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语皆悲》 第一节 初识者 第一节初识者 幽幽碧落,渺渺黄泉。 无缘无故的事情太多,孟也就习惯了,虽说这次他是无缘无故的死了,也没怎么恼,因为他看到一位一脸笑的大叔。 “上一任的`孟婆`已经转世去了,现在需要新人来接任,你要不要做呢?对了,做孟婆可以保留你的记忆。”阎罗王一脸笑。 “…………虽说我想留着记忆,毕竟没了记忆也就没了我吗,但是呢,让我变性是绝对不行地!”孟回答说。 “不用不用,你误会了,孟婆只是对那个位置人的一种称呼,是为了纪念当年第一任而这么弄的,只是称呼而已,不用在意。”阎罗王发现孟会错了意,提示了一下。 “如此,可以。”“好,判官,带这位新同事去他住宿的地方,顺便给他讲讲地府的情况。”阎罗王向身边的一个人说道。 那人领着孟离去。 “孟?单字啊。那诅咒……”阎罗王低语。 话分两头,这边孟已经跟着判官兄到了住的地方了,一路的时间,孟已与他较熟了。 整整一个院子,都是孟的。院子外围没有墙,只有一排篱笆,路两边的地上种满了植物,小路是用黑色的石头铺起来的,比较光滑,房子就象大型别墅,不过却是木制的。不过后来孟才知道,他住的是较高级别的住地,普通的鬼差、鬼役,是住平屋的。 没有进屋,判官带孟去参观他以后工作的地方。 正好顺着院子前面的那条河走,判官道:“这条河便是忘川河了,煮孟婆汤的水用的就是忘川河水。”河边长着零星小草,越往前走草越密集。“不要以为这草是野草,这也是孟婆汤的原料之一——忘忧草。它开花时的花香能使人忘记记忆,虽然效力比不上孟婆汤。”判官耐心的解释。 这么不起眼的小草竟然是忘忧草,没想到。本还以为忘忧草应该是稀有植物,没想到竟然满地都是。好象是知道孟所想,判官又说了:“不要把忘忧草当成杂草,它们只是生长在忘川河边而已,而且越靠近奈何桥越密集。” “哦,原来是这样。对了,判大哥,我来时黄泉路上那些血红色的花是什么花啊,我走黄泉路的时候头脑觉得很清晰,以前忘掉的一些事情全都记起来了。” “你说的那是曼珠沙华,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可以说是和忘忧草相反的植物吧。” “那闻了忘忧草开花时的香味再去闻曼珠沙华,是不是失去的记忆就可以恢复啊?” “呵呵,是不死孟婆的脑子都这么奇怪啊,怎么每任都问这种问题。可以,但是只能是一定程度的才行,而且效果逐次降低。如果你食用了忘忧草,那曼珠沙华的花香就不管用了,只有服用天香豆蔻才行,不过,服了天香豆蔻以后,虽然会恢复记忆,但三天之后便会死。还有一种草叫做回魂草,吃了的话魂魄可以飞回自己的身体内,不过要在死后三天内吃才有效果。” “原来如此。判大哥,前面那桥应该就奈何桥了吧。” 不远处,有一座古桥屹立在忘川河上,桥很是古怪,前一段是漆黑的,而后一段却是雪白,中间连接的地方是灰色的,桥边的护栏上缠满了铁链,铁链上锈迹斑斑,看上去有一点萧瑟。桥面和水面持平,浅浅的一层河水流过桥面。桥前有一个小亭,正好立在桥前,周围忘忧草全已开花,似乎过桥必须先过小亭,亭子古香古色,里面有一石台,石台上有一只碗,木制的碗,碗边刻着似水的花纹,石台后有一石椅,其实只能算是块石板,光秃秃的没有装饰,椅面有点光亮。台前几步远的地方有一块平面石头,象竹笋一般,立在那里,亭外有一大石台,高半米,圆形,半径一米,周围开着几株血红的曼珠沙华。 “嗯,没错,前面那桥确实是奈何桥,前面一段是黑色的,代表尘世的繁杂,而后面是白色,表示除却了那些污秽,只有走完奈何桥,才算是真正的能够转生,而走不过去的,一部分人会留在地府,而有一部分人就会被河水冲走了。这桥,其实是有思想的,唔,也不能算思想吧,反正它会分辨,你知道了吧。一会工作要跟它搞好关系哟。呵呵。” “呵,我晓得,万物皆灵。”孟轻笑两声。 “呵,小子知足吧,孟婆这个位置可是很吃香的。孟婆很悠闲的,除了有要转生的人的时候配药忙点,其他时间可都是空闲。” “嗯?孟婆不是得一时不闲的在桥边等着排队转生的人么?” “呵呵,流言害人呐!那都是谣言,你以为真这么好转生啊,两三天也不一定有一个来转生的人呢。黄泉路可不是这么好走的,鬼门关你以为也是儿戏啊。” “黄泉路要走好久?鬼门关?” “嗯,每个人的黄泉路是不一样的。要不你怎么在路上没看见一个人呀。不过也不是绝对,有些人的黄泉路是有交汇处的。至于鬼门关,则是区分的地方了,等你真正继承了孟婆就晓得了,也省得我一个个说了,好了,你先自己逛吧,阎王叫我了,我先去了。” 判官刚转身又转了回来,从袖子里拿出来了一个手镯,“呐,这是传音玉镯,以后可以用这个联系。”说完,判官便离去了。 而此时,孟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奈何桥前。 第二节 屈平者 第二节屈平者 “镜映亭”三的大字在亭子上的一块木匾上,灰蒙蒙的字色透着迷雾,看不清虚实。亭高三米,九边型木制。亭内有一石台,石台高均一米五左右,长略两米,宽一米。 石台上有一平镜,圆形,边框为木制刻有云纹,背刻“因果报应”四字,镜子叫做“因果镜”。镜边有一木碗,木碗也是木制,碗边刻有似水的花纹,这碗名“木然”石台后面有一石椅,无华丽装饰。 台前面约一米处有一似竹笋般的石块。正面光滑如镜,上刻“前世来生”,这便是“三生石”了。亭子四周缠满了藤蔓,绕亭柱生长,藤蔓也不是摆设,叫做“绞惩”,看名字便能猜出什么来了。 孟慢慢走进亭子,拿起木碗端详,很普通木碗,做工也可以说是粗糙,他还以为孟婆用的碗是华丽的瓷碗呢。 左右看看,孟也没有找到煮孟婆汤的锅,便放下了木碗,来到了镜子前。 镜子上一片迷蒙,看不清虚实,像人的命运那般难解,孟缓缓的用指尖触碰着镜面,手指碰到的地方泛起一圈圈涟漪。猛的,有图像了。 那是一条细长的小巷,微微月光,点星静静,有条人影在慢慢走着。他神态茫然,似乎不知道目标,只是不断的先前走,顺着路向前走。 出了小巷,是一片小草坪,之后连着一片沙漠,原来,这里是一小片绿洲。 那人似乎更茫然了,不过脚步没有停,依旧走着,向前走。 走过了草坪,走进了沙漠,奇怪的是,苍凉的沙漠上竟零散开着鲜红的花,血红色,如记忆般黏稠。 孟一惊,那花,不正是曼珠沙华么。难道,那也是黄泉路?那这镜子能看到黄泉路? 愣神的功夫,那人已经深入了沙漠,环顾四周,漫地黄沙,哪里有路,他,终于停了。 俯身,伸手,握沙。当他抬起身的时候,手中沙已散没,摊开手掌,他喃喃自语:握不住之沙,放下也罢。 风起,画面变更。他的黄泉路,已经通过了。 沙漠不见。唯留零星的曼珠沙华,只见那些花迎风便长,不一会便个个如人那么高大,后化为一扇扇门。 这么多的门,该如何选择呢? 那人呆看了一会手掌,却是对周围景色漠不关心,甩甩手,抬起头,目光似一汪湖水般平静。 他,缓缓的走向那一扇扇门。 可是,他是否不知,平静如湖水的意思还有一层,那就是一粒小石子也能让它漾起波澜。 门被推开,他身体竟是一怔。而后猛地甩甩头,像是甩去那让他一怔的景象,大步踏入门中,好像步子迈大了,勇气也就大了,身后,门关上了。 孟把手拿离了镜子,画面消失,转身做到石椅上,闭目。 “小子,别优哉了,有活了快起来。”突兀的声音响起,颇有些缥缈之意。 孟猛的一惊,怎么有人来了自己竟毫无察觉。可待他睁眼看了一周,却连影子也没找到一个。 “你找啥呢,我不就在你前面么,刚才你还摸我呢。” 前面?摸?镜子?! “你会说话?” “莫非你不会说话?” “我会。” “那我为什么不能会?” 孟又是一愣,随即释然一笑道“对不住,倒是我着相了,既然我能说话,那谁又规定镜子不能说话呢?我能思考,镜子为什么不能思考呢?能!当然能!请问怎么称呼呢?” “哈,你小子倒是有趣,比之前几任好多了,我是因果镜,自然叫因果。不过你大可称呼我镜子,这个我听着你叫着都舒服。” “哈哈,那好,看来镜子你也是爽快之人。有空喝两杯。” “那就免了,我可不能喝,对了正事,刚才你看到的那个人已经快过鬼门关了,你准备准备,好让他转生。” “好,可是怎么做呢?” “把双手放在镜子面上。” 孟依言,只见镜子上华雾缭绕将孟的双手包围,翻腾片刻,露出孟的双手,只见他手洁白如玉,上面多了许多不知名的符文,左手的手镯也变了质地,通体发灰,不失生气,又不会使人觉得太热闹。桌子上也不知何时多了套衣装和一副面具。 孟刚想伸手穿戴,亭子上的藤蔓动了,啪啪几声,孟身上的衣服全然碎裂,一丝不挂了,可身上却是一点伤痕没有。孟苦笑着摇摇头,伸手穿戴起来。 “你就不能温柔点么,新来这小子倒是挺有意思的。” 孟一听,莫非这藤蔓也是个能说会想的主? 衣服穿好了,石台上剩下一副手套和一副面具,孟把手伸向手套,镜子却阻止了他问:“你可想好了,现在你后悔还来得及,可等你戴上这手套和面具,再怎么想也晚了。” “怎么?这手套和面具有何玄机?还是这孟婆当的有玄机?” “也不然,只是这手套和面具每代孟婆都不一样,可是每代只出一种,若不是当代孟婆转生是不会再出的,所以一旦你戴上了,就要做到你转生为止。对了,上代孟婆是被强制转生的,因为他后悔了,我也不多说,你自己选择吧,可是小子你要知道,选择是需要承载的,承载不了便是……” 孟沉吟不语,后又是一笑,便戴上手套,先左后右,后戴上面具。猛地身体一震,后又甩甩头道:“嗯,我明白了,这面具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只是那材料还够么?” “我算算,嗯…这个人的够了。小角,把材料拿来。” 话音一落,藤蔓再次舞动,后徐徐送下些药材和瓶罐,最后是一口大锅。原来这藤蔓叫做“小角”,孟默默的记下。 孟举步走到锅前,伸手取了些药草,对折揉搓,挥挥手,藤蔓将木碗递到跟前,孟将药草放入,取下木碗,又取了一个空瓶递与藤蔓,藤蔓用瓶取了些忘川河水,倒入锅中。 一小瓶水竟是能满锅,端是奇怪。孟却一点也不经意,转身出亭取了些忘忧草回来放到锅底下点燃。 靡靡幽香,阵阵难忘,谁在耳边细语惆怅,谁在梦里辗转彷徨,谁,还记得。 青烟袅袅,记忆不漾,已往是对谁的追逐,遗忘是对谁的宽恕,谁,又懂得。 孟甩手将木碗里的草药倒入锅中,忘忧草燃烧的香味让人恍惚,药入水中。许久,药香飘忽,与忘忧草燃烧的香味交织,令人不自拔。孟这才知道,为何孟婆要戴着面具。 “悲回风兮难怀沙,长远游兮居渔夫,九歌为己招魂兮,方知离骚以天问。”悠悠低吟,由远及近,那人已经过了鬼门关,来了。 孟听到这低吟竟是一愣,这些不是屈原的著作名么,方才也没看清那人服饰,难不成? 那人影终于清晰了,竟是古人装扮,披头散发,形容枯槁,不过随着走近,面容开始回复红润,头发也开始光泽,到了亭边,他停了。 “这里乃轮回之所?” “是这里。” 那人点点头,道:“在下屈平。” 这回孟是真愣了,真的是屈原,可是怎么屈原到现在才转世,不是已经死了这么久了么? 屈原看孟不语,也没说什么便进了亭。三生石在屈原进来的一刻却有字了,字有七个:“自杀者不得往生!” 古拙的字透着一股命运的冷漠,屈原看着那七个字,只是一笑。 孟看了看三生石上的字又看了看屈原,道:“我是这里轮回的掌管者,你因为自杀而不得转生,我安排你在这里住下吧。”说完对着手镯低语了几句。 屈原看着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好像怎么都无所谓,他瘦挺的身躯笔直、自然,目光平淡。 孟自小对屈原还是很有好感的,便让小角盘出座椅邀他坐下,不由又奇怪刚才让屈原一怔的景象是什么,可又觉的不好开口问。 两人默默对座,各怀心事。 不一会,判官带着几个人来把屈原带走了,随后对孟说:“上手挺快的,没事多逛多熟悉熟悉。”然后交给孟一张纸“这是刚才那个人的生平,你看看吧。” 判官没有多说,很快就走了,孟拿着那张纸不语,随即看也不看便将纸放到锅底火堆上,起身自语:“看又有何用,我宁保留自己记忆中那个屈原的形象,而不是现实中的屈原,既然知道现实与自以为有很大差距,为何又偏要去戳破弄伤自己呢。既然保留自以为的那个意念没有什么坏处,何乐而不为呢。” 以前的判官不懂,所以他一次次的伤自己的心念,伤到麻木,其实也不怪他,他必定是要看真相的,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自以为,至于到了现在他不去幻想只是公式化的行动,可他还是微笑,即使他微笑的底面是对一切的漠然。 笑,无论真假,都是一种面具。 第三节 醉久者 第三节醉久者 他,醉的很深。 在这个舞动着的酒吧里,最多的不是烟酒的味道,而是人的味道。 他饮着他的杯,看着舞池里扭动的人们,轮廓模糊的快乐狂欢。他想,这与我无关。 踱步,旋转,甩发,舞指,扭肩,晃腰,反转,一曲终了,掌声四起。 他慢慢的回到自己的座位,摇摇头,又是不知觉的融入舞池了,没想到还是戒不掉。 那个人,也戒不掉吧。 他自嘲的笑笑,戒不掉的,只是对那人的记忆,而不是那个人。 只是,他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经死了,可为什么还在这里呢,重复着死前的事件? 明明已经走过了一段路,看到很多门,可进了门怎么又到了这里呢? 猛的,音乐静了下来,他不用抬头也是知道的,是她上台了。 她的光彩夺目,陪伴着优雅的歌吟,穿梭在每个人的心田,勾起最深处的隐藏。 他不懂,为什么纠缠对她的记忆,为什么戒不掉,为什么死了却不能去轮回? 一曲又终了,掌声依旧,伊人依旧,可山盟不在,海誓不在。 祥云觉得,幼稚的誓言,终究敌不过时间的摧残。 又进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走近她,拥吻。 他们很欢乐,他也是。 至少,他以为是。 可是偏偏有人以为不是,她,就是如此。 她微微挣扎了一下,目光游移到他身上,看着他自然的饮着他的杯,她不信他这么自然。 可是事实上,他就是这么自然,她不懂,便以为其他人也不懂。 他不语,低饮。 可事情总是自己发生,由不得人。 新来的几个人,过来不善的言语,不善的目光,不善的举止。可是他依旧低饮着自己的杯,不去理会。也对,一群动物在面前乱蹦瞎吼,有点修养的人就不会去理会。 他们晃够了,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事情还没完。 她没以为他竟如此懦弱,她以为过往看他看错,她如是说。 他终于抬头,语:“你不懂。” 后转身离开。事情当然还没有完。后面和她拥吻的男人大概觉得不对面子吧,便大打出手,他终究难敌四手,或者说难敌匕首,死了。 又回到了来时的路,又走了同样的路,开了同样的门。 入目,是舞动的舞池和人群,他找到一个座位坐下,要了一杯酒,低饮。 他,醉的很深………… 孟关了镜子的画面,低头不语。这个人孟已经观察了好久了,可他总是在鬼门关徘徊,同样的选择,同样的做法甚至连对话表情都一样。 不用再看了,结果不会变的,他坚守着自己的路,坚守着自己的选择,坚守自己,这样的人,是无法转生的。孟婆汤不是万能,这世的记忆太深,依旧会影响下世,所以才有了黄泉路和鬼门关的消磨。可是,他太坚守,所以即使走的过黄泉路也过不了鬼门关。等什么时候心情好,去解救他一下吧。至于现在,该去苦海了。孟如是想。 顺着忘川河走,一头为水源之地,另一头便是苦海。执迷不悟的人在苦海,是找不到岸的。 孟到了苦海,轻倚在一块刻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的石碑上。半晌从身上解下一个酒壶转身灌了满满一壶的海水,轻轻摇晃,低饮一口。 百般滋味,唯独这苦品不尽。 像是醉了,摇晃着身躯向来时的路,慢慢的前行着。 他依旧醉的很深,依旧不愿醒。可是门又开了, 进来了一个奇怪的人,带着面具和玉手套,腰间挂着个酒壶,身穿灰色长衣,一摇一晃的走了进来。更奇怪的是,酒吧里的其他人好像看不见他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奇怪的人走到了他的身边,解下酒壶递与他,他也没有客气,仰头便是一口,不过又全吐了,因为,实在是太苦了。 苦的余味还在嘴里徘徊,散不去,解不去。他猛的又灌了一口,这次也没有吐出来,而是留在嘴中片刻后下咽,大喊:“好、好、好,好酒!” 奇怪的人拿回酒壶,轻饮一口道:“你在此徘徊太久了,已经不能转生了,我带你去阴司找个地方住下吧。” 他疑惑:“你是黑白无常?” “不,我是孟婆。” “孟婆是男的?” “孟婆只是称谓。” “原来如此,哈,我跟你走。” “这酒送你了,只此一壶,你珍惜着饮吧。至于代价么,你便自己找路离开吧。哈哈哈!” 那奇怪的人大笑着离开了,临走丢下了那壶苦到心里的酒,他拾起酒壶,学着那人轻饮一口。猛然抬头自语:“百般滋味,唯独这苦品不尽啊。”转身大步的离开了酒吧。出门,消失不见。 孟在路上摇着头,不知又从拿里弄到一个新的酒壶,竟是玉质的,时不时的低饮一口,也不见酒壶见底。喃喃自语:“还是这`独饮`酒壶好啊,永远喝不完,给刚才那小子的破酒壶就给了吧,至于能不能再喝到这苦,就看他造化了。哈哈哈,百般滋味,唯独这苦品不尽啊!” 细长曲折的小路上,一个人影大笑着前行着,不时低饮一口酒,缓慢却不无目的的,走着。 优哉又不失闲心,忙碌又不为庸俗。这生活,不正是我想要的么。孟低饮一口,如是想。 第四节 藏心者 第四节藏心者 人心是冷的,只是冷的差异不同,相对就会有温差,就会使一方温暖。 孟无事的坐在镜映亭里,低首饮着那壶苦涩。 镜子又有画面了,孟每天坐在这里看镜子,就像是看电视一样,只不过这电视信号不好,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画面可看。 那是一条乡间小路,隆起的小路边是大大的菜田。一个人影在路上走着,刚下过雨的小路上泥泞不堪,那人一脚重一脚轻的走着。只是不知她注意否,路边菜田里开的花,不是菜花,而是彼岸花——曼珠沙华。 她怀里抱着东西,急匆匆的。远处,有人烟了。 她闪身进了屋,开始了忙碌,洗衣、做饭、收拾屋子。将这一切做好了之后又闪身离开。半晌,一个人进了屋倒在床上,看样子是很累。 猛然间他抬头,发觉乱糟糟的屋子干干净净了,还飘着饭香,他低着头像是想着什么。随即起身来到桌前,坐好吃饭。 饭毕,他又出门了。不一会,刚才的那个人影又回来了,依旧默不吭声的收拾饭碗,等一切收拾好了想走的时候,却愣在了门口。 他,没走,一直在外面看着。 他来到她身前,她好像想慌忙着解释什么,可是什么都还没说,那人就只一个动作便把那些话鳖在了她嘴里。 那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将手向门外一指,仅仅如此。 她眼圈有些红,默不吭声的走了,到门口还是回首看了一眼,后又离开了。 她到了家里,一个老太太满脸笑的迎了出来,她冷冷的瞥了老太太一眼,随手就将手里抱着的东西甩给老太太,进了屋。 老太太的脸上有些讪讪,不过随即又笑了,也进了屋。屋子是干干净净的,像她给他打扫的那些仔细干净。只是,这里不是她打扫的。 她正在她的屋子里低声哭泣,她觉得很委屈,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他却还是不领情,还对她冷冷的。她觉得心里烦闷,便摔被子,踢床,大肆发泄。待发泄够了,屋里已经一团糟了。她拍拍身子,出门去了,临走也没回头看一眼。 老太太看着屋里的凌乱,低首摇头,走入屋里开始收拾。 这时,进来一个人,正是他,他忙快走几步道:“大妈,我来吧,您歇着。” 老太太看着他微笑着摇摇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全当锻炼了,你怎么没去地里呢?” “哦,去了,活不多一会就做完了,这不就过来看看您,当初要不是大爷,我恐怕就……可是大爷他……” “呵,小伙子,别自责了,人早晚得死,况且我们这些老人呢,既然接近死亡,早死晚死都一样的,你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老头子用他的残年换了你的一生,我们都是很高兴的。” 话虽这么说,可是不难看出老太太眼角的泪光。 伤,不经触碰,一般是不会自己痛的。 他似乎觉得不该把话题扯到这么悲伤,便又帮老太太忙活了起来。 天色渐晚,他也回家了。 她,走在夜色的路上,心里还是埋怨他,没有察觉几个人影一直尾随。 事情,当然是需要触发的。 他与她在小路上碰面的时候,她正在两个男人中挣扎,看到他,像看到救星一样。 他漠然的看了她一眼,又扫了扫那两个男人,那两人一看对方只有一个人,便先放开了她扑向了他。 打斗在所难免,歹徒带凶器也是理所应当。结果,自是不言而寓。 可是,命运往往喜欢捉弄人,他受伤了却没死,那两个男人却是死了,还有一个眼看活不成的她。 “为你死,我不后悔,我知道你是喜欢我关心我的,可你为什么总是不接受我?在我死前,你告诉我好吗?” 他明明眼角有什么在闪烁,低着头。 “因为你母亲。” “又是那个老太太,总是……” “不许你这么说她!要不是她和你爸爸,我早死了,我现在的命和你一样,都是他们给的。” 他的身躯在颤抖,缓缓的将她抱起。 “纵使我再怎么喜欢你,可你却总是伤害你妈妈,你让我如何接受你,如何啊!” 她好像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的那么开心那么灿烂。她没有争辩什么,只是说了句:“对不起。” 头一歪,死了。他抱着她的尸体,低头不语,空荡的田间,唯有嘀嗒声。 孟关了画面,低饮一口,甩甩头,起身。 孟知道她这么对老太太的原因,因果镜本来就是看这些的。老太太两口贪图他的土地,想据为己有,可是年龄大了没力气抢,抢来也没力气用,所以就想了个类似英雄救美的局,想让他报答他们,只不过出了点意外,老头子死了。而老太太将计就计,也就顺应了下来。只是不料让她知道了。 孟晃晃酒壶,低笑一声,转身出了镜映亭。 她正站在亭外的望乡台上,不知在看些什么。 “你在鬼门关徘徊了太久,已经不能转生了。” “那不重要,我本想再多看他几次的,可你把我带到这里了,不转生也好,至少我可以记得他。” “为什么不告诉他?” “什么?” “真相!” “哈,告诉他,他会信么?他那么老实的一个人,看到的就深信,我就算说破嘴也不能让他信,告诉他做什么呢,还不如我违心的认个错,让他以为我`悔改`了,他也会高兴些。真相对他没有用的,再说我母亲也不能算太坏,只是贪了点,和他在一起生活,应该会知足了吧。他活在这个谎言里,比信了我以后活在内疚痛苦里要好的多。” 孟低饮了一口酒,摇摇酒壶。 “也是,让他活在这个谎言里也好,至少让他承受的痛苦少些了。你呢,是否看够了?” “怎么会够呢,我想一直在这看下去,看到他也来转生为止。” “这是不可能的,一会你就得被带走了,这里不是你能随便来的,除了我和判官他们,其他人只有唯一一次机会到这里。而这一次,你已经用的很好了。” “好吧,我知道了。” 孟挥挥手,藤蔓小角将木碗送了出来,孟倒了一碗给她,她有些犹豫。 “你放心,这不是孟婆汤,是我常喝的酒而已。” 她闻言才接过碗喝了一口,脸色猛地一变,却忍住没有吐出来,使劲咽了下去。 “谢谢你。” “没什么,你在这里等吧,我再留一碗给你,不过得付代价,过后你自会知道。哈哈哈。” 孟说完倒酒,转身大笑着离开了。 她疑惑的看了孟一眼,随即慢慢的喝了一口,猛的像是想起了什么,碗掉落,哭了。 孟在路上低饮着,想着给她倒的第二碗酒,若她喝了,代价也就该兑现了。忘记的人是解脱,记着的人承受罪过,她宁愿承受痛苦也要记得他,又何苦呢,我帮她记得就好了,也许,她会恨我谢我吧。 解脱,通常都是被他人强迫帮助的。 第五节 孤狼者 第五节孤狼者 那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大草原,微风轻拂,日光柔照,一片懒洋洋的气氛里,一群羊在吃草。猛地,有堆高草动了动,羊群马上警惕了起来,许久没有动静,羊又开始安心吃草了。 一片云朵被风吹了过来,阴影开始笼罩,风起,草丛又动了,羊群却不在意,可不曾想到,草丛里窜出一只狼猛的扑入了羊群,羊群大乱,四处奔逃,咩咩声不断。 羊终究是敌不过狼的,纵使狼只有一只,羊群逃了,代价是一只羊被狼咬在了嘴里。 草丛又动了,一只小狼慢步走了出来,开始和它的妈妈进餐。 茫茫大草原,一堆白骨是不怎么起眼的。 几年后。 小狼长大了,母狼老了。 大草原上却闹起了饥荒,肉食者的主要食物羊大片大片的消失,不知道缘由。 小狼已经好久没有吃上肉了,饥饿难耐,跟着母狼在草原上前行。 又过了许久。 小狼终于忍不住了,低头开始啃草,却被母狼一下撞开,母狼呲牙冲它咆哮。 “我们是狼,肉食者,不是那些软弱的食草羊,你不能因为饥饿就放弃肉食者的尊严,别人可以打倒你,可打败自己的只能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小狼终究还是没有去吃草,随着母狼又去寻找猎物了。 也许是上天眷顾吧,也许是上天捉弄吧,它们找到了一只羊,同样又被一群狼包围了。 小狼与母狼是孤狼,而它们的对手却是一群野狼。 “放弃,看在同类的份上,我们可以放你走。”狼王慢慢走了出来,它左耳处有一道疤痕,醒目。 母狼摇摇头,小狼早就吓傻了。 狼王眼里有一丝惋惜,低吼一声,进攻开始了。 母狼虽身体老了,可积累的经验却足以弥补这些,起越,转身,一击一退。 而小狼,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不敢向前。 母狼终究是敌不过这么多年轻力壮的狼,倒下了。 狼王来到母狼身边,低首。 “这么多年,你依旧是这么厉害,以前你伤了我的左耳,可我尊敬你。当时你没有杀我,而是放了我。今天,我却不得不杀你,也许这么做是你最好的解脱。” 低头,狼吻,血花飘飞。 小狼愣愣的看着这残酷的画面,泪水似在打转。 狼王来到了小狼身前,低头看着小狼,一脸的不屑。 “你滚吧,我们不屑杀你,你只是只披着狼皮的软弱羊,不配做狼。真不知那么受人尊敬的狼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孬种。滚!快滚!” 小狼身体瑟瑟,脑海里却是想起了以前吃草的时候,母亲训斥它的话。 “我们是狼,肉食者,不是那些软弱的食草羊,你不能因为饥饿就放弃肉食者的尊严,别人可以打倒你,可打败自己的只能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别人可以打倒你,可打败自己的只能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小狼抬起了头,低吼。 “我,向你挑战。” 狼王看了看小狼的眼神,同意了。 血花飞舞,毛发飘忽,锋利的獠牙如军刀般明亮,扑咬的身影在烈日下交织。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狼王赢了,小狼败了。 败,即亡。 小狼却一点也没有了之前的懦弱与胆怯,它微笑着看着它母亲的尸体,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狼王脚步不稳的走到了小狼身边,眼里透着欣慰和悲伤,低语:“你是狼,我没有打败你,像我没有打败你的母亲一样。你没赢,却也没有输。” 狼王它们绝尘而去,留下两具尸体,在大草原上见证历史。 孟低饮一口苦涩,起身,自嘲的笑笑:“动物世界?” 小狼最终是懂了,即使它死了,也是以狼的身份死了,这比它以披着狼皮的懦弱羊的身份活着,要好得多。 一个低矮的身影,走入了视线,小狼来了。 孟看着这个一点也不惊慌的狼,依旧自顾自的低饮一口,后又取了个木碗,倒了一碗放在地上。 小狼看了孟一眼,随即舔了几口。没有露出其他神情,好像那酒不是苦的一样。 孟大笑,又饮了一口道:“本来想留你在我身边,可你是孤狼,不好强留,你自己选择吧,是跟着我,还是我带你去草原?” 小狼低吼一声,跃起身想咬酒壶,孟一愣,随即又大笑。 “哈哈哈,没想到,你也知道这苦品不尽,罢了,多了个抢酒的也就多了吧,反正酒喝不完,从今天起,你就叫做`小狼`了,哈哈哈。” 小狼像是听懂了,点了点头。 孟抬手将酒壶倒转,酒水流下,小狼起身一跃,正好将那流出的酒接入嘴里。 小路上,一个人影不时饮一口酒,随后将酒壶倒转,狼便跃起接酒,不时,传来一声声大笑。 我向高处攀登,不是为了虚幻的显赫和荣耀,而是因为,那里没有同类的倾轧。当我处于群山之巅,谁又能看见我狰狞的微笑?跟随这个人,也许本身就是一种高度。小狼如是想。 第六节 空虚者 第六节空虚者 孟左手拿着酒壶,不时喝上一口,而右手逗着小狼,小狼却是不搭理他,孟左手一晃,小狼猛的精神了,跃身而起,接住了流下来的酒。 “小酒鬼。”孟笑骂道。 好久没有人来转生了。 每天都是坐在这里看着迷蒙的镜子,喝着那壶苦涩,逗着永远不会学狗那般的小狼。 无所事事,原来做孟婆,也有这么闲得发慌的时候。 一阵不明的情绪,席卷而来。 空虚。 孟起身出了镜映亭,这里是不大会有人来的,还是去别处逛逛吧。 好久没有去苦海了,自从有了永远喝不完酒的`独饮`酒壶,再也没有去过。 慢遥遥,带着小狼,缓缓的顺着忘川河走着。 人之一世啊,是否就活个记忆呢? 那么失忆,是否也是另一种转生? 可是人们为什么总是追逐上一世呢?那么在乎前世,往往就忽略了今生。 苦海名过去,莫要再沉迷。 茫茫苦海,无边无际,孟轻倚在那块石碑上,低头不语。 望着那不起波澜的苦海,平静的如生死透彻,起身,用手捧了一汪海水,饮下。 “百般滋味,唯独这苦品不尽,却不上瘾。只是,这饮的习惯,怕是病入膏肓了吧。哈哈哈。那又奈何?” 习惯,其实是一种病,早治可医,晚救无药。 其实,忙碌的背后还是只有自己的,纵使身边有许多的人,可他们也只能算是背景,或者说环境,而不是能够彼此的人。 既然习惯了自己,又何来的孤独呢?更何来的寂寞呢? 孤独,是因为喜欢孤独的气味。 寂寞,是因为无人可解。 那空虚呢? 为什么感到空虚呢? 是否忙碌便是满足,便是充实,那庸碌呢? 可什么又算是庸碌,什么又不算是庸碌呢? 其实还是在自己吧。 心与身。 没有目标便会没有方向,没有方向便会迷失,迷失就空虚? 现在,我确实是没有目的的。 可是,生如鲜花,无目的开放不好么。 为什么会空虚呢? 因为这么想了吧,想着无事做,想着不想做事,便空虚了吧。 其实,空虚的,只是一个念头而已。忘记,便没什么。 孟起身,低饮一口,转身离开苦海,到镜映亭去了。 小狼看了看孟,在海边舔了几口海水后赶紧跟了上去。 孟觉得在苦海想了这么多,心里终于好些了,不那么空荡荡了。 好多的烦恼,都是自找的吧。 人,总是喜欢没事找事。 孟现在不喜欢坐石椅了,喜欢让小角盘出一个躺椅来坐,木质的比石质的要舒服一些吧。 刚倚坐下,镜子有画面了。 依旧是一条小巷,依旧是一个人影,依旧前行着。 出了小巷,还是那个沙漠,那人似一点也迟疑,很自然的踏足进了沙漠。 鲜红的曼珠沙华,散着幽香,将人陷入记忆的流沙中,不自拔。 他没有多想什么,只是前进着,细看,他竟是闭着眼的。 前面出现了一个断崖,他不知道,因为他闭着眼,结果,不言而寓。 前面出现了一条大河,他不知道,因为他闭着眼,结果,不言而寓。 前面出现了一群饿狼,他不知道,因为他闭着眼,结果,不言而寓。 前面出现了一个村庄,他不知道,因为他闭着眼,结果,他进了村。 村里很热闹,可他丝毫没有睁眼的意思。好像对什么都不关心。 前面有争吵声,他闻声走了过去,奇怪的是,闭着眼的他,竟没有碰到一个人或者房子,不知是他躲开了,还是别人和房子躲开了。 热闹,因为有结婚的。争吵,因为有抢亲的。 他走了过去,这次终于碰到人了。那人很粗暴的退了他一下,他头磕在了石头上,鲜血直流。 他起身,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走了。 流血过多,结果,自是不言而寓。 他停了,因为有人拦着了他,可他依旧没有睁眼。 “找死?” 他点了点头。 “原因?” “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觉得被什么玉器碰了一下,接过原来是一个酒壶,他没说什么就喝了一口,吐了,又喝了一大口,猛咽下去。 酒壶被人拿回去了,他终于睁开了眼,眼前是一个奇怪的人,身着长衣,带着面具和玉手套,低饮着酒,酒壶玉质,应该是刚才给他喝的那一个,身边蹲着一条狼,不时起身想要咬酒壶。 “你喝了我的酒,代价是告诉我原因。” “…空虚……” “哈哈哈,原来如此,空虚致死,你想转生么?” “想,我觉得下世不会这么空虚了。” “可惜,不可能了,自杀者不得往生,你还是在这里住下来吧。” “可是,我…空虚。” 那奇怪的人没有说什么,只是又把酒递了过来,他接过,又喝了一口,刚想再喝,酒壶已经被那只狼咬了过去。那人从狼嘴里拿过酒壶,低饮一口。 “空虚?哈哈哈,也许过会你就不那么空虚了,那是你喝这口酒的代价,好自为之的在这里生活吧,哈哈哈。”那人大笑着离开了。 他愣了一下,后神态迷茫,低语:“我是谁?这是哪?” 孟又坐回了亭里,低首饮着那苦涩。 “既然你说这世空虚,下世不空虚,可你不能转世,那便让你忘记好了,全然忘记,你还会再空虚么?哈哈哈。”孟自语。 忘记,便不会空虚。 第七节 愁肠者 第七节愁肠者 孟走在忘川河边,饮着那壶苦涩,转手将酒壶倒转,小狼便起身接住流下的酒,一人一狼,慢悠悠的走着。 到了苦海,孟俯身将酒壶放入苦海,灌了些许海水,虽`独饮`酒壶是饮不尽的,可孟还是习惯偶尔来灌一些海水,而小狼,早就趴在海边舔起来了。 孟倚在石碑上,默默的品着酒,可越品眉头就越皱。 “总觉得,酒里少了什么东西,你说是不是,小狼。”孟蹲下,对着小狼低语。本只是自言语没想要得到回答,可小狼竟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是什么呢,这酒里少的,也许,到了该知道的时候便会自己知道吧,那就不想了。 孟起身和小狼离去。 阎罗殿。 阎罗王起身,对其余各王宣布散会,便走向了后堂,其余各王也起身离去,判官随着阎罗王来到后堂。 “王,这回的孟婆是单字,那诅咒……”判官拘身,语。 “本王自知,想来那诅咒是应验了,自这任孟婆来之后,没有一人转生成功,而且转生人数也相当少,在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地府本是轮回之所,一个转折点而已,可现在却成阴魂留住之处,留住的阴魂只有极少部分可以再次转生,大多数都将消散。若不是前几任的地藏王谎言说阴魂在这正常死亡后便自行转生,不知这地府会乱成什么样子。”阎罗王转身坐入屋内石椅,判官立步。 “可现在这样也是不行的,阴魂若越来越多,早晚是会混乱的,也怕有长命的阴魂见不到早些已经消散的阴魂再次回来,起了疑心。而且这样,人的转生就越来越少,那不需轮回的植物转为人可就多了,人转人,则纯,植转人,乃杂。这样一闹,阳间也不太平了。可若不启用`众生平等`世间早就乱套,这真是百般为难。”阎罗王眉头微皱。 “王,若不然让这任孟婆早些转生去?” “不可,若不是上次切将一任孟婆转生,这任的孟婆哪里会来。这也是孟婆诅咒的一部分,我们不能强改的。若非当年初任地藏王与孟婆的错,今日我等又哪里会这般辛苦呢,唉。” “王,那初任是怎么回事?” “详情不知,地藏王的石窟里有记载的,是初任孟婆自己,诅咒了孟婆这一职称,`吾以吾灵乞誓,当单字之孟再次出现,吾要这地府无可转生,吾要这荒唐的世间更加荒唐,吾……`这是诅咒的一部分,石窟里就只记载了这点,`残录`里应该有详细的记载,可是去哪里寻它呢。” “那初任孟婆何以发出这等扰乱天地的诅咒,天地又何以真的让这诅咒应验,祸乱苍生。”判官不解的问阎罗王。按说这等混乱天地的诅咒,天地自是应当不予实现的。 “只因当初初任孟婆的修为距另开天地只差一步,已达九转。若要破掉这诅咒,只有当任孟婆修为也达九转或超过九转,可自初任以后,历来的孟婆都是修为甚低或根本没有修为的,如何破解?更何况,那九转当真这么容易达到么。 这就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修为十转便可另开天地,修为九转便能混乱天地,当初初任孟婆可是以舍弃自身全厕为为代价诅咒的,自此不单修为全失不说,更再也不能产生一丝一毫的修为了。牺牲九转修为换来一个混乱天地的诅咒,是很公平了。初任孟婆诅咒完便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去哪了,有人认为她死了,可初任地藏王说她还活着,后来的事情便不得而知了,初任孟婆起诅咒的地方,就是现在的地府禁地一叶崖。”阎罗王说到一叶崖的时候,眼中神情微微一变,后又恢复如常。 判官有些无语,以九转修为换一个诅咒,也亏得初任孟婆舍得,修为分阶,最初是`折`达十折便可进入下一阶`轮`,十轮后又可进入最终阶`转`,十转便能另开天地。可是不要误会,貌似达到转也只是很难而已,也不是达不到,错了,大错。十折为一轮,十轮为一转,也就是说,升一轮需要十折,升二轮的时候就需要升第一轮的十折和第二轮的二十折,总共三十折,之后以此类推,越往后就越难也越麻烦。 判官微微算了一下,达到一转修为便需要二百一十九折左右,算到这判官便不敢算下去了,天知道九转到底多难达到。 到底是什么理由,让她舍弃这无数辛苦和机遇得来的九转修为呢?阎罗王默默的想着,他好像猜到,却自己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一阵沉默,屋内两人各自想着,突然阎罗王像是想起什么,起身。判官见状道:“是否又去那望乡台,备车么?” 阎罗王拂拂衣袖,说:“不了,我走着去。” 一叶崖。 孟望着这地府的禁地,看不出什么凶恶,倒是风景如画,地府的大多数风景都是灰白的,可这一叶崖的风景却似凡间般绚烂,不知为何列入禁地。 一叶障目,一叶崖上终年弥漫着迷雾,入者鲜还。 孟显然没有进入的意思,看了一会,饮着酒向镜映亭的方向走去,小狼紧紧的跟在酒壶边。 一叶障目,呵,世间不只有叶子可以障目,迷眼的红尘,谁又能拂得去呢。 远远望去,望乡台上有个人影,孟只瞧一眼就知道是谁了——阎罗王。 走近望乡台,孟看着阎罗王深深看着望乡台下的凡间景象,眉头不解,眼里流出的是一种相思的愁绪。猛的一惊,终于知道酒里少了什么,愁,少了愁。 虽苦涩,尚奈何,若少愁,不可得。 阎罗王察觉孟来了,转过身来。孟递过酒壶,阎罗王接过饮了一口,长叹。 “用这`独饮`酒壶酝苦海之水为佳酿,也只有你才想得到吧,枉我在地府这么多年,呵呵。” “见笑了,我也只是小想法。”孟接回酒壶,腕转,小狼跃起接酒。 阎罗王低头看了小狼一眼,语:“狼不错。” 小狼看了看阎罗王,却没这么在乎,跑入镜映亭中和小角玩去了。 “你觉否,这酒里少了什么?”孟低饮一口,问。 “嗯,经你一提,却少了一丝东西,你可想出是何?”阎罗王微微一怔。 “愁。” “哈哈,不错,正是愁啊,你说过,百般滋味,唯独这苦品不尽,可这愁,也不下百般呐。” “正是,这酒只有苦却少了愁,可这地府中,只有苦海,没有愁海。” 阎罗王微微思索,语:“也不是没有,只是不是愁海,而是一种植物。” 孟一听来了兴趣。 “这植物名为百结草,听这名可能想起什么?” “愁肠百结?” “不错,正是取自愁肠百结之意,此植物虽名百结草,却可开花。特殊之处,在于它能吸取万灵的愁绪,满九十九种不同的愁便可开花。可你知否这草长于哪?” “禁地之一?” “一叶崖。” 孟低头不语,这草要是长在那一叶崖,又如何能够吸取万灵的愁绪呢? 阎罗王看孟低头不语,知他疑惑,便道:“莫以常理度之,它吸取愁绪可不限于是否在跟前,百万里内是没有问题,不过它也挑食,不是什么愁绪都吸收的。” “何以知如此详细?”孟问。 “呵,当然是在地藏王石窟里记载的,我本就是该继任的地藏王,可因为一些事情而做了阎罗王,地藏王石窟我很小的时候便已经看遍了。” 孟点头,语:“我要去寻那百结草。” “我不拦你,若你想寻,那便寻个最好的回来,我知道那一叶崖上有株百结草不一般,你看是否能因缘得到。”说着又取出一玉瓶递给孟,“它垂涎我这千年的相思已经很久了,不过我把这愁绪抽出放入了这玉瓶,它也没有办法。你拿着这玉瓶去,找到它的几率大些。” 孟接过这玉瓶低头看了看,对阎罗王说:“好,我去了。可这孟婆的事情?” “你放心好了,自会有人接管,别忘记孟婆有时去采药也是要很长时间的,所以我们有对应措施。” 孟听了也没多说什么,便叫上小狼,去了。 待孟走远,阎罗王又转过身,低头望着。 “这一去,你,是否能归?”孟听不到,阎罗王低语。 孟走在路上,品着那壶苦涩,越品就越觉得不对劲,苦笑一声:“不知道便罢,一旦知道就不可能不受其影响,觉得它欠缺后,不达完美便总觉得不对劲。众生皆苦,可愁却不是众生都有的。不知这愁找到后,是否还会少什么呢?” 愁者,心之秋也。 一叶崖,近了。 第八节 无力者 第八节无力者 孟来到一叶崖前的小亭坐下,低头饮着酒。 如此进去,怕是会出不来吧。传闻许多修为高强的鬼差鬼役进去后都没有出来,那我这半点修为也没有的人进去是否就更出不来呢?可是,此次是非去不可的,不说这酒已觉残缺不说,我自身似乎也觉得少了些什么。总觉得,这次会得到结果。这是否…… 小狼突然的低吼惊断了孟的思绪,抬头一看,一个小女孩正扶着一个男子向这亭子走来,那男子好像身体很虚弱,走几步便要停一下,不多时,近了。 “是你?又遇到你…咳…你了。”那男子见到孟,面色微微一变。 “呵,在地府这几日,看你的样子是过得不好?”孟低饮一口道。 “是,我没想到这世上真有妖精鬼怪,我被它们折腾惨……咳…惨了。” “你既然相信有轮回之所就也该相信有那些妖精鬼怪,现在觉得如何?” “哈,很无力啊,根本就无法相抵挡,螳臂挡车,哈哈…咳……” “修为不是固定,何不努力超越它们呢?” “在这里修了又能如何呢,只是这暂时的挣扎,待到转生时就又是一场空了。修之奈何?” 孟不语,那小女孩扶着那人进了亭子,坐下。 孟望着这个男人,这是孟第二个接引转生的人,那个在酒吧里醉的很深的人,如今却少了那份醉气。可惜,他的酒已经醒了,醒了,就不能再那么的淡然自我了。 小女孩扶他坐下后就躲到那男子身后,像是怕孟一般。孟见状笑了笑,自想:也许是怕狼吧。 “是否再次被你接引就会真正死亡?”那男子问这句话时,神色很怪异。 孟一听奇怪,不是再被我接引就正常转生了么,怎么成真正死亡了?于是就问那男子说: “何人告诉你的?” “哈…整个地府都这么说,你也不必瞒我。你在这是否就是为接引我的?”他神色更怪异了,像是解脱,又像是惧,竟还有点滴的恨意。 孟这一听才想起来,原来阎罗王给他说过,地府为防混乱,就将事实倒置了,被孟婆再次接引本是去转生,可因数目太少所以谎称是死亡。而本死亡消散者却说是转生了。怪不得那些人这么怕,原来如此。孟想着也就释然了,至于他们怕,就让他们怕吧,总比地府混乱了好。又一想,这男子醉气去了以后竟也变的如世人一般自作多情,可悲的是,他正在变得和他在酒吧里不屑的那自作多情的女子一般,却不自觉。 “不,我不是为接引你而来,我另有事做。你又为何来此,不知前处乃为禁地?” “知,可我被那可恶妖魔所伤,他却不杀我只是折磨我,我在这女孩帮助下才逃离,慌不择路,没想到了这里,本想速速离去,可又不想碰到了你,以为你是来接引我的,本想逃,可又想逃也逃不掉,便进来了,哪曾想不是我想这般。” 孟听他言语,觉得更不耐了,此人与接引时变化极大,言语也变得如此啰嗦反复,便不想多留。想叫上小狼离去,却看到小女孩蹑手蹑脚的走向小狼前,想逗小狼,却被猛然的呲牙吓得缩了回来。孟这时确定,刚才小女孩怕的是自己。 孟叫来小狼,想要离去。那男子却又开口了:“酒,可否再借我一饮?” 孟一听停了下来,那男子的音调变了,变得如初次酒吧相遇时一般,那样平淡自然。看来,酒对他影响极大。 “我赠你的酒壶呢?”孟转回身。 “被邪魔抢去了,听他们说能换不少好东西,没想那酒壶如此值钱,失却很抱歉。” “无所,反正我不在乎那个壶,丢给你的时候就没想再要回来,你不必抱歉。看你又有了些醉气的份上,可与你一饮。可你是否知,喝我之酒是要付代价的?” “知,上次的代价你说是我自己寻路,就是因自己寻路才遇到那些妖魔,才到今天这般,如此看,这一切才是真正的代价。不过我既已这般,也就没什么可惧,代价我会付。” 孟听言便将酒壶递与他,他先是晃了晃酒壶,后才仰头倒了一大口酒。 “哈哈哈,百般滋味,唯独这苦品不尽,我这番受苦,却是算真正理解了些这意思。” 孟见那男子又恢复了那醉气,也就不急着走了,又坐了下来,朝小狼挥了挥手,小狼一跃而起,咬回了酒壶,孟将酒塞盖上又拧了拧,再次递与那男子说:“再喝这一口,这便是代价。” 男子没有迟疑,仰头又是一口,不等小狼动作便自行将酒壶还了回来。 孟接过酒壶,看了看那缩在男子身后拽着男子的小女孩,语:“你可看到我刚才做了什么?” “嗯,你放了些东西在酒里。那东西有`消失`的味道。”小女孩开口,语气却不怯怯。 “呵,不错,我是放了些东西在里面。你到底是没有修为,看不出我的动作,你可知我放的是什么?”孟又看向了男子,那男子身体微微一怔,神态却没有变化。 “知不知都无妨,反正这是代价,我说过要付的。” “呵呵,你可觉身体好多了?” “嗯?确实好多了,难道你刚才放入的是疗伤药?” “是也不是,是药三分毒,刚才若你心态不好,那便是毒药,若好,便是疗药。” “那刚才小衣说的`消失`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呵,你不是修炼之人,说与你你也不知。” “那你呢,你是修炼之人么?” “我虽也不是,却懂得配药。” “我想修炼,你知如何做么?” “为何变主意了,不是说修了也只是短暂的挣扎么?“ “嗯,可若连挣扎也没有,那就太无力了。我不是想反抗什么,而只是想挣扎看看自己是否真的那么无力。” “如此,你便顺着忘川河走,一端为苦海,而另一端就是你要去的地方,水源之地——殃池。到了那里,你自会变强,只不过代价么,你确定付得起?” “什么代价?”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去吧。只是可以告诉你,殃池的名来源于`殃及池鱼`这四个字。而且,那里是不是禁地,是凶地。” 那男子闻言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去了,小女孩看了小狼几眼,也快步跟了上去。 人影渐远。 “看你醉后不落俗,便指一条荆棘道路给你,而我,也该踏上自己的荆棘路了,走吧,小狼。”孟又饮了几口酒,低语。 对自己残酷,便不会有无聊的痛苦。 第九节 笑靥者 第九节笑靥者 笑靥是无辜` 却会使人孤独` 不知觉` 中了谁的毒` 烟消云散清明后` 唯留一种刻骨` 笑靥留不住` 只好残忆不输` 不愿识` 被誰下了蛊` 眼昏心昏黃昏后` 只剩单影无助` 笑靥无毒`因果自苦` 笑与哭`哪边才是退路` 铃音微颤,歌声轻轻,将孟踏出亭子的那脚步停了下来。 不远处,一人轻吟着向前,微微铃音伴着,交织出迷失人心的天籁幽音。 孟晃了晃脑袋,顺便拍了小狼的狼头一下,小狼立马发出了孤狼独有的绝响长嗷,嚎声悲苍幽远,孤傲不羁。 远处人的轻吟被狼嚎打断,轻咦一声,后快步向亭子走来。 孟虽在听那人轻吟时知是个女子,却没想竟是这么妖媚的一个女子。幽眉月瞳,面若桃花,双耳微翘,长发红艳,此时正努着小嘴一脸不满的看着孟。 孟微微一瞧就不敢再看下去,实在是太妖媚了,又觉还是快快离开的好,便招呼小狼想要出去。 可不想亭口被那妖媚女子堵着,孟便转身从他处跳了出去,却不想那女子又堵到了面前。 “喂,你!为什么打断我唱歌呀!”那女子一脸不满,眼里却透着些其他的神色。 “不是我,你觉我能发出那种狼嚎么?”孟向后退了退,觉得那女子身上的香气也如此魅惑人。 “可是附近就只有你一个人呀,不是你是谁?” 孟顿感无奈,如此妖媚的一个人,说话竟如此天真,她就真的不知道狼嚎当然是狼叫唤的么?便指了指小狼说:“它,叫唤的。” 小狼一听,顿时不满的低吼几声,向后退了退。 “呀,好可爱的狗狗啊,你这人,怎么能诬害狗狗呢,狗狗怎么又能发出狼嚎呢,明明是你自己叫的却偏偏诬害小狗狗,你是坏人。哎呀呀,看你还戴着面具,一定是坏事做多了不敢见人了。哎呀,看你那……” 如此这般,孟就站在那里被女子从上到下说了个天翻地覆。 待女子说完了,孟问:“你能否让开呢?我有事要做。” 那女子一听,又更加不满的道:“一定是去做坏事,那我更不能让了,连我如此美灵的歌吟都打断,你的心性一定不好。” 孟无语,想了想,觉得在这和她说起话来,绝不是一时半刻能停的,可这女子难道不认识自己的孟婆衣饰吗?地府之人一般见此衣饰便都躲到远远的了,可这女子竟像看不出这衣饰一样。 “你不知我是何人?”孟问。 “当然了,我怎么会知道你这个坏人呢。哥哥告诉我,不要接近戴面具的人,原来戴面具的是坏人呀,怪不得。” 孟终于知道这女子心性完全如小孩子,她哥哥告诉她不要接近戴面具的人,因为地府里只有孟婆和黑无常才可以才有权才能戴面具。若怕,当然就不接近。 孟觉得时候不早了,不想在这里耽搁,正准备用药的时候,远处又跑来一个人,竟是判官。 那女子一见判官,面上露出喜色,叫道:“哥哥,你看你看,这是一个坏人耶,戴面具的,也不可怕嘛。” 判官神情不似尴尬,而是说不出的复杂与惧怕,对孟说:“唉,给你添麻烦了,这是我妹妹,她心智……” “我知,我刚才已经察觉了,你还是别让她乱跑吧,以她如此心智,怕是极易出事的。” “嗯,我也是发觉她溜出家门了就立马追了出来,还好是碰到了你。” 孟不语,孟会辨药,也会辨人气息,他发觉判官与这女子的气息根本不相通,也就是说根本不是兄妹。 “麻烦你了,对了,希望你不要对别人说起我妹妹,毕竟妹妹如此心智,万一有不轨之徒听闻,怕是会……” “嗯,我知晓,不会说的。” “感谢,妹妹出来这么久,我带她回去了。” 说完,判官拉着那女子就离去了,临走那女子回头冲着孟一笑,顿时有若万花齐放、天旋地转之感。 孟晃了晃头,又饮了一大口酒,在酒里,他放了些许东西。 笑靥,不经察觉便已毒了自身,可怕。孟如是想。 待判官他们走远了,孟也向那一叶崖走去,确实耽搁太久了。 某处,又起轻吟与铃音漾漾。 离离远方,是谁在轻吟,是谁在幽怅,悼念不归的过往,纵使已遗忘,也不愿,不愿被命运嘲弄希望。 第十节 百结者 第十节百结者 孟在踏入一叶崖的瞬间就察觉到周围的世界猛然变了,就像是在寒冬猛然进入嫩春,在外面看一叶崖是被迷雾包围的,可真正进入以后才知道,里面根本没有一丝雾气。可却有一种感觉,若走进去,一定会找不到出路。 孟没有迟疑,因为既然选择了,就要承载,他懂,所以他边饮酒边前进,小狼跟在他的身边。 周围的景象果然与地府格格不入,太有生机了,好像地府所有的生机都被压缩到这一个地方一样。孟走在嫩绿的草地上,感受着脚部传来的温暖柔润,小狼早就撒开脚奔跑起来了。 走着走着,已到半山腰了,孟竟然没有迷路,也没有发觉什么奇怪,更没有遇到一棵像是百结草的植物。 孟却没有迟疑什么,依旧向上走着。也许山顶的悬崖上才长有百结草吧,孟这么想。 山路越来越难走了,小狼尚能轻松任之,孟却行的很费事,若不是穿着的这一身衣服起了很大的防护作用,孟早就遍体鳞伤了。荆棘,从孟开始上山时就一直陪伴着他。 孟苦笑着看着前面活蹦乱跳的小狼,轻盈的穿梭在荆棘丛里而没有一丝损伤,虽然自己也没有受伤,可是太狼狈了。 走了许久,孟觉得累了,便叫住了依旧欢腾的小狼,找到一块石坐下休息。 如此生机盎然的地方,竟只生有植物,一路走来一只动物也没有看到,孟觉得有些奇怪。 小狼趴在孟身边,打着滚,显然对这里很满意,这也不怪它,地府的土地,实在是太难走了,穿着鞋都觉得伤脚,何况小狼呢。 孟一只觉得这里怪怪的,可一直没有想出是什么,可他往这石头上一躺,往天上一望,顿时惊呆了。 因为,他看到了太阳。 地府本是极阴之地,只有月照耀,可是孟却在这里看到了太阳,不亚于地球上看到火星人一样。 怪不得一直觉得怪怪的,原来以为只是色彩鲜明而已,可没想到正是阳光才使得这些色彩鲜明。 按说世间平衡,地府不可能只有极阴,只有月亮,难道真如自己先前想得,地府的阳气全部都压缩到一叶崖了?那又是谁能有如此大能力做到这件事呢? 怪不得进入一叶崖的少有还者,阴魂本就是生活在极阴地方的,来此极阳之地,不消散才怪。可自己怎么就没事呢,小狼也没事呀。 孟不再多想,继续向顶端走去。目标一旦定下来,路程就会缩短很多。不多时,孟到了顶崖。 进入顶崖,孟就像又由嫩春一下子进入寒冬一样,入目全是灰蒙蒙的雾气,什么也看不见。 孟想了想,便把阎罗王给他的玉瓶拿了出来,却没有打开。 雾气猛然散了,孟又是一惊,眼前竟是断崖,下面不见底,只要再踏出一步,就坠入深渊。 深渊里不断的向上窜着水气,孟一闻这味道,竟是苦海之水的味道,这么说,一叶崖下是苦海。 孟回头,发现自己身后是一个大洞,洞里有阶梯,自己就是从大洞里出来的,大洞正对着深渊,如果一直前进,就势必会掉下去。孟跃过大洞来到平地上,地面触感凉冰冰的,孟俯身一看,地面竟全部是玉,而材质,与`独饮`酒壶一样。 风起,幽愁阵阵。 孟起身,小狼也来到了身边。 “这就是传说中的百结草么………”孟自语。 漫地黄叶,零星的九棵树,也早已枝残叶败,干枯的不成样子,孟已经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 孟低头想了想,晃了晃手中的瓶子。 猛然间地上黄叶颤动,瞬时长成一株株九叶草。 孟这才笑了,到底是找到这百结草了,至于那最好的那株,要不要都无所谓,随便摘几株泡酒就可以了,也许随便摘的这里面就有那阎罗王说的最好的那株。 孟这么想了,就这么做了,可是不曾想那百结草竟如此难摘,拽不出,割不断,许久未果后,孟是没了办法。 孟凝望着那玉瓶里的迷蒙,半晌,伸手将瓶塞向外拽了拽,让里面的相思露出了一点来,立马又塞紧了。 变化又起,那几株枯黄的树,开始向一个方向扭动,不一会便盘在了一起,晃动着,变为了一株极大的九叶草。 九叶不断变幻着颜色,却都是冷色调。 孟望了望那株百结草,晃晃玉瓶,语:“想要?” 那百结草九叶齐点,孟见状,想了想,语:“代价?” 百结草九叶混乱了一会,又一齐点头,孟不懂什么意思,但看出百结草愿付代价,便将玉瓶打开塞丢与了它。 孟坐下,等待百结草吸收阎罗王的相思。 一阵光华,原来百结草所在的地方只留下了一个玉瓶立在那里。 孟起身过去拿起玉瓶,玉瓶里装满了液体,不知是什么。 空气间传来意念——饮下…饮下……饮下………饮………… 孟仰首将其饮了快尽,又倒转玉瓶让小狼喝了那一小点,还没等擦嘴,撕心裂肺的巨痛就让孟倒了下去。 就像是一个梦,孟觉得全身上下都在撕裂,那疼痛,就像是瞬间往返两个世界。 尤其是心口,痛得最深。 如此疼痛,孟却昏不过去,只得承受忍受,许久…许久……… …… 一叶崖异变,原本迷蒙的雾气成了凶器,所有靠近一叶崖的人,都被无情的雾气撕碎,久而久之,一叶崖不再是禁地,而成为凶地。 第十一节 千年者 第十一节千年者 痛… 痛了这么久身体却还没有麻木,撕裂感依旧折磨着孟,可这痛却模糊了孟对时间的概念,不知过了多么久,只是痛…… 醒了,像是梦醒了一般,疼痛感潮水般退去,身体却开始麻木,孟不知现在他以一个什么姿势怎样在怎么一个地方,因为身体麻木了,什么都感觉不到,而且,他觉得自己的脑袋空空的。 终于,冰冷的触觉将孟从迷蒙的混沌中拉了回来,他睁开眼,入目的是一个鲜亮的世界,一切都那么平和,那么自然,地点没有变,景色没有变,变的是孟。 孟站起身,发觉自己身上早已衣物全失,低头苦笑一声,却发觉自己心口处印着一朵九叶花。 花一入目,孟的心口一阵疼痛,孟突的就多了许多记忆,也知道了事情的因果。 原来,他这次寻到的百结草,是从初任孟婆时期,初任孟婆亲自种下的,并为它渡了些许修为,使它成为了百结草王。 普通的百结草,吸取九十九种愁绪就能开花,而它身为百结草王,却需要九百九十九种愁绪才能开花,普通的百结草需要近百的数字,而它则是百之极,这之间差距可想而知。 而且它比普通百结草更加挑剔,不是至纯的愁绪一概不吸取,以至它虽出生最早,却还是没有开花,直到孟来前,它才刚刚吸取了九百九十八种愁绪,只差一种便可以开花。 而孟带来了它垂涎已久的相思,正好满了九百九十九之数,它便开花了,可是孟给他要代价,它也付了,只是这代价孟没有想到,竟是花开于孟的身上——心口。 这不是最终的代价,只是一个附带品,真正的代价是百结草开之花所蕴含的修为,那是十一转的修为,那是另开天地都能有剩余的修为。 百结草真正的名字,是创界花。 孟因为没有饮尽那玉瓶中的液体,所以他获得的修为不是十一转,而是九转。而小狼也粘了孟的光,由一只普通的野狼变为了拥有两转修为的神兽。 拥有一转修为,兽类便能成为神兽。 小狼获得的是前两转,而孟获得的是后九转,这其间差距,又太大了。 现在孟感觉与来时没什么区别,原来听说的什么汹涌澎湃的力量呀,什么浩瀚无比的能量呀,一点也没有感觉,可他看身边的小狼却一看就很透彻——两转修为。 这其实就是返璞归真,事物的两个极端是相通的,修为高到极点与一点修为也没有其实看上去是一样的,如果不显露,根本无法区别。而修为越高就越贴近自然,身体无意识的动作根本不会伤害自然,因为人是自然生,思想却不是。故身体自行的动作不会伤害自然,而由思想控制便会伤害。 孟在痛苦时,身体是无意识的,所以这里景象一点都没有损坏。身体贴近自然,当然不会感到毁灭的力量了。 可现在孟看着小狼,曾经像小型大灰狼一样的小狼,却长大了些,毛发也变为银白了,身体四周更是泛着汹涌的能量波动。 修为的顶端其实都是和平凡人没有两样的,在世人眼中大放光彩之辈,其实只是半瓶子醋,可世人往往连半瓶子醋也达不到,不怪他们看不透。 现在的小狼,在孟看来就是半瓶子醋,或者说连中间都没达到。 不过在世人眼中,现在的小狼是比自己危险多了吧。看来以后能省下自己许多麻烦。 孟整理思绪与那些多出来的记忆用了很长时间,而小狼则是在适应着自己的新生。 有着野兽本能的支撑,小狼大约能发挥出七分修为,而孟因为以前没接触修炼,所以能发挥一分修为就不错了,可孟自保却没有问题了。 就像是突然给了一个乞丐无数的钱,乞丐虽然不会花,却不会惧怕罚款了。 孟低头巡视一会,在不远处发现了自己的`独饮`酒壶,就踱步过去拾起酒壶,打开壶塞刚想饮,却又停了下来。 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寻百结草泡酒,可最好的百结草已经花开己身,总不能拿自己泡酒喝吧。 孟略微寻思了一会,看样子是在寻找方法。 半晌,孟抬起右手,食指中指两指并拢,其余三指回握,就见那指尖慢慢凝出了一片花瓣。 孟甩手将花瓣送入酒壶,盖上塞子晃了几晃,也不急着喝,研究起他身体变化来了。 刚才凝出的是一片玫瑰花瓣,大概是因为爱情是最能使人喜也最能使人愁的吧。 孟又试了几试,凝出的花都不一样,玩了一会,注意力又转到了小狼身上。 此时的小狼不能不说是神武飘逸,一身银白色的狼毛闪着金属光泽,两只眼睛碧绿的如幽幽深苔,眉心处是一缕黑色的毛,像是第三只眼睛一样,微微张嘴时露出的獠牙,寒光甚于军刀的雪亮,再加上身体四周泛着的汹涌波动,横看竖看,都使人只有一个结论——不好惹。 孟走到小狼身边蹲下,摸着它的头,语:“呵,抱歉,让你也跟着我受苦了,至于补偿,就让你先尝尝这新泡的`愁苦`吧。” 语毕,起身转壶,小狼依旧是跃身接酒。孟又转正酒壶,自己饮了一口,半晌才叹道:“不虚此行啊……” 这愁苦滋味,比之那苦涩,何止多了百般滋味,真是悠悠不尽,饮一口足矣。 孟看了看这么“坦诚”的自己,苦笑一身,又微微思索,后凝了一身灰色长衣出来,面具手套也没有忘记,可又转念一想,孟婆衣饰只有在它认为孟婆死亡后才会自动回归,否则是不会消失的,那么受苦时看来是被衣饰默认为死亡了,那现在就不能再穿原来装扮了。这么想着,衣服、面具、手套俱变为了黑色,比之原来又多了许多银色纹饰。 孟撩开了遮在眼前的灰色长发,随着动作,长发由灰色变为了黑色。 孟整理好行头,提起酒壶,顺手又将白色的`独饮`变为黑色,叫上小狼,向来时的路走去。 “这一番,我到底在这痛苦里徘徊了多少年?”孟低头自语。 孟不知,现在距他疼痛开始,已过了九百九十九年,近千年的时光。 第十二节 变化者 第十二节变化者 孟慢慢的从一叶崖的顶崖向下走,小狼跟着他的左右。 孟不知道,他的这次蜕变影响,不单单是一叶崖由禁地变为了凶地,最主要的是对整个地府的影响。 就像核辐射一样,你看不见它,它却可以入侵和改变你的身体,使人发生异变,当然,动植物也会发生异变。 这次孟在承受这绝世修为的同时,这极端的修为产生的辐射波及了整个地府,无数的异变突起,地府乱成一团。 而影响最深的地方,除了一叶崖,那便是忘川河水源——殃池。 殃池由凶地再次升级,成为了祸地。 而另一禁地化乌林,也升级为了凶地。化乌林中的植株受辐射的影响,由单纯的生产者突变成了即生产又掠食的物种。 其余地方,也是异变多多。 地府阴魂也受到了很大影响,变异是不定向的,谁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 孟再次进入了那个极阳之地,暖暖的感觉让孟怀想起了生前最爱做的晒太阳。 孟本不想在此停留,可小狼死活拽着孟不让他走了,孟奇怪:“怎么?” 小狼呜呜了一会,便跑开了,孟见状只好停下来等小狼,坐下又奇怪,小狼去做什么呢? 野兽的直觉比之觉得的进化高级的人类,不知是高了多少倍。 小狼一路狂奔,速度快若闪电,瞬间就到了目的地。 只见小狼面前的,是一株极大极老的槐树,在如此生机的地方,槐树的枝叶却是枯黄,如此怪异不让人起疑都不行。 小狼一到槐树前,就立刻摆出一副警戒的样子,冲着槐树低吼。 槐树发出嘎嘎的响声,树枝摆动开来,竟让如此温暖的地方顿起寒意。 战斗猛然开始,槐枝无声无息却异常迅速的抽向小狼,枯黄的叶也如暗器般闪着寒光掠向小狼。 小狼身形一闪,原地已失去了它的踪影,叶子刺破地面,深入土中,只留了许多叶子劈开的缝隙。而树枝抽到地面前就停止了,后猛地极速向左抽去。 嘭…… 嘎吱…嘎吱……嘎………… 第一声响是小狼一爪将树枝拍了回去,第二声则是槐树被自己的枝抽到,晃动的声音。 按说树枝碰撞槐树应该还有一声,可是因为小狼拍树枝使树枝速度太快,两声合成了一声。 小狼蹲在那里,威风凛凛,猛地抬头一声狼嚎,悲苍幽远,孤傲群生。 槐树马上就要抽到小狼的树枝猛的停了,后开始不断颤动,后竟化为了碎片随风飘逝。 小狼跳到槐树原来的地方,东嗅嗅西瞧瞧,像是在找什么,可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转了一圈,只好不甘的离去。 小狼离去后,一个身影慢慢浮现…… 孟正喝着酒,就听远处一声狼嚎,听出是小狼的叫声,却不是求救,就没有在意,反正以小狼二转的修为,一般是不会被伤吧。 不多时,小狼慢慢悠悠的回来了,孟也没问什么,起身,离去。 时隔已久,终于再次驻足于地府那冷冷的地面,远处乌云,透着陌生。 “今天,有雨么?”孟自语。 孟来到那亭子,却发现亭前立起了一块石碑,刻着一个大大的“凶”字。 孟却自动忽略了这个字,自然的走入亭中,坐下,小狼跟了上来。 物是人非,孟突然就这么感觉。 远远的,行来几个人,他们显然发现了孟,加快了脚部。 近了。 “喂,你!不知此处为凶地么,来此作何?”那些人还没走近,就冲孟喊道。 孟看了看他们服饰,没有见过,衣上绣着马头,手握兵器。 那些人近了,看到孟竟是一愣,而后一齐行礼道:“刚刚路远,不知是黑无常所属,有所冒犯,望原谅。”话音竟有丝颤抖,像是害怕一般。 孟奇怪,怎么把自己认成黑无常所属?难道是自己幻化的这身衣饰的原因? 没多想,看了眼前几人一眼,向外挥了挥手,那些人见了,如释重担,赶忙离去了。 待到他们觉得远了,觉得孟应该听不到了,便议论了起来。 “还好这次遇到的是个还算好的黑无常,不然我们可都性命不保了。” “是呀,本看到亭子有人想去捞点油水,谁知碰到这么个煞星。” “你说这次黑无常他们又接到了什么任务?” “谁知道呀,他们那杀手般的组织,除了地藏王与阎罗王,没人知道他们到底是怎样。这次我们算是运气,可能这次的任务不是那么机密,不然我们早被灭口了。” ………… 孟听了这些,算是明白刚才那些人为何这么怕了。 黑无常,是一个组织,类似于杀手那样的组织,所行任务无不凶险机密,一般遇到黑无常的人都会被灭口,没想到这次随便换换衣饰,竟是黑无常的衣饰。 其实地府里面颜色的管理极为严格,黑色代表黑无常,白色则是白无常,至于灰色,那是孟婆的专属。 除了孟婆,黑无常、白无常是唯一一个可以戴面具的,不过黑无常的面具都是黑色的有银纹,而白无常的却是白色,孟婆为灰色。 如此可以区别。而孟对于地府的常识,可谓是贫乏之极,孟婆继承虽然给他带来了孟婆的知识,但这些常识却是没有的。 孟轻笑一声,随便换个衣饰就是黑无常的,看来和黑无常还真有缘。那么,既然孟婆做不了了,那去当当黑无常也不错。 孟想罢,就招呼小狼离去了。 不久,铃音轻颤,一个人影缓缓向着亭子走来…… 第一章结束. 残录 第?页 缘由略述 残录第?页缘由略述 地府,又名阴司、黄泉、幽冥、阴间等等。 地府的人口来源有二。 一是阳间也就是凡间的死亡人口,就会到地府。 二是地府阴魂间的生育。 阴魂也能生长. 既然能生长,自然就会老化,自然就依旧会有修炼的阴魂来防止自己老化。 你大概怀疑,地府既然出台了骗人的正常死亡后就自动转生的说法,为什么阴魂还这么修炼来减缓自己的正常死亡呢? 因地府原来比之阳间,实在是天堂了太多,人们寄托在它身上太多,最主要的是,因为能保持记忆。 因为太多人惧怕失去记忆,失去这个自己生命的印记。 大多数人都是不想失去这记忆的,因为他觉得他这个人,其实只是记忆而已。 记忆没了,他这个人也就消失了。虽然身体还在,可他的思想,他的灵魂都没了。 因为他们认为记忆就是灵魂。 身体也是有记忆的,而且是不会丢失的记忆,那记忆叫作下意识。 可大多数人认为大脑是主导,思想是主导,身体只是思想的工具而已,所以他们在乎思想,在乎大脑产生的记忆。 所以就有了这么多修炼的人,来延长自己的生命,自己的记忆。 而自从凡间红尘散入地府后,地府开始变得和凡间一样了。 加上本来凡间的记忆,地府其实成了另一个凡间。 所以这里,也就有了这么多的故事,这么多…… 第一节 物是人非 第一节物是人非 孟还是不自觉的来到了镜映亭,望着那亭子上自己亲手题的对联: “千面无常忧难戒” 不知被谁对上了下句 “镜映奈何薄笑靥” 孟看了,轻笑两声,又转身离去了。 这里,已经不属于我,但是,总会再回来的…… 孟不知,初任孟婆的诅咒早在他饮下那玉瓶中液体的时候,就已经解了。地府轮回又正常了,所以阎罗王也认为孟是死了,因为比孟修为达九转来说,这个解释太正常不过。况且孟婆衣饰也自动回来了。 孟晃晃悠悠的走着,小狼跟着身后,和原来一样的不时的跃起接酒喝。 去趟苦海吧,孟这么想着,便向着苦海的方向前去。 路上不时的遇到些人,远远的见到自己就马上飞似的离开了,孟就觉奇怪,地府何时有这么多人了,且都多少有些修为。 就这么一路无阻的来到了苦海,石碑还在,“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依旧冷冷的刻在上面,像是命运的嘲弄一般,透着冷漠,透着沁心的荒唐意。 孟如今不同原来了,已经看出这碑上的字有人动了手脚,是“幻”之中的“迷失”。 “迷失”对无修为的人没有影响,像孟现在这般修为,自然更是没有影响了,可那些初具修为的人,若看了这碑上的字,怕是影响颇深。 不过这“迷失”倒不是害人用的,而是救人用的。 入苦海的人往往有执念,执念不放,便回不了岸。若迷失的话,则就会无方向,则就丢了执念,则就归了岸。 丢了执念,苦海就有了边。 孟依旧轻倚在这石碑上,感受着石头的冰冷,小狼趴在一旁,望着来路。 孟起身来到海边,俯身灌了些海水,后又双手掬了一捧海水凑到嘴边,饮了些。 “百般滋味,唯独这苦品不尽啊。哈,虽有了`愁苦`相伴,可这单纯的苦涩却是舍不得。我是否太贪太多情了呢,哈哈哈,那又奈何?”孟转身,自语。 如今空有一身修为却能用甚少,看来有必要去殃池一趟了。孟低头看了看小狼,小狼竟是睡着了,孟不禁低笑一声,又倚身坐了下来。 以后生活,是否就是随处漂泊了呢?原来做孟婆的时候,好歹有个镜映亭可以依偎自己,现在连那里都被别人占了,呵,无家可归了。不知这任孟婆如何,有机会去见见吧。 夜,孟不入眠,低头思索…… 清晨,地府的月微亮,毕竟是没有太阳照耀,时间分辨困难了些。 孟不知觉什么时候睡着了,小狼醒了,蹲到了孟身旁。 风起,淡淡海水的苦涩味道,唤醒了孟,起身,揉了揉肩,拍拍**对小狼说:“哈,不小心睡着了,你什么时候起的?” 明知小狼不会回答,却这么问了,因为孟本来也就不要小狼回答,只是问而已。这也算,另一种自言自语吧。孟还没有发觉,自诅咒解开后,他不单单是身体变化了,他的心,也变了…… 孟低头饮了些酒,又凝出一朵花瓣甩给小狼,道:“喏,今天的早饭。” 小狼跃身接入嘴中,像是不满的又低呜了两声。 “哈,睡了个好觉,给你加个餐吧。”语毕又凝出一朵花甩给了小狼。 这一觉,孟睡的确实是舒服,毕竟历经了千年不断的痛苦,这是痛苦结束以来的第一觉,安稳平常的睡眠,确实在痛苦时最最渴求的。 用千年的痛苦换这一身绝世修为,很公平了,那种痛苦滋味,仅仅是一秒也足以让人想自杀了,何况是忍受了千年呢。这千年,可知是多少秒? 孟整整衣饰,顺着忘川河向殃池去了,小狼紧跟。 孟走后不久,苦海前,响起了微微铃音…… 地藏王石窟。 “王,一叶崖上的风暴停息了。” “是么,距风起已有几年?” “整九百九十九年。” “这个数字,可不是太好的巧合。” “是,可应该不会是那单字……” “休要再提他,如今诅咒已去,他怕是也已经……” “是,王。” “总觉,很对不起他,可是若不这样,地府苍生……” “王,您的决定是对的,不用自责,一人比之天下人,孰轻孰重,王的选择没有错。” “嗯,这任孟婆是谁?” “……” “怎么?” “身份不明,我去查看孟婆衣饰后,就回来了,可不久就接到`因果镜`的传讯说新孟婆上任了。