了,她忽然觉得全身发热。坏透了,霍山姆强暴了她,还在那里大放厥词,还要史考特……对于像霍山姆这种王八蛋,你还能期待他说什么? 蕾茜听霍山姆述说自己是如何藏进她的车内;如何潜入她的屋里;当她打电话的时候,他离她有多近。蕾茜惊怖地等待他描述袭击她的经过,她看了史考特一眼,他盘腿而坐,两手放在膝上。“这一次要比上次有意思多了,因为她是清醒的,任何颤抖和喊叫……”史考特抬起头来看着她,蕾茜看见他眼中闪现着泪光。 “我的天,”她心想,“他为我哭泣。” 蕾茜稍为犹豫了一下,然后爬过地板偎在他身边,史考特握着她的手。 “当她知道看不见我时,所作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朝我的那里狠喘一脚……” 史考特听霍山姆说到蕾茜如何地刺他时,紧握着她的手,注视着蕾茜露齿而笑,接着听他描述如何跟踪卡尔到旅馆,最后,终于结束。史考特关掉录音机。 这时杜肯从窗口走过来,脸上有股奇异的兴奋之情。他靠墙坐了下来,笑着说:“你们听听着…我有个主意,也许可以救南西。对我们来说是件冒险的事,也不见得一定成功,但至少是个机会。我觉得,我们亏欠她。” “你有什么主意?”史考特问。 “派霍山姆去救她。” 蕾茜一听就大声叹了口气,她觉得全身都麻木了。 “那我们一定要把他松绑了?”史考特说。 “我说过,这样报冒险。他很可能会逃走,或者对付我们,不管是哪一种,都很难制止他,但他怕死了兰芙黛,我不相信在这种状况之下他会逃跑。外面的人,现已可能戴上了红外线夜视镜。” “那些夜视镜会破坏他救南西的机会。” “我们出的是奇招,他们也许并没有一直戴着那玩意儿监视我们,他们也不会料到我们派霍山姆去救南西。” “我不知道。” “蕾营,你说呢?” “我……他是个怪物,他会想办法杀掉我们……如果他逃掉了,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在他手里……” “他能逃脱的机会是微乎其微,”杜肯说:“我认为他很清楚这一点,和我们在一起,还有些火力保护他。如果换了是我,就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直到我确定有机会逃脱为止。” “他曾糟蹋过蕾茜,”史考特说:“万一他将你我两人干掉…… 天知道他会怎样对付她。”他把手放在蕾茜的膝上,紧紧握住。“我不要冒这种险。” “好吧!”杜肯说。 “等一下,”蕾茜将手盖在史考特的手上,紧握着说:‘哦们不能把她留在那里,她……就像杜肯说的,我们亏欠她。让我们试试看吧。” 蕾茜背靠着沙发坐在地板上,当杜肯押着霍山姆走进来时,她不自觉地收回两腿,紧紧并摆在一起。手铐的一端,铐在杜肯的左护t,另一端则浮是在旁边。 史考特手持珍的猎枪,跟在后面数步之远,枪口对着飘浮的手铐上方位置。蕾营也举起左轮枪,瞄准相同的地方。 “你又不是安妮·奥克蕾,”霍山姆说:“别那么紧张嘛!我是在帮你们的忙啊。” 【注:安妮·奥克营是一八六*—一九二六年的美国女子神枪手】 当他们来到破裂的窗户前面时,杜肯将手铐解开。他从裤子后面口袋掏出一把小弯刀,“拿着这个,”他说:“你一旦替她松绑之后,就将它丢在外面。” 刀子离开杜肯的手,他退后两步。 “我猜大概要从窗口出去,对不对?” “对,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们打开大门迎接你。” “如果我不回来的话呢?” “如果你不回来,你迟早落入兰芙黛手中,被她干掉。” “是!是!” “去吧!” 刀子离地几尺高,一个转向,朝窗口走去,刀柄靠在窗台下面。 “他妈的,”霍山姆说,他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震惊。“你们看到了吗?” “我们看到了。” “只要底下那一个,对不对?” “对!” “另外一个像条死鱼一样。”