我们根本没有安排……” “如此……” “是,属下失职。” “不怪得,这孟婆一职本就不归我等管,况且真正掌管轮回的就只有孟婆而已,整个地府其实只是附带品啊……” “王……” 镜映亭。 一身灰衣的新任孟婆坐在石椅上,面具下看不清容颜,低手抚着因果镜,像是在想什么。 “镜子,你说上任孟婆是个怎样的人呢?” “……这种问题不要问我,我是不可能透露其他几任孟婆的信息的,尤其是上任,更是机密。” “那……” “不要说了,有活干了。” “哦,讨厌,人家还没问完呢……” 身起,铃音微微…… 第二节 似曾相识 第二节似曾相识 孟在路上晃晃悠悠的走着,想着那没有去过的殃池会是个什么样子,却是一点也不担心。 经过孟这几天的了解,地府果然是变化甚大,而且这变化,全是因自己而起。 “罪魁祸首”四个大字出现在孟的脑海里。 变就变了吧,不要惧怕任何改变,因为好与坏的几率是一样的。 孟悠悠哉哉走着,不时低饮…… 镜映亭前,望乡台。 阎罗王尘滓又来到了这个地方,这个来过无数次期盼无数次也失望无数次的地方。 缭缭红尘,依旧寻不到那人的身影。 为何这轮回千余世,竟没有寻到她,难道是自己漏掉了?不会,每有轮回之人我都会过目,无轮回之人时我在望乡台看着凡间,怎会漏掉…… 尘滓依旧站在那里凝望,不动,低头寻着。 不多时,铃音轻颤,尘滓身体突的一怔,猛然回头望去。 近了,一身灰色长衣,戴着面具,腰间挂着一串玉铃铛。 “水颜……”尘滓怔怔的低语。 “你是何人呀?不知这里闲杂不得进入么?”那来人冲尘滓道。 尘滓听了一愣,才想起该是千世轮回消磨了她的记忆,她不记得自己了。 “吾乃阎罗王。” “哦,你就是地府小头头阎罗王呀。” 尘滓听闻这话又是一愣,水颜说话何时这么小孩子气了? “你叫什么名字?” “池雨” “你可听过`水颜`这个名字?” “没有哦,她是谁呀?” “没,你腰间的铃铛很漂亮。” “那是呀,是我哥哥送我的。” “你哥哥送的?” “是呀,他在很久很久以前亲自去厛音树上摘的呢,为这还修养了好久呢。” 尘滓再仔细向她腰间一看,系铃的绳子不是红色的,而是白色。 “呵,你哥哥真是个好哥哥。” “那是哟,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哎呀,不和你说了,我都忘记去接引转生的人了。”说完便匆匆的离开了。 叮铃…叮铃…… 尘滓听着这铃声,觉得心和铃铛一样,里面有颗小珠在乱跳,那是痛啊…… “不是你么,真的不是么……” 化乌林。 一条黑影不断飘忽,争吵声传来,黑影猛地一停,驻足树上。 “一叶崖风暴停息,一定是有异宝出世的征兆,我们一定得快去查看,免得被`马面`的人抢在前面。” “你不知道那一叶崖原来是禁地,后来又成为凶地了么,如此险地,你让兄弟们去冒这个险?” “这点危险算什么,一旦我们找到那异宝……” “异宝!你怎么确定有异宝啊!” “哼,我可是听到白无常他们谈话时不小心说漏的。” “白无常说的?” “嗯,亲耳所闻,那还能有假?” “如此这般……” ………… 树上黑影又闪,瞬间离开了此地,向着内林掠去。 化乌林最内侧,是一片竹林,竹林里有一小竹屋,屋外空地上,一女子在那里忙碌。 黑影一闪,一条人影落了下来,一把抱住了女子。 女子却没有丝毫惊慌,挥手拍了一下抱住自己的手,笑道: “回来就没正经。” 那人哈哈一笑,松开了收。 “小衣,据我们最后一次见他已经近千年了,孟婆也早已换人,怕他是真……” “好啦,不要多想啦,和那个人也只是几面之缘呀。” “虽是几面之缘,可他对我影响却是极大,若不是当年他点醒了我又给我指了一条荆棘路,我怕早已经死了。” “还说呢,指引哪不好,偏偏指引你去殃池,你多少次差点死掉呀。” “哈哈,可没死不是么,我若是不去,怕是死定了。” “吃饭吧,那`苦涩`有一缸已经酿好了。” “哈,太好了,我这一日没酒就不行呀。” 语毕,那男子快步走入屋内,入地下室,只见全是酒缸。男子动动鼻子闻了闻,就毫不迟疑的走向了其中一缸。 开封,解下酒壶灌满,仰头饮了一口。 “百般滋味,唯独这苦品不尽啊,哈哈哈。” 那女子跟了上来,拿过男子酒壶,道: “好啦,先去吃饭,吃完再喝。” “遵命!” 竹屋内。 “对了小衣,我这次任务回来,路上听人说一叶崖上的风暴停息了。我们最后一次见他就是在一叶崖前的小亭,看样子他是要上崖的。如今风暴停息,我想去一叶崖上看一番。” “一叶崖原来就是禁地,后来成了凶地,现在虽然风暴停息了,可是危险……” “没事啦,你还不相信我么,连那殃池我都挺过来了,还怕这区区一叶崖?” “可你在殃池的时候殃池还只是凶地而已,还没成为祸地。现在一叶崖也成了凶地,危险不下于当时的殃池的。” “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乖,拉钩要不?” “讨厌,我不是小孩子啦,不要总拿我当小孩子看。” “哈哈,你在我眼中可是永远的小衣哟。” 屋内笑声不断…… 忘川河边。 孟顺着忘川河走着,小狼在身边不时跃起想要咬酒壶,可却总被孟从容的将酒壶拿离小狼的“血盆大口”。一人一狼玩的不亦乐乎。 远处乌云,更加浓密了…… 第三节 红尘有毒 第三节红尘有毒 红尘有毒`谁说只能哭` 莫说忘得了` 莫问何忘掉` 中了毒` 就求不得宽恕` 中了毒` 就在自我迷途` 红尘有毒`找不到解救的出路` 红尘有毒`悲哀的只好认输` 知不知` 爱是对你的不孤独` 恨却是对自己残酷` 红尘有毒` 呵` 有毒… 微微铃音,细细幽唱,池雨慢悠悠的走在路上,领着刚刚接引来的转生者,那是个好奇的人,对什么都好奇,左看右瞧,上探下摸索。 “地府哩,和想象的差太多哩。”那声音也是充满好奇,似是对什么都不熟悉。 熟悉,自然就抹杀了好奇。 “是么,我怎么觉得很正常呢?” “你是地府本来的人哩,还是阳间死了的人哩?” “……不知道呢,反正我有记忆的时候就是在地府” “好奇怪哩,你是死后失忆哩,还是本来就在地府哩?” “不知道哩……” “你不要学我说话哩,一点也不好玩哩。” “哈哈,学了又怎么样哩。你咬我哩?咬哩?哎呀,你还真咬呀!” “你说让我咬的哩。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哩。你还真奇怪哩。” “算啦算啦,反正你在鬼门关转悠了那么久,也不能转生了,以后就要在地府住下来。” “好哩,可是我鬼门关还没玩够哩。” “要玩就跟着我吧,正好你也给我当个伴,自己一个人怪什么的。” “好哩,我们现在去哪哩?” “当然是先回家哩。” “你好坏哩,又学人家说话哩。” ………… 地藏王石窟。 尘滓在石窟的拐角发现了一个暗门机关,原因是他走的太急,不小心碰到了石壁的一块石头,他很奇怪,如此暗门以前怎么没有被告知? 毫不犹豫,他走了进去。 几颗特大的夜明珠镶嵌在通道上方,光线略暗却足够能看清路,尘滓不紧不慢的走着,一点也不担心里面有机关。 既然设计这里让人来,就留了机缘于后人。若自己是机缘人,有机关又何妨,自己终会避过,若不是,就是没有机关也得不到那深藏的东西,何必找那些机关呢。 终于到了通道尽头,尘滓走了进去,是一个空阔的圆形空间,除了自己进来的这一条通道,还有八个洞口不知指向何方,中央有一玉台,玉台上插着一把剑。 尘滓到了玉台前,看到玉台上刻有字迹: 若觉自己有缘,便握此剑,后果自付,若觉没有,就自灭吧。 尘滓看了一笑,这不是非要人握剑不可么,又仔细打量这剑。 灰灰沉沉的,看不出是什么神兵利器的样子,斜插在石台中,没有没到剑柄。唯一让尘滓心里一阵翻腾的,是剑柄处挂着一串铃铛,玉铃铛。 尘滓颤抖的手慢慢伸向了剑,却不是握剑,先是碰了玉玲铛一下,铃音不起,又握住了玉铃铛。 仿佛,又见到那笑靥,仿佛过去,就如这不响的铃铛…… 一阵刺痛惊醒了尘滓,他看到自己握铃铛的手指缝里,流出了血,松开手,铃铛上了血竟是渗入铃铛里,凝成了颗颗小血球。 不知何处风吹来,玉铃铛摆动,叮铃…叮铃…… 尘滓拔剑,竟未遂。 那冰冷的触觉,那种不屑感,尘滓清晰的感到了。 空气里传来意念: 不够…太弱了………太弱……还不够………… “弱?”尘滓有些诧异,自己修为刚刚踏足二转,在整个地府也算是高手了,可这剑竟说自己太弱了? “我弱么?那何才能到你的标准?” 九…九转……九………… “什么?九转?不可能,这种高度,怎可能达到!你要求也太高了!”不怪剑说尘滓弱,尘滓的二转修为比之九转,确实是太孱弱了。 九转…极限………极……九…………承受…………散……不…… 尘滓感受这断信息,知道刚才自己理解错了,这剑压根就没有回答自己问题,完全是在自言自语。但这剑要传达的意思,他却还是一头雾水,剑的意识片段,实在太散乱了。 酒…血………血…酒……雨……无根……雨……水…… 尘滓想了想,这些该是复苏这剑的必要东西,刚才自己的血唤起了这剑的一些意识,看来只有等弄全这些东西,才能知道这剑到底是怎么回事。 尘滓这样想着,对其他的洞口也没了多大兴趣,急忙的回去来路,凑齐东西去了。 “还好最近要下雨。”尘滓低语。 秘窟里,模糊的低吟…… 第四节 引狼入怀 第四节引狼入怀 雷鸣,大雨。 孟行在路上,任雨水打湿着自己也不在乎,小狼也只是偶尔的抖擞抖擞身子,将这水甩出去,却往往甩了孟一身。 “再甩就都给你拔光了。”又一次,小狼把水甩到孟的身上了。 小狼却是一脸无辜,低呜几声,而后轻快的快走几步,拉开了它和孟的距离,猛地又一抖擞,立马窜了。 孟正低饮着,不想又一次的被这“狼毛雨”袭击,刚抬头,小狼却早早的窜没影了。 “呵,跑的倒是挺快,不急追你,反正你再跑也是要回来的,不然谁给你酒喝。” 孟依旧慢悠悠的走着,不时饮上一口。 “呵,这雨,淋的还真舒服,冰冷的,让人有存在感。哈哈……” 小路上,一条人影状若疯癫,走着,饮着…… 小狼给孟开了这个玩笑后就逃之夭夭了,它也知道孟比它强,不会出事,玩心作祟,便想出来溜溜,毕竟痛苦了这么些年来承受这修为,全当给自己放个假了。 小狼换了样子,从以前那个威风的形象变得可爱多了,体形也小了,变得如刚刚来地府时那样,像小狗那般。 四只脚走路,确实是既安稳又舒服,小狼也是跟孟久了,慢悠悠的走着。 小狼却是不喜欢这雨,雨水弄得毛发都粘成一团,粘在自己身上,不时甩动身躯,却是徒劳的,雨,实在太大了。 既然讨厌,为何不运功迫开这雨呢? 小狼却没这心事思,既然又伤不到自己,何必费事的迫开呢,不过就是狼毛粘的身上难受,可淋雨的感觉,能让自己怀念。 怀念起过往草原的生活,怀念起自己的母亲,怀念狼王,怀念绵羊,怀念…… 前方的大树下,有几人在避雨,小狼却是狼嘴一勾——笑了。 草原上下大雨的时候,小狼的妈妈就教育小狼尽量压低身子,还有就是不要找树避雨。而且小狼还有幸目睹了树下躲雨的动物被劈死的,自此算是牢牢记住了母亲的话。 小狼现在的样子,比之一条流浪狗好不到哪里,狼狈至极,小狼却是不在乎。自己本来就是狼,狼狈点算什么。 待走近大树,小狼本是想直接就离开的,没想却被树下的人极是亲昵的抱住了。 “哎呀,小狗狗,你还认得我么?大坏人哪里去了?怎么你自己在这里呢?是不是他不要你了呀?他不要我要,你看你毛毛都湿透了呢。” 说话的,正是现任孟婆——池雨。 “明明是狼哩,小雨你怎么叫它小狗狗哩?”那被池雨接引的转生未遂者问。 “什么嘛,明明就是狗狗啦,小染你看错啦。” “怎么会哩,明明就是狼哩。” ………… 小狼就这样被池雨抱在怀里,听着两个人关于它是狼心狗肺中的哪一个在争辩。 轰隆…轰隆…… 雨又大了,闪电也频繁的刺激着人的视觉。 小狼看了看天,又看了看争辩的两人,再看了看这棵避雨的树,摇了摇狼头: 今天看了是遭雷劈遭定了。 小狼这刚想完,一道闪电便疾驰而来,劈向了小狼他们所在的那棵树。 小狼不在乎的闭上眼睛,反正这闪电对自己造成不了伤害,至于那两个人,就看她们造化了。 预料中的电击感没有来到,小狼睁开眼,发觉整棵树被防护起来了。池雨在那里晃着铃铛: “哈,亏了这铃铛,要不我们都被劈死了。” 小染正一脸好奇的看着池雨的铃铛,小狼晃了晃身子,从池雨怀里挣脱了出来,慢悠悠的离去。 池雨见小狼想要离去,马上追了来,没想到小狼轻轻一闪就没了身影。 “小染,狗狗怎么一下子不见了呢?” “那是它速度太快哩。有这么快的速度修为也是不低的哩,它应该是神兽了哩。” “不会吧,狗狗这么厉害呀?可它看着这么可爱” “危险总是在能让你产生喜爱之心的事物后面哩。” “不管,我要找回小狗狗,走啦小染。” “好哩,反正也无聊哩。” 孟行在路上,一边走,一边思索着: 慢慢适应了,这个身体,去不去殃池都一样了,我已经完全掌握了自身。不过还是去一趟吧,不知当年的那人活下来没有。 若他只是努力,怕是早死了,若他竭力,还有生的希望吧。 生与亡,都是现实,都必须接受。 前路,有几人拦住了孟,面色不善。 第五节 再引荆棘 第五节再引荆棘 小路边。 “大哥,刚小三回来说路上有一个落单的,穿着像黑无常,不过一点修为也看不出来,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少公子故意这般穿着,吓唬人来防身的,应该是只肥羊。” “嗯,叫上老四老五,我们好几天没收成了,没想这大雨倒冲来一个。” 说话间,那几人收拾了起来。 孟正在这边慢悠悠走着,前面迎来了几人,拦住了孟。 “拿来!”那人道。 孟奇怪:“什么?” “大哥,这小子看来没出过门啊,碰见打劫的都不知道该拿什么出来。” “是啊,大哥,咱直接抢完灭口得了。” 那貌似老大的人发话了: “小兄弟别听他们瞎说,咱兄弟们虽是干这行的,可咱讲道义,只抢不杀,你放心,只要你乖乖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孟看了看面前的凶神恶煞,低头笑了: “可我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呀。” “瞎说,你手里拿着这东西是什么,这可就是值钱的东西,以后不要把这么值钱的东西拿手里,会被人惦记上的。” 那老大这口气,这态度,让孟想起了阳间的警察叔叔。 “来,拿来吧,拿来你就能走人了。” “呵,我为什么要把它给你们呢?给了你们我拿什么喝酒呢?” “小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若让我们翻脸,那道义也就不管用了。” 孟低饮一口,没有说话,继续先前走去。那些人一看,立马抄家伙扑上了孟。 呵,想装无修为来降低对手警惕,看来他们也不是一无是处,不过对我来说,这都一样。 孟闪了闪身,他们的攻击全都落在了空处。那群人一惊,心想莫不是真的倒霉的碰到黑无常了吧。可又一狠心,提起修为,再次扑向了孟。 孟见他们拿出真正实力,却是没放在心上,实力差距太大,光是这心产生的力量根本无法弥补。 孟依旧轻轻松松的闪过了,那老大没有再次进攻,叫住了手下: “兄弟们,看来这次我们是真踢铁板上了,做哥哥的把你们领上了绝路,对不住啊。” 又转身对孟说: “黑无常,不用再戏弄我们了,要灭口请给个痛快吧。” 说完便闭上眼,一副以身就义的样子立在了那里。 许久。 惊牢等了很久对方都没有动静,便睁开了眼,发现那黑无常早就走没影了,而那帮兄弟们,也就早逃之夭夭,逃的没影了。 “人心不古啊,这都是什么兄弟呀。”惊牢摇摇头叹道,后又奇怪,“他为什么不杀我呢?难道看出了我的真正身份?不会吧,我装的这么像。” 孟走在路上,低饮着酒,一脸好笑: 刚刚那人应该是白无常的人吧,怎么当起劫匪来了,应该是在收集什么吧,可装的实在是太不专业了,哪有强盗这样啊。 惊牢想了想觉得不对,就快速向前追那人去了。他走后不久,刚刚那帮帮凶又在路边浮现。 “没想到没利用到这个白痴白无常,算了,四号,回禀组织就说出现一个貌似黑无常的神秘人物,实力深不可测,以防对我们计划影响让`风`组追查那人资料。” “是。” 惊牢追了不久就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忙又加快了速度。 “你刚才怎么不杀我呀?” 孟转头看了看追来的人,道: “你又不是真正的劫匪我杀你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的啊,我装的这么像。” “是么,看来是还没被考核过关吧。” “是呀,呀,不对,你怎么知道的。” “猜得呀,你一看就涉世未深,化装技术也太差了,刚刚和你在一起那些人比你都强,你也可能被他们骗了。” “不会吧,我一个人可是横扫他们呢。” “……那是他们故意的。” 孟看着身边这魁梧凶恶的大汉,转眼就变成了一个消瘦的一脸沮丧的年轻人。 “难道我真的和他们说的那样失败么。” “嗯,确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惊牢一听,更为沮丧了,本来他就是被周围的白无常说的一事无成,所以才出来自己闯荡的,可不想本以为被自己制的服服帖帖的强盗却是在利用自己。 “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没地方去呀。” “回去白无常啊。” “我在那里根本呆不下去。” “那去殃池吧。” “……你让我死也不用把我往那指引吧。” “哦,对不起,我习惯了,那就去化乌林吧,听说那里也成凶地了。” “为什么要去那里呢?” “我先问你,你有牵挂么?” “没有。” “那很好,去那里,是增强自己实力的,实力强又没有牵挂羁绊,别人还奈你何?你自然就不会一事无成,记得,实力就是尊严。” 惊牢听了孟这一番话,觉得正是自己想要的,便谢过孟离去了。 孟看着远去的惊牢,笑着饮着酒: 不知觉,又引了一人去那荆棘路,是否是我在上面走的太过寂寞呢?呵,可这是对他好,虽然这好只有在他活着的时候才算数,虽然这活的几率太小太小…… 实力,就是尊严。 第六节 化乌铃音 第六节化乌铃音 小染跟在池雨后面走着,左瞧瞧西看看,似乎怎么也看不够。前方池雨走的很快,小染跟的却异常轻松。 “小染,我们追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看到小狗狗呀?” “它太快了哩。” “那怎么办呀,找不到它,不知道它去哪了。” “它去化乌林那边哩。” “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哩。” 池雨停了下来,疑惑不解,小染怎么会看见小狼?自己这般修为都看不见,何况看着小染一点修为也没有。 “走哩,它慢下来了哩。” 说完,小染便快速的向前走去,池雨只好留下一肚子的疑问跟了过来。 某处。 “`淆`组四号归来,有事禀告。”听声音是那天那群劫匪中的一个。 “进第三门。”话音缥缈无根,阴阳怪气。 “主上,前些日我们遇到一白无常,本想利用他,不想被一神秘人物打乱计划。” “神秘人物?”声音依旧那么无常,却没有疑问语气。 “是,属下与其余几号的攻击连他衣边角都没有碰到,按说应该是修为高强,可偏偏看着一点修为也没有。且他穿着服饰是黑无常。” “黑无常?不会,黑无常里没有这号人物,他应该是假扮的黑无常,对了,那个白无常你们处理掉了么?” “没有,当时那白无常如傻子就义般站在那里让那人杀,那人却转身走了,转身时只是轻轻一挥手,属下和其他几号就飞出去很远,待赶回去的时候,那白无常已经走了。” “你们可有受伤?” “谢主上关心,托组织鸿福,我们都没有受伤。” 主上不语,轻轻挥手将人打出去很远却又不会让他们受伤,这份修为可不是一般的强…… “好了,你下去吧。” “是。” 待那四号走后,主上又语: “`风`组,去追查那人下落,然后派`惑`组接触那人。至于那计划,让`暮`组快快准备实行。” “是……” 又陷入静匿,主上自语: “看来是要向王上禀告一下了。” 化乌林。 小狼身形几闪后来到了化乌林,又开始慢悠悠的走了。反正它觉得孟没有唤它,自是还可以多玩一会。 小狼看着周围舞动着的树,一点也不在乎,轻跃几下就向内林去了,因为它嗅到了“苦涩”的酒香。 池雨与小染到了化乌林前,池雨问道: “小染,我们进去么?这里可是凶地耶。” “为什么不进哩,它已经去内林了哩。” “好吧,反正有铃铛在。” 说完,两人便进入化乌林,池雨看着阴恻恻的树林微微发抖,而小染却还是一脸好奇。 风起,阴冷气息。 一个人影闪动,慢慢的靠近了池雨两人。 小染猛然间抬头,对池雨道: “有人来了哩。” 池雨一惊,问: “什么人?” “不认识哩,一身白衣服。” “白衣服?白无常?” “快到了哩。” 池雨忙拉起小染,快步躲到了一棵树下,不一会便听见破空声来。 惊牢听了孟的话,马不停蹄的就赶向化乌林。可进了化乌林却一点危险也没有碰上,不禁有些奇怪,就又加快了脚部。 冲到一块空地时,惊牢忽然停了下来,直觉告诉他有危险,可环看四周,没有动静。 池雨看着冲出来的人,确实是白无常打扮,可白无常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看他四处张望,难道是在找什么? 树枝慢慢蠕动,靠近着池雨,小染一脸好奇的看着。 惊牢猛的向后奔去,在他原来站得地方灰尘四起,弥漫。 惊牢从身上抽出一把剑,横在身前,静待敌人的面目出现。 灰尘散去,那地方什么也没有,地面长草疯狂扭动,变得如刀般锋利,惊牢跃起上树,树枝也似鞭子一般抽前惊牢。惊牢挥剑,身体后仰,躲过抽向头部的树枝。 现在惊牢觉得自己有点像是羊入虎口。周围都是植物,这躲避空间实在是太小了,这样下去真力早晚会耗尽的。 树枝从三路抽向惊牢,惊牢再次跃起,跃到高空,又发觉现在更险,空中无处借力,根本不能改变方向,眼见地上长草如暗器般飞射上来…… 池雨正看着那人,突的那人向后一闪,眼前起了灰尘,想回头给小染说话,却不想回头看到了一张好奇的脸,目光看着一旁的树枝。 “小染你看什么呢,树枝有什么好看的。” “不是哩,这树枝会动的哩。” “会动?”池雨觉得身上起了寒意。 “对哩,刚刚树枝还伸向你哩,不过你一回头它就不动哩。”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我好奇哩……” 池雨顿时无语,又觉这里太过危险,便想拽着小染离开,不想那不动的树枝又挥舞起来了。 树枝抽向池雨,像是只与池雨有仇一样,小染一点攻击都没有受到。 池雨左躲右闪,避过一波波的攻击,一只手拿起铃铛晃了起来。 叮铃…叮铃…… 树枝突然就停了,后化为灰散去。 “哈,还是铃铛好使呀。”池雨走到小染身边,说道。 小染依旧是一脸好奇,望着那玉铃铛…… 第七节 杏花带雨 第七节杏花带雨 惊牢正想着解决办法,不想林中传来铃音,那飞驰的草慢了下来,最后化作灰散了去。 惊牢落回地面,向一棵树后望去: “出来吧,不用躲了。” 池雨与小染慢慢走了出来,惊牢看到池雨装扮一愣,后行礼道: “孟婆大人,刚刚多谢相救。” 池雨不知为何,但也乐得他感激自己,挥挥手: “没什么啦,你来这里做什么啊?” “在下被人指引,来此修行。” “可这里很危险耶,他不是故意想你死吧?” “不会,我相信他。” 池雨与惊牢谈话,小染在一旁好奇的听着。 小狼到了竹林内的空地,见那空地中有一竹屋,就行至屋前,恰好门这时开了。 “咦?你不是那时一叶崖亭里的小狗狗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主人呢?”纯衣本想出门散散步,开门却看到了小狼。 小狼看了看眼前这个女人,没印象了,摇了摇狼头。 纯衣见小狼摇头,不明白它是什么意思,就看见小狼进了屋子里,向着地下室走去。 小狼行至地下室里,嗅了嗅,就跃到其中一缸上,咬开缸盖,饮了起来。纯衣走了进来,见小狼在那喝酒,笑骂道: “小酒鬼。” 后抱起小狼。似乎小狼对女性还是真有很大的杀伤力,总是被女人抱。 小狼在纯衣的怀里,闻到了纯衣的气味,想起来以前在一叶崖前的亭子里的一个小女孩身上闻过,这才明白这女子该是当年的小女孩。 小狼被纯衣抱出了地下室,纯衣取了一竹碗酒放到地上,让小狼去喝,小狼正喝着,听到林间传来铃音,似很耳熟,便闪身离开竹屋,向音源处走去。 纯衣见小狼离去,也追了出去。 惊牢在这一会已经和池雨混得很熟了,正有说有笑的在那里谈天,小染还是一脸好奇的在那里听着,没有插嘴。 似乎,他们都忘记了,这是个危险的地方。、 地面微微震,一股血腥味道飘来,惊牢这才想起现在的处境,忙提起警惕。池雨又将铃铛拿了起来,只有小染像个没事人一样,一脸好奇的望着血腥气飘来的方向——四面八方。 化乌林中,不少异变的野兽被铃音吸引,向着惊牢他们的方向前去,不少妖兽闻到惊牢身上的修为气息,也在向着惊牢那里靠近,而这些靠近的妖兽,有些很是不幸的在路上碰到了小狼,往往被小狼一爪子拍倒在地,半天也爬不起来了。因为小狼身后跟着纯衣,小狼觉得至少要保护这女人的安全。 纯衣跟着小狼前进着,看见林中出现的凶兽,虽不吃惊但有些害怕,竹林是凶兽的禁地,所以她才可以安然的住在那里,可现在不知觉的跟这小狼跑了出来,可就危险了。可纯衣看到小狼只是无比轻松的就将那些凶兽拍倒在地,就觉放心些了,可又觉得奇怪,这小狗狗的实力怎么看着比祥云还要强?祥云收拾这些凶兽都没这么轻松。 祥云正在一叶崖前的小亭饮着酒,猛地打了个喷嚏,抹抹鼻子想: 是谁想我了? 后起身将酒壶挂在腰间,运功向崖上疾驰而去。 不知能否寻到你那饮不尽的酒壶?祥云如是想。 化乌林的凶兽们最近刚刚吃到人肉,还没等消化呢就又闻到了人的气息,不禁喜上眉梢,匆忙的向着那气息源头奔去。而那些在之前没能抢到一口肉的凶兽,则是更加卖力的奔跑着。他们都有一个想法——不能被那些吃人树抢先了呀。 凶兽们终于望见那些人(食物?)了,感动的不禁谢谢那些吃人树那么仗义的将人(食物?)留给了它们。就又加快了脚部。 惊牢看着疾驰而来的凶兽彻底无语了,这还有办法打么?池雨也有些绝望了,这些凶兽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就算她和惊牢很强,可也敌不过凶兽的数量多啊,量变引起质变,何况这凶兽本来就不弱。只有小染脸上没有忧色,还是一脸好奇,望着那些足以致命的凶兽。 孟正行在路上,见前面传来救命声,就快步先前,看到一群大汉在打家劫舍。一名大汉刚刚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拿着值钱的东西,另一名大汉将手里的火把丢向屋子,另两名大汉架着一女子,地上躺着几具尸体。 那女子见到孟,面上显出惊喜的神色,向孟疾呼救命,而那群大汉看到孟,竟是丢下女子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孟行至女子面前,低头看着瘫在地上的女子,一点帮忙的意思也没有。那女子休息了一会,后慢慢的站了起来,竟是漂亮十分。 女子眼里含泪,如杏花带雨,低泣着对孟说: “谢谢黑无常大人吓跑了那帮凶徒,救命之恩不知怎生报答,家中只剩我孤身一人,望能跟随大人,为奴为婢。” 孟低头看了看那几具尸体,又看了看那女子,后看了看那些凶徒离开的方向,突的笑了,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大人,小女子名叫杏花。” “哦,那好,杏花,你该知道黑无常是做什么的吧,不怕我灭口么?” “小女子的命是大人救的,大人要回去也没什么。” “你先葬了他们吧。” “谢大人收留。” 杏花将那几人尸体费力的搬到一齐,孟微微挥手,将尸体打入燃烧的房子中: “这样省事,也是很好的火葬。” “谢大人。” 孟没再说什么,自顾自的走了,杏花跟了上去。 呵呵,有意思。孟如是想。 第八节 树化为人 第八节树化为人 尘滓收集了那把怪剑所要的东西,为这还动用的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尘滓将这些拿到怪剑前时却犯了难,这该如何操作呢? 那怪剑依旧冷冷的插在那里,传递着杂乱的讯息。 尘滓没有头绪,只好将那些东西一股脑的都洒在剑上,剑倒是一点不剩的全吸收了。 ……血……雪……血……雪…… 那怪剑依旧杂乱的传递讯息,尘滓这时想起,它要的不会是雪吧? 要是它真是要雪这可难办了,虽说这地府会下雨,也自然会下雪,可现在不是落雪的时节哪里来的雪呢?只好等等了。 尘滓这么想着,就研究起其他几个洞来了,每个洞都一样,尘滓做了做记号,就走进了其中一个。 祥云上了一叶崖,觉得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暖洋洋的不禁让人怀念。祥云不禁放慢了速度,闲庭信步般走了起来。 微风拂过,带来点点花香。 祥云最终还是没有沉浸在这一片祥和之中,在殃池和化乌林的经验告诉他,越是这么平和安静的地方,隐藏的危机也就越凶险。 祥云加快了上崖的脚部,也就是在这时,他遇到麻烦了。 半山腰上的树木突然发难,枝条呼啸的抽向祥云,地上野草也变为利刃,祥云却是异常轻松的就躲了过去。 “太没新意了,怎么和化乌林的攻击一模一样啊,是不是植物进化到你们这种程度都是一样的啊。没意思,要是你没有什么新鲜的我可就闪人了。” 祥云说完,也不管那些舞动的树木了,闪身窜向了高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个树人。 “新意?好,你要新意我们就给你新意,上!” 祥云看着这些树木化成的人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随便的几句话还真搞出了新意,可这也太新意了吧,树木进化成人,还会说话?祥云觉得脑子有点卡。 不待祥云整理好思路,那些树人都一个个的蹦上高空,开始攻击祥云了。 树人的武器就是木枪,冷兵器那种木枪,闪着寒光的枪头让人丝毫不怀疑它的锋利程度。祥云看着扑向自己的树人,急忙用劲加速下降,躲过了这空中的一波攻击。 可下面照样不安全,下面的树人们早就等着祥云自投罗网了,祥云躲过一个树人投掷过来的长枪,转身又踢倒了身后的几个树人,快速抽出了身上的佩剑,却是连鞘抽出的,看样子是不想开杀戒。 有了武器以后确实是轻松些了,祥云左躲右闪,不时出剑击倒威胁到自己的树人,战了大半刻,祥云觉得这树人非但没少,反而越来越多了,不禁暗暗叫苦。 树人们猛地潮水般退去,围成了一个圈把祥云困在了里面,祥云正奇怪,就见树人中走出一个人。 这该树人与普通树人不一样,普通树人都是绿发绿眼一身绿的,可这个却是黄发黄眼,大概是年纪大了吧,老家伙按常理来说都不是好对付的。 那黄色树人还没靠近祥云,就甩出一把金黄长枪狠狠的插在了祥云面前几步处。决战,一触即发。 尘滓从洞里走了很久很久,这洞是漆黑一片,若不是尘滓眼好还真好不到前面哪是路哪是石壁。 又走了许久,前面终于有了亮光,尘滓不觉加快脚部,出了洞,外面光线竟是有些刺眼,尘滓下意识的用手挡住眼睛抬头看天,傻眼了。 一轮红日高高挂。 尘滓觉得自己是不是穿过这洞的隧道来到了阳间,这地府哪里有太阳啊。 可又觉得不对,自己是去过阳间的,这里和阳间明显不同,阳间的红尘密度比这里高多了,这里和地府的密度差不多,顶多比地府的红尘密度稍高了点却也不能和阳间相提并论。 入目是鲜绿的世界,如春。 尘滓慢慢走离了洞口,向前面走去,环顾四周总觉得有些不对,似乎有很多人在窥探自己,可用灵识查探却没有人,只有无边际的树木。 走了一会,听见了前面有打斗声,忙加快脚部,可就在这时,变化出现了。 尘滓刚提起速来,就看见身边的树木化为了人,拦住了自己。 尘滓知道这绝不是人伪装成树,而是真的树进化成了人。除了震惊就是奇怪,难道又是因为那一叶崖上风暴的起因,这里的异变竟如此厉害? 周围都是树人,尘滓却不怕,实力差距太大了,数量解决不了问题。 尘滓轻松的闪过几轮攻击,也没有伤树人,闪身向着那打斗声传来的地方奔去。 祥云没想到这黄色树人如此强劲,黄金长枪舞得每抢都直指要害,迫的祥云不得不将攻出去的剑收回来防身。 树人好像是不知疲倦般不停地进攻着,祥云已经开始冒汗了,动作也渐渐的慢了下来,形势危急。 噗…… 祥云的左臂被长枪捅入,鲜血却是没有流出来,竟是被长枪吸收了。祥云立刻闪身后退,将长枪打开。 嘀嗒…嘀嗒…… 血不断的滴下,好在流得不是很快。远处一阵骚动,祥云看到一个人影奔了过来。待近了,那人竟是阎罗王。 尘滓奔了不久就看到了苦战的祥云,他认识祥云,祥云是黑无常所属,自然会被阎罗王知道资料,可尘滓奇怪祥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先救人要紧。 尘滓挥掌将挡在前面的树人拍飞,片刻就行到了祥云面前。 “你怎么在这里?”尘滓递给祥云一颗丹药。 “寻人。” “寻谁?” “上一任孟婆,我受他指点颇多,所以想来这里看看。” 尘滓听了心里一颤,后平息了下来: “这里是一叶崖?” “是,怎么你不知道?” “我穿过了一个隧洞倒的这里,所以不知道身处何处。” 尘滓转回身,看着眼前的黄色树人。那树人向前一步,道: “战!” 第九节 树人信仰 第九节树人信仰 惊牢看着慢慢逼近的凶兽,自己挡在了池雨和小染面前: “放心,我会保护你们的。” 小染奇怪的看了惊牢一眼,想:他这么弱,怎么保护我们呢? 凶兽靠的更近了,有几只急不可耐的凶兽冲了出来,奔向了惊牢,谁让他站的最前面。 惊牢挥剑,运气真力又发出数到剑气,把凶兽迫了回去,没想到这番举动却引起了凶兽们的全面进攻。 混战? 惊牢觉得自己就像大浪里的小舟,可却依旧死死的护着身后的两人。池雨也拿出了铃铛晃,可是效果甚微。 这时一条身影冲进了凶兽群中,血花四溅,凶兽们逐渐放弃了惊牢他们,一起攻向了那个身影。 嗷呜…… 绝地一声狼嚎,傲视群生,凶兽们都颤抖着跪倒在地,惊牢这时才看到,那条身影竟是只狼。 还没待惊牢反应,池雨就跑了出去,到了那狼面前: “咦,小狗狗你怎么变样子啦,还变得这么厉害。” 小染也跟了出来,好奇的看着满地匍匐的凶兽。 纯衣这时也到了。 小狼没有理会池雨,慢慢在这群凶兽中踱步,后又嚎了几声,那些凶兽不断点头,最后散去。 小狼从那威风飘逸的形象变回了小巧可爱的造型,池雨刚想上去抱却被纯衣抢了先。纯衣抱着小狼,对惊牢说: “你怎么在这里呀?很危险的。” “大嫂,我是来修行的,大哥呢?” “他出去办事了。” 池雨来到纯衣面前,纯衣现在也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了,对孟婆也不怕了,所以看到池雨也没有什么反应。 而这个惊牢却是认识,当初祥云救了惊牢一命,惊牢在竹林中修养了一些日子。 “谁让你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修行的呀?” “一个奇怪的人,穿着像黑无常行事却丝毫不像黑无常。” 纯衣听到这里,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是不是经常拿个酒壶在喝酒?” “是呀,大嫂你认识他?” “若我没猜错,应该是他了,你大哥当年就是受他指引才去的殃池修行。” 小狼挣脱了纯衣的怀抱,池雨见状一喜,刚想去抱小狼,小狼却是闪身离开了。 离开的够久了,这帮人大概和主人认识,但命在他们自己手里,我不能总救他,何况是主人让他来这修行的,我若总救他,就违背了主人的本意,至于他们能否生,就看他们自己了。还是回去吧,玩,也玩够了。 尘滓看了看眼前的黄色树人,明显感觉到他与其他树人的不同,但依旧不能威胁到他。 “你要战,便战!” 黄色树人抛出一把树叶飞镖,后冲向前攻击尘滓,尘滓不理会飞来的树叶,腿脚用力,跳离了地面,黄色树人这时刚好到了尘滓下方,一蹲一起,用力向尘滓掷出金黄长枪。 半空中的尘滓不禁惊叹这黄色树人的战斗思维,若遇到和他实力相当或稍稍高过他的人,那人是败定了。 若正面迎击,那些树叶飞镖会乱了自己阵脚,黄色树人就有足够机会攻其要害。若跃起躲过那飞镖,则更是败的快,跳起到空中,黄色树人正好奔到自己下面,半空中无处借力,只好给黄色树人当靶子了。 不过,尘滓实力毕竟比黄色树人高太多,尘滓双手摇动,使个卸力导力的手法将长枪又送回了地面。 呲…… 长枪插入地面,竟发出了“呲”的一声响。 尘滓落下,语: “为何攻击我们?” 那黄色树人先前几步,将金黄长枪拔出来,道: “你们是入侵者,受到攻击不应该吗?” “笑话,整个地府都在我的管辖之下,你说我是入侵者?” “你是地府现任的阎罗王?” “正是!” “那也没用,这里是神的领地。” “神?” “是的,神!我们的神!为了塑造我们,神忍受了千年的痛苦,将我们由无所知的混沌的树木花草逐渐变为能思考会思想的树灵,最后更是使我们化身为人!后来神一声不响的离开了,我知道神不是抛弃了我们,他是想留给我们一个自由的不受约束的空间。” 黄色树人树人说这些的时候,一脸的狂热,其他的树人亦然。 尘滓听了这番话,不自觉的就联想到了孟。难道他有什么奇遇没死,还是地府这些事件的罪魁祸首?这地府的异变都是因为他的影响? “你们的神是否是穿着灰色长衣,带着玉面具和手套,一头灰色长发,还带着一个玉质酒壶?” “是,神来时是这样的装束。” 尘滓和祥云已经确定孟没死,还不知怎么的变成了这帮树人的神。而尘滓更是抓住了这树人的话语,“来时是这样的装束”“来时”那么说孟离开的时候换了装。不过其实也不用抓这个语句,因为孟婆衣饰早就自动回去了,孟肯定是换了衣服。 “我们是你们神的朋友,这次来是寻他的。” 那黄色树人看了尘滓一眼,道: “念在你们刚才只是下手伤敌而不是杀敌,我可以待你们去见大长老。” 说着便带头向崖顶走去,尘滓和祥云跟了上去。 “黄金大人,这样把他们带到圣地好么?” “嗯,有什么事我担着。” “若他们在圣地发难呢?” “有大长老在,不用怕。” 尘滓听闻,笑了。 第十节 是也不是 第十节是也不是 夜,小路。 孟走在路上,不时的饮着酒,杏花在孟身跟着,很是乖巧的样子。 貌似孟总是喜欢走小路,大概是因为安静幽幽吧。路边杂草丛生,零星看着些花,杏花走着走着的总是不时的蹲下来看,却不采。 “喜欢为何不采。”孟却是明知故问。 “若因喜欢而强留喜欢之物,岂不破坏了美感?大人何需明知故问呢?奴婢知大人知道答案,只是觉得气氛沉闷,找个话头罢了,是奴婢不好。” “哈哈,你倒是精灵。不错,我是知道答案,可我知道和从你嘴中说出是不一样的,这花是美,可也只有在这土地才能延续它的美,若因为喜欢而采了它也就断绝了那美,也就是断绝了你的喜欢。可这美,这喜欢也是有期限的,若因喜爱之情而强行延长这期限,则是违背自然之理,则会付出代价。所以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你可明白我说什么?” “大人言辞深意,奴婢理解微微。” “呵呵,看样子你悲伤之意消退很快。”孟拿起酒壶,又喝了一口。 “无法挽回的事物不必用悲伤来铭记。” “哈哈,你倒是心思开明。” “奴婢知这是命中注定,故顺之。” “呵呵,是么?”孟反问,却没有让杏花回答。 走了许久,孟微微停了下,杏花随之。 “貌似,我们迷路了。”孟很坦然的说了这么一句。 “大人总是挑小路走,不迷路才奇怪呢。” “你认路么?” “奴婢从小就不出远门的。” “那算啦,顺其自然吧,逛逛也好,反正没有事。” 说完,又行进起来,走了一会,孟像是想起了什么: “呀,我都忘了,很久没有吃饭你该饿了。” “大人也没有吃,奴婢不饿的。” “不一样,我早就不用吃东西了,你练武么?” “不练,家中有祖传之术却禁武,若不然也不会遭此人祸……”杏花脸上有丝愤恨与不甘。 “那我只好去打些猎物了。” 孟刚想离开,突然一条黑影扑了过来,孟轻巧的一转手就将黑影抱入了怀中。 “哈,省下我自己去了。” 那黑影正是小狼,此时小狼正在用它的狼嘴拱着孟,孟知道它是想喝酒了,松开小狼,取出酒壶,倒转,小狼依旧跃起接酒。和孟在一起的时候,小狼就像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幼狼。 “好了,酒也喝了,该干活了,去打些野味回来,你也想吃肉了吧。” 小狼闻言,立马闪没了踪影,自始至终,都没有向杏花那里看一眼,像是杏花不存在一般。 孟转身就那么坐到了地上,杏花有些慌乱的说: “大人,地上脏,让奴婢打扫打扫再坐。” 孟却是一脸不在乎: “不碍的,没事。你也坐下来等等吧,它很快就会回来的。” “那是大人的宠物么?” “是也不是。” 刚说完这句,黑影一闪,小狼已经回来了,嘴里叼着几只鸡。 孟从小狼嘴里接过了鸡,丢给了杏花: “会做么?” “会。” “那就你做吧。” 先丢给了别人,之后再问,别人还有的选择么? 杏花接过了那几只鸡,就向小河边走去,孟复又转身坐下,小狼趴到了孟身边。 化乌林。 惊牢一行人正在向竹林方向前行,不时出现的凶兽攻击都异常凶猛。惊牢现在已经是筋疲力尽、筋疲力倦、筋疲力竭了。可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因为整个队伍中,只有他一个男人。 咚…… 又是一只凶兽倒下的声音,惊牢摸了摸头上的汗水,后立马盘膝开始恢复伤势。 进步是惊人的,代价也是很惊人的,毕竟多次走过死亡边缘这种代价不能不说是惊人,但是惊牢还活着,所以惊牢就能享受到这代价带来的好处,他的实力提升很大,尤其是实战,毕竟生死相搏是最能激发人的潜力的对决。 呼…… 惊牢长舒一口气,站了起来,抬头就看到几双关心的眼睛,不由微微一笑: “好啦,我的伤势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不碍事了,我们走吧。” 惊牢明显的察觉到了,自己的伤势恢复速度越来越快了。光是战斗的话这种进步也未免太牵强了些,惊牢又想起了那个奇怪黑无常给自己的丹药,难道是这丹药的事? 孟确实是给了惊牢一颗丹药,保命用的,惊牢在第一次恶战后就吃了,伤势瞬时好转,后来的战斗伤势恢复速度越来越快。孟以前在路上的时候闲来无事炼制的丹药,加了苦海之水和其他几种药草,能刺激人体,当然是良性刺激,所以就构成了现在惊牢这种状况。不过孟炼制的药都是双性的,即一性好一性坏,好的当然是疗药,坏的却是毒药。惊牢激活的是疗药的性质,因为他当时的决心很好。说起来,祥云也是孟的这种丹药的第一个“受害者”,不过祥云也是获益了。 惊牢想了一会就不再想了,觉得不明白想也无用,还是快快进去竹林。 池雨见惊牢站了起来,忙招呼还在一脸好奇的看着凶兽尸体的小染上路了。纯衣也跟了上来。 竹林越来越近了,凶兽也越来越强了,毕竟越敢靠近禁地的凶兽当然也就越强,不过也好在惊牢恢复速度也是越来越快了,惊牢可是主力队员。 四非厅。 判官坐在那里喝着茶,翻阅着什么…… 第十一节 都市王黄 第十一节都市王黄 四非厅。 判官正在饮茶阅文,从门里进来一人,毫不客气的就坐在了屋内的另一把椅子上。 “判官啊,这阎罗王去哪了啊?” 判官闻言,头也不抬的回道: “都市王,阎罗王有事出去了,你要是有什么事直接给我说就可以了。” 都市王晃晃头,道: “给你说也好,我啊,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心神不宁,本来想来和尘老弟下几盘棋压压惊,不想他不在呀。” “呵呵,大概是那地狱里的怨气作祟吧。” “可是地狱已经关闭几千年了,再怨气也不能影响到我吧。” “呵呵,是呀,真是奇怪。大概又和地府异变的原因有关吧。” “是呀是呀。” 判官又翻了几页书,上面写的正是这都市王的资料。 看了几页,判官合上书用袖子挡住了书面,对都市王语: “黄王,尘滓不在,我陪你下两盘也可以呀。” “呵呵,这样也好,老哥不忙了?” “不忙不忙。” 摆好棋盘,两人便对弈起来。 某处。 “第八殿,都市王黄,四月初一日诞辰,司掌大热大恼大地狱,又名恼闷锅地狱,另设十六小狱。凡在世不孝,使父母翁姑愁闷烦恼者,掷入此狱。再交各小狱加刑,受尽痛苦,解交第十殿,改头换面,永为畜类。”一个阴冷的声音无情绪的说出了这段话。 “他就是我们这次的目标?是不是搞错了,怎么能打上地府十王的主意?”另一个声音透着惊疑。 先前那人没有理会他的疑问,继续无情绪的说着: “地狱关闭千年,尊上还在里面受苦,我们只有打开地狱才能就出尊上。” “打开地狱?可这地狱是地府十王亲自封印的呀,如何打开?” “十王死光,封印自然就会破解了。” “可是里面那群疯子要是跑出来,没了十王的镇压……” “不用怕,过了千年,我们真的还怕那群疯子不成,我们的努力都白费了吗?” “是……” “不要忘记,我们也有十个王,照样可以镇压那群疯子。” “是,王上。” “对了,你这次来是要禀报什么?” “是,一个小变故,有一个神秘人物出现,扰乱了`淆`组的行行动。” “神秘人物?” “是,穿着像是黑无常,却绝对不会是黑无常,实力很高。” “计划照旧,派人去接触他,看看他是哪边的,总不能是凭空蹦出来的吧。” “属下已经做这些了。” “嗯,很好,你去联系`终笙`让他快去执行任务吧。” “王上,真的要……” “别这么多废话了,为了尊上,我们必须这么做。” “是……” “谨慎起见,你把这个人也报给其他九王吧,若严重,我只好再报给帝上了,不过还是最好不要打扰帝上。” “是,王上,小的下去了。” “嗯。” ………… 许久,那个无情绪的声音又响起了: “出来吧,躲这么久了。” “哈哈,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啊?”一个轻佻的声音响起。 “你一来就发现了。” “哎呀呀,不要一副死人语气嘛,你就不能带点感**彩呀,像这样,哦~宝贝~” “……计划执行在即,你要是来玩的就立马滚回去。你这样真是给我们十王丢脸。” “什么嘛,不要这么严肃啦,我来当然是有事情啦,要不谁愿找你这个死人脸呀,呀呀,不要生气哟,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啦。” “有事说,没事滚。”依旧没情绪的声音,似乎一点也没有生气。 “哈,凶起来了。好了,不逗你了,没意思,我一会还是去逗其他王上吧。说正事,我手下在白无常那里散布的消息已经传开了,要不了多久一叶崖上就该聚起许多人,足够我们引起`天祭`了。不过还有一个消息,就是一叶崖上出现了树人。” “树人?” “不错,树人,本来去了七个探子去探测一叶崖的情况,没想到只回来了一个,幸存的那个探子说一叶崖上的树进化成人了,最主要的是,战斗力不低,可能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 “确实是个变数,树人的数目如何?” “很大,想要铲除不可能。” “……” “哈,你慢慢想吧,我去通知其他人了。” “你手下都死光了吗,这种事让你亲自来做。” “哈,我觉得好玩呗。” 一片寂静…… 四非厅。 “哎呀呀,不算不算,刚才那个地方我手抖了,不能算。” “黄王,这落棋无悔啊。” “我这不是……” 都市王正说着,从外面走进一人,身材高挑,面容肃穆。 “黄胖子,又悔棋呢?”来人却是一点也不客气。 “董大个,你来凑什么热闹。” 来人正是泰山王,泰山王走到桌前,将棋一抹,道: “你还好意思问,`十殿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还在这里下棋?” “哎呀呀,我忘记了,老哥,咱这一局可不算啊,我先走了。”都市王说完便慌慌的离开了。 “董王不单是来叫黄王的吧。” “不错,我也是来叫你的。” “叫我作何?我又不是十王之一。” “错,你不但是十王之一,更是十王之首——阎罗王!” “我是判官。” “当年尘滓本该做地藏王的,可犯错被贬,做了阎罗王,把原本在阎罗王位子上的你挤了下来。那地藏王觉得有些亏待你,便又弄出了个判官一职与你,地位与阎罗王同。兄弟们也不说什么,可是这`十殿会`却必须是我们十兄弟才能参加,那尘滓也是明白人,早早的就把阎罗王的职权交与你,如今`十殿会`在即更是离去好让你参加,你还不明白么?” “我是判官,不是阎罗王。”判官依旧没什么反应。 “地府异变,地狱的封印也松动了,这次`十殿会`还需我们再次封印地狱一次,可这封印需要我们十人的血,你若不去……” 第十二节 小家碧玉 第十二节小家碧玉 河边。 杏花将鸡拔了毛,掏了内脏,再洗好,后又准备了一番,来到先前搭好的木架前拿出火石点上了火,开始烧烤鸡。 孟坐在不远处,饮着酒,小狼这次倒是轻松多了,抬起狼头就能接到倒流下来的酒。 香气慢慢飘散开,小狼动了动鼻子,蹲了起来。 孟看着杏花熟练的操作着,意味深长的笑了。 不多时,鸡好了。 “大人,鸡弄好了,您先尝尝。”杏花拿了两只鸡走近了孟。 孟没有说什么,接过了鸡,顺手丢给了小狼一只。小狼迫不及待的撕咬起来,也是,它跟着孟这么久孟还没给它一顿肉食呢,光吃水果什么的都快成食草动物了。 孟又盘膝坐下,慢慢的撕扯着吃起来: “你也去吃吧,我吃这一只就够了,你再给小狼留一只就行。” “是,大人。” 杏花听了孟的话,便走到木架前取了一只鸡,慢慢的吃了起来,样子很有小家碧玉的感觉。 小狼这一会的功夫已经把那只鸡解决了,正在舔骨头上的肉末,孟见状笑了: “哈哈,你还知道浪费就是犯罪呀。” 小狼不解的看了孟一眼,后又起身向木架走去,杏花见状,忙摘下了那只鸡给小狼。 小狼咬过鸡,又走回了孟身边,趴下,两只前爪按住鸡,开始撕咬起来。 孟吃完了鸡,在小狼身上摸了摸: “哈,饭后要擦手。” 小狼极度不满的低呜了一声,后窜入了河中洗起澡来。 孟笑笑,对杏花说: “手艺不错。” “谢大人夸奖。” 孟点头: “嗯,饭也吃了,该上路了,走了小狼。” 足不出户的女子怎么会这长年外出才会的烧烤技艺呢?呵呵,真有意思。孟如是想。 化乌林。 惊牢他们终于踏进竹林了,不由都长舒一口气,除了小染都趴在了地上,小染还是一脸好奇的看着这竹林和趴在地上的众人。 “终于回来了。”纯衣慢慢爬了起来,她受到惊吓可不少,本来以为有小狼在没有什么危险,可哪曾想到小狼竟会无缘无故的走了。 “大嫂,先去你家让大家休息休息吧。”惊牢也站了起来,顺便拉起了池雨。 “好,大家跟我来吧,正好我给你们做些好吃的压压惊,” 众人跟着纯衣,走到了空地上的竹屋前。 “大嫂,这里一点也没有变化呀,” “是呀,你大哥不喜欢总变,也就一直这样了” “我闻到酒香哩。”从不插话的小染这时却插话了。 “哈哈,没想到这小染也是个小酒鬼呀,这次可有口福了,嫂子,那`苦涩`酒又酿好了几缸吧。” “呵呵,你们就知道喝酒,走吧,进屋再说。” 惊牢进了屋就直奔地下室,小染也紧紧的跟了进去,纯衣去做饭了,池雨见各有各的忙,就在屋里四处看了起来。 屋里装饰倒是不少,可只有一幅字吸引了池雨的注意。那幅字上只有三个字,一个“醉”字写的缥缈神妙,字里竟透出一分醉气,让你不觉就像喝醉了一样。另两个字则是署名——“祥云”。这两个字写的就像那云一般看着变幻莫测遥不可及。 池雨不由得惊讶,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写出了如此的字呢? 惊牢到了地下室,像狗一样的东嗅嗅西闻闻,看样子是在找那酿好了的酒,小染却是无比自然的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的就很顺畅的走到了一个缸前,开盖舀了一瓢喝了起来。 惊牢有些吃惊,小染现在开的那缸酒正是他闻出来酿好了的,可惊牢不明白小染是怎么比自己还要快的找到这酒。 惊牢没有多想,也取了一个瓢舀起酒来喝。 几条黑影飞掠在化乌林的树木里,在小狼遇到惊牢他们的地方停了下来。是五个人,全部蒙面穿着统一的服装。 “是这里,狼嚎就是由这里发出的。”其中一人在地上摸索了一会说道。 “那狼已经离开了,看来想追到它不容易了,我们去找找其他线索。”另一人观察着周围的树木道。 “嗯,毕竟神兽不是这么容易遇到的,组织上现在还差几只神兽,这次我们务必要抓到这只神兽。” “可是看样子这只神兽很强。” “没事,我们有专门对付神兽的方法怕什么。” “过来!” 其中一人发现了血迹,招呼其他人。 “这有血迹,看来是有人参与了神兽争斗,我们追去看看应该有线索。” 五人身影闪动,瞬时在原地没了踪影。 竹林,竹屋。 “哇,纯衣姐姐你做的饭好香呀!”这时池雨发出的惊奇,不过貌似她比纯衣要大不少。 “呵呵,好了大家吃吧。” 一场饭桌上的争夺赛开始了,惊牢终于体会出自己的进步了,这夹菜的速度和精准度不是一般的高,弄得其他人都申不进筷子去了,不过又一想自己是男人不该与女人抢菜,速度就慢了下来。 池雨不满的看了惊牢一眼,后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众人正吃着饭,小染却突然抬头,道: “有人来了哩。” 纯衣一听以为是祥云回来了,便说: “呵呵,可能是祥云回来了。” 小染奇怪的看了纯衣一眼: “祥云是五个人的名字哩?好奇怪哩。” 众人一听,立马提起了警惕,刚刚做好准备门外就传来了破空声。 咚…… 重物落地的声音,惊牢拦住了想要出去的众人,摆摆手又指了指自己再指指门,示意自己出去。 惊牢出了门,却看到了一具凶兽的尸体横在院子里,尸体旁还趴着五个人,伤势严重,忙赶了过去。 “喂,你们怎么了?” “咳…小兄弟,我们本…咳……本在化乌林里进…行黑…无常的考核时受重伤,怎…想到这些凶兽像是疯…咳…疯了一样的…攻击,我们记得化…乌林里……有片竹林是凶…咳…凶兽的禁地,才冒死的冲…了来……”那人奄奄一息,说话断断续续。 惊牢一听顿时消除了原本的疑惑,忙把他们都扶进了屋子,众人听闻惊牢解释后,除了小染还是一脸好奇的看着那五人,其他人也都消除了疑惑。 不过池雨却还是谨慎,问: “你们编号是什么?” 其人一人挣扎着想起来行礼,被池雨阻止了。 “小的编号未黑四五七八待,其余兄弟是……” 那人没有说完便被池雨打断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好好养伤吧。” 池雨见他流利的说出了黑无常内部的考核编号,最后的一丝疑虑也没了。 那五人蒙着面,惊牢也好奇黑无常的考核是什么,便问了: “你们这次考核内容是什么呀?” “惊牢!”池雨一声怒斥,“黑无常考核内容是机密,你这都不懂吗!?” 惊牢有些怏怏,他也知道这是机密,可是还是好奇,这五人受了重伤还能到达竹林,可以看出实力相当强,到底是怎样的考核让这五个人的人受了这么重的伤。 “咳咳…不碍的,孟婆大人不必生气,我们这次的任务是抓捕一只神兽。” “什么!抓捕神兽?神兽最低拥有一转修为,这……” “咳咳,是呀,我们也是在和神兽争夺的过程中受的重伤。” “什么样的神兽呢?” “狼型神兽,它只是一声狼嚎就把我们震成了重伤。” 原本热情的惊牢在听了这句话以后立马出手攻向那伤员,奄奄一息的伤员却很轻松的躲过了: “嘎,暴露了……” “你们到底是谁!?” 惊牢再次护在了众人前…… 第二章,完。 残录 第?页 爱恨 残录第?页爱恨 爱与恨`都可以记住一个人``你会选择哪一种`?` 爱`易动摇`易泛滥`` 我想选恨`的坚定`若要铭记` 可是`只是想而已` 我不坚定`所以我不恨`` 恨是刻骨`爱是铭心`` 心可以丢`骨却弃不得``` 每次醒来` 我都会觉得冷` 原来` 梦的暖意被现实` 泼了冷水` 祥云依旧在酒吧里厮混着,“舞王”的称号对于他是理所当然。 他不时的入池跳舞,总是能将灯光吸引到自己的身上,连带的,还有众人的目光。 掌声、鲜花都是铺天盖地般的来到,祥云却是兴趣缺缺。 这些,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跳舞而已。 祥云在附近酒吧的名声很旺,许多人都是慕名而来,当然,许多麻烦也慕名而来。 “祥云,周末去那家酒吧?” “不知道,看样子再说吧。” “你现在可是红人,去哪家哪家火,现在好几家酒吧都在争你呢。” “没兴趣,我只是跳舞而已。” “唉,那真可惜。” “没有什么可惜的,师父告诉过我,跳舞不要有其他动机,那会使舞不纯,更不要起了争斗争宠之心跳舞,那是对舞的亵渎,更不能以舞挣钱。” “你师父还真啰嗦。” “……” “快到点了,我先走了,掰掰。” “好。” 灵悟寺。 “师父,我来了。” “嗯,你还记得为师的话么?” “徒儿谨记。” “那好,你走吧,为师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了。” “师父……” “走吧,剩下的就只有靠你自己领悟了,为师已下誓终身不舞了。” “祥云谢师父教诲。” 也许无法想象,祥云的舞蹈师父竟是一个和尚。和尚教给祥云的是“佛舞”。 和尚告诉祥云:常想人之善则己不恶;常想人之恶则己难善。莫要与人起争斗、争宠、炫耀之心,莫要让这佛心舞蹈堕落成魔之舞。莫生情…… 祥云离开了寺庙,来到了独独酒吧。 祥云的到来无疑引起了一阵骚动,可祥云也是有名的冷舞王,谁都不理睬。 自顾自的点了杯酒,坐在了角落里。 乐起,歌起: 听见了花开 凋谢却无声 梦里的蝴蝶飞不出茧 舞动翅膀耐着孤独 冰凉的夜似块薄冰 融在淡淡的月色里 花香四溢 蝴蝶却飞不出茧 星星打着瞌睡 叶子跳着迎风舞 丛中萤火虫提着灯笼 照着漫天星光的夜 四处光明 蝴蝶却飞不出茧 也许是茧太厚 也许是夜太浓 也许是无能为力 抑或什么也不是 只是 蝴蝶飞不出茧 ?那远处的花香.飘散了…… 祥云被歌声吸引,抬头看了看正在演唱的人,一个蛮漂亮的女孩。只看了一眼祥云就没了兴趣,我感兴趣的只是她的歌,她的声音,至于她这个人?哈哈…… 歌毕,音乐起,到了舞动的时间了。 祥云却没有出去,他总是挑自己喜欢的时间才出去,等了一会,祥云动了。 旋步,抖肩,忽快忽慢,忽急忽徐,甩发,扭腰,舞动手指…… 一曲终了,祥云退出了舞池。 掌声依旧,欢呼依旧。 祥云坐回了那个角落,慢慢饮着酒。 “你的舞很漂亮呢。” 祥云抬头,是那个唱歌的人,复又低头饮酒。 那女孩见祥云不理他,一脸不满: “喂,人家在和你说话耶!” “好啦小蝶,他是出了名的冷舞王,谁都不理的,走吧时间不早了。” 女孩被同伴拽走了,临走时女孩还是向祥云投递了一个不满的眼神。 祥云没有看到,因为他低着头。 此后,祥云总是能碰到那个女孩,却总是不在意。 我修佛心,何来情爱?无情便可公正,便可对众生平等。生了情,就有了偏倚,就会迷失自己。生情,是佛舞的大忌。 独独酒吧。 音乐起,歌起: 记忆的灰烬` 化作飞蛾` 我缭绕在火焰边` 感受到了` 那淡淡的温馨` 我却不敢向前` 我不敢做那扑火的飞蛾` 怕被火焰灼伤` 我只能时进时退的` 在火光下躲藏` 看着那些扑火的飞蛾` 化作灰烬` 却没有听到哀怨` 我依然飞舞在火光下` 我也要做扑火的飞蛾` 但是` 你爱的火焰` 早已` 灰飞湮灭` 我呆呆的张望着` 无助的飞` 不在` 过往已不在` 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那就让我来` 来做记忆的灰烬` 来证明曾经` 证明过去的存在` 窗外落雨不留声` 心碎也无痕` ? 我只是一个记忆片断`` 一个留不住的`` 瞬间…… ? 祥云听着这歌,心有触动,却立马压了下去。低头饮酒。 “喂,冷淡,刚刚我唱的怎么样啊?” 祥云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我不叫冷淡。” “呀,你说话啦,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我问你我刚才唱得怎么样啦?” “很好。” “嘿嘿,我也觉得很好哦。” ………… 这样,祥云与小蝶认识了。 “为什么你总是冷冷的呢?” “习惯了,装表情很累。” “……” “为什么你舞跳的这么好呀?你从哪里学的呀?” “秘密。” “……” “为什么你总是换酒吧跳舞呢?” “随心。” “……” “为什么……” “……” “……” 有一天。 “祥云,你做我男朋友吧。” 祥云低头看了看一脸害羞的小蝶: “我不会产生情爱,这样也要?” “不会的,我会努力让你产生情的。” “随你。” “嘿嘿,那就是答应啦。” 佛是世上最无情的……祥云如是想。 祥云依旧每天去酒吧跳舞,而小蝶则是跟着祥云,祥云去哪家酒吧跳舞,她便去哪家唱歌。不久他们这对鸳鸯就出名了。 小蝶对祥云真的很好,很体贴很温柔,让祥云觉得很温暖。可他依旧没有产生情爱。 最近祥云不敢和小蝶在一起了,因为他害怕了,害怕真的喜欢上小蝶,害怕自己动摇,害怕…… 小蝶也察觉出了祥云的变化,欣喜不已,觉得自己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更加卖力了。 祥云又去了一趟灵悟寺,为了坚定自己。可当他到那里的时候,只剩残垣断壁,佛像也少了半边脸,看着凶狠异常。 祥云就在那佛像前,看了一个下午。 祥云又变得和以前一样了,小蝶觉得无比苦涩,却依旧关心着祥云,温暖着祥云。 “你不要总是任性啦,像小孩子一样。” 祥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终于动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句话有了触动,但心确实是动了。 祥云是孤儿,由和尚带大的。 独独酒吧。 乐起,歌起: 月色太温柔` 寂寞满杯不休` 且饮` 任其伤怀何忧` ? 无端停留` 过往依旧` 无法更改的对白` 如已落幕的闹剧` 不需要回忆的喋喋不休` ? 对饮无酒` 不见醉眼眸` 觞已碎` 独泪流` 祥云准备爱了,爱小蝶,哪怕堕落也在所不惜。 舞动…舞动…… 祥云觉得自己的舞不同了,变了…… 佛生了情,就成了魔,佛舞生了情,就成了魔舞…… 一舞终了。 依旧,依旧,只是比以前更热烈了。 祥云退下舞池的时候,来到了那个熟悉的角落,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和陌生的画面。 小蝶依偎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中,一脸甜蜜。 祥云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 “你明白了?” 祥云听着这依旧温柔的话语,却觉得心如刀割,祥云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黑暗中,有什么在闪…… 对不起,师父,我堕落了,却是无比可笑的堕落,哈哈,师父,我多可笑啊…… 祥云,醉的很深。 在这个舞动着的酒吧里,最多的不是烟酒的味道,而是人的味道。 祥云饮着他的杯,看着舞池里扭动的人们,轮廓模糊的快乐狂欢。他想,这与我无关。 踱步,旋转,甩发,舞指,扭肩,晃腰,反转,一曲终了,掌声四起。 祥云慢慢的回到自己的座位,摇摇头,又是不知觉的融入舞池了,没想到还是戒不掉。 那个人,也戒不掉吧。 祥云自嘲的笑笑,戒不掉的,只是对那人的记忆,而不是那个人。 只是,祥云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经死了,可为什么还在这里呢,重复着死前的事件? 明明已经走过了一段路,看到很多门,可进了门怎么又到了这里呢? 猛的,音乐静了下来,祥云不用抬头也是知道的,是她上台了。 她的光彩夺目,陪伴着优雅的歌吟,穿梭在每个人的心田,勾起最深处的隐藏。 祥云不懂,为什么纠缠对她的记忆,为什么戒不掉,为什么死了却不能去轮回? 一曲又终了,掌声依旧,伊人依旧,可山盟不在,海誓不在。 祥云觉得,幼稚的誓言,终究敌不过时间的摧残。 又进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走近她,拥吻。 他们很欢乐,祥云也是。 至少,祥云以为是。 可是偏偏有人以为不是,她,就是如此。 她微微挣扎了一下,目光游移到他身上,看着祥云自然的饮着他的杯,她不信他这么自然。 可是事实上,祥云就是这么自然,她不懂,便以为其他人也不懂。 祥云不语,低饮。 可事情总是自己发生,由不得人。 新来的几个人,过来不善的言语,不善的目光,不善的举止。可是祥云依旧低饮着自己的杯,不去理会。也对,一群动物在面前乱蹦瞎吼,有点修养的人就不会去理会。 他们晃够了,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事情还没完。 她没以为他竟如此懦弱,她以为过往看他看错,她如是说。 祥云终于抬头,语:“你不懂。” 后转身离开。事情当然还没有完。后面和她拥吻的男人大概觉得不对面子吧,便大打出手祥云终究难敌四手,或者说难敌匕首,死了。 宵蝶看着血泊中的祥云,哭了:既然不能让你爱我,我只好让你恨我啊!让你恨我记得我啊!你笨蛋!你傻瓜!你为什么这样啊…… 这些,祥云听不到了,他已经死了。 他们,都错了,都错的很深错的,很可笑…… 红尘多可笑………… ———————————————————————————————————————————————————— 寫這篇的時候心一直在顫,不知為何``.` 第一节 蒙面人 第一节蒙面人 蒙面人的计划其实很简单,故意透漏那只神兽狼的那声狼嚎,若惊牢等人当时没有遇到那只狼,自然不会对他的言辞起疑,若是遇到了,一定会怀疑他。这样他自然就知道惊牢等人有没有利用价值了。 五个蒙面人都从地上爬了起来,惊牢抽出了剑,池雨也拿出了玉铃铛,纯衣和小染压根就没有被当作战斗力。 “乖乖告诉我们那只狼的行踪,并跟着我们找到那只狼,你们自然就安全了,否则……” “否则怎样,哼,当我怕了你们不成!”惊牢怒喝一声。 “否则我们只好动用手段了。” “先打过再说这大话吧!” 惊牢说着话便欺身向前,挥剑。剑气呈扇形发出,将蒙面人迫出了竹屋,到了空地上。 “哈哈哈!你是傻子么?竟选择这种空阔的有利于我们五人合击的地方作战?”那蒙面人大笑道。 惊牢没有说话,在化乌林这么些时日,他所受到的攻击全部是多处的,也使它练就了以他自己一人对多人的战斗技巧——卸力引力。 若单打的话惊牢的胜算不是很大,因为那五个蒙面人实力完全一样且都比惊牢稍稍的高那么一点。但若是群战,惊牢有信心让他们自相残杀。 惊牢持剑,摆好架势,蒙面人分开将惊牢围在了中间。 蒙面人一号(暂时这么叫吧,跑龙套的就不安排名字了)首先发难,手一扬甩出一条鞭子抽向惊牢,其余蒙面人也同样的甩出鞭子。 惊牢微微错身,后持剑后刺,蒙面人二号闪身后退躲开惊牢刺出的剑。鞭子纠结,惊牢立马跳起,躲过了纠结的鞭子爆开所形成的平面攻击网。 空中是无处借力的,蒙面人立即把握这个机会,挥鞭向空,惊牢将剑踩于脚底蹬向了疾驰而来的鞭子。 呯…… 惊牢和剑再次高高飞起,惊牢在空中倒转身体握住了剑,俯视下面的五人,寻找五人间的纽链。 五个蒙面人见惊牢再次升高,马上在下面准备杀阵,准备等惊牢自投罗网。 他们似乎都忘记了,还有池雨这个战斗力没有动手。 池雨在门后一直在催动玉玲铛,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惊牢终于找到了五人的纽带命门,开始疾驰而落,并催动功力准备施展绝招。 噗噗噗噗…… 四声响,蒙面人倒下了四人,因为他们的鞭子莫名其妙的碎掉了所以就用血肉之躯挡下了惊牢的必杀技和蒙面人一号的鞭子。 为什么还有蒙面人一号的鞭子?惊牢用御力之法将唯一没有碎掉的鞭子引向了其他人,那四个碎掉鞭子的蒙面人就这么无辜的承受了自己人的强力攻击。 只剩一人。 惊牢急退,与那人拉开距离。 蒙面人一号却是没有动作,眼中透出的不是丧兄弟的悲伤,竟是狂喜。 “哈哈哈,终于归我了,哈哈哈,他们的功力终于归我了,哈哈哈!”后猛地看向惊牢,“哈哈,谢谢你啊小鬼,若不是你杀了他们四人,我又怎么会凭空得到这么多的修为呢。哈哈哈!” 蒙面人五人为一整体,用秘法将五人联系起来,五人平分总的修为,若死一人则那人的修为被剩下的人平分。但是秘法也使他们不能自相残杀的互相吞噬修为。而现在惊牢却是杀了四人,留下的那蒙面人就获得了其他的四份修为,修为暴涨。 惊牢明显的感觉到了眼前这个蒙面人的强,也有些绝望了,本来是想配合池雨的铃音一举杀死五人,可是谁想到最后那个蒙面人的鞭子没有碎掉。 池雨在门后摇铃,看似没有声音其实有,只是人耳听不到,声波震碎了四个蒙面人的鞭子,但到第五个的时候池雨却无力再催动玉铃铛了,就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下面的战斗就没了悬念,惊牢只一招就被制住,池雨也是,纯衣也是,可当到了小染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蒙面人漫不经心的抓向小染,因为他觉得这里面就属小染最没有威胁,小染一脸好奇的看着抓来的手,没有动作。 啊…… 惨叫声,不是小染,是那个蒙面人的。蒙面人抓向小染的那只手凭空消失了,可是疼痛没有消失。 蒙面人一脸惧怕的看着小染,小染还是一脸好奇的看着蒙面人,笑了: “消失了哩……” 消失了哩…消失了哩……消失了哩………… 这句话听在蒙面人的耳朵里不亚于恶魔的喃喃声,立马决定放弃这个小女孩,也不顾惊牢和池雨了,抓起离自己最近的纯衣就逃离了。 消失了哩…消失了哩……消失了哩………… 这句话却总是在蒙面人耳边响起,蒙面人越发害怕,逃得也就越快,却是无目的的奔逃着,想要逃离这恶魔的喃喃声。 漫无目的的飞驰,蒙面人觉得自己快疯了。 消失了哩…消失了哩……消失了哩………… 不知逃到了哪里,纯衣突然掉了下来,因为蒙面人抓纯衣的那只手也消失了。 啊……啊………… 消失了哩…消失了哩……消失了哩………… 纯衣摔到地上的时候就晕了过去,蒙面人惨叫着,消失了…… 化乌林。竹林。空地。 惊牢慢慢的挣扎着爬了起来,盘膝开始了恢复。