刀子被高高举起,然后激射出窗外。“哈!正中目标,反正她也没感觉了,不是吗?”他顿了一下说:“注意底下。” 杜肯蹲到窗边,史考特则奔到另一扇窗。好奇心胜过了憎恶感,蕾营也跑到他身边。她握着枪朝外面窥伺,她立刻就后悔了,她强自咽下翻涌到喉咙的苦水。蕾茜迫使自己面对这些景像:两个女人的手脚都成大字形被绑在金属柱子上。但珍被撕裂了的尸体,压在上面,遮住了南西。苍蝇成群的叮在珍的臀部及背上,后脑勺的头皮已被剥掉,一根碎裂的骨头,突出在她的左臂外面。她的左腿已移位,伸得比另一条腿还长。蕾茜看见一把刀子插在她的臀部。 她眼看着那把刀滑出,慢慢地在地面上向往脚移动,然后割断绳索。虽然南西的脚仍和珍绑在一起,但已经与柱子分开。 那把刀横过分开的两腿,去割另一根柱子上的绳索,它在腿的旁边消失踪影,接着又出现在南西左臂的位置,割断绳索,然后回到地面,移至另一边,割断她右手的绳索。 这时杜肯朝大门走去。 两个女人的脚,稍稍摆荡了一下,然后她们的身体突然由地面升起,迅速地开始移动。枪声震破周遭的宁静,子弹在移动的躯体四周激扬起尘土。珍的背部爆开,流出深色的东西,她的头跳动着,有一半被轰掉了。 杜肯拉开大门,躯体以低姿势跳动着。更多的子弹射在珍的背上,爆裂开来,有如一把小石子击在水面似的。 他们终于进来了,杜肯用脚将门跟上,子弹仍然穿过门板射进来。杜肯冲过去扶着那两个摇摇欲坠的躯体,他摆动他的手枪,但被扫到空中,史考特也跑过来帮忙,但见社肯头一歪,双膝跪在地上,史考特也捂着肚子,当他痛得弯着腰时,他的衣领和腰带被拉紧,整个人被举了起来。 雷茜朝着史考特底下的空间开了两枪,然后他被重重地摔落地板上。前额控在磁砖上,发出砰然的撞击声。 杜肯也朝他上方开枪,四发子弹都击中对面的墙壁,把灰泥墙打了几个洞,一幅沙漠夕照的油画,也被打掉下来。他弯着腰缓缓地向前走,头不停地转动着,仿佛他能见到目标似的。 突然间他的枪离手飞去,杜肯闷哼一声,前面的裤子凹进去一块,他的鼻子扭到一边,霎时喷出鲜血。他向前一扑,摔了一跤。 蕾茜朝他背后开枪,子弹也打在墙上。她再朝着社肯头的位置瞄准,头偏了一下,她立刻想到,这样做可能会误杀杜肯。然后杜肯的头被抓住往地板上撞,于是他昏了过去。 蕾茜强使自己站起来,她背靠着墙,枪指向前面。杜肯和史考特两人都动也不动地躺在红磁砖的地板上。她深深地吸气,觉得心脏快爆炸了。 “轮到我了。”霍山姆说。 在左边,她循声开枪,击碎了走廊的木门框。 “开始玩游戏找乐子的时候了。” 她再度瞄准,可是又犹豫起来了。六发装的弹膛里,只剩一发子弹,如果这一发再射不中…… 她知道这个目标是她所无法瞄准的,于是她用颤抖的手举起枪,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头。 “继续啊户那个声音在蕾茜面前说:“不管怎样我都要搞你,唯一不同的是,你没机会享受了。” 她试着强使自己的手指,把那僵硬弯曲的扳机再多扣一点,只要四分之一寸就够了,但她的心中却在抗拒,她要活下去。 她看着史考特静止不动的身体,不忍心离开他,她要再见到他的笑容,听到他的笑声,去感觉他温柔的拥抱,哪怕再一次都好。当她看着史考特的时候,她看见他的一只手,微微的动了一下。 蕾茜用拇指将击锤向后扳。 “再见了。”霍山姆说。 她突然将枪指向前,感觉到枪口顶住了霍山姆,她扣动扳机。 “婊子!”他的怒吼盖过了枪声。 某种东西击中她的脸,使她的头撞到后面的墙壁。手拿一阵刺痛,枪已坠落地面,接着脸上又挨了一记,当她不支下滑的时候,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撑在墙上。她套头衫的后领被拉紧,前胸的衣服开始裂开。 第30章 当他紧捏着她的乳房时,令她痛苦不堪,然后霍山姆将她掷在地板上。 蕾茜的膝盖重重地撞在磁砖上,他强使她倒在南西和珍的身边。 蕾茜想抬起头,但全身乏力。