小染除了竹屋,一脸好奇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池雨和盘膝而坐的惊牢。 半晌。 惊牢起身,走到池雨前把池雨拉了起来,池雨倒是没有受什么伤。 “好险,对了小染,蒙面人怎么会突然就惨叫着跑了呢?” “不知道哩,他的手突然不见哩,他就叫着跑哩。” “突然不见?奇怪了,那纯衣呢?她没事吧?” “纯衣姐姐被那个人抓走哩。” “什么!” 惊牢大惊,纯衣被抓,那祥云回来不得疯了,不行,得快找到纯衣。 “纯衣姐是因我们被抓的,我们有责任把她就回来。” “嗯,可我们打不过那个人啊?”池雨拿起来铃铛,放到了腰间。 “那个人大概是因为承受不了那么多的修为,身体超负荷,开始解体了,我们现在去一定能打过他。” “好吧。” 惊牢决定了方向,便离开了。 竹林,只留下一间破损的竹屋证明着什么…… 第二节 枷锁 第二节枷锁 一叶崖。 尘滓和祥云跟着黄金上了顶崖,看着玉铺成的地面无语,玉在地府是最珍贵的东西,这里竟用玉铺地。 众人走了一会,出现一玉屋,黄金领着尘滓和祥云进去,其他的树人则虔诚的盘坐下来。 黄金进了屋,向是行礼,后语: “大长老,他们……” 黄金还没有说完,一个声音就打断了他: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声音却是很平常,也不苍老。 尘滓和祥云却觉得这声音耳熟。 黄金退下后,那大长老转过了身子。 “孟!” “是你!” 两声惊疑,那大长老赫然是与孟一模一样,尘滓见过孟的真容,而祥云却是从身形看出来了。 “我是孟,却也不是孟,我叫创界。”创界慢慢的回答,不理会一脸惊疑的两人,自顾自的取了一壶茶喝起来。 “怎么回事?”尘滓很快镇静了下来,讯问因果。 创界招呼尘滓他们坐下,又叫人给他们上了茶,后才慢慢的开始说: “尘滓,你的思念很好,很好的愁绪。” “你!” “不错,我就是你对孟所说的百结草王。” “……” “当初孟来到这里,我就知道我等的人来了,后来他拿出了你的思念,也就是我需要的最后一味愁绪,他给了我,却也向我要了代价。” “代价?他向你要了代价?”祥云这时插嘴了。 “不错,但我付的代价太大,所以孟又付了些代价才承受了我的代价。” “什么代价?”尘滓低语。 “我身上蕴含的十一转修为。” “什么!”“啊!?”尘滓和祥云都被惊呆了。 “十一转的修为,孟的狼继承了前两转,孟继承了后九转。相对的,孟也承受了千年的欲死痛苦,还有在无意识间给我创造了这副躯体,并将他的所有记忆知识都传与了我。”创界淡淡的说道。 “怪不得,怪不得诅咒破解了……”尘滓愣愣的低语着,显然还没有在打击中恢复出来。 祥云也被惊傻了,没想到孟竟然给自己选了这么条荆棘道路。 尘滓神色一凛,对创界道: “难道你是创界花?” “你也知道创界花?” “我在几年前看过`残录`,里面有你的记载。” “嗯,不过这次我没有创界,孟他没有全部饮下那修为,他分了一部分给了他的狼。” “孟获得了九转修为,九转足以混乱天地啊……” “你放心,他的修为加了枷锁。” “枷锁?” “不错,凭空而得的东西都会有枷锁,这是天地定则。就算付出了代价,枷锁也不会消失,仅仅是松开许多。孟的修为用之防身可达九转也就是他的最高修为,而用之攻击他人则……” “则什么?” “呵呵,秘密。” “……” 创界起身,向祥云要过酒壶,倒了一杯酒后将酒壶还与祥云,道: “你追回这酒壶了。” 祥云接过酒壶饮了一口,道: “是,从殃池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追回了这酒壶,倒也费了一番事。” “一会就饮尽是否很不尽兴?饮酒还要考虑以后是否有的饮,是否……” 祥云一听,马上一脸认同: “是呀是呀,这么多年,我可是一直在苦恼这个。可我当年看孟却是饮着没完,酒壶里总有酒。” “他的`独饮`酒壶,是永远也饮不尽的,不过你可知这`独饮`酒壶的害处?” “独饮…独饮……毒瘾!?” “是毒瘾,一旦用了独饮酒壶,时间越长也就越离不开它。” 尘滓和祥云面色都一变,他们也都是饮过那酒壶里的酒的: “我也饮过,可为何没有瘾呢?”尘滓发问。 “你饮的尚少,不碍的。” “看了确实是一得必一失啊……”祥云叹道。 创界摆弄着杯中的酒,后又取了些茶叶泡入里面,晃着酒杯,语: “有果必有因,因果报应,这都是天地定则。不劳而获的东西,总会有无穷尽的枷锁。最平凡的活着才是最好的生活,孟已经卷入了是非,退不出了。” 尘滓闻言,盯着创界道: “那你呢?” 创界头都没抬,继续摆弄酒杯: “我永远是极点。” 尘滓不语,祥云沉默。 纯衣觉得周围很凉,想睁眼但眼皮仿佛有千斤重般牢牢的闭着。周围很安静,却又觉得很嘈杂,纯衣不知道身处何境。 哒…哒…… 脚步声,由远及近。 有只手摸到了纯衣的下巴,后抬起纯衣的头,纯衣觉得嘴上有冰冷的感觉,张嘴,水流进了嘴里,来人喂完水离开了。 纯衣感到一阵惊慌,她发觉自己被人关了起来,还施法不让自己睁眼。 黑暗…黑暗…… 纵使身处光明,却因无法睁眼而永陷黑暗。 纯衣现在想祥云,很想很想,以前殃池的凶险祥云都替纯衣挡了下来,现在呢? 纯衣惊慌过后就是恐慌,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未知才是人最恐惧的东西。 某处湖边。 幽幽乐声,漾起湖面一道道波纹,如记忆般,触到真实的岸便碎了。 音戛然而止,湖心小亭里的人影起身跃出小亭,踏上湖面。 踏波而行,不多时就到了岸边。 “任务?” “杀都市王。” “报酬?” “王上会亲自送与你,我也不知。” “既然是王上亲自送来,想必不差,接了。” “好,这是老规矩的定金。” “嗯,不多不少。” “我先回去了,你尽快完成任务。” 人影消失,终笙掂了掂手上的东西,随手丢入了湖中,后踏波回了湖心小亭。 乐起,波漾…… 第三节 王之亡 第三节王之亡 都市殿。 都市王最近老感觉心神不宁,一种无来由的恐慌感,一种直觉,一种不好的预感。 都市王举目向北方望去,那里是封锁的地狱。也许是因为地狱封印松动了吧,都市王如此对自己说。 “报!” 都市王转身坐回正椅,端起茶,语: “进来。” “黄王,这是如狱殿送来的帖子。” “如狱殿?他们不是早脱离了地府管辖独立了么,发帖子做什么。” 都市王说着,接过了帖子过目: “都市王你好,很荣幸能够接到刺杀你这样的任务。 自从帝上带着如狱殿脱离地府自立已然很久很久了,我想很多人大概忘记了我们,不过没关系,我们可是一直活跃在地府里,不时的超渡迷途的孩子。 不用惊疑,地府最大的杀手组织`眠`就是我们的一个分组织。 你想知道我们的名字吗?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可是,这是要代价的。 代价是什么? 我想以黄王的智慧已经猜到了,不错,黄王果真聪明。 代价就是你的命! 我们没有对地府宣战,因为我们是杀手组织,你该是知道的,杀手组织是一个绝对中立的势力。 我们接报酬杀人。 我想地府十王都是很熟悉一个组织的,毕竟你们亲手将他们的首领送入了地狱,并封印了地狱。 虽说我们帝上原来是隶属那个组织的,但是帝上他脱离了那个组织,就在尊上被送入地狱的第二天。 可见我们是多么真诚的中立。 现在地狱封印松动了,我们貌似又有了许多的活可干,那个组织出了一件我很感兴趣的报酬,而我也因为动了心,所以只能对你说声抱歉。 为什么? 呵呵,这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报酬需要你的命来换。 也许你在奇怪为何我刺杀你还要如此的啰嗦。 其实嘛…… 你已经是死人一个了,该察觉了吧? 黄王你凡事都亲自去做的习惯该改改了,不然会送命的。 虽然已经为此送命了。 我是很诚实的一个人,既然说了用你的命可以让你知道我们组织的名字,那我就说了吧。 `终音`,我们是`终音`。 你安心的去吧…… 终笙。 都市王突的吐血,血色漆黑如墨。都市王慌忙将那封致命的信丢到地上,盘膝运功逼毒。 “没用的,这毒没的救。”那送信的人开口了。 都市王没有睁眼,专心的在那里逼毒。 终笙走到都市王面前几步远的地方,蹲下身,一脸慈悲的道: “其实我也想帮你早点解脱,我知道这毒折磨人,你越是逼它它就越折磨你。可是我也怕你临死的反扑呀。所以呢,你只好忍忍啦。” 都市王面色如死灰,却冷然不语,盘膝不动。 终笙起身,走到门口张望了一下,又转回身,踱步走到都市王喝茶的桌前,端起茶,将手指伸入茶水中搅了搅。 “我是否喊人呢?黄王?” 终笙再次蹲下,看着满身是汗的都市王。 “没用的,你逼出来的都是正常的汗液,毒一点也没有逼出来,你是否更痛苦了呢?可惜这毒一旦中了就不能闻不能语,要不然我们还能说上那么一小会呢。” 终笙起身离去,刚到门口,就觉背如针刺——有危险。 忙侧身回转,顺势一掌拍向来袭之人。 嘭…… 终笙竟是没有完全躲过这一击,半边身子酥麻,伤的倒也不重。而他拍的那掌将来袭之人拍了出去。 杂乱声,有许多人往这边赶来。 终笙却没有急着逃跑,闪身奔到都市王面前,在都市王还没有缓过来的时候一抓戳穿了他的心脏。 “你是值得尊敬的……” 终笙丢下这句话,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地上心口开了大洞却滴血未流的都市王,证明他来过。 那封有毒的信,早已化为灰烬。 那些杂乱的声音终于冲了进来,杂乱变为慌乱。 “黄王!王!快叫人啊!都愣着干什么!王!” 都市王还没有气绝,有颤抖的手在地上划着什么,可手指流不出血,地上留不下印痕。 “王!你想说什么?” 一人凑身靠近都市王,想听他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听到。那人正想再靠近些听,却被都市王一把推开。 都市王拼命的晃着手,挥向外面,看意思是想让众人速速离开,众人不解,却也照办了。 等最后一人退出了房间,房内立刻火光冲天…… 众人大惊,想进入房间却都被火焰逼了回来,闻讯赶来的泰山王看见房间的火焰,全然不顾的冲入了屋内。 “胖子,回话,回答我啊黄胖子!”泰山王一边艰苦的前进,一边拼命的呼喊着。 火焰就像毒蛇一般,死死的缠绕住泰山王,让他步步艰难。炽热的灼烧感,折磨着他的神经。 “黄胖子,你回话啊!你回话啊!!”泰山王又前进了许多,但维持自身安全所耗费的功力越来越多了。 火焰逐渐变了颜色…… 第四节 就这样死去 第四节就这样死去 都市王在发觉自己中毒的时候就开始拼命的逼毒,可这毒却是狠毒、恶毒、阴毒…… 你越是逼毒,你的身体也就越痛苦,那是种透皮拆骨的痛苦。 就这样死去…就这样死去…… 一遍遍,脑海中不断的响起,就这样死去,死去多好,免受痛苦。 好几次,都市王都要忍不住的不抵抗了,可最终还是没用妥协。 坚持些什么?实在不知道在坚持些什么,只是坚持着,决不妥协。 纵使吾身千刀万剐,吾亦将抗斗到消亡。 是什么?坚持什么? 什么? 那无聊的面子么? 不甘心么? 还是王的尊严? 都市王不知道,为何他在全力逼毒的时候还能这么胡思乱想,莫非…… 我不能死! 为了地府,为了那地狱封印,为了我们十兄弟,为了她…… 到底为了什么? ………… 又乱套了,身体太痛苦了,不单单是疼痛,还有很难受的感觉,无力恐慌。 ………… 还有,惧怕! 我在惧怕些什么? 死亡?还是死后?不舍? ………… 又胡思乱想了,身体好痛。 为什么模糊了…有种要升华的感觉……燃烧………… 。。。。。 火焰由红转蓝,温度又升高了,墙壁开始融化,室内压强剧增。 泰山王在屋内疯狂的搜寻着,却连都市王的影子也没有,心里一凉。 “黄胖子,你说话啊!” 无音回答。 极目搜索。 无影可见。 正在泰山王极力搜寻的时候,一道人影冲了过去,一把抓住泰山王,往外一丢,泰山王就飞了出去,后那人影也急退了出去。 竟是判官。 判官到了泰山王面前,递过一粒丹药,让泰山王服下,泰山王却是不接,起身又要冲入屋内,被判官拽了回来。 “你让我进去!黄胖子还在里面!我要救他啊!救他……”说着起身又要冲,身体却没冲几步就瘫了下来。 判官急忙扶住泰山王,伸手喂下丹药,运功给泰山王疗伤,道: “我知道,你以为我不想救,我也想啊,可是你仔细看看这火!” 火焰妖娆,似美女群舞,似繁花绚烂,左摆右摇,忽高忽低,时而轻柔拂过,时而狂野掠过,颜色变幻极快…… 泰山王仔细一看,面色就是一连几变: “湮火!?” 判官扶泰山王坐下,后正身向房内看去,道: “是湮火。” 泰山王又一次的冲了起来,冲向了判官,却再次跌倒,判官扶住了他。 “就算是湮火,你也不能这么冷漠啊!我们是兄弟啊!兄弟!就算他活不成,可我们不这样的冲进去,还能做什么啊……” 判官再次扶泰山王坐下,起身再次看向那依旧燃烧的房子,道: “你被这火熏昏了头脑,你被这打击震乱了思维,你这样冲进去除了陪葬什么也做不到。我们活着,至少还可以报仇!!” 泰山王低头不语,看着身上的血迹,看着这血迹的源头——判官紧握出血的双手。 “此…仇…不…共…戴…天,我…要…他…们…血…债…血…还!”判官一字一顿的咬牙说出这句话,满身恨意直冲云霄。 “他们?是谁?”泰山王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组织——红尘!” “他们!这是他们干的!?” “脱不了干系,他们见地狱封印松动,想要就出他们的尊上,便打上了我们的主意。” 房子火还没有熄灭,也没有减弱,虽然房子已经烧成了灰,火却在那一直烧着。 泰山王走到判官面前,问: “其他人呢?” “都在会亭运功,无法分神。” “…………” “他们正是看准这点才挑的黄,这期间就他自己没有任务,也就只用他最好下手。” 火焰依旧活跃着。 某处湖边。 终笙踏波到了湖心小亭,俯身洗了洗手,拍了拍衣服,道: “王上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呢?” 话音落,人影现,黑糊糊的看不真切,只觉有一团影子凝聚在那里。 终笙一瞧,不满道: “不是说王上亲自来么,怎么派的影傀来的?” 影子说话了: “影子是我的影子,我的影子来不就是我来了么?”竟是女声。 “影子一团黑,我什么也看不到呀。”终笙转身坐下,乐起。 “怎么?东西不要了?”那影子向前一步。 “要,怎么不要,杀手杀人可是要报酬的。” “给你!”那影子扔给终笙一包东西。 终笙抬手接过,后将那包东西放到石桌,问: “是什么?” 影子答道: “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我走了。” 终笙也没有挽留,道: “下次要再派影傀来应付我,我可就不接任务了。” 影子回首,道: “知道了,下次我会亲自来的。” 说完,便融入湖水里,消失不见。 终笙打开包裹,大惊…… 殃池外。 孟终究是到了殃池,这个地府最最凶险的地方,身后的杏花微微发抖,小狼确实一脸不在乎。 孟回身对杏花说: “你在这里等吧。” 杏花忙道: “大人,我不害怕的。” 孟却一笑: “这是命令。。” 杏花没再说什么,默默的走到了路边小亭里。 孟晃晃悠悠的走进了殃池的范围,小狼跟进。 待孟走后不久,杏花取出纸笔写了起来,后将写好的纸烧掉,却没有一丝灰烬。 又过不久,一条人影出现,几个闪动便进了亭子,黑衣蒙面。 “目标进入殃池了?” “是。” “他去做什么?” “他没有说,而且我看出他好像已经怀疑我了。” “既然怀疑了,你留在目标身边也就意义不大了,你归队去吧。” “是。” 杏花跃出亭子,消失不见。那蒙面人四下看了看,也离去了。 殃池内。 孟正走着,突然停了,回首向来路看了一会,笑了。 “呵呵,无趣了。” 小狼不解的看了看孟,孟一转酒壶,小狼立马跃起接酒,一人一狼又开始前进了。 殃池内,异常安静。 第五节 喜恶 第五节喜恶 殃池的风景很美,风景常在险,孟一直这么的认为着,四周异常的安静,没有鸟语,只闻花香。 小狼一蹦一跳的跟在孟身边,不时抬头拿鼻子嗅嗅,左右环顾。 殃池的天是绿色的,因为参天大树遮蔽了原本的天空,它们自行构建起自己的苍穹。殃池地界很大,因为危险的周围人们都自觉的远离。 孟走了一个多时辰,依旧没有进入殃池的内部,也没有受到丝毫的攻击。 静,死寂。 孟走到了一块石头边,轻倚而坐,开壶饮酒: “怎么都跑了,一点意思也没有,是不是?”却是对那块石头说话。 石头沉默。 “殃池内种群对于危机的感测能力确实是很厉害呀,是不是?” 石头不语。 “我好像又迷路了,你知道殃水之池在哪里么?” 石头颤动了一下。 “你害怕什么?那里很危险么?” 石头不说话。 孟起身,小狼猛地扑向了石头,石头嘣的一声飞跃而起,想要逃离,却被小狼一抓拍了回去。 孟转手轻柔的化去了石头的冲力,将石头平稳送到了地面,语: “我只需要你指明方向,不需你带路。” 石头晃了晃,向左蹦了一小段,又蹦了回来。 孟倒转酒壶,将酒撒向石头,石头将酒全部吸收。 “这是报酬。”孟语。 说完,便向左边走去,小狼来到石头前,舔了舔石头,跟上了孟。 待孟走后许久,又有几块石头蹦了过来。 “小顽,你没事吧?”其中一块较大的石头说。 “没事,就是觉得身体好奇怪。”被孟撒了酒的小顽回答。 “呀!快看,小顽身体变透明了!” 小顽慢慢变得透明,其他石头慌张。 “刚那人撒的是什么!怎么小顽会这样!不行!小顽不会消失吧!”大石头急道。 小顽觉得身体怪怪的,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消失了,身体变轻了。 “我觉得我身体有什么消失了……” “什么!”大石头喊道。 突然,小顽身上亮起万丈光华,光华刺眼,周围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几块石头都在喊叫,都听到了小顽痛苦的声音。 殃池某处。 孟回头向来路方向看去,只见那里亮起万丈光华,孟笑饮一口: “我总是喜欢强迫的帮助别人,是好是坏呢?” 小狼呜呜几声,像是不满孟的这种做法。 “也是,别人有他自己的命途,我强加干涉总是不好,不过,遇到我本就是他们命途的一个路口,我怎么做都是跳不出规则的一个变数,都合理。” 小狼摇摇头,看样子是不认同,或者说是没听懂。 孟大笑一声: “哈,别以为你刚才那个小动作我没看见,嗯?你到发情期了?” 小狼一听,立马红了那张狼脸,低吼几声。 孟笑道: “哈哈哈,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你也喜欢在别人的命途上插上一脚,不过……” 孟的神情猛的严肃起来,道: “不要因为自己的喜恶而切改变他人。我都是给他们机会,让他们自己选择要走的道路,可是你刚刚却切规定了那块石头的方向,这是不对的。事情既已发生,我也不想切再改变回去,就这样吧,这也算是它命数里的奇遇.不过,下不为例!” 孟严肃说话时,小狼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低着头,,待孟说完,忙猛点它的那狼头表示明白。 孟低饮一口酒,道: “惩罚,你今天就别想要喝酒了。”说完,不理会一脸委屈的小狼,向前走去。 小狼回头望了望来时的方向,狼嘴一勾,笑了。 刚刚某处。 光华弱了下去,一条身影慢慢浮现…… “啊!”“啊!”…… 惊讶声不断,小顽发觉自己变高了,身体也暖暖的,低头一瞧,顿时惊呆了。 爪子,小顽看到了两只爪子,慌忙的想去湖边照照自己的样子,却跌倒了。 还没有适应这个身体…… 小顽没有理会石头们的呼喊,依旧晃晃的跑向了离着最近的湖,石头们忙跟上。 湖边。 小顽呆呆的看着湖里映出的狼头,一动不动。 狼头眉心处有一道血红印痕,十分醒目,小顽慢慢的走入湖中,湖水将它淹没…… 石头们慌乱,围在湖边,却都没有下去,那块大石头想要冲下去,却被其他的石头拦住了。 “你们干什么!我要下去救小顽啊!” “你?下去救他?你是石头!就算你个头大,可是你觉得你能救上变成狼的小顽么?我们是石头,一旦下水根本就浮不上来了,你怎么救?” “我……” “你太急躁了,等等看吧。” 湖心漾起一道道波纹…… 殃池某处。 孟拨开拦路的树枝,入目的是一眼泉。 “呵,看到泉说明快到殃水之池了。” 小狼没有理会孟的自语,一下就跳进了那泉水里,却又被孟一把揪了回来。 “这里面是殃水,你想玩命啊。” 小狼不解的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孟,一脸疑惑,它的身上一点事也没有。 孟将小狼丢到地上,道: “水有毒,你身上的被我解了。” 小狼恍然。 “刚才你咬破舌尖,给那石头了几滴血?”孟盘膝坐下,语。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哦,九滴,你还挺用心,修为损耗不少吧。” “呜呜呜……” “罢了,随你吧,反正那是代价,必须付的,你改变了那块石头的生活,要负责哟。” 小狼闻言,立马精神的叫了几声。 塑形,不单单是改变了它的外形,也改变了它的生活形态以及——命途。代价不少也不小,小狼看来是,寂寞了,虽然它没有表现。这样也好,毕竟我不是它的同类……孟低饮着,如是想。 远处,有人影闪过…… 第六节 疯 第六节疯 一叶崖。 祥云与尘滓告辞了创界大长老,走下了崖。 黄金走入屋内,语: “大长老,他们……” 创界摇摇头: “随他们去吧,我们只要生活在这里就好了,不需要去他们的世界。” “可万一……” “对入侵者,你明白该怎么做,我有预感,今后日子不太平,你去下命令让子民们准备吧。” “是。” 一叶崖前小亭。 祥云和尘滓步入亭中,坐下。 “寻人未果,不过知道了他还活着,且变得这么强。”祥云语。 “嗯,你身为黑无常,出来办私事注意不要泄露身份。” “知道,不过你身为阎罗王,该是最忙,怎么最近几年都这么闲?” “我只是将该放下的东西归还了本来的人,所以我无事一身轻。” “原来如此。”祥云似懂非懂的饮了口酒。 “我那的`苦涩`都喝完了,你抽空再送去点吧,也就你家酿的与孟的有几分相似。” “嗯,等我回去就给你送几缸。时候不早,我先走了。” “呵呵,去吧,家里有人等就是盼家啊。” 祥云没有反驳什么,笑了一下就闪身离去了,尘滓望着祥云离去的背影,那是归家幸福的背影,那是有期盼的背影,那是…… 尘滓轻笑一声,自语: “哈,我可真是清闲的无可救药了,去趟殃池吧。厛音树……” 化乌林。 祥云速度越提越快,迫不及待的向竹林方向飞奔而去,路上也不理会那凶兽的袭击,能避则避,不能避就用最大力量最短时间解决,一颗心,激动着。 创界送了祥云和尘滓没人一件东西,祥云本来想要一枚戒指,可又想纯衣在地府生,不懂的他那个时代戒指的含义,就要了一对耳环——玉耳环。 耳环造型不但精美,更可贵的是有防护功能,自动护主。祥云一直担心纯衣的安全问题,这次可总算是解决了。 耳环用地府最珍贵的玉所制,这个送给纯衣,纯衣一定很高兴的。祥云一边想在,一边又加快了速度。 “啊哈,我回来啦!”还没有冲进空地,祥云便大叫起来,语气透着喜悦。 给别人惊喜,最先喜悦的往往是自己。 拨开拦路遮眼的竹,入目的景象让祥云愣在了那里。 残破的竹屋,空地的血迹。 祥云猛然闪动,大叫着纯衣的名字冲入屋内,屋内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祥云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破裂了,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脑海一片混乱。 不见了…纯衣不见了……我没有保护好她………不见了………… 祥云猛地又扑到屋外,浑身都运起了气劲,所过之处尘土激荡,地上枯枝烂叶也被吹起。 入目的景色一会血红一会漆黑一会又惨白,祥云,入魔了。 “啊………………………………………………!” 仰天长啸,振起林内乌鸦一片。 “啊…………!还来……………………!还我啊………………!” 祥云四处乱撞,状若疯狂,赤目散发,惊的凶兽都不敢靠近他,都远远的躲开了现在这个瘟神。 祥云所过之处,一片狼藉,拦路树木全都被撕碎,有几只倒霉的凶兽被祥云一脚踢飞,吐血飞出去,不见踪迹。 入了魔,修为翻倍。却不一定翻几倍。 祥云眼色变为了漆黑,他停了下来,慢慢的走,身体周围散着冷气,路过的地方全部结冰,不远处的凶兽都感觉到了恐惧的气息。 走了一会,祥云目光又变得惨白,空洞洞的,如行尸般,身上散发出死亡的波动,惊吓的林内乌鸦飞起大片。 目光惨白的祥云呆呆的走在路上,突的目光又变换为赤红,面上神情也立马改变,变得无比疯狂。 “啊…………!还来…………!” 又是疯癫的乱撞,一片狼藉。 眼色变换,祥云的行为也变换,他不单单入魔了,也疯了。 因爱而疯。 不久后人们都知道,化乌林里多了一个疯子,一个断续让人还他什么的疯子,一个实力可怕的疯子。 不过,就在疯子杀了许多人后,人们准备围剿他的时候,疯子却消失了。 某处路边茶摊。 最近生意都很火爆,可是今天却邪门的冷清,店家在那里擦拭着桌椅,看到不远处走来了一个人。 “终于开张了……”店家忙去准备茶水,也没有管那人是不是来喝茶的。是最好,不是就动用那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他喝。 那人一摇一晃的走近了,店家忙前去几步把那人引入座位。 “客官,来碗茶?” 那人目光呆滞,望了店家一眼点了点头。 店家心里一凉:这小子不会是傻子吧,不知道有没有钱付账。 不多时,茶上了,那呆滞小子不用手端碗,竟直接将脸埋到了茶碗里喝了起来。 店家一看,更认定眼前这人是傻子了,就有些不耐了。 傻子喝完茶,将脸在衣服上蹭了蹭,起身就走。 店家意见忙拦住了傻子: “客官,您还没付钱呢。” 那傻子摇摇头,不理会店家,又要走,店家一把拉住了傻子,将傻子的外衣拉开许多,一包东西掉了出来。 那是用手绢包的,手绢还透着清香。 店家一把抓起那包东西,打开一看露出狂喜的神色——里面竟是对玉耳环! 玉可值钱啊!店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忘记了那个傻子。 傻子看到那包东西被店家抢去,目光渐渐变红,嘴角也开始颤动。 “啊…………!还我………………!” 店家惊醒,被眼前的傻子吓到了,眼前哪是什么傻子,是个疯子才对。 赤目散发,状若癫狂。 店家拔腿就跑,却没跑几步就没了知觉——死了。 祥云小心翼翼的将那对耳环包好,收起来,疯狂的目光中竟透出些许的温柔。 嘭…… 一脚踢开店家的尸体,祥云的目光又变成了那中呆滞,一摇一晃的远去了。 贪婪是罪,你能负几回? 第七节 莫伪造唯一 第七节莫伪造唯一 白无常总部,白宫。 忙碌的白无常们又要开会了,不过,这个会是层层下达的会议,高级下达给低级。 会议室里,只有几名顶级干部。 会议桌上的人全部戴着白色面具,面具上的纹饰不同,以此区分谁是谁。 首座之人是最后到的,最先开口的: “想必各位都听说了,一叶崖传出异宝传闻,而且,是我们的人传出去的,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沉默,面具下看不清表情。 首座没有理会众人的沉默,继续说道: “一叶崖异变事件带来的影响,是否绝后我们说不准,可绝对是空前的。地方的情报就受到了一个严重打击——传音玉镯无法使用了。这给我们的情报网带来很大不便,我听最近回报的探者说,大批人员都在赶往一叶崖,准备抢夺这什么劳什子的异变,纯粹胡闹! 这个风声是我们的人传出的,说明我们内部有问题,有奸细,利用我们白无常散播这种谣言。可恶,可恨! 我想散布谣言之人目的已经达成,该是早早的就离开了,现在查也无济于事,不过…… 不过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我想这事件误不了又是`红尘`策划的,我们跟他们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这次他们的手笔未免太大了点。 先是撒布谣言,后又刺杀黄王! 我们是地府的守卫,行走于光明的白无常!我们不能总是将棘手的事情都丢给黑暗中行走的黑无常来证明我们无能! 黄王已经遇刺身亡了,我绝对!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护守`组,你们的任务该是清楚,保护好其余几王。 对了,还有判官,不要问理由,这不是你们需要知道的。 至于其他各组,我想不用我再次说明了吧。 这次黄王被刺事件本就是我们的失职!竟让杀手混入! 从即日起,严加警戒!” “是!”众人齐声答。 “散会!” 众人散去,唯留首座一人在座子上托腮想着什么。 这次会议的指令一层层的下达开去,整个地府进入警戒状态,不过这些依旧没有缓慢向一叶崖前进的人们的脚部。 都市王被刺的消息并没有被封锁,所以当地府居民听说这个消息后,都自发的禁食一日来悼念都市王。 都市王,是最亲近平民的王。 殃池。 孟拦住急匆匆想要离去的小狼,不理会小狼焦急的神情,道: “这都是必要的过程,这都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这都是你种下的因。现在,结果了。” 小狼不断的想要挣脱孟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出去,急得小狼呜呜直叫。 孟却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酒,道: “怎么?焦急了?没用的,这是它必须经过的路途,你帮了这次,却不能总帮他。” “我不管!我不能眼睁睁看它死!”小狼,竟开口说话了。 孟却一点惊奇的表现都没有,好像早就知道小狼会说话了。 “呵,竟把你逼急的都开口了,不过还是不能放你去,这是代价。” “为何!为何啊!我好不容易才……” “好不容易?你真的以为你创造的这个替代品可以替代原本?” 小狼听闻,突然就沉默了。 孟走了几步,轻倚一棵树坐了下来,随手将小狼丢到地上,小狼也没有再次冲跑。 孟又饮了几口酒,倒给小狼小狼却是不喝,孟一笑: “哈,发脾气了?你既然创造了它,就要付出创造它的代价,这是无可厚非的。不是我拦你,而是你去了之后会更痛苦。” “我的事情,你知道什么!不要擅自替我做决定!我的事情我自己承担!”小狼猛然大吼。 孟却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 “好,很好。你既然不让我给你擅自决定,那你为何给那块石头擅自决定?为了一己私欲,就改变了他人生活,你觉得这样很对?” 小狼沉默。 “这个世界的公平在于,你永远不是最强的,你永远有着克制你的东西,你永远有机会遭遇不公平,且随时有机会遭遇。这才构成了世间的相对公平。你比那块石头强,你可以改变它的命途,它无法反抗。现在,我阻止你,你无法反抗。这就是公平!” “那你呢?谁能治得了你?” “我自会有人克制,世界本来就是在每个人的不公平中达到的公平。” 小狼又不语。 “我拦你,是为你好,但你会觉得我不好。你改变那石头,是为了你自己,那石头可能会感激你,也可能会恨你。强行帮助别人,往往费力不讨好。” “我自己负责。”小狼抬头语。 孟沉默一会,后语: “你怀念你的母亲,你怀念同类,你又渴望爱情,所以你创造了它——母爱和情爱的混合体。它不是你的母亲,就算你造的再像,也不是。” “不用你管!”小狼又大吼。 孟看了一眼趋渐疯狂的小狼,叹道: “孤单扭曲了你,你不再是孤狼了。孤狼因为是孤狼才孤独,不是因为孤独才是孤狼。” 小狼闻言,又冷静了下来。 孟低饮一口酒,后倒转酒壶,小狼还是没接,酒都洒到了地上。 孟又叹了口气: “罢了,随你去吧。”说完,转身离去。 小狼见孟离去,有些犹豫不定,最后一咬牙,向着与孟相反的方向奔去。 孟走了几步,停住,望着小狼前去的方向,低声自语 “莫伪造唯一。” 第八节 草屋 第八节草屋 枯叶飘黄,人影渐凉. 昏沉沉的天空,飘过几多乌云,轰轰的雷音在天空追逐,俯视地面. 孟慢慢走在小路上,低手饮着酒. 拨开垂地的柳枝,入目竟是一座草屋,孟惊疑,这里怎么会有人居住? 快走几步,孟接近草屋,感觉屋内无人,环视四周,只有屋旁有一座湖,不远处有一瀑布,瀑布高不见顶,水流疾驰而下奔入湖中,却一点水花也没有溅起. 孟缓缓踱步到湖边,俯身,望着没有倒影的湖水,自语: “这儿就是殃池么……” 身体微微后倾,孟就这么坐到了湖边,微风吹过,丝丝水气扑面而来,夹杂着`红尘`的味道. 孟伸手掬了一捧湖水,凑到嘴边轻饮,后将手中剩余的湖水慢慢洒到地上,起身,向草屋走去. 草屋不大,外观很精致,有装饰,一看就知道它的主人在生活上是个有情调的人.毕竟能在自己一生中抽出时间来做这种“闲事”,要有足够的闲心才行. 推门而入,一桌一床,墙上挂有一副画:一条模糊人影站在湖边树下,湖里映出倒影,月有两半,天上一半湖里一半,草屋两座,地上一座湖里一座. 室内如此简单,孟伸手在桌上轻轻一抹,看看了,一丝灰尘也没有,说明这里依旧有人居住,草屋主人只是暂时出去了而已. 孟出来草屋,在湖边踱起步来,晃晃悠悠的饮着酒,像是等着什么…… 殃池某处山洞. 夜明珠的光华照亮着整个洞**,洞**里有一尊石像,男石像. 挺立身躯,左手负于身后,右手略微向右倾,握剑状,手中却是空空. 石像周围围着许多石头,大小不一,其中几块不断膨大,有的膨大了一点就布满了裂痕,有的直接碎裂掉,只有三块石头平稳的膨胀着. 石像周身蒙着光亮.炽热的光亮,右手虚握处隐隐出现了一把剑的样子. 嘭! 又一块石头碎裂了,现在只余两块石头.其中一块已经有一个成年人那么大,另一块稍稍小了一点. 噼啪…喀…… 大块的石头上面出现了裂痕,像是快要碎掉了,石像猛的亮光一闪,只听“嘭嘭”两声,紧接着就是灰尘弥漫. 灰尘慢慢散去,三条人影浮现,一条是石像的,另两条则是刚刚那两块石头的. 只见那石头化作的人,略微发青的皮肤,青黑色的头发,一人魁梧雄壮,一人清瘦.此时两人皆跪伏在石像前方. “吾之力,唯汝二人堪堪承受,此速成之法,吾不希望有人第二次提出.现汝二人已**形,吾赐名于汝等——玖痕、玖迹。” 石像光亮不断变换,声音由四面八方传来,玖痕和玖迹叩拜,神情肃穆。 在他们心中,石像就是神。 “汝等的任务,是寻到圣谕剑所在地,最好能将之带回,若不能,则回来禀明地点,吾已在汝等身上种下吾的力量种子,汝等力量已不弱,但路途仍须小心谨慎。世间行走之知识,吾也已刻入汝等心碑。” “谨尊恩旨。” “汝等去吧。” 两人叩首,起身离去,山洞归于平静,石像忽明忽暗。 玖痕与玖迹奔出了洞口,玖痕叫住了玖迹,道: “我们分头行动,找到几率大些。” 玖迹想了想便答应了,两人分头离去。 玖痕奔了一会就停了,回首望着远方,低语: “小顽,我会解救你的,一定!” 第九节 你比我更孤单 第九节你比我更孤单 殃池,某湖边. 一匹狼蹲在湖边,焦急的望着湖面的波动. 噗通…噗通……噗通……… 如心跳。 湖面上泛起波澜,湖水颜色也开始变化,血红血红。 小狼前爪一拍地,仰头长嚎,嚎声悠长辽远,透着焦虑。 湖水慢慢平静下来,湖水血红颜色开始收缩,后在湖心凝成一个血红色的茧。 小狼看到这个茧,放下心来,趴倒了湖边,双爪互搭,将狼头趴在上面,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红色的茧,幽绿的眼睛,目光透着温柔。 茧慢慢开始膨胀,又收缩,再膨胀,再收缩,看上去极不稳定,小狼却一点也不担心,依旧优哉的看着那貌似快要破裂的茧。 咚! 茧碎裂开来,溅起水花无数,小狼一点也不在乎水花溅到自己身上,依旧看着那茧的方向。 有了期盼,其余的打扰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水雾散去,一条狼影出现,小狼慢慢站起,一闪身就到了那狼身边。 “你叫小顽?” 小顽抬起狼头看了看小狼,没有说话。 “在怪我?” 小顽依旧不语。 小狼看着小顽的表现,却是仰天长啸,啸声中透着开心。 小顽默默的在湖水上踱着步子,像是在适应什么。 小狼快走几步追上了小顽,问道: “对新身体感觉如何?” 小顽这次却是回答了: “一般,本来神说要给我们塑造人的躯体。” 小狼一听,奇道: “神?” “嗯,我们石头的神,是他开启了我们的灵智。” “那这么说你们的神很强喽,你是不是对这副躯体不满意?” “嗯,我想要人的躯体。” “嘁!人、人、人!做人就那么好么?!人的躯体就那么有吸引力么!” “因为神是人形。” “…………” 小狼无语。 小顽已经走到了湖边,踏上土地,良久不说话。 “脚踏实地的感觉如何?人可没有我们狼这样的对土地的亲切感。” “很舒服,我做石头的时候对土地只有冰冷的感觉。现在,很温暖。” 小狼走到小顽身前,将狼头凑到小顽的头前,轻轻摩擦。 “这样是不是更温暖呢?”小狼笑道。 “嗯……” “哈哈,你害羞啦!” “没有!” 小顽明显欲盖弥彰的语气,逗乐了小狼,用狼爪拍了拍小顽的头,道: “为了你,我和主人都闹了一场,不知道他生没生气。” 小顽听言,问道: “你有主人?” “嗯,我能像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他的缘故。本来他不让我来帮助你`渡茧`,可是最后还是放我来了,他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呀。知道如果没有我,你根本不可能成功`渡茧`。” 语毕,小狼吐了几口血,帮小顽`渡茧`的时候,他受了不轻的伤,有几次险些丧命。 小顽将头凑到小狼身前,轻轻的摩擦,小狼不语,默默的享受这刻的温馨。 你阻我,我不怪你,因为你怕失败我承受不起,还因为你比我更孤单……小狼如是想。 化乌林。 祥云疯疯癫癫的又游荡回了化乌林,化乌林的凶兽们再一次糟了殃,只要会动的,都被祥云无情的撕碎。 祥云脑中一片混沌,唯有看向玉耳环的时候能有片刻清醒,但这片刻太短暂。 祥云晃晃悠悠的走着,突的闻到了酒的气味,很熟悉的气味,接着听到了人语。 “哈,这次可真是值啊,没想到这么凶险的地方最内部竟是如此安全,还有这么好的酒,不过看这迹象这里曾经打斗过,看看这些凶兽的尸体,我都觉得胆寒。” “是啊,我们没有去一叶崖寻宝,没想到在这里寻到美酒,要是献给我们`牛头`的首领,我们应该能升职吧。” “嗯,可惜就这几缸,我们又不会酿造。” “是呀……” 祥云昏昏沉沉的走向那人语发来的方向,阵阵死气传出。 那些人被死气惊到,慌忙逃到了竹屋里,边逃边说: “还好这里是凶兽禁地,不过能发出这么大死气的凶兽,会不会无视这里啊。” “应该不会吧,不过我们一会还是拿了东西快快离去吧,呆在这里太慎人了。” “嗯。” 祥云慢慢踏入了竹林空地,看着残破的竹屋,抱头蹲在了地上,很痛苦的样子。 猛然起身,祥云双目赤红,像是要滴出血来一样,长发在身后无规则飞扬,骨骼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仰天长吼: “还!来!啊!!还!我!!” 声音震惊八方,化乌林内凶兽颤抖,乌鸦飞起一片。 屋内几人接连吐血,几人面面相窥,都震惊不已,他们修为都不低,没想到竟被人用叫声震的吐血,受了重伤。 祥云血红色的眼珠盯向竹屋,慢慢挪动脚步,向竹屋走去,屋内几人忍受不住这样的气势压迫,冲出竹屋攻向祥云。 祥云血红眼珠红光猛然暴增,一声长啸,扑向了那几人,那姿态,如疯狼。 喳…嚓……嘭……嘀嗒…嘀嗒……嘀嗒………… 祥云一身血迹的走进了竹屋,屋外找不到一具尸体,因为,他们都被完全撕碎了。 祥云血红的目光落到了那幅字上。 醉! 祥云! 醉!! 祥云!! “啊!!!”祥云猛然抱头大叫,浑身颤抖不已。 半晌,祥云身上死气尽去,慢慢起身,眼睛已经不再血红,像蒙了一层雾气。 缓缓走向地下室,祥云打开一缸酒,将脸埋到了里面……… 第十节 都是緣 第十节都是緣 镜映亭。 池雨坐在木椅上低着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小染在她身旁,好奇的看着因果镜。 “……” “…………” “……………………” “啊!您能不能不要看了!你这样盯着我整整一天了!”因果镜忍受不住小染的目光,大叫。 “好奇怪哩,会说话哩。”小染又将脸凑近了些。 池雨起身,将小染拽了过来,说: “好了,不要闹了,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纯衣,而且一点消息也没有。不知道惊牢那边怎么样了。” 小染看了看化乌林方向,又看了看池雨,道: “纯衣姐姐现在在进行蜕变哩,好奇怪哩。” “什么!”池雨大惊。 “蜕变哩,好奇怪哩,有好多好多奇怪的人哩。” “你看到了什么!”池雨知道小染眼睛不正常,能看到许多极远处外的东西,还忽视阻碍。 “一群奇怪的人围着纯衣姐姐哩,好像在举行什么仪式哩,好奇怪哩。” 池雨慌忙跑到因果镜前,伸手触摸镜子。 “小染,那些人有什么特征?” “嗯哩,有锋利指甲哩,眼睛红色哩,长着尾巴哩。” “尾巴?什么样的尾巴?” “像狐狸尾巴一样哩。” “血狐族?!” 池雨用手在镜子上写出“血狐族”三个字,镜子上立刻显像出血狐族的资料。 “血狐族。 本是冰天雪狐妖族的一个分支,因冰天环境持续变冷而离开冰天,四处流浪。 流浪途中,因其皮毛价值连城,故受到多次袭击。 族内成员死伤无数,后在其族长带领下进行`浴血`,因此毛色变为血红,双眼血红。 后自称`血狐`。 聪明狡诈,嗜血,妖力虽不是很强,但在其灵活机智的大脑操控下战斗力仍不可小窥。 因被追杀,所以极端痛恨人类。 虽脱离雪狐妖族自立,但仍与雪狐妖族有着密切联系,雪狐妖族也因为血狐族而变得不欢迎人类。 血狐族几经周折,在辽阔的化乌林定居下来,具体地点不明。” 池雨缓缓后退,坐在了木椅上,一脸颓然。 血狐族,极端痛恨人类,纯衣落到他们手里…… 人影一闪,惊牢在镜映亭前出现,一脸阴沉的走进亭子。 池雨见到惊牢的脸色,问道: “怎么了?” “那帮家伙,竟然以`散布一叶崖谣言`的罪行将我驱逐出了白无常!还下了通缉!要不是半路遇到了朋友告知我,我还真得死在白无常总部。”惊牢脸色更阴沉了。 “怎么会这样……” “你们有没有纯衣的消息?” “…………” 惊牢见池雨沉默,以为没有消息,便叹了口气,道: “唉…我听说化乌林出了个疯子,实力惊人,那应该是祥云大哥……他真的因爱而疯了……” 池雨一指因果镜,道: “你自己看吧。” 惊牢看了几眼,脸色大变: “怎么会,难道……” “嗯,纯衣在血狐族的手里” 惊牢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低头不语。 小染依旧一脸好奇的看着,看着………… 殃池。 孟在空地上转了几圈,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不觉有些无趣,便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 走了几步,孟却是停下了,转身走向了一棵竹子,伸手挥了挥,竹子断裂成几节,孟将竹子在地上摆好,打开壶塞将酒倒入竹子,一共九节竹子。 待竹子全部满了,孟挥挥手将竹子打到湖边,竹内酒一点也没有洒出,可见力道之精准。 “不管相不相逢,都是缘。” 孟说完,饮着酒离去。 待孟走后许久,瀑布后慢慢走出一个人,墨绿色的头发,墨绿色的长衣,五官清秀,身材修长。 那人踏着湖水走到湖边,低头看了看竹筒内的酒,又看了看孟离去的方向,自语: “既然发现了我,为何不将我揪出来呢?他的实力,我竟然看不透,地府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人?” 俯身拾起一个竹筒,那人没有迟疑,一饮而尽,良久才长叹一声: “好酒……” 那人猛然抬头,像是发觉了什么,一挥手将剩余八个竹筒加上封印,打入瀑布后。刚刚做完这些,一条人影就出现,竟是终笙,刺杀黄王的终笙! 终笙慢慢走到那人面前,左瞧右看,后用鼻子闻了闻,目光落到了那个留在地上的竹筒上。 终笙一挥手,将竹筒摄了过来,凑到鼻子前闻了闻,道: “不是吧老大,有好酒不知道分享啊。这可不行,酒呢?酒呢?” “你是狗鼻子?这样都能闻出来。” “嘿嘿,我天生就对两样东西敏感,一个是音,一个就是酒。” “酒?没了,我都喝了。” “不可能,你肯定能剩下!” “……你来是为了给我要酒喝的?” “呀!都忘记正事了,我是有事给你说的。” “说。” “我前些日子接了个任务,是刺杀都市王。” “……是`红尘`委托的么。” “嗯,我已经得手了,只受了点轻伤。” “很得意么?你是否觉得地府十王不足为惧?” “可是都市王真的不很强。” “你懂什么。地府十王要用八成力量封印地狱,也就是说他们只能动用自身实力的两成来战斗!” “两成!” “嗯,现在知道你见识多浅薄了?” 听着这些,终笙的冷汗就下来了,才两成力量就能压制住湮毒这么长时间,还能攻击自己,如果是全力…… “好了,不要想了,反正他们是不可能动用全力的,除非他们想让地狱封印破解。这次地府异变,地狱封印松动,`红尘`又不甘寂寞了么……” “帝上……” “不要叫我帝上,我已经不再是组织里的人了。我现在只是终音,一个杀手。” “可您依旧心系组织,心系尊上,就算尊上夺走了你最爱的人。” “不是夺,那是我主动放弃的……” “帝上……” “尊上最终还是没能和她在一起,我也没有,可她还在组织里,做着她的帝上。” “帝上,我们回去组织么?” “回去!?不可能的……`红尘`的理念早已被扭曲,回去做甚?” 终笙沉默,终音缓缓走进了草屋。 “你去瀑布后取一竹筒酒吧,就算给你的奖励了。” 终笙一听,身影立刻消失,片刻又出现在原地,手里多了一个竹筒。 “哈哈,我就知道老大好啦。” “好了,我要修炼了,你回去吧。” 终笙看着关闭的门,笑脸里透出一丝苦涩的悲伤。 我知道,你是想回去的,你是想和同伴们一起战斗的,可是,你到底在坚持什么呢…… 第十一节 可惜 第十一节可惜 一叶崖. 黄金刚刚带领族人打退了一次攻击,最近崖下人的攻击越来越频繁了,好在一叶崖上有阳光,对那些入侵者有很大影响,树人又在阳光下有增幅,所以才没被那群人打上来. 黄金将伤员带到疗养的地方修养,又分配了其他树人任务,就向大长老的屋子走去. 创界此时正在泡茶,不断摆弄着碗里的茶叶,像是在思索什么. 茶叶在水中沉沉浮浮,一如人生颠簸不停,不得安宁. 创界又取了一只玉碗倒了一碗茶,茶刚倒完黄金便进了屋,创界将茶递给黄金,黄金接过茶,前轻轻闻了闻,后泯了一口道: “情况不容乐观,入侵者越来越多,而且也越来越团结了,我们击退他们也越来越困难了,今天损伤比之前大很多.” 创界晃了晃茶碗,语: “无妨,阳光对我们有利,单凭借这点,我们就可以一直与他们僵持,再者树人们的回复能力极强,这些损伤对我们无大碍. 不过,我们也不能只是防守,从下次开始,对入侵者进行灭绝,不留活口,要让他们对这里畏而远之.这样我们才能安宁.” “是,大长老.” 黄金退出了屋子,又来到了修养地,那些受伤的树人伤势都已经好了,这就体现了树人的超强恢复力. 黄金抬眼望向天空,那里,是令他温暖的太阳…… 同样是太阳,落在不同的人眼中,就那么的不同. 地府阴魂,本是极其惧怕阳光的,可自从`红尘`散落到了苦海,随水的循环而散播到整个地府,阴魂们的本质也就不那么的纯净,夹杂了极其微弱的`红尘`,阳光对他们的伤害,也就削弱了不少,`红尘`的含量越高,对阳光也就越不惧怕. 一叶崖下早已聚集了许多人,大部分人正在修养,少数人在警戒,崖下那写着大大`凶`字碑的小亭里,此刻正坐着一个人. 长长的脸,微细的眼睛,身着火红的丝绸长衣,低眉凝思,不知在思索什么. 不多时,一人由一叶崖飞速冲出,跌跌撞撞的冲了几步,便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警戒的人马上分出几人向前查看. 警戒之人将那人翻正,发现那人衣服上绣着一个牛头,心知这人是`牛头`的人,便起身,进入亭中. "马王,刚刚从一叶崖上冲出一人,重伤,是`牛头`的人,怎么处置?" 马王微微抬头,向那人的方向望了一眼,语: "带过来." "是." 博通被驾着进了亭子时,他刚醒,发觉情况不对,却也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感觉自己被人驾着,博通抬头先前看,马上冷汗就下来了,因为坐在他面前的,正是`牛头`的死对头马面的首领——马王. 马王随手端起石桌上的茶,泯了一口,慢悠悠问道: "牛小鬼的伤好些否?" 博通没有回答,他明白自身处境,被俘. 若是英勇的,就该自绝的,可惜,他不够英勇. 若是懦弱点,就该顺从的,可惜,他也不够懦弱. 沉默,是他现在所做的最好的对策. 马王见博通不回答,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挥了挥手,博通被带了下去,可惜,博通本最好的对策到了马王这里,却成了最大的挑衅,马王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自己沉默. 可惜,博通不知道,所以理所当然的受到了理所应当的待遇. 惨叫.响起... 化乌林. 祥云将脸慢慢从酒缸里抬起,也不擦拭,走到一处墙边,伸手推去,墙转移,祥云从墙后暗阁内取出一套衣物,黑无常的衣物. 慢慢的换上黑衣服,再带上黑手套,在黑色面具带上那一刹那,祥云已经彻底的转变成了冷酷的黑无常. 神秘的收割者,黑无常. 呱……呱…… 一只黑鸦飞入,祥云信手抓住,从乌鸦腿上取出信条,打开阅读. "…任务么…血狐族……?" 第十二节 回归 第十二节回归 孟出了殃池,慢慢悠悠的顺着忘川河走着,不时低饮一口. 一叶崖下聚集了很多人,他知道了. 一叶崖上进化出树人,他也知道了. 至于创界,他也是知道的. 除了力量外,孟所有的一切都复制给了创界. 记忆、知识、性格、行事,只不过创界本就有思想,所以只是混合了孟的思想,而不是全部覆盖. 黄王之死,孟有些伤感,虽然孟和地府十王不是很熟,但黄王的为人却令孟很有好感. 如今被刺身亡,孟能做的唯有洒酒于地,沉默无语. 纯衣被虏,祥云疯,孟也知道. 因为`残录`里记载的一清二楚.因为`残录`刚刚就在孟的怀中. 为什么是刚刚?因为就在刚才,`残录`消失了,就像出现时那么突然. 孟感觉到了,却没有反应,该来的会来,该去的终究会去,我已知道很多了,足矣. 现任孟婆,没想到就是尘滓的相好,不过却因为食下`离忧果`而导致`心碑`重塑,记忆全失. 一般认为人的记忆都是在脑中,其实不是,记忆、感情、性格、行事等等这些,都是刻在`心碑`上的. `心碑`是一个人的内在本源,记忆越深的东西在`心碑`上就刻的越深,`心碑`碎裂,人就会崩溃. `离忧果`是一种重塑`心碑`的奇异果实,`孟婆汤`里有时会用到`离忧果`的树叶,树枝或树根. 但不会用果实,因为果实的效力实在是太强了. `孟婆汤`只是让人的`心碑`归于平滑,将刻在上面的东西去除.而`离忧果`却是重塑.是彻底粉碎后的重塑. 水颜也就是现在的池雨,却也不是了. `心碑`已重塑,人早就不是以前的人,纵使同一躯体,可终究,不是…… 尘滓啊尘滓,这是命运的捉弄么,你,是否禁得住? 孟晃晃悠悠的走近了镜迎亭,看到亭中有几个人影,没有在意的继续向前. 惊牢第一个察觉到有人靠近,毕竟在化乌林里的经历不是白给的. 当他看到孟时先是吃惊,后又狂喜,因为他觉得以孟的能力解救纯衣应该是把握很大的. 惊牢没等孟进入亭中,就先一步冲出亭子迎了上去. "你……"到了开口时,才发觉不知该如何说. 孟看了惊牢一眼,感觉到了惊牢的变化,语: "化乌之行收获不小,可你现在实力依旧很弱,因为你的`心`还太弱.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不会帮你,这件事你要自己解决,不过指引我可以给.但那得等一会." 惊牢刚想再说,却被出来的池雨拦住了. 孟看了池雨一眼,即而看向了小染,小染也正一脸好奇的看着孟. "好奇怪哩,看不透哩."小染轻咬手指,喃喃自语. 孟收回目光,转向池雨,语: "你长大了." 池雨望着孟没有说话. "我是来取回本来我的东西." "可我不想还给你."池雨回道. 孟轻笑一声,转身走入亭中,将黑色手套散去,露出布满符文的双手,孟将手触到了因果镜上. "叮!权限冲突!叮!发现更高权限!自动替换中……" "叮!替换完毕." 孟低饮一口酒,语: "镜子,有没有想我呀?" "你小子一消失就是千年,还好意思说.不过你怎么知道孟婆有权限等级?这东西除了我和初任孟婆外,应该没有人知道." 孟给藤蔓小角上洒了点酒,语: "残录." "怪不得,你九转了?" "嗯,创界花." "你服了创界花!?那怎么没另开一界!?" "我服了大部分,小狼服了小部分." "既然你已经九转,那这套衣饰你也就有资格穿戴了." 因果镜说完,小角蔓延到了奈何桥上,从桥底取出一个玉石盒子放到了石台上. 孟慢慢的打开玉石盒,面具、手套、长衣,黑灰色,有银色纹饰,唯一比孟婆的正规装束多出来的就是一只耳坠.当然,整个盒子里的东西,都是玉质.衣服和手套是用玉丝编缝的,面具与耳坠是玉打磨制造的. 孟向小角挥挥手,小角立马蔓延开来,将整个亭子密封起来,孟散去衣物,换上了玉盒里的. 长衣,手套,面具,耳坠带在左耳. 孟换完衣物,小角撤去了防护.外面的三人,池雨愣愣的站在那里,小染一脸好奇,惊牢面色古怪. 孟缓步到了池雨面前,语: "你的孟婆衣饰我就不收回了,但颜色要改,你的铃铛,我也帮你改,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关于你的秘密,这是我剥夺了你做孟婆的代价.也许这个秘密对于你,并不好,但我还是要说的." 池雨缓缓抬头,她并不气愤或有其他情绪,孟婆的身份被剥夺,于她的影响并不大,从突然的变成孟婆到突然的不是了,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唯一池雨在乎的是,没了孟婆的身份,因果镜就不再提供她资料了,地府许多地方也去不了了,对于寻找纯衣,难度更大了. 孟向远处望,语: "你以前,叫作`水颜`,本是这任的`听谛`却因和尘滓私入凡间,致使尘滓没能继承地藏王而做了阎罗王,你因为将`红尘`散入地府,本因被送往地狱,却在中途被押送你离开的黑无常带到了离忧谷,并给你服了`离忧果`,使得你`心碑`重塑,不再从前……" 池雨愣愣的听着孟的话语,觉得心口刺人的痛苦.这是正常,`心碑`重塑后如果听到有关从前的话语,就会引起`心碑`的震动,那是`心碑`想要恢复从前. 孟停口,向着池雨挥了挥手,池雨身上的孟婆衣饰变为火红,白玉铃铛也变得更加莹润,系铃的绳子,也变为红色,孟婆标志性的黑灰长发,重新变回了孟第一次遇到池雨时的艳红. "面具我给你加固了,虽然躯体是同样的,可是`心碑`不同了,你与水颜其实是完全两个人,以后遇到尘滓能避就避开吧,这对你们都好." 池雨默默点头,开口道: "我有事拜托你……" 孟点头,语: "我明白,也许纯衣的这次蜕变对她来说,并不时坏事.纯衣已经在去冰天的路上了,你们可以去冰天等着." 惊牢听到了线索,精神稍稍提上来了.小染听到新地名,一脸好奇. 孟让小角取出三个木碗,分别倒满酒,递与三人,语: "送行酒,饮吧." 三人一饮而尽,都没有说酒苦涩,孟轻笑. "呵呵,我也该回归本行了,镜子,有转生之人么?" 三人离去,孟也入了亭中. "还没,聊聊吧,我正好把这千年的事告知你." "也好." 我知道,地府开始变乱了,但是,这些我都不会去理会.地府变的混乱是必然,而我带来的改变只是一个开始的契机. 我是孟婆,轮回的掌管者. 第三章,完. 残录 第?页 阎罗王的爱情 残录第?页阎罗王的爱情 地府的天永远是灰蒙蒙的,却是永远不会滴雨的。 地藏王石窟里,两个小孩在玩耍。 “尘哥哥,你说,地府什么时候才会下雨呢?” “小颜,应该快了吧,你没有看到这天都是灰蒙蒙的么,应该在酝酿着一场大雨呢。” “是么,可这天从我出生以来就一直是灰灰的呀?” “额,那才说明酝酿的这雨大呀,知道么,等雨下就好了,总会有一天下得。” “真的么,那尘哥哥,我们拉钩好不好,下雨那天,你…你娶我。” “哈哈,好呀,来,拉钩。” 两只白白胖胖的小手,就这么连接了起来…… 几年时间过去,地府依旧滴雨未落。 “哈哈,你抓不到我,来呀来呀,这边,不对,我在这边哟,哈哈……” “你…你别跑……” 两个身影穿梭在化乌林的林荫下,不时惊起一阵阵黑鸦。 “呼…好累好累,不跑了,来小颜坐我腿上,地上太脏了,弄脏你衣服就不好了。” “不要吧,那你衣服……” “没事啦,我衣服回去好说,可你爹那么死板,你要弄脏衣服肯定会罚你的,来。” “哦,那好吧。” 小男孩抱着小女孩,女孩的脸红红的,小男孩却是一脸得意。 哈哈,还是让我抱到了吧,我果然聪明呀,唔唔,小颜身上好香好暖…… 小女孩不知道男孩所想,抬起那张略带童真却依旧妖媚的小脸,问: “尘哥哥,你不是说会下雨么?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下雨呢?” “啊哈,这个呀,放心啦,老天要是真不下雨,我就去做坏事,做到遭天谴,那时候不就打雷下雨了么,我就可以娶你啦。” “不要,那样很危险的。” “那等我坐上地藏王,我去叫一个王去做坏事,让他遭天谴,这样也可以呀。” “不要,尘哥哥你好坏。” “哈哈,我只是说说而已啦,又不是真的去做。” 小颜,为了你,我真的愿意去这么做,愿意遭天谴也要让你看到雨…… “哎呀呀,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回去学功课呢,快走吧小颜。” 两个孩子慌慌张张的起身,向着林外走去…… 地藏王石窟。 “尘儿,你又迟到了。” “对不起父亲,这个,路上耽搁了。” “是么?是路上耽搁了,还是和那个小颜玩耽搁了?” “啊,父亲……” “好了,不要再说了,下次注意,下面开始学习吧。” “哈,谢谢父亲。” 真聆殿。 “小颜,你又迟到了。” “对不起母亲,那个,路上耽误了。” “真的?是路上耽误了,还是和那个尘哥哥玩耽误了?” “啊,母亲……” “好了,不要再说了,下次注意,下面开始学习吧。” “呵,谢谢母亲。” 晃眼间,几年。 当年顽皮的小男孩,已经是合格地藏王了,只差当任地藏王卸任,他便可以真正的接管地府。 而那个小女孩,也长大了,妖媚无比,却又带着纯真,也成为了地藏王身边合格的助手——听谛。 是夜。 “尘哥哥,雨还没有下,我们都长大了……” “小颜,放心吧,我不是说过么,有我呢,雨一定会下的。” “嗯,我相信你,我们拉过钩的。” 两只不再是胖胖的小手,又一次连接在了一齐…… 尘滓突然在身上翻来翻去,水颜见状奇怪的问: “你在找什么呢?” “惊喜。” “惊喜?” “是呀,等等哟,我记得在这里的。” 水颜就站在那里看着尘滓像是招了虱子一样的浑身摸索。 “呀哈哈,找到了,来小颜,闭上眼,嗯哼,惊喜哟。” “什么嘛,搞神秘。” 话虽这么说,却是立马闭上了眼睛。 叮铃…叮铃…… “好啦好啦,睁开吧。” 水颜睁开眼,向身上看了看,只见腰间多了一串白玉制的铃铛,红绳系着。 “啊,谢谢尘哥哥!” 说着跳起来就亲了尘滓脸一口,又似猛然惊醒,脸突的红了。 “嘎嘎,不用不用,早知道这一串铃铛能换来小颜的一个香吻,我就该多摘几串回来了。” 尘滓一脸得意的摸着刚才水颜亲过的地方。 “啊哈,我决定今天不洗脸了。” “你刚才说`摘`?你不会是去殃池了吧,你去殃池里的厛音树上摘的?” “是呀,哈哈,我勇猛吧,那里小菜啦……” 尘滓还没有说完,水颜就突然的扒开了他的衣服。 “哇,不是吧,感动也不用现在就这个呀,咱换个地方也好呀。” 水颜却是没有接话,眼里有水光闪闪。 因为他看到,尘滓的身上,像是一块被抽裂的石头那样布满伤痕。 “哎呀,乖乖小颜,不哭,没事的啦,这伤看着这么恐怖其实很轻微啦,皮外伤而已。” 可就是因为是皮外伤,才说明尘滓忍受了多大的痛苦。 厛音树是在殃池外围的一种树,树上结果,成熟后就能凝为玉铃铛。可这果却不是这么容易摘的,厛音树样子似柳树,枝条柔韧,叶片却锋利如刀,有人接近便会狂骤的攻击,攻击速度相当快,何况是要摘它的果呢,那攻击速度可就更快了。 尘滓身上除了脸,其余地方都被抽了不下千下,这是因为他怕脸上被水颜看出来而拼命护着的,可双臂就惨了。 “尘哥哥,这铃,我死也不会摘下来。” “啊哈,好呀,这就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了,嘎嘎,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点报酬呀?” 尘滓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嘴。 水颜脸又是一红,眼里泪水也忘记流了,慢慢怯怯的又把脸凑向了尘滓。 尘滓却是拿手拍了水颜头一下,立马跑开了。 “嘎嘎,上当啦,我拍到你头了,嘿嘿,怎样怎样?” 水颜一愣,又作恼羞状,冲着尘滓喊道: “不算,你耍赖。” “嘎嘎,怎么不算呀,你说我能拍到你头你就让我亲一下,这样多好,正好你亲我一下,我再亲你一下,多公平。” 天色渐晚,尘滓也和水颜回去了,临分别之际,水颜突然叫住了尘滓: “尘哥哥,我要做你的新娘。” 说着冲着尘滓一笑,尘滓只觉得天地仿佛不存在了,只剩那勾魂夺魄的笑靥。 水颜趁着尘滓愣住的时候,亲了尘滓一下又立刻远远跑开了。 半晌,尘滓回过神来,呆呆的摸了摸被水颜亲过的脸,呆呆的回家了。 地藏王石窟。 “父亲,为何地府无雨呢?” “因地府无红尘。” “红尘?” “不错,红尘是凡间的东西,有了红尘,人就多有七情六欲,多繁杂,多情绪,所以天地就感于这些,不时落泪。” “那遭天谴的人,也是老天叹息落泪么?” “不是,那是老天的口水,因天谴死一者,老天就强一分。” “何以知如此详细呢?地藏王石窟里记载的么?” “不是地藏王石窟记载的,是我因缘看过`残录`的几篇。” “`残录`是什么?” “地藏王石窟里记载的,残录里都有,地藏王石窟里没有记载的,残录里也有,残录是这个世界最全的一本历史。却也是最奇怪的一部,有些大事它一笔带过,有些小人小事却言之甚详。可能我们间的交谈被记录也说不定。” “既然最全了,为什么叫作残录呢。” “因为这书上就写着`残录`二字。” “这书现在在哪?” “有机缘自会看到,不可强求之。” “是,父亲。” 一叶崖。 “小颜,我知道地府为什么不下雨了。” “为什么呢?” “因为地府没有红尘呀。” “红尘?” “是呀,凡间红尘多,所以凡间就下雨多,要不我们偷偷去凡间一趟,看看雨吧。” “可是私自入凡间,怕是……” “没事啦,有我担着呢,就是这阴凡两界连系处的紊乱流不好过。” “没事,我有办法……” “啊哈,这就好,快准备准备,我们出发。” 凡间。 “小颜你看唉,这凡间色彩好鲜呢。” “是呀,可我们白天不能走出阴影的。” “没事,反正阴影这么多。” 尘滓抬头看了看天空,蓝蓝的,有颗大大的火球挂在上面。 这就是太阳吧,哈,你照耀了万物,却也让万物生出阴影,相比,我还是喜欢月亮。 夜,微风。 “尘哥哥,你在做什么呢?” “啊,没有没有,我在抓那个…那个……对,那个萤火虫呢。” “又不是小孩子了,抓那个做什么。” “哈哈,玩玩嘛,你先睡吧。” 水颜睡去,尘滓继续他的工作,却不是抓萤火虫…… 乌云,雷鸣,电光闪闪。 狂风起,大雨落。 “小颜,你看你看,下雨了呢,唔,味道好闻。” “呵呵,尘哥哥,雨花好漂亮。” …………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老天大概也眷顾他们,这雨整整持续了半个月。 地藏王石窟。 “什么?尘儿不见了?水颜也不见了?” “是,不知何时……” “够了,我不要听解释,马上传黑无常领队到四非厅。” “是……” 四非厅。 “奈,这次给你任务,去凡间把尘滓和水颜两人带回了,速去速归。” “是。” 凡间。 黑影一闪,尘滓就昏了过去,水颜一惊,却也跟着昏了过去。 一叶崖。 水颜慢悠悠的醒了,发觉自己又回到了地府,身边是一个全身黑衣,戴着黑色手套和面具的人。 “黑无常?” “是,奉地藏王之命带你们回来。” “尘滓呢?” “在你身后。” 水颜转过身,看了看还在昏迷的尘滓,轻轻解下他腰间的玉袋子。 “可否拜托你件事?” “代价?” “离忧果,我知道你是在等这个代价。” “……说。” “诋毁我,就说是我勾引尘滓,骗他到凡间,为的是取凡间红尘,且已得逞,并将红尘散入幽冥。” 说话间,水颜将玉袋子解开口,丢入深渊下。 “如此为他,值么?” “呵,不用你管,一会我会告诉你离忧果的地点的。” 四非厅。 地藏王听完奈的报告后震怒: “你竟播撒红尘,混乱阴间,来人,将这妖女押入如狱殿等候发落。” 一叶崖。 尘滓终于醒了,可他发觉水颜不见了,自己也回到了地府。 起身,发觉腰间玉袋子也不见了,尘滓惊。 黑影一闪,留一封书信。 尘滓打开,阅,身体不断颤抖。 地藏王石窟。 “你可知你犯了多么大的错?” “知。” “那妖女我已叫黑无常的人送去轮回了,你不用再想什么。” “……” “你说现在叫我怎么把地藏王之位传与你?” “……” “罢了,地藏王之位暂时空缺,你便去做那阎罗王吧。” “是。” 一叶崖。 尘滓默默的站在这里,如石碑般不动。天边,乌云起…… 雨水打湿了尘滓的长发,水顺着头发流下,滴落在他脸庞,他依旧一动不动,任风吹雨打,只是,他脸上的雨水看上去太多了些…… 远处黑影闪过,有铃音轻颤…… 望乡台。 尘滓默默的立在那里。 望着下方低语: 不论你几世轮回,我都等你来做我的新娘,在雨天,娶你…… 只是凡尘一晃眼` 两线牵谁人乱` 清冷不觉` 沐雨望蓝天` 无语对眸一叶缘` 云未消`欢颜晚`` 百般滋味一唇间` 喜亦恋`愁亦恋` 黃泉碧落` 不免紅尘染` 谁道的苦海无边` 怨不生`岸可免`` 第一节 依心墓 第四章吾心不动 第一节依心墓 孟坐在小角盘出的木椅上,悠然的饮着酒,翻手转壶,酒水洒了一地,孟轻笑一声,发觉自己竟然忘记小狼早就不在自己身边了,自己早就又是一个人了,但习惯这东西,还真是难以改变呀. 孟起身,踱步到奈何桥前,望着桥后灰蒙蒙的雾气,沉默不语. 桥后有什么,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不需要转生,所以我没有去过,但我看到,雾后面,只有一口井而已.普普通通的井.看到却不知道,很矛盾的感觉. 那就是转生之井么?通过那个井就到了阳间,最近空闲,我是否回阳间去看看呢? 孟在犹豫,突然心口一阵剧痛,孟倒在了亭子里. 这疼痛,就像瞬间往返两个世界,这疼痛,与一叶崖上那千年里的痛苦,一模一样. 小角在孟倒下的一刻,就将亭子密封了起来,因果镜画面连闪,都是些墓碑的片断. 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孟轻轻起身,捡起地上的酒壶,又轻饮一口,低笑. 孟看着因果镜上的画面,略有所思,叫小角散去防护,走出了镜映亭. 镜映亭四周的很大范围都是禁区,一般阴魂是进不来的,所以当孟看到一个老头站在望乡台上眺望时,吃了一惊. 非孟婆指引或是地府高级官员带着,镜映亭怎么走根本就是个迷,而眼前这个老头怎么也和孟记忆中的人对上号. 孟慢慢走近望乡台,老者也转过身来,当孟看到老者正面时,心头一震,那人,竟是在阳间时梦中多次出现的爷爷. 孟是孤儿,从小被好心人收养,梦中却多次梦到自己的亲人,有父母,有爷爷,孟不知道这是种怎样的感觉,明明就没见过,却偏偏知道他们是自己的亲人. 而面前的这位老者,正是多次在孟梦中出现的爷爷. 孟觉得身体有些颤,不由自主. 老者微微一笑,走到孟身前,伸手取走孟的酒壶,轻饮. 孟没有开口,老者也在那里自顾自的喝酒. 半晌. “爷爷?“孟慢慢的吐出了两个字. “哈,乖孙,果然和我有血缘,这酒酿的不错.“ 事实就在眼前,老者确实是孟的爷爷,孟对这只在梦中出现的亲人,有种说不出的亲切. 大概,是家人所带来的特有温暖吧. 老者将酒壶还与孟,走入亭中坐下,孟跟入. 老者看着因果镜上的画面,语: “本来我是不想出来的,可是如果我再不出来,恐怕你就真的不行了.“ 孟沉默. “无端承受了九转的修为,你的`心碑`早就到了崩溃的边缘,若不是我及时加上枷锁,现在你早就消散了.“ 孟低饮. “现在跟我去个地方.“ 老者起身,向奈何桥走去,孟也跟了上去.踏上奈何桥,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曾相识.明明没有来过,怎么会似曾相识? 老者到了井边停下,孟亦然. “一会跟紧我,不然会去错地方.“ 孟点头,却先一步跳下了井.老者大惊,也赶忙跳了下去. 在孟跳入井中的那一瞬间,孟有了一种发泄的快感,对于猛然出现在眼前的亲人,孟其实是很难一点怨言也没有的. 明明能很轻松的找到自己,为何这么长时间也不来呢?为什么不到自己快死的时候不来呢?为什么?不是亲人么!? 面具下的孟,看不见是何种表情,但从面具里滴出的液体还是出卖了孟. 心口剧烈疼痛,这次孟没有和上几次一样痛苦的忍受,因为他第一次昏过去了. 醒来时孟躺在水里,身体随流水向前,孟在水面上站起,左右望了望. 四周的色调很古旧,岸上歪七扭八的零散插着许多墓碑,墓碑形态各不相同,有的四方,有的却是圆形,有的呈不规则形状. 孟向水下看去,浑浊的河水什么也没有倒映,水里不断翻滚上来一些墓碑残块,却也迅速的沉了下去. 孟慢慢在水上行走,不一会就上了岸,伸手取下腰间酒壶,用牙咬开酒塞,饮了一口. 昏暗的世界,幽绿的小路在石碑间蜿蜒,周围也散落着许多树,只是那树叶颜色却绿的太过诡异. 孟没走几步,就听“嘣“的一声,左前方的一块石碑碎裂,石碑碎片落到地上,凌乱不堪. 呱……呱……呱…… 乌鸦的叫声由远及近,孟抬头望天,昏绿的天空飞来一片乌云,那是乌鸦. 乌鸦在碎裂的石碑上空盘旋不去,孟也沉默的看着远方蹒跚走来的人影. 近了,破烂的衣装,枯老的容颜,驼背,右手里拄着一根木拐,左手提着一盏灯. 那人似看不到孟般,径直走向碎裂的石碑,将灯放下,开始打扫. 将石碑碎片一块块的丢到河里,老人似累了般坐在碎裂石碑的基座上,从腰间抽出一杆长长的烟枪,抽了起来. 孟还是没有说话,乌鸦依旧盘旋. 老人咳嗽了几声,收起烟枪,拄拐提灯,看向孟语: “跟我来吧.“ 孟低饮一口酒,从之. 乌鸦群散去,孟跟随老者来到一间破败的小木屋,屋内设施极为简单,老人自顾的坐下,孟站着. 孟将酒壶递与老人,老人却不接,道: “我只抽烟,不喝酒的.你要不要来口?“ “我只喝酒,不抽烟的,你自己抽吧.“ “你是这任的孟婆?“ “是.你是谁?“ “呵,我只是一个随时可能死去的糟老头.“ “糟老头?糟老头能在这里看守`心碑`?“ 老人听到孟的话表情一变,问: “你怎么知道`依心墓`?“ 孟没有回答,又低饮一口酒. 老人面色又恢复到平常,取下烟枪抽了一口,语: “既然你知道这里,那为何而来?“ “偶尔路过.“ 孟知道这`依心墓`是什么地方,因为`残录`里有记载,所有阴魂的`心碑`都在这里,当然,包括孟自己的. 孟的爷爷本就想把孟带到这里来,却不想孟自己先跳了,孟的爷爷现在也许还在找孟吧,不过他大概想不到孟竟然误打误撞的到了这里. “我自己转转,来一次也不容易.“ 说完,孟转身走出木屋,离去. 老人没有动作,屋内昏暗,唯有烟草忽明忽暗…… 第二节 不需要 第二节不需要 孟走在这陌生的小路上,低饮. 漫无目的的走着,一阵风吹来,有些许凉意,孟停下脚步,看着远处的一块石碑,沉默. 那是一块十字架般的石碑,石碑上布满裂痕,残破不堪,除了裂痕,石碑上还横七竖八的缠绕着许多锁链. 孟看着自己的`心碑`,轻笑.走上前去,将酒洒在了碑上,碑上锁链随着酒水落下而消失. 你们的这种关怀,我,不需要! 你们的这种爱护,我,不需要!! 你们的这种安排,我,不需要!!! 你们是你们,我,不需要!!!! 孟冷冷的看着裂痕不断扩大的`心碑`,低饮轻笑. "恨么?"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孟的身边,问道. "不,我不愿丧失自己." "那为什么这样?" "因为不需要." 老人低头抽了口烟,缓缓吐出. 孟饮了口酒,沉默不语. 碑上裂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集,远处天空,似有乌云飞来…… 紫煌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孙子竟然会这么做,本以为爷孙相见会很好,却没想到得了这么一个结果. 纵有通天本领,但在这`歧陌井`里也是白费,谁知道孟选择的是哪条路. 不得已,紫煌只有自己先去`依心墓`期盼孟恰好选择这里. 当紫煌立身`墓河`上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孟的气息,大喜,忙急速赶去. 映入眼里的是冷冷站立的孟,还有低头抽烟的老人,以及,即将崩坏的`心碑`. 紫煌顾不得问缘由,忙出手阻止`心碑`碎裂,孟却拦在了紫煌面前. "烟老头,你怎么不阻止他啊!"紫煌冲着吸烟的老人怒吼. "小子说不需要,我尊重他的意见."烟老头慢悠悠的吐了口烟. "让开,我知道你怪我们,但是……"紫煌看着越来越趋于崩坏的`心碑`,心里焦急,却也突破不了拥有九转修为的孟. 孟轻轻的摇头,语: "不需要……" 嘣…… 心碑碎裂,尘埃落定. 紫煌愣愣的站在那里,孟心口剧痛,猛然吐了一口心血,血顺着面具流下. 嘀嗒…嘀嗒…… 紫煌听着这滴血声,心如刀割. 孟身体缓缓倒下,烟老头伸手扶住. 紫煌双目赤红,盯着烟老头,拳头握的噼啪作响.在他看来,孟这样都是因为他. 烟老头面无表情,眼神却溢满悲伤,扶着孟的身躯,越发冰冷. 烟老头轻轻把孟放到地上,起身对紫煌道: "来吧,我知道你怪我,不打一场难以消除." 语毕,率先闪身到了墓河,紫煌深深看了孟一眼,也到了墓河. 两个老人,就这么打了起来,从一开始的玄妙招式,一直打到像泼皮无赖般厮打.乌鸦一直盘旋两人头上,竟丝毫不受战斗波及. 在两个老人都无力再战的时候,鸦群飞向了孟的所在地.两个老人都心中一惊,忙赶过去,却力不从心,摔倒在岸边.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孟的身体已经不见了,鸦群也不见了,心碑碎片和基座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四周的心碑也都换了样子,心碑的位置本就不固定,是游荡的. 紫煌一下跪倒在地,头磕在地上,烟老头也愣愣的站在,不知所措. `依心墓`里的乌鸦,不是烟老头养的,是这里自然生成的,烟老头能依靠乌鸦找到碎裂心碑,但却不能控制这些乌鸦,他曾试过收服他们,但却完败——乌鸦竟然比他都厉害. 心碑碎裂的地方一定有乌鸦,烟老头正是靠这点才在这里看守心碑,清理心碑,可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乌鸦要在碎裂心碑上盘旋. 孟的身体被鸦群带到了一颗大树上,大树极高,直透云层,枝繁叶茂有遮天蔽日之威,鸦群越飞越高,越过缭绕在树干周围的云,把孟的身体和心碑基座丢在树梢上的平台. 平台竟是太极图样,孟躺在图案正中央,黑白交界. 心碑基座上竟开着一朵黑色九叶花,随风摇曳. 乌鸦群将花采下放到了太极图的白色圆点上,又不知从哪里弄出一朵白色九叶花放到了黑色圆点上,将心碑基座丢下平台,鸦群围绕平台飞舞起来. 玉质孟婆手套散去,衣饰散去,面具散去,酒壶散去,耳坠却没有散去,散发妖异光芒. 孟心口处的九叶花慢慢舞动,逐渐重新形成了一个银灰色的十字架,和孟的心碑一模一样的十字架. 孟的身体慢慢被平台上伸出的枝条包围,形成一个茧. 乌鸦都飞身扑到茧上,像是要孵化它一般. 天色,变了…… 紫煌抬起头,起身,一点生气都没有,烟老头看着紫煌这样,心里极其难受,他们本来是最好的朋友啊. 可是烟老头不后悔,就算再来一次,他也是会让那孩子自己选择,不会干涉. 紫煌当然明白烟老头的想法,可是明白又能怎么样?明白和现实,根本就是两码事. 天色变了,两个老者吃惊的看着远处,一根天柱般的树若隐若现. 脸色齐变,两人极力向那树的方位奔去. 噗通…噗通……噗通…… 心脏的跳动声响彻天地,紫煌一脸喜悦,烟老头却对着那棵树低语:"竟然…真的…存在……" 等他们爬上了树的顶端时,孟已经站立起来,不过还没幻出衣物,心口处的银灰色十字架自然被两人看到. 孟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幻出了衣饰,手套,面具,全部都是银灰色. 最后将左手放到眼前,握了握,抬头望向自己的爷爷——紫煌. "我知道我们不该这么对你,可是也是迫不得已,那预言……"紫煌解释着. "不需要."孟再次打断了他. "不需要,你不需要说,我也不需要听.因为,我知道." 紫煌大惊. "最后叫你声,爷爷"孟说完,身影不见. 极远处,孟身形闪现,幻出酒壶,低饮一口,轻笑. 想念是歧途,相见才陌路.歧陌井,哈哈哈…… 第三节 黑棋子 第三节黑棋子 亲手将孟丢到歧陌井里的人,就是孟的爷爷紫煌. 歧陌井通往阳间的通路时间与空间流紊乱,致使孟被丢到了现代. 从孟被丢下井的那一刻,紫煌就开始后悔,开始研究歧陌井. 终于在最近纪念研究的比较透彻,也发现了许多地方,许多人. 烟老头就是紫煌在一次偶然进入`依心墓`的时候认识的. 当他看到自己的孙子的心碑破落不堪,出手加了枷锁. 为此他还和烟老头打了一场.烟老头说心碑的存在是不能被外物所动摇的.不能修改, 不过最后烟老头还是妥协了. 因为与失去唯一的朋友比起来,开个特例还是比较简单的. 但当烟老头看到孟时,看到孟如此坦然的对待自己的心碑的时候. 烟老头却愧疚不堪.他是看守者.任务就是阻止别人擅自修改心碑.却因一己私语而坏了规矩.孟修补了烟老头的失误,将心碑枷锁去除. 烟老头想阻止,却又不能阻止. 依心墓. 孟晃晃悠悠的在心碑林里走着,感受着自己的又一次新生. 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更自然了些. 孟一路乱走,终于看到了一口井. 纵身,跳下. 镜映亭. 孟刚刚进了亭子,判官就赶来了. "你去干什么了呀,转生的人来了好多,快去接引吧." 孟点头,转身离去. 判官看着孟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突得面目狰狞,双手抱头…… 孟在路上微微回头,却没有停下脚步,进了鬼门关. 鬼门关幻境,这次幻化的是一个小村庄. 孟在村子里转了好久,都没有发现自己要接引的人,不免有些奇怪. 难道是自己走出去了?可是刚刚没有碰到.而且判官说有许多人转生,难道都在某个地方被耽搁了? 孟又向前,到了黄泉路. 这次的黄泉路竟幻成了一条大河,河上有艘船,船上人影晃动. 船逆着河水向源头划去,可是却总被河水一次次的冲刷下来. "加油啊!再努努力我们就能回到阳间去了!" "对!黄泉路倒着走就能回去了!不是还有许多未完的事情么!" "加油!" ………… 船上不断传来人们的加油声,孟听罢轻笑. 呵,无知的人儿,你们以为黄泉路上有退路么,你们以为进了这命局还有的选择么. 不过这次倒也巧了,这么多人的黄泉路重叠,巧合么? 孟缓缓的踏水而行,船上的发现了他. "那个人!在水上走!" "该不会是……" 孟到了船前,轻轻一跃上了船. 船上有九个人,全部古代侠客装扮,束发背剑. 那九人看到孟上来,都一脸恐惧和戒备,纷纷抽出了佩剑. 其中一人克服恐惧向前一步,道: "你是…鬼?" 孟轻笑,语: "难道你就不是鬼?" 那人面色一苦,招呼其他人解除了戒备. 孟边饮着酒边听他们的叙述. "我们本来走水路赶回师门的,可是谁知道水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漩涡,我们被卷了进去,等我们再醒来就到了这里.期间有个人踏水而来,告知我们这是黄泉路后就离开了,我们就一直想向回划逃离这里,你是?" 那人大概是判官吧,孟低饮一口酒,抬头看着九人: "我是孟婆,接引你们转生." 九人大惊. "孟婆是男的?" 孟却没有解释. 那首领模样的人思索一会,道: "孟婆…大人,能否送我们回阳间,只需要一天即可,我们有口信要传达,传达完我们马上跟你走,就是被打入地狱也可以的." 孟轻笑: "你们没的选择的,入了幽冥,要么留下,要么转生.你想带着记忆回到阳间?妄想而已." 那人貌似挣扎了一下,便寒下脸来,道: "那就得罪了!" 语罢率先攻了过来. 左手挥剑,右手从怀中掏出一把暗器丢了过来,其余八人也纷纷扑上前来. "只要俘虏了这个人,我们就能回去了吧." 可惜,九人的如意算盘注定不会打响.孟现在的修为早已不是九转那么简单,死亡一次后的重生,九转修为在阴阳图上全部转化到了心碑上,孟现在的心碑不在`依心墓`,而是在自己心口,那银灰色十字. 耳坠上蕴含的修为,随着阴阳图也融入了孟,孟得到的不止这些,他现在已经能够和天地沟通,就像初任孟婆一般. 阴阳之道,黑白交映,唯灰色行之中途,唯灰色代表永恒之沉寂. 黑色毁灭,白色诞生.银灰色冷漠. 命途本就是灰色基调,不容更改. 孟看透了这些,也明白了这些. 坚守的人才会有`命`这种说法.坚守的人才会被预言. 因为坚守,选择时就像被固定一样.不论想不想都只能这样选择,这样承受. 孟坚守,所有他被预言. 孟懂.所以他承受. 九人的攻击在孟眼中只是儿戏,孟只轻轻向后一退就躲开了所以攻击. 暗器全部都打到了甲板上,九人急速将孟包围,摆起了剑阵. 孟依旧轻笑低饮. 远处有一片黑影接近,片刻就到了. 那是黑衣黑色面具的黑无常. 黑无常到了船上,向孟行礼: "下属奉命保护孟婆大人安全." 孟看了黑无常一眼,让他起身. 来的黑无常是三人,按照面具纹饰,刚刚说话的这个应该是这个小组的组长. 组长向那两名黑无常挥手: "对孟婆大人出手者,杀无赦!" 两名黑无常瞬间就将九人放倒,就在要下杀手时被孟挥手弹开.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有数.你们,如何擅自定夺?" "下属不敢!只是`阴司戒律`上明确写着这条.下属只是……" "好了,我自有安排.你们回去吧,凭他们伤不到我." "可是……" "没有可是,你想违命么?" "下属不敢!" 孟看着远去的黑无常,顺手解除了九人身上的禁制. 忍不住了么,判官啊判官.我是该称呼你判官呢还是——包天帝上! 你的双重人格,快要统一了吧. 黑与白,你会选择哪边? 呵,其实已经选好了吧,这就是躲不开的命局,这就是悲哀的无奈.被所谓命运摆弄嘲弄. 悲哀的就像,有思想的棋子一样…… 第四节 异类 第四节异类 孟将九人引渡以后,就回到了镜映亭. 发现有个人影站在望乡台上,是尘滓. 尘滓却没有看着台下,他看的是手中的东西,一串白玉铃铛. 长长的头发散落,遮住尘滓的面容,看不清表情.透过侧影,一身疲惫. 孟缓缓的走到尘滓面前,递酒. 尘滓接过,狂饮. 待尘滓喝完想还与孟时,却发现孟手中还有一个玉质酒壶. “酒壶送你了,喝不完的.“ “可是……“ “放心,给你的那个没有副作用.“ 尘滓沉默,低饮. 孟轻笑一声: “你去殃池了?厛音树?“ 尘滓点头,向着远方望了去. 孟顺着尘滓的目光望去,远方,白茫茫,起雾了. “这么多年,还是放不下么……“ “情之一物,说之轻巧,行之艰难.即已深陷其中,若忘,谈何容易.“ “那你有没想过,你对她,到底是什么呢?“ “何解?“ “你是真的爱她,还是习惯了追寻.“ 尘滓听罢身躯一震. “几千年的时光,你早就被这相思折磨的病入膏肓.也许你早就对她没有了感觉,只是,千年的习惯促使你不断的追寻.你爱的不再是她,而是那一片虚无.“ “不会的!“ “我不知晓,你自己的心你最清楚.“ 孟说完,转身进了亭子,小角盘出座椅让孟坐下. 望乡台上,尘滓喃喃自语: “不会的…不会不爱她的……不会只剩习惯的……水颜……“ 孟看着身躯不断颤抖的尘滓,面具下看不出何种表情,但那目光,悲伤. 千年的谎言,呵,若不是那黑无常违命没有将水颜送到地狱,尘滓将要被隐瞒一生吧. 转生么?犯了如此重罪,仅仅转生就能完事?尘滓呵,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不论怎样,都…… 远处有人影飞至,紫煌. 紫煌没有理会望乡台上的尘滓,直接进了亭子. 孟却似没有发觉一般,低饮. “我知道你怪,可是我也后悔了,本来想早些去找你的,可是有许多事情耽搁了……“ 孟抬起头,面具上露出的两只眼睛竟是银灰色,瞳孔竟成了似野兽般两头尖的月形瞳. 紫煌看到这眼睛一愣. “我没有怪,因为不需要.按照你所说的预言,你被事情耽搁,我成了这样也是命中注定,你将我丢下井去,也脱不开命运.你何来的后悔呢?“ 孟微微晃了晃酒壶,语: “可惜可惜,本来要是你不出现,我便不会这般,我死了预言就不攻自破.可惜可惜,本来要是你不丢我下去,根本就没有现在的我.还是可惜可惜,你一手促成了这预言.你,太迷信`残录`了呢.“ 紫煌没有说话,面色有些异样. 尘滓走了进来,对紫煌行了一礼,道: “长老,地狱的事情怎么样了?“ 紫煌摇摇头: “封印松动越来越大了,都市王又被刺身死,看来不用十王全死这封印就破了.“ 尘滓听罢一脸苦涩. 孟依旧轻饮. 尘滓看着紫煌与孟气氛不对,道: “你们?“ “他是我的孙子.“ “什么!“尘滓大惊. 孟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淡淡的看着因果镜上的画面. “都是我的错啊……“ 尘滓沉默,涉及别人家事,还是不要过问太多的好. 孟起身,没有理会两人,径自离去. 紫煌动了动,却没有挽留.看着远去的孟,叹息一声. 紫煌整理了一下情绪,对尘滓道: “你回去四非厅,有事情要商议.最近`牛头`动作小了些,`马面`却又活跃起来了.还有`血狐族`.嗯,还有你继任地藏王之事.“ “是,长老.“ 去一叶崖的路上,孟边走边轻笑,像个疯子一样. 怪不得在学校时没有人愿意靠近我,连家人都说我冷.怪不得.我本来就是鬼而已.一个异类! 到了全是鬼的地方,到了有同类的地方,我却又变成了不是鬼的东西!又成了异类! 哈哈哈哈…… 孟的一双银眸蒙了一层雾气,望天…… 迎面走来几人,看到孟的装束,明显一愣,后看到孟状若疯癫,便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孟向远处望去,看到一叶崖下驻扎了许多人,迟疑了一下,孟依旧向前. 马王在亭子里喝茶,突然感觉有人进入亭子,抬头一看,是自己的一个手下. “王,孟婆来了.“ “孟婆?“ “嗯,穿着孟婆衣饰,但状若疯癫.“ 马王向远处望去,一条人影由远及近. “他来做什么?难道……马王看着越来越近的孟,自语. 孟很自然的进了亭子,然后很自然的坐了下来.周围的人都一脸警惕与恐惧. 孟身体周围就像寒冬,让人由心底发冷.马王坐的也极不自在,先开了口: “孟婆大人,不知道您为何而来?“ 孟低饮了一口酒,轻笑: “呵,马王,你说你聚集这么多人马在这里,觉得白无常当真都是草包么?“ 马王眯起本就很细的眼睛,道: “那您的意思是?“ “本来你与`牛头`都是非地府的两大势力,可是自你上次伤了牛小鬼以后,`牛头`明显收敛了许多.可是你却这么活跃,你说不叫白无常打击打击你怎么说得过去?我劝你还是撤了这些人吧,我不知道白无常他们到底怎么安排的,但是你要是再不走,恐怕就不好走了.“ 马王低头摆弄着茶杯,不语. “怎么?不想撤?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还想攻上一叶崖?妄想而已.你的势力不在这里,还是回去牢牢守好自己的地盘吧,地府能容忍你们有点地盘已经很不错了,如若再挑战极限,我想你是知道后果的.“ “你是地府派来的?“ “我只是路过,这番话仅是我个人意见,你听或不听都与我没干系,我只是想说而已.“ 语毕,孟起身向一叶崖走去.留下马王一人沉着脸在亭子里喝茶. 当完全看不到孟了,马王起身: “来人,传命下去,全体撤回`齐喑寨`.“ “是!“ 孟婆,你的好意我领了.但这地府,我是会抗衡到底的!一定!! 第五节 热闹 第五节热闹 再次沐浴在这暖暖阳光下,孟的心情也不禁温暖了些. 慢慢踱步,不急赶路. 欣赏着这色彩鲜明的世界,孟边饮着酒边前行,不多时就遇到了巡逻的树人. 树人见到孟的第一反应就是一愣,然后一脸激动的跪拜下来. "神!神回来了!!" 孟淡淡的看着满地跪拜的树人,似一点也不吃惊. 这就是我九转时能量辐射的产物么………看上去…还不错…… 孟运力将树人们全部扶起,语: "你们继续做你们该做的." "是!" 孟在树人们虔诚的目光中走过,心中竟升起一丝温暖,那是被关怀的温暖. 孟一路走到山顶,经历都似刚才. 创界早就在屋外了,孟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创界,没有丝毫不适. 进了屋,创界吩咐黄金在门口守着,便自顾自的泡起了茶,丝毫没有对孟这个"神"的尊敬态度. 孟也不在乎的自顾坐了下来,低头饮酒. 创界泡好茶,推给孟一碗,语: "你变了." 孟接过茶,泯了一口,语: "你也变了." 两人突然都神经质似的轻笑,然后大笑. "你的`心`锁的更厉害了.我好像都看到了锈迹." "无妨." "呵,怎么你对我的存在一点也不抵触?" "一点也不." "为什么?" "因为我们根本不同." "何解?我们是一模一样的呀?" "之前是,现在不是." 创界仔细盯着孟看了一会,叹息一声: "果然一点也不,你的心更冷了,你的身也变了,修为也变了.我们确实不同了." 孟又泯了一口茶,语: "好茶,我既然已变,你就再也不是我的复制品,不好么?" "好,当然好.只不过觉得惋惜而已." "惋惜." "惋惜少了一个同样的好兄弟." 孟不曾改变的平淡眼神一愣,创界自顾自的说道: "银色的眼眸很漂亮,虽然我也挺喜欢黑色." 孟沉默了一会,突然轻笑: "天地间,唯我一者,何其快哉!" 创界也泯了已口茶,语: "想通了?" "呵,无所谓通不通,只是换种方式对待,但本质上是不会变的." 孟将酒壶递与创界,创界接过,如孟一般低饮,轻笑. 孟凝出一片花瓣甩入茶中,缓缓晃动茶杯. 创界见状,又轻笑一声: "还真是方便呀." 孟没有回话,接过了酒壶. "今天就别走了,镜映亭那里睡得也不舒服.正好你也安抚一下你的臣民们的心.最近的战乱对他们打击不小." 孟没有反应,创界却笑了. "嗯,你就睡那张床吧,要不你自己弄一张也行." 孟抬眼看了看那张玉床,将泡花的茶递给创界,语: "我无所谓." 语毕起身,走出了屋子.创界泯了一口茶,又饮了一口,面色古怪.许久才叹息: "果真好茶,没齿难忘……" 孟出了屋子,抬头看着天空,不知在想着什么,身边树人,一脸虔诚. 一叶崖下,就在马王带领他们的人马刚刚撤走,白无常的大军就到了. 从许多年前开始,白无常也被允许戴面具,白色,白衣,白手套.黑无常,黑色面具,黑衣,黑手套.而孟婆,介于黑白之间,灰色面具,灰衣,灰手套. 面具上的纹饰是区分身份的唯一标准,带头的人按照纹饰来看,官职不小. 待看到一片狼藉的山下,带头者冷哼一声: "算他们跑的快,回总部!" 白色大军撤出了一叶崖所在范围. 大军刚走,一条人影在隐蔽处浮现,竟是被马王俘虏了的博通. 博通看着白无常退去的方向,自语: "计划全被这个孟婆打乱,`天祭`恐怕无法进行了,我要回去禀报王上." 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好像事情总是这么巧合的无可奈何,博通刚刚消失,原本他站的位置就又闪出一个身影,终笙,刺杀黄王的终笙. "哈!为何什么坏事都让我碰到了.`天祭`么,红尘的人倒也真狠的下心来." 终笙自语着进了亭子,却不想亭子里竟还有人,一个女人. "为了红尘的理念,即使牺牲再多的人也无所谓." 冰冷的声音从冰冷的人嘴里吐出,周围温度像下降了许多. 终笙却哈哈一笑,一屁股做到了女人旁边,道: "音王上,上次给报酬的时候都用的影傀,怎么这次舍得现真身了?" 音王撇了终笙一眼,道: "影傀不适合战斗,只适合侦察和传讯." "你和谁要打?" "孟婆,这任孟婆." "怎么?" "调查这么久,总算查出了他的身份,他扰乱我们计划好几次了,就算他是孟婆,也照杀不误!" 终笙闻言沉默了一会,道: "你这么做,岂不让地府再次混乱?孟婆本掌管轮回之人,杀了他,阴阳两界都要混乱的." "我们已有内部人选接替他孟婆的位置." 终笙听了这话,像听了最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们是真傻?孟婆一位,不是人为可变,是自行选择的.历任孟婆都如此,你们凭什么内定?" "那也无所谓,我们把这任孟婆控制也是可以的." "控制?凭什么?" "离忧果!" "……哈哈哈,好阴谋,你们想把他心碑重塑,再教导成你们的人." 终笙笑着突然面色一正道: "不过你们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什么?" "你真的能打过他?" 音王却冷笑一声: "孟婆修为历来甚低,如今派我王上来对付他,本已经大材小用.何来敌不过?" 终笙摇摇头,道: "看来你们的情报部门还真失败啊,这任孟婆,就是这次地府异变的罪魁祸首,而地府异变,具古书记载,只有修为达九转时引起的能量辐射才能造成.你说,你能敌过他?" 音王面色如常,道: "不可能的,九转修为多么难修,你我皆知道,怎么会在短短年月修到九转?一定是你们搞错了.不过这任孟婆修为高却是定下来的,不然也不会派王上亲自来对付他." 终笙摇摇头,道: "我也希望是我错了,但是你觉得,杀手的情报组织会失误么?" 语毕,起身离去. 音王望着终笙离去的方向,沉默. 也许是今天的亭子太有魅力吧,就在终笙走之后的不久,亭子又迎来了一位新的客人. 黑衣黑色面具,是黑无常. 黑无常缓缓的走进了亭子,看都没有看音王一眼,自顾自的坐下,取出酒壶低饮起来. 音王冷冷的看着这进来的黑无常,修为竟然看不破.不觉暗自吃惊,心里把他认定成了黑无常的高级人物. 低饮的黑无常,就是从化乌林出来的祥云,如今疯气已去,祥云身上又缭绕着丝丝醉气. 音王看着祥云不语,怕出现什么变故,就离开了. 音王刚刚离开,祥云面具上透出的双眸猛然精光一闪,自语: "红尘的王上么?" 又抬头向一叶崖望去,一叶崖依旧缭绕着灰雾,看不真切,看不破,似这命局,似这无奈. 摇摇头,祥云像是要甩开那些不快,伸出右手轻抚戴于左耳的玉耳坠,愣愣出神. 天色,变得阴沉…… 第六节 如故 第六节如故 耀眼光华,梦似飞花. 遥遥无期的相思怎寄? 舍一番深情,丢几世梦境. 终究悲哀不停. 无语沉默才能泯灭, 那触手可及的伤怀. 离去是宿命,背道而驰的相思怎寄? 终将破灭的梦境, 等待的不再是相见的救赎. 当悲哀的思念成为生命, 相思怎寄? 怎寄? ……………… 祥云低饮,听着越来越近的歌吟,沉默. 近了,火红的人影,妖媚的影像. 媚已入骨,鲜艳的衣裳也无法遮挡. 火红仿佛就是为此人而生. 来人是池雨.或者说,水颜. 池雨进了亭子,看向祥云. 祥云也看向池雨. 火红的长衣,妖红的长发,媚红的双眸,遮掩容颜的鲜红面具,血红的手套. 及,殷红的玉铃铛. 祥云醉气又浓了几分,低饮一口酒,晃晃酒壶,语: “请坐.“ 池雨看着面前的黑无常,感觉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不单单是他身上缭绕着的醉气,还有这个人迷蒙的双眸.明明透出很多很多东西,可是却是让人读不懂的东西.像是随意的透漏,像是单纯的透漏,只是透漏而已.而不是为了让别人读懂而透漏. 只是抒发,不为表达. 池雨轻轻坐下,语: “你身边的感觉很亲切.“ 祥云轻笑,语: “我是血腥的黑无常,怎么会亲切?“ 池雨摇摇头,语: “不一样,你身上的血腥早就被醉气驱逐,你的心还没有沦落杀戮.你和他们不一样.“ 祥云思索一会,语: “也是,他们都说我是异类.呵呵呵呵……“ “异类是种赞赏.“ “呵呵,赞同.“ 两人就这么聊着,不觉时间悄逝. 孟下了一叶崖,就看到了山下亭子里的两个人影. 红与黑. 孟轻笑一声,向亭子走去. 亭内两人都没有吃惊孟的到来,孟自顾自的坐下,低饮. 祥云盯着孟看了一会,叹息一声,语: “你变了.“ 孟没有回话,只是微微点头,动作轻微. 祥云身边醉气又浓厚了一分,语: “我说的不是你的身,而是心.“ 孟愣了一下,抬头: “何解?“ “看着现在的你,就想起了那时的我.心神剧变的我.你的心变冷了,以前淡泊的你哪里去了?你的心变脆弱了,以前悠然的你哪里去了?你的心变质了,以前的你哪里去了?“ 孟低头沉默,池雨一言不发. 祥云没有停顿,语: “以前我被妖灵们整的很惨时,心也变质了.不过幸好在这里遇到了你,寻回了自我.后你指引我一条荆棘路,我很感谢你.现在你就像当年的我,内心正在腐坏.“ 孟轻笑一声: “还真是一报还一报啊……“ 孟眼神已不再冰冷,却依旧淡漠. 祥云和池雨都感到了孟的变化,祥云语: “你依旧拒绝参与么?“ 孟沉默. “你不是这个冰冷世界,你不用这么折磨自己的.你总是避免参与,可是不参与什么也得不到.“ “也什么也不会失去.“ “有因必有果,有得必有失,这是世间定论,这是规则.但你不参与,失去的却是你自己.“ “…………“ “参与才能巩固自己,逃避只会空虚自我.你还在逃避,你曲解了逃避.逃避是为了更好的面对!“ “逃避?更好面对?“ “面对这个世界,谁都没天分.以前的我不懂,现在明白了.你拒绝参与,就拒绝了一切可能!不参与,怎么能够证明存在?“ “为何要证明?“ “你的心果然更封闭了.这个天地,不是用来躲避的.任你再怎么逃也迟早要面对.你不是这个世界冰冷的规则,你不用把自己变成这世界的沉寂.“ 孟低饮,不语. “纵使都饮酒,我们却是不同的.你的饮与我的饮,没有丝毫相似.“ “我,知晓.“ “我不是想劝你,我只是想说而已.“ “我,晓得.“ 孟把脸转向池雨,语: “你怎么没有跟他们在一起?“ “我有要寻找的东西.“ “什么东西?“ “纯粹的东西.“ 孟轻笑,语: “这世上,有什么纯粹?你何来此念?“ “因为惊牢对我说他喜欢我,我不理解,为何喜欢就要说出口,说出就有了目的.喜欢就喜欢好了,为何要说呢?“ 孟依旧轻笑,祥云听到惊牢的名字,语: “你认识惊牢?“ 池雨点头,语“ “难道你是祥云?“ 祥云点头承认,池雨语: “纯衣在血狐族手里,现在在去冰天的路上.“ 祥云猛然起身,周身醉气一阵翻滚,后又归于平静. “既然已知道了,我就不急了.“ 语毕又坐了下来,孟见状又神经质的轻笑: “呵,祥云.你果真是祥云.纵使这么多年,依旧如醉.“ 祥云低饮,语: “欢迎你回来.“ 池雨感觉到孟又变了,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一个人竟然在短短的时间里接连改变. 孟抬眼望向远方,语: “其实未能其实.我的心早就无法改变了,印痕太深太深,改变唯有毁灭一途.“ 祥云不语.孟又饮一口,语: “呵,无法改变就深化.反正不论如何,都是一种道路.“ “深化到最后也只有毁灭一途.“ “无所谓,我的心早就毁灭过一次了,不在乎再来一次.“ “如此,我走了.纯衣还在等我.“ “嗯,送你件礼物.“ 语毕,孟将自己的酒壶递与祥云,祥云一愣却没有接,语: “呵,不需要.以前羡慕你有饮不尽的酒壶,现在却庆幸我没有.有终点的酒,饮着才有味.你送我这玉壶就已很好.“ 孟轻笑一声: “呵,你是饮者,我不是.“ 祥云向池雨看去一眼,后闪身离开.疾驰中的的祥云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是孟的.祥云听罢轻笑,身影更快. “天翻地覆,吾心如故……“ 第七节 茶 第七节茶 孟起身看了看远方,低饮一口酒,语: "时候不早了,我已经旷工很久,是时候恢复本职了.你要寻真寻纯粹,在这里是找不到的.你不妨去普通人的世界.只不过,你太不普通." 孟说完,离去.池雨一人在亭中静静思索,像是在下决定. 忘川河水水波轻微,岸边忘忧草的气息越来越浓,孟深深的吸气,感受着空缺很久的心情.那是一种充实的心情,就像他刚来地府时,刚接任孟婆时. 优哉又不失闲心,忙碌又不为庸俗. 镜映亭出现在视线里,判官已经不在了,孟走进亭子坐下,看着镜子里的画面. 半晌,孟起身低饮,自语: "这个人需要的药材真奇怪,看来还要现去采集.呵,也好……" 孟出了亭子,优哉游哉的慢慢走着,似一点也不急.刚刚那人的黄泉路还没有走完,鬼门关估计也不会很快通过,时间足够了. 苦海边. 孟取出一只玉瓶,灌了一瓶水,然后将水倒到了那`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的石碑上.如此反复做了九次. 再取一瓶,孟这才转身离去.孟离去后不久,两条低矮的身影走近了苦海边.是小狼与小顽. 小狼站在石碑前,深深的望着这块刚刚被苦海之水清洗了的石碑,又望了望远方,突得长嗷. 嗷叫声一如从前,幽远不羁,孤傲群生.但其中却多了某些东西,思念的东西. 小顽慢慢走到小狼身边,头部轻轻摩擦小狼的脖子,小狼停止嗷叫,幽绿的目光望向远方. 孟听到狼嗷,没有停也没有回头,只是轻笑一声,低饮一口. 你现在有着自己的生活,不需要在整天跟着我了,你是孤狼,本就不该有我这个主人的. 孟将手中酒壶向天空甩去,酒壶飞到天空后爆开,落雨. 小狼沐雨,遥望远方,周身一片朦胧,雾气起,包围了小狼与小顽. 雾气散去,依偎的身影显现,小狼与小顽俱已化为人,银发绿眸.小狼凝出衣饰,样式与孟相同,小顽也是长衣,银灰色. "你想要的人的身体,主人已经帮你塑造了.感觉如何?" "嗯……"小顽只是轻嗯一声. 小狼望向孟的方向,又望向苦海,目光幽远. "苦海无边?哈哈哈,真的无边么?" 语毕,与小顽相依,在苦海上疾驰而去. 孟咳出一口血,轻笑.幻出一个新的酒壶,低饮前行. 塑形的代价…呵呵呵………… 若不是这次需要的药材奇怪,孟真的都忘记了自己原来还是有住处的.除了刚来地府时判官领着进去了一次,那家真的一次也没有再回去过.睡觉都是在镜映亭里睡得. 看着这院子里的植物,孟不禁摇摇头.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这些植物早就枯死了.推门进了屋子,空气却依旧清新,家具上也没有灰尘.孟缓缓的走上了阁楼. 阁楼是很大的,满满的伫立着许多架子,就是像中药店里取药的那种抽屉架.每个抽屉上都有标签,孟寻着标签选取药材. 半勺`心伤`,一颗`淡忘`,三两`空白`…… 孟取了药材,回到了镜映亭.将药材放好,孟又出亭寻找其他药材. 枯叶忘忧草三株,四朵曼珠沙华,一粒天香豆蔻…… 在桥边取了三株忘忧草,在望乡台前寻得四朵曼珠沙华.至于天香豆蔻,这本是恢复记忆且必死的药,收藏不是很多,而且这次配药需要的还要新鲜的,所以孟就去了离忧谷,从天香树上取了几粒放入玉瓶保存,后取了几枝三千年生的离忧果树树枝,回到了镜映亭. 这时,那转生之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这是一个具有领袖气质的人,负手而立,不怒自威.见孟来露出疑惑表情. "这是轮回之处,我是孟婆." "哦,那么说我该饮那孟婆汤了?" "你要饮的是孟婆茶,不是汤." "有何区别?" "呵,因为茶适合你." 孟说完,进入亭中,小角将锅端出,孟将离忧果树树枝放到锅底点燃.将玉瓶中的苦海之水倒入锅中,锅满. 小角凝出一只木碗,孟将忘忧草与曼珠沙华放入,小角将其碾成沫.又放入天香豆蔻,依旧碾碎成沫. 水已沸,孟将木碗内的沫倒入锅中,依次放入`心伤`、`淡忘`、`空白`. 水渐渐变少了,孟用`木然`碗盛了一碗,冰封.小角将锅具撤下,盘出座椅. 孟入座,语: "坐,那茶还要过会才好." 那人收回好奇的目光,进入亭中坐下. "没想到和想象中相差这么多……"那人叹道. 孟不语,小角又凝出一木碗,孟将酒倒入,递与那人. 那人接过,大饮一口,面色古怪,后笑道: "呵呵,开胃酒." 孟也轻笑一声,将冰封融化,递与那人.那人迟疑一会,像是在回忆,像是惋惜,终一饮而尽. 似着魔一般,那人一步步的向奈何桥上走去,桥过的很慢很慢,井边,那人回望,眼角泪光闪烁.纵身跃下. 每个喝下这茶这汤的人,都要流泪,为何?也许只是以泪祭奠而已,不归的过往…… 化乌林,血狐坡. 祥云没有去冰天拦截,他等不及,所以就来到血狐族聚集地,他要问清押送路线. 血狐族极端憎恨人类,边哨见到祥云问都没问就发动的攻击,铺天的箭雨罩下. 祥云身形一顿,后撤躲开了第一波箭雨,在守卫弓手还没进行第二次攻击前一个加速冲入了人群中. 近距离弓手已经没有用了,所以弓手退下,一个艳红的身影袭向祥云,祥云侧身闪开. "阁下黑无常,来此作甚!"来人是血狐族族长之子,狐霄. 祥云环顾四周,没有发觉什么可疑,正视狐霄语: "你们最近太活跃了些." "哼!我们活跃关你们地府什么事情!" "你们本就是地府之妖,理应按地府规矩办事." "那么黑无常,我们犯哪条戒律了?" "诱阴魂妖化!!!" 狐霄闻言面色一变,目光冷厉. "只不过一人而已,地府至于大动干戈?" "不至于,但我至于!因为你们动的是我妻子!" 祥云说完,身形急动,瞬间来到了狐霄身前,挥掌. 狐霄反应不慢,身形退,却依旧被祥云掌风所伤.祥云欺身而随,反手抽出佩剑,挥出剑气阻断狐霄后路.狐霄见后路被阻,跃身而上.不料正中祥云算计,狐霄被先一步跃起的祥云一剑柄击中脖颈,祥云将剑横到狐霄脖子前,单手反扣狐霄双臂,落地. "纯衣在哪里!"祥云口气阴森,冷冷问道. 第八节 诡 第八节诡 狐霄感觉脖子上的血液都要冻僵了,冰冷的剑锋紧紧贴着他的脖子。祥云口气阴森,周身醉气不住翻腾。 周围狐人都不敢向前,祥云目光又冷了一分,正想将狐霄带走审问时,狐人忽然分开了一条道,里面走出一人. 那人面容和狐霄有些相似,却比狐霄更显成熟与沧桑,目光疲惫.看到祥云劫持狐霄,那人没有丝毫反应. “你是为那女子而来?” “嗯,她现在在哪条路上?” “我们不会说的,她是神重要的祭品.” 祥云闻言,周身醉气开始凝聚,剑锋上慢慢凝出一层薄冰,狐霄身体微颤,想挣脱却挣脱不得. “你坚持不说?”祥云又问了一遍. “关系到神,我们不会透露给你的,而且,你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了.” 周围狐人像是听到号令一般,集体向祥云发动了攻击,数不清的剑气刀气纷纷袭向祥云,弓箭手也再次向祥云射出一阵箭雨,他们丝毫没有顾及到狐霄. 祥云将狐霄推向前抵挡第一轮攻击,狐霄的身体没有悬念的被分尸.祥云身形急退,挥剑在周身凝出冰层,后运力打爆,冰层碎片飞击出去与剑气刀气等攻击相碰击.这时祥云已经退到一间房子的房顶. 那人挥挥手让狐人停止攻击,跃身来到祥云身前,道: “不愧是黑无常,容我自我介绍,本人血狐族现任族长,狐霄.刚才那个只是替身而已.” 祥云目光冷冷,语: “不愧是血狐族,果然诡计多端.” 狐霄轻笑,伸手解下系于腰间的软剑,轻抖一下,目光盯向祥云.祥云冷冷回视,紧握手中剑,剑上冰层又凝实了一分. 狐霄先动,软剑似长蛇般突刺,祥云转身躲过,反刺狐霄.狐霄冷笑后退,手中软剑却伸长几分,转弯刺向祥云. 叮! 祥云架剑抵住了软剑的突刺,身形后退一步,语: “你就只会刺么……” 狐霄不语,抖动软剑,软剑剑身越来越长,狐霄忽得挥剑,剑似鞭一般抽向祥云,祥云轻咦一声,挥剑抵挡. 狐霄软剑舞动似蛇,攻击轨迹刁钻,且不时剑身爆出火焰,祥云陷于被动防守状态. “黑无常,怎样?这软剑蛇舞滋味如何?”狐霄似嘲讽一般,问. 祥云面具下看不清表情,但那目光丝毫不慌张,依旧冷冷. “不错.不愧是血狐族的舞蛇剑,不愧血狐族的阴险.不过可惜,在我面前论舞,是你的最大败笔!” 祥云身形改变,动作时轻时急,握剑之手也时松时紧,挥、砍、刺、撩等剑式似花样舞般不时替换,身形似舞. 狐霄面色大变,祥云现在根本就不像是在战斗,而像在跳舞一般,动作优雅而轻柔,却抵住了狐霄所有的攻击,甚至还能反击. 祥云猛然欺身,身体轻晃从剑网中穿过,一剑刺透了狐霄左臂,紧跟一掌拍在狐霄胸口,狐霄吐血飞出,被祥云一把抓住. 祥云在周围狐人还没有作出什么反应的时候,夹着狐霄就飞身离去.挥剑凝出冰刃打向后方,阻碍追击. 疾驰许久,祥云在一处山洞前停下,回头环视没有追兵,夹着狐霄进了山洞. 对狐霄用了黑无常审问秘法,套出了意想不到的结果:这人竟然还是替身! 祥云沉默不语,这狐霄真不愧是血狐族近几代最杰出的族长,处处透着诡计,他的真身一定藏的很严.黑无常情报组关于他的身份情报看来都是错的了. 不过这不是祥云所关心的,他现在只关心纯衣在哪条路上,好在这个替身知道. 处理掉这个假狐霄,祥云刚想踏出山洞,却猛生警觉,又退回山洞深处,从深处的秘洞出去. 山洞外,血狐族弓手正满满的围住了洞口,只要有人一出来,定会被射成刺猬. 一个和刚才假狐霄同样装扮的人慢慢走出狐人群,向山洞里望去.凝视一会,笑道: “这个黑无常好警觉,好实力.撤!”语毕离去,血狐族弓手随之. 待血狐们都走光了之后半晌,祥云的身影又出现在山洞口,望着血狐离去的方向叹道: “果然是血狐族的做法,那个人是否还是替身?” “打过一场你不就知道了?”声音突兀响起,在祥云上方. 祥云猛然挥剑斩向声音来处,却斩了空.祥云冷冷的看着那如潮水般涌来的血狐大军,不语. 刚才那人就站在祥云面前,笑道: “在下狐霄.” 但祥云再也不信这种话了,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祥云看向包围圈,试图找出突破口,既然已经知道了纯衣所在,就不用再在这浪费时间了. 就在祥云想要动手的时候,狐霄一句话就让祥云迟疑了. “你真的确定你问出来的情报是真的?” 祥云不得不迟疑,这个狐霄实在是太诡异了,至今仍不能确定他是真是假,情报虽是用秘法获得,却仍旧有作假的可能.毕竟这狐霄所行太过诡计多端. 祥云叹息一声,语: “那么请问,那人所说话是否是真?” “是.” 祥云一愣,没想到狐霄竟然给了这样一个回答.明明是肯定回答,祥云却更不敢相信了. 祥云沉默一会,取出酒壶低饮一口,周身醉气浓厚许多,轻笑: “既然是真,那我留这也就没有意思了,再会!” 语毕,身形翻山而上,刚刚所立之地崩裂,崩裂范围极广,波及血狐弓手,弓手射出的箭都没了准头. 狐霄望着祥云远去的身影,非常开心的笑了: “呵呵呵,好一个黑无常……” 祥云翻过山顶,又低饮一口,晃晃酒壶将酒壶挂好.没有回头望,身形更快的向押送纯衣的那条道路疾驰. 好一个狐霄……祥云轻叹. 第九节 武 第九节武 祥云疾驰许久后身形渐慢,在一处湖边停下,盘膝而坐,体会刚才的战斗. 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地府的修行情况,每个阴魂来地府后,身体里都会埋下一粒力量的种子,只要你修炼,种子就会萌发成为能力.至于修行功法,招式及如何运用,这都是要自己参悟.自己对自己力量的理解,通过不断战斗增加.对自己力量的运用,也是不断积累熟练. 当然,功法是可以传授的.但是一般而言阴魂们都是自己修行功法.因为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固然别人的功法威力很大,看这很好,但却可能只适合他一人. 祥云的功法就是他在殃池生死相搏慢慢提炼而来的,至于他的招式身法,融合了他师父教于他的舞. 舞乃武之精. 祥云的和尚师父在教祥云舞时其实就渗透了武的理念,祥云所做动作没有丝毫多余,都是协调全身的结果.身体的每个细微动作都有意义,手指的抖动与力道是祥云剑术的精髓.紧握与松弛,指尖的放位,时机的搭配,都是千百次死亡线上挣扎出来的. 至于内息,祥云的醉气就是外在表现.而凝冰是内息的能力之一.祥云体质属水偏寒,所以内息阴寒.而血狐族因`浴血`之祭,属性由原来的`水`变为`火`. 盘膝运功,祥云回味刚才战斗时狐霄的剑式,诡异刁钻,剑舞鞭的攻击方式.可是实力还是太差,不然至少也会给祥云带来些麻烦. 祥云起身,取出酒壶低饮一口,晃晃剩余不多的酒,轻笑一声. 周身醉气浓厚一分,祥云身形疾驰而去. 化乌林边缘. 惊牢满身血迹的倒在了地上,喘着大气.手中长剑早已残破不堪,血迹凝固剑身. 惊牢与池雨表白后,池雨离开,小染也不知去向.他一人穿越化乌林,一路上凶兽不断袭来,这些天来惊牢没有睡过一天觉,没有办法,植物凶狠程度比那些凶兽更甚,且更为难缠. 惊牢支剑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四处望了望,没有认出这是哪里.取出水囊喝了口水,随便选了个方向前行. 只要有人家的地方,自然能问出地点. 可惜惊牢不知道,他走向的地方没有人家,因为那里是地狱之封印——地狱之门. 地狱之门是禁地中的禁地,有专门人手看护这里,他们是狱守. 狱守修为都很高,且以秘法修炼,极善合击.武器为黑铁所铸的铁链,善擒拿. 地狱之门里不是没有跑出过人,但跑出的人都被狱守毫不留情的杀掉了.因为里面就有这一条——凡地狱出逃者,杀无赦! 自地狱封印松动以后,地狱之门里跑出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频繁.地府又增加了一倍兵力驻扎,将禁地范围扩大,防止波及平民. 今天这里就很热闹,因为这次地狱里又跑出人来了,而且还很多,很强! 地狱里生存的人,全部都入魔了,修为暴增.但也因为入魔,地狱里的人大部分都成了疯子,就像祥云当初入魔一样,疯疯癫癫,胡乱杀人. 地狱里的生存环境极差,而且争斗也极端激烈.优胜劣汰的法则在地狱体现的淋漓尽致.在地狱里生存下来的人,都是绝对强者.当然,修为弱却擅于藏匿等技艺的人也都生存了下来.但这修为弱也只是相对而已,相比地府平常,还是强出很多. 这次逃出地狱之门的人有五个,且修为都不低,在三转左右.这些修为放在地狱不会很高,但到了地府却是强者了. 狱守们的修为只在一转左右,但他们有秘法合击,.人又多,所以还是和这地狱五人还是能抗衡的. 战况很激烈,狱守增援越来越多,地狱出逃者打的也越来越吃力.终于一个不慎,一人被铁链牢牢锁住,扯到了早就准备好的牢笼里. 情势开始向一边倒,出逃者的人数在慢慢减少,最后只剩一人在苦苦支撑,胜负貌似很明了了. 变故就在这时候发生,最后一个出逃者犹如困兽一般,狠狠冲撞开围攻人群,突向那四个牢笼. 就在狱守们以为那人要解救同伴时,他却做了让他们吃惊的举动. 那人破开牢笼,一把抓过被困者的头向脖子狠狠咬下,瞬间将被困者吸成了人干.在众人还没有在震惊中恢复过来的时候,那人如法制炮的又吸干了其他三人.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仰天狂笑,惊天慢慢品着口中残余的鲜血,慢慢同化着那四人的力量. 惊天通过吸食那四人的精血,将他们的力量吸收到自己的身体内同化.不过只是暂时修为暴增,过后需要很久的凝炼才能使这些力量属于自己.不过现在修为暴增对于惊天来说正好合适. 右手指天,左手握紧佩剑,强大的能量波动汹涌.周围狱守都有些站立不稳,就在狱守们以为惊天要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攻击时,惊天却猛然加速,破开人群逃离. 惊天速度极快,转瞬身影消失不见,留下面面相窥的狱守们不知所措. 终于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狱守统领道: “来人!通知黑无常,地狱出逃者有一人突破了拦截逃逸.请他们出手处理掉.” “是!” 惊天感到体内气血不住翻滚,视线开始模糊,这都是爆发后的后遗症.惊天速度开始减慢下来,终于一头栽倒在林边小路上,昏迷. 惊牢慢慢从树后走出,看着昏迷的惊天.刚刚他就感到一股极强的气势迫近,才藏到树后,没想到竟是一个重伤患. 惊牢本不想管这人,但却无端的对这人感到亲切,遂抱起惊天,进了树林. 惊牢身影消失后不久,一狱守疾驰而过…… 第十节 惊 第十节惊 惊牢将惊天放到一棵大树旁,思索一会,拿出自己不多的疗伤药物替惊天敷上、服下,后盘膝运功恢复. 一阵风吹过,带来了几丝凉气,惊天的身体开始颤抖,血雾在他周身围成,惊天面容扭曲,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他贴身的那棵大树在血雾形成后迅速就枯萎了. 惊牢却因为深层的入定而没有丝毫察觉异状.惊天猛然睁开双眼,红光闪现,那双眸赫然血红! 空气仿佛沸腾一般,波动不停,惊天沉默不语,血红双眸盯向入定的惊牢.没来由的一阵亲切,惊天露出疑惑的神情,突得全身血管似爆裂般疼痛,惊天半跪于地,双手紧握. 惊牢由入定中醒来,就看到不断颤抖的惊天,还有不断翻腾的血雾,闻到了令人心寒的血腥气息. 惊天像是感到了惊牢的醒来,抬头望向惊牢,那目光,血腥. 惊牢感到自己就像被一只嗜血野兽咬在嘴中一样,疼痛不堪,软弱无力.惊牢急运心法调整内息,徒劳. 惊天慢慢站立起来,像是重生一般,整个人都不同了.身体左右活动一番,骨骼噼啪作响.惊天慢慢走向惊牢,脚步缓慢有节奏,却异常可怖.惊牢感到自己就像在往嗜血野兽的胃里送去一般,冷汗浸湿了背部的衣服. 惊天伸手取过惊牢手中的剑,打量一番,语: "小子…是你救了我?………作为报答……我就留你一个全尸吧……" 惊牢极力克服恐惧,挥出一掌,身形暴退.可惜惊天只瞪了一眼,惊牢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停了下来. "呵呵呵呵…这力量……还真是……哈哈哈哈哈…………"惊天笑,大笑。 惊牢试着移动自己的身体,可是身体不受控制,一动不动。惊天看着不断尝试的惊牢,笑: “呵呵呵…小子……如果你跪下来……求我…………” “休想!我惊牢身为惊氏家族后人,可杀不可辱!” 听闻惊牢说的这些话,惊天突然沉默了。脸上露出回忆的表情。 “惊世……” “你知道族长!?” “哈哈哈…族长么……惊世?…………哈哈哈” 惊天狂笑,周身血雾随之翻腾。血红双眸凝视惊牢,语: “那老东西还没死?” “不许你辱骂族长!族长将我惊氏一族带向昌盛!他是我们心中的神圣!” “呵呵呵……神圣么……哈哈哈…………你不知道恶魔最喜欢……亵渎神圣么…………哈哈哈……” 惊天狂笑,突得吐了一口血,神情也委顿了些,趁这个空隙,惊牢突破束缚逃离,惊天望着惊牢逃去的方向,没有阻拦也没有去追。 “走吧…逃吧……逃的越远越好………哈哈哈……可惜你…逃不掉…………哈哈咳……咳……哈哈哈……” 惊天狂笑,凝望手中剑。这残破不堪的剑慢慢变红,像是被灼烧一般。血斑扩散开来,惊天右手做剑指,慢慢抚过残破的剑身,剑发出低鸣,血红光华显现。 将剑插于地上,惊天盘坐于地,双手不断结印,血雾又浓厚几分,手印不断变幻,血雾也翻腾不停,终慢慢凝聚成一只异兽的形状,惊天将手做剑指指向那剑,血雾异兽猛然就融进了剑身。 噗! 惊天口吐鲜血,正好吐在剑锋上,剑低鸣,如泣,如诉…… 剑已经变了。残破依旧,却有了血气。 血红的剑身,血红的剑柄,血红的锋。 惊天走上前去拔出血剑,审视一会满意的点点头。 “从今天开始……我将这惊天之名赐予你………而我将用你之名……呵呵呵…………残锋……哈哈哈……” 残锋狂笑,剑亦轻颤、低鸣。 惊牢狂奔了好久,一直到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才倒在了地上。慌不择路,惊牢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可是看周围异常寂静就知道,这里极端不安全。 惊牢连忙站起身,提起警戒,环视四周寻找安全地带。 安全地带没有找到,倒是找到一个人,残锋。 惊牢颓然坐倒在地,道: “随你便吧,我累了。” 残锋慢慢走过来,将手中惊天剑掷出,剑划过一条弧线斜插入地。残锋望向惊牢,语: “这就是所谓惊氏后人的风采?…呵呵呵………果然非同一般…………呵呵哈哈哈……” 惊牢听言面色变,起身拔剑就攻向残锋,残锋嬉戏般的躲避着惊牢的攻击。还不时出言指导。 “不对…力道大些……呵呵呵……惊氏后人这么差劲……呵呵呵……” “向左抖腕……呵呵呵…力道太重了……重心不稳…………” “放松左肩…向右用力……呵呵呵呵……还是太差劲了……真是丢人……哈哈哈……所谓惊世?所谓惊氏后人就这些能耐?……啊哈哈哈……” 惊牢听着残锋的话语改正攻击,虽提升了不少实力,却依旧没有蹭到残锋衣角。听着残锋嘲讽的话语,惊牢反而冷静了下来。 残锋看着惊牢的变化,大笑。 镜映亭。 孟又做梦了,梦到一个老人,看不清面容的老人。那老人对孟说着些什么,孟听不到却能理解,这很奇怪,但孟却不觉不对。 从阴阳图上重生以后,孟就不断的梦到这个老人,虽然这老人形象会不断变化,但孟依旧能肯定都是一人。 那老人无非就一个意思——让孟放弃九转修为。 孟好笑,九转之修为虽得之不算艰难,但就这么放手,孟还是做不到的。 因为九转所带来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也太方便。 孟玩转着手中凝出来的花,看着那老人不住说着孟听不到却懂的话。 “你在惧怕……” 孟一惊,那老人话语竟然能听见了,那老人面容也渐渐清晰,却依旧看不明朗。 老人慢慢走近,与孟的距离却丝毫没有缩进,就像将孟推开了一样。 孟散去花朵,凝出一壶酒低饮,语: “你是谁?” 老人又走近一分,却依旧没有缩短他与孟的距离。 “我是天地。” 第十一节 老天爷 第十一节老天爷 孟闻言疑惑,那老人又道: “我是天地,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老天爷。” “老天爷?呵呵呵,那么说你是这世界。” “也可以这么说。” 孟又低饮一口,拇指顶住食指在太阳穴上转了转,语: “就算你是老天爷,让我无端放弃这九转修为也说不过去吧。” 老天爷停止走动,道: “当然不会白白让你放弃,会有相应代价的。其实这九转修为在逐步蚕食着你的`心`,弃之于你有益无害。” “蚕食我的心?” “过度强大的力量会让人丧失本心。当力量成为倚仗,这个人的心也就……” 孟不语,周围环境变幻,孟看着这幻化出的环境,看着就幻化出的事情,沉默。 故事有很多,但都可以用几句话概括:许多有势力或力量的人欺压或帮助弱小,但当势力或力量失去后,他们比弱小还软弱。 老天爷看着孟,道: “如何?” 孟轻笑一声,语: “有持无恐的人最懦弱。” 老天爷大笑: “不错!有持无恐的人才是最懦弱。勇气不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的,勇气是心产生的。” 孟又轻笑一声,语: “如此说,你是说我懦弱了?” “不错,你现在倚仗的只是白得的九转修为,你也就是力量强大,但运用技巧却一窍不通。技巧是在修为弱时才能领悟的,强大修为是永远也不能领悟技巧的。你一点修行经验也没有,只靠你那颗`心`是不能控制这么大的修为的。丢弃掉这九转的勇气,你有吗?” 孟沉默一会,语: “我可以放置不用。” 老天爷大笑,周围环境再次变幻,孟看着变幻的故事,不语。 故事依旧很多,却依旧可以用几句话概括:无非就是弱者禁不住诱惑动用了身边恶魔的力量,最终毁灭。 老天爷冷笑: “你确定当你身边有着触手可及的力量时,你能忍住诱惑不动用?你的`心`有如此坚守?” 孟沉默,因为他知道,他不能。 孟轻饮一口,语: “好吧,我放弃,不过除了代价外你还要告知我一件事情。” “没问题。”老天爷的语气欢快,看上去很高兴。 “我母亲在哪里?” 老天爷闻言一愣,透着为难: “这个,实在不能透漏给你,你母亲用两个九转修为换了我永远不透露她所在的誓言。除非你能出起大于两个九转的修为,否则我永远也不能告诉你。” 说道最后,老天爷的口气就像个彻头彻尾的奸商。 “不过嘛,要是你先舍弃这九转修为,再辅以我给你的代价,两个九转很快就能达到了。”老天爷的口气就像奸商在推销自己的伪劣产品,孟闻言轻笑。 “舍弃?我看是给你才对吧。” “那是当然,你拿九转换代价,公平的很呐。我可是有信誉保证的。” 孟眼神透着不信任,老天爷见状道: “你还别不信,两次九转才能有资格和我换取代价。你是个特例,没有修炼却平白得了两次九转,算是便宜你了。” 孟伸手摸了摸左耳上的耳坠,因为他感觉到这老天爷老是盯着耳坠看。 “呵,果真都是大手笔,九转修为当作货币,向你购买代价。这么做的人多么?” “多的去了,你以为这世界上能人就这么少?短浅之见,这世上强大的存在多了去了。而且都是他们主动找我换取代价,要不是你母亲又用一个九转修为换取我扶助你的代价,我才懒的理你。” “我母亲修为到底多强?怎么这么多九转?” “你母亲修行的是`残录`上最快也是最凶险的功法,她的修为我不能透漏,因为太强。” “如此这一个九转我就先不换了,我把它存在耳坠里。加之封印,如此我修为就没有了,可以从头开始修炼。“ “别啊,先换了再说呀,我这代价可是很好的。”老天爷一听孟不换了,有些急。 “呵,早换晚换你有不吃亏,急甚?” “没有我的代价,你怎么能尽快的修到九转啊,唉……” “不用你那破功法,我要走和我母亲一样的道路。” 老天爷闻言一愣,道: “你看过那功法?” 孟轻笑: “不错,完完整整,一丝不漏。” “罢了罢了,我就放长线钓大鱼吧。只希望你能挺下去……” 老天爷转身离去,梦醒。 孟起身晃晃脑袋,盘膝而坐,小角将亭子封闭。 汹涌的能量波动在亭内不住翻腾,却没有突破小角的藤蔓而扩散。因果镜看着忍受痛苦的孟轻叹: “这母子,还真是相似…………” 小角默然,牢牢守护着。 孟没想到封印九转修为会如此艰难,如此痛苦。虽然他在`残录`上看过封印九转的方法,可是行之却不甚艰难。 耳坠光华一闪,孟也随之昏迷,小角用藤蔓盘出一张木床,将孟放到上面。 孟的衣饰尽去,唯左耳的耳坠散发着冰冷的光华。 因果镜望着孟终日隐于面具下的容颜,那容颜就像一个婴孩般的清新,如今也像一个婴孩般的深深睡着。 “果真越看越像他母亲……” 镜子轻叹,小角竟回话了,声音低沉: “不但是容颜像,性格行事也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镜子吃了一惊,这小角自初任离去后就再也没有开过口,如今却为孟开口了。不过大概是因为孟是初任孩子的缘故吧。 “初任给了你我各九转修为,让你我能够守护指导历任孟婆。可惜除了初任外,根本就没有人配作这轮回的掌管者!” “这孩子配!” “嗯,以前他是不配的,可是自他封印九转修为的那一刻起,他就配作为孟婆掌管轮回了。” 镜子与小角的谈话孟没有听到,因为他还在沉睡,如婴孩………… 第十二节 新生 第十二节新生 孟从未感到如此舒畅,即使是获得九转修为后。这感觉,就像新生。 孟起身,看着自己光洁的身子,轻笑一声,走到因果镜前拿起镜子刚刚幻出的孟婆衣饰,穿戴起来。 穿戴好,孟挥手让小角撤去防护,小角竟不从。 “你先适应了你的情况再出去。”小角声音低沉,透着不容反对的语气。 孟走了几步就摔倒在地,轻笑一声站起,再走,又摔…… 就这么摔摔走走,孟终于算是适应了这身体。习惯了九转时的身体,再体会现在,孟不禁苦笑。 小角断下一节藤蔓,语: “这藤蔓可作兵器,它能随你意念幻出你想使用的武器,予你防身。” 历任孟婆都是这样,穿着因果镜幻出的衣饰,拿着小角断下的武器。衣饰防护能力很好,武器威力也很大。 孟轻轻拾起那节枝条,手一抖,枝条化作一柄剑。 剑宽两指,长一百五十厘米,剑身长一百二十厘米,柄长三十厘米。无护手,通体细长,色泽漆黑。剑身布满镂空花纹。 孟打量着手中长剑,满意的笑了,随手抖出一朵剑花,剑轻吟,孟轻笑。 因果镜却震惊,因为这剑。 “孟,你以前看过这柄剑?” 孟奇怪的看了镜子一眼,语: “没有。” “那你怎么想到幻成这么长的一柄剑?” “呵呵呵,因为我喜欢,这制式我很喜欢。倒是这枝条竟能与我所想丝毫不差的幻成剑,真是好东西。” 镜子闻言也轻笑一声,低语: “也许这就是命吧……” 孟没有听到这句话,因为他修为尽去,这么细微的声音他已经听不到了。 孟抖手将剑还原成枝条,系于左腕。孟抬头望向小角,语: “小角,你怎么突然就会说话了呢?” “我本来就会,只不过不喜欢说话而已。” “嗯,那麻烦你再断下一小层皮,我用来作面具。” 小角闻言听之,一枝粗壮藤蔓伸向孟,到了孟身前就有一层植皮掉落。孟拾起植皮,植皮立刻就幻为一副面具。小角又断下一层植皮落地,孟拾起那比之刚才大了许多的植皮,冲小角笑了。植皮到了孟手中,幻为了一身衣饰。 “你真是善解人意呢。” 小角沉默,镜子道: “你不用孟婆衣饰,难道想……” “嗯,我需要历练,这孟婆身份受到限制太多了,很不方便。所以我需要另一个身份。而且`红尘`的人也已经盯上我了,以我现在这种情况……呵呵呵……” “唉,随你吧。不过你若是去历练,这转生之事如何?总不能只靠那帮家伙吧。” 孟沉吟半晌,语: “小角,我知道你有着九转修为,你能不能幻出一个木人替我?应该很容易吧。” “你倒是真会偷懒。” 小角语毕,亭子里就多了一个人,与孟一模一样的人。 小角活动下身体,语: “真不习惯人的身体……” 孟望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小角,语: “怎么,这个是你真身?那这些藤蔓怎么没有消失?” “呵呵呵,植物断下一枝埋入土中,会生成一株新植物,你不知道么?” 孟恍然,植物细胞具有全能性,一个细胞培养的好的话就会生成一个新植株,与亲本一模一样的新植株。 “如此谢谢你咯” 孟说着换下衣饰,将孟婆衣饰交与小角手中,最后带好手套与面具。 “如今这地府,戴面具成风,地府也不管制了。不过黑白灰三色不允许戴,你还是换个颜色吧。嗯,还有衣服手套。” 孟想了半天也没想出除了黑白灰三色,自己还喜欢什么颜色。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叫作紫煌,那么自己应该姓紫,于是将衣饰面具和手套都幻成了暗紫色,头发也变为紫色。孟看着小角,语: “好吧,从今天开始,你是孟,我是小角。” 不想小角却摇摇头,指着藤蔓语: “我是孟,它是小角。” 孟一愣,轻笑一声: “好吧好吧,你是孟,它是小角。我……嗯,我就叫紫泯了。” “紫泯,子皿,孟。呵呵,你倒是会起名字。” 紫泯也笑了,笑的很舒畅,因为心结已解,他要面对这个世界。 高高在上的人永远也无法体验人生的真谛。 这不是谬论,因为他们高高在上,所以他们失去了很多机会。低处的人才能体会生活,因为他们懂得生活的不易,懂得获得的快乐,懂得许多许多平常人的独特体验。虽然这体验可能痛苦不堪。 孟以前总在逃避,获得了九转修为,他的心腐坏更快了。被家人丢弃的痛苦,加剧了心的变质,好在后来遇到祥云。 孟改掉了不时低饮的习惯,因为现在他知道没有资格,他现在太弱太弱。 转生禁地这里`红尘`密度是整个地府最少的,所以这里的阴魂都保存着自己的清新。 所以地府的高层还能保证自己不被`红尘`侵蚀,不腐坏。如冰冷的沉寂规则,永世不变。 转生禁地靠近苦海,这苦海岸边都属于禁地,一般人是不能来的。外围有大军驻守,虽说地府是这阴间唯一政府,但统治力度却小的可以。因为他们的目的不在这里,他们只是为了这里成为更好的转生之地。至于其他,他们不去想。这潜规则,从几千年前紫家将地藏王位赐予尘家的时候就定下来了。 因为他们还没有被`红尘`侵蚀,他们还能保持冰冷的心。保证这本就冰冷的转生规则。 不过,没有`红尘`的深度蚕食,他们也只是冰冷如这无情的规则。固守着自己的职责。 紫泯不愿再如此,他要去体验人生,而不是在这里延续冰冷。 即使受伤,即使被命运嘲弄希望,也都承载下来。 因为,选择是需要承载的…… 第四章,完。 残录 第?页 预言之子 残录第?页预言之子 那时候的地府是很纯净的,虽然比较阴冷,但是阴魂本就喜爱阴冷的天. 不过许多的阴魂们都喜欢把这里叫作幽冥,美丽而伤感的名字. 她也是个美丽而伤感的人儿,她也有个美丽而伤感的名字——忏梦.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阴魂而已,过着自己普普通通的日子,当然,她也有少女那普普通通的美梦——期待自己的年轻英俊的爱人. 她每天都会去一叶崖采花,然后到城里去卖,她采的花就像她的人一样美,所以她总是能把花卖完. 她懂花,所以她也爱花. 花给了她生存的条件. 她就这么一直过着平淡却充实的日子,直到他的出现. 他英俊潇洒,当然,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平凡的人,不平凡的人自然有不平凡的外貌. 他们是在一叶崖相遇的,她在采花,他在逃命. 那时候的地府是很纯净,不过只是环境而已,阴魂却混乱不堪,杀人放火,因为死过一次的恐惧,因为这诡异的新生,不管如何,那时候混乱. 当他满身是血的倒在她面前时,她出奇的没有害怕与惊慌,很谨慎冷静的把他藏在自己常去的隐秘山洞. 他躲过了一劫,却又被另一劫击败,他爱上了她. 没有什么甜蜜的追逐,她也自然的爱上了他. 他们相爱,很平淡,很温馨. 她依然每日去采花卖钱,他依然日出晚归,她不知道他做什么,但是,不需要问,因为爱他. 他有许多朋友,每个人都可以看出是有本事的人,他们对她极好,她也对他们很好,因为他们是他的好兄弟. 地府最近变的更加混乱了,她已经不去卖花了,因为买花的人看上的往往不是花,而是她. 她搬到了一叶崖上的那个山洞,他也是,他的朋友也是. 她在她的指导下开始修行,她的天赋惊人. 他依旧很神秘,她却依旧很安心. 地府的地方出现了群雄割据,这是地府的战国时代. 战火弥漫,阴魂涂炭. 时间的巨轮向前推动了一百年,战国整整持续了一百年. 战国后当然是统一,统一后的国家就叫作幽冥. 他就是幽冥国的国君,他建立了整个幽冥帝国,在这片阴冷的土地上. 为何国家要叫作幽冥?因为她喜欢这两个字. 他的十个兄弟也称了王,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五官王、阎罗王、六城王、泰山王、都市王、平等王、转轮王. 他没有称帝,而是称了王,因为他不想和兄弟们不一样. 他是十王之王——地藏王. 她自然成了他的助手,他给了她一个好听的称谓——听谛. 这里真的比阳间好上许多,修为高了之后生命就相当与无限,他的心随着修为与年月的增加,也变了. 爱太易动摇,易泛滥. 他又爱上了另一个女人. 当然,他也爱她. 她和女人相处的也很好,她们都爱他,无私. 他也爱她们. 幽冥帝国安稳了一千年,然后,天下大势,合久必分. 阎罗王叛乱,幽冥国大乱. 平乱战争用了两年,最后阎罗王之义子大义灭亲,提着义亲的头献给了他. 他当然是震怒,于是他把叛军都送进了地狱.那个神秘恐怖的地方. 地狱是女人发现的,他很满意,觉得地狱就是一个天然的牢狱,于是他在地狱设立了十个殿,给十王分了任务. 第一殿,秦广王蒋. 第二殿,楚江王历. 第三殿,宋帝王余. 第四殿,五官王吕. 第五殿,阎罗王包. 第六殿,六城王毕. 第七殿,泰山王董. 第八殿,都市王黄. 第九殿,平等王陆. 第十殿,转轮王薛. 女人还发现了一个亭子,亭子里有石椅,石桌,一个竹笋似的石块,亭子后是一座桥,对岸是一口井.石桌上有一面镜子,一本名叫的书. 女人看了残录,知道了经过那口井,阴魂就可以转生阳间,但条件也不少,转生最重要的条件是忘记. 残录上记载着让人忘记的药的配置方法,一种是茶,一种是汤. 他看了女人拿回来的残录,大喜. 因为残录上不止这些,他命人建了一个石窟,他要把残录上的东西统统记载到石窟里,毕竟平白得来的东西不怎么可靠. 地藏王石窟,就这么建立起来. 女人天生对配药有天赋,所以女人就在亭子里当起了掌管转生的人. 转生的人太少太少,因为人死后阴魂直接就到了阴间,到了幽冥国. 记忆太深,要忘记谈何容易. 女人苦恼,所以他也苦恼,最终他以绝世修为设立了黄泉路与鬼门关两大幻境,来消磨阴魂记忆. 女人越来越受他喜欢,因为女人把转生的事情办的井井有条. 她也越来越不高兴,他的太多时间都和女人在一起. 她嫉妒.因为爱. 就在地藏王石窟的工作者们抄录残录时,残录突然闪了闪了. 她又来到一叶崖她的那个隐秘山洞,山洞里静静躺在一本书,她拾起,笑了. 又一个千年. 天摇地动,风云突变,她凭借残录上的功法竟将修为修至九转. 阴间受到她的力量辐射,改变了. 原本温和的太阳,阴魂们现在竟不能再沐浴了. 阴魂们只能生活在阴影中了,因为她的影响. 他对她大发雷霆,她紧咬嘴唇,没有流泪. 她本是为了帮他啊,为什么会这样. 她来到了一叶崖,将辛苦修来的九转修为全部用到了束缚太阳和阳光上了,阴间的阳光消失了,太阳也消失了,除了一叶崖. 没了力量,沐浴阳光,她,自然避免不了消散. 可是她并没有消散,但却不如消散,因为她竟然苍老了,变成了一个老太婆. 唯一的好处就是,她不怕阳光. 她躲在一叶崖里不敢出去. 一躲,又是一千年. 他很后悔,他不停的修炼,为的就是去一叶崖,九转修为便可不惧阳光,他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力量,从来没有这么内疚过. 在阴间无日后的一千年,他终于成功的九转了,自然,免不了又一次能力辐射. 不过,这次的辐射好像没有改变什么. 他在一叶崖看到了她,他认出了她,因为他送她的那玉耳坠. 她哭了,泪水不断. 他沉默. 她接替了女人的工作,女人接替了她的工作. 她们互换了几乎所有,包括名字. 她戴上了面具,是玉质,手套和长衣是玉丝编织的. 她来到亭子的时候,只有她一人. 她没想到的是,他的能量辐射的结果竟然是让因果镜等产生了智能. 让心碑具体化. 让那口井变得不那么单纯的只是转生,那成了一个通道. 还有…… 又一个千年. 他一次也没有来过. 他和女人现在很幸福. 他靠着女人的那本残录,将整个幽冥国治理的井井有条. 不过就在这年,幽冥国改号地府. 因为女人喜欢地府的叫法. 改号那天,她在亭子里站了一天,一动不动. 随着残录的研究,地府变得越来越像转生站. 地狱有了新用途. 第一殿,秦广王蒋,二月初一日诞辰,专司人间夭寿生死,统管幽冥吉凶、善人寿终,接引超升;功过两半者,送交第十殿发放,仍投入世间,男转为女,女转为田。恶多善少者,押赴殿右高台,名曰孽镜台,令之一望,照见在世之心好坏,随即批解第二殿,发狱受苦. 第二殿,楚江王历,三月初一日诞辰,司掌活大地狱,又名剥衣亭寒冰地狱,另设十六小狱,凡在阳间伤人肢体、奸盗杀生者,推入此狱,另发入到十六小狱受苦,满期转解第二殿,加刑发狱. 第三殿,宋帝王余,二月初八诞辰,司掌黑绳大地狱,另设十六小狱,凡阳世忤逆尊长,教唆兴讼者,推入此狱,受倒吊、挖眼、刮骨之刑,刑满转解第四殿. 第四殿,五官王吕,二月十八日诞辰,司掌合大地狱,又名剥剹血池地狱,另设十六小地狱,凡世人抗粮赖租,交易欺诈者,推入此狱,另再判以小狱受苦,满日送解第五殿察核. 第五殿,阎罗王包,正月初八日诞辰司掌叫唤大地狱,并十六诛心小狱.凡解到此殿者,押赴望乡台,令之闻见世上本家,因罪遭殃各事,随即推入此狱,细查曾犯何恶,再发入诛心十六小狱,钩出其心,掷与蛇食,铡其身首,受苦满日,另发别殿。 第六殿,六城王毕,三月初八日诞辰,司掌大叫唤大地狱,及枉死城,另设十六小狱.