当她的运动短裤被褪掉时,她觉得有种温暖的液体,滴在腿上。那是霍山姆的血! 这时,她的内裤已被撕裂。 史考特在哪里?她的心中在呐喊。他还活着,她看见他在动,他为什么不来阻止这件事啊! 霍山姆插进去的时候,蕾茜痛得频频喘息。她实在应该……当时为什么不如他妈的扳机,结束掉一切。总比这个…… 当霍山姆吸吮她的粉颈时,将蕾茜的头侧到一边,她正好看到珍的脸离她不到几寸远。那空洞凝视的眼睛,血肉模糊的脸,撕裂的嘴唇里,露出残缺的牙齿。 这就是死亡,再怎么说,死亡也比她现在要好。霍山姆呼嗜呼嘻地流着口水糟蹋她的身体,她宁可像珍一样。 她垂眼看着大眼睛的南西,她惊恐莫名,但还活着。史考特在哪里? 霍山姆的体重现在完全压在她身上了,他的嘴咬着她的唇,他的骨盘在冲刺时,压得蕾茜喘不过气,然后他突然全身绷紧,蕾茜可以感觉到他在她体内一泄千里。 他睡在蕾茜身上,沉重地喘着气。 终于他离开她的身上,蕾茜感觉到他的东西溜出她的下体,她抬起头来看见杜肯与史考特,仍然无意识地躺在地板上。 “猜猜看,下一步是什么?”霍山姆狞笑着说。 蕾茜闭目不语。他扯住她头发,要她站起来。“让你猜一次,贱货。” 他等了一下,“不猜?好,那就等着瞧吧!” 蕾茜身后的门被打开,一只手抓住她的颈后,另一只则抓在两腿之间。她被举起丢到外面去了。 蕾茜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滚了好几滚,碎石和私人掌刺得她不停地喘气。她静静地躺着,等候那呼啸而来的子弹。 第十章恐怖的炼狱 杜肯头痛欲裂地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他可以感觉到身体底下的地板,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慢慢地,他回想起来了,内疚啃啮着他的心。 “看我干的好事!” 他勉强睁开一只眼,客厅里阳光普照,旁边是史考特趴着的躯体,两手被反铐在背后。 他自己则是被电线捆着,当他正想办法挣扎着松绑时,听到一声轻泣。 “史考特?”他悄声地问。 史考特翻转过来,“杜肯?”他的脸上尽是泪水。“我以为你死掉了。” “霍山姆在哪?” “我…我不知道。几分钟之前,他把南西带到卧房去了,也许是在那里。杜肯,蕾责她……”他哽咽地说:“蕾茜死了。” “在哪里?” 史考特摇着头说:“我……我问霍山姆,他只是冷笑。” “狗屎!” “噢,老天。杜肯……” “不要急,”他双手挣脱束缚,剧烈的头痛,使他面部扭曲。杜肯翻坐起来,解开捆住脚的电线。他环视房间四周,吃了一惊。一张面对着破窗的摇椅上,坐着珍的尸体,那枝猎枪搁在窗台上,向外瞄准。 “虚张声势。”史考特喃喃地说。 “猎枪也许上膛了。”杜肯强使自己站起来,蹒跚地朝前跨出一步。 一阵扩音器传来的声音,“我们要霍山姆,给你五分钟,把他带出来,我们会放你们走,如不照办,你们全都得死,先从这女孩开始。” “蕾茜!”史考特低呼道。 杜肯冲到窗边,当他伸出猎枪向外瞄准时,他看到蕾茜,仰躺在劳斯莱斯的引擎盖上。她的四肢成大字形张开,被绑住,十几个男男女女站在车旁边,只见一个女人正拿着一条金链子在鞭打她。 那女人一丝不挂,金发垂肩。她手臂上的金环,在阳光下金光闪闪。那是兰芙黛!虽然天气很热,杜肯还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当链子再度鞭打在她身上时,蕾茜痛苦的喘息声划破周遭的寂静。 杜肯握住那支双管猎枪,打开枪膛一看,里面没有子弹,他从窗边转回来,寻找其他武器。那几支手枪默默地进入眼帘,杜肯轻轻地将破窗关起。 “还有四分钟。”那声音又宣布一次。 杜肯急忙到史考特身边,从口袋掏出一把钥匙,跪下来替他解开手铐。 “是蕾茜吗?” “没错。” “噢,天哪。” “快来。”杜肯蹑足走向走廊,史考特紧随其后。浴室的门是开启的,而卧室的门则半掩着。 