忤逆不孝者,被两小鬼用锯分尸.凡世人怨天尤地,对北溺便涕泣者,发入此狱。查所犯事件,亦要受到铁锥打、火烧舌之刑罚.再发小狱受苦,满日转解第七殿,再查有无别恶. 第七殿,泰山王董,三月二十七日诞辰,司掌热恼地狱,又名碓磨肉酱地狱,另设十六小狱.凡阳世取骸合药、离人至戚者,发入此狱.再发小狱.受苦满日,转解第八殿,收狱查治.又,凡盗窃、诬告、敲诈、谋财害命者,均将遭受下油锅之刑罚. 第八殿,都市王黄,四月初一日诞辰,司掌大热大恼大地狱,又名恼闷锅地狱,另设十六小狱.凡在世不孝,使父母翁姑愁闷烦恼者,掷入此狱.再交各小狱加刑,受尽痛苦,解交第十殿,改头换面,永为畜类. 第九殿,平等王陆,四月初八日诞辰,司掌丰都城铁网阿鼻地狱,另设十六小狱.凡阳世杀人放火、斩绞正法者,解到本殿,用空心铜桩,链其手足相抱,煽火焚烧,烫烬心肝,随发阿鼻地狱受刑.直到被害者个个投生,方准提出,解交第十殿发生六道(天道、人道、地道、阿修罗道、地狱道、畜生道). 第十殿,转轮王薛,四月十七日诞辰,专司各殿解到鬼魂,分别善恶,核定等级,发四大部州投生.男女寿夭,富贵贫贱,逐名详细开载,每月汇知第一殿注册.凡有作孽极恶之鬼,着令更变卵胎湿化,朝生暮死,罪满之后,再复人生,投胎蛮夷之地.凡发往投生者,先令押交孟婆神,酴忘台下,灌饮迷汤,使忘前生之事. 因果镜的功效越来越大,十王也越来越忙.他却依旧轻松,依旧. 女人也依旧美丽,依旧陪着他. 转生的事情越来越完善了,地狱也越来越让人恐惧. 又一个千年. 女人通过井去了趟阳间,就在女人也九转以后. 这次,女人带回了一个人回来,他的父亲. 阴间千年,凡间竟然只过了几年. 他的父亲也是修行之人,但修为很低,不过精通占卜之术. 他也想会阳间看看,于是就去了,带着女人,父亲,还有她. 她依旧戴着面具. 他知道她容貌恢复了. 她的面容早就恢复了,就在他改国号的那天. 那天她再次九转,却把修为都存在了耳坠里,如今又千年,她也再次九转. 他依旧九转,没有突破达到另开一界的十转. 因为九转是极限,另开一界的修为并不是修来的. 而是需要一种媒介. 他们在阳间待了很久,久到回去后,地府已面目全飞. 整顿地府又是一个千年. 十王早就在这好几千年里换了好几任,因为他们没有读过残录,不知道残录上的修行方法. 平静的时光被一声哭啼打破. 无法生育的地府里竟诞下一名男婴. 是她和他的孩子. 是她用九转修为换来的. 因为九转多次后,她能够和天地沟通,用代价换取相应的东西. 这次换的,就是让地府能够生育. 她是高兴的.可他不高兴. 因为他的父亲推算出这个婴儿是个祸端,迟早会混乱地府. 为了地府的安全,他要杀了这名男婴. 她不从. 她逃离了. 这些年月,她九转的越来越快,积累的次数越来越多,他和女人却始终和以前一样. 他的父亲也是仅仅九转而已. 一叶崖. 她从地藏王石窟建立了九条秘道通向一叶崖上的那个隐秘山洞. 为了纪念. 因为她知道,为了孩子,她必须…… 战斗很没有悬念,她封印了他,因为不忍. 她设定了一个开启封印的媒介,只要石化后的他再次手握他也被石化了的剑,封印就解除. 她把他藏在一个山洞里. 把剑藏在地藏王石窟. 女人被永久重伤后逃离了. 他的父亲没有受伤,因为他父亲给她看了残录. 残录上写着话,就和他父亲推算的一样. 他们都太迷信残录了呢. 她决定毁了残录. 可惜,毁不掉. 只好将残录加之封印. 九转之间的战斗波及极大. 能量辐射直接影响到了阴间和阳间以及两届的通路. 通路发生紊乱.时间空间皆紊乱. 他父亲代替他成了地藏王,她继续接引转生. 可是他父亲念念不忘残录上的话. 终于有一天,老者将孩子偷了出来,却又不忍杀,就把孩子丢入了井中. 赶到后的她大怒,以九转修为发下诅咒. 吾以吾灵乞誓,当吾之子再次出现,吾要这地府无可转生,吾要这荒唐的世间更加荒唐,吾…… 发完诅咒,她流下一滴清泪,落入地上,化作一颗百结草. 她从此消失.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那个孩子,也没有人知道在哪里. 预言中的孩子,被命运摆布的人儿,可笑的称呼. 预言之子…… 第一节 欢情薄 第一节欢情薄 当紫泯走出禁地的时候,他已经完全适应了现在的身体,而修为也已一转。 `残录`上的功法不愧是最快的功法,也不愧是最凶险的。紫泯的修行速度远远超过了他母亲当年,因为他无故获得的两个九转给他打下了严实的基础。 出了苦海岸禁地,紫泯也就停了下来,他去过的地方除了禁地就凶地、祸地,都是人少且`红尘`密度极低的地方,平常人的世界他一次也没有踏足。 对于地府的地理知识,紫泯一窍不通。所以他认准一个方向就走,不回头。 地府能力辐射太多太多,致使地府环境和阴魂异变连连,`红尘`密度越大的地方,异变也就越厉害。 欢情湖。 一条暗紫色身影慢慢走来,暗紫色衣饰,暗紫色面具,暗紫色手套,暗紫色的长发。他走的很慢也很随意,像是在散步。 紫泯看着湖边的石碑,上面大书三个字:欢情湖。 湖很大,湖中有岛,于湖中央,竟是悬浮。 紫泯轻笑,慢慢向湖中岛走去,踏水而行,水波扩散如花。 来到岛岸边,轻轻一跃上了岸,岸边也有一石碑,也是大书三个字:薄情岸。 紫泯见状轻笑。 欢情湖,薄情岸…… 岛很大,岛上有房屋。 紫泯虽九转修为去,但那凝花的能力却还在,凝花而食,是紫泯每日的三餐。 紫泯凝出一朵紫色玫瑰花,慢慢食下。目光看着那间大房子,破败不堪。 慢慢走进房子,内部也凌乱不堪,厅堂上挂着一副字,是一首诗,字迹血红: 无事起秋风`冷冷心与情`莫笑欢情薄`不堪岁月磨` 何解无人语`饮尽悲欢名`莫悲欢情薄`奈何人自破` 朝夕岁枯荣`阴晴月圆缺`莫恨欢情薄`否者有几多` 闲水泊夜月`月明人影单`莫哭欢情薄`寥寥数人驼` 流年不知尽`晃眼一红尘`莫辞欢情薄`去留皆因果` 把酒空门外`先醉人未饮`莫叹欢情薄`舍情立地佛` 辗转无眠枕`霜月映前窗`莫晓欢情薄`梦里泪成河` 落花散温柔`往事徒悲愁`莫若欢情薄`薄情欢若莫` 紫泯看着这诗,轻笑。习惯性的抬手低饮,手中却没了酒壶,不禁又轻笑,后长叹。 习惯是一种病,早治可医,晚无救药…… “阁下叹息,应是看诗触情却无酒可饮吧……” 内堂慢慢走出一人,身材高大,面容刚俊,一双眼睛像是暗夜星辰般明亮。 那人看到孟的装束先是一愣,后大笑: “哈哈哈,阁下也是潮流之人呀……” 潮流一词,是现代转生未遂者带入地府的,而戴面具手套之风,也是他们引起的。现代人转生几率较古代人,小的不是一点半点,因为大多数人都不配,不配转生再为人。 紫泯其实也想过,以后要另开通道,让人能转生为畜,畜能转生为人,这才是真正的公平,才是真正的众生平等。 就是这个想法,让紫泯复职孟婆后开轮回六道,天道、人道、修罗道、畜牲道、饿鬼道、地狱道。 造善业得乐报,入天、人二道。 造恶业得苦报,入畜生、饿鬼、地狱等“恶道”。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紫泯现在还太弱,不能实现还很模糊的想法。 来人一屁股坐在屋内仅剩的几张完整座椅上,像是这里主人一般热情的道: “来来来,坐。” 紫泯听之,坐倒了那人旁边的椅子上,那人见紫泯没有迟疑就坐下了,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色: “哈哈哈,兄弟你果然不是常人,常人对我这般热情的人不起疑心才怪,兄弟你却丝毫不迟疑。哈哈哈,好!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我叫豪天岳。” “我是紫泯。” “哈哈哈,难得逢知己,怎能没有酒?兄弟等我片刻。” 语毕,豪天岳起身走入内堂,这片刻功夫,豪天岳就把紫泯当成了知己,因为他天性热闹热情,但别人却都以为他另有所图另有阴谋,猜疑他。所以他才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住,紫泯没有怀疑,让他感到了信任的温暖,让他瞬间就把紫泯当成的莫逆之交。 紫泯却是无所谓,原来九转时的后遗症还没有完全消退,也就是说紫泯现在心依旧冷淡,对什么都不是很放在心上。 再者说,紫泯觉得豪天岳不是坏人,那是一种直觉。没来由的直觉,而且紫泯还觉得他与豪天岳能成为好朋友,莫逆之交。这也是直觉。 冰与火才能最好的共融,才能最好的搭配。 紫泯性格冷淡,豪天岳性格热情。两人凑到一起,一个默默听,一个侃侃谈;一个不喜说,一个不喜听…… 紫泯觉得今次出来是很值得的,刚出来就遇到这么个人,紫泯也比较高兴。 豪天岳抱着一个大酒缸就出来了,“嘭”的一声将酒缸放到地上,道: “兄弟再等会,我再去抱一缸。哈哈哈,看来这家主人以前也是性情中人呐……” 语毕又进了内堂,紫泯听之默然。 原来这豪天岳不是这家的主人,也难怪,以豪天岳的性格,是断不会写出那`欢情薄`诗句的。 紫泯又看向墙上挂着的字,慢慢品味。 紫泯看了半天,最喜欢的还是“何解无人语,饮尽悲欢名。”这一句。 其实紫泯觉得,“无事起秋风,冷冷心与情。何解无人语,饮尽悲欢名。”这两句就可以独立成诗了。但这两句显然不能表达作者的心思。 欢情薄么…… 紫泯轻笑,豪天岳又抱了一缸酒回来。 “落花散温柔,往事徒悲愁。兄弟,喝!” 豪天岳竟用了诗的最后一句来祝酒,紫泯不禁笑了,看来这豪天岳过往不是很顺呀。 紫泯想也没想就抱起大缸喝了一口,以前只是低饮的他,现在体会着从未有过的舒畅。 喝酒与饮酒,本就不同。 喝酒喝的其实是自己的心,自己的情绪,自己的感受。 饮酒饮的则是酒的香醇,酒的味道,酒的感觉。 豪天岳见身体修长的紫泯毫不费力的抱起酒缸喝起酒来,吃惊一下又大笑着也抱着酒缸开始喝酒。 边喝边大笑,两人都从未感到如此舒畅…… 第二节 云长 第二节云长 酒后。 两人喝了满满两大缸酒,竟然都没有醉,眼神如旧。 豪天岳看着紫泯像个没事人一样的随手将酒缸丢掉,又是大笑: “哈哈哈,兄弟你真是不可貌相……” 紫泯也轻笑一声: “呵,你不也是一样。” 豪天岳听着紫泯轻笑,面色古怪: “兄弟你以后别轻笑行么,哥哥我听着慎的慌……” 紫泯却又轻笑: “呵,晚了。我早已成习惯。” 豪天岳一听这话,却也不愁眉苦脸了: “既然是习惯,那就不碍得了……” 紫泯见状不觉有些好奇,语: “怎么习惯就不碍得?” “哈哈哈,这习惯就像是一种病,早治可医,晚无救药呀。兄弟我看你是已经病入膏肓了……” 紫泯又轻笑,后大笑。 豪天岳猛然起身,活动了下身体道: “哈哈哈,酒后就是要活动活动身体呀。不知兄弟……” “乐意奉陪。” 豪天岳一听就更乐了,心想认这个朋友,真值。 豪天岳又进了内堂,片刻就提了一把长刀出来。 青龙偃月刀! 紫泯第一反应就是关武圣的青龙偃月刀,但仔细一看却不是,青龙偃月刀通体碧绿泛青,而这把长刀颜色却是琉璃黄。 豪天岳看见紫泯盯着这把刀看,笑道: “这把刀是仿当年地府开国第一将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制式,虽说是仿制,但威力却不小哟……” 紫泯沉默,关云长关二爷,世称武圣,原三国时期猛将。没想到死后到了地府却依旧如故。 果然有些人,不论在哪都是英雄…… 豪天岳见紫泯沉默,以为紫泯没有武器,道: “兄弟莫非没有趁手兵器?” 紫泯没有回话,解下左腕枝条,手一抖化为一柄黑色长剑。 豪天岳一脸惊奇的看着紫泯,眼中除了惊奇与高兴没有其他,紫泯见状轻笑。 豪天岳脸上写满了跃跃欲试,眼神却越发冷清,紫泯看着豪天岳,心里轻叹:这才是高手…… 豪天岳将长刀横于身前,道: “琉皇偃月,长刀,长二百四十厘米,刀身长七十五厘米,柄长一百六十五厘米。皇天琉璃所铸,浑然天成。” 紫泯见豪天岳一脸严肃的报出了自己武器的数据,用的竟是厘米,暗叹现代转生者将这地府影响的倒是深。紫泯也将剑倒竖于身前,却半晌也没说话。豪天岳奇道: “兄弟你……?” “……我的剑还没有名字…………” 豪天岳的表情就像吞了一个臭鸡蛋,还是破皮的那种。从刚才看了紫泯这把剑就不是凡品,竟没有名字…… 紫泯一屁股坐下来,语: “容我想会。” 豪天岳也坐下来大笑: “哈哈哈,兄弟啊,我刚才集聚的气势就这么被你给击散了呀……” 紫泯轻笑不语,看向手中长剑。 这剑是小角的一枝藤蔓化来的,小角身具九转修为,这一节枝条的质地不比任何神兵差。紫泯思索半天,起身而立,剑倒竖于身前。 “墨霄,长剑,宽两指,长一百五十厘米,剑身长一百二十厘米,柄长三十厘米。无护手,通体细长,色泽漆黑。剑身有镂空花纹。神木所化,浑然天成。” 紫泯用了豪天岳所说的“浑然天成”这四个字,因为紫泯觉得这是最适合墨霄剑的形容。剑似感应到自己有了名字一般,发出一阵轻吟。 豪天岳听罢紫泯报完剑的数据,看着轻吟的墨霄剑,大笑起身: “哈哈哈,好好好,好个墨霄,兄弟不会是因为我让你莫轻笑才想起这‘莫笑’‘墨霄’吧……” “正是。” “打过再说吧,哥哥我忍不住了……” 语毕,猛然就攻了过来,长刀下劈,势如开山。 紫泯转腕抖剑,身形却暴退出了屋子,来到外面空地。豪天岳这一刀扑了空,不过这刀本就只是为了提醒紫泯战斗开始,没有任何杀伤力。 豪天岳用单手舞动长刀,手握在刀柄后半部分,转身又是一劈。 刀来势汹汹,紫泯只好暂避其锋。身形再退。豪天岳面上浮现不满神色: “兄弟你别光躲呀……” 紫泯轻笑,这豪天岳一看就力能扛鼎,大力无穷。自己这瘦弱身板和他硬碰那才是脑子有病呢。不过…… “如你所愿。” 紫泯说完,身形猛然突进,右臂挥剑似刀般狠狠砍下,豪天岳双手握柄,举刀架住了这一击。 轰! 豪天岳足下地面龟裂开来,双脚已深深埋入土中。豪天岳一脸震惊的看着紫泯撤身后退,没想到紫泯力量竟这么大。不过随即脸上又露出兴奋神情——这年头能遇到这么个对手实在难得。 长啸一声,琉皇偃月通体散发迷蒙雾气,豪天岳大吼一声将长刀掷出,刀带着划破长空的气势飞击而来。 刀身周围雾气慢慢凝固成土黄色兵刃,眨眼就到了紫泯身前。 要是以前,紫泯只需要轻轻挥手就能化解这攻击,但现在他没有九转修为。不过比之以前大含水分的九转修为,紫泯现在的一转修为可是凝实了太多太多。 紫泯转腕左右各挥一剑,剑气突击迎上琉皇偃月周身的土黄兵刃,紫泯身形也随之跟进,脚步微转侧身狠狠砍在了琉皇偃月的侧面,将本来要转向的琉皇偃月打偏出去。 豪天岳大手一挥,琉皇偃月倏的就又回到了他的手里,豪天岳大笑: “哈哈哈,兄弟你用的是剑,使的却是些刀招,妙、妙、妙!” 三个“妙”字喊完,紫泯四周土地猛地突出十多柄土黄长刀,呈合围之势击向紫泯。紫泯跃身而上,豪天岳早在上空等候,一刀劈下。 黄色刀气破刀而出,先一步攻向紫泯。紫泯面具上露出的双眸丝毫没有惊慌神色,身体旋转,剑气如雨倾泄而出。 豪天岳没有退,他的周身也像琉皇偃月一般蒙上了黄色雾气,剑气打入雾气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没了声息。 嘭! 一声巨响,尘雾弥漫。 “兄弟!你没事吧兄弟!兄弟……” 战斗就是要以命相搏,这是豪天岳一直信守的。可也是因为这点,他没有什么朋友。因为这家伙一动起手来就没有分寸。 尘雾散去,地面上又多了一个大坑,却没有血迹。豪天岳见状松了一口气,忙四下找寻起紫泯来。 突然脖子上一阵凉意,一柄漆黑长剑架到了豪天岳脖子上,剑身镂空花纹妖娆无比,却透着冰冷的气息。 剑轻轻在豪天岳脖子上一划,豪天岳倒地。 紫泯抖剑还原成枝条,系于左腕,语: “你败了。” 豪天岳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道: “兄弟你那剑竟未开封!可吓死哥哥我了。也亏了你那剑没有开封,不然哥哥我这脑袋可就落地了。哈哈哈,不过确实是我败了,战斗中分心本就是死,多谢兄弟提醒了我。哥哥当罚酒,哈哈哈……” 第三节 五行 第三节五行 紫泯进屋坐下,豪天岳也跟了来,进了内堂又抱了一缸酒回来。 紫泯看着残破的屋子,语: “这家的主人呢?” “不知道啊,从我来到这里就是这样了。对了兄弟啊,这里这么偏远你怎么会来……” “我是从更偏远的地方来的。” 豪天岳抱起酒缸大喝一口,看向紫泯的左腕,道: “哈哈哈,兄弟你这武器还真是方便啊,不像我还得整日抗着把大刀,你是怎么做的……” 紫泯心想这种武器化形的方法也许只能是墨霄剑这么特殊的存在才可以,却又不想抵了豪天岳的兴致,语: “用心与兵沟通,兵自随之心念化形。” 这句话压根就是紫泯乱说的,可是豪天岳却像得到什么至理名言一样,低头沉思起来。紫泯起身进了内堂,留下豪天岳一人在那里思索。 内堂色调偏暗,却有种少女闺中的感觉。紫泯走了不久就看到一处地门,看了刚才那些酒都是豪天岳从这地下室里取出来的。 左右逛逛,所有屋子都显得凌乱不堪,紫泯正想下地下室的时候,听到了豪天岳的惊呼。 “啊哈哈哈,成功了!竟然真的成功了!兄弟快来……” 紫泯哑然,快步到了厅堂,就见豪天岳如小孩般手舞足蹈。长刀已不见,豪天岳手中正捧着一颗黄色琉璃石。 “哈哈哈,兄弟你说的真灵!我试着和琉皇偃月沟通了一下,竟真的成功了……” 紫泯默然,看来自己乱说竟然说对了。不过大概是因为这琉皇偃月本就不是凡品,所以才能化形为琉璃石吧。不过不比墨霄,这琉皇偃月只能化为刀和这琉璃石,而墨霄却什么也能化。不过对于豪天岳来说这就足够了,而且紫泯也不打算用除了剑以外的兵器了,如无意外。 豪天岳捧着这块琉璃石左看右瞧,看来是想把这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孟随手从身上摸出一个手链丢与豪天岳,豪天岳接过苦着脸道: “兄弟不不会是让哥哥我戴这娘们戴的玩意吧……” 紫泯狠狠瞪了豪天岳一眼,语: “注意你自己的说辞!这东西有区别么?还不快把石头镶上去!” 紫泯这一瞪还真的把豪天岳瞪怕了,忙把这颗小小的琉璃石镶到了手链上,正正好好。 将手链带好,豪天岳却突然面色古怪,道: “这琉璃石镶到了手链上,那我用的时候怎么办啊……” 紫泯盘膝而坐,语: “你自己想办法,别老想靠别人。” 语毕,运功。 豪天岳见紫泯运功了,也不好打扰,就自己研究起来。 空想永远没有结果,只有实践才能掌握真理。 才刚一试,豪天岳就知道了如何使用这琉璃石。其实很简单,心念所至,手链上那块琉璃石自会化形为琉皇偃月刀,手链也不会坏掉——本来豪天岳就是担心这个问题。 用完再将琉皇偃月刀化形为琉璃石,琉璃石自己就镶在手链上了。当真方便太多太多。 其实这手链是小角给孟用来化形日常用品的藤蔓枝条,紫泯随手化了个手链给豪天岳,镶嵌孔都是计算好的,否则哪有这么正好。 豪天岳就像个孩子一般的玩起来,紫泯在一旁打坐。 刚才的战斗,其实紫泯应该是打不过豪天岳的。毕竟紫泯才一转,就算修为再凝实,比之三转的豪天岳还差很多。如果不是因为最后豪天岳分心,紫泯还真会败。 慢慢体会刚才的战斗,联系自身,紫泯的实力在慢慢提高。 当紫泯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豪天岳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紫泯起身,语: “看甚?” “兄弟啊,闲来无事,再打一场吧。” “不要!” “就一场!” “不要!” “半场!” 紫泯好笑的看着豪天岳,这打架只要一开始就是一场了,何来的半场。不过紫泯还是坚决的反对再打一场,刚才就胜的这么勉强,再来一场按照这豪天岳不知分寸的出手,自己不重伤才怪。 豪天岳看磨了半天这么也不答应,苦着脸问: “兄弟刚才怎么不用五行?” “五行?” “不会吧,你不知道?” 豪天岳的表情和知道紫泯剑无名时候的表情一模一样,紫泯轻笑。 “五行,每个阴魂一开始修炼就有了。比如说我,就是属土偏土的。而开国第一将关云长是属金偏风。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五行属性?” 紫泯沉默,想起了《残录》上的话语。 金木水火土,五行。金有风、雷、电,木有毒、疗、植,水有水、冰(寒)、雾,火有火、灼(热)、气,土有土、泥、尘。 五行各有不同,就是同一行也有不同。如属金偏风,属金偏雷,属金偏电。五大行附三小行,三小行往下又各有不同。 但紫泯从未感觉到自己的五行。豪天岳看着紫泯的眼神很是同情。 “唉,没想到兄弟你会是无属性。真是可惜了……” 紫泯却轻笑,大笑。豪天岳以为紫泯受刺激了,忙拍了紫泯一下。 “兄弟别这样,无属性又不是说成不了强者的……” 无属性?呵呵呵,无中生有,五行也是由无生来的吧。可惜?呵呵呵,是可喜才对吧…… 紫泯停止大笑,看着一脸担心的豪天岳,心中升起一丝温暖,语: “呵呵呵,我没事的,只是想起了些好笑的事情。” 豪天岳闻言虽不信,但面色上却恢复过来。紫泯甩手凝出几朵花丢入酒中,语: “你都是吃什么?” 豪天岳惊奇的看着紫泯的双手,他不知道紫泯是怎么弄出这些花的,对于紫泯的问题也忘了回答。 紫泯又问了一遍,豪天岳大笑道: “当然是出去打猎呗,这附近野味可是不少的。再说这屋子后面有口井,井水充足啊。真不知道这岛明明悬空,这井水哪来的……” 豪天岳幻出琉皇偃月,又补了一句: “不过这井水可真是甜呀……” 紫泯见状就知道豪天岳要出去打猎,语: “你去吧,不过还是不要用琉皇偃月打猎的好,白白糟蹋了好刀。” 紫泯说完,琉皇偃月竟光华闪现,像是同意一般轻吟一声。豪天岳一脸惊奇,大笑收刀。 “哈哈哈,好,就依兄弟所言,我也觉得用我这宝贝刀打猎太委屈了它。兄弟你等着,哥哥我去去便来……” 说完豪天岳就出了门。 第三节 羊 第三节羊 见豪天岳出了门,紫泯又抓紧时间打坐。 实力是无数的堆积,像紫泯以前无端白得修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巧合中的巧合。 紫泯打坐前,将墨霄剑幻出斜插入身前土地。漆黑的剑身透着冷冷的光,剑上镂空花纹妖娆,却有沁心凉意。 一是为了与剑沟通,共同修炼。 二是为了预防袭击,方便反击。 现在不比从前,没有那么大的修为作后盾,紫泯还是很谨慎的。 月,清冷。 豪天岳在林子里游荡,搜寻着合适的猎物,手腕上手链散发出阵阵厚实的暖意,那就像大地一般的暖意,让豪天岳心里美滋滋的。 瑟瑟声起,豪天岳提起警觉,慢慢潜伏下来。 入目是一只羊,看上去无害的样子。但豪天岳却知道这羊只也许是一个饵而已,后面可能有强大的掠食者在等候。 这些都是经验,豪天岳在这生活的初几年,没少吃过这样的亏。 过了一会,那只白羊四下看看没有人,化为了一个人,老人。 面色红润,留着山羊胡,白发有光泽,目光清淡无害。 豪天岳还是没有动,他知道这次碰上妖了,羊妖。 羊妖也许不强,但豪天岳还是不想冒险。这是地府,阴魂就是相当于阳间的人,而妖还是妖,不受欢迎。 所以一般妖都是固守着自己的领地,不外出。外出的妖通常都是强者,很强很强的强者。 豪天岳轻抚了一下系于手上的手链,心安了不少。本来想出来打猎,可别叫别人给猎了。 老者环视半天,像是在找什么,看了半天突然向豪天岳藏身的地方看来。豪天岳心里一惊——莫非被发现了? 老者冲豪天岳这个方向笑了笑,道: “小友不妨出来,老朽并无恶意。” 豪天岳丝毫不含糊的站了出去,一是因为躲已失去意义,二是因为这羊一般还是比较善良的吧。嗯,这都是他个人想法。 豪天岳冲老者抱拳: “有礼了。” 老者笑着捋着自己的山羊胡,笑道: “呵呵,老朽羊白佬,这次因为孙女偷跑出来,我是来找她回去的。” 豪天岳看着一脸善相的羊白佬,道: “嗯,那看来你孙女不在这里了。我在这住了很久,这些天根本没有女子路过这里。” 羊白佬面露苦色,道: “唉,我知道一般阴魂都是不欢迎我们的,我怕孙女出事呀。” 豪天岳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羊白佬看了看豪天岳,见豪天岳面容刚俊,道: “劳小友以后要是见到我孙女,让她尽快回家,家里还有人等着她呢。” 说完就这么转身离去,豪天岳刚想问他孙女有什么特征,羊白佬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豪天岳叹息一声:这老者好高的修为…… 打猎的心情这么一搅,全没了,豪天岳随手打了几只动物就回去了。 另一方面,羊白佬的身影浮现,猛一拍头: “哎呀,刚才只顾着扮前辈高手,忘记告诉她羊白雪的样子了……” 说完一脸懊悔,哪里还有刚刚的前辈风范。 薄情岸。 紫泯感觉有人踏上了岸,却不是豪天岳。没有睁眼,紫泯全靠灵觉感受着周围环境。 来人,脚步轻盈,体形较小,看来是女子或小孩。但这种时候,这两种人都不该出现在这废弃的岛上。 近了,那人已经到了门口,却停下脚步没有进来,大概是看到了盘膝的紫泯。 “咦!” 一声轻咦,透漏了来者女子的身份。 紫泯还是没有睁开眼,就像睡着了般。 那女子慢慢走进了房子,四处打量起来,最终目光又落到了紫泯的身上。 清冷月光从破掉的房顶斜斜漏进,恰好散落在紫泯的身上。暗紫色的长衣,暗紫色的面具,暗紫色的长发,以及身前一柄漆黑的长剑。处处显得神秘莫测。 那女子走到了紫泯身前,在紫泯面前挥了挥手,紫泯不动。女子见紫泯没有反应,以为紫泯深层入定了,顿时大胆起来。一蹦一跳的转了转,又来到紫泯身前,不过她这次注意的却是墨霄剑。 清冷漆黑的剑,妖娆的镂空纹饰,修长的剑身…… 不自禁一般,那女子缓缓向墨霄伸出了手,还没等触及墨霄剑,就吓得缩回了手。 剑轻吟,如泣,如诉…… 紫泯缓缓睁开那双银眸,冰冷的目光在面具的映衬下越发清冷。 月形瞳,那是掠食者的标识。 那女子没想到紫泯会有这么一双眼睛,害怕的向后退了几步,却被门槛拌了一下,摔倒在地。 紫泯缓缓起身,慢慢走向那女子,那步伐有节奏,但在女子听来,就像是地狱的钟声。 女子想要站起逃跑,却因为惧怕身体不听使唤,只得惊恐的看着紫泯慢慢靠近。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你要再过来………再过来我就……我就……我就喊人啦…………” 可是女子也不想想,这么个时辰,这么个偏远的地方,哪里来的人呢?嗯,哪里来的阴魂呢?再或者,哪里来的妖呢? 大概这位女子想喊的是妖吧,因为她就是只妖,羊妖——羊白雪。 “啊……舅妈……杀人啦…………舅妈……杀人啦……” 紫泯停步,想了半天也不明白她为何要喊舅妈,再仔细一听不禁轻笑一声。原来羊白雪喊的是“救命啊”因为慌乱喊的太快成了“舅妈”。 紫泯的轻笑在羊白雪看来就像是地狱的最后一下钟声,惊吓过渡的她终于解脱了——昏迷。 紫泯看着昏迷的羊白雪,苦笑一声,这时只听一声大笑传来: “哈哈哈,兄弟有你的,只是笑了一声就把一个‘大’姑娘吓昏了……” 豪天岳在“大”上加重了语气,紫泯白了豪天岳一眼,语: “早来了却躲在一边看戏,罚!” 豪天岳将打来的野味丢进屋子,道: “我去打点水把她泼醒。” 紫泯点头,这女子,他与豪天岳谁都不想碰,所以泼水是现在叫醒她的最好办法。 哗…… 羊白雪醒来的时候,闻到了烤肉的香气,以为烤的是自己,竟又昏了过去。 豪天岳那吞臭鸡蛋的表情再次出现: “不是吧,刚弄醒又昏了?她真行……” 紫泯轻笑一声,豪天岳身子一颤,道: “我说兄弟啊,你这笑还真有杀伤力,我听了都浑身哆嗦,别说这娇滴滴的小姑娘了……” “我们还是吃完再叫醒她吧。” “好……” 豪天岳其实想到了这个女子可能就是羊白佬的孙女,既然是羊妖,自然是吃素的,闻到肉香,唉,真可怜…… 第五节 傲轻雪 第五节傲轻雪 在紫泯和豪天岳吃完烤肉后不久,羊白雪就醒了。入目是两道人影,一高大威猛,一修长。 豪天岳见羊白雪醒了,道: “羊姑娘,你爷爷叫我转告你,家里有人等你,快回去……” 羊白雪闻言大怒,壮起胆子喊道: “哼!他们凭什么管我!” “凭他们是你的亲人。” 紫泯冷冷的回了一句,羊白雪立马吓得不敢吱声了。紫泯看了豪天岳一眼,语: “麻烦你惹来的,你处理掉。” “不是吧兄弟,这可是你把她吓晕的啊……” 紫泯没有理会豪天岳,自顾自的端起一坛刚刚从地下室拿出的酒喝了一口。豪天岳见状一脸无奈,道: “怎么处理啊……” “她从哪来,你把她送哪去。” 豪天岳的经典表情再次出现,他指了指羊白雪,又指了指自己,道: “不是吧兄弟,这个……” “速去速归,我会在这住一阵子的。你回来后我们同行出去。” 羊白雪听闻两人要把自己送回家,忙道: “不行!我不回去!我要跟着你们!” 紫泯冷冷的看了羊白雪一眼,羊白雪立马又没声音了。 豪天岳看着浑身散发冰冷气息的紫泯暗暗咂舌:这兄弟还真…… 羊白雪目光犹豫半晌,猛然抬头道: “你们…你们要不让我跟着你们……我就……我就死给你们看……!” 紫泯轻笑一声,语: “好啊,省得我们麻烦。” 羊白雪没想到紫泯会这么回答,愣在了那里。紫泯看了豪天岳一眼,转身进了内堂。这是豪天岳才发现,紫泯的双眸竟是银色月形瞳! 豪天岳愣了愣,甩头像是要甩掉刚才所看见的。走几步来到羊白雪身前: “姑娘,走吧,你爷爷就在外面呢。你跑也跑不了多久了……” 也许是听到爷爷了吧,羊白雪也不闹了,乖乖的跟着豪天岳出了门,临走前还往内堂看了一眼。 内堂。 紫泯盘膝而坐,墨霄剑斜插于身前,冷冷月光透过屋顶破洞散入,剑身不断闪现黑色光华。 感觉到两人的离去,紫泯收回灵觉,将灵觉透入剑中。 月光华,静静照耀着薄情岸,风起。 一道人影轻轻落地,慢慢走入厅堂,见到屋内没人,那人轻咦一声。 紫泯感到有人进了屋子,不是认识的人,挺起警觉,将灵觉收回。 “你是谁!” 来人一声低哼,手中长戟狠狠砍下,紫泯腿部用力翻身跃起,顺手抽出墨霄。 “紫泯。” 紫泯冷冷的回答,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偏僻的一个破败岛这几天会来这么多人。紫泯看向袭击者,青白色衣饰,戴青白色黑纹面具,手提一柄长戟,在月光下碧青泛绿。 “豪天岳呢?”傲轻雪左右环顾,问。 紫泯恍然,这个人该是豪天岳的朋友吧,语: “他出去了,大概要过一段时间回来。” 傲轻雪看着紫泯,青色眼眸里透着询问,紫泯轻笑一声,语: “嗯,我是他新认的朋友。” 傲轻雪闻言,将长戟钉于地上,懒散的坐在了地上,语: “呵,没想到豪天岳又交到一个朋友,看了我这赌算是输了。我是傲轻雪。” 紫泯也将剑斜插于地,轻倚墙壁坐下,看向那柄长戟。 方天画戟。 紫泯不由得又这么想了,因为他对戟的认识也就只有方天画戟而已,这柄戟通体碧青泛绿,极长,和豪天岳那柄琉皇偃月刀看上去材质相似。 傲轻雪也在盯着墨霄剑看,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用这么长这么细的一柄剑,剑身还镂空刻满了纹饰,这样剑不是容易断裂么? 两人见对方都露出了奇怪表情,相视而笑,紫泯起身拔剑,语: “打过再说吧。” “正有此意!” 傲轻雪提起长戟,如豪天岳当时一样,将戟横于胸前,语: “碧磷轻天,长戟,长二百七十五厘米。皇天碧磷所铸,浑然天成。” 果然,皇天琉璃?皇天碧磷?这两个人怕是有很大关系吧。 紫泯将剑倒竖于身前,语: “墨霄,长剑,宽两指,长一百五十厘米,剑身长一百二十厘米,柄长三十厘米。无护手,通体细长,色泽漆黑。剑身有镂空花纹。神木所化,浑然天成。” 听闻这“浑然天成”,傲轻雪不禁愣了一下,后笑了一声,猛然攻了过来。 长戟横扫,紫泯退。果然傲轻雪和豪天岳同出一门,第一招都是提醒战斗开始。 身后墙壁,退无可退,紫泯双脚一蹬,身体飞射出去。傲轻雪单手舞动长戟,向着飞击而来的紫泯狠狠砍下。紫泯身形飞转,墨霄剑击在了碧磷轻天的侧刃上。 叮! 脆击的声音,傲轻雪看着墨霄剑硬度非常,便放开了攻击。骤雨狂风,戟影遮天蔽日,紫泯舞剑抵挡,却越来越吃力。 慢慢的,紫泯感到周围风似乎大了些,屋内残旧摆设都被吹的东倒西歪,碧磷轻天周围开始蒙上雾气。 紫泯飞身跃起,从屋顶破洞飞出,傲轻雪紧跟而上。 紫泯刚刚落到空地上,就听身后破空声,反手向背后挥出几道剑气,身形借反冲之力冲击向前。 嘭! 尘雾又起,紫泯藏身于内,傲轻雪没有迟疑,舞戟挥风,尘雾瞬时被吹散,却空无一人。 轻咦一声,傲轻雪握戟指天,口中轻诵。 风起,青色雾气缭绕碧磷轻天,无数落叶随风而上,飞舞在傲轻雪周身。 紫泯躲在湖下看着傲轻雪。纷飞的落叶与缭绕的青雾,紫泯知道接下来的攻击不会轻松。 风更急了,水面上波纹荡漾,傲轻雪身形猛然不见,再出现时已在紫泯藏身处的上方。碧磷轻天狠狠挥下,狂风夹杂着无数落叶突击而泄,眨眼就到了湖面。 嘣! 湖水暴起,三道大型水刃飞击而出迎上了风的攻击。无数小型水刃不断从水里飞击而出攻向傲轻雪。 水下阻力很大,但这样挥舞起剑来却有一种特别的舒畅。紫泯渐渐忘我…… 第六节 和尚 第六节灵悟和尚 忘记…… 忘记生,忘记死,忘记自己…… 身形舞动中,紫泯浑身蒙上了一层银色雾气,湖水渐渐变得冰冷,飞击而出的不再是水刃,成了冰刃。 夹杂着剑气的冰刃飞击而上,傲轻雪挥戟横扫,长戟将冰刃击飞。 嘭! 湖水大爆!纷杂剑气冲天而起,似要割裂那苍穹! 傲轻雪见势长戟用力向下一挥,音爆声起,人影消失。 湖水被剑气迫开,紫泯正站在湖底,湖水慢慢汇融,紫泯飞身而上,整个人就像一柄出鞘的冷剑。 傲轻雪是属金偏风,刚刚的攻击都证明了这些,而刚才躲避剑气攻击,应是利用风压将自己迫飞,力量过大才产生了音爆。 紫泯转腕随手挥了几剑,凛冽剑气破剑而出,紫泯轻笑。 傲轻雪在空中冷冷注视着紫泯,他没想到这个人在战斗中成长的这么快,修为增加的有点不可思议。不过,空中是风的世界,风是主宰。 傲轻雪右手握戟指天,再次蓄力准备发动下一次攻击,风声大作。 紫泯站在水面上,默默感受着周围风的波动,试图找出傲轻雪的所在,可是风忽急忽徐根本把握不住,不再徒劳尝试寻找,紫泯也开始了蓄力。 湖面水纹波动,像是沸腾一般,但温度却越来越冷,细小冰渣已经漂浮水面,风起。 就在两人要发动攻击的时候,一声佛号打断了两人的蓄力。 “阿弥陀佛!” 声音大而清澈,就像在身边一样,随着声音,一道黄色人影猛然出现在岛上,是一个穿僧衣的中年和尚。 和尚双手合十,面容平淡,半闭着双眼,向空中傲轻雪的位置看了一眼,又看向紫泯: “两位施主如无深仇大恨,这般出手还是要不得的。” 和尚说的很轻,但紫泯和傲轻雪却听得很清楚,他们知道,遇到高人了。 傲轻雪散风下落,紫泯也上了岸,和尚见两人收手,笑道: “善哉善哉。” 阴魂和尚么……有趣…… 紫泯轻笑,傲轻雪也笑了。在鬼里看到和尚,还真是一件有趣的事,而且这和尚修为也高的实在有趣。 和尚见两人笑,丝毫不在意,将两人向屋内一引,道: “请进。” 两人听之进了屋子,却不想和尚来了一句话,让两人都愣住了,这句话是——“欢迎光临寒舍。” 寒舍!?这是和尚的家!? 见两人愣住,和尚笑了,那微笑就似春风拂面: “呵呵,这里以前是贫僧的家,但自贫僧出家以后,这里就是有缘人的家了。” 有缘人的家,也就是谁都可以住在这里。紫泯轻笑一声,看了和尚一眼,又看了墙上的那幅字,心想这和尚不会是为情出家吧…… 把酒空门外,先醉人未饮。莫叹欢情薄,舍情立地佛。 “呵呵呵……”紫泯轻笑出声,傲轻雪奇怪的看了紫泯一眼,和尚却一脸平和。 “大师贵姓?”紫泯轻笑完,问了一句。 和尚双手合十,微微点头道: “贫僧早已丢弃名姓,贫僧法号灵悟。” 紫泯闻言又轻笑,傲轻雪又奇怪的看了紫泯一眼,心道莫非这人是神经质? 灵悟和尚还是一脸平和,看了看墙上那幅字,道: “很多年没有回来了,这次路过顺便回来看看,没想到竟遇到两位有缘人,真是吾幸。” 傲轻雪看着这个一脸和气的和尚,心里也平和了许多,语: “大师言重,遇到您也是我们的幸事,不然刚刚可能就酿成大祸了。” 屋内月光斜照,三人就这么交谈着,月光更冷了…… 同样的月光下,不一样的场景,这里是血与火的交织。 残锋一把丢掉一具尸体,尸体干瘪,血已被吸干。这里,是一家豪宅。 残肢断臂散满庭院,鲜血染红了地面,几个仅剩的活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恐惧。惊牢一脸愤恨的看着这地狱似的一幕,咬牙切齿,鲜血从紧握的双拳缝隙里流下。 “你这个魔鬼!”惊牢冲着残锋怒吼,却无能为力,他太弱了…… 残锋狂笑,仰天狂笑,猛然又抛飞一个满脸恐慌的人,那人在空中爆开,血雨落……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血…………哈哈哈……” 惊牢双目赤红,心痛欲裂,这已经是第七次了。自被残锋俘虏后,这是第七次屠戮了,每次都是这样,血光冲天,惊牢却无能为力,每次伤的只是自己,残锋毫发无损。 惊牢第一次这么恨一个人,也第一次这么恨白无常。 为什么?为什么白无常总是来的这么慢?为什么白无常总是等这魔鬼杀完人才来!为什么!白无常不是地府的保卫者么!为什么却这么无能!!! 惊牢最恨的,却还是自己。 这种无力感,这种罪恶感,这种痛恨,渗入骨髓。 “我要变强!我一定要杀了你!!”惊牢赤红的双眼盯着沐浴血雨的残锋,嘴里吐出了这句话,这是第七次这么说了。 “哈哈哈哈……好啊……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也不枉我……这么教你……” 残锋狂笑,猛然又扯过一人,丢到了惊牢边上,笑: “哈哈哈……喝他的血……” “你休想!” “哈哈哈……你……没选择…………” 一把扯过惊牢的头,摁到了那人脖子上,惊牢死不开口,残锋眼眸红光一闪,一拳击在了惊牢身上,惊牢痛哼,却死死的闭着嘴。 “哈哈哈……好……好骨气……” 残锋一脚踹开惊牢,一口就咬到了那人脖子,瞬间将那人吸干,丢飞。 看着发抖的惊牢,残锋狂笑,猛然停住,口吐鲜血,神情委顿。 惊牢暴起攻击,手中惊天剑划着血红的光飞刺而来,却依旧被残锋轻轻弹开,惊牢吐血飞出,跌落墙边。 残锋突得跪倒在地,面容扭曲,像是承受着极大痛苦,但如惊牢般,他也死死的闭着嘴,但不断颤抖的身躯,还是出卖了他。 半晌。 残锋身体不再颤抖,却没有起身,因为他突然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就在面前这血泊倒影里。 他那血红的双眸,左边的那只眼竟变成了月形瞳! 掠食者的标识,那血腥的眼眸! 残锋起身,再次狂笑,笑声如炸雷响彻天地! 残锋大笑着一把抓起惊牢,飞身离去。 第七节 迟到的坚决 第七节迟到的坚决 残锋离去不久,几道白色身影飞奔而至,是白无常。 来人有七个,看着这一片地狱似的光景,七人面具上露出的眼睛都透出深深的伤感和痛恨! 这队的队长走进院子,跪倒在地。 “我们……又来迟了……” 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了这句话,队长头狠狠的磕在了面前土地上,浑身抽搐。 其余六人也浑身颤抖,双手紧握。远处又有白云飘来,是后援的白无常。 增援的白无常到了庭院都沉默了,虽然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副场景,虽然这是他们第七次见到这副场景,却依旧…… 队长猛然起身,仰天怒吼: “混蛋!我萧军秋不抓到你!!天诛地灭!!!誓不为人!!!” 其余白无常亦齐声怒吼: “天诛地灭!!!誓不为人!!!” 声音响彻千里,力透云天! 萧军秋看着满院的血红,咬紧嘴唇,握拳的双手有血流下,挥手让部下安葬死者。 “队长,是否要求黑无常协助?” “不!这是我们白无常的职责!这是我们白无常的尊严!我们要向信任我们的人民交代!!遇到难题就交给黑无常,我们怎么对得起人民对我们的信任,对我们的期望!!!” “是!!” “传我命令,发布通缉!另让个大豪商加强防护,这个人好像专挑豪商们下手。另将这件事上报首殿。为了尽快抓到犯人,也不得不惊动首殿了……” “遵!” 萧军秋深深的望着这一片血红,像是要将这景象刻入眼中,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了这里。 萧军秋要给自己特训了,因为就算遇到这凶手,若不能打败他抓住他,也是白费。而且据这些场景看了,凶手很强。 萧军秋是丢下一句话走的,这句话让这群白无常沉默了好久好久,然后这群白无常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离去。 “我们要有跟敌人同归于尽的实力……来保卫人民…………” 这一句话,不久后被记录在了《阴司戒律》里,白无常首殿也亲自提笔写下这句话,挂在了白无常总部。 这群离去的白无常,都进行了非人的特训,但他们都没有抱怨一声,他们的心里,都有一个信念,一句话。 “我们要有跟敌人同归于尽的实力……来保卫人民…………” 这句话,成了白无常的戒条,这句话,成了白无常的准则。 萧军秋这个名字,随着这句话,也变成了永垂不朽的丰碑。因为,他就像他说的一般,与凶手同归于尽,虽然凶手没有死,却也重伤逃逸。 最后一次见到萧军秋的人,就是这群白无常。而最后见到这群白无常的人,是东风夜——白无常首殿。 东风夜见到的,是满地的尸骨碎屑和白无常的面具碎片。他们也跟萧军秋一样,与凶手同归于尽了。他们用自己的生命诠释了白无常的尊严。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回报了人民的期望。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履行了自己的誓言。 “天诛地灭!!誓不为人!!!” 这一句话,从东风夜嘴里吐出的时候,声音是颤抖的,语调是哽咽的,但他没有流泪,这些英魂需要的不是泪水,而是凶手血的祭奠! 被萧军秋重伤,接着又被这群白无常重伤,凶手一定不好受,但这是不够的,他还要接受更严酷的惩罚!东风夜在这些尸骨碎屑前跪了一天,祭奠。 东风夜将这整座豪宅修成了坟墓,他亲自动手,他一个人动手,筑起了一座墓。这座墓,成了白无常的圣地。 在离去的时候,东风夜也丢下一句话,丢给了默默跪拜的白无常们。 “他们的仇,我报。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白无常都听懂了这句话,首殿是不希望他们再这样死去,是不希望白无常再这么软弱无能,是不希望这些英灵的死白费…… “我们要有跟敌人同归于尽的实力……来保卫人民…………” 这句话,从跪拜的白无常口中慢慢的轻轻的说出,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响彻天地。 “天诛地灭!!誓不为人!!!” 白无常们起身离去,留给这座陵墓的,是一个个坚决的背影。 这一天,被白无常自觉的定为了祭灵日。这一天,是四月四日。 地府的阴魂们,也在这一天,在自己的家中,祭奠这些死去的白无常,祭奠这些为了自己的安危死去的白无常。 他们没有去陵墓,因为他们觉得自己不配。他们只好在家中祭奠。 烧纸、跪拜、禁食…… 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祭奠,而青年壮年的祭奠,就是去参加白无常。 参加白无常,保卫人民,以自己的行动祭奠英魂。 黑无常没有参与这次追捕凶手的行动,因为他们也在祭奠,向这些与敌同归于尽的白无常祭奠。 黑无常舍弃了从前对白无常的鄙夷,因为这些死去的白无常让他们发现,白无常是值得尊敬的。 所以黑无常没有参加追捕,因为尊敬,因为尊重。 黑无常首殿也在陵墓站了一天,他没有跪,他也有他自己的原则。 不饮不食,一动不动的站了一天。这是黑无常首殿的祭奠。这是他尊敬的表现。因为他从不下跪,因为他最敬爱的父亲死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站了一天。不饮不食,一动不动的站了一天。 地府十王也在陵墓前站了半天,因为他们都太忙太忙,这半天时间还是他们硬抽出来的。 新任的都市王临走以前向陵墓深深鞠了一躬。 新任地藏王尘滓,也来了。 他是最先来的,最后离开的。 他走的时候也丢下一句话,一句只有陵墓听到的话。 “若我辜负你们的牺牲……天诛地灭………誓不为人………” 第八节 泪人的决心 第八节泪人的决心 惊牢哭了,就在萧军秋与残锋同归于尽的时候,就在那群白无常与残锋同归于尽的时候,就在他们喊出“天诛地灭!!誓不为人!!!”的口号的时候。这个不曾落泪的男人,哭成泪人。 残锋大口吐着鲜血,痛苦不堪,可是那血色眼眸里透出的,竟是愧疚与敬佩。 残锋挣扎着起身,他这次受伤不轻,残锋深深的看着那片尸骨碎屑与白无常面具的碎片,走上前去,拾起一块面具碎片收入衣中——这一块残锋认得,这一块就是萧军秋的面具碎片。 残锋竟然向那片尸骨碎片深深的鞠了一躬,低语: “…你们是……真正的……白无常………是…地府的……守护者…你们……是值得……尊敬的…………” 语毕直身,眼神恢复血腥,一把提起哭成泪人的惊牢离去。 残锋边飞奔边大笑: “哈哈哈……小子……恨么?……恨就给我好好……修炼…………修炼好了……好杀了……我……啊哈哈哈……” 惊牢眼神迷蒙,似喝醉一般,但那迷蒙眼眸深处,是深深的坚决。 “白云吹落尸骨去,秋风不诉无常意。吾愿世世不为人,只欲力能诛天地!” 惊牢冷冷的吐出了这首诗,残锋听罢狂笑: “哈哈哈…渴望力量么?……灭地?……诛天?……哈哈哈……世世不再为人……的决心么………好!好!好!……哈哈哈…” 惊牢那一丝坚决,被残锋看在眼里,但残锋却笑得更欢畅,笑的更大更狂,纵使浑身疼痛欲裂。 豪商们总喜欢奢华,总喜欢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所以他们总是在偏远的地方建立豪宅,然后雇佣一大批人保证自己的生活,以及安全。 残锋提着惊牢又到了一家豪华的庭院,当然,这个庭院也是建在偏僻的地方。 也许是听闻了残锋的屠戮吧,豪宅周围黑压压的围满了人,每个人都一脸戒备。 血红色的花朵,绽放生命最终的美丽。 人群一下子就被残锋打开了一道缺口,残锋周身血雾越来越浓,周围人触之即死,惊牢却一点事也没有。 “啊哈哈哈……你们…………一群……废物…………” 残锋狂笑的掠过惊恐的人群,直奔院内。 惊牢从泪干了以后就一直在深层入定,因为深层入定是修炼最最快的方法,却也是最危险的——对外界感知为零。 惊牢豁出去了,他知道残锋不会让他这么死去,所以他要搏一搏,拿自己的命。 不过也许,惊牢是不忍心再看到那地狱般的场景吧。如今那场景,再次出现。 一个肥的流油的胖子颤抖的跪在那里,哭着喊: “……大爷……你想要多少钱…………我都给……只要你放过……放过我……” 残锋狞笑,一把扯过一个壮汉丢到了胖子面前,狂笑: “哈哈哈哈……吸他的血……我就…………” 没待残锋说完,胖子就一口咬住了壮汉的脖子,吸了几口就吐了,却连嘴都没擦又咬了上去。 残锋看着这幅画面,狂笑,目光却透出深深的悲哀。 人的本性就是如此么……那么……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残锋狂笑: “哈哈哈……我不吸你血……” 胖子一听,忙磕头道: “谢谢英雄……谢谢英雄…………” 英雄么?杀光了这里的人,吸干了他们的血,这种魔鬼,胖子竟叫他作英雄? 残锋听到这称呼,又狂笑: “哈哈哈……英雄?…………” 胖子以为残锋喜欢这称呼,忙又道: “是啊,您不是英雄……谁还配呢……” 残锋狂笑,猛然吐了一口血,神情委顿。一把提起盘膝在地的惊牢,飞奔而去。 胖子以为自己死里逃生了,身体顿时瘫软了下来,喘着大气。 “我不吸你血……不亲自杀你………只是因为……你不配…………而且……我不是英雄……我是……魔鬼……” 轰! 胖子在听完这句话以后,就死了。被塌落的房顶砸死。 残锋边疾驰边吐血,速度却没有慢下来,残锋被白无常们以同归于尽的功法所伤,伤势极为严重。而且他从地狱逃离出来时所受的伤。吸食那四人精血后爆发所留下的伤,都加在了一起。 伤上加伤,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 残锋视线开始模糊,蒙上一层血红,强忍着又疾驰了许久,终于找到了早已准备好的隐秘山洞,进了洞,遮蔽好。 残锋将惊牢放在深处的石床上,自己盘膝坐倒了另一张石床,运功。 噗! 又一口血吐了出来,却是黑血。 嘭! 血雾暴起,残锋身体毛孔里暴飞出细小血滴,衣服血色再次加深。 痛苦不堪,残锋却一声不吭。周身血雾越来越淡,最终消失。 残锋睁眼,他的双眸已经完全成了血红的月形瞳。 嘴角一抹残酷的笑,两颗獠牙露出…… 像是感到了自己变化,残锋伸手摸了摸自己突出的两颗獠牙,狂笑。但这次笑中,透着深深的悲哀。 终于……又成了……怪物么………… 还是……又成了……怪物么…………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残锋狂笑,却又吐血,再笑,又吐…… 终于停下了笑,残锋收起了自己的獠牙,血红眼眸抬起,像是要看破这石壁,看破…… 薄情岸。 紫泯与傲轻雪目送和尚离去,这几日他两人都受益匪浅,和尚的修为深不可测,身手更是深不可测。 至少紫泯与傲轻雪连手,一次也没有赢过和尚。 和尚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聚散皆缘……” 紫泯认同,傲轻雪也认同。 他们站在岸边默默的看着和尚离去的身影,久久不语…… 紫泯转身轻笑,傲轻雪像是习惯一般,一点反应也没有。紫泯来到厅堂,看着那幅字,眼神迷蒙。傲轻雪取出一坛酒喝了一口,语: “再来战吧!” 紫泯轻笑应之。两人身形消失,再出现时已在岛上空地。 风起,空气仿佛凝聚。 突得一声大喝传来,将气氛打破: “好啊你们,竟然趁哥哥我不在打了这么多场,真不够兄弟,真对不起哥哥我啊……” 第九节 不杀 第九节不杀 琉皇偃月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噌”的就插到了紫泯与傲轻雪中间的土地上,刀震动的“嗡嗡”作响。 豪天岳那魁梧的身躯从树后走出,身上衣衫破烂,像是经历了许多大战一般。傲轻雪见到豪天岳,走过去就给了豪天岳一拳。 “你小子还自称哥哥,行!” 豪天岳回击了一拳,大笑: “哈哈哈,哥哥我就是这样,倒是你小子来也不说一声……” 紫泯见两人如此开怀,入室搬出了剩余不多的几缸酒,语: “饮过再说吧。” “好!” “好!” 三人开怀畅饮,月渐明。 原来豪天岳送羊白雪回去的时候,遇到了“牛头”的人,双方因为言语不合而大打出手,本来以豪天岳的身手是不会这么狼狈的,可是加上羊白雪就不一样了。 羊白雪就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牛头”的人就一个劲的攻击羊白雪,为何保护羊白雪,豪天岳算是吃尽了苦头。好在最后羊白佬出现,几下就将那群“牛头”打跑了。 豪天岳抱起酒缸又喝了一口道: “本来没有这么慢,我又跟那老头死缠烂打的磨了好长时间,和他打了不下五十场,唉,一次都没赢。” 紫泯和傲轻雪相视而笑,豪天岳将没了酒的酒缸一砸,道: “哈哈哈,喝完酒就该运动运动……” 话音刚来,就听鼾声大作,紫泯和傲轻雪都传出了呼噜声。豪天岳表情就像是又吞了一个臭鸡蛋,嗯,依旧是破了皮的那种。 “不是吧兄弟们,这么对不起哥哥我啊……” 两人依旧装睡觉,豪天岳眼中狡猾的神色一闪,琉皇偃月破空斩下,紫泯和傲轻雪身形同时消失,再出现已经在门外。 “早就提防着你呢,来吧。” 傲轻雪握了握长戟,语: “我也想看看这些年你的进步,可不要让我失望。” 豪天岳提着琉皇偃月出了门,站到了空地上,道: “哈哈哈,不会让兄弟失望的……” 战斗,一触即发…… …………………………………… 一个月后。 三道身影纠缠不清,但看情形应是二打一。 身影猛然爆开,紫泯轻退了几步停住,傲轻雪与豪天岳大退七八步才停住。强弱胜负可判矣。 豪天岳看着悠然站立的紫泯恨恨道: “这才一个多月,紫泯你竟然就追上了我们的修为,身手还进步这么大,天道不公啊……” 紫泯抖剑,剑轻吟。紫泯轻笑一声: “我只是证实了一件事。” 傲轻雪眼神透着好奇,语: “什么事?” “天道酬勤。” 豪天岳经典表情再现,大笑道: “哈哈哈,天道酬勤用在谁身上也轮不到兄弟你用啊。你我见面时你不过一转修为,现在你已经追上我俩成了三转。这速度也太快了些吧……” 傲轻雪随声附和,语: “我们二人论勤奋,一丝也不比你差,却也仅仅提升了很少修为,哪像你。而且身手你也进步的太快了,一开始单对单,你谁也打不过,现在你打我们两人连手都很轻松。这是天道酬勤?” 紫泯又轻笑,语: “我只是基础好而已。” 傲轻雪一脸无奈,语: “唉…难道说神经质都是天才么……” 紫泯轻笑,这一个月他的进步确实是太大了。不论从修为,还是从身手。而且他对剑道的理解,更深了。 “和你简直没有办法打呀,你招招致命,要不是你剑未开封,我俩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紫泯这次没有轻笑,语: “我从前几日就有些不对,我的剑偏向极端的杀剑,但我的心明明不是杀心。按理说不可能修出杀剑。” 傲轻雪闻言沉思一会,语: “也是,我也感觉到你的剑偏于杀剑,相处这么多日,你的为人我们都是很清楚了。除了有些神经质,还是个很好的人嘛。” 紫泯轻笑,道: “不论如何,我的剑道已经确定了。” “哦?是什么?” 紫泯拿起酒坛喝了一口,轻笑: “你们说你们认为的剑…不,武有几种。或者与人相斗,有几种结果。” 傲轻雪沉思,豪天岳却笑道: “这个还不简单?不就是杀与被杀嘛……” 傲轻雪点头表示认同,语: “确实,不外乎杀与被杀两种。不被杀需要实力,而杀需要更大的实力。” 孟轻笑,语: “不错,黑与白。可是你们忘记了行之中途的银灰色。那就是不杀。” 豪天岳与傲轻雪皆一脸惊讶。 “不杀?” “对,不杀。不杀人也不被杀,就是不杀,就是我的剑道。” 傲轻雪也拿起酒坛喝了一口,豪天岳道: “不杀人也不被杀?” 傲轻雪眼神露出恍然神色,语: “我明白了,虽说不被杀和杀人都需要实力,但是不杀却需要比前两者更高更强的实力。” 豪天岳依然没有反应过来,道: “何解?” 紫泯轻笑,看着一脸迷惑的豪天岳语: “你说杀一个人,与制服一个人,哪者更难?” “这还用说嘛,当然是制服人难……我明白了!” 紫泯轻笑,不再解释,入室打坐。傲轻雪叹息一声,也去打坐了。豪天岳看了看两人,长叹一声,随之。 杀,是一种能力。不被杀,也是一种能力。一个是黑,一个是白。而不杀,就是行之中途的灰色,就是我的剑道…… 紫泯轻笑,斜插于地的墨霄剑轻吟,如泣,如诉…… 第十节 舞剑 第十节舞剑 月似琉璃,云雾起。 紫泯起身,感到周围微寒,举目向室外望去,一片迷蒙——起雾了。 紫泯不知怎的突然起了兴致,慢慢踱步到室外空地上。 雾气很大很大,大到就算你面前站了一个人你也看不到的程度,但紫泯却很喜欢,右手轻握墨霄剑,舞。 身形流转,闭目随心。天地交征,人剑忘我。 命途迷蒙,似茫茫雾。无言于身,悲欢自命。 紫泯身影越舞越快,带起的风将雾气牵扯成为一道道绸带,围绕着紫泯舞动。 慢慢的,茫茫大雾都以紫泯为中心转动起来。越扩越大,紫泯控制的雾气范围已经到了岛外湖上。 铮! 剑出鞘的声音! 茫茫大雾皆凝结成剑,悬浮于空。万千把剑,样式皆与墨霄相同,就连镂空纹饰都一样,颜色却是迷蒙的灰色。 紫泯依旧闭目舞剑,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忘记了。 随着紫泯的动作,悬浮的剑也舞动起来。其舞动形式与紫泯的墨霄剑一模一样。 没有见过的人一定想象不到这是一种怎样的壮观与美丽。 空中好像开出了万千朵昙花,轻轻跳舞。 剑式忽急忽徐,却丝毫没有火气与杀气。那感觉,就像是一个小孩微笑着摘下一朵野花一样。 紫泯忘我,忘剑,忘…… 傲轻雪与豪天岳愣愣的看着空地上舞剑的紫泯,愣愣的看着空中舞动的万千柄剑,相视无言。 紫泯舞剑舞了多久,豪天岳与傲轻雪就在那愣愣的站立了多久。到底有多久,他们都忘了。 紫泯停剑挺身,左手在剑上轻轻一弹,墨霄剑轻吟,空中万千剑亦轻吟。 那轻吟,如泣,如诉…… 紫泯睁开眼睛,看了看墨霄剑,露出不满神色。空中剑散去,还原成雾。 紫泯的不满神色被傲轻雪看在了眼里,待紫泯进了屋子,傲轻雪就问: “怎么还不满?” 紫泯摇摇头,语: “我觉得这剑少了剑鞘。” 的确,因为这剑是化形而来。不用时化形回枝条系于手腕,用时化形为兵器,根本用不到剑鞘这种东西。但是紫泯却觉得少了剑鞘,对于剑来说就是一种不完整。 小角的藤蔓枝条还有一点点,不够化形为鞘,等这藤蔓增殖到可以化形为鞘的时候,大概需要半个月。可是紫泯的性格如此,一但知道不完美,怎么做都别扭。这就像当初他知道苦涩酒不完美时,去寻那百结草一样。 豪天岳疑惑的看了紫泯一眼,道: “这么些日子,我知道你的剑式偏向于砍击,你要剑鞘做什么?” 紫泯摇摇头,语: “不知道,但我感觉剑没有鞘,就是不完整的。” “不完整?” “嗯,不完整……” 傲轻雪也微微摇头表示不理解,紫泯见状轻笑,语: “我都不明白,等半月以后就知晓了。” 两人见紫泯轻笑,也不问了,又想起了刚才紫泯舞剑的情形,神色有些不对。 两人都能称得上人中龙凤,但自从见到紫泯以后,那份自信被摧残成了碎片。与紫泯相比,他们简直是庸才。 紫泯见两人的样子,就知道两人的情况,轻笑一声: “你们说,什么是天才?什么是庸才?” 傲轻雪闻言苦笑,语: “你是天才,我们是庸才。” 紫泯摇摇头,语: “天才与庸才的最大差别,就是天才能将一切变为兴趣。而庸才不行,庸才只会把自己的兴趣变为一切。” 两人闻言沉思,紫泯没有打扰他们,闭目修炼。 紫泯在不知不觉中,向着孟婆的道路近了许多,却也偏了许多。 雾气,更大了。 傲轻雪与豪天岳两人低头沉思,猛然一并抬头,提着兵器就冲出了屋子,在空地上打斗起来。 紫泯轻笑,起身饮酒。想了一会,将剩余的那节藤蔓泡入了酒坛中,封印。 低头看着墨霄剑,紫泯不明白为何自己对剑这么痴迷,不明白这种情绪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自己已经被`红尘`侵蚀了? 可是除了对剑的痴迷外,紫泯与以前没有什么大的不同。被`红尘`侵蚀的说法自不攻自破。 镜映亭。 小角看着因果镜上的画面,那画面,正是紫泯舞剑的画面。 画面连闪,最终消失。小角叹息一声,语: “对剑的悟性,对剑的痴迷。不像是一个刚刚接触剑的人………” 因果镜也叹道: “是啊,你可知我在那孩子化出剑的时候为何要问么?” 像是不需要回答,镜子又道: “是因为他化形出的那柄剑与我以前梦见到了那柄一模一样。” “梦见?” “嗯。梦见到的。那柄剑,在地狱。” 小角沉默,目光看着因果镜上出现的画面——一柄剑冷冷的插在血红冰层上,黑雾缭绕。画面只有一瞬。显现出画面后,因果镜上竟出现了一道裂痕。 “咳…果然还是不行。那柄剑发现了我在窥视它,好在它不是很清醒,出手不重。” 不重?不重能伤到九转的因果镜?还是没有见面的情况? 小角不禁吃惊,语: “那柄剑,怎么会和那孩子化形出的一模一样?只是一柄剑,怎么会这么强?” 因果镜苦笑,道: “也许你并不知道,在你我之前,那剑就存在了。” 小角沉默,镜子轻叹: “那是一柄,杀剑……” 镜子上画面闪动,有转生者来了。小角起身去接引。 藤蔓散去,出现在小角面前的是现任阎罗王——包天。 包天与之前作判官时的感觉完全不同了,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厉气。 小角点头算是打招呼,包天却拦住了小角,道: “孟婆神,有会议要开。” 小角一愣,孟婆一般是不会参加地府会议的,除非是有极大的事情发生或者决定什么重要政策时。 小角略一沉吟,语: “关于地狱?” 包天点头表示正确,小角想了想语: “你先回去,我去接引完这一人就去。” “嗯。那你快些。” 语毕,包天离去。等到包天身影看不到了,小角又进了亭子,对着因果镜语: “如何?包天现在的情况怎样?” 因果镜光华闪动,半晌道: “还是不明朗,包天不是单单的双重人格,是三重。” “三重?不是双重吗?” “嗯。本来是双重,一正一邪。可是后来正邪人格争斗的时候,又产生了一个新的人格,这个人格就是判官。” 不等小角回话,因果镜又道: “正之人格是地府十王之首阎罗王,邪之人格是红尘三帝之一的天帝上,庸之人格是地府判官。这三个人格本来是交错不重合的,可是最近却有融合的迹象了。” 第十一节 三途河 第十一节三途河 小角闻言沉默,这包天本就是地府最强之人,地府十王之首,红尘三帝之首.这还只是分裂人格,若说人格统一,统一成正之人格或庸之人格都好说,但如果统一成邪之人格,那对于地府来说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可是人格统一这种事,是无法干预的. 小角起身离去,接引转生者.因果镜光华黯淡,像是睡了. 依心墓。 古树`参天`。 树顶的阴阳图上,老天爷正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远方。乌鸦不住盘旋在他的周围,老天爷随手丢出了许多阴阳球,引得乌鸦一阵抢夺。 风起,一阵清香。 阴阳图上猛然就多了一个人,浑身缭绕着雾气,看不真切。那人望着喂食的老天爷,轻笑一声。竟是女声。 “你也真是舍得,拿九转修为结晶喂鸟。” 老天爷闻声转过身来,叹道: “乌鸦是我的分身,喂它们就等于我自己得到,何来舍不得?可是你怎么晚了?刚刚我已经感到了能量辐射了。” “嗯。本来计算好的,可是突然提前九转了。近些年九转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了。” “唉,这也是命数吧。刚才你九转辐射带来的影响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是什么?” “五行归复。” 那人疑惑,老天爷解释道: “五行归复,也就是说现在五行只有金木水火土五种大行了,其余的附属小行都已经统一归复了。本来是属金偏风的人,现在也可以使用本是属金偏雷的力量。” 那人沉默半晌,语: “那孩子怎么样?” 老天爷闻言笑道: “你放心,我可是有信誉的,你支付了一个九转,我当然会扶持他啦。” “那就好,这次我换取在你`心碑`居住权。” 老天爷沉吟半晌,道: “好吧,正好防止再次能量辐射波及这世界。” 老天爷周身朦胧雾气忽然一阵翻腾,乌鸦惊的飞起。忏梦见状问: “怎么?那老毛病还没有好?” 老天爷身形挺直,沉默半晌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后悔当初换与你`地府生育`这个代价。你可知你的孩子是谁?” 忏梦想不出什么,语: “我的孩子当然只是我的孩子,还会是谁?” 老天爷周身雾气一阵翻滚,平息后道: “你做过孟婆的,你知不知道在阴间这个世界死去的人,会在哪里?还有阳间那个世界死去的人未到阴间时,在哪里?” 忏梦沉默,虽然她做过孟婆,但这种事情却没有听过。死去的人不就直接消散了么,怎么还会在哪里? 老天爷叹息一声,道: “你的想法是错的,这个世界,不,这些世界都是轮转不息的。轮回存在于所有世界。而对于世界的轮回,中心不是这里,是三途河。” “三途河?” “嗯。三途河,是所有世界轮回的中心。阴间和阳间也只是万千世界里的两个而已。三途河就相当于中转之站,是所有世界的连系。虽说是连系,但是一般都是两两相连。像阴间与阳间。例外就是创界。” “创界?” “或者可以说成是另开一界。但是这种说法是错误的,世界本就存在无数,所谓创界的意思,其实就是打通世界的通道而已。” “那与我的孩子有什么关系?” 老天爷轻叹一声,周身雾气散去,露出一张和蔼的面容,如果没有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的话。忏梦见到老天爷脸上的伤,语: “这伤?” “这伤就是打通两界通道时,留给我的礼物。而你想不想知道是谁打通了通道?” “难道……” “不错。就是你孩子的上一世。” “阴间本来就像许多空白世界一样,什么都没有。只有打通连系后才会有生机。你孩子的上世打通了这连系,修为竟然没有衰退。可是你想不想知道他做了什么?” “什么?他没有哪修为换代价?” “呵呵呵,若是这样就好了。可是他太狂,太傲,也太邪。他自杀了。” “自杀!?” “嗯。他以他的死为引,带起了这个世界的生机。” “………………” “好了,今天有些多话,你去我的`心碑`里吧。” 语毕,阴阳图由分界线裂开,忏梦进入后,又重新合起。 古树`参天`,就是天地的心碑。 薄情岸。 紫泯也感到了能量辐射,可是他不知道是谁的。他猜测是母亲的,可是母亲九转这么多次,辐射却少的可怜,按理说这次辐射应该不是母亲引起的。可若不是母亲,那会是谁呢?而且这次辐射的产物,会是什么? 正在紫泯沉思的时候,豪天岳的怪叫就把紫泯惊醒了。 “啊哈哈哈,我怎么感到了`尘`和`泥`的力量!哈哈哈,竟然还能用……” 紫泯出了内堂,就看到豪天岳手舞足蹈,傲轻雪闭目沉思。 见到紫泯出来,豪天岳大笑着走来过来,道: “哈哈哈,兄弟啊,天赐良力,现在属土的所有力量我都能用啦,再打过的话,你一定不行啦……” 傲轻雪睁开眼,眼神清澈,看了看狂喜的豪天岳语: “妄想。凭你那不熟练的控制只会加速败北。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是以原有能力为主,辅以新的能力。” 紫泯听到傲轻雪这么说,轻笑: “轻雪说的是正确的,这才是高手。” 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豪天岳一眼,豪天岳那刚俊的脸竟然红了,惹的二人大笑不止。 这次异变,掀起了轩然大波。所有人都发觉自己获得了新的能力。除却小部分高手像傲轻雪所说那样做,大多数人都沉迷在自己新的的能力上了。 比斗相争,运用不熟悉的力量,只会加速败北。傲轻雪的话,一点也没有错…… 第十二节 红娘 第十二节红娘 西南郡。清丰城。 东风夜自从经历了那次事件以后,改变了不少,但是追寻这么久也没有发现那个凶手的线索,而且那个凶手好像也收敛了太多。 虽说他是白无常首殿,可是他处理的事务却少的可怜,大部分都被他的九个助手包办了,他成了一个大闲人。不过这样正好符合他的个性。现在东风夜也就是到处乱逛,以期望能碰到凶手。 东走西瞧,东风夜倒是发现了几个可疑的人,不过都是些小偷小摸,浑水摸鱼的人。东风夜也懒得去管制了,毕竟他堂堂白无常首殿来抓小偷,可不只是杀鸡用牛刀了。 走着走着,东风夜突然听见了细微的歌吟声,声音妖媚透骨。不觉好奇的抬眼寻声,看到了,声音就是由旁边这栋建筑里透出来的。东风夜想也没想就进去了,丝毫没有身为白无常首殿的自觉。 因为这栋建筑上挂着的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伊人轩”。嗯,准确的说,是青楼。 嘤嘤笑语,胭脂媚眼。 东风夜当然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了,以他风流的性格,出入这种场所简直和他回家的次数一样多。 东风夜没有理会来招揽他的女子,寻着声音就找到了那个歌吟的来源,接着,愣住了。 妖媚的火红,透入骨髓,一声声歌吟,像是拨撩起人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火红的长衣,妖红的长发,媚红的双眸,遮掩容颜的鲜红面具,血红的手套. 拨动着同样艳红的琴弦,歌吟撩人。 虽然面具遮掩了那女子的容颜,但是东风夜依然觉得那女子的容颜一定倾国倾城。 一曲终了,掌声四起。 “好!好歌!好琴!好美人!!” “好!好歌!好琴!好美人!!” 两个同出一辙的声音响起,说话者都看向了对方。 一个是东风夜,一个是花千树。 东风夜一席青蓝色长衫,手拿青蓝色折扇,一头幽兰长发随意在脑后扎了一个小辫,配上他的英俊面容,还真有风度翩翩的风流少年样子。 花千树一身白衣,衣上绣花却不使人感到女气,手里也是握着一把折扇,却是白色,五颜六色的头发像花一样,一小缕头发由左边搭到了胸前。也是一个翩翩少年像。 两人只看了对方一眼,就立即充满了敌意。同行是冤家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虽然这风流少年貌似说不上是一个行业。 青楼老鸨看着两人渐渐起了火药味,忙打圆场道: “两位少爷,您二位先别急,我们这位姑娘是卖艺不卖身的……” “屁话!别把我当那种庸俗的人!我只是想和那位姑娘讨论一下高雅的艺术!” “屁话!别把我当那种庸俗的人!我只是想和那位姑娘讨论一下高雅的艺术!” 又是异口同声的回答,两人本来是恶狠狠的冲着老鸨说的这句话,可听到对方也这么说以后,立马将火力转到了对方身上。 东风夜只觉得郁闷,随便进家青楼就能碰到这么个人。可是他不知道花千树和他想的一模一样。 两人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那个媚红的人影,再次将目光盯向了对方。 老鸨看了看这充满火药的两人,看两人样子都是豪贵人家,这万一冲突起来…… 正在老鸨一筹莫展的时候,天籁一般的声音响起: “绒姨,让二位公子上来吧。” 被称作绒姨的老鸨看了看两人,笑道: “呵呵呵,恭喜两位公子。我们家红娘本来是不接见客人的。” “红娘?哈哈哈,好名字!” “红娘?哈哈哈,好名字!” 再次狠狠瞪了一眼和自己说出同样话语的对方,两人你争我抢的上了楼。 这个媚红的人影,自然就是池雨。她听闻孟当时的话后,就随处乱走。以她的容貌虽说是以面具遮蔽,但是这气质是遮不住的。所以她路上可谓凶险重重,好在她还有那个玉铃铛,孟婆衣饰又被孟加固了,没出什么大问题。 可是意外总是会发生,池雨一次不慎,着了别人的道,就在池雨将要落入魔掌的时候,一个女人救了池雨,并把她带到了这家青楼作歌伎,并且派了专门人手保护池雨的安全——那个女人认了池雨做妹妹。 