他静悄悄地走到门前停下来。房里传出弹簧床的嘶哑声,以及阿哼。 南西躺在床上,身体挤着弹簧垫。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捏挤着她的乳房。两腿张得很开,杜肯听到肉体的拍击声,以及潮湿物体相摩擦的顺咂声。 “还有三分钟。”扩音器宣布。 杜肯用肩撞开房门,冲到床前,他倒持猎枪,高高举起。南西含泪的眼睛看着杜肯,当猎枪挥下时,她急忙将头别开。 枪柄在击中她前六寸左右被挡住,伴随着一声有如椰子掉在水泥地上的重击声,枪柄随即断成两截。南西的颊上出现一道齿痕,立刻涌现出鲜血。 史考特扑上去,捉住她左臂的上方,拿出一副手铐将他铐住,另一端则铐在自己的腕上。 “逮到他了。”史考特喊道。 “你们还有两分钟。”拿着扩音器的男人说。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蕾茜身边的女人,正挥动那条金光闪闪的细链子。当它呼啸地鞭打下来时,蕾茜惨叫一声,胸前犹如遭到火烙一般。那女人的嘴唇,微地抖动着,她那香汗淋漓的双峰上,两粒蓓蕾也坚挺的突起。 “她到高潮了。”蕾茜心想。 一定是在她的命令下,那些来福枪才没对蕾茜开火。反而是那辆劳斯莱斯朝她冲来,她看着它愈来愈近,恐惧得无法移动。“这下死定了。”她心想,杜肯不是拿莫洛托夫鸡尾酒(注:即上制汽油弹)伺候过它了吗?它怎么还能动?它逐渐朝她逼近,那雪亮的车头铁栅,在阳光下令人眩目,她想它可能会把她撞碎。但到面前时,它朝旁边一偏,前轮离她只有尺寸远而已。一扇车门打开,她被拉进凉爽的空调车内。 两个男人将她横搁在他们的腿上,当车子加速开走时,他们用手按着蕾茜。 链条又挥落,打在她的小腹上。 那女人桥喘连连,倒不是因为太使劲的缘故。她舔着嘴唇,再度鞭打蕾茜,链条抽在大腿上,蕾茜痛得全身抽动。 是那女人命令将她绑在引擎盖上的,太阳将铁板晒得炙热,将她烫焦了,但鞭打一开始,烫伤的疼痛立刻就算不了什么了。 链条不停地挥落,落在她的肩部及胸部。 一个男人突然冲出来,压在她身上,吸吮着她胸前的血。 那女人鞭答着他说:“现在还不行!”其他的人将这男人拖开。 “还有一分钟。”拿扩音器的男人说。 ‘他们不会来的。”一个红脸结实的汉子说。 链条打在她的腹部。 “我并不期待他们会出来,”那女人用一种颤抖的声音说:“他们把她丢出来,她就是我们的。” “我们要饮水吗?”一个声音问。 “等我收拾她之后。”说着又是一鞭子,蕾茜跳动了一下。 “短剑。” 一个身穿比基比的十来岁小女孩,捧上一把短剑。蕾茜凝视着它那细长的刀刃。 “河水不停地流。”那女人说。 “水色殷红。’其余的人着魔似的跟着念。 “河水不停的流。” “流自心脏。” “河水” “他们出来了!”一个人喊道。 蕾茜抬起头,从自己遍体鳞伤的身体上面望过去。杜肯和史考特已在门外,正慢慢地向前走。他们两人拉住中间一个看不见的形体。 蕾茜看到那女人脸上露出一抹狞笑。 “告诉所有埋伏的人不准开枪,我要活捉他们三人。”车子两边的男女,立刻将枪垂下。 蕾茜注视着史考特,正奋力捉住那个看不见的沉默形体。她已忘掉伤口的痛楚,眼中充满感激和绝望的泪,她知道他们这么做,全是为了她。 如果当时在屋里她有勇气自行了断的话…… 他们距离只有三十码了。 “退回去!”她叫喊着,但她知道,这一切都太迟了。 两个男人继续前进,用力拉扯着,好像中间那头野兽在奋力挣扎,想要摆脱他们。 距离二十码,蕾茜可以看到史考特脸上冷静坚定的表情。 剩下十码。 那女人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把他交给我,”她说:“我等霍山姆已经等待很久了,还有你,杜肯。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杜肯扬起一边嘴角笑着说:“每条狗都有它的好日子。”