池雨虽然没有摘下过面具,可是她那妖媚的气质,那魅惑人心的歌吟,还是大大的出了名。“红娘”这个名字,传遍了附近的郡县。 图谋不轨之徒当然会有,但是都死了,而且死的很惨很惨。伊人轩的幕后老板很厉害,不只是修为很厉害,而且势力也很厉害,手段更厉害。幕后老板就是救池雨的女人,自那个女人发下警告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打什么主意了。 东风夜与花千树争先恐后的上了楼进了雅阁,等着红娘的到来。这时东风夜才冷静下来打量花千树,花千树亦然。 东风夜发觉花千树修为很高,但是还是在自己之下。那是自然,东风夜再怎么说也是历任白无常首殿中最年轻的,当然,也是最风流的。白无常首殿的实力自不会差,东风夜现在就是四转末接近五转的修为。 而花千树看着东风夜,修为看不透,说明要么那个人比自己强,要么是善于隐匿之术。花千树哪者都不希望,却只能期望东风夜是后者。 时间就在两人在互相打量中飞快流逝,房门响,红娘来了。 近距离的看,那媚红比远观更甚。东风夜与花千树都突然生出一种渴望——有这种气质的可人,会有着怎样的绝世容颜? 红娘(暂且这么称呼吧)慢慢的走到长桌的另一边坐下,沉默不语。而东风夜与花千树这两位风流公子却也突然的就没了说辞,愣愣的坐在那里。 红娘看了两人一眼,语: “即无语,请离去。” 残录 第?页 血昙花 残录第?页血昙花 这是一个幸福的家族. 男人们很能干,女人们很贤惠.他们生活的很好. 男耕女织的生活在他们看来,很好,很满足. 这时候幽冥国已经建立许多年了,不过在前几天,幽冥国改号为地府. 地府. 这对他们没有什么影响,他们依旧男耕女织的生活着.他们住在偏远的山脉上. 云日山脉. 这个家族就在山脉的最高峰上居住,这里白雪皑皑,天清地澈. 最美的却不是雪景,而是花,昙花. “昙花最美的时候,你知道是什么时候么?” 一个年轻的女子问自己的丈夫,女子肚子微涨,看来是怀有身孕.男子一脸温柔的道: “呵呵,当然是开花的时候.” 女子轻轻摇头,却没有再说话.男子将女子搂紧,替女子遮挡寒风. 男子是这任族长的候选人,名字是云. 女子是云的妻子,名字是琼. 雪山上的动物种类很少,能生长的植物种类也很少.种类虽少,数量却足够养活这一个大家族. 云有兄长,是现任族长,名字是风. 风是个很豪迈的男子汉,粗犷却很细心.风将家族治理的井井有条,风也有妻子,名字是月. 风与云经常比试,但云总是输. 是夜. 云的身影急动,却被风伸手拦住.云一脸焦急,冲着风喊道: “你让开!!” 风却一脸好笑的道: “兄弟.女人生孩子你着什么急啊,来来配哥喝酒去.一壶酒的功夫保证完事.” “不是你的孩子你当然不急啊!” “你就是急也没有用啊,又不是你生.好啦,女人生孩子男人是不能在旁边的,你忘记规矩了?” 云慢慢冷静下来,摇摇头,苦笑一声: “我也是急糊涂了,可是总觉得心里不安.” 风闻言大笑: “哈哈哈,好啦.当初你嫂子生孩子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走,喝酒去!” 语毕,风拉着云就走了.云还是不住的看向屋子.屋子里,是承受痛苦的琼. 半夜. “哇…哇……哇……哇……哇……” 孩子的哭啼声打破了夜的寂静,雪山上又增添了一个新生命. 在孩子哭声响起的一刹那,云就一下子冲出了喝酒的屋子,风看着自己的兄弟离去的方向,大笑. 琼的脸色很苍白,她的身边放满了冰封的昙花——这些都是云一朵朵冰起来的. 琼微笑的看着云,轻声道: “是男孩,你给他起名字吧.” 云很激动,第一次当父亲的人都会这样失态. “名字我早就想好了,就叫做`世`” “世?” “嗯,世,他的名字就叫作惊世!” 是了,云有名字,当然也有姓.他姓惊.他的家族是惊氏一族. 惊云抱着自己的孩子,傻笑.孩子哇哇大哭,吓得惊云不知所措,惊琼看着惊云的表现,笑了. 日子过的很快. 惊世六岁了. 惊世不愧他的名字.他的天赋果然惊世骇俗. 只六岁,就能文能武.家族修行之术被年仅六岁的他修改,效果竟更好. 惊云自然乐得哈哈笑,惊风也很高兴,因为他觉得惊世在惊云退位后,可以担任族长. 合家欢乐,一年又一年. 山峰顶端. 惊世九岁了,他最喜欢的就是在这高处俯视大地. 听父亲说,地上有人.可是从这里看去,什么也没有,只有茫茫白云. 大地渺小,那大地上的人一定也是渺小的. 也只有我们惊氏一族才有资格住在这么高的地方,俯视众生. 年仅九岁的惊世,眼神里透出了决不该存在于他这个年龄的成熟,以及一种奇怪的热衷. “昙花最美的时候,你知道是什么时候么?” 还是同一个地方,还是同一个问题,惊琼还是问惊云. 惊云依旧一脸温柔的看着惊琼,轻声道: “自然是花开的时候.” 惊琼依旧摇头不语,微微挺起的肚子说明,她又怀孕了. 四年. 惊琼竟然怀孕整整四年. 这时候,惊云已经继任族长,惊世也已经十三岁了. 怀孕四年,这是家族里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惊云曾不止一次的询问家族中最有声望最年老的卜巫,可是卜巫却摇头不语. 月圆之夜. 雪狼长嗷,夜蝠成群结队的飞行于惊氏一族的驻地上空. 今夜,预兆一定是一个不平常的夜晚. 因为今夜,将要诞下一个不平常的生命.比惊世还要不平常的生命. 惊云依旧焦急的在产房外面来回走动,虽然他是当过父亲的人了,可是这种时候却依旧免不了紧张不安. 而且,他心中的不安感觉越来越强烈. 惊云抬眼看了一眼天空,天空被白色的雪夜蝙蝠遮蔽,却唯独留下一块空白让圆月露出.月光刚好从空洞射下,散落在产房上. “这预兆?”惊云自语,被脚步声惊醒. 是卜巫,最年老最有声望的卜巫来了. 卜巫拄着雪木杖,慢慢的走到惊云面前,抬起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惊云. 惊云被卜巫看得浑身不舒服,忙道: “爷爷?” 卜巫是惊云的爷爷,是前几任时的族长.卸任后作了卜巫. 卜巫收回看着惊云的目光,望向天空,道: “祸乱将至,我们惊氏一族的和平日子已经不多了.” “什么!” “你的孩子……” “孩子怎么了.” “注定……” 卜巫话还没有说完,就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爷爷!爷爷!!” 惊云忙扶起卜巫,却感到身体冰冷,伸手试脉——没有声息. 死了. 卜巫死了. 本是欢庆的夜晚,本是新生命诞生的夜晚,却先离去了一个生命,成了哀悼的夜晚. 惊天就是在这么个夜晚诞生的. 他生下来的时候没有哭,笑了,狂笑. 随着他的笑声,天空中的雪蝠都缭绕在了产房周围. 月好像因为这笑声更明亮了. 然后,惊天睁开了双眼. 血红色的眼眸! 如野兽一般的月形瞳! 惊云愣了,惊琼却没有任何吃惊的表情,轻轻抚着惊天的头,吃力的向着惊云道: “你知不知道,昙花最美是在什么时候?” 没待惊云回答,惊天竟然开口说话了: “自然是颓败的时候,最美.” 惊云再愣,惊琼却笑了: “好孩子……在妈妈肚子里待了四年……竟然就会说话了……呵呵……云……孩子说的是对的…………昙花…只有在颓败的那一瞬……最美……” 说完,没了声息. 惊琼生下惊天的时候,本就是难产. 风起,云雾散去,雪蝠飞的更高了. 惊云愣愣的看着血泊里的惊琼,看着血泊里的惊天. 直到一声报告把他惊醒. “族长!惊风大哥他……” “大哥他怎么了!!” 来人浑身是伤,流着泪: “大哥被雪蝠王咬成重伤……眼看就要不行了……” “什么!!!” 惊云像是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晕了过去. 惊天没有看到,惊天正在吸吮惊琼的血,惊天的血色眼眸,似乎更亮了. 隔天. 惊云昏沉沉的醒来,入目是雪白,他,瞎了. “大哥…大哥他怎么样了……” 惊云哆哆嗦嗦的问出了这句话,死寂的沉默说出了结果. “把那个祸害带过来!!” 惊天被带到了他的父亲前时,还是一脸天真. 可惜惊云看不到了,他已经瞎了. “你!你这个祸害!!你的出生害死了这么多人!!!怎么还能留着你祸害大家!!!!来人,把这个孩子丢出去喂雪狼!!!!!” “族长…孩子是无辜的……他才刚出生……” “我意已决!你们不要以为我瞎了就可疑糊弄我,我的灵觉还在.马上给我把他丢出去!!!” 惊天就这么一脸天真的被丢到了雪山深处,那里是雪狼的聚集处. 几日后. 惊世跪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听着父亲的话语: “世儿,你的弟弟惊天,是一个祸端.可惜做父亲的我狠不下心来杀他.以他出生时的预兆,雪狼不会吃他的.他不会这么死去,可是,卜巫的预言虽然没有说完,但是还是说我们惊氏一族的和平日子不多了.我现在传位与你,你一定要带领我族,避免战乱,安于和平.” “是,父亲.” “还有,以后若是见到惊天,就杀了他……” 像是用尽力气,惊云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惊世闻言沉默半晌,后回答: “是,父亲.” “我累了,你下去吧,明天举行继任仪式.” “是,父亲.” 时间又推进很多年. 皑皑的雪地上,一群雪狼在猎食. 狼王的身子上,竟然有人,一个孩子——惊天! 惊天如他父亲所说一样,没有被雪狼吃掉,反被雪狼收养了. 这些年,惊天最初是吃雪狼带回来的食物,后来长大些能动了,就跟着雪狼一起出去打猎. 白天跟着雪狼,晚上跟着雪蝠. 惊天对这些吸血蝙蝠有一种没来由的亲切,而且雪蝠也对惊天很亲切. 几只雪羊被雪狼抓倒在地,惊天一个起跃就跳到了雪羊身上,张开口就咬向了雪羊的脖子. 那是两颗寒光闪闪的长长獠牙. 吸完血,惊天的眼神里透着深深的悲哀,望了望天空,天色暗下来了,月却异常明亮. 一道黑影遮蔽了惊天,惊天起身跳上,那是雪蝠王,也是杀害惊风的罪魁祸首. 雪蝠王又带着惊天去掠食了. 飞到一个山头的时候,惊天却突然跳下,跌了一下以后立马飞奔向前. 那是一朵昙花正在凋谢. 那朵昙花是血红色的. 默默的看着这朵血昙花凋谢,惊天低语: “昙花最美,只在凋谢一瞬……” 惊天神情悲伤,望向远方,那里,是他曾经的家——惊氏一族. 惊世当上族长以后,进行了许多改革.他的目的不是这里,是地上. 地上的世界比山上要宽广,虽然山上有了高度,却没有广度. 惊世不满,所以他要改革. 他要带领惊氏一族下山. 下山的路很好走,但是阻隔却很大. 因为山中央和山底,都有部族.而且都与惊氏一族有着深仇大恨. 历经血腥后,惊世终与将族人带下来山. 但是族人却死了三成. 惊世不在乎,因为他觉得这些死伤是正常的代价. 惊天忍不住对家的思念,忍不住对家人的思念,终于又回到了惊氏一族原来的驻地. 可是他看到的,是一片狼藉——他们离开了. 出生时都没有哭的惊天,就这么直愣愣的跪在了雪地上,哭了. 转眼间,又是很多年. 在惊世的不断努力下,地府承认了惊氏一族的地位. 这期间,当然死去了许多人. 但惊世依然觉得这是值得的,那些还活着的人也是这么认为. 那些活着的人把惊世看作神圣. 就在一切都很满意很满意,随着惊世的意愿运转的时候,惊天出现在他的面前. 惊天看着自己的亲哥哥,眼睛有些湿润.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惊世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前的人,疑惑. 惊天现在的样子,是黑发黑眸,一副英俊少年响.獠牙也没有了. 当惊天说出自己的身份,准备迎接兄弟的拥抱时,却没想到迎来了地狱之行. 惊世出手,却没有打过惊天. 因为惊天在雪山上看到了,惊天修行了上面的功法,将自己的血色眼眸以及獠牙都改变了.惊天实力很强. 惊世不肯就这么承认自己的败北,他脑筋急转,便想出了办法. “哈哈哈,好弟弟,果然没有让哥哥失望.修为这么高啦,刚刚哥哥只是试试你的修为和反应,你不介意吧.” 惊天闻言,笑了. 他当然不介意,亲人关心他,他怎么会介意呢. 惊天在族中住下了. 住了很久. 因为惊世利用了惊天很久. 久到直到惊天被惊世用毒费去修为. 久到直到惊天被惊世丢进地狱. 面对惊天疑惑不解与痛苦的眼神,惊世笑了: “弟弟,不要怪我.是父亲说让我杀了你.可是怎么说你也是我弟弟,我不忍心,只好把你打入地狱,留一条生路给你.” 惊世,就是看守地狱之门的最高官员. “入地狱,不如死去.”是人们对地狱的评价. 惊天愣愣的被惊世丢进了地狱.愣愣的听着惊世口中的话: “你不是说,昙花颓败时最美丽么?呵呵呵,你现在,真美丽……” 地狱. 惊天醒了,起身.血红色的天地. 吐了一口血,惊天的身躯弯了下来,正好看到了身前的一株植物. 昙花. 血色昙花. 这朵昙花正在颓败. 惊天笑了,狂笑. 昙花之美,只在颓败一瞬…… 第一节 隔世 第一节隔世 紫泯幽冷的目光盯着前面,那是拦路的强盗.或者说,倒霉的强盗. 自紫泯与豪天岳、傲轻雪一并离开薄情岸后,走过大大小小的山林,总是能遇到这样那样的强盗。 不过,遇到紫泯这么三个人,应该说是强盗的不幸。 毫无悬念的,豪天岳怪叫一声就冲了上去,因为如果他出手再晚些,就轮不到他了——傲轻雪的风可是很快的。 这一路紫泯没有出手,因为没有必要。傲轻雪与豪天岳的实力很强,这些强盗根本就不够看。 不过意外总会发生,这次战斗竟然持续了这么久。说明这次的强盗实力不弱,不然也不会耗费这么长时间。 紫泯依旧默默的看着越来越吃力的两人,没有出手的意思。 “别玩了……够了……” 清冷的话从紫泯口中吐出,两人闻言一笑,猛然加速了身形,将强盗悉数放倒。 “不错,不错,能利用三成力打到这些强盗,哥哥我还真天才啊……” 豪天岳一边笑,一边走了过来。傲轻雪搜了搜强盗们的身,像是发现什么。 “这些人,是牛头的人。” “牛头?” “嗯。” 紫泯闻言抬起那双冰冷的银眸,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轻笑: “呵……那又怎样……” 傲轻雪看了一眼紫泯,轻轻的叹息一声。豪天岳大笑一声,带头开路。 紫泯的进步实在让人无法形容,在离开薄情岸时紫泯已经五转了。来时一转,去时五转。这耗费时间不过几个月,这未免有些太快了。可是紫泯的状态也越来越不稳定,越来越神经质。 一道看不见的墙壁,已经把紫泯深深的锁在了另一边。 也许…我……真的……成了……异类………… 紫泯当然清楚自己的状态,却无奈。或者说不想控制。本来紫泯想舍弃九转修为然后慢慢修炼,趁机体会正常生活,可是命运这东西好像在嘲笑紫泯一般,他修行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而且心神极端不稳定,随时都有入魔的可能。 不过紫泯也不打算什么了,也许这就是一种命。有些人努力一辈子却依旧碌碌无为,有的人出生就带着光环。 天赋与命运这东西,貌似缥缈的无迹可寻。其实,只是不被人发现,或,人不愿发现而已。 紫泯的命运,注定不可能走普通的路,甚至连体验都被拒绝。 在紫泯三人走后不久,那群强盗起身拍了拍土,头子狠狠的看了一眼三人离去的方向,喝道: “一群废物!走,回寨子!” 强盗们狼狈的回家了,清风起,吹尘雾弥漫。 在强盗们走后,一道人影显现,看着紫泯他们离去的方向笑了笑。 西北郡,灼落城。 紫泯三人进了城,紫泯看着街上忙碌的人,恍若隔世。 到底……有多久……没有这个样子…………了…… 傲轻雪看着紫泯恍惚的身形,沉默不语,其实他感觉出了,紫泯这个人感情有缺陷,许多感情他都没有。但他的思想却也不都是理性。既不感性又不理性,紫泯就在之间徘徊。 紫泯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心残缺,却不在意。因为他恰好缺掉了那个`在乎`的感觉。 豪天岳虽然豪迈,但是心也是比较细的。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早已经了解了紫泯。当然也知道紫泯的状况。 豪天岳一拍紫泯,大笑道: “哈哈哈,兄弟,喝酒去……” 酒馆。 嘈杂,混乱,酒气冲天。 三人就这么喝着酒,豪天岳大碗喝,傲轻雪小碗酌,紫泯杯轻饮。三人这一喝酒,就又显出不同。 这么一个奇怪的组合,自然引起了酒馆里面人的注意,但看到除了豪天岳面容刚俊外,另两人都戴着面具,就都自顾自的喝酒了。 傲轻雪的碧磷轻天也已经化形为一只青绿色手套,戴在了傲轻雪的左手上。 紫泯就这么低饮着,虽然坐在嘈杂的环境里,可是紫泯却依然感觉自己就还是像坐在镜映亭中孤自一人低饮一般。 外面的世界好像被隔离一样,看得到,触不得。 隔世。 就像隔绝的世界。 就像隔离了一个世界。 紫泯轻笑,神经质一般的轻笑。酒馆中人都看向了紫泯,紫泯却依旧轻笑,丝毫不在意周围的目光。 豪天岳与傲轻雪,也不在意。 三个人,这一个桌子大小的地方,已经构成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已与外界隔离。这个世界,只属于三个人,紫泯、傲轻雪、豪天岳。 虽然这个世界又被隔离开,但怎么说,这个世界还是囊括了三人,隔离了他人。 紫泯突然停止轻笑,眼神露出思索样子,半晌语: “我记得……好像……有种东西……叫作……钱……” 豪天岳一听立马愣了,浑身翻了翻后苦笑: “我忘记了……” 傲轻雪轻轻摇头,语: “你们啊你们,还好我记得。” 紫泯轻笑一声,起身离去,傲轻雪又摇摇头,丢下钱也走了。豪天岳却没有动,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长叹。 我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紫泯在路上轻轻的走着,身形飘忽,样子好像很恍惚,却连一个人也没有碰到。 傲轻雪看着紫泯离去的方向,轻叹,再次摇摇头,转身走了回去。 他知道,紫泯这是告别了他与豪天岳。 他也知道,他与紫泯,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终究不一样。 或者说,他与紫泯不是一类人,不是同类。所以无法存在于一个世界。 一个人就是一个世界,有些人交心,他们的世界就相融。有些人世界被别人世界包含。人的世界总是与外界有些这样那样的连系。 不过,却总是会有隔绝的世界。纵使离得很近,触手可及却终不可及。 囚禁在自己的世界,出不来。 因为,一旦踏出自己的世界,就成了异类。 隔世,其实是一种遥遥无期的,囚禁。 第二节 灵儿 第二节灵儿 街上喧嚣。 紫泯就这么走在路上,看着熙来攘往的人群,恍惚。 紫泯摇摇头,像是要甩去越来越混乱的思绪。街上人群越来越拥挤,却依旧触碰不到紫泯。 不需要食物……有花瓣就够了……可是饮水问题…… 紫泯停步,露出思索表情。想了半天,像是得出了结果,紫泯继续向前。 城很大,紫泯没有迷路,顺着来时的路又走出了城,想了想。选了一个方向前行。 树林。 一个女子慌慌张张的跑着,不住的回头张望,像是在躲避什么。 一只白色老虎悠然的跟在女子后面,神情悠闲,眼里却露出凶光。 女子慌不择路,跑了半天也没有跑出树林,一个不注意跌倒了,白老虎一下来了精神,猛扑向前。 嗷呜…… 一声低叫,老虎被打飞出去,女子浑身发抖的看向救了她的人。 暗紫色的面具,暗紫色的衣饰,一头暗紫色长发随意在身后一系,身材修长。 紫泯看着面前的白老虎,眼神冰冷。老虎看向紫泯,慢慢的退缩了,终于承受不住紫泯眼神而跑掉了。 紫泯看都没看女子一眼,就起步离去。 灵儿看着救了自己的人一言不发的就离去,忙克服双腿的瘫软站起来追了上去。 “谢谢你!” 灵儿很快就追上了那个不是很快的身影,向对方道谢。紫泯闻言回头看了灵儿一眼,又自顾自的走路。 救你……我只是……顺手……所以……什么也……不需要…… 紫泯的心又开始混乱了,紫泯摇摇头,像是甩去杂乱的思绪,却忘记混乱的是`心`而不是脑。 灵儿见对方摇头,以为对方的意思是不用,忙道: “公子若不嫌弃,请到寒舍一坐,好让我报答救命之恩。” 紫泯停步,看向灵儿。 灵儿长的很灵气,大大的双眼,薄薄的嘴唇,一头桃红色长发。 不知道为什么,紫泯点头了。点完头紫泯才发觉,刚才的举动根本不是出于自己的控制。 混乱……又加深……了么………… 紫泯沉默,跟着灵儿走着,思索着自己的问题。 《残录》上的功法有千万种,紫泯选择的本来以为是和自己母亲一样的,可是却错了。 因为紫泯选择的比她母亲的更凶险,也更快。紫泯选的才是这世上最快的功法,却也是毁灭最快的功法。 紫泯现在的症状,就是修理这功法的后果。而且程度会越来越大,最终使其毁灭。 终于在走了许久后,紫泯道了灵儿家,是林子深处的一处木屋。 进了屋子,紫泯随便的就坐下了,坐下后又发觉,刚才这动作不是出于本心,又是不受控制的动作。 紫泯皱眉,现在这种状态太危险了,必须找到办法解决。 灵儿已经进了内屋,一会出来道: “公子先喝茶。” 说着泡了一壶茶,紫泯抬杯轻饮,心绪竟稳定下来。 紫泯奇怪的看了灵儿一眼,灵儿笑道: “这茶可是我们家祖传的呢,而且泡茶的方法也是祖传哟。” 灵儿笑起来的时候很美,竟然让紫泯的眼神一滞。 刚才……是……失控……还是……本心…… 饮着茶,紫泯慢慢思索着,心绪越来越平稳了,看来这茶对自己的状态又稳定作用。 灵儿在屋里忙活着做饭,紫泯就在饮茶中思索着问题,时间,过的飞快。 等到饭菜做好,紫泯的状态稳定的也差不多了。 “你自己?” 紫泯看着对面的灵儿,语: “家人呢?” 灵儿闻言笑了,不过笑里透着苦涩: “都死了,现在就我自己一个人靠卖药挣钱。” 紫泯沉默,知道自己触及了灵儿的伤痛,半晌语: “很抱歉……” “没关系的。” 灵儿笑着回答,笑容里透着一种坚强。 紫泯见状轻笑,语: “呵,有酒吗?” 灵儿摇摇头,道: “没有,不过你要想喝我可以出去买。” “不用了。” 紫泯摇头,凝出几片花瓣甩入茶壶中,灵儿好奇的看着紫泯的动作。 半晌,茶壶里飘出酒香,紫泯拿起茶壶低饮了一口,眼神朦胧了些。 灵儿看着刚才的一壶茶竟然在加了几片花瓣后就成了酒,不由得很好奇,一个劲的盯着看。 紫泯见状轻笑,解释了原因。 一顿饭,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不少。也许是灵儿祖传的茶确实又奇效,紫泯现在状态相当稳定,对灵儿的态度自然好了很多。 吃完饭,灵儿就盯着紫泯的面部看,紫泯疑惑,语: “看什么?” “在想公子你长什么样子啦,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戴面具呢。” 紫泯轻笑,语: “喜欢而已。” “那…可不可以看下?” 灵儿一脸希翼,紫泯见状轻笑,取下了面具。 脸色略微苍白,面容清新,很漂亮。是的,很漂亮的脸,但却不会让人觉得女气。银白色月形瞳,透着妖异。 灵儿看到紫泯的面容后,有些吃惊,原本她以为紫泯定是脸上有些伤痕什么的才戴面具的,没想到面具后竟是这么一张清新美丽的脸。 至于紫泯的银眸,灵儿这才发觉,但是她只是觉得这眼睛很漂亮,搭配着紫泯的面容,就使得紫泯整个人更清新漂亮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想法。 当灵儿说出自己的想法时,紫泯又笑了,轻笑: “我的眼睛,你不觉奇怪么?” “没有呀,我觉得很漂亮呢。” “呵呵呵……”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总不能老是公子公子的叫吧。” “我的名字,紫泯。” “紫泯?你叫我灵儿好了。” 灵儿又笑了,这笑容,实在美丽…… 第三节 补心 第三节补心 紫泯轻笑,抬起茶壶又饮了一口。灵儿看着紫泯道: “你笑的真好玩。” 紫泯又轻笑,没有了面具的遮掩,嘴角的弧度表露无遗。 紫泯起了兴致,起身出了屋子,灵儿随之。 化形出墨霄剑,紫泯开始舞剑。 身形似舞,剑影似舞,剑吟似歌。 地上落叶随着紫泯身形的舞动,缓缓的形成一道道彩带围绕。 铮! 落叶凝剑,随墨霄舞。 空中开起万千昙花,颓败一瞬最美。 不断的开花,不断的颓败。 灵儿被这美丽深深迷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紫泯停身收剑,落叶还原,随风飘散。 紫泯清冷的站在飘散的落叶中,身形显得孤单不已。举剑轻弹,剑吟。 孤零零的掌声响起,灵儿一脸笑容的看着紫泯,紫泯轻笑,进了屋子。 “紫泯你舞剑好漂亮呢。” 紫泯轻笑,舞剑随心,心好不容易稳定一次,不舞一舞怎么行?不过这茶对自己状态稳定有益处,最好能多饮。 正想着,灵儿脸色红彤彤的支吾道“ “紫泯哥,你能不能留下来……” 称呼由紫泯成了紫泯哥,紫泯没有在意,听闻灵儿的请求,紫泯轻笑语“ “可以。” 灵儿闻言一脸雀跃,紫泯轻笑,紫泯也正想留下稳定状态,既然灵儿提出,那再好不过。 半月。 时间过的很快,紫泯在灵儿家已经住了半个月,灵儿每天都要出去采药卖药,紫泯都随之。 原本难采的药在紫泯的帮助下很轻易的都采到了,原本便宜的价格在紫泯的说法下都提高了。原本…… 这期间,两人的关系又进了很多很多。 紫泯觉得自己残缺的心,好像可以补全了。 是夜。 紫泯从入定中醒来,长叹一声,身前墨霄轻吟。 六转了…即使再抑制修炼……却还是这么快…………若不是有这茶……我怕是早就毁灭了吧…… 紫泯起身,没有感到灵儿的存在,不觉有些奇怪。出去卖药这个时间应该回来了,怎么会不在? 紫泯出了门,散开灵觉寻找,却没有收获,心里像是有些不安,紫泯准备进城寻找。 不安?……刚才感到了…不安?…………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紫泯对自己的感觉感到奇怪,难道说这是,心补全的预兆? 加快了身形,紫泯几乎瞬间就到了灼落城。 感到了,在一家庄园里。 紫泯身形闪现,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在灵儿的身边。 灵儿被绑着,丢在了床上,紫泯看了一眼,心里涌出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感觉,像是要涨暴身体。 那是,愤怒。 “啊哈,少爷你是不知道,这次给您的绝对是精品啊。” “是吗?好,没白费我花银子栽培你!一会再赏你。” “谢少爷,谢少爷。” 交谈声由远及近,紫泯的心慢慢平静下来,眼神愈发冰冷。 门开,门闭,惊呼未起,人已倒。 还不够……这些还……不够…… 紫泯抱起灵儿,破墙飞离,离去半晌,偌大的一座庄园成了废墟。 灵儿醒来时看到的是紫泯关怀的眼神,然后灵儿就抱着紫泯哭了,紫泯不语。 心……竟然……真的……补全了………… 感情……我……竟然有了………… 所谓命运……不是拒绝我体验么…………还不是……让我感受到了………… 原来……命运你……也又可笑的时候………… 紫泯轻抚灵儿桃红色的长发,灵儿哭声渐渐微弱,后睡去了。 灼落城,庄园废墟。 白无常们看着这废墟,沉默不语。庄园成了废墟,里面的人竟然一个都没有死,这人要有多大修为才能做到如此? 毁民居,已经触犯《阴司戒律》了,何况这次毁的还是这灼落城首富的家,这人,要抓回来。 据消息说,是首富家少爷贪色,抢了一个女子回家后才发生的这事情,而且那女子也不见了。那么那个女子就是线索。 这队白无常队长是黄柏,黄柏在悄悄收下首富给的前后,立马对办案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询问后得之那女子是经常在城中卖药的,就住在城外树林深处。 被钱财冲昏头脑的黄柏忘记了那个修为深不可测的犯人,一心只想着抓回女子好再领取大量的报酬。 腐败,不论在何时何地,总是会发生。 白无常,地府人民的正义守卫者。已经被侵蚀了…… 本来是首富家的错,可是当“钱”出马后,是非黑白立马就对换了。首富家罪行不止这一次,可是当“钱”出马,立刻会有替罪羊出现。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貌似一点也不错。 黄柏这种人的存在,就是让这话得以实现。 现在,黄柏就带着一队白无常,赶向灵儿的住处。黄柏挑的都是好手。 紫泯看着沉睡的灵儿,眼神不再是从前的淡漠,多出了许多关心与温柔。 地上墨霄剑轻吟,如泣,如诉…… “来了么……” 紫泯拔出墨霄,想了想又插到了灵儿的床前,后为灵儿掖了掖被子,就出门了。 门外,一片白色的海洋。 一队白无常,数目是二百个。二百个白无常将屋子围的水泄不通。 紫泯见状轻笑,紫泯早就戴上了面具,面具下的那双银眸冰冷。 “你们……都该死……可惜………我……不杀…………” 紫泯轻笑,身形猛然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在白无常中间,身形舞动,白无常倒下,没有丝毫反抗能力。 黄柏冷汗浸湿了衣服,这个人简直强的离谱,估计首殿都没有这人强,可是怎么会有这种人的存在,怎么会让自己碰上?黄柏突然觉得怀里的银票是如此的烫人………… 第四节 欺瞒 第四节欺瞒 黄柏看着自己带来的好手不断的倒下,生出了退却的念头。 紫泯眼神冷漠,盯着黄柏看去,黄柏面具纹饰说明了他的队长身份。 一个闪身,紫泯就到了黄柏身前,黄柏看着紫泯冰冷身形,有些发抖。 “强抢民女,该当何罪?” 黄柏一愣,没有想到面前这人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还是战战兢兢的说了: “押大牢十五天,处罚金……” 紫泯目光清冷,盯着黄柏语: “那么你们是怎么做的呢?” 黄柏身体发抖,没有回答。紫泯目光又冷了一分,语: “你应该是收了他们的钱吧。好,很好,好的很!堂堂地府正义守护者,就被这金钱收买,颠倒是非!《阴司戒律》?你们眼中还有这东西吗。给你一刻钟,带着你的手下,消失!” 这时黄柏才发觉,自己倒下的手下原来不是死了,都晃晃悠悠的站立起来,有的低着头,有的盯着黄柏,还有一少部分看着紫泯。 低头的是有愧的,盯黄柏的是不知情的,至于看向紫泯的,是眼神最复杂的。 黄柏愣愣的站在原地没有动,白无常们也没有动,紫泯轻笑一声: “你们还有,十分钟。” 黄柏被轻笑声惊起,忙带着手下走了。紫泯转身进了屋子,看着熟睡的灵儿,银色眼眸透出一丝温暖。 黄柏灰头土脸的看着手下,解释了许多,可是很多人都不再相信他了,最后黄柏只好挥手让他们散去。 建立威信很难,可是要毁去,却容易的太多。 灵儿醒了,看着紫泯关心的眼神,笑了。 “我没事……” 灵儿刚想说什么,就被紫泯用一只手指抵住了嘴,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紫泯轻笑: “先休息。” 灵儿一脸不满,道: “我没事啦,那家人不会放过我们的,我要收拾收拾,好离开这里。” 紫泯听之,帮着灵儿收拾起来,后语: “去哪里?” “我其实还有一个表哥,以前不想麻烦他就自己一个人,现在也不得不麻烦他了。他家在古华城。” “好。” 西北郡,古华城。 紫泯带着灵儿进了城,一路走来,危险都被紫泯轻松的打跑了。而紫泯与灵儿两人的关系,也日渐密切。 灵儿发现,原来紫泯冰冷的掩盖下有一颗温柔的心,而且最让灵儿喜欢的就是紫泯不经意露出的孩子气。 紫泯是个很复杂很矛盾的人,有时候老成的不像话,有时候却特别孩子气。 灵儿带着紫泯找到了她的表哥家,是一家大药店——百草轩。 紫泯跟着灵儿进了药店门,恍然,怪不得灵儿会采药,原来家里是干这行的。 不一会灵儿的表哥就出来了,先是关心的看了灵儿一眼,后疑惑的看了紫泯一眼,又忙拉过灵儿问东问西,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灵儿的表哥叫白轩,生的斯文,像秀才不像郎中。 白轩与灵儿交谈时不住的瞟向紫泯,紫泯毫不在意,也没有运力听他们谈话——紫泯在进了药店就将灵觉关了,因为他不想总是清楚听到别人的**。虽然这么做可能会导致危险,但紫泯依旧将灵觉关闭。 白轩走了上了,向紫泯笑道: “有劳公子了,若不嫌弃,请坐一坐再走。” 紫泯却听出了话外音,那就是逐客之意。什么叫坐一坐再走?明明就是让人现在就走。紫泯眼睛看向灵儿,灵儿正一脸焦急的扯着白轩衣服,冲着白轩急道: “哥!你说什么呢!” 紫泯轻笑,白轩却依旧面带微笑的道: “呵呵呵,公子,不好意思,其实灵儿有一桩婚事的,她这次出去就是逃婚的,所以你与她……” 紫泯再次看向灵儿,灵儿面色有些不自然: “哥!我不喜欢那个人!我喜欢的是紫泯!别再提那桩婚事!” 说着,灵儿走到了紫泯身前,冲着白轩道: “哼!我就不该回来!紫泯我们走!” 说完就拽着紫泯走出去,白轩急道: “哎!妹妹,你现别急,好商量的!” “没什么好商量的!你不就是看上人家那些彩礼了吗,贪财鬼!” 白轩拉住灵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 “好吧好吧,我把那些彩礼给人家退了,哎,那可是很多很多……” 见白轩一脸沮丧的说着,灵儿笑了: “谢谢哥哥,我就知道哥哥最好啦!” “哎,你这个妹妹啊……好了公子,刚才对不起,进来坐吧。” 紫泯从刚才就沉默,进了屋子依旧沉默,灵儿见状支吾道: “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的……” “没事。” 紫泯简洁清冷的回答,显示了紫泯的态度。灵儿也知道,紫泯这个人性格古怪,有时候天大的事他都不在意,但有时候一件很小的事情就会让他很在乎。 紫泯,最讨厌别人欺骗他。 没有立马离去,紫泯已经很克制自己了。 灵儿劝解着紫泯,白轩却在观察紫泯。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很久。 紫泯到底是原谅了灵儿的欺瞒,在百草轩住下了。每天跟着灵儿采药,然后到处闲逛。 这期间,不止一次听到白轩和灵儿抱怨白无常。好像他们有意无意的说给紫泯听,但紫泯听了以后没有丝毫反应。 一日。 紫泯在舞剑,白轩却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道: “紫泯,灵儿被白无常的人抓起来了!” 紫泯停身,看向白轩,白轩忙道: “我和灵儿本来是准备买些东西的,可是突然就来了一队白无常把灵儿带走了,对了,白无常称他们带头的叫黄柏。” 黄柏?……上次……好像……太宽容了呢…… 紫泯身形消失,白轩看着紫泯消失的地方,嘴角一抹不明所以的笑………… 第五节 该死 第五节该死 紫泯身形疾驰,片刻后就到了关押犯人的牢狱,牢狱有许多守卫,但紫泯视而不见,几个闪身就进入了大牢中。 散开灵觉,却发觉这牢狱中有人布下阵法,使人灵觉无用。紫泯只好一间间的寻找。 丑陋的,肮脏的,龌龊的事情,不断的从紫泯眼前发生。 虐待犯人,奸淫犯人。 那些个看守都被紫泯毫不留情的废掉了修为,紫泯越走越焦急,按照狱中这种情况,灵儿她…… “啊哈哈,这个小妞可真嫩……” “是啊大哥,这次可真便宜我们了…………” 紫泯听到对话身,猛然加速身形,最后的一间牢房里,有三男一女。 紫泯打飞那三个男人,看向女人。不是灵儿,紫泯转身又走了出去。 这里……可……真……肮脏………… 灵儿……在哪里………… 紫泯抓起一个看牢人,语: “这里有没有一个桃红色长发的女子。” 紫泯眼神冰冷,吓得看牢人忙答: “有,有,可是被大人提出去了。” “在哪里?” “就在大人家里……” “那是哪里?” “就在城中的城守府……” 一把丢开看牢人,紫泯身形消失。可是紫泯没有想到,在他消失后,那个被他询问的看牢人竟然也露出一抹不明所以的笑,这笑,与白轩的一模一样。 紫泯到了城守府,散开灵觉,果然在一间屋子找到了灵儿,灵儿躺在床上,衣衫不整。 紫泯仿佛听到,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因为灵儿的眼眸里,透出的是灰白的死寂。 灵儿,死了。 有什么在燃烧,心口绞痛,紫泯眼神开始朦胧,身躯颤抖。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对不起……” 紫泯颤抖的跪倒在地,只觉眼前一片血红,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恨意。 白无常……又是白无常…………你们…………该死!!!! 紫泯转身离开了房间,在房间上加上防护,然后,毁! 城守府被暴怒恨极的紫泯,毁成了残垣断壁。除了灵儿在的那个屋子完整,其余的都成了碎片。 但是,没有人死。因为紫泯。不杀。 城守府里的人颤抖看着浑身散发冰冷气息的紫泯,紫泯冷冷的站在那里,他在等,等白无常。 一会,大队白无常从四面八方赶来,紫泯身形消失,再出现已经在倒下一片的白无常中。 “你们……都……该死!!!” 紫泯像疯了一般,废掉了所有他接触过的白无常的修为。 人群开始后退,白无常也开始后退。现在的紫泯根本无法靠近。 “快,通知首殿!” “遵!” 白无常首殿东风夜,恰好在这里。离开清丰城后东风夜就游荡到了这里,然后在这里停留至今。 东风夜赶到时,场面已经失控了。七成白无常已经丧失了修为,剩余的白无常在负隅顽抗。 “住手!” 东风夜大喝一声,手中折扇化为一柄蓝色长枪,攻向紫泯。 紫泯转身幻出墨霄,挡住了这一击,后猛然施力,击飞东风夜。 东风夜见紫泯停下,道: “阁下为何大闹城守府!?” 紫泯看着东风夜,轻笑: “呵呵呵,东风夜?白无常首殿?你们白无常干的好事,你问我作何!” “这其中,定是又误会。” “误会?哈哈哈,误会?!” 紫泯眼神越发冰冷,盯着东风夜。东风夜见对方如此强,而且像是很愤怒的样子,心想绝对又什么事情,可是这种情况下却没有时间问,不禁有些焦急。 这时突然冲出几个白无常,大喊着“白无常就是王法,贼人受擒!”就冲向了紫泯。 紫泯轻笑,一个闪身就费去了那几人的修为,将他们打飞出去。 东风夜在听到那几个白无常的喊话后就知道坏了。眼前这个人一定是被利用了,刚才那几个白无常一定是某人派出来故意这么喊的。 白无常就是王法?明显是在诋毁白无常。 紫泯突然由轻笑转为大笑: “哈哈哈,东风夜,看到没?听到没?白无常就是王法,啊哈哈哈哈……” “刚才那些人肯定不是我们的人,你先冷静下来。” “借口?掩饰?哈哈哈……” 紫泯身形猛然突进,挥剑斩向东风夜,东风夜举枪抵挡,被大力击飞。 东风夜握了握有些发麻的手,眼神冷静的看着飞击而来的紫泯,挥枪,幽蓝色火焰冲天而起。 紫泯挥出剑气将拦路火焰击破,却发现东风夜已经不见,举剑拦于后背,“叮”的一声,挡住了后面东风夜的一枪。 紫泯转身后踢,东风夜横枪于身前,挡住了这一踢。 “你冷静!”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紫泯挥剑,纷杂剑气冲天而起,袭向东风夜,东风夜舞枪散火,幽蓝色的火焰将剑气吞没,却依旧有几道剑气破火而出,击向东风夜。 嘭! 爆破声起,气浪将围观众向后退倒。 东风夜左袖破裂,左手有血流下,但面具下的目光却依旧冷静。 噗! 紫泯突然吐了一口血。东风夜奇怪,刚才明明没有伤到那人,那人怎么会吐血,莫非本就有伤? 紫泯感到体内气血翻腾,忙疾驰入屋,抱起灵儿尸体就离去了。 东风夜望着紫泯离去的方向不语,面具下流出一丝血。 噗! 又是一口鲜血,紫泯心神巨颤下,身体已经受了极大的伤。 ………………………… 紫泯望着眼前的墓,这时灵儿的墓。 紫泯眼神悲伤,在墓前开始舞剑,祭奠。 紫泯,现在已经八转了,马上就要再次九转。 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心神巨震下,修为竟然不受控制的暴增。紫泯感觉自己随时都有毁灭的危险,却不在乎了。 心……似乎又开始……残缺……… 第六节 入魔 第六节入魔 紫泯就这么倒在了墓前,这个墓,就建在灵儿原来的家前面。 在紫泯倒下去不久,一道人影出现,是白轩。 白轩看着倒地的紫泯,笑了,自语: “你还是真的傻呢……不过可惜了,如果你杀人,你的利用价值会更高,你也不必这么早被处理掉……” 白轩取出一包药,撒在了紫泯周围的土地上,后转身离去。 紫泯起身,看着周围的土地,轻笑。 刚才白轩的话,紫泯都听到了,白轩的动作,紫泯也是知道的。可是,这都无所谓了。 白轩利用了自己,那么灵儿也是他害的,白轩他,不能就这么走了。 紫泯慢慢的走着,远远的跟着白轩。白轩没有想到,紫泯竟然没有被那药毒死,而紫泯也没有想到,自己跟着白轩,竟然看到了那不可置信的一幕。 百草轩,内阁。 “他已经被处理掉了。” “是么……” “怎么?舍不得?别忘记了,他只是一件工具而已,而且还是一件不好用的工具。” “…………” “你不会……算了,那茶他喝了多少?” “很多…………” “怪不得实力提高这么多,不过寿命也缩短了极多,即使我不下药,他也活不久了。” “…………” “你的命是组织的,你不要妄想什么了,再说,那个人,也已经化为一滩脓水了。” “可是……” “没有可是!这次本来是很好的机会,可是你带回来的这个工具竟然不杀人,白白错过了杀掉东风夜的好机会。” “我……” “组织已经对这件事从轻处理了,这次没有杀掉东风夜,却打草惊蛇。处分与奖励都没有了。” “是……” “再去寻找目标吧,这次虽然没有杀掉东风夜,至少也让白无常混乱了。记得下次要挑好人选。” “是……” “对了,把样貌换换,别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是……” 白轩出了内阁,又成了那个百草轩的忙碌主人,给人抓药,看病。而那个女声的主人,也从暗门出去了。 内阁一片阴暗,一道暗紫色身影浮现。 呵呵呵………多可笑啊…………还以为命运可笑…………到头来……却还是自己可笑…………哈哈哈哈………… 嘀嗒……嘀嗒…………嘀嗒………… 紫泯转身走出了内阁,跟在了那个女声的主人后面。 墓。 紫泯又跟着那人回到了这里,而那个人,就是灵儿!本该死了的灵儿! 灵儿看着自己的墓,看着墓前一片水迹,哭了。 “呜呜呜……对不起………呜……我…………” 灵儿哭着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哭的更大声了。 紫泯轻笑。 灵儿惊觉回头,愣住,后面露喜色。 “紫泯!” 灵儿忙起身向紫泯跑去,紫泯却闪身到了墓前。灵儿这才想起自己对紫泯做了什么,低着头,不说话。 紫泯轻笑,大笑,狂笑。 周身猛然爆出许多剑气,剑气横扫,劈断了许多树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剑气没有碰到灵儿。 九转了……终于又……九转了………真快……真容易…………真儿戏… 紫泯笑了,因为他发觉原来,九转对他来说只是儿戏。因为他发觉原来,自己对命运来说,连儿戏都不如。 “哈哈哈哈……很……可笑…………不是么………………” 剑气纵横,紫泯浑身颤抖,眼神透出痛苦的神色。 “紫泯……你听我解释……” 解释?这种事情还有得解释么? 紫泯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了,他,马上就要入魔了。 本来在看到灵儿的假尸体后,紫泯就要入魔,可是却克制住了。为此受了很大的伤。在百草轩内阁里,也克制住了,然后伤上加伤。可是,现在却再也克制不住了。 入魔即疯。 紫泯身躯颤抖着,缓缓离开。灵儿突然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紫泯,紫泯一愣。 “对不起…对不起……你怎么样都好……打我…骂我…………求求你……原谅我……我不想你离开…………” 紫泯缓缓转过头,银色眼眸里一片混乱,看着哭成泪人的灵儿,紫泯轻笑,吐血。 “没……可能………………” 紫泯继续慢慢向前走,灵儿被弹开。 灵儿泪水不断,看着紫泯的背影,笑了: “呵呵……我知道的……你是不会原谅我的…………可是……我是爱你的……真的…………” 说完,深深的看了紫泯的背影一眼,一头撞在了墓碑上。 紫泯停步,转身。 灵儿头上冒着鲜血,气息微弱,像是马上就要死了,灵儿挣扎着笑了,那笑容,倾天地。 “能……最后…………抱我……么…………” 紫泯缓步走到灵儿身前,俯身,将灵儿的眼帘合上。然后,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灵儿,死了。 紫泯,入魔了。 紫泯周身剑气爆射,魔气纵横,死气缭绕,雾气迷蒙。 那双银眸不断的变幻颜色,红色出现次数最多。 身躯颤抖,紫泯跪倒在地。 痛苦,不只是身体的痛苦。心,最痛。 心爱之人的利用,心爱之人的死。刺激了紫泯本就脆弱不堪的心。 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是,血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紫泯猛然起身狂笑,却又吐血跪倒,身体颤抖。 九日后。 紫泯起身,眼眸依旧是银灰色,像是什么也没有改变。 缓缓抬起右手,紫泯凝出酒壶,低饮,轻笑………… 第七节 酿酒 第七节酿酒 紫泯疯了。 入魔者皆疯。这是定论。 疯了再回归本心的人很少很少,紫泯的心已残缺,如何回归? 本九转的他,入魔后修为翻倍,不知修为高到何种地步,但是从西北郡瞬间就回到了最东部的镜映亭,可以预见。 因果镜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大吃一惊。藤蔓在紫泯入亭的一刻就将亭子封闭。 “你……竟然这么快九转了?……不对,九转也没这么强。你入魔了!?” 紫泯轻笑,抬手低饮,没有说话。 紫泯在回到镜映亭的时候,就将头发和衣饰还原成银灰色了,因果镜见状道: “怎么?准备复职?” 紫泯轻笑,语: “呵呵呵……既然逃不掉…………那么就……承受吧………既然被……命运嘲笑…………那么就…………再可笑些吧………” 因果镜看着状态不正常的紫泯,叹息一声: “哎……用不用我叫小角回来?” “不必………我正好……有事情做…………” 紫泯要做的事情,就是给自己配,孟婆酒。 既然有孟婆茶……孟婆汤……给……世人…………何不……孟婆酒……给自己…………呵呵……呵………… 紫泯身影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在自己的家的阁楼里。紫泯随意的取了一些原料,又转瞬到了离忧谷,竟然取了一颗离忧果。 紫泯看着手中的血红色果实,轻笑。 呵呵呵……离忧果?…………这么多年…………终于又结果了………… 离忧果,几千年才结果一颗。离忧果树有千千万,可是却只是为了一棵果树结果准备的。 忘忧泪,忘忧草之精华,紫泯也取了一颗。 离忧果结果难,忘忧草结晶更是难上加难。因为这忘忧泪,是万年结晶一次。 奈若荷,一朵。紫泯看着这忘川河底的荷花,笑了。美丽妖娆的荷花,是致命的蛊。 奈若荷,奈若何。 被从奈何桥上走过去的千千万人流下的清泪灌育,奈何桥底的奈若荷花。 如今,正安静的躺在轻笑的紫泯手中,妖异的紫色,美丽的花,致命的毒。 奈若荷,是毒物,或者说,是蛊。 紫泯像是要把所有的奇异稀有的药物毒物都收集起来制酒,离忧果、忘忧泪、奈若荷…… 半个时辰。 紫泯收集用了半个时辰,因果镜看着石桌上满满的药物毒物,惊得已经说不出话。 紫泯开始动作,因果镜终于开口了: “你在做什么!!你想死么!!快停下!” 这么多药物毒物混合起来,没有人能说出会酿出什么东西。但是紫泯却轻笑: “呵呵呵……我是孟婆……我知道怎么配药……” “可是……” 紫泯没有理会因果镜的阻拦,双手动作不停。 我……为何……要……酿这酒…………是为了…………忘记?……还是………铭记?……… 紫泯神情恍惚的酿造着酒。 药物毒物被紫泯以奇异的顺序依次按奇怪的时间加入,紫泯就像是在调配人生一样。 最后加入的,竟然是灵儿的泪与血,和自己的血泪。 灵儿…我……不会……原谅你…………因为我……无法原谅……自己…………我会……爱你……然后……忘记………… 紫泯轻笑,看着眼前的酒,孟婆酒,只属于自己的孟婆酒。 玉壶里的酒是清灰色的,清冷的光华在酒面闪动,紫泯举壶。 “你…真的要喝?” 紫泯轻笑,以动作回答因果镜的问题。 饮。 紫泯饮下了孟婆酒。 然后,倒地。 忘记……是……真的……逃避掉么………是……真的……能原谅么……… 小角在黄泉路上,回头。他在紫泯回去的时候就知道了,藤蔓是他的分身,他自然了解到亭内的情况,本来他是要阻止紫泯的,可是紫泯早就把藤蔓封印的动作不得。 小角领着转生者到了镜映亭,看着紧闭的亭子,不语。 转生者是一个少年,一脸冷漠,看着小角不语,他也只是冷冷的看着前方,不语。 “你等下吧,转生的事情一会再说。你可以去望乡台看看人间,我要给你配制孟婆茶。” 少年点头,走向望乡台。小角径直穿过藤蔓进入了亭子,看到了倒地的紫泯。 半晌,小角语: “他,疯了。” “嗯,疯了。” “入魔即疯,这是定数。可是,他怎么会入魔,还是在九转的时候入魔。” “我也不知道,因为自他五转以后,我就再也无法探视他了。” “我也是,那节枝条在他五转以后就再也没有传回讯息。可是他修行的太快了,他到底练了什么……” 小角与因果镜交谈着,时间过的飞快,小角竟然忘记了外面的转生者。 九天后。 紫泯醒了,然后轻笑。 “呵呵呵……睡的……很舒服……你们……是谁?…………” 小角不语,因果镜沉默。 紫泯挥手散去亭子的藤蔓,然后走向外面,走向那个依旧在望乡台上站着的少年。 小角在紫泯散去防护的时候才想起自己竟然忘记了那个少年。 紫泯轻步走到少年面前,轻笑: “呵呵呵……不甘么…………呵呵……那就……忘记吧…………” 紫泯一手举壶轻饮,一手递出一个木碗,碗内有茶,孟婆茶。 少年冷漠的表情如故,语: “你是谁?孟婆呢?” “呵呵呵……我就是……孟婆……” “那刚才那个?” “是……以前的……替身…………呵呵呵……饮吧………你的茶……” 少年望向那碗浑浊的茶水,不语,也没有动作。 “呵呵呵……我刚才……说过什么么…………我怎么……记不清了……你是……谁?……” 紫泯又轻笑,摇摇头: “呵呵……你是……转生者吧…………嗯……那么……就忘记吧…………” 少年的表情松动了,看着这个疯疯癫癫的自称孟婆的人,接过了木碗。 碗名木然,饮之内茶水忘今世,饮之内汤水忘今生,唯剩木然。 少年看着轻笑不停的紫泯,摇摇头,将茶水洒在地上,语: “我不能饮,我不甘心。” 第八节 不甘 第八节不甘 紫泯目光迷茫,看着眼前的少年,语: “你是谁………转生者么…………那么……必须饮…………” 少年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紫泯轻笑: “不甘心……那么…………就忘记…………” “不能忘记,我要铭记,然后,让自己甘心。” “呵呵呵……幽冥落寞……忘记……是解脱…………” “忘记是,逃避。我要铭记,所以这茶,我不喝。” “呵呵呵……那么……随你…………” 少年一愣,没有想到面前这孟婆竟然同意了自己的无理要求。 “不过……呵呵呵…………你也回不去了…………就在这……自生自灭吧………呵呵呵……” 紫泯轻笑转身进入亭子,看着小角,语: “……呵呵呵…………麻烦……把他带到……不安全的地方……生存……” 小角不语,转身出了亭子,带走了少年。 呵呵呵……既然……你不甘……不忘…………那么……就……亡………不过……若你活下来……那么……呵呵呵…………… 紫泯轻笑,神经质般的笑个不停,不知是笑少年,还是笑自己。 因果镜看着疯癫的紫泯,不说话。 笑了半天,紫泯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疑惑: “我……是谁?…………名字?…………怎么…………” 因果镜叹息一声,道: “你叫做紫泯或者说,孟。” “紫泯?……孟?…………呵呵呵…那么…就孟吧…………” 孟终究又用回了自己本来的名字,不知这是否也是,所谓冥冥命运。 孟像是对自己的名字很满意,又笑个不停。 镜映亭里,轻笑不断。 阎罗王包天,听着轻笑声,走进了镜映亭。 包天看着疯癫的孟,语: “孟婆神,怎么了?” 孟看着一身厉气的包天,轻笑: “呵呵呵……没…………你好奇怪…………” 包天疑惑,语: “怎么奇怪?” “三个……不挤么…………呵呵呵…………” “三个?” 包天疑惑,他没有听懂孟的话,什么三个? “一个邪……一个厉……一个庸…………有趣的人呵……呵呵呵…………” 包天面色阴沉,语: “你发现了?” 孟像是没有看到包天的脸色一样,继续轻笑: “呵呵呵……没关系……既然三个……那么……都忘记……好了……呵呵呵…………” 包天一愣,后道: “忘记?为何要忘记?忘记是逃避,我是地府十王之首,怎麽能逃避!多重人格的事情我自会解决,不劳孟婆神费心了。” 孟轻笑,语: “呵呵呵……我刚刚……说什么……了吗…………?” 包天看了又深深看了孟一眼,语: “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希望不要干扰到正常的转生。” 语毕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话. “最近地府,很不太平。希望你保重,虽然,你很强……” 孟闻言笑了。 呵呵呵……包天……你……真是个…………呵呵呵………… 夜,梦。 孟轻笑,低饮。 老天爷看着轻笑低饮的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这次可真是长线掉到大鱼了。没有想到孟修为增长的这么快,不过孟的状态…… “你现在有两个九转多修为,换代价么?” 孟轻笑,语: “呵呵呵……你……能不能……复活……人?…………” “自然能,只要在这世上存在过的人或物,都会有他们的印记。那些印记在别人的心中,或者物体上。只要根据这些印记,就可以将人从三途河上拉回来。不过,前提是他没有进入三途河的第三途。” “呵呵呵……若是进了呢…………” “那么就只能再造一个人,而不是复活。三途河的第三途,已经是转生之途,已经会影响到下一世界。故不能再将那人救回。” “呵呵呵……那……代价几何…………” “九个九转。” “呵呵呵…………是么……” “怎么?你想要复活谁?” “呵呵呵……我有说什么么……刚才?…………” 老天爷叹息一声,看了看一直轻笑不停的孟,道: “你换不换?” “呵呵呵……忘记了…………等我记起……再说吧…………” “那好。” 老天爷转身离去,梦醒。 孟起身轻笑,低饮。因果镜上又有画面了。 孟看着镜中画面,轻笑,转身出了亭子。 生生死死……情情爱爱……哀喜欢怅……呵呵呵……终究还是…………不如……忘……不是么………灵儿……… 灵儿?……是谁?………呵呵呵………好奇怪………… 孟低饮,看着面前的转生者,一个女子,着古代服饰。 女子见到孟,提起警惕,道: “你是谁!是谁派你来的!” 孟轻笑,语: “我……是孟婆……这里……是地府…………” 女子闻言一脸没有丝毫震惊,道: “哼!你是地府的杀手?” “杀手?……呵呵呵………随你认为好了……你要跟我走……去转生…………” “哼!休想!” 女子说完,突然不知从哪里甩出一把暗器,暗器似漫天花雨,美丽而危险。 叮…叮……叮………… 暗器自然都没有打到孟身上,孟只是轻笑一声,暗器就全部钉在了地上。女子见状面色苍白。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么强……不会的……这一定是梦!” “呵呵呵……我是孟婆……来接引你的……跟我来…………” 女子神情恍惚,似乎很受打击,恍恍惚惚跟在孟身后。 镜映亭。 女子看着孟递上来的木碗,接过道: “毒药?” “呵呵呵……可以这么说…………” “药效是什么?” “呵呵呵……忘记…………” 女子叹息一声: “我败的心服口服,地府的杀手果然是名不虚传。可是,如果我出更高的价钱,你能不能去杀别人?” 女子还以为自己在阳间,以为孟是阳间武林里一个名为地府的杀手组织的杀手。 孟轻笑,低饮: “呵呵呵……我是孟婆……只接引……死者…………你……已经死了……这里是地府……不是……阳间…………” “不可能!你一定是代号是孟婆!真正阴间的孟婆怎么会是你这个样子!” “呵呵呵……孟婆?…………只是个……职位称呼…………” 女子像是信了,面色惨白。 “难道我……真的死了!?” “呵呵呵……确实如此……” “我是怎么死的?” “呵呵呵……被人下毒…………死的没有感觉……当然也没有痛苦…………呵呵呵呵……” 女子身体微颤,端碗的手不稳,碗掉落。 “想我自诩暗器和毒的行家,竟然被人下毒杀死……” “呵呵呵呵……饮汤…然后……忘记…” 女子看了孟一眼,眼神坚定。 “不过,我还是不愿相信我已经死了。我宁愿相信你是地府派来杀我的杀手。” “呵呵呵……不信么……那么你……喝好了…………” 女子眼神挣扎了许久,终一口饮尽了那碗汤。 孟轻笑,转身离去。 呵呵呵……不甘么…………那么…………忘记好了…………因为不甘……实在……太可笑……… 第九节 冰天 第九节冰天 忘记……是因为记不起…………还是……不愿记起………… 记与不忆……由不得……自己………… 你说……是不是……灵儿………… 嗯?…………灵儿是谁?…………好奇怪……我刚才……在想什么?………… 呵呵呵……好奇怪…………我……为什么……流泪……………… 孟轻笑,没有擦拭泪水。摇晃酒壶,轻饮。 小角早就回来了,却没有变回藤蔓,因为孟说: “你还是……不要变回去了…………我……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消失…………” 正如孟所说,孟确实又从转生禁地消失了。他现在,在冰天。 冰天。阴间温度最低的地方,地府的最北端。 莽莽冰原,白色光华耀眼。炫丽的多彩光幕,遥挂天边。 孟看着远处的极光,轻笑。 这里的风……真舒服…………冰冷的……让人有……存在感……呵呵呵呵………… 冰天,是雪狐妖族的聚集地。 所以在孟踏上冰天的那一刻起,他就被雪狐妖族盯上了,可是,孟不在乎。 没有理会远远跟在自己身后的几个狐妖,孟漫步向前,不时轻笑。 狐澈看着远处那个疯癫的人影,露出思索表情,对身边几个人打了个手势,然后加速身形接近了孟。 孟看着拦在身前的狐妖,雪白的头发,雪白的衣饰,雪白的面容清俊。孟低饮,轻笑。 “阁下请回,再向前走就是我雪狐领地。我们现在不欢迎外客,若有事请告知在下,代为传达。” “呵呵呵……小狐狸…………我只是……路过……而已…………” 狐澈脸色有些不快,道: “请阁下放尊重些,我不想与你发生不快。” “呵呵呵……何必……这么……死板………不快?…忘记好了…………” 孟轻笑,身影消失。狐澈惊,因为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孟是怎么消失的。 狐澈寒着脸,向冰天内部赶去,他要把这件事报告娘娘,这个人,可能会威胁到娘娘。 雪缔宫。 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慵懒的躺坐在一张长长的大椅上,身下是雪白毛皮垫子。女子面容娇媚,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 宫内焚香,香气缭绕不散。摆设全部都是雪白色,正如那女子一头雪白色长发。 “既然来了,为何躲着?” 女子声音妖媚,勾人心弦。孟轻笑的从柱子后走出,四处打量。 女子是冰天雪狐族的娘娘,或者说神——狐若。 狐若看着眼前这人,一身银色衣饰和面具,说出了来者孟婆的身份。可是,孟婆的修为怎么会高到自己都看不破? 孟的目光终究是落在了狐若身上,轻笑: “呵呵呵……你的伤…………好否…………” 狐若惊,半闭的眼睛猛然睁开,竟是血色眼眸。 “你!怎么会知道!!” 孟轻笑不语,抬起酒壶又饮了一口。 狐若面色恢复如常,沉默半晌后,轻声道: “你是什么人?” “呵呵呵……看不出么…………我是孟婆…………” “孟婆怎么会有这么高修为?” “呵呵呵……你不也有……九转修为么…………” 狐若沉默,孟轻笑。 沉默的气氛被一声传报打破。 “禀!狐澈求见!” 狐若轻声道: “进来……” 狐澈进入宫中的时候,孟已经不知去向。 狐澈看着高高在上的娘娘,跪伏道: “娘娘,刚才在冰天外围发现一个奇怪的人……” 没待狐澈说完,狐若就打断了他。 “是不是着孟婆服饰的一个疯子?” 狐澈一脸惊奇,道: “是,娘娘神察。”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狐若声音里突然多出一丝倦怠之意,狐澈深深看了一眼躺卧在长椅上的狐若,离去。 怎么……会有那个女人的影子…………应该是我看错了……看错了………… 魅香缭绕,似雾般将雪缔宫包围。宫内景色,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孟在狐妖通报的时候就转瞬回到了镜映亭,现在,正在喝酒。 孟婆酒,忘记之酒,忘爱负忆之酒。 孟就这么饮着,然后左手把玩着一朵冰花,目光,看向远方。 云日山脉。顶峰。 一团红色影子在向山上疾驰,是残锋。 惊牢依旧被残锋提着,依旧在深层入定。自从深层入定以来,惊牢没有醒过一次。 凛冽的寒风呼啸,残锋突然一把将惊牢丢到地上,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震九天,雪山崩塌。 惊牢竟然被这笑声惊醒,目光疑惑的看着这皑皑白雪地。 “这?是哪里?” “哈哈哈……不认得么…………不记得么…………不怪你…………这里就是…你们……惊氏一族的……发源地……” “什么!” 惊牢惊,因为惊氏一族的族内历史根本就没有提什么发源地。这段历史,被刻意的隐瞒了。 残锋见惊牢吃惊的表情,狂笑: “哈哈哈……原来如此…………被隐瞒了么…………不愿……承认么…………惊世…………” 惊牢突然盯着残锋看,残锋周身血雾尽去,现在一身血红色衣饰,头发不知何时也成了血红,那双血眸,竟透着雪光般的清澈。 沉默半晌,惊牢道: “你……到底是谁?…………” “哈哈哈…我是……残锋…………” “不对!你肯定是惊氏一族里的人,不然我不会第一眼见你就觉亲切,不然你不会知道这么多惊氏一族的事情!” “哈哈哈……小子……这个世界……你还了解太……浅薄………” 天空暗了下来,有白云飞来,是雪蝠。 第十节 人间 第十节人间 叹人间` 无数悲欢` 徒留有情人` 伤心落泪` 为情痴情` 断肠无知终年` 笑人间` 情爱百般` 纵有真情在` 流水轻薄` 无情问情` 落花不尽阑珊` 孟轻吟,身旁转生者突然盯着孟看了半天,叹道: “这是你写的?” 孟轻笑,低饮。这个转生者是一副秀才模样,手中还拿着一柄折扇。他看了看疯疯癫癫的孟,又叹息一声: “哎……莫非疯子也有情哀…………” 孟依旧不语,只是轻笑不停,不知是笑秀才,还是笑自己。 秀才面露思索表情,道: “你这里,有没有笔墨?” 孟随手凝出一枝毛笔,递与秀才,秀才看了看又道: “墨呢?” 孟轻笑,语: “呵呵呵……用血写好了………………” 秀才看了孟半天,叹息一声丢掉毛笔,咬破手指开始在扇子上写字。写的正是刚刚孟所吟。 写完,秀才将扇子递与孟,道: “署名吧。” 孟轻笑,接过扇子,随手在上面写了一个“忘”字,将扇子丢给秀才。 秀才接过一看,一个“忘”字浑然天成,秀才看了看孟写的“忘”再看看自己写的词作,再次叹息。 孟轻笑,语: “呵呵呵……你是谁?…………” 秀才好像习惯了孟的间歇失忆,道: “转生者。” 孟看了秀才一眼,轻笑: “呵呵呵……是么…………自杀者不得往生…………跟我走吧…………” 秀才点点头,将折扇合起,跟在孟身边前行。 秀才一脸好奇的看着周围的风景,自动忽略了不时轻笑的孟。 孟突然停步,秀才在孟说话之前就道: “我是转生者,你准备安排我住下。” 孟轻笑,继续前行,不时低饮。 秀才看着疯疯癫癫的孟,长叹: “哎……孟婆怎么会是你这种疯癫之人……这地府还真…………” “呵呵呵……幽冥落寞……” “落寞……呵呵,是没落才对?” “呵呵呵……随你怎么想……反正……别人能左右的……也只是你一小部分……可笑思想…………” 秀才对孟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抖开折扇,看着那诗词。 伤心落泪,为情痴情。 流水轻薄,无情问情。 这疯子,也是个伤心人吧…… 要不然,怎么伤痛到非忘不可…… “靡靡幽香…阵阵难忘……谁在耳边细语惆怅…谁在梦里辗转彷徨……谁…还记得…………青烟袅袅…记忆不漾……已往是对谁的追逐…遗忘是对谁的宽恕……谁…又懂得……呵呵呵呵………多可笑……可笑…………” 孟又轻笑低吟,秀才深深的看着疯癫的孟,沉默。 黄泉路走了很久,久到秀才都忘记到底有多久。 鬼门关。 孟突然停步,秀才道: “我是转生者……” “呵呵呵……我知道……只是…我觉得……剩下的路…………还是你自己走……得好…………” 秀才一愣,孟已经消失不见。 秀才叹息一声,一愣,觉得自己叹息的次数也太多了些。终整理情绪,举步前行。 穿过一朵曼珠沙华化作的门,秀才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环境。 人间!? 我竟然又回到人间了!? 秀才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看着自己的私塾。 “先生,先生!” 秀才被一声童音惊醒,看向眼前的孩子,是自己的学生。 私塾里满满坐着十几个孩子,正睁着一双渴望的眼睛看着自己。 “我刚才?” “先生刚刚愣神呢,叫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哦,呵呵,刚刚我讲到哪了?” “第十页。” “好……” 秀才讲着课,心绪却翻腾不停。 难道刚才的,都是梦境?可是当秀才的手无意间碰到了腰间的折扇时,却愣了一下。 打开折扇,一个“忘”字让秀才忘不掉。 是真的,原来自己现在才是梦境。 也许这个就是鬼门关吧,和刚才那奇怪的黄泉路一样诡异的鬼门关。 下课了,学生们都去玩耍了。秀才一个人静静的站在窗边,看着窗外梅花。 “沈公子……” 一个柔弱的声音把秀才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声音的主人同声音一般柔弱,但却像一朵娇嫩的梅花,有一股坚定。 “梅姑娘……” 秀才应声,梅姑娘展颜一笑,如梅花傲雪。 秀才深深的看着这容颜,像是要刻在心中,道: “梅姑娘,在下有事要说。” “公子何事?” 秀才将手中折扇递给梅姑娘,然后道: “此扇,从我中了秀才以后就再也没有离身,近日赠与姑娘,只愿……” 梅姑娘脸上飘起一朵红云,道: “只愿如何?” “只愿姑娘见此扇如见我……” “那你?” 秀才没有回答,一头撞在了墙上。血流不止。 秀才意识开始模糊…… 即使是梦境……是虚幻………我也宁愿…………… 孟看着因果镜上的画面,轻笑. 呵呵呵……就算是虚幻的……也要寄托么…………那么……忘记好了………… 孟拿起木然碗,递给眼前的秀才,秀才看来还没有从刚才那个事情中回过神来,愣愣的没有接。 “我没死?” “呵呵呵……刚才是……鬼门关……那里的……都是虚幻…………” “是么……” 秀才轻叹,却发觉自己的折扇,真的没有了。 秀才举碗,饮尽。 孟轻笑。 “呵呵呵……小角…………将他带走吧…………” “好……” 孟看着远去的人影,又笑了。 呵呵呵……刚刚……我在笑什么?………呵呵呵……真可笑………… 第十一节 正义 第十一节正义 云日山脉。顶峰。 惊牢一脸震惊的看着远处飞来的雪蝠,本以为会受到攻击,可是没想到雪蝠竟然温顺的飞舞在残锋周身。 残锋狂笑,轻轻抚着一只小雪蝠,语: “哈哈哈…你们……王呢?…………” 话音刚落,一阵寒风起,一个巨大的黑影遮天蔽日。是雪蝠王来了。 残锋看着身前巨大的雪蝠王,笑的很欢畅。 “哈哈哈……小福夜…………竟然长到这么……大了…………” 雪蝠王福夜像是很高兴残锋的归来,不住挥舞着翅膀,带起的风吹的惊牢都有些站不稳。 嗷……呜…………嗷……………… 狼吟由远方传来,惊牢再次震惊的看着远处扬起的滚滚雪尘。 一道幽烈的身影破空而来。 咚! 雪雾弥散,惊牢正以为残锋受到攻击的时候,突然在雪雾里传来了残锋的大笑: “…哈哈哈哈………………小雪月……也长大了…………” 雪雾散去,残锋被一只巨大的雪狼压倒在地,雪狼正在舔着残锋的脸。 惊牢看着现在的残锋,根本就不能把他与那个杀人吮血的魔鬼联系在一起。现在的残锋根本就像一个孩子在逗狗玩鸟。 巨大的反差,让惊牢愣愣的站立在那里。残锋好像叙旧叙够了,起身狂笑,一把抓起惊牢丢到一只雪狼身上,然后骑上雪月,向远处一指。 雪月在前,狼群在后,雪蝠在空,向着残锋所指疾驰而去。 残垣断壁。 惊牢看着眼前的残垣断壁,又看了看残锋跪倒在一个墓碑前,心中的惊讶已经无法表达。 本以为被这杀人魔鬼俘虏,会受尽折磨,没想到竟然会是一系列这样的事情。惊牢现在已经深深的陷入迷雾当中。不过他现在能肯定一件事,就是眼前的残锋一定是惊氏一族的人。而且,应该是辈分极高的人,甚至有可能与族长惊世有关联。 族长惊世,族内每个人都把他当作神圣,因为族内历史记载,惊世将惊氏一族由混沌带向光明。可是现在看来,其中肯定有很复杂的事情隐瞒。 残锋看着眼前的墓,这是自己母亲的墓,墓碑上种着一朵血色昙花,是残锋亲手种上去的。 昙花最美,只在颓败一瞬。残锋知道这美丽的残酷,因为他就是在这残酷美丽中诞生的。 残锋身前的雪地已经被打成血色,残锋流泪,是血泪。 我流泪,因为我哭不出来。 惊牢愣愣的看着流泪的残锋,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 这个杀人魔鬼,这个原本以为只会狂笑的吸血恶魔,竟然会流泪?到底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惊牢不信世上有天生的恶人,他相信人性本善,恶人只是经历了一些让他们扭曲的事情才会如此作恶。他相信只要开导引导的好,恶人也会变成好人。 所以他才去参加白无常,参加地府正义的守卫者。 可是,白无常内部的腐败,让他的想法破灭。 正义? 白无常是维护正义,却不能代表正义。 见多了白无常内部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惊牢觉得很累。 现在让他更累的是,残锋与惊氏一族的关系,和惊氏一族的真实历史。 再累,也要查下去! 惊牢看着那朵刚刚颓谢的血色昙花,目光坚定。 即使我如这昙花一现,我也要坚守本心,坚守我心中正义! 残锋回首,看着惊牢的坚定眼神,狂笑。 惊牢来到残锋面前,道: “告诉我真相,我有权利知道。” 残锋笑,狂笑不语。 白宫。 东风夜看着眼前助手收集的资料,沉默不语。 没有想到,那个血色恶魔屠戮的竟全部都是奸商恶商,一些欺压人民的富贵人家。 如果这些资料早些送来,那群白无常就不会死了。 那些欺压人民者,该死! 东风夜长叹起身,右手轻抚身前的幽蓝色长枪,枪名:幽岚秋军。 幽岚秋军,是更名而来,为得就是纪念那个以身殉职的萧军秋,和那群真正的白无常。 这个名字,也是为了提醒自己,所谓白无常,所谓白无常所代表的含义。 正义! 东风夜握紧长枪,眼神坚定。 白无常太腐败了,受贿者多,犯罪者赦。 整顿是必须的,而且是立刻。 “来人!” “遵!” “传我令,命所有分殿来白宫。我有事情传达。” “遵!!” 白宫。 东风夜坐在首座上,看着分列而坐的白无常各殿,沉默不语。气氛很沉闷。 面具下看不清面容,但明显有几个白无常分殿有些烦躁不安。半晌,东风夜终于开口了。 “各位,知道今天来是为何?” 无人回答,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只是首殿的开场白而已。 “因为白无常这个名字,因为白无常所代表的名字。那么谁能告诉我,这个名字是什么?” 各分殿依旧沉默。东风夜笑。 “怎么?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或者说,不配说?” 终于有一个年迈的声音响起,是正北殿。 “正义……” 东风夜点头,看向那个发言人,是正北殿,白无常内资历最高的一个人,也是德高望重的一个人。 “朽老先生说出来了,还有其他人么?” 剩余分殿依次说出了这两个字,东风夜笑。 “是啊,说得都很轻松么,那么,西北殿,城守府一案怎么说!!!!” 西北殿所管辖的,就是西北郡。也就是被孟毁了城守府的郡。 “这……” “不用说了,我都查清楚了。你想你知道你的去处!” “是……” “来人!押西北殿入狱!” “遵!!!” 东风夜看了一圈噤若寒蝉的众分殿,叹息: “正义……不是用来说的。我不希望,有人再像西北殿一样!具体事则都在你们面前文件上,拿回去看,然后施行。” “遵!” “散会!” 各分殿都走了,只有正北殿留了下来,看着沉默的东风夜,叹息着走了过去…… 第十二节 将乱 第十二节将乱 苦海。 包天就坐在这苦海岸边,看着远处的海平面,沉默无语。 风带起枯叶,散落如凌乱思绪。包天目光散乱,神色有些不对。 尘滓看着斜坐的包天,轻叹一声,眉宇间有一丝愁绪。 “包天……” 包天闻言眼睛有了焦距,看向尘滓,语: “地藏王……” 尘滓闻言笑了,笑却也掩埋不下那入骨髓的愁。 “呵呵,包老哥就不要这么见外了。现在有没有别人。” 尘滓笑着来到包天前坐下,也望向远方。 “现在地狱封印裂痕原来原大,地狱里的那帮疯子要是都跑出来……” “都市王继任现在还不足以再次参与封印,我们现在也没有办法阻止地狱的事情。但是红尘,我们不能再这么放任了。” 尘滓目光坚定,起身道: “红尘的目标都是我们这些高层,所以在他们刺杀我们的时候,我们可以反刺杀。包老哥,我知道你是地府最强的王,希望你能指导我修行。” 包天起身,看了看尘滓,叹: “你……” “我没有退路。地府绝对不能再经历战乱!” “……三天后,我在这里给你答复。” 包天语毕,离去。尘滓目光悠远,透着一股坚定。 殃池。 终笙目光紧紧的盯着面前的竹筒,嘴角有液体流下。 “老大,你……” 迟暮看了一眼流口水的终笙,语: “喝吧喝吧,喝死你小子。” “哈哈哈,谢谢喽!” 终笙在迟暮话音刚落就抱住了竹筒,喝了一大口。 迟暮穿着一身墨绿衣饰,墨绿长发随意的散在身后,幽绿的目光看着手中的物品——埙。 这个埙,是终笙交给迟暮的。这个埙,就是终笙刺杀都市王的代价。这个埙,是迟暮的乐器。 本来这个埙留在了红尘另一个帝上手中,这个帝上,就是迟暮爱上的那个,魅帝上。 红尘三帝,包天邪之人格是三帝之首天帝上。迟暮是排行第二的墓帝上。而排行第三的唯一的女帝上,就是魅帝上。 迟暮在离开红尘的时候,将自己的乐器留给了魅帝上。现在魅帝上又将乐器以这种方式送了回来,迟暮在思索这所代表的意义。 终笙看着沉思的迟暮,笑了: “哈哈,老大你不会是真傻吧?这不明摆着让你回去么……” “回去……?” 迟暮喃喃自语,思绪回到从前。 迟暮原来是黑无常首殿,带着黑无常精英组`如狱殿`成员叛离投靠红尘。后来在红尘尊上被打入地狱后再次叛离,自立杀手组织`终音`,对外称`眠`。 迟暮将埙放到嘴边,吹奏。 幽苍悲戚,古朴醇厚。 终笙在迟暮吹埙的时候就面容严肃,他知道迟暮这是要选择了。 回去,还是不回去? 埙音音调都很低,但突然提高了许多,终笙一听,知道结果已经出来了。 回去! 迟暮将埙收好,身体挺直,如竹。 “传我令,回归……” “遵!” 终笙慢慢退下,去传达迟暮的命令。迟暮来到屋外,看着那汹涌的飞流而下,入池却一丝水花也没有激起的瀑布,沉默不语。 齐喑寨。 一身火红丝绸长衣的马王正在擦拭他那柄血红色的长戟。 长戟制式很粗犷,一点也不似马王。 马王修长身材,长脸细眼。别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用这么一柄长戟。 马王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血红长戟,目光就像看自己的情人一般。 “汗血离烽,你就快要,畅快的饮人血了……” 汗血离烽戟血色光华一闪,马王大笑: “哈哈哈,来人!” “在!” “叫小的们操练起来!” “是!” 马王细长的双眼爆出两道精光,那是恨意! 等着吧……地府……我会推翻你………一定… 云日山脉。顶峰。 残锋看着成了血人的惊牢,狂笑: “哈哈哈……怎么……不是很有信心么…………来啊…你只要……打中我一次……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哈哈哈哈………………” 惊牢忍痛站起,却因为伤势过重又倒在了地上。惊牢目光坚定,丝毫没有理会身体的疼痛,又再次站起。 嘭! 惊牢倒地,晕了。因为残锋刚刚用手在他的脖子上砍了一下。 残锋看着昏迷的惊牢,血色眼眸透出欣慰与悲伤。将惊牢放到雪地上,残锋又来到了墓碑前。 噗! 残锋吐血,狂笑。残锋的伤,已经重的危及生命了。 不过残锋不在乎,自己这条命,早在几千年前就该结束了。活到现在,他已经很知足了。 不过,对于惊世…… 残锋喉咙又开始发痒了,想要饮血…… 残锋身影闪动,他去猎食了。 镜映亭。 孟看着镜子上的画面,轻笑。 呵呵呵……地府啊……终于平静够了吗……也好……乱吧……都乱吧…………等你们死光……这里才是正真的……转生之所………… 第一节 希仁 第一节希仁 夜色凄美。 血色大地上,几只异兽正在进食。到处是残忍的杀戮,为了生存而杀戮。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样的生活,已经在这里存在了上万年。 能够活下来的,都是绝世强者,可惜再强,他们也出不去。 因为,这里是,地狱。 一个常人闻之就肝胆俱裂的地方。 希仁已经忘记自己来这里多少时间了,失败,只因为一次失败,自己就永久的待在了这里。 以前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以前的一切都不再属于我。 希仁看着现在聚集的手下,笑了。 等我再次出去,我一定将我的信念贯彻地府! 希仁确实有这个资格,因为他就是红尘的最高首领,红尘尊上,希仁。 虽然说,他现在不准备再次接管红尘,准备另立新的组织。 地狱的封印松动了,封印的裂痕增大了。可是强者却过不去,能过去的全部都是弱者,地狱里的弱者。 不过现在不怕了,因为就在前些年,希仁找到了一件东西,那件东西改变了希仁的一生。 那是一柄,剑。 细长漆黑的剑身,剑身上有镂空纹饰,整把剑围绕暗红色的血雾,冷冷的插在血色冰原上。 希仁在看到剑的那一瞬间,就昏了过去。 “……你……” 希仁昏迷中,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 “……你…………有利用……价值…………” 希仁挣扎,却无果。 “……我会给你报酬………………只要你……成为我的…………傀儡…………” 九天后,希仁从血色冰原离开,横扫地狱,纠集了大批手下准备离开地狱。 封印的事情很好说,那柄剑在听到希仁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笑了。笑得很邪也很猖獗。 “……呵呵呵…………哈哈哈哈…………那种脆弱不堪的……一层…………我都……不好意思出手…………” 希仁的手下都是被希仁用武力征服的,因为在地狱里,正常的那一套社交手段根本用不上。这里只相信实力。 跟随希仁的最大原因,就是希仁的许诺。 我能带领你们,走出地狱。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简简单单的原因,打动了这帮疯子充满血腥的心。 当然,被希仁选中的,都可以说不再是很疯的人了。但是,千百年的地狱生活,每个人多少有些自己的怪癖。 嗜杀,残虐…… 这些在地狱里生存的人看来,就像是应该天生配备的品质一样,不能缺少。 地狱里同样没有太阳,只有一轮血月,散播着血色月光。 希仁漫步在血腥的土地上,深深的看着周围的景物。 如今地狱希仁可以说是来去自如,除了那柄剑所在的北极。 手下按捺不住已经刻入骨子里的杀戮本性,都出去觅食了。 这里能够生存的,除了自然界必备的生产者,就只有掠食者。 血色的天地,血色的回忆。 对于地府,希仁甚至提不起恨意。因为自己失败了,所以到了这里,这很正常也很公平。如果地府失败,自己同样也会把地府高层丢进这里的。这是没有对错的,这是公平的。 无所谓对错,只是规则。 不过,希仁庆幸是自己被丢进这里,虽然经受了这么多无法说的痛苦与折磨,但毕竟是苦尽甘来了,即使沦为一柄剑的傀儡。 但那获得的力量,足以扫平地府,实现自己的愿望。 为了自己的愿望,即使自己死了都值得。 剩余的时间,就在希仁**手下中飞快的过去。这个时间,是邪剑给希仁下定的时间。 利用这段时间,希仁将手下都**的很好了,手下都能控制住自己骨子里的嗜杀了。这是希仁不希望这些疯子跑到阴间以后伤及平民。 这貌似成了地府的一个共识,政权变换也好,反对地府统治也好,这些行动全部是针对高层的。地府没有战争,变换政权很简单,只要把现任政权的高层全部抹杀,就可以接管地府了。 但是,至今没有一个组织成功过。就算是地府历史上最强组织红尘,也失败了。 失败的代价,就是希仁现在的所在。 不过,若那次没有失败,希仁就没有这次的机遇,也就没有现在的绝世修为和一帮强力手下。而且希仁很可能会与地府对调。地府获得这次机遇,这些手下,然后冲出地狱将获得成功的希仁推翻,推翻到永无翻身之日。 不过,希仁是幸运的,他获得了这次痛苦的机遇。 所以,接下来不幸的,就会是地府的高层了。 黑无常,阴暗中行进的收割者。 现任黑无常首殿是奈落,一个冷冰冰的家伙。和原黑无常首殿迟暮一样,是一个善于杀手刺客之道的人。 因为奈落,就是迟暮唯一的徒弟。 奈落现在在青楼里,不要误会,他可不是来玩的。他是来,杀人的。 既然红尘刺杀了都市王,挑衅一般的行为,地府不可能不给与回应。奈落接下了地藏王尘滓发下的任务,刺杀红尘十王上。 奈落挑中的目标,就是掌握红尘情报组的王上,音王上。 红尘情报组织是青楼。各大城市的青楼,十有**是红尘开设的情报组织。这种情报组织厉害的地方就是,地府没有办法取缔。甚至连查都不行。 没了情报的红尘就像一只瞎了眼的老虎,虽然杀掉他们王上起到的作用不过是迷了他们眼,不过这样也很好了。 奈落挑中的青楼就是那个王上常去的一个,是西南郡,清丰城,伊人轩。 红尘十王上之一的音王上自然不会去接客,所以奈落也就没打扮成嫖客的样子。现在奈落在潜伏在一处隐蔽的地方,研究这个王上的日常作息及习惯。 情报虽然有,但是准确性不如自己实际考察。 奈落从来不相信地府情报部的情报,执行任务从来都是自己摸清目标的作息习惯及周围环境什么的。 可惜今天奈落失算了,不是因为红尘的音王上没有在,音王上在,没关系。可是,音王上不是自己在,红娘也在。 只看了一眼,奈落从未乱过的气息,剧烈起来…… 第二节 奈落 第二节奈落 那妖媚的气质,在奈落脑海里挥之不去。 就是因为这个妖媚气质的主人,现在的红娘,奈落甚至叛离过地府。 那个时候,奈落叫做奈,红娘叫水颜。 水颜的离忧果,就是奈喂她服下的。不过在喂水颜服下离忧果后准备离开时,奈就被当年刚刚撤任阎罗王的包天遇到了。 包天自然认得奈与水颜,也知道地府下达的命令,所以在看到奈想要带着水颜逃走时,就出手了。 奈自然不会是地府最强之王包天的对手,落败而逃。水颜就到了包天的手里,可是那时候包天的邪之人格突然更醒。 包天的正之人格与邪之人格开始了身体控制权的争夺,就在两败俱伤的时候,新的人格诞生了。 那就是庸之人格,判官。 包天的正之人格用尽最后一分力,在庸之人格判官的脑海里刻下了一些记忆,其中包括判官的身份及伪造的水颜是判官妹妹的错假记忆。 包天也不忍心看着水颜被打入地狱,所以就让判官吧水颜藏起来,这一藏,就是千年。 后来奈利用之前就准备好的另一个身份奈落,重新回到了地府,可是就算后来奈落升到了黑无常首殿的位置,也没有查到水颜的下落。 奈落,爱上水颜了。所以才会带着水颜违命逃走,才会给水颜服下离忧果。 离忧谷的位置,只有孟婆和听谛知道。而离忧果本来是奈用来进入红尘的礼物。 恍恍千年,再见面。 奈落调理好自己紊乱的气息,然后静静的看着。 音王上与红娘交谈一会就离开了,奈落却不知所措。 是去追杀音王上,还是去见水颜? 奈落两者都没有选,他静静的回到了黑无常总部,然后把自己关在了密室里。 音王上没有想到无意中救来的红娘竟然就这么救了自己一命,真可谓一报还一报。 奈落回到如狱殿后就开始思索,到底怎么办。 音王上一定与水颜有着不浅的关系,要是杀了音王上,水颜铁定会…… 不过奈落转念一想,音王上只要不死在水颜面前,而自己再虚构一个身份去杀音王上,自然什么问题也没有。 之后再当着水颜的面把自己的虚构身份杀掉,不就更好? 想到这里,冷冰冰的奈落也笑出声来。 音王上因为水颜捡回来的一条命,也因为水颜的问题又要丢掉了。 而音王上现在又怎么样呢? 音王上音清在离开伊人轩后,又开始了刺杀孟婆的任务,可惜找寻这么久,连孟婆的面都没有见到过一次。 音清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因为她不确定这个情报上给出的孟婆会在哪里。 情报上说这任孟婆极其疯癫,而且经常离开转生禁地。所以音清才没有冲进转生禁地。 不过就算孟婆在转生禁地不出来,音清也不敢冲进去。毕竟地府高层都在那里,以音清的修为冲进去铁定有去无回。 所以她此刻正在前往一叶崖的路上,因为情报上说这任孟婆最喜欢在一叶崖下面的那个小亭子喝酒。音清是不信的,可是现在除了那里就没有线索了。 怎么说呢,不知道该说音清的运气好还是不好,她的目标,现任地府孟婆,孟就稳稳当当的坐在一叶崖下面的那个小亭子喝酒。 孟自从饮了这孟婆酒以后,就开始间歇性失忆。这还是因为孟有超越九转的实力所带来的效果,实力稍微低点的这酒直接可以当绝世毒药使了。 不知孟是有意无意,对于灵儿,每次就算记起,也会立马忘记。可是,不管忘记几次,却总能记起,然后再重复前面的过程。 现在孟就记起了灵儿,然后,忘记。 我刚刚…怎么又流泪………………好奇怪…………呵呵呵呵…………奇怪………… 孟清冷的坐在石椅上,目光散乱的看着酒壶里面的酒,出奇的没有轻笑。 半晌,孟取下了自己的面具,然后通过那酒面的倒影,看着自己的样子。孟看着随着酒水不住波动的自己,轻笑出声。 呵呵呵……这个……就是我么……这倒影……同我一样…………被摆布………… 孟起身,离去。 音清看着孟的离去,身体瘫软在地。 音清早就来了,可是却下不去手。因为孟给人的感觉根本就是一片虚无,如果不是看到,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还因为,孟的修为音清看不破,看不破就说明修为高于自己或者善于隐匿之术。孟婆显然不可能是后者,但是音清也更不愿相信是前者。 音清没有从藏身的地方出来,因为一种奇怪的直觉告诉她,有危险。 女人的直觉无疑是很准的,奈落在想通之后,立马就从黑无常的情报组里提取到音清即时的情报,虽然不一定准确,但是聊胜于无。 情报上说,音清在前往一叶崖的路上。 而这条情报送到奈落手中的时候,音清已经到了目的地。等奈落到一叶崖下的时候,孟刚刚离开。 也就是说,如果这时候音清出来的话,将会被奈落立马发现并击杀。 直觉救了音清一命,也让音清与奈落的位置对调了一下。音清发现了奈落,奈落却没有察觉到音清。 奈落举步进了亭子坐下,随意打量四周,在看到石桌时眼神有些变动,但是极为短暂。而且在面具下,不容易被人发现。所以音清没有发现。 奈落很随意的将右手放到石桌上敲打起来,似乎是无聊的打发时间。现在他装扮是一个风流少年样,只不过也很潮流的戴上了面具。面具下的脸,自然也是易容过的。 奈落敲打了一会,似乎更无聊了。起身,袖子不经意间扶过了桌面,慢慢离开。 在奈落离去不久,音清现身。 变故突生! 第三节 骗局 第三节骗局 一片暗器飞击而来,音清起身一跃,躲过了攻击。 奈落的身形显现,大叫: “姑娘小心!!” 音清疑惑的看了奈落一眼,奈落猛然扑向了音清。 噗!噗!!噗!!! 奈落身后插了数柄暗器,替音清挡下了这些攻击。 当然,这些都是奈落在演戏。其实他一点伤也没有受,而且那些暗器也是他安置的发射工具发射的。 目的,就是接近音清,以便更好的杀死她。 奈落身为黑无常首殿,心思手段都很严密。而且异常谨慎。 音清看着倒地的奈落,没有上前扶起来的意思,只是冷冷的打量着。奈落咳出一口血,顺着面具流下。 “姑娘……快走…………那些人是冲我来的…………” 虚弱不堪的声音,说出了声音主人现在的状态很差。就在奈落话音刚落,又一片暗器铺天盖地的飞击而来,目标,是奈落。 叮叮当当。 暗器全部被音清打落,音清扶起奈落道: “多谢公子提醒。” 音清扫视奈落,发觉奈落修为很低很低,怪不得中了一点暗器就虚弱成这个样子。 “呵呵……是我连累姑娘………好在暗器……没毒…………” 说着奈落挣脱开音清的搀扶,目光坚定,将身后暗器一一拔下。音清看着眼前的男子拔暗器没有丝毫痛哼,目光坚定。不由得在心中将他归于好汉一类,心中警惕自然放下许多。 奈落向音清意拱手,道: “我不想连累姑娘,还是先行离去了。” 说话间语气连贯了许多,看上去也不太虚弱了。其实刚才也都是奈落在演戏,为得就是骗取音清的同情心,降低音清的警惕。 至于奈落是怎么发现音清的,还要归功于孟。孟早就发现了音清,而且也感受到了音清对自己的杀气。可是孟无所谓。就当奈落来时,孟也感到了,所以用酒在石桌上写下了几个字提醒奈落。奈落进入亭子后就看到了石桌上写着的“附近有人。孟。”。奈落自然知道这任孟婆就是强的离谱的孟,所以也没有怀疑。起身拂袖,擦去字迹装作离去,其实是在不远处安装暗器发射装置。 先是替音清挡下了暗器,后没有直接提出需要帮助,反而像是不要帮助一般的挣脱搀扶。再自己拔下后背暗器,没有痛哼,让音清误以为自己是条汉子,警惕自然就会下降。最后做出离开的样子,奈落有八成把握音清会出言挽留,主动提出帮助“受伤”的奈落。 果然,音清看见奈落想要离去,可是伤势还是很重,就道: “公子伤势重,还是跟我一起吧。这样安全些。” 奈落装出吃惊的语气,道: “那怎么好,这样会连累姑娘的。放心,我别的不行,这恢复能力可是很厉害的。” 可是任奈落怎么说,音清打定主意要帮助奈落了。奈落见推脱不过,只好答应。 “有人追杀你?” “是啊,是黑无常的人。” 音清闻言露出疑惑表情,奈落见状道: “哎,只不过因为我发现了一件绝世宝贝,然后被黑无常的人发现。好像这个东西是他们的任务目标,所以就抢夺,而且要杀我灭口。” “那那件东西呢?” “被他们抢走了,哎……” 奈落面具下看不出表情,可是听这声叹息却能感受到他的失落与不甘,还有恨意。 音清想了想,道: “想不想复仇?” 奈落闻言抬头,眼神透着吃惊,道: “当然想!你有办法?” “嗯,你只要加入一个反地府的组织,不就可以了。” 音清还是不完全信任奈落,所以留了一个心眼,没有说出红尘的名字,而是用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反地府组织。 奈落闻言叹息,道: “我也这么想过,可是那些组织都需要人介绍。不然就要从最底层开始。我忍不了这么长时间!” 一开始是无奈语气,到了最后就带着深深恨意。没待音清开口,奈落又继续道: “我要复仇!他们杀了我所有的亲人!!!” 音清看着浑身颤抖的奈落,心中恍然,警惕又下降一分。 奈落现在扮演的,就是一个全家被黑无常所屠,急于报仇的孤单少年。而音清也慢慢的陷入了奈落设计的骗局中。 计划赶不上变化。奈落现在有些不想杀音清了,倒不是因为起了什么感情,而是觉得音清的利用价值很大。如果利用音清打入红尘内部,那么所获得的利益将比杀掉音清高的多。再说,打入红尘内部后再杀音清也不迟。所以现在奈落就在思索,到底如何行动。 音清见奈落不说话,以为是在考虑,想了想道: “不瞒你说,我其实也是一个反地府组织的一员,如果你真的想要报复,我可以向组织推荐你。” “真的!?” 奈落语气透着惊喜,音清见状心中长叹:原来的我,不也和他一样么。 奈落运气很好,因为音王上音清的遭遇和奈落所编造的遭遇很相似,所以勾起了音清心中的回忆,才会完全对奈落放松了警惕。如果换一个王上,那么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松,毕竟能当上红尘的十王上的人,都不是白给的。 不过现在,音清算是完全落入了奈落的骗局中。 奈落觉得打入红尘的几率比较大,也就不着急杀音清了。奈落用急切的语气道: “你真的可以推荐我!?” 音清点头,奈落大笑: “哈哈哈哈,苍天有眼!!!!” 音清看着疯狂大笑的奈落,眼神中闪过一丝伤感。当年她被人介绍进入红尘时,也是高兴的这样大笑。为了报复,报复这个万恶的地府! 音清推了奈落一把,道: “你伤好了?” 奈落笑道: “好了,我说过我的恢复能力很强的。对了,我叫做罗乃。” “我是红尘,音清。” 第四节 劫数 第四节劫数 也许…很多时候……我只是……从未有过…………记忆而已…………并不是我……忘记……… 孟依旧在亭子里面喝酒,之前写字提醒奈落的事情早就忘记了。现在他目光散乱的看着因果镜上面的画面。 以因果镜九转修为,阴间大部分地方它都可以监视的到,可是孟并没有看的意思。 如果有因果镜这么一张镜子,情报获取可就容易太多太多。可惜,因果镜独此一家,再无分号。而且因果镜的主人只能是孟婆,孟婆却也不参与任何纷争,绝对中立。 没有超脱的力量,就没有超脱事外的权利。 孟讨厌权势,讨厌纷争。所以这次他并没有封印修为继续修炼,而是保存了这超越九转的绝世修为。 至于母亲的下落,有着这种修为,不怕找不到。最主要的其实还是孟讨要被束缚。 没有绝对的力量,就会被权势等束缚。孟从未有过那种感觉,也不打算有。 对于地府的动乱,孟不关心。因为动乱只是对于转生禁地这里,普通人的生活不会有丝毫干扰。再者,不论阴间变为何样,孟婆这一职位都是不会变得。要说起来,地府其实是转生的附属产物。 孟的心,早已残破不堪,而且又已忘记许多东西。现在孟的行事,都是按照那颗残破的心。 开轮回六道的事情,孟没有忘。可是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候,孟不急,他有的是时间等待。 地府现在形势比较危及,红尘、马面、牛头以及希仁新组建的“劫数”都对准了地府的高层。而地府只有白无常与黑无常两个组织。 白无常能与牛头、马面对抗。黑无常能与红尘对抗。可是他们却不能对抗希仁的“劫数”。能对抗“劫数”的,唯有地府十王而已。 不过好在,“劫数”人员也并不多。 希仁吸取了上次失败的经验,这次挑选的全部都是精英。而且不准备扩大人数了。红尘的初衷其实也是少数人员行动,可是后来偏离了本意,扩大成了大型组织。 “劫数”的成员原本有很多,可是在希仁的选拔下就只剩下七个了。淘汰者,皆死。 希仁在这个新组织上投入了相当的心血,红尘的失败,最大原因就是希仁把权利放的太散,以致最后泄密的泄密,背叛的背叛。所以这次“劫数”的七人没有大小,一律只听希仁的命令。 希仁在那柄剑的提升下,修为已经达到了八转。本来可以直接提升至九转,但是那柄邪剑到最后改变主意了。 八转与九转,是质的差距。 不过就算是八转,在地狱也可以横着走了。毕竟就算入魔后,达到六转的人都很少。 五转到六转是一个大坎。八转到九转则是另一个更大的坎。 组织的名字,是有意义的。劫数,不单单是对地府的劫数,也是希仁对自己的劫数。 因为希仁,已经失去自由。成了邪剑的傀儡。 不过邪剑所谓傀儡与希仁所想的傀儡差距太大,大到以他的冷静也会失态。 希仁本以为做邪剑的傀儡是邪剑以秘术改造控制他,可是没想到邪剑傀儡的意思竟然仅仅是让希仁替它办一件事,仅此而已。 邪剑什么手段也没有对希仁使用,也就是说希仁就算违命邪剑也不知道。可是,希仁不会违命,因为这是代价,是他必须支付的。 希仁懂,所以他会履行自己的代价,做邪剑的傀儡。 对于这件事,希仁问过邪剑,邪剑闻言便大笑,那是直接响彻希仁精神的大笑。 “哈哈哈哈……那是因为…………我……不屑………………” 邪剑口气很大,很狂也很邪。但是希仁却没有认为有什么不对。邪剑强,他自然就可以狂可以邪。 只是他不懂,为何邪剑这么强。邪剑都这么强,那这柄剑的主人会强到何种地步。而且邪剑有如此修为,为何不自己去寻找。 希仁没有问,他懂得自己的位置。 现在希仁就在训练手下,那剩余的七人。 地狱,血河。 七道人影交织,不断攻击,不断飞退。 希仁静静的站在血河上,看着血色河水中的倒影,没有说话。 “七人混战,谁也不许帮谁,但是可以利用别人。”这是希仁对七人所说的话。 这次混战,就是为了给七人编号。七人过去的名字早已舍弃,现在希仁需要重新给他们定位。 谁最先撑不下去,谁就是七号。依次类推,最后胜利者则为一号。 嘭! 一道人影被击入血河,激河水四起。希仁抬头,语: “你,以后就是劫七。” “遵。” 劫七从河中浮起,站立。 没用多少时间,劫六到劫三也都确定下来。可是劫一与劫二的争斗,却越来越激烈。 两道血色人影不断交织,现在两人还没有确定谁是劫一,谁是劫二。但是,两人争夺的却都是劫一。 每个人都不甘人下,却不得不在人下。因为实力不够,因为智慧不够。 希仁望着越来越激烈的争斗,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就算有一方死或者两者皆亡。序号也不会变了。劫七到劫三已经确定。剩下的是劫一与劫二或者只有劫一。 血色的身影连成一片,慢慢融为一人。 胜负已分。 劫一手中提着劫二,身上伤势严重却丝毫不在乎,冷冷的走到希仁面前,道: “他,没死。他,是劫二。”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他要表达的意思其实是“我赢了,我是劫一。” 希仁自然听明白了,看着劫一点了点头。 劫一身材修长,面容冷俊。赤色长发,红眼。 劫二身形魁梧,面目狰狞。橙色长发,橙眼。 劫三身形粗壮,面容凶狠。黄色碎发,黄眼。 劫四身形修长,面似书生。绿色长发,绿眼。 劫五身形矮小,面容粗犷。青色短发,青眼。 劫六身形肥胖,面容和善。蓝色背头,蓝眼。 劫七身形修长,面若桃花。紫色长发,紫眼。 希仁身形修长,面容俊秀。银色长发,灰眼。 希仁看着身前跪伏的七人,轻叹: “劫数……降临………………” 第五节 汗血 第五节汗血 齐喑寨。 一群群小兵在操练,马王坐在高台上喝茶,神情悠哉。 几声马鸣传来,马王面色一动,一丝恼怒的神色在细长的双眼一闪而没。 “马妖人!你给爷爷滚出来!!!!” 一声大喝伴着破门的声音一并传入马王的耳朵。马王将茶杯轻轻放下,似一点也不恼怒。 似不恼怒不一定就不恼怒。马王现在已经气愤到极点了,可是他越气愤,行为却越冷静轻松。而且也越沉默。 一个大汉提着长斧走了进来,大汉身形魁梧,高大威猛,大汉身旁的小兵与大汉一比简直比小姑娘还小姑娘。 马王起身,道: “牛小鬼,你的伤刚好就又皮痒痒了?” 大汉正是马王的死对头,牛头的首领,牛小鬼。 牛小鬼虽然名字叫小鬼,可是一点也不小。身高两米开外,膀大腰圆,虎背熊腰。阴间最近天冷,他上身却只有一件马褂而已,下身长裤短靴。单薄的很。 牛小鬼没有理会周围的小兵,目光直视马王,喝道: “哼!!你个死妖人,要不是上次你使诈,你能赢爷爷才怪!!!” 马王闻言大笑,笑得却异常阴沉。 “哈哈哈,牛小鬼,输了就是输了。找这些借口做什么?而且你出尔反尔,又怎么说?” 牛小鬼面色一变,后恢复如常。 原来上次牛小鬼与马王决斗,赌注就是各自的山寨。结果马王用计赢了牛小鬼,牛小鬼的山寨却没有归顺马王。 “哼!!那是你为人阴险,兄弟们都不想跟你!爷爷我这次来,就是和你来一次了断!” 马王眯起了本就很细长的双眼,笑了。 “是么,你已经失信一次,让我怎么再相信你?” 牛小鬼愣了,他压根就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问。本来他以为来了以后说上几句客套话就开打了,谁知道马王竟然一点动手的意思都没有。 “你…你……” 牛小鬼结巴起来,马王从高台跃下,道: “我不欺负你傻。这样,如果你赢了,你的山寨还是你的;不过若是我赢了,山寨依然归你,可是你要立誓永不与我作对!” 牛小鬼歪着那看来并不很聪明的脑袋想了一会,觉得这个马王说的话没有不利于山寨和自己的,就点头答应下来。 马王向前几步,来到空地,挥手叫小兵们退下。牛小鬼见小兵退下了,就向前走了几步。 一个小兵跑到马王身边,低声向马王道: “王,外面没人。这个呆子看来是自己来的。” 马王点头,小兵退下。 马王看向对面站立的牛小鬼,道: “你自己来的?” 牛小鬼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 “那是自然,我们两个的决斗,带小的们作甚?” 马王轻叹一声,他一直就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个傻到憨的牛小鬼总是与自己作对。不多想,马王幻出汗血离烽戟,横于身前。 “汗血离烽,长戟,长二百七十厘米,净重一百斤。皇天血碧所铸,浑然天成。” 马王的神情,姿态,以及所说话语,与傲轻雪还有豪天岳极其相似,他们,应该是师出一门。而且,这柄造型粗犷的长戟竟然如此沉,可是看着身材修长的马王毫不费力的拿着,马王实力很强。 牛小鬼目光变的慎重,道: “你也就这时候能称得上男人!我没你那一套,兵器只有一个名字‘刹疾’,战吧!” 牛小鬼向前一步,气势逼人。马王毫不退缩,单手斜握长戟,目光直视牛小鬼。 马王一身火红丝绸长衣,手握血色长戟,火红长发随风舞。整个人,就像一团火焰。 牛小鬼看着马王,心中不免有些敬佩:如此一个人,气势竟然如此豪迈。 牛小鬼率先发起进攻,长斧狠狠劈下,触击地面以后却是马王足下的土地破裂,破裂的土地暴起几道土刃。 马王在土地裂开的时候就已经跃起,面对飞击而来的土刃,马王狠狠的挥戟,却用了巧劲将土刃甩向牛小鬼。 牛小鬼看着飞击而来的土刃大笑,长斧单握,在右手上转舞起来。土刃飞到半途的时候突然暴起火焰,成了火刃。牛小鬼惊忙用长斧迎击。 刚才牛小鬼笑,是因为以为马王用牛小鬼他自己的土刃攻击牛小鬼,自然没有效果。可是牛小鬼没想到马王竟然在土刃里暗藏了火劲,土刃飞到半途就会变成火刃。牛小鬼吃了一亏。 刚刚处理完飞击而来的火刃,马王的长戟就到了,马王的招式大开大合,式式威猛。修长的身躯里蕴含着不亚于牛小鬼的力量。 马王处在上风,将牛小鬼逼的直往后退。 牛小鬼一咬牙,双手握长柄,横扫开来。脚下也不停,交错颠地。地面又暴起一圈土枪,将马王围在里面。 在土枪笼围起马王后,牛小鬼就跃身挑起。因为这个土枪笼是没有封口的,牛小鬼认为马王会从上面突破,因为土枪笼很小,根本就没有给马王加速挥戟的空间,加不起速度来也就没了力度,没了力度自然就没有击破土枪笼,也就只能从上面突破。 能想到这些,牛小鬼的战斗思维还是很强的。可惜,牛小鬼想错了,马王没有从上面突破,而是选择的挥戟破牢。 嘭! 一声巨响,尘雾弥漫。 嘀嗒……嘀嗒……… 汗血离烽刀刃上慢慢流下鲜红血液,马王一步步的走出尘雾。他,毫发无伤。 牛小鬼也一脸吃惊的看着马王,同样,牛小鬼也没有受一点伤。 那么,那戟上的血,是哪里来的呢? 马王看了看流血的刀刃,笑了: “呵呵呵,有进步,竟然坚持到汗血离烽出汗流血。不错,不过,接下来,看你还撑不撑得住。” 汗血离烽,奇异的武器。使用时间长后刀刃即开始出汗流血。就像汗血马跑长时间后出汗一样,汗血红。 牛小鬼神情又慎重一分,他这才知道原来的自己与马王的差距并不只是计谋知识上的,就连武力上也不如。 马王挥戟,刀刃上血液被甩向牛小鬼,牛小鬼不敢小看这些血液,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名堂。 牛小鬼的小心是正确的,血液在飞近牛小鬼后突然爆开形成火焰。如果不是早有防备,牛小鬼可又要手忙脚乱一番。 “汗血离烽……不愧叫做汗血离烽…………” 牛小鬼心中轻叹,手下却丝毫不慢。周身蒙上一层土黄色雾气,足下土尘也随之飞起。 马王依旧悠闲的挥戟,刀刃上不断飞击出血液,然后在牛小鬼周围爆成火焰。 “马王!!我知道你还有余力!!我不需要你手下留情!!决斗就要放开打!!你这样窝窝藏藏还算个爷们吗!!” 牛小鬼冲到了马王面前,挥斧大喝。马王身形退,道: “满足你……” 语毕,身影猛然向前,血色长戟已经围绕一条火焰长龙。 交手不到半分钟,就听一声巨响。 轰!!! 牛小鬼被击飞吐血,落地昏迷。 马王挺身,将长戟火焰散去,道: “将他抬下去,治疗。好好看守。” “是!” 第六节 和解 第六节和解 就在牛小鬼被抬下去后,马王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到了这时候,才有一丝血迹从嘴角流下。马王,也受伤了。 牛小鬼毕竟不是普通人,修为较高,力量很强,而且敢拼命。马王就是因为顾忌牛小鬼的生死才没有下杀手,这么放水的情况下就被牛小鬼拼命给伤到了。 马王抬手擦去嘴角血迹,将汗血离烽戟收起,坐到了木椅上,喝起了茶。 马王在思索,趁现在这个机会将牛小鬼拉拢过来,将马面与牛头的力量联合起来。这样才有机会对抗地府。 他心中明白,凭他这些手下,连白无常都无法对抗。如果加上牛头的话,就能与白无常相抗衡了。至于黑无常,马王准备再去联系红尘的人,让红尘对付黑无常。 他现在头痛的是,地府高层怎么办。也许红尘能抽出几个王上来对抗地府十王,但是压根就无法击杀。马王知道红尘分裂的密报,红尘失败后,红尘尊上被打入地狱,红尘三帝走了两个,十王上伤了大半。实力大不如前。 他还不知道,希仁又组建了“劫数”来对付地府高层。而且希仁与他的想法相同。用红尘牵制黑无常,牛头马面制约白无常。然后“劫数”对付地府高层。 马王摇头将杂乱的思绪甩去,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说服牛小鬼,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将茶杯放下,马王起身去找牛小鬼。牛小鬼现在还在昏迷中,他被马王伤的可不轻。 马王来到牛小鬼床前,挥手让小兵出去。小兵出去后将门关上,这就看出马王训练手下有素,而且他的山寨里面人都称小兵,不似牛头山寨里面称强盗。这就又看出差距。 马王完全是按照军队的方式来管理手下的。 “好了,别装了。” 马王悠闲的坐到了座椅上,抬手拿起一碗茶。而床上的牛小鬼在听到马王的话后,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 “哎哟哟……疼!” 牛小鬼现在觉得全身都酸麻,而且无力。更要命的是一活动就浑身疼痛,本来牛小鬼是不怕疼的,可是这疼就像针扎全身般密密麻麻,绕是他也受不了。 马王泯了一口茶,道: “怎么样?上次我留手了,这次我也留手了。你是否上次失信,这次还失信?” 牛小鬼听着马王讽刺的话语,脸色一红,道: “怎么会!我牛小鬼说一不二!我现在就立誓!!!” “等会。” 马王阻止了牛小鬼立誓,因为他有些事情要弄明白,比如: “你立誓之前,我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什么事?**我可是不会说的!!” 说着还双手护胸,做出一副怕怕的样子。在牛小鬼的思想里,马王就属于妖人,也就是男女通吃。牛小鬼觉得他这么雄壮,怕马王会看上他。 马王眯起了细眼,牛小鬼身体颤了一下,以为这是打量身材的目光,心道:千万别……千万别………… 马王将茶碗放下,道: “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何老与我作对。” 牛小鬼闻言长吁一口气,道: “哈!这个不好说么,不就是看你不顺眼呗!!” 马王明显不信。 “就这么简单?” 牛小鬼一脸豪壮,道: “废话!!当然这么简单!你以为人人都似你阴险狡诈?你可知道我为何反地府?” 马王沉思,道: “莫非……” “不错!我正是看地府的统治不顺眼,才纠集弟兄成立牛头!后来遇到你的人,又看不顺眼,只要是让我看不顺眼,我自然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马王无语,没有想到这个牛小鬼的心思还真单纯,与自己作对的理由仅仅是看不顺眼。 难道他就没有考虑过后果,没有考虑过实力的差距?马王不理解,正如牛小鬼不理解马王一样。 同样的一个问题,马王可能首先想到的便是阴谋,其次会绝对理性的分析,然后解决。而牛小鬼则会想也不想的直接解决。 这就是性格与内心的差异。马王惊讶于牛小鬼这么憨还能活这么久,没有被人利用陷害。牛小鬼惊讶于马王这么阴沉,还能活这么久,没有被自己活活累死。 一个活得缜密,一个活得洒脱。 马王又端起茶碗,却没有喝,道: “你是否真的看地府不顺眼?” “那是自然!!” 马王小酌一口,道: “那你是看我不顺眼多一些,还是看地府不顺眼多一些?” 牛小鬼没想到马王这么问,可是还是想也不想的就回答了。 “哼!自然是地府!地府这么大,你这么小。我再怎么看你不顺眼也只是看你个人,而地府却是一个政权,一片高层。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马王闻言笑了,如果牛小鬼这么说,那么联合就会很容易。 “那么,你觉得凭你自己的实力,推翻地府可能么?” “推翻?为何要推翻,我只是想要捣乱而已!推翻地府,人民受苦!我不干,不干!” 马王愣,没有想到牛小鬼竟然打的是这种想法。不过接着又释然了,以牛小鬼的心思,想到推翻地府那才有问题呢。 “如果你不推翻,这种不顺眼的情况将会持续,你愿意?” “不愿意。” “不推翻这个地府,人民要继续受苦,你愿意?” “不愿意。” “那么你的实力不够,联合我们两家就可以对抗地府,这么好的机会放弃,你愿意?” “愿意!!” 本来想要绕话的,没想到牛小鬼竟然不上当。马王笑了。 “好,为何不愿意?” “你别以为我傻,联合我们两家最多能和白无常抗衡,想要对付地府,门都没有。” 马王又小酌一口,道: “那如果加上红尘呢?” “红尘对我们这些山莽野寇都看不上眼,你能请动红尘?” “只要我们联合,我就有请动他们的筹码。” 牛小鬼看了看马王,突然笑了: “好吧好吧,反正就算我拒绝,你也会使用诡计让我同意。还不如现在同意然后让你操心去。” 马王哑然,心道:也许这就是他活得洒脱的原因。 因为,看得开…… 第七节 错否 第七节错否 被遗忘的山洞。 一尊石像孤独的伫立在阴暗的山洞中,山洞内寂静异常。 一道人影划破黑暗冲了进来,然后跪伏于地。 “神,玖迹死了。” 石像无语,依旧冷冷的伫立。 来者就是玖痕,那颗被石像催化成人的石头。他与玖迹分头后,就去寻找小顽,可是没有找到。后来他加入了黑无常,为得就是能更好的获得情报。 小顽的情报没有获得,玖痕倒是获得了圣谕剑的消息。那是一次偶然的发现,本来玖痕正在跟地藏王尘滓汇报事情,尘滓却突然低语一声离开了。而玖痕也听到了地藏王说的话,只有两个字——石剑。 玖痕利用自身的优势,跟在尘滓身后,一直跟进到了地藏王石窟的那个密室,然后就发现了那柄石剑——圣谕。 解开石像封印的钥匙,初任地藏王的佩剑,被封印的荣耀,圣谕。 到底是神重要,玖痕在找到圣谕剑后没有出手抢夺,而是又悄悄的退回来,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的神。 现在的玖痕心中除了神,就只有小顽。为了小顽,他不能死。 可是在半路出了事,玖痕遇到了玖迹。 玖迹加入了红尘,也是为了方便收集圣谕剑的情报。从最底层开始,玖迹也不急,职位慢慢的往上升,接触的东西也多了。 内心对于神的尊敬和敬畏少了,慢慢的开始迷恋这个世界,不想回去了。而且,也把神交给他的任务忘记了。 玖迹与一个女子相爱了,然后把神忘记的一干二净。 在爱情面前,神也没有立足之地。 玖痕在回来的路上遇到玖迹,本来什麽事情也没有,可是玖迹却劝说玖痕,然后两人大打出手。 玖迹因为顾忌到心爱的女子而被玖痕杀掉,然后那个女子跪地求饶。玖痕看着眼前这个为了活命什么都能出卖的女人,流泪。 女子自然死了,玖痕把玖迹埋在石墩里,女子暴尸荒野。 爱没有错,但错爱就是罪孽。 石像就是初任地藏王,被封印的紫焕,孟的生父。 其实就算没有圣谕剑,紫焕凭借着九转修为慢慢的瓦解封印,现在也快要破除封印了。 可是,上千年的孤寂不断折磨着紫焕的精神。 一个人,孤零零。 忏梦没有想到当初的这个决定是多么的错误。还有什么比孤寂更能折磨人?还有什么比被心爱的人封印更能折磨人?还有什么比这两者加起来更能折磨人? 一加一,并不是单纯的等于二。 紫焕对于孤寂,只撑了不到一年。之后的时间便陷入沉睡。随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醒来一次。就算这短短的清醒,这短短的孤寂,也将紫焕的精神折磨。 玖痕将事情经过讲述,看着石像没有反应,就退了出去。 紫焕听的清清楚楚,心中也叹息。 他通过派遣出去的人,得知了现在地府的情况。没想到现在地府这么乱,而且地藏王位也被篡夺了。 王位他不在乎,可是别人拿走属于他的东西,他在乎。 地府乱他不在乎,可是别人把他好不容易平定的世界弄乱,他在乎。 所以,他无法再容忍自己沉睡下去。他要复苏。他要拿回本属于他的东西。 一个人,可以忍受自己爬不到高处,但是却无法容忍自己从高处跌落。 紫焕也是这样。所以本就混乱的地府,又增加了一支新势力。 而我们的主角孟,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喝酒。 现在喝酒、轻笑、接引转生成了孟的生活基调。没有睡眠,不用吃饭。 偶尔凝出花瓣来食,也勉强算为自给自足。 孟喝着孟婆酒,看着因果镜。 “呵呵呵……错了么…………” 孟低语,起身离去。 黄泉路。 一个大汉看着周围围上来的黑衣人,握紧了手中长剑,护住身后女子。 “你们莫再向前,否则我不客气了!” 黑衣人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大汉见状挥剑突击。 大汉剑法很好,黑衣人都被大汉迫的无法向前。可是因为大汉顾忌到身后女子,渐渐的处在了下风。 “混蛋!” 大汉一声怒喝,挥剑击退想要伤害女子的黑衣人,却被另几人伤了左臂。 一旦受伤,形势就无法控制了。 不消片刻,大汉已经伤痕累累,倒地不起。 黑衣人渐渐围了上来,那个没有言语的女子看着围上来的黑衣人,眼神从不屑变为惊恐。 本来照女子认为,大汉武功高强,对付这些黑衣人是绰绰有余的。不错,如果不是因为照顾她,大汉确实能很轻松的收拾掉这些人。 可惜为了照顾女子,大汉落得如此下场。 黑衣人的脚步整齐划一,步步像是踩在人心上。 “求求…求…你们……怎么样都可以…………放过她…………” “求求…求…你们……怎么样都可以…………放过我…………” 两句同时响起的话,说的人不同,要求放过的却是同一个人。 黑衣人眼露不屑鄙夷神色,看着女子。女子浑身颤抖,神色尴尬。 大汉却笑了,大笑。 黑衣人向着大汉鞠了一躬,然后快刀将大汉杀死。而对于那女子,黑衣人看都没看就走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看着面露喜色的女子道: “碰你,脏我们的手……” 女子看着远远离去的黑衣人,身体瘫软下来。这时候,一道人影出现,女子刚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 孟看着这个一脸惊恐的女子,轻笑。 “呵呵呵呵……你已经死了…………跟我走…………” 女子不信。 “不可能,他们没有碰我。” “呵呵呵……那是因为他们…………不屑………他们用的是…毒粉……你已经……死了…………” 女子闻言愣,有些不知所措。出卖尊严换取活命的机会,却被人不屑的毒死。 孟没有理会女子,自顾自低饮一口,深深看了一眼大汉的尸体,举步离开。女子也似丢了魂一般,木木的跟在孟身后。 镜映亭。 当孟到来的时候,已经有两个人影等候。一个是小角,一个是大汉。 女子看到大汉的时候,神色很复杂。而大汉看到女子的时候,神色很平静。 孟见状轻笑: “呵呵呵………百年难遇的……鸳鸯路…………呵呵呵…………姑娘你不用再猜了……你俩的黄泉路…………是重叠的……也就是说……刚刚你见到的……与现在的是……同一人…………呵呵呵……” 女子闻言神色更尴尬,正要解释什么,大汉的身形却消散了。孟抬眼看向小角,小角道: “他,自愿消散,不愿转生。” 顿了顿,小角又冲着女子道: “他让我转告你说,他不怪你。他不愿转生,是因为不愿忘记你。所以宁愿消散。” 孟轻笑,转壶将酒洒在刚刚大汉站立的地方。而女子愣住,泪水顺着脸庞滑落。 “呵呵呵…………你……没有转生的……资格……………………小角……带她……” 孟的话还没有完,女子也消散了。孟又轻笑。 “呵呵呵……错了么……是谁错了呢……多可笑…………也好……呵呵呵……” 孟转身离去,泪水从面具里流下。 呵呵呵……我……为何流泪…………错了么……………… 第八节 奸商 第八节奸商 奸商之所以被称为奸商,不只是因为他够奸,最主要是因为他够贪。 贪到不放过任何小利。 所以在看到孟这么大一块肥肉之后,老天爷可谓是受尽折磨。 终于忍不住,老天爷再次见到了孟。目的自然,是劝说孟将修为用掉。 孟看着眼前的老者,轻笑不语。老天爷看着轻笑的孟,竟然也沉默。 “呵呵呵………你不会是来…………干瞪眼吧…………” 孟率先打破寂静,老天爷笑道: “当然不会,我这次来是……” “呵呵呵……是为了修为?” 孟打断,老天爷却又笑了,给出了一个否定答案: “不是!” 孟疑惑。这老头觊觎自己的修为好久了,这次来不是为了这个,能为何? 老天爷见孟不语,知道他在思索,再次笑: “呵呵呵,我这次来,还真是为你修为。不过我可先说下,这可都是为你好!” 孟轻笑,低饮。 “呵呵呵……还不是一……样……可是……貌似应该有许多人……排队找你换……代价吧…………为了老……纠缠我…………” 老天爷神情一正,也不管隐于雾气后面别人看不到,道: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修为的高低暂且不说,但是也是有品质之分的。大多人的九转都是劣质品,精品还是很少的啊。不过有却个规律……” 孟轻笑,表示疑问。老天爷看了孟一眼,继续道: “那就是不正常的人的修为,品质都很好。而你这次的修为,更是难得的精品中的极品。” 孟再笑,他不正常,他承认。 疯子有两种。一者是以为自己正常,别人不正常。一者是知道自己不正常,却依旧放任自己不正常。孟是后者。 再来说就是九转时候入魔,这种事情也独此一家,也独此一次。再也不可能出现第二次。这样产生的修为肯定是不平常的。 至于是好的异常,还是坏的非常,就不一定了。不过这次能引起老天爷这么大挂念的,自不言而喻。 孟沉默半晌,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而且语气竟然出奇的连贯。 “强大与否,与修为有关么?” 老天爷错愕,没有应该有的看神经病的神情,反而一脸震惊。不过这些孟看不到,老天爷现在依旧隐于雾气中。 修为高自然是强大的,可是孟为何问出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或者人尽皆知答案的问题? 老天爷叹息一声: “哎,竟然被你发觉。我是该说你……” 孟轻笑,语: “早在第一次与你打交道的时候就已经起疑……你说九转甚易……达之者众……可是……这完全是谎话…………不过却是还有真话的…………那就是换取代价的人……甚多…………但是……他们不是用修为换……对否……老天爷…………” 老天爷终究叹息一声,迷雾散去,露出了那张带疤苍老的面容。 “不错。真不知你是怎么看破。他们没有用修为换,却用了比修为更宝贵重要的东西。你可知是何?” 孟轻笑,笑里却透着一种莫名的伤感。 “若我没有……猜错…………是……‘心’……” 老天爷大笑,神情竟似有些癫狂。 “不错!就是每个人独一无二的‘心’!这种人很多,多到死都死不完!!!” 老天爷的意思孟懂了。拿修为换代价很好说,没了修为从新来过就好。可是拿“心”换代价,就只有消亡一途。 没了心,还怎麽从新来过? 可是,纵使消亡,那些那“心”换代价的人还是有的。而且络绎不绝。 为别人,为自己,为情,为恨…… 孟轻笑,语: “就算他们有心……你无意还不是白搭……” 老天爷叹息,道: “话虽如此,可是命不从天意。就算我是老天爷,有些事情也是超脱我的。总会有人打破阻隔来到我面前,拿‘心’予我……” 老天爷面色悲伤,道: “好在这些人,用心都很纯……” 用心很纯的人,才有机会见到老天爷,才有机会换取代价。可是正因为他们用心极纯,老天爷才不忍心看他们消散。 完完全全干干净净的消散。没了心,连轮回都不被允许。 孟似被老天爷情绪感染,有些不对劲。老天爷继续道: “汝敢复弃否?” 语调变了,孟闻言抬头轻笑: “呵呵呵……有何难……” 孟似真的被老天爷影响了,语调与老天爷一样。 “既已寻得……过往弃之又奈何……吾之心虽已残缺……然吾之意全………忘者即望者………” 老天爷大笑,道: “哈哈哈,好!好!!好!!!孺子可教!” 孟却依旧轻笑: “吾心今世……再无已然…………” 老天爷恢复了正常语气道: “你真能将过去弃之?” “忘记过去……才能望……将来…………过去是枷锁………太过看重只会坠人不前…………” 老天爷笑了,微笑。 “你,醒了……” 孟依旧轻笑,语: “不然……吾仅忘之而望之……” 老天爷面笑,心也笑:哈哈,终于要得之这精品中极品的修为了…… 奸商名奸商,就是因为算计一切,包括自己…… 做何事也不忘得利,这就是奸商的基本素质。很显然,老天爷具备这样的素质。 不过接下来孟的回答却将老天爷的笑容粉碎。 “呵呵呵……修为……我会存下…………馋死你……也不喜死你…………” 老天爷愕然。孟轻笑。 不给老天爷只让他看着,实在是馋死他。给了他确实能高兴死他。当然,这些只是比喻。 老天爷有做奸商的潜质,可惜他够贪却不够奸。或者也可能是面对孟他奸不起来。 到最后,老天爷还是空手而回。而孟,再次封印了他的修为。那超越九转的修为。 因为他找到了更强也更重要的东西。 虽然那东西现在是残缺的。 那就是: 心... §☆★☆★☆★☆★☆★☆★☆★☆★☆★☆★☆★☆★☆★☆★☆★☆★☆★☆§ 大家情人节快乐哈`祝大家幸福美满`和和谐谐``.` 第九节 任性 第九节任性 镜映亭,藤蔓紧闭。 每次封印修为都要忍受痛苦,而且这次痛苦更深。原来时那种痛苦的就像瞬间往返两个世界,现在则像是瞬间往返两个世界,却同时被拒绝。 心口最痛。 修为再高也无法弥补残缺的“心”。 小角无语,因果镜沉默。 良久,孟起身轻笑,笑很欢畅。 “感觉如何?” 小角将孟婆衣饰递与孟,孟接过穿戴好,却没有带面具。 “呵呵呵…还好…………” 修长手指轻抚略微的苍白脸庞,孟愣愣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小角见状语: “怎么?” 孟回过神来,轻笑。 “呵呵呵…没什么……只是有些……不适应……” 孟说完就将面具戴好,挥手将藤蔓防护散去,走出了镜映亭。 小角看着孟离去的方向,叹息。 “这孩子……” “这孩子,已经挣脱了悲哀,但是……” 因果镜只说了一句,就停下了,留下了一个似是而非的话语。而小角也没有多言。 孟现在感觉很轻松,不是空空的那种轻松,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虽然负担着某些东西,那些东西却轻似羽毛。 苦海。 苦海的海岸大部分都在转生禁地的范围内,所以人很少。所以孟才会常来。 孟依旧饮孟婆酒,依旧无事。虽然没有了九转修为,可是喝这酒所带来的影响竟然小了。 孟明了,这是因为“心”。 手指无意识的在心口画了一个十字,大拇指画横,小拇指画竖。行为完全出于下意识,待画完孟才醒悟,却转瞬又忘记了。 “苦海名过去……莫要再沉迷…………” 孟低语,目光望向远方。脚步声传来,孟回首,是小角。 小角摘下面具,一脸严肃。 “其实我不想说,但是,这样太放任你了。” 孟疑惑,小角继续语: “孟婆一职,是你的职责,是你的义务。你推脱不得,可你看看你现在?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乱窜。这,不符合规则。” 孟明显有些愣,之前他从未想过这些,因为他实在,太任性。 任性到连自己都不考虑。 地府孟婆神,转生指引者,接人转生,教人忘却。生生轮回,不是一世可奈何。 孟现在的做法很过分,孟婆本来是他的职责,可是他却由着性子来,想干就干,不想干就算。小角本是“绞惩”,也就是有违抗转生,不愿忘记的人出现时,强制执行的一职。 现在孟成了游神,愿怎样就怎样;而小角一身两职。这是不合规则的。 孟饮酒,轻笑: “呵呵呵……很抱歉……之前给你添麻烦了……我……明白了……” 小角闻言笑了。 他本来就是想要提醒孟而已,而不是真的要把孟捆在孟婆一职上。任性的人,一般都不会察觉到自己的任性。孟很任性,对他人任性,对自己也如此。 既然孟已经醒悟,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小角操心了。 小角接过孟递来的酒壶,饮了一口就还了回去。半晌,语: “好酒。可惜不是谁人都喝得……” 孟轻笑,转身离去。 “呵呵呵……我说我怎么…觉得心中有些空……原来……任性的…忘记了职责……” 小角听见孟留下的话,笑了,然后戴上面具,离去。 冰天,雪缔宫。 迷人的香雾,撩人心弦。迟暮将脸上的黑色红纹面具摘下,放到一边。抬手拿起一碗冰水,低饮。 慵懒的声音响起,狐若妖媚的身形来到迟暮身边,笑语: “呵呵呵。终于舍得回来了?” 迟暮没有说话,表情甚至有些冰冷。让人丝毫感觉不到他曾经深爱眼前这个妖媚的女人。 狐若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转身在迟暮身边坐下,也拿起一碗冰水喝了起来。 “说吧,计划。” 一碗冰水饮尽,迟暮终于开口了。狐若闻言笑,笑得娇媚,迟暮却丝毫没有看的意思。 “呵呵呵,你还是如以前一般,任性的让人欢喜。” 迟暮神色一动,却又立马恢复平静,但比之刚才,又冷了几分。 “我不是来听你废话的,红尘现在已经属于你,我只想知道,你现在的计划。” 狐若神色略微正经了些,却依然有种蛊惑人心的媚。 “红尘原来的理念,是希仁的理念。而红尘现在的理念,是我的理念。我知道,你认同的是希仁的理念,所以在他被打入地狱后你就离开。” 狐若顿了顿,饮了一口冰水,继续语: “我是希望你帮我的,我的目的,就是拿下地府,将现任地藏王击杀。因为地藏王,只属于那个男人。而地府,也只属于他……” 当狐若提到“那个男人”的时候,眼神迷离,神色温柔的能融化所有豪情。而迟暮却吃惊。 那个男人?以前不论狐若再怎么媚惑人,眼神是不会变的。而如今提到一个人的时候却眼神迷离。迟暮已经知道了答案。 那个男人就是狐若真正爱的人,既不是希仁,更不是他。 纵使对自己说放得下,却未必放得下。听到自己爱的人提到她爱的人,心中的感觉,无法言语。 不过,迟暮到底是迟暮,原黑无常首殿不是白给的。掩饰情绪是黑无常必修的,所以迟暮的神色依然不动。 神色不动,心中却…… 狐若像是完全沉迷在自己的世界,没有理会迟暮,自顾自的说。 “我需要你的帮助。你原来担任过黑无常首殿,对于转生禁地熟悉的很,所以我希望……” 迟暮神色冰冷,冷冷接话。 “你希望,我刺杀现任地藏王?” “呵呵呵,不愧是原黑无常首殿,心思就是……” 迟暮又端起一碗冰水,低饮一口,道: “哼!你想的很好,可惜……” “可惜什么,你不肯帮我?” 说话间,狐若的神色已经变得楚楚可怜,而迟暮却依旧面色冰冷。 “我的情报,是你们比不了的。现任地藏王尘滓,现在和我们的天帝上形影不离。” “天帝上?他不是失踪了么?” 迟暮笑了,像一朵绽放的冰花。 “呵呵呵,天帝上,就是地府十王之首——阎罗王。” “什么!!” 狐若惊讶,她想不出这么两个矛盾的身份会是同一人。 “惊讶么?我当时知道的时候也很惊讶。天帝上是多重人格,每个人格样貌也不一样。现在6他就是以阎罗王的人格存在,教导尘滓,保护尘滓。” 狐若轻叹,还没有从这个事实的震惊中恢复过来。迟暮见状,起身离去。 狐若看着迟暮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流出一丝伤感。 “呵呵呵……我们不是……同样的任性么……任性到……只肯伤害自己…………” §☆★☆★☆★☆★☆★☆★☆★☆★☆★☆★☆★☆★☆★☆★☆★☆★☆★☆★☆★☆★☆★☆★☆★☆★☆§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 第十节 千花 第十节千花 西南郡,清丰城。 红娘的名气越来越大,大到整个南部的男女老少都知晓。 因为红娘的歌吟实在是魅惑人心,能勾起人心中那最最深埋最最柔软的一部分。 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不满。 像红娘这样的女子,怎么能待在青楼这样污浊的地方呢? 不能,绝对不能!这是对红娘的亵渎,是对红娘歌吟的玷污。 人民的力量是伟大的,人民的呼声直接带来的后果就是,伊人轩成了歌楼。 利用阵法将每个房间隔音,然后客人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姑娘唱歌。当然,你要干别的别人也听不见。 这是一种换汤不换药的做法,但是效果很好,人民的呼声明显小了。 伊人轩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若真的做了歌楼,那除了红娘外,其他姑娘铁定失业。 而且,歌楼根本不符合伊人轩暗地里的身份——情报组。 歌楼无法做情报组,或者做了情报组效果太差。而清丰城就只有伊人轩这么一家青楼,若换做歌楼,对于整个清丰城的情报就要削弱八成。 这是上头不允许的,所以才有了这换汤不换药的做法。 好在,人民的力量虽然是伟大的,但对于人民,也太容易蒙混过关。 现在伊人轩,来听歌的有,来了不听歌的也有。两者数量相差无几,这就可以从侧面反映出红娘的歌吟,是多么的有名,多么的吸引人。 红娘唱歌是在大厅唱的,只收个门票钱。而且是限量的,一天两曲。 早一曲,晚一曲。想要听歌的人早早来,晚晚来。而不单想听歌的人,个别是早早来,晚晚走。 红娘现在在化妆,女孩子家对于化妆有种莫名的偏爱。不论别人看不看的见,这妆总是要化的。 化好妆,戴好面具,红娘出场了。 “一眼千年,谁能说不相见? 苦海无边,醉一回谁人留恋? 若说没有爱能永远, 我只求一瞬间。 弹指一念,相见不如相怨。 回头是岸,经不起时间阻拦。 若说恨能永远。 我不要恨你瞬间。 想念是永远,相爱只瞬间……” 歌吟依旧,红娘没有理会人们的欢呼和掌声,慢慢离去。 花千树觉得自己是真的中毒了,而且已经无药可救。睁眼闭眼满脑子都是那个艳红的身影,那媚人的歌吟。 就连任务,都耽搁了许久,久到他被音王上找上门。 音清没有把奈落带到伊人轩,而是把他安顿在一间民宅里,她不能一开始就让奈落接触内部的东西。 音清听闻手下的报告,就找到了一脸痴呆像的花千树,然后把他带到了密室。 “花王上,我回来这么多次,你一次也没找过我。你那满是女人的脑子里是否真的没有塞进去任务?” 花千树,红尘十王上之一的花王上。花千树生性风流,但他与东风夜却不一样,或者说东风夜和他不一样。 东风夜是风流却不多情,而花千树是风流很多情。 花千树见异不思迁,他都包容,他都喜欢。真没有亏了他名字里这“花”和“千”两个字。 花千树红尘十王排名最末,是实力最差的王上,但是他精于旁门左道。 花千树愣了愣,神色正经了些,笑道: “音美人,你不说我倒是忘记了,来抱一个再说任务……” 花千树声音轻佻,动作轻佻,然后被音清一脚踹飞,飞行轨迹依然轻佻。 花千树足点墙,轻飘飘的转了个身就稳稳当当的坐了下来。道: “好了好了,说正经事情啦。我的任务呢,就是通知十王上,墓帝上回来了。” “什么!?” “嘿嘿。音美人这么惊讶作甚?难道有什麽告不得人的事情……” 一脸轻佻的坏笑,花千树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了,那个红娘你要给我留好。若是别人敢碰她……” 花千树身形消失,声音也慢慢变弱,可是口气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与强硬。 音清不语,还在思索什么。密室内,一片寂静。 “他…真的回来了…………” 半晌,音清才吐出这么一句话,离开了密室。而在她离开后,花千树的身影再次浮现。 “呵呵呵,原来她还是没有忘记,还是爱着他。可惜……” 花千树的声音依旧轻佻,可是神色却悲伤,不一会竟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也好也好。不论多可笑,至少爱着就不渺小。爱是超脱,他们也会懂吧……” 笑够了,花千树神色又恢复了原来的轻佻。英俊的脸配上坏坏的笑,不知能迷煞多少少女。 “哼哼,还好我找到了……” 语毕,身形消失。花千树现在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一抹艳红,那诱人的歌吟。 云日山脉,顶峰。 残锋口中咬着一只雪鹿的脖颈,眼中红光透彻,鲜血顺着喉管流下,一阵畅快。 随手将雪鹿的尸体丢开,残锋看着旁边的惊牢一脸不忍,狂笑。 “哈哈哈…小子……怎么?……不忍心?……那你们吃它肉时为何忍心?…………哈哈哈……浅薄……太浅薄……” 惊牢愣。吃它肉时确实没有觉得不忍,可是看着残锋饮它的血,就会觉得不忍。这其实一种情况,但却有两种反应。 自己做时不觉什么,但是却看不得别人做。看到别人做就要表达足够的善心,这是虚伪。 残锋看着愣愣的惊牢,又笑。 “哈哈哈…小子………收起你那无聊…的虚伪和……善心…………这世界……本就是……胜者昌……败者亡…………这不是……那……脆弱善良能够……改变的规则…………” 惊牢闻言抬头,道: “我,会,将,之,改,变!” 声音一字一顿,语气坚决。 “我知道你会笑我,天下人会笑我。可是,我也会笑你,笑天下人。你们都是在逃避,我要面对,我要该改变这世界!!!” 残锋像是被惊牢这个答案刺激到了,浑身颤抖,猛然吐了一口血,又狂笑、 “哈哈哈哈…好……那就让我们……看看……是谁…可笑………哈哈哈…” 残锋像是很高兴,一把提起惊牢,就把他往更高的峰顶带了过去。 漫天白雪,纷纷而落…… §☆★☆★☆★☆★☆★☆★☆★☆★☆★☆★☆★☆★☆★☆★☆★☆★☆★☆★☆★☆★☆★☆★☆★☆★☆§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 第十一节 痴儿 第十一节痴儿 湖水很平静,静到只需一粒沙就能让它荡漾。 而当一个人影从湖水上走过去的时候,水面上一丝波纹也没有。 这个人,是一个和尚——灵悟。 薄情岸。 和尚轻轻的上了岸,像是不愿打扰到谁一般。脚步轻飘,神色肃穆。 用不疾不徐的脚步,和尚将整个岛都走了一个遍。岛上林木茂密,气息幽新。 和尚到了一颗柳树前停步,然后合十的双手分开,取出一壶酒,洒在柳树前。 待洒完,和尚双手合十,颂经。 颂音貌似微小,实则整个岛上都能够听到。颂音透着**,和尚的脸上也是一片神圣。 许多小动物被梵音吸引,围绕在了和尚周围,有些甚至爬到了和尚身上。和尚面色平和,依旧颂经。 梵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洪亮。和尚身上开始蒙上了一层佛光,岛上升起迷蒙雾气。 “哞,嘛,咪,叭,呢,吽!” 梵音猛然凌厉,岛上雾气翻滚,渐渐在和尚周围形成了几个人影,围绕着和尚飞舞。 和尚叹息,双手颓然下落,轻倚在柳树上。这个时候,和尚不再是和尚。 灵悟看着飞舞的几个人影,目光透着深深眷恋。想要伸手触摸,却又怕碰破雾霭形成的影像。 就这么,坐着,看着。现在的他,不再是六根清净的和尚,不再是无情无欲的和尚。现在的他,也只是滚滚红尘中的一个痴儿。 一个为情所困,沾染红尘的痴儿。 灵悟看着眼前飞舞的人影,像是听到了她们的欢笑。像是看到了她们的笑容。 终究,一滴清泪落,雾霭消散。 和尚又变回了和尚,那个面色平和,让人看不出内心的和尚。 “佛,是世上最多情,也最无情的……” 和尚低语,转身离开。 慢慢的走,和尚不急。待走到那破败房子的时候,已经有人等候。 那人戴红色面具,着暗红衣裳,单膝归于地,低头。 “灵王上,墓帝上已回归。” “我知道了,下去吧……” “遵!” 和尚就是红尘十王上之首,灵王上。实力堪比帝上的最强王上。 和尚面色平和,走进厅堂,看着墙上那副“欢情薄”的诗词,久久不语。 和尚的袈裟,是金黄色的。手腕带着一串朱红佛珠,佛珠圆润,一共六颗。 每一颗里面都有一个字。分别是“哞,嘛,咪,叭,呢,吽。” 和尚轻颂一声,身上袈裟变为暗红,佛珠也变为暗红。 “是时候,回去了……” 声音未散,人已不见。 和尚离去后,岛上又起大雾,将整个湖遮蔽。 冰天,雪缔宫。 狐若神色慵懒的躺在高高在上的长椅上,下面是几张座椅,但是没有人。 迟暮慢慢腾腾的走了进来,看也没看就直接坐到最最靠前的座椅上。自顾自的拿起一碗冰水喝了起来。 狐若瞟了一眼,懒散的用小手掩着嘴打了个哈欠,神色媚人。 “怎么就你自己来了?其他人呢?” 迟暮没有抬头,语: “我来的早而已。” 狐若看着迟暮不愿搭理自己,轻笑不语。迟暮面色冰冷,面具早就被他丢在身旁。 不一会,梵音四起,迟暮闻声神色恭敬,起身迎接。而狐若也正了正神色,身子也坐正了些。 和尚走进门,看着恭敬的迟暮,笑了。 笑如春风,暖人心。 “不要乱了规矩……” 和尚轻颂,向迟暮点头。迟暮也点头回应,回身而坐。 和尚坐在仅次于迟暮的座椅上,双手合十,眼睛半闭。低颂着什么。 和尚的实力很强,而且也本来是帝上的人选。但是和尚自己拒绝了,做了王上。但是,不论是实力还是声望,和尚都是绝对凌驾的。 所以迟暮才会对和尚这么恭敬。要知道,迟暮是原黑无常首殿,历来是对人冰冷的,后来加入红尘性格才有所改变。但是像这么恭敬对待一个人,除了和尚,再无他人。 雪缔宫成了红尘的总部,因为现在红尘属于魅帝上——狐若。 天帝上是来不了了,因为现在包天的人格还是阎罗王的人格。 除了包天,红尘的十王上都要来。一来是因为迟暮的回归,二来是有事情要宣布。 等待,是漫长的。而且,是上级等待下级。但没有一个人面露不耐。 一线天。 一线天是通往冰天的唯一的一条峡谷通道。是前往冰天的必经之路。 而祥云,现在就赶到了这里,为了救出自己心爱的人。 先前那个不知道真假的狐霄给出的答案也是不能信的,所以祥云就选择了最凶险的一种方法来确保正确性。 在一线天一定能拦截住押送纯衣的队伍,但是,一线天离冰天太近了。稍微慢一会冰天就会来人支援、而到那时候,就谁也救不了了。 这是最保险也最凶险的办法,为了纯衣,祥云没有犹豫。 这种想法虽然凶险,但是未必不能成功。可惜的是,时候不对。 红尘十王上都在赶往冰天的路上,除了已经在冰天的灵王上。还有九人未到。 这九个人中,花千树是传达消息的,所以他是最后来的。而其他人也先后差不了多少时间。 祥云是幸运的,他隐匿的很好,看着红尘八个王上都通过一线天,进了冰天。 祥云是不幸的,因为花千树恰恰就在押送纯衣的血狐族的队伍里。 也许对上血狐族的队伍,祥云能够救出纯衣逃走。但是红尘的王上在队伍里,祥云没有一丝胜算。 这些,等待中的祥云不知道。 而就算祥云知道,他也不会离开。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送入深渊。 祥云也是,不顾生死,情爱中的痴儿…… §☆★☆★☆★☆★☆★☆★☆★☆★☆★☆★☆★☆★☆★☆★☆★☆★☆★☆★☆★☆★☆★☆★☆★☆★☆§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 第十二节 对决 第十二节对决 一线天的气温很低,祥云在隐蔽的地方藏了很久,身体都有些僵硬了。 好在祥云的五行属水,才没有因为这么低的气温而伤及身体。 不能动,不能言。祥云就这么整整的在这里藏匿了一天一夜。 滴水未进,点食未沾。 只是为了那个人,只是为了那个人的安危。祥云舍弃了自己的安危。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这个道理祥云懂,可是这种情况下,就算知晓这个道理也无法履行。 一线天是一个大型峡谷,靠近冰天这么一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峡谷内植物极少,地形也较为平坦。 在这么一个地方隐匿,是很难的。祥云好不容易选择了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以秘法隐藏起来。气息和身影,都一并隐匿起来。 但是,这个秘法是有条件的。那就是不能动。动了就自行破解。 好在以祥云的修为,几天不吃不喝还是没有问题的。 祥云的眼睛盯着谷口。 有声音! 等待许久,终于到了。 祥云身体蓄力,内息转遍全身。身体已经调整到最佳状态。手中剑也慢慢的结上了一层冰,却没有寒气冒出。 花千树很高兴。非常高兴。 本来他是最后一个去冰天的,他是不高兴的。可是没想到半路竟然碰到了血狐族的队伍。这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这个队伍全部是由女子组成的,这当然也并不是最最主要的。最最主要的还是这一队女子全部都是美若天仙。 所以花千树毫无疑问的留在了这个队伍里,美曰其名的说是保护她们娇**子的安危。 女子们自然没有反对,一来花千树的样貌生的实在秀气,血狐族的姑娘们喜欢秀气的男人。二来是花千树的身份。这也是女子们没有反对的最主要原因。 血狐族的神,就是红尘的魅帝上。 所以血狐族和雪狐族,都与红尘关系密切。 花千树就这么在花丛中来回飘过,好不快哉。当然,他的警惕性也没有因此而降低。 也许祥云遇到其他几个王上都不会被发现,可惜他遇到的却是精于旁门左道的花千树。 花千树一进入一线天就在女孩子们中间乱逛,其实是在侦查周围的环境。本来只是玩笑的心情侦查。他想象不到会有谁傻到埋伏在这里。 可是还真有人埋伏在这里,这个人就是祥云。 花千树发现了祥云,没有声张,连脸色都没变一变。神色依旧,动作依旧。 他只是拿起一个姑娘的手,调戏一般的在姑娘的掌心上慢慢拂动。姑娘乐的咯咯直笑。 花千树就用这种方法,把有人埋伏的情况以及命令传达了下去。祥云的胜算,又小了几分。 花千树站在车队的最前面一辆车顶上,将自己伪装成修为低落的花花公子,一手折扇微微扇动,神情好不风流。 这一切,祥云都看在了眼里。他对于这一个车队感到很无可奈何,车子有三辆,不知道纯衣被关在那一辆上。 而且祥云也发现了立在车顶的那个人影。修为很低,应该是个随队游玩的花花公子。花里胡哨的头发,风流不羁的神情,以及微微扇动的扇子…… 微微扇动的扇子!? 祥云心中一惊,警惕马上就提了上来。 一线天靠近冰天,气温低的很,就算以祥云的修为和属水的五行。在这里戴久了都觉得浑身僵直。而这个貌似修为甚低的花花公子,竟然在这么冷的地方扇扇子?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很可能被发现了。 祥云看着越来越近的车队,握剑的手更紧了。 花千树扇扇子,本来是出于习惯和为了更好的预备突袭。扇子是他的兵器,内藏诸多暗器。可没想到这冰天雪地的情况下,一个修为低的人穿薄衫就够奇怪的了,竟然还扇扇子。 不过这也是因为祥云做黑无常时锻炼出来的谨慎。常人若看到花千树的行头打扮和神情动作,只会感觉这人风流潇洒,动作与神情相符,一副翩翩少年像,风流少年很喜欢扇子这种文雅的东西,无事扇几下以表现自己的潇洒,很合理,这就让人容易忘记周围环境,忘记是在怎么一个环境下,这个风流少年做的这种动作。 春夏秋都可以,但是在这似寒冬的地方扇扇子,就有问题了。 祥云心中惊疑不定,他觉得自己被发现了,一开始还不觉得花千树的动作和位置有什么不妥。但是现在仔细一瞧,刚刚在调戏完姑娘以后,那些女子明显站的紧凑了些。而花千树更是直接站到了最靠前的车顶。 三辆车成三角,前一后二。花千树现在站的位置正好能三辆车都照顾到。而且花千树定是隐匿了修为。 祥云的手心已经冒汗了,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论怎么,这战必须要打,祥云准备发起进攻了。 花千树还不知道自己同样被人看出了端貌,他现在正在等待前方那个埋伏的傻瓜先出手,自投罗网。 拉车的马是好马,汗雪马。不惧严寒,所以才选用这种马来冰天。虽然不惧严寒,但是对于冰刀冰刃,还是害怕的。 祥云将凝了冰的剑插入地面,催东内息,车队下面的土地猛然就暴起无数冰刃,但是冰刃伤害不大。因为祥云这只是想扰乱他们,然后趁机救走纯衣。而且若伤害大,有可能误伤到纯衣。 花千树没有想到攻击是从地下而来,马受惊了,有些慌乱,女孩子们忙着安抚受惊的马儿,把刚刚花千树交代的事情忘记的一干二净。 花千树见状轻叹:女人啊女人,还真是靠不住………… 叮! 花千树举扇挡住了祥云的一剑,左手推进,被祥云用脚挡开。祥云见一击不成,不再浪费时间,顺力破开车顶,第一辆,没有纯衣。 花千树见祥云冲进了马车,疑惑,但手下动作丝毫不满,挥扇,暗器如暴雨般倾泻而落,直击车内的祥云。 祥云破壁而出,这时候女孩子们才反应过来,一个个都拿出长鞭,向祥云抽了过来。 §☆★☆★☆★☆★☆★☆★☆★☆★☆★☆★☆★☆★☆★☆★☆★☆★☆★☆★☆★☆★☆★☆★☆★☆★☆§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 (另`明天就報道了`作業還一點沒動`tot```補啊補`今天可能就更新這一節了``大家見諒``.`) 第一节 守护 第一节守护 祥云将内息引爆,不惜伤害自己来提升功力。他现在,是真的在拼命。 爆发后的祥云,浑身缭绕的冰雾凝结成了冰焰,一双黑色的眼睛也变得冰雪般冷白,头发也花白一片。 手中长剑,嗡嗡作响,竟然承受不住祥云功力的灌注而碎裂掉。却没有崩裂——冰的力量,将碎片连接起来,构成了一柄新的奇型长剑。 现在的祥云气势如万载寒冰,眼神没有一丝人气,像死人。花千树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马上一愣:我堂堂红尘王上,竟然被一个黑无常气势压迫? 祥云动了,速度很快,带起了一片寒风。 嘶……嚓! 祥云没有什么仁慈之心,他是冰冷黑暗的阴影收割者,行于黑色路途的幽魂,黑无常。 所以,那些攻击祥云的女子,全部命死于此。但没有一个人流血,她们的尸体全部结冰,然后碎成冰沫。 花千树怒了,打他可以,他不在乎,但是当着他的面欺辱漂亮女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的,所以,他将功力提至十成,手中扇子又爆出一片暗器。 祥云入过一次魔,修为翻了好几倍,神智恢复后修为竟然不能使用,为此他研究过一段时间才发现,入魔时的修为,只有在引爆内息后才能使用。而引爆内息以后,则会重伤。拖的时间愈久,伤愈重。 现在的祥云,就是入魔状态下,对付花千树,很轻松。而花千树也感受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在攻击完后将飞退,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件东西抛向空中。 绚烂的花朵,开在雪白的天空中。 花千树这是为了引起冰天里人们的注意,而发的信号。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现在的祥云,他确实打不过。 好在祥云的心思不是杀戮,而是拯救。 就在花千树飞退的时候,祥云已经找到了纯衣,给纯衣加上一个防护,立刻抱着纯衣离去。他现在在入魔状态,坚持不了多久。必须在敌人援兵来之前,找到一个安全隐秘的地方。 花千树看着那个离去的黑白相间的身影,明白过来那人原来是救人的。看着幸存的几个女子在那里瑟瑟发抖,花千树叹息一声,走过去安慰。 疾驰中的祥云,所向披靡,拦路的一切都被冰焰无情粉碎。但这样留下痕迹太大,祥云还是收起了冰焰,隐秘急速的前行着。 噗! 祥云吐血,竟是白色! 祥云看着自己的血,笑了: “呵呵呵……成了异类么……” 身形不变,终于赶到了早就准备好的隐秘树林。找到了一棵大树,掀开藤蔓,走了进去。 将纯衣放好,祥云再也支持不住,昏迷倒地。 林中鸟语不断,透着清幽自然的气息,在一个昏暗的树洞里,两个相爱的人一并昏睡…… 镜映亭。 孟晃晃脑袋,轻笑一声。小角从地上站起,语气有无奈和不可思议: “怎么会这样。你明明没了九转修为,为何还能将我打败?” 孟轻笑不语,只是指了指心口,然后将墨霄剑还鞘。 孟再次舍弃九转修为后,就让小角给出了一层植皮做剑鞘。剑鞘也是黑色的,而且也有镂空纹饰,与剑身纹饰一模一样。 墨霄剑极长,而且没有护手,这种剑,既不利于格挡,太长又不利于突刺,一般人根本用不来。也就孟这种怪人,喜欢用。 随手一挥,墨霄剑就消失不见,小角沉默许久,叹语: “我越看越觉得你的修为是精进,而不是失去。” 孟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修为对于他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力量这种东西,是为了守护而存在的。不论是杀也好,救也罢,都是一种守护。只不过有些入了歧途,有些行于正道。 为了守护某些东西而毁灭另一些东西的,大有人在。 人就是这样,自私,大度。矛盾的集合体。没有把别人当成自己人的时候,什么都斤斤计较。而一旦当成了最最亲近的人,就连性命也可以舍弃。 这些情况错综复杂,交织在一起就形成了这个混乱世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忘,每个人都不是自己一个人。 所以,只能如此。 孟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怎么了,但是觉得很轻快,好像看开了一些事情。他现在,能够感受到“心”的存在。 他依旧疯癫,他不在乎别人的言语。他很自我,也很忘我。 忘不是心死,而是心不死。 孟抬壶饮了一口酒,慢慢的向着黄泉路幻境走去。 黄泉路与鬼门关。不是谁都能够走全的。有些黄泉路连一半都走不到就会被孟婆接引,有的人却走完了黄泉路,过了鬼门关自己到镜映亭才能看到孟婆。 这些人是不同的,所以有着不同的应对。 但能自己到镜映亭的人,少之又少。 黄泉路。 一波又一波的攻击,让男人很疲惫。但是,还是要撑下去,因为身后,有着他不得不撑下去的理由。 草原上的游牧,是危险的。因为,狼的存在。 狼是狡猾的,狼也是凶恶的。人是怯懦的,也是勇敢的。 男人本来就是一个怯懦的男人,怯懦的男人不适合在草原生存,这里,唯有彪悍。 但是他生存下来了,因为他的怯懦。 他的怯懦,只是对于同类间的争斗。他的怯懦,只是因为厌恶同类。 狼是一种好动物,男人常常这么想。分工明确,有组织有纪律,比自己的同类好多了。 现在他依然这么想,虽然他的敌人,就是狼。一群狼。 狼群的攻击是分拨进行的,所以男人和他的族人才有机会苟延残喘。但狼的这种行为,一是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二是为了折磨对手的心。 狼是狡猾的,也是残忍的。 男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站出来的。然后族人皆惊,不敢相信原来怯懦的男人哪里来的勇气。 是爱也好,是责任也罢。男人只想守护自己的族人。 男人没有爱人,因为女人们都觉得男人怯懦,不配做男人。 男人没有亲人,因为亲人们都觉得男人怯懦,做亲人是种耻辱。 男人没有朋友,因为族人们都觉得男人怯懦,与他做朋友会被嘲笑。 男人没有……什么都没有。 但是,他在面对狼群的攻击的时候,是第一个站出来的。 所以,他先死了。 所以,他看到了一个着银灰色衣饰,带着面具的奇怪的人。 孟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轻笑,语: “吾乃孟婆神,轮回之指引者。汝今世已亡,当往生。” 男人一脸疑惑,没有听懂孟的言语。孟轻笑,语: “呵呵呵……跟我来吧……” 男人跟着孟来到了镜映亭,小角早就将孟婆汤准备好了,孟接过碗,递给男人。 “呵呵呵……忘记吧……然后…………” 男人疑惑,但还是把汤喝了。然后,木然的走过奈何桥,流下一滴清泪…… 孟望着男人的背影,轻笑,语: “呵呵呵……你……很勇敢……” 男人木然的身形一怔,后又缓缓的前行,在井口,跃下。 孟轻笑,低饮。 你要忘记的,只不过是没有认同的人生…… 而我,给你认同…… 呵呵呵………… 亡者,安心………… §☆★☆★☆★☆★☆★☆★☆★☆★☆★☆★☆★☆★☆★☆★☆★☆★☆★☆★☆★☆★☆★☆★☆★☆★☆§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17k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 第二节 败北 第二节败北 孟能够打败小角,不是没有原因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孟的“心”比小角强。 孟现在遇到比己“心”弱着,不论那人修为如何,都能赢。这便是孟这次封印九转的收获。 不失去,就无法得到。 孟现在可以说无敌。因为“心”弱于他者,敌他不过。强于他者,不会与他为敌。此所谓无敌。 可是,无敌的孟,面临了第一次败北。 对手,是个老头。 孟随处乱逛得习惯越发严重,这次也不知跑到了哪里。只是这里委实奇怪,明明是火山,却散发着冰寒的气息,而边上的湖泊,却热气逼人。而就是在这里,孟遇到了他所见的唯一一个真正九转的人——一个老头。 阴间修炼者,容貌几乎就都保持在青壮年时期,可是照样有老者年少存在,这是因为“心”。 而眼前这位老者,须发皆白,白发随意散在身后。浑身肌肉隆起,竟比大汉还壮,皮肤略黑,最特别的是那一双浑浊的眼睛。那眼眸,就如天地初开一般。 老者在打铁,神情专注,可是铸台上却空无一物,倒像是老者拿着铸锤在捶打铸夹。可是老者不论神情或动作,都说明了他是在锻造。 老者处的位置很好,左边是熔岩河,右边是清河。可是老者淬火的时候却是在熔岩河。 锻造完毕,老者才看向孟。孟轻笑一声,将酒壶抛过,老者接住,痛饮一口,一愣。后大笑着又饮一口,将酒壶丢与孟。 “饮过之后,怎能无战!” 孟听闻老者口气,联想到了豪天岳。轻笑语: “你要战……便战……” 孟挥手召出墨霄,将酒洒于剑上,剑轻吟,如泣,如诉。 老者见到墨霄,眼神一亮,随即遗憾的摇头,像是在惋惜什么。老者随手一招,一柄长剑由熔岩河飞出,落入老者手中。 长剑也是黝黑,却很宽,也没有护手,剑上刻有符文,却不是镂空,无剑鞘,剑没有开封。 老者将剑倒竖身前,语: “皇天,长四尺三寸,宽四指。天地灵气所铸,浑然天成。” 孟闻言轻笑,看来这老者与豪天岳、傲轻雪。是绝对有关系了。 “墨霄,长四尺八寸,宽两指。神木所化。” 孟没有说出“浑然天成”这四个字,因为不经锻造,任何东西都不可能浑然天成。 老者手中的皇天剑,就给孟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而手中墨霄与之相比,差了许多。 老者一笑,身形已消失不见,孟撤剑回身,挡住了老者一劈。身形转动,向左手边砍去。 叮! 剑鸣声响起,老者又回到了一开始的位置,孟将剑交予左手,右手握柄。墨霄剑,还未出鞘。 老者的身形依旧在那里,可是剑却到了孟身前,一个直刺。 铮! 墨霄剑出鞘,剑狠狠砍向皇天剑的剑尖。老者的身形现在才从原地消失,在孟眼前浮现。 见招拆招,随机应变。 这就是孟的剑法,孟的剑术。而同样,老者似乎也走的同样的路。 孟与老者比“心”,既赢不了,却也不输。“心”复杂,相较甚难。 嘭! 孟被老者一剑击飞,撞到山岩上。尘雾四起。 孟缓缓走出,轻笑: “我……败了……” 无端的胜利,比不上一次有价值的败北。 孟从这一战中,体会到了之前从未有过的感受。老者哈哈一笑,随手将剑丢入岩浆。 “小子,把你的剑给我,别白白糟蹋了如此良材。” 孟闻言将墨霄剑递过,老者接过后自语: “不经淬炼,怎能成器……” 语毕不再理会孟,走到铸台锻造起来。孟见无事做,就边看着老者锻造,边喝酒。 锻造时间很长,老者将打好的墨霄剑丢与孟,语: “呐,看看。” 孟接过,剑形与原来无什么变化。但是感觉上却天翻地覆。现在的墨霄,才配得上“浑然天成”这四个字。 孟轻笑一声,将酒壶丢了过去,老者却挥手送了回来,自己取了一壶酒,语: “呵呵呵,你那酒自己留着喝吧。我怕我喝多了疯掉。” 孟轻笑,这孟婆酒,不是谁人都能喝的。纵使是九转的人,喝多了也会死。 老者看着孟,问: “看你衣饰,是孟婆。紫焕那小鬼死没?” 孟听闻“紫焕”这个名字,知道是自己的父亲。轻笑: “他,被封印了。” “什么!” 老者惊讶,孟继续轻笑: “是被我母亲,封印的。” 老者长叹,语: “原来都是真的……‘残录’上的话,果然没有半点假……” 孟闻言笑得更厉害了。《残录》,就是因为《残录》。孟才落了今天这个无亲无爱的地步。 《残录》不是一本书,而是多本。其中最重要的是三本。黑色《残录》,白色《残录》,灰色《残录》。 当年紫焕拿到手的,就是白色《残录》。而孟的母亲得到的,是黑色《残录》。而孟看的,是灰色《残录》。 《残录》是连老天爷都无法预测和干预的东西,可见《残录》的厉害。 老者叹息完,又问: “那就是说,现在真的不是紫家为王了?” “呵呵呵……现任地藏王……是……尘滓…………” “尘滓…尘家……尘…尘陌!原来是那小子……” 听老者语气,看来他是从地府开国就活到现在的。 老者饮了一口酒,语: “老朽的名字,小子你应该是闻所未闻吧。” 老者现在真的就像一个老头了。雄壮的身躯已经缩水,面上神光也消失。怎么看,老者现在就像是一个迟暮的老头。 孟轻笑,语: “呵呵呵……铘将子…………” §☆★☆★☆★☆★☆★☆★☆★☆★☆★☆★☆★☆★☆★☆★☆★☆★☆★☆★☆★☆★☆★☆★☆★☆★☆§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 第三节 名气 第三节名气 孟轻笑给出的答案,明显是对的。因为老者的反应,是吃惊。 老者哈哈大笑,显然是因为现在还有人记得他而感到高兴。 铘将子,是个铁匠。至少很久很久以前是。不错,他是铁匠。就是打铁的人。 铁匠是什么都打的,兵器、农具、餐具等等等等。只要是金属制品,他都能打。 阴间是冷兵器时代。征战都是真刀真枪的来。生活也都需要锄头镰刀。所以,铁匠是很多的。所以,很多铁匠是不出名的。 而铘将子之前就是这么一个不出名的铁匠。直到他得到一本书。 一本名为《残录》的书。 这本书改变了他的一生。 书上记载着锻造之术,冶炼之法。皇天浩浩,取之一隅以自铸。天地之精为材,铸不朽之器。 于是铘将子就把书上的东西读透了,掌握了。于是,他出名了。 名气这种东西,有时候是种荣耀,有时候却是种比荣耀更沉重的负担。 因为它,会让人患得患失。因为它,会让人不能自己。 不能自己的意思就是,言不由衷,行非心所愿。 因为你有名气,就不能做不符合名气的事情。 名气,成了枷锁。 铘将子当时就被名气所困。 可怜他一代巨匠,竟也逃不过“名气”这枷锁。 可赞他一代巨匠,终究是将这枷锁砸碎。 用他的铸锤,将他所铸成名之兵砸断。 事情往往是这样,你越渴求苛求,就越得不到。越是拒绝,反而收获意想不到。 就在铘将子看破名望后,他的名声反而更高了。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人找到了他。 那个人紫发紫眸,身上自有一股傲决天下的气质。他找到铘将子,是请他为他铸一柄剑。 一柄帝王之剑。 这个人,就是紫焕。 铘将子的名望与紫焕相比,也就称不上名望了。 紫焕,地府之主,十王之上的王,结束战国的将王,天命所指的君王。 紫焕对于剑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要按照一句话来铸。 “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此所谓地藏王。 这个要求很奇怪,而且还很离谱。不过更离谱的是,铘将子竟然真的答应了,而且很痛快。 九天。 没日没夜的捶打了九天,没有人看出铘将子捶打的是什么。因为铸台上什么也没有。 第九天。 月露豪光,紫云缭绕。 天象至此,此兵之神器也。 所以,铘将子更加出名了。而紫焕也很诚恳的邀请铘将子成为他的专属匠领。 铘将子拒绝了。因为他发觉了一件事,一件比之上面那些事情还要离谱的事。 他发觉他最喜欢打造的不是兵器,而是生活用具。 锄头、镰刀、菜刀、剪子…… 铸造出绝世神兵的巨匠,竟然舍弃荣华,去打一些普通铁匠都不喜欢打的用具。 这种事情传出来,没有人愿意相信。 可是,事实不在乎有没有人相信。事实就是事实。 因而,铘将子名声到达了顶峰。 物极必反,诚然也。 到达顶峰就势必要下跌。铘将子自给紫焕锻造那柄剑后,真的隐居起来,专心的铸造起那些农具等等。偶尔也铸造兵器:碧磷轻天、琉皇偃月、汗血离烽、幽岚秋军…… 不专注于兵,所铸之兵竟比以往更佳。铘将子却不在乎,在他看来,兵器也好,农具也罢,都是一样的。 渐渐的,人们淡忘了他。 铘将子,一个昙花一现的巨匠。在人们的脑海中,慢慢褪色。 还有人记得他,但却用他的典故来告诫后人:不要学那个败家子,放弃大好前途不要,去做那些没出息的事情。 铘将子不是败家子。他虽然不富有,但不穷。而且,他没有家,何来败家。 当然了,这个败家子只是一种称呼,是对于铘将子放弃大好前途,放弃成为一个神兵铸造者的称呼。 铘将子自己没有被名望所缚,反倒是别人为他的名望所束,所不得解脱。 铘将子隐居在各个城市,靠着打造农具之类维生。后来来到含火山,不再外出。 铸造是为之用,铘将子所铸造的东西,总是不会缺少市场。但是,物以稀为贵。铘将子的作品不是一般商人能够贩卖的。 而老天爷恰恰是这么一个不一般的商人,奸商。 而铘将子也恰恰是一个不一般的人物,他修为九转。两次九转,刚好到达见到老天爷的标准。 所以,铘将子铸具,老天爷贩卖。 怎么贩卖? 自然是用送的。代价当然也是要收取的。比如一只鸡,一颗白菜,一朵鲜花…… 当然,享受这种待遇的人,是少数。因为真正的好人,的确不多。 铘将子就这么在这含火山住下了。这一住,就是几千年。 而这几千年,足以让铘将子这么一个人的名声,消失。 所以,当听到孟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铘将子老前辈还是很高兴的。 铘将子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盯着孟一字一顿的道: “你是预言上的那个小鬼!?” 孟轻笑,算是承认。 铘将子轻叹,语: “怪不得你称呼忏梦为母亲,怪不得你现任孟婆,怪不得…………” 地府的祸乱,自孟出生,就开始了。 本不能生育的地府,突然能生育了。原住加外来,不乱才怪。 预言没错,却也不对。 铘将子摇摇头,不再想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他是老者,自然会处理一些事情。 “你爷爷呢?还好么?” 孟的爷爷,是紫煌,地府唯一的长老。孟轻笑,语: “呵呵呵……不晓得…………我也很久没有……见他了……” 铘将子闻言叹道: “是么……” 铘将子叹完,才发觉自己今天叹息次数太多了,大笑。 “哈哈哈,不说了不说了。怎么今天这么叹惋。小鬼关于你的预言,老头子我可不管。虽然我这一身修为一生成就都拜所赐,可是上面的话,我可是并不全信的……” 孟轻笑,饮了一口酒。心情很愉快。 他在老一辈中,名气确实大的离谱。 因为他是预言之子,被预言要祸乱地府的人。 就因为这,他才被自己的亲爷爷抛弃。 现在,终于有人不顾忌孟的“名气”。终于有人否定了《残录》。 孟又怎么,能不愉快? §☆★☆★☆★☆★☆★☆★☆★☆★☆★☆★☆★☆★☆★☆★☆★☆★☆★☆★☆★☆★☆★☆★☆★☆★☆§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 第四节 倔强 第四节倔强 孟其实一点也不坚强。任谁背负这这么一个身份,都不会坚强。 孟在阳间只活了十八年。而且因为自己的特异,始终离群。后来来到地府,没正经当几天孟婆就因为创界花而痛苦千年。他的人生经历,可谓简单空白。 好在,孟很倔强。 既然我不坚强,那么就倔强自己。 经历导致一个人的性格与行事,以及看法。 孟是孤独的,离群的。所以他轻视所有人,他很自我,却不自私。 只是,他考虑的都是个体而已。 这就导致了,他面对地府即将到来的混乱无动于衷。 他不是救世主,他是孟婆神,超度冥魂,轮回的指引者。阴间本就是转生的暂时停驻站,本就不是阴魂长久生存的地方。 可惜巧合,这个世界本来是作为转生停驻的,但是因为孟的前世,开天辟地的破界而来,后又用己之死引动天地之力,换来这个世界的生机。 就这么,让这个本代表死亡的世界充满了生机。就这么,让这个世界两个意义合二为一。而孟前世引动的生机,被孟的母亲用九转修为作为代价而开启。 这么说来,孟确实是阴间混乱的根源。生与死的奇异混合,造成了现在地府复杂的状况。 一方面作为另一个世界的负面,承载死亡。另一方面作为一个独立世界,衍生繁杂。 所以,这个世界的存在本就是种矛盾。不纯粹,自然会混乱。 至于`红尘`的侵染,更是使这个世界变得复杂多样。而`红尘`的介入,也正是因为红尘组织的策划,因为他们认定的理念。 最初的阴间是无情的。感情似乎不存在在这片土地上。情感是极为稀少的,除了极少数的人拥有外,九成九的人是没有感情的。 虽然有着上辈子的记忆,可是感情似乎被剥夺了。 再后来,有人觉得这个世界太无情,这样的世界不该存在。于是,这个人四处游走,发现个各式各样的人。他把那些人组织了起来,虽然人数很少,只有十几人。可是,他们都是有感情的人。 这个人把自己的理念灌输给了他们,有些人支持,有些人反对。支持的人留了下来,于是最初的红尘诞生了。 这个人,就是红尘的尊上,希仁。 希仁成立红尘以后,一开始是走的精兵路子。可是面对日益增多的地府民众,这么点人明显不够。 就在希仁苦恼于是否扩大红尘规模的时候,一个改变让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地府竟然能够生育了!无情的世界衍生无情,这是希仁不愿看到的。 作为一个君王,怎么能够放任子民? 希仁对地藏王的做法极其的厌恶,这种放任的政策,让无情的地府变的更加冷漠。 于是,红尘扩大了。地府的制度,也不利于这个世界。于是,红尘成为了第一个,也是最大的一个反地府的组织。 经过数千年的互相征伐,好在只是针对对方高层,没有波及民众,双方都对对方无可奈何。 直到红尘的计划成功——引入`红尘`。 尘滓与水颜,当年天真的两个人,为了自己年幼的爱情,不经意间做了红尘的棋子。 红尘引入后,地府终于变的和阳间差不多了。可是,希仁觉得这还不够。于是,红尘延续,对立延续。 孟对于阴间的过去并不关心,因为他现在,太善忘。 记得的又忘记了,那还有什么意义记得? 可是就连孟自己,也不知道是真的忘记了,还是欺瞒了自己而已。 因为这答案,与记忆一并被遗忘。 连同那个笑倾天地的容颜。 孟轻笑,饮酒。慢慢的走在一片雪白的草原上,在离开了含火山后,孟就这么一直无目的的四处游荡。 星寂寥,月光微寒。 清冷的风打着卷的飘过,断草纷飞。似漫天雪花般,装点着凄白的草原。 孟的记忆,时好时坏。刚刚同铘将子交谈这么久,也是出奇的连续记忆这么久。也许是铘将子的九转修为的影响吧。 现在,孟就又忘记了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别的地方。轻笑一声,人影又消失不见。 孟的身影消失后不久,远处尘草弥漫,像是有什么人在赶路,而且是很焦急的赶路。 一个银灰色的身影猛然加速冲到了刚刚孟站立的地方,神情失望的看着空无一人的草地,叹息。 一个健的身影随后赶到,看着叹息中的小狼,轻轻的从后面抱住小狼。 小狼笑了笑,将手搭在小顽的手上,道: “好不容易能够见面一次,为何他却离开了……” 小顽轻声道: “他这么做自然会有理由,我们回去吧。还有事情呢。” “好的。” 小狼又笑了笑,拉着小顽的手,一并疾驰而去。 密林,树洞。 祥云醒了,感到自己浑身乏力,头更是昏沉的时候,不禁苦笑一声。 这个时候,实在太危险了。随便来只野兽,都能够要他的命。 祥云起身坐起,树洞空间不算小,却也并不大。刚刚在生死关头,祥云没有仔细看纯衣,现在在发觉眼前的这个人,实在无法和纯衣对应起来。 难道,弄错人了? 眼前这个女子,身着雪白色的长裙,皮肤白皙,面容姣媚,一头青红色的长发,很是凌乱的散在女子的身上。 祥云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不知所措。半响,才有了动作。 女子身上被加了封印,很简单的一种封印,祥云不费多少力气就解开了。然后,女子悠悠醒来。 “嗯……?” 女子无意识的一声轻吟,让祥云认出了眼前这个女子,正是让自己梦死梦生的纯衣。 眼眶有些湿了,纯衣对于祥云的意义,旁人是怎么也不会感受到的。 从被妖灵折磨,到化乌林的依偎。中间经历,根本就多的说不出。 纯衣现在就是祥云的另一半心,缺之不可活命。也只有为了纯衣的时候,祥云才能爆发出超越巅峰的力量。 祥云趁纯衣还没有完全清醒,迅速的抹了一把脸。他不能让心爱的人看到自己流泪。这不是坚强,而是一种倔强。 纯衣慢慢清醒,入目的是一个黑红相间的人影,白发似天际轻云。 纯衣看着眼前出现在自己梦里无数次的人儿,虽然发色变了,但是那感觉,依旧是自己最爱的祥云,纯衣恍如梦中,不敢相信。 “你……我在做梦……不要走……不要醒…………” 纯衣清泪滴落,扑到了祥云身上,祥云心里绞痛,却依旧倔强的不流泪。 轻轻抚着纯衣的青红长发,祥云低语: “对不起……我来了……” §☆★☆★☆★☆★☆★☆★☆★☆★☆★☆★☆★☆★☆★☆★☆★☆★☆★☆★☆★☆★☆★☆★☆★☆★☆§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17k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 第五节 迷雾 第五节迷雾 纯衣看着白发的祥云,觉得这样才是真正的祥云。云本就该是白色的…… 可惜自己,已经成了妖灵。妖与鬼,不同路…… 月光微凉,透过树缝散落。鸟鸣不断,像是抒发着心中感情。 祥云在盘膝调息,这次引爆内息带来的后果,是他没有想到的。入魔后的修为,竟然又突破了,而且,也已经固定下来。 也就是说,现在的祥云,已经不用用这种自残般的功法激发修为了。现在的他,很强。 祥云起身,低矮的树层轻易的被化为乌有,整个空间高了一倍有余。纯衣跟着起身,看着祥云不语。她现在知道,这不是梦,是祥云真的把她救出来了。可是,她不知道怎么面对祥云,她现在,是妖灵。 祥云刚入阴间的时候,就被妖灵折磨。这仇恨,是不轻的。可是现在纯衣却成了妖灵,祥云又该如何对待? 祥云取下腰间酒壶,低饮了一口,长叹。纯衣心中一痛,转身欲走。祥云一把拉住纯衣,将她拥入怀中,坏笑。纯衣一脸惊喜,看着祥云。 “哈哈,恨么,哪有爱重要……” 祥云轻抚纯衣青红色的秀发,轻语: “你现在是妖灵,我何尝还是鬼?我也成了不知名的异类。我们现在,心心相连……” 纯衣狠狠的点头。月亮似害羞了,躲入了云中…… 冰天。 花千树看着狐若,低头跪伏。狐若神情慵懒,语气淡淡的道: “好了,我不怪你。这个女子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倒是那个黑无常,值得注意下。” “遵!” “嗯,你也很累了。去休息吧……” “遵!” 花千树起身,还是没有抬起头,倒不是他对于自己的失职而羞愧,而是因为怕看到狐若绝色的容颜而引起自己轻佻的性格。以前的惩罚经历还历历在目。 看着花千树退了出去,狐若微微调动了一下身子,以手支在下巴上,思索着。 雪缔宫内,雾气不断…… 一声低颂,和尚慢慢的走进,狐若瞟了一眼灵悟,笑语: “灵王上,我刚想找你呢。” “吾本就是因此而来。” “你说说看,那个黑无常有没有资格加入我们红尘?” 和尚双手合十,说了一句让狐若哭笑不得的话。 “佛曰,不可说……” 狐若笑笑,道: “灵王上真会开玩笑,这种事情怎么会连你都预测不出来呢。” “和尚不打诳语,这个黑无常,不是你能掌控的,所以,结果与我不说,是一样的。” 狐若一听来了兴趣,这个黑无常,竟然能不受自己掌控?这可真是奇事,以自己的魅力,除了不正常的和眼前这个和尚,男人只有臣服的分。当然,还有那个让自己臣服的男人…… “他不正常?” “他很正常。” “那怎么会能脱离我的掌控?” “佛曰,不可说。” “好吧好吧,我不问了,真是的,你都不告诉人家……” 狐若神情娇媚,吐气如兰,媚眼如丝的道出了这么一句话,可惜,和尚半点反应也没有。 佛,是世间最无情的。无情,才能公正,才能对终生,平等。 狐若无奈的看了和尚一眼,轻轻挥手,让和尚下去了。这个男人,当真不被自己媚惑。是因为,他的心已死么…… 东风恶,欢情薄。 残垣断壁,破屋娄瓦。大雾弥漫…… 傲轻雪看着眼前的欢情湖,无语。 眼前弥漫的大雾,以自己的实力竟然吹不散。而且就算合上豪天岳的力量,也不行。 无奈的对望一眼,豪天岳大笑。 “哈哈哈,兄弟啊,现在我们可算是无家可归了……” 傲轻雪懒懒的伸了个懒腰,语: “我就不信,我们还永远也破不了这个禁制。先走吧,等过些时日再来。” 傲轻雪与豪天岳的身影消失了,可是他们不知道,在那雾气里,有一个人一直在看着他们。 是孟。 孟看见他们走了,轻笑一声,抬起酒壶低饮一口。 建立这个迷雾的人,是个痴儿吧。 红尘滚滚,痴儿不尽。 以这种方式麻痹自己的内心,可笑,可悲。 雾气似情人的手,轻轻抚过孟的面具,孟轻笑,取下面具。 清新的面容,嘴角一丝若无若有的笑容。银色月形眼眸,妖异的透着清冷。苍白的面色,几近透明。 雾气猛然翻滚起来,围绕着孟愈转愈快,月光投入,给雾蒙上一层迷幻。 孟不语,不动。 雾气竟然幻成了自己的爷爷,父母,还有,灵儿。 他们欢畅,他们围绕着自己飞舞,不断的向孟伸手。那表情就像再说:来吧,来吧…… 孟不动,不语。 雾幻的灵儿,轻轻伏在孟的胸前,以指尖慢慢的在孟的心口划动,眼神,含情脉脉。 孟一手抬起酒壶,轻饮。另一只手,慢慢抬起,想要轻抚灵儿,却在半途停住。 我,在做什么? 孟轻笑一声,轻颂: “凡所有相……皆为虚妄……” 雾气又开始翻滚,幻象渐渐消散,可是孟依旧看到了,雾幻出的他们的那种不舍,依旧看到了,他们那眼神:来吧,来吧…… 雾气平静下来,却没有消散。孟轻轻的步入残破的厅堂,雾气丝毫不能阻隔孟的目光。 欢情薄…… 无事起秋风`冷冷心与情`莫笑欢情薄`不堪岁月磨` 何解无人语`饮尽悲欢名`莫悲欢情薄`奈何人自破` 朝夕岁枯荣`阴晴月圆缺`莫恨欢情薄`否者有几多` 闲水泊夜月`月明人影单`莫哭欢情薄`寥寥数人驼` 流年不知尽`晃眼一红尘`莫辞欢情薄`去留皆因果` 把酒空门外`先醉人未饮`莫叹欢情薄`舍情立地佛` 辗转无眠枕`霜月映前窗`莫晓欢情薄`梦里泪成河` 落花散温柔`往事徒悲愁`莫若欢情薄`薄情欢若莫` 呵呵呵…落花散温柔……往事徒悲愁………… 呵呵呵呵……忘记吧……那就忘记吧…… §☆★☆★☆★☆★☆★☆★☆★☆★☆★☆★☆★☆★☆★☆★☆★☆★☆★☆★☆★☆★☆★☆★☆★☆★☆§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 第六节 齐喑 第六节齐喑 马王轻轻的挥戟,牛小鬼满头大汗的抵挡着。 嘭! 牛小鬼被击飞,马王收手。牛小鬼爬起来,大叫: “你个死妖人,怎么力气这么大!不来了不来……” 马王笑了笑,从一旁手下举着的托盘上拿起一碗茶,轻饮。牛小鬼恨恨的走了过来,也拿起一碗茶,不过却是牛饮。一口,茶就没了。 马王面露惋惜的神色,这可是极品的好茶,这家伙竟然这么浪费,下次绝对不给他喝了。 牛小鬼喝完撇撇嘴,道: “你这是什么破茶啊,一点酒味都没有!” “………………” “哎,这玩意你还是自己喝吧,我去喝酒!” 牛小鬼说完,就举步离开,马王也没有阻拦。虽然相处的时日还不是很多,但是,两人都把对方当作了生死之交。 因为两人的性格特异也各异,所以才能完整的镶嵌在一起。 马王将茶碗放下,漫步走入了自己的房间。 最近的阴间太太平了,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动乱,即将到来。 马王手下的人,活动紧缩了不少,因为,现在这种时候,确实没有必要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齐喑寨,是马面的根据地,是一个隐藏在深深山谷中的庞大地点。想当初马王来到这里建立据点,可是说是历尽艰难。不过,效果确实令人满意,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 马王轻轻的抚着汗血离烽,神情温柔,现在的他,唯一能够寄托的,就只有这柄长戟了。 实力,即尊严! 如果不是因为当初自己弱小,不是因为自己怯懦,又怎会受尽屈辱,这恨,是怎么也消不掉的。 马王微微挥手,长戟消散,而马王面颊左边,已经多了一个火红的云纹,戟形。 马王修长的身形,竟因为这云纹,平添了些许霸气。而那略长的面颊,也看上去端正了许多。 火红色丝绸长衣迎风飘袂,马王的神色,被飘飞的长发遮掩,看不清…… 牛小鬼看着高台上的马王,心下却在嘀咕:哼,怎么这个人老喜欢站在这么高的地方…… 左手抓住刹疾斧斧柄,用力一拉,斧头就变为了长斧。刹疾本就是两用斧头,可长可短。 看着马面儿郎们的训练,牛小鬼心下也寻思是否把牛头的兄弟也弄来,这齐喑寨地方大的可以,兄弟们就是来了也还空出许多地方。 不过牛小鬼那不太灵光的脑袋却难得的灵光了一次。牛头的兄弟脾气和自己差不多,肯定受不了这马妖人军队似的管理训练,还是不要了。 不过,这些人,真的就能够和地府抗衡么? 牛小鬼不知道,看着身形独立高台的马王,难得的沉默,沉默…… 夜庭。 夜庭是黑无常真正的总部,如狱殿因为是精英组的缘故,大多重要的事情都在那里商议,反倒把夜庭荒置了。如今奈落回来,在地府高层的会议上,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于是,黑无常改革了。 夜庭是总部,原来是,现在也是。重要的事情必须在夜庭商议,这是规定。如狱殿正式更名为如月殿,为的就是与以前叛离的如狱殿区别。另外其他几殿也都更名。 黑无常,行于黑暗的夜行者,月下的阴影。 精英组如月殿,情报组斜月殿,刺杀组缺月殿,守护组满月殿,特殊任务组新月殿。 奈落早就回来了,为了杀一个区区王上,根本就不值得花费他堂堂黑无常首殿的时间。而且,红尘内部,打入太难了,也太费时间了。 若不是当时见到那抹艳红心神失守,自己断不会头脑发昏的下了这么一个主意。为了完美的脱离,倒也费了一番工夫。 奈落一身黑衣,黑衣上绣有银色云纹,组成诡异的图案。黑色面具上同样有着银色云纹。 面具上的纹饰,就是身份的区分。而黑无常首殿的面具,更是只有一具。代代相传,脉脉相承。 迟暮叛离的时候,将精英组如狱殿带走了,却把黑无常首殿的象征,面具“夜玉”留了下来。 夜玉面具,就是如同阳间玉玺一般的象征。是黑无常组织的至宝。 奈落轻轻抚着脸上的面具,面具左边是竖排着的三只银纹构成的眼睛,右边才是唯一露出的真正眼睛。黑色的眼眸,透着冷漠…… 一个瘦弱的身影,慢慢的靠近,奈落缓缓转身,看着来人。 “黄王,关于杀死前任都市王的人,我们尚未有任何线索。” 来者正是新任都市王,地府十王,只有一个王号和姓,每一任,都叫一个名字。这,就是继承。 黄王身形单薄,似风吹便倒,但那眼眸里,是深深倔强。黄王见奈落说没有消息,便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而奈落也慢慢的回身。 若非必要的时候,奈落都是行动迟缓的。这,是一种习惯。 黑无常也好,白无常也罢。都是终日隐于面具下的。可是,这并不代表可以很容易伪装成这两者。面具,都是特定的,都是用秘法,联媒了的。 而且,只有黑无常全员戴面具,白无常只有高级人员才会戴面具。而孟婆的面具,更是绝对特殊的存在。 面具,是身份的象征。但,地府十王,十王之王地藏,却是不戴面具的。 奈落坐在漆黑的木椅上,低头翻阅着资料,地府,确实快要乱了,也确实,太平静了…… 地藏王石窟。 尘滓慢慢的将石剑拔出,随着长剑一点点的离开石台,剑也逐渐的在颤抖。 终于在快要将石剑完全拔出的时候,尘滓终究力尽,长剑又缓缓的插了回去。 尘滓呼呼得大口喘息,身上汗渍可见刚才费了多少力气。 “呼……还差一点…………快了…就快了…………” 尘滓抹了一把汗,立马盘膝坐下调息。而身旁,正是沉默的阎罗王。 阎罗王目光木然,负手而立。一身黑色绣龙袍,将他衬托的愈发威厉。 头……又开始痛了……他依旧……无法沉寂么……………… 阎罗王的目光,依旧木然如旧,可是这目光的主人,却在做着激烈的争斗。 与,另一个自己,争斗………… 地藏王石窟内,昏黄的光线下,两个人影,慢慢模糊…… §☆★☆★☆★☆★☆★☆★☆★☆★☆★☆★☆★☆★☆★☆★☆★☆★☆★☆★☆★☆★☆★☆★☆★☆★☆§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17k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 第七节 荷花 第七节荷花 青色的人影,慢慢的走来,手中长戟狠狠的插在了土地上,不住颤抖。 白轩冷汗浸湿了背部,傲轻雪随意的扫了他一眼,那眼眸赫然无情。 傲轻雪随手将长戟拔出,幻回手套戴于左手,瞥了一眼在地上不住颤抖的白轩。面具下看不清容颜,但那眼神,鄙夷。 “不要以为你那卑劣的伎俩能够迷惑我,滚!” 白轩连脸上的土尘都没有擦,立马飞奔而逃。而傲轻雪望着眼前这个墓碑,沉默不语。 白灵儿之墓。 不知道为什么,傲轻雪在这里感觉到了孟的气息,而且是一种异常狂暴的气息。可是,傲轻雪不知道孟到底发生了什么。 傲轻雪望了一眼墓碑上的面具碎片,转身离去。 白轩仓惶的跑回了百草轩暗阁,喘着大气。心还在颤抖。 刚刚那个人,明明是懒散的一个人,可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冷傲的眼神。 似冰雪无情。 看来,自从那个人出现以后,自己的眼光变得不准确了…… 白轩一阵战栗,身体僵直,一动也不动。 “你连最基本的礼节都忘记了吗。” 阴冷的声音回荡,白轩猛然下跪,刚刚干了的衣衫,又被汗水浸湿。 一道黑影显现,黑影边缘似火焰般不断飘飞,整个黑影朦朦胧胧,极其诡异。 “星王上……” “哼!” 一声冷哼,黑影就消失了。白轩倒在地上大喘气。 还好,王上只是路过…… 白轩觉得今天自己实在是太失态了,整整衣冠,恢复了平常的面色,走出了暗阁。 百草轩内人很多,抓药的,看病的,陪护的。 扫了一圈,没有可以列入目标的人选,白轩就当起了大夫。 西北郡,古华城。 傲轻雪走在路上,看着过往的行人,不觉有些恍惚。 扶了扶脸上的面具,傲轻雪转身走进了一家客栈。 镜映亭。 孟晃晃酒壶,看着望乡台上伫立的现任地藏王尘滓。尘滓鬓角竟然有些发白,孟不觉轻笑一声。 愁者,心之秋也。 尘滓的心,也已是深秋了吧。 转生禁地,对于地府平民来说,是一个连想一想都不被允许的地方。因为,那里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王对于地府的统治,实在是太松懈了。 这种松懈,这种放任,直接的构成了现在复杂多变的地府。 尘滓缓缓的离开了望乡台,他的空闲时间不多了,地狱的封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破开,红尘的人也蠢蠢欲动,还有,貌似牛头和马面有联合的趋势。 这些状况对于地府来说,没有一项是有利的。 尘滓看了看坐在亭子中喝酒的孟,心下叹息。终究什么也没有说,离去了。 孟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看着尘滓离去的方向,轻笑不语。 小角领着转生者来了,孟起身开始调配孟婆汤。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职责。我是孟婆,轮回的指引者,不羁命途中的弥望。每一个人,都有义务做好自己的事情。 每个人都需要忘记,因为人的承载力,实在是,太低太低…… 看着眼前的转生者流落清泪跃入井中,孟轻轻的将手中酒壶倒转,酒洒于地。 酒慢慢的顺着地面流到了桥面上,藤蔓也吸收了些酒水。 孟半闭着双眸,神情似有些恍惚,慢慢的走过奈何桥。 酒壶里的酒,依旧不住的洒下。而洒下的酒,都落到了奈何桥两边的锈迹斑驳的链条上。 奈何桥过,无可奈何。 慢慢的,藤蔓开始缠绕在铁链上,整个桥开始抖动。 噗! 孟轻吐了口血,血顺着面具留下,滴落在桥面中央。 妖紫色的荷花,开放在冰冷的锁链上。青绿色荷叶,交错在奈何桥面。 原本冰冷古拙的奈何桥,现在成了异常妖异的迷途。 孟看着眼前的景象,轻笑出声。 奈若荷,奈若何。 千万人的清泪,对不归过往的纠缠,真的是无可奈何这么简单么…… 孟摘下手套,露出了那双布满符文的双手。苍白的肤色,修长的指抚过一朵妖紫色的荷花,荷花轻颤。 “呵呵呵呵呵…………菏………………” 桥上荷花,妖艳无比,花上有酒露,折射着天上清冷月光。 孟将手套戴上,随手将酒壶挂在一处藤蔓上,离去。 鬼门关。 一个池塘,一叶轻舟。 池塘不大,舟也很小。 洁白的荷花,被血染红。 孟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清白的衣裙已被血染红,惨白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可是,那眼眸中,分明含着笑。 “呵呵呵呵………恨么………………” 孟踏着水,慢慢走来。 “不……我是妖,他是人……” 孟闻言轻笑,将酒洒在池塘荷花上,荷花顿时变得妖红,不一会变全部变成了血红色的曼珠沙华。 女子挣扎着起身,却因为腰间伤口的疼痛而不得不再次倒下。 “呵呵呵呵…………痛么…………妖如何?……人又如何…………?” 孟转身,眼神朦胧,身形微颤。 “呵呵呵…………你们并非…………真的…………” 小舟慢慢的自行划动,小舟周围的水也跟随小舟不住移动。 女子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愣了。 就这样,孟站在舟上,女子倒卧在舟上。小舟,就这么一直划到了镜映亭。 当奈何桥上的荷花入目时,女子迷失了。 奈何桥上的奈若荷,不单是荷花,还是千万人的清泪相思。 孟轻轻拉起女子,女子惊疑的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好了。 小舟继续划动,慢慢的划到了忘川河上,随水而逝。 女子看着孟递过来的“木然”碗,接过,低语: “大仙……” 孟轻笑,低饮: “呵呵呵……我……不是仙…………我是孟婆…………轮回的……指引者…………你……已经死了…………忘记吧…………忘记后……再来…………” 女子面色依旧苍白,眼眸中的笑意还没有消散。女子看着孟,轻语: “妖转生,只能为妖。人转生,只能为人。我,不愿再与他,错失…………” 顿了顿,女子看着碗内青灰色的汤水,又看了看桥上开放的荷花,语: “即不能与他相伴,那我宁做一朵荷花,在这里,等他……” 孟轻笑,拿过木碗,将汤洒在地上。 “如你……所愿…………” 女子,依旧含笑。孟,依旧轻笑。 只是,这奈何桥上,又多了,一朵,荷花。 娇嫩,洁白的,荷花………… §☆★☆★☆★☆★☆★☆★☆★☆★☆★☆★☆★☆★☆★☆★☆★☆★☆★☆★☆★☆★☆★☆★☆★☆★☆§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 第八节 血苗 第八节血苗 森罗殿。 包天端坐在大殿上的座椅上,认真的批阅着文书。虽然对于地府的统治力度很小,但是管理力度却不能松懈。 包天看着坐在旁边的地藏王尘滓,将桌台上的一碗茶推了过去。尘滓也在批阅着文书,被茶杯碰了一下,一惊。 “怎么样了?”包天开口,问的却是刚刚走进来的奈落。 “不行。惊世那个老家伙死活不肯跟我来,说什么要死守地狱。”奈落没有摘面具,但听口气也能听出他的不满。 尘滓抬头,拿起茶碗又放了下去,叹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要是地狱里面的那些疯子都跑出来,地府的平民怎么办?” 包天起身,抚了抚黑色绣龙袍,道:“我们根本无法阻止封印裂痕的继续扩大,但如果里面的人跑出来,我们有能力击杀。” 奈落闻言笑了,道:“击杀?你我是可以击杀,但是其他人呢?十王可以,我们黑无常的分殿可以,白无常分殿勉强可以。再来呢?还有谁?我们手上的力量太少了。谁知道地狱里有多少疯子……” 尘滓看了看明显是心情不好的奈落,迟疑了一下,道:“其实,有一个人,完全能够封印地狱的。他也能够击杀地狱里的疯子。” “你说的是孟婆吧……”包天转过身子,慢慢的走先屋内的两排座椅,“他?他根本自己就是个疯子,他是不会理会地府动乱的。” “我们,我们一起去请求他,难道他还能拒绝么?”尘滓脸色有些不好,终究慢慢吐出了这句话。 王的尊严,与地府的苍生………… “不可能!”奈落的语气异常坚决,“这绝对不可能。先不说尊严问题,孟婆这个人,经历离奇,他现在的性格,根本无从琢磨。如果他帮我们,不用我们求。但是他绝对不会是为了让我们求而故意不帮的人。” 包天坐在座椅上,抓起上面的一个茶碗,道:“所以,我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包天抿了一口茶,对奈落道:“对了,妖灵方面怎么样?” 奈落摇摇头,包天叹息,尘滓沉默。 整个森罗殿,气氛沉闷。天上乌云,异常浓厚。 孟躺在望乡台上,看着天空。身边曼珠沙华的香气迷人,天上乌云,渐渐堆积。 “似乎……要…下雨了……………呢……呵呵呵呵……” 轰!轰隆!!! 天际雷鸣,狂风起,云阴沉。乌云垂落三千丈,骤雨席地天渐茫。 孟丝毫没有躲雨的意思,任急骤的雨滴砸在自己身上。孟大笑,将面具摘掉,雨水击打在脸庞上,有冰冷酥麻的感觉。 抬手倒了一口酒,和着雨水咽下,滋味,异样。 脚步声渐渐传来,孟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来者在磅礴大雨中走的不稳,像是被雨滴击打的失去了平衡。 来者来到了望乡台前,没有说话。孟轻笑,却不语。 雨更大了,落地激起的水花异常灿烂。孟单手支地坐起,轻笑:“呵呵呵呵……尘滓…………” 来者就是现任地藏王尘滓,他终究是不忍地府遭受劫难,舍弃王的尊严来恳求别人。 暴雨里,开口说话很艰难,因为,尘滓没有运功迫雨。尘滓看着孟,道:“我想你是知道的……” 孟轻笑,语:“呵呵呵……我想你是不懂的…………” 尘滓面色阴沉,道:“你忍心?” 孟突然狂笑,身形一闪消失不见。尘滓愣,不知是在思索刚才自己的失态,还是孟的意向。 一叶崖。 创界透过玉质的窗户看雨,雨滴击打在透明的玉上,四散消逝。创界起身,黄金立在一旁,沉默不语。 屋外,树人们都欢快的淋雨,没有一个树人是讨厌雨的。创界看着外面欢快的族人,嘴角一抹欣慰的笑容。 黄金向前一步,道:“大长老,我们真的不……” 没待黄金说完,创界就打断了他:“不要再提了。”黄金面色有些异样,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创界挥手,道:“你下去吧……”黄金退了出去,创界看着窗外雨花,叹息。 纵使你们有千千万,可惜终究脆弱不堪。就像这雨滴,只能绽放一次……………… 黄金出了屋子,绕过沐雨的树人,来到了后山,后山的景色与前山的不同,前山是鲜艳,后山则是太鲜艳。 黄金慢慢的走在泥泞的路上,每个地方都仔细查看,像是在找什么。终于在一棵大树后,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一棵血红的树苗。 黄金看着这树苗,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沉吟半晌,终于抬起来手,看样子是要毁了这株树苗。 黄金的右手亮起了绿蒙蒙的光,血色树苗也亮起了一层淡红色的光,黄金看到这红光,急挥下去的手一顿,变故突生。 眼见黄金的手顿了顿后立刻又继续击向那个血色树苗,可是这一顿的功夫,血色树苗竟然消失不见,而黄金却口吐鲜血,神情萎靡。 四周突然响起了“咯咯”的笑声,声音清脆,似花季少女。黄金长叹:“终究……被你趁虚而入了…………” 一个血红色的身影慢慢在黄金身后浮现,血色的皮肤,血色的眼睛,血色的头发,浑身上下,全部是血色。这血色在这艳丽的世界里,竟显得异常刺眼。这个女子,没有穿衣服,却丝毫不在乎。女子慢慢的走向黄金。 黄金又咳出了几口血,血已经变为绿色,现在咳出来的,已经是本命精血了。女子已经咯咯直笑,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 女子走到了黄金面前,一脚就踩到了黄金的胸口,脸上依旧笑容甜美,道:“呵呵呵,刚刚,你,想要,杀,我?”女子说话一顿一顿,音调也很甜美。 黄金又咳出一口血,道:“你……你……这……祸害………………” 女子脚上用力,黄金神色痛苦,女子脸上依旧带着笑,道:“你,可,真坏,人家,什么事情都,没做呢,你,怎么能,说,人家是祸害,呢。” 黄金神色木然,眼睛无光,看样子已经死去了。女子又用力的踩了黄金几脚,咯咯的笑着离开了。速度竟然飞快。 女子离去后不久,黄金的尸体慢慢的融入了土中,不一会,地上就长出一棵黄色的树苗,慢慢壮大。 创界正在屋中喝茶,突然房门被人踹开,雨被风吹进,滴落在茶碗中,血色。 那个血色的女子,咯咯笑着走了进来,创界神色不变,道:“被`红尘`污染的异种,你醒了……” §☆★☆★☆★☆★☆★☆★☆★☆★☆★☆★☆★☆★☆★☆★☆★☆★☆★☆★☆★☆★☆★☆★☆★☆★☆§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 第九节 祸根 第九节祸根 第九节祸根 血色女子咯咯直笑,电闪雷鸣,这个血色的人影显得异常恐怖。创界一言不发,自顾自的泯着茶。女子也只是笑,不说话。屋内气氛诡异。 屋外树人都愣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被定身了一般。创界一碗茶喝完,叹息道:“祸根…………” 女子闻言哈哈大笑,看着创界道:“祸根?难道你不是祸根?当年你是主母清泪所化,而我则是主母的…………” “够了!”创界神色异样,出言打断了女子“你不该醒来……” 女子神色终于变了,满是笑容的脸一下子变的阴沉,似这滴雨的天空。“哼!他们根本就不配存在于世。无情的衍生,有何存在意义?” 创界摇摇头,道:“存在即合理,他们存在自然有他们存在的意义。你不是这个世界的裁决者,你没有权力否定他们。” “不!”女子的口气异常坚决,“不可能的,若我不醒,自当由他们自己。可是我现在醒了,他们的命途,我定要毁灭。” “你觉得,我会放任你么……”创界语调异样,神色却平静如常,看着眼前这个可以称之为同根生的亲人,创界觉得自己的决断,正在动摇着。 女子神色温柔,缓缓走至创界的身前,伸手抚摸着创界苍白的脸颊,道:“你还想唬我么,你的修为都给了少主,你现在,根本就是一个脆弱不堪的人儿……” 创界神色不变,伸手拨开了女子的手,女子咯咯笑了,道:“你交出树人的领导权吧,我不想对你动手。这个世界,必须肃清……” 创界转身走到玉椅上坐下,自顾自的泡起茶来,像是当女子不存在了。女子缓步走到创界面前,伸手拿过了创界刚刚弄好的茶,笑道:“呵呵呵,你想毒死我么,可惜……”说完,一口将茶饮尽。创界面露痛苦神色,一闪即逝。 女子将茶碗轻轻放下,面色不变,道:“可惜,你毒不死我的……”创界面色一变,愣愣的看着那女子,后摇头叹道:“是了,我怎会忘记,这些东西怎么会毒到你呢,你本就是天下最……” 女子咯咯笑着在创界面颊上一吻,创界一愣,话再也说不下去了。女子轻盈的一个转身,身上已然穿上了一身血色的衣服,衣服上绣着血色的花,却依旧让人感觉出哪是衣服,哪是绣花。 创界身体僵硬,不听使唤,女子慢慢搂住了创界,道:“不要抵抗了……” 创界的身上慢慢浮现血红色的纹路,错综复杂,时消时涨。女子神色温柔,定定着看着创界,屋外,雷雨倾盆。 孟走在泥泞的小路上,看着路边被骤雨击打的低伏在地的小草,轻笑出声。灰绿的野草在路边顽强的生存,不论骤雨,不论行人的脚步,不论什么,都不能泯灭它的生命。 孟俯身,轻轻抚过一株野草,这株野草是残缺不全的,可是,它依旧顽强的生存着。 孟轻笑,起身倒转酒壶,酒水和着雨水流下,滴落在路边的野草上。孟转身,轻笑离去。 孟离去后不久,一道人影慢慢的走来,脚步踉跄,像是受了伤,人影近了,是阎罗王包天。 包天神色痛苦,抱着头在路上乱窜。人格分裂的痛苦越来越无法忍受了,邪之人格的冲击也愈来愈强。包天,就快要支持不住了。被催化出来的庸之人格崔判官,早已经被邪之人格吞噬。现在包天体内,只有两个人格了。 邪之人格越来越强大,包天感到自己快要支持不住了。可是,不能不撑下去,若是邪之人格跑出来,得到了地府内才息的他不知道要给地府带来多大的打击。 嘭! 包天被一块石头拌了一下,身形不稳,摔倒在地。 堂堂地府十王之首,地府最强的王,阎罗,现在竟然连路都走不稳。包天苦笑,支撑着想要站起来,身体却不听使唤,包天一惊,头猛然疼痛欲裂。 包天身形不住颤抖,身上黑色绣龙袍早已被泥水弄脏,失去了往昔的华贵。 哈哈哈哈哈……放弃吧……你是逃不掉的………… 不可能! 哈哈哈…………是吗……你我本就是一体…………何必固守你那迂腐的思想呢……这个世界……太荒唐…………哈哈哈…………放弃吧…… 你休息! 哈哈哈哈……放弃吧…………我会替你…………活下去………… 包天颤抖的身躯慢慢的平静下来,最终静止不动。半晌,包天起身,样貌与之前变得截然不同,他轻轻抚了抚绣龙袍,袍上泥污消失。 “我会替你……活下去…………” 包天身形一闪,已经在十丈之外,再一闪,身形又消失,身形闪现的速度越来越快,距离也愈来愈远。这样不断的前行,方向是,极北冰天。 冰天。雪缔宫。 迟暮正喝着冰水,猛然一怔,放下冰杯,道:“他,回来了……” 雪缔宫中的雾气猛然消散,狐若慢慢在长椅上坐起,神色娇媚,道:“是啊,他终于回来了。红尘三帝之首,天帝上包天。” 迟暮将桌上面具拿起,戴在脸上,狐若神色略带责备,道:“怎么还戴你那个死人面具……” 迟暮音调冰冷,道:“因为我是墓帝上。” 狐若叹息,刚想要说什么,一道黑影就已一闪而至,是包天。 包天现在的样子,很俊秀,眼睛很黑很黑,嘴角一抹冷笑,整个人看上去给人一种邪异的感觉。 包天看了看迟暮,又看了看狐若,道:“红尘三帝齐了,可以了。” 狐若轻笑,道:“现在,红尘是我的……” 包天眉头一皱,道:“无所谓,不过尊上?” “他已经。”狐若微微转了下身子,继续道:“不属于红尘了。” 包天冷笑一声,道:“呵,是么……” 迟暮左手急挥,桌上一杯冰水凝结成一个锐利的冰刃击向包天,包天冷笑单手接住,手上用力,冰刃碎裂,冰杯却完好无缺。 “又精进了……”迟暮看着包天手中完好的冰杯,起身。 包天举杯,迟暮举杯,狐若举杯,三人,一饮而尽。 红尘天帝上回归,红尘正式向地府宣战! 第十节 红丽 第十节红丽 第十节红丽 森罗殿。 尘滓看着眼前的文书,手中的毛笔被握断都没有知觉。奈落站在一旁,不说话。 “这,是,真,的?”尘滓把断笔丢掉,看着奈落一次一顿的道。尘滓面色铁青,显然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奈落点点头,没有说话。尘滓突然瘫坐在檀木座椅上,愣愣的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这些时日,尘滓一直都在和包天在一起,包天为人严厉,他指导尘滓修行。尘滓觉得包天其实内心是一个很温和的人,是一个很好的人,是一个很好的老师。 可是,为什么,他没有支持住…… 奈落慢慢走上来,道:“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包天现在已经不是阎罗王了,他现在是红尘三帝之首的天帝上。红尘三帝齐聚,接下来应该就是向我们宣战了。” “战么……”尘滓面色一正,眼神冷厉,“那便战!” 镜映亭。 孟看着眼前这个跪伏在身前的红色女子,轻笑:“呵呵呵……你说……什么…………” 女子低着头,神情恭敬,道:“少主,我们希望你能够领导我们,肃清地府。” 孟抬起酒壶,低饮一口,语:“呵呵呵呵……你说……什么…………” 女子面露不耐神色,却依旧口气恭敬的道:“少主,我们希望你能够领导我们,肃清地府。” “呵呵呵……你……是谁…………”孟转身坐在小角盘出的木椅上,轻笑。 “红丽!”红丽终究忍受不住孟的健忘,语气已经带上了怒意。她觉得,眼前这个少主,是在故意戏耍她。 孟依旧轻倚在藤蔓长椅上,随手拨弄着一朵妖紫色的荷花,轻笑:“呵呵呵呵……不忿………?…” 红丽头低的更低,道:“红丽没有……” 孟突然神经质的大笑,然后一怔,似乎在思考刚才大笑的理由,半晌,语:“呵呵呵……你回去吧…………我是孟婆…………行于灰色命运中途的指引者…………我是不会参与…………任何纷争………………呵呵呵呵…………你们…………闹吧……战吧……厮杀吧…………然后……一并毁灭……………………呵呵呵呵呵呵………………一并……消散………………” 红丽心中一喜,她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少主,疯疯癫癫,她本来就是有野心的女人,她现在掌控了树人这么庞大的势力,完全可以自立门户。虽然心中喜,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不敢,我……”红丽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她自认为演绎的很完美。 “够了……”孟却出言打断了她,“你的小伎俩……不要在我面前……丢人现眼…………回去吧…………随便你怎么闹…………我不会干预…………树人的命运……我也不干预…………因为…………这是灰色的命途……这是必然的代价…………你会醒悟的…………走吧……………………被`红尘`污染的异种……” 红丽心中一惊,不知道眼前这个疯疯癫癫的少主是如何看出自己的心思的,可是刚才少主说不会干预自己,心中又是一喜。 红丽向孟行了礼,然后离开了。孟看着红丽离去的方向轻笑,小角慢慢从藤蔓中分离出来,看着红丽离去的方向摇头,语:“这个,就是被`红尘`污染后的结果么……虚伪,凶暴,残忍……” “呵呵呵……”没待小角说完,孟的轻笑打断了他,“呵呵呵……这些……只是负面的一部分…………其实……还有许多正面……你没有看到…………不过这些正面…………太不容易……出现…………不过我想…………总会有的…………总会出现的…………这个世界…………必然有它存在的……价值…………不过…………它必须……先……付出代价…………来……证实………………呵呵呵呵………………” 小角看着轻笑的孟,轻叹:“希望如此………”孟闻言大笑。 因果镜光华流转,看着交谈的两人,沉默不语。因果镜在看,看的是——地狱之门。 地狱之门。 一个身影从高台上跃下,那人头发有些发白,脸上也有了些许皱纹,不过身躯却是异常雄壮。那人接过台下狱守递过来的文书翻阅了一下,然后随手在上面批写了些什么后,又交给了狱守,道:“地府那边怎么样?” “族长,地府对于您的做法,好像不满意。”狱守神色恭敬,答道。 这个人,就是狱守统领,惊氏一族的族长,惊世。 惊世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道:“先这样吧。你再派人加强防护,地狱的封印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破裂。对了,你让族人都远离封印,封印破裂时肯定会有变故发生。我不希望我的族人受到伤害。” 狱守闻言崇敬的神色更浓厚了,族长带领我们走出混沌,还这么爱护族人,真是我们惊氏一族的神圣啊…… 惊世看着忙碌起来的狱守们,露出了一抹笑。 看守地狱封印地狱之门的狱守,全部由惊氏一族担任,这就是当初惊世努力的结果,地府承认了惊氏一族的地位,将这个危险之地交予惊氏一族看守,看见这个认同与信任有多么的大。 数千年来,从地狱之门里跑出来的人,都被抹杀在了这里。除了一个人,惊世的亲生兄弟,原来的惊天,现在的残锋。 残锋的脱离纯属侥幸,如果不是当时惊世因某些事情而没有在这,他是万万不能在惊世和狱守的夹击下出逃的。 后来这件事情被报给了惊世,惊世又报给了地府。地府黑无常派出人员,没有抓到那个出逃者。 惊世不知道出逃的那个人就是自己的亲生兄弟,若是知道了,怕他早就自己去追杀残锋了。 黑无常其实猜到了那个血色恶魔就是地狱出逃者。可是因为四月四日白无常与敌同归的事件,为了表示对于白无常的尊重。黑无常罢手。 而白无常则一直在不懈的追查着残锋的下落,可惜至今没有线索。 冰天。雪缔宫。 一间冰室里,包天盘膝而坐,浑身黑气缭绕,气势骇人。包天在融合记忆。当初吞噬了崔判官的人格,获得了主动权,一举夺得了身体的控制,而后把阎罗王的人格封印,包天也想要把阎罗王的人格吞噬,可是阎罗王的人格太强,一个不好可能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所以包天只好把阎罗王的人格封印,然后慢慢蚕食。 现在他正在蚕食关于地府转生禁地的资料。地府高层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包天是人格分裂的,大多数人都以为崔判官还是包天。虽然两者气势气质修为相差甚远,人们也只是以为是因为从阎罗王位子上掉了下来而心灰意懒的表现。没有人细想。 可是崔判官的人格太庸,他不喜走动,所以对于转生禁地的许多情况都不是很清楚。所以包天现在需要蚕食阎罗王的人格记忆。 这个过程很凶险,也很艰难。不过,却是必须的。融合了地府最强之王的人格后,包天的实力,则不是提升一点半点那么简单。 而蚕食完成后,就是红尘总攻的开始…… 第十一节 湮火 第十一节湮火 希仁站在血色冰原上,看着远处被暗红色血光遮蔽的天空,那里,是地狱的禁地,那里,有着被地狱疯子奉为神祇的一柄剑,一柄邪剑。 希仁知道,在地狱的这些年里,残忍嗜杀已经深深刻入生存在这里的人们的骨子里。这样的人放出去,势必会将地府毁灭,却也势必会将整个地府变为另一个地狱。 能够出去的人,只有八个。劫数的成员可以出去,其他人,只能留在这里。 外面的世界,没有可以关押这些疯子的地方,所以,他们只能留在这里。而出去的门,就开设在那片血色冰原上,那柄邪剑的领地。 纵使他们不满,他们也不敢去那片血色冰原。因为,那里是生命的禁地,入,即亡。 希仁望着这个血色的世界,在这里,他生活了上千年,从一开始到现在,杀戮已经成为麻木。 希仁随手解决掉一只想要咬他的暗黑色鳄鱼,一脚踹飞前路上的一株食人草,食人草在半空化为灰烬。现在袭击希仁的,都是些不开眼的低智生物。 地狱,是个残忍的世界。是个残酷的世界。是个没有人情,只认实力的世界。 所以,地狱里,虽然有生育,但是,孩子却是异常稀少的。因为,孩子,确实是很美味的食物。并且,不难制造。 一道赤红色的身影疾驰而至,待赶到希仁面前是单膝跪地,单手支地,道:“零王,我没事情了。” 希仁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冷漠的劫一,点点头,道:“很好,你不愧是一号,你先去血原等候吧。” “遵!”劫一起身,疾驰而去。 在离开这里之前,希仁让劫数的成员去完成自己以前想要完成而没有完成的事情。完成后,就离开这里。 劫一是从地狱出生的,劫一很幸运很艰难的活了下来。因为想要吃他的父母被路过的希仁杀了。当时劫一刚刚出生,看着满身鲜血的希仁,异常冷寂。 希仁因为一念之因,把