他和史考特两人忽然跳开,向两边扑倒,在沙土中翻滚,他们从身后露出四把手枪。当他们停止滚动时,他们的枪声划破了周遭的寂静。 一时之间血肉纷飞,躯体一个个的旋转倒地。 当他们反击的时候,在杜肯与史考特的四周,激起一片尘土,嘈杂声中掺杂着尖叫,一个男人捂着肚子,重重地坐下,而穿比基尼的小女孩,也在射击杜肯之时,头部中弹,血花四溅。 杜肯将手中的一支枪,丢弃一旁,但继续用他那把自动手枪射击。有个人转了一圈撞到车边,然后仆倒。 第31章 杜肯中弹叫喊了一声,史考特一脚跪地,根本没时间看杜肯一眼,他换了一个新弹匣,石头被枪弹激起的碎片射在他腿边,但他毫不畏惧,拉了一下抢机继续还击。杜肯跪在地上,左臂无力的垂挂在那里,但他还是用右手射击。 有一个人边射击边朝杜肯他们冲来,一颗子弹将他撂倒。 突然之间,一切归于寂静。 蕾茜抬起头向两边张望,发现役人站着,车子两侧躺着好几具尸体。史考特蹲低着身体向前跪,远处响起一声枪响,他面前的尘土,被炸得飞起。 当杜肯卧倒向前匍匐而进时,史考特则扑向附近一个胖子的尸体旁边。他取过那人的来福枪,上面还附有瞄准镜。然后卧倒在一个斜坡的位置,他出枪瞄准远处房子的左侧。 远处又射了一枪,把杜肯身边的仙人掌炸碎了。史考特开枪反击,然后朝杜肯竖起大拇指,并将枪口转到他的右边。杜肯疾奔至车前,开始割蕾茜腿上的绳子。 一发子弹击中车头前的铁栅。史考特边还击边叫:“小心点,还有一个在那边。” 杜肯割断她左手的绳子,然后从车尾绕到另一边。当他正要切断绳子的时候,一发子弹击碎她头顶只有一寸高的挡风玻璃。他跑到车煎,史考特也开枪还击。“打中他了!”他叫着。 蕾茜坐起来,当她右脚一松绑,她就跳离车盖。史考特急忙朝她跑来,将来福枪丢给杜肯,一面脱掉衬衫披在蕾茜的背上,轻拥着她的肩,审视着伤痕累累的躯体说道:“噢,老天!蕾茜。”他喃喃地自言自语:“我很抱歉,我很抱歉。” 蕾茜泪眼模糊地望着他那张痛苦的脸,扮出一个笑脸亲吻着他说:“你以为你是谁,詹姆斯柳德?” “我是谭查里。” 杜肯跟在他后面说:“我想我也应该得到一个吻。” 蕾茜不顾身上伤口的疼痛,拥抱着他,在他干焦的嘴唇上轻吻一下。 “你们两个真是呆子,居然那样跑出来。” “最好的防御就是……”杜肯说。 蕾茜忽然喘着气,她的喜悦瞬间变成冰冷的恐惧。“霍山姆!你们让他……”她踉跄地倒退几步,紧抓着衬衫遮住她裸露的身体,她转头向后看,似乎看见他从背后突袭似的。 “霍山姆没跟我们一起出来。”杜肯说。 “我知道,你们让他……” “他还在屋里,”史考特插嘴说:“安全地铐在浴室里。” “你的意思是……” “表演的不错吧,嗯?” “现在?”杜肯说:“在我流血致死之前,能不能照料一下我的手臂?” “噢,”史考特说:“我忘了。” “我可没忘。’胜肯说。 子弹击碎了杜肯小臂的骨头,史考特打断来福枪的枪柄,作了一个简陋的夹板。他撕开杜肯的村将伤口包扎好,再将夹皮固定起来。 “我们最好送你到医院去。”他说:“你和南西两个。” “事情真凑巧,这部车还能用。” 史考特帮着蕾茜进入车内,“我马上就来。”杜肯说。 当史考特坐进驾驶坐时,杜肯徘徊在尸体中,他仔细审视每一具女性的尸体。 史考特转动钥匙发动了车子,一股清凉的冷风迎面映向蕾茜。“他在干什么?”蕾茜问。 史考特摇摇头。 杜肯终于爬过后座,他两手各拿着一个巨大的金环。蕾茜认出这两个金环,是挂在鞭答她的女人臂上。 “我知道我射中了那婊子,”他说:“我看见她倒下的。” “谁?” “兰芙黛,但她现在已不在这里。只留下她的首饰,”他说:“有看到任何人逃走吗?” “没有,”史考特说:“我以为把他们全解决了。” “好吧,我们把霍山姆和南西弄上车,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车子向前疾驶,在崎岖的路面上跳动着。驶向一个缓下坡之后,又爬到屋前的一块平地。史考特关掉引擎跟蕾茜说:“如你愿意,你可留在车里。” 她不愿独自一人留下,“我要进去。”她说。 史考特取下钥匙走出车外,蕾茜也开门出来。一团热气像、张毯子一样,立刻裹住她全身。她瞥了一眼破窗下的那具尸体,铁锤兀自握在摊开的手里。 她跟在史考特的后面进入屋内,杜肯殿后将门关上,屋子里面静悄悄的。 “南西。”杜肯叫道。 没有回答。 他突然拔足狂奔,跑进走廊里。史考特和蕾面也紧随其后。卧房内空无一人。 “南西?” 从衣橱里传来一声低泣。 杜肯拉开橱门,南西蜷曲在柜子的一角,一半的身体被悬挂的衣服所遮住,她散乱的黑发被汗水翻附在脸上。虽然房里很热,她还穿着牛仔裤和羊毛衫,但蕾茜看得出她在发抖。 “没事了,”杜肯说:“一切都结束了。” “没有,”她喘着气,拨开他伸过来的手。眨着大眼睛说:“没结束,要躲起来。” 从他们的身后传来凄厉的尖叫声,蕾普顿时觉得有如一盆冰水从头浇下,那是个男人的尖叫声。 “带南西离开这里。”史考特飞快地说完,便跟在杜肯后面追去。 蕾茜跪下来,伸手去抓女孩乱挥的手。 “停下来!”她喝道,然后抓住她一只脚,将南西拖出衣柜外面。当她拉着南西来到走廊的时候,她看见杜肯和史考特两人进入浴室将门关上。她带着南西走过客厅时,尖叫声依然在耳边索回。 “你到车上等。”她跟南西说。 然后她奔向走廊,浴室的门被撞开,杜肯踉跄地倒退着走出来。一把屠刀的木柄,露出在他的小腹上。当她奔向他身边时,听到轰然一声,像是风吹动帆布的声音,接着一道火舌冒出浴室的门外。 “史考特!”她尖叫着。 火舌扫到她的身体,迫使她离开浴室门口。她这着眼,凝视这恐怖的炼狱。靠近地板的地方,她看见火焰之中有个洞,这个会团团转的洞,是一个人的形状。这时它冲出火焰向她撞来,把她撞倒在一边。她爬起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全身是火的形体,挥舞着双臂,头发着火地跑出走廊。 是史考特吗?她跟在后面追出去,当那个人形的火球奔过客厅时,她才发现她能看穿它,火苗是沿着一个窟窿在燃烧的。当它冲出大门口时,转过身来,蕾茜看见它着火的面孔和一双乳房。 她冲回浴室,“史考特!”她哭喊着,“史考特!” 只有熊熊的烈火回应她。 蕾茜饶房子两圈,看看有没有什么陌生人,然后灭掉灯,将那辆“火鸟”开进通往自家车库的狭窄车道。她将车停进车库,然后从后门进屋。 屋内的灯是关着的,她也不想打开。在黑暗中搜寻着屋子,令她想起几天前的夜晚,和邻居两人搜索的情形。那时他们没发现有人,现在蕾茜也没发现有人,但她不能确定她是否单独一人,她再也无法肯定这件事了。虽然全身肮脏,但她不敢再使用浴盆;虽然感到疲倦景眩,但她不敢再睡她的床。蓄莉在大橱柜里铺好毯子,就在那里躺了下来,这使她想起走廊里,与史考特共享的小床。 她试着小睡一会儿,但想念史考特的念头京回不去,还有其他许多的回忆,—一都到眼前。想到恐怖的地方,仍然令她颤悸。 夜间,有三次她听到屋内有声音。她全身冒冷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别说去家看了,她只是紧张地躺在那里,直到筋疲力尽,才强迫自己放松一下,喘一口气。 有一次,她在股俄之际,觉得橱柜的l’1被打开了,一个男人的黑影子走过来跪在她身边。她吓得全身发抖,直到他开口说话。 “是我。”他说。 “史考特?” “我找你找得好苦,你躲个什么劲?” “躲所有的事。” “别怕。” “噢,史考特,我还以为你死了。” 然后他坐进来,亲吻着她。但她发现他枯焦的嘴唇化成粉末使她嘴里装满了灰烬。 她喘着气坐直起来,发现她仍然一人在橱柜里,柜门仍然关闭着。 犹豫片刻,她推开柜子的门,仔细地观察卧室内每一个熟悉的阴影。然后爬过地毯,拿起闹钟一看,四点三十分。可以开始了。 蕾茜蹑手蹑足的在寂静黑暗的房里走过,她到厨房的碗柜里翻寻,找到她所要的东西,然后走出去。她经过与洗衣间相通的小门,进入车库。当她拉开那辆火鸟的车门时,车内亮起一盏黯淡的灯。她跪在驾驶座旁边的座位上,伸手取下车钥。 这辆车是她在逃离那栋起火燃烧的屋子时,发现劳斯莱斯的车钥匙已丢了,而在路上有这些死人所留下的四部车,她坚持要南西开一部,然后离开她。 如今钥匙在手上,蕾茜钻出车外,让门开着,这样才有灯光。她走在温暖的水泥地面,来到后车厢,深呼吸一口气,打开行李厢盖。 当曙光初现,蕾茜扭开瓶子上的塑胶盖,举起瓶子对着嘴喝了一口。强烈的气息,使她的喉咙缩紧,但她还是喝了满满一口,以洗掉其他的味道——像是血腥味和呕吐之后的秽气。 她将白兰地泼洒在脚前翻松的地上,琉璃色的液体泪泪自瓶口流出,渗入土中。等全都倒光之后,她将瓶子丢掷在草地上,旁边还有一包用玻璃纸包着的豆子。 她穿回衣服,遮住了裸露的肌肤上的斑斑血迹。 第32章 然后拿起圆锹,放回洗衣房,将门关好走回屋里。这时一个男人从转角处走来,她吓呆了,踉跄的倒退几步。那个男人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 蕾茜凝视着他那焦黑的脸孔及躯干,没有头发的头皮,还有那条褴褛的裤子。她从噩梦中认出了这个幽灵。她用颤抖的手揉了一下眼睛,放慢脚步。 他正朝她走来。伸出团黑的双手。“我以为你会高兴看到我,”他说:“我知道我看起来很落魄,但……” “史考特!”她喃喃地说。 他抓住蕾茜的肩膀,将她拉进怀里。他干裂的嘴唇压在她的唇上,蕾茜可以感觉到地湿润的舌尖。他的手轻抚着她的秀发及脸庞。 “是你吗?”她低声的说。泪眼迷腾中,史考特的那张笑脸,逐渐变得模糊了。 他狂饮了半瓶的啤酒,斜靠在厨房的椅子上叹着气说:“我们听到的尖叫声是霍山姆,当我和杜肯跑到浴室一看,只见到一把屠刀在地板上乱戳,而手铐则不停的抖动。兰芙黛一定是在枪战开始之后,把自己弄隐形的。她一年前作法的时候,一定有留下一颗豆子。 “她走过去刺了杜肯一刀,我乘机将汽油淋在她身上,并且点火。结果整桶汽油都烧起来了,我以为这下死定了。但我由浴室的窗口跳出,摔昏过去。我不认为昏迷了很久,等我到屋子的大门时,看见你和南西正要逃离现场。” “你为什么不喊我们?” 他摇头又喝了一大口啤酒,“我认为稍后可以赶上你们,最重要的是把杜肯救出来。” “你又跑过去?” “我必须这么做,不能把他留在那里,我正好在火烧到他之前,将他救出。我尽可能处理好他腹部的伤口,然后把他抬进车内。当我将车开上路,已经见不到你和南西的踪影。我想你们应该平安无事,所以我将车开回土桑,送他进急诊室。我认为他这次可能撑不过去了,但他毕竟是个强壮的杂种,在我离开之前,他的情况已经稳定。” “他活过来了?”蕾茜破涕为笑。“那你还知道什么?” “当我回到屋子找不到你,我怀疑你是否回到这里。” 我不知道该上哪儿去。 “你不是世界第一流的躲藏专家?” “我有个计划,”她低下头来承认。到目前为止,这个计划似乎是她唯一的生路。与史考特面对面坐在早餐桌前谈这事,似乎十分荒谬和邪恶。她不想告诉他这件事。 “以你的处境,’史考特说:“我也会试着做同样的事。” “你知道了?” “我看到后院里那些白兰地空瓶,还有那包豆子,还有你在那里挖的洞。” “尸体……其余的部分还在车库,我在他们留下的车子附近发现了她。等我打发南西走了之后,我……她嘴里的一颗豆子掉在土里。我突然灵机一动,如果我能隐身,就没人捉得到我了。我拿那颗豆子试了试,但并不能让我隐形,所以当我把她的尸体放进后车厢…老天,她被烧得焦黑易碎,而且……” “那是兰芙黛!” 蕾茜点点头,“我猜也是如此。” 史考特紧握着她的手说:“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那晚,他将兰芙黛的头挖出来,他们开车到沙漠深处,将兰芙黛的残骸浇上汽油。 那把火烧了很久,最后他们挖了两个相隔很远的洞,将那个还在冒烟的头,及其他的骸骨,分别葬在两个分离的洞中。 第十一章隐藏在人性背后的魔鬼 “隐形人入侵”一书的情节,除了光怪陆离,令人匪夷所思以外,的确也不断地出现在人类的真实生活中。而自古以来人类对于黑暗与肉眼看不见的事物,也总是抱着敬畏的态度,因此便让许多心怀不轨之徒利用此一人性的弱点,在人世间胡作非为,行恶使坏。光明与黑暗,代表着人性中善与恶的每一面。心魔随时在每个人的心中蠢蠢欲动,撕下了礼教的面具,摆脱了道德的束缚,平日衣冠楚楚的人类,可以在转瞬间,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人间恶魔。生活在这个光怪陆离的现代社会,人心的异化,物质的腐化,精神的起化,现代人似乎不仅没有随着科技的进步而变得更文明,各种世纪末的邪说歪理,密教蛊风,反而在千德年后的二十一世纪,吹得阴风惨惨,呼呼作响;各种怪力乱神,在人们心灵沙漠的荒芜土地上,纷纷开花结果,整个地球村似乎又回到古希腊时代中众神的国度。 科技的进步真的会像书中所描述的情节一样,发展出让人类能够隐形的技术吗? 隐形之后的人类,会像书中的男主角一样,开始利用人们看不到他肉身的这点优势,满足其各种变态的欲望吗? 宋七力的分身邪说,光环照片,让台湾社会掀起了一阵发功旋风;也有人相信世界末日即将来临,变卖典当了所有家产,跟着神通广大的教主,群众在美国沙漠小镇中,等待外星人驾着飞碟来拯救他们,但最后证明这只是闹剧一场。 打开电视,天天都有看不完的灵异传奇,每个上节目的艺人似乎都曾有遇到鬼的经验,每个受邀的来宾都绘声绘影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所看到的皆为亲身经历,绝不说谎。所谓的名门正派宗教与邪门歪道之分,阴阳两界之隔,似乎变得愈来愈模棱两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神很似乎成了二十一世纪新兴的热门行业。 书中邪教的女头领兰芙黛,凭借着人血的家把与崇拜,就可以让信徒们陷入迷乱的狂热中,用性杂交的仪式来达成纯净灵魂的目的。 在真实社会中,平日一毛不拔的众凡夫俗子们,却慷慨解囊的将白花花的钞票拿去供养有法力的人间神明,为了开先解运、驱凶避吉,含苞待放的美少女宁愿大方的轻解罗衫,与神明的地面代理人天人和一。这些事实在在说明了一件事情:空虚,现代人真的很空虚。焦虑与疏离,让随时潜藏埋伏在人性中的恶魔,开始趁机肆虐蔓延,腐蚀人性中善良的根抵。 其实,一些现代进步的科技,早已让某些人足以过过如隐形人霍山姆的痛。举例来说,许多现代人晚上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荧幕,上网与人聊天。而躲藏在每个电脑萤幕后的人,就像是书中的隐形人一样,心中充满了各种邪恶的念头,淫欲与贪、痴、喷,在每个鼠标的移动和键盘的敲打中,得到最充份的宣建与发泄。 国内有一位名法医曾经说过:“犯案的手法将会随着文明的日新月异而更加残酷,更加骇人听闻,任何你想像得到,或想像不到的杀人方法,都将会出现在人们的生活四周。” 兰芙黛与信徒们之间的纵欲狂欢,流露出人性中原始的野蛮面;而高级别墅社区的狂欢杂交派对,早已不是第一次被媒体揭露。多少商贾富豪,白天顶着红项商人的光环,晚上却沉沦在酒他肉林中的肉体狂欢飨宴;人类性格中的原始野蛮,在任何时候都准备挣脱道德的枷锁束缚们出,披着羊皮的狼人,自以为是涂抹上隐形油漆液的隐形人,就真实地出没在现代的都市丛林中,随时准备扑向落单的小羔羊,狼吞虎咽而将之食尽。 生活在这样的世界中,人们连求得一己的安身立命似乎都算是奢求。 群魔乱舞,邪灵当道的混饨乱世中,人们大概只能以乡愿的态度对自我安慰说:“邪不胜正。” 如果你真的执着于追求事实的真相,勇于揭发邪恶的本质,则是否必须先具备如书中论坛报记者蕾茜的超人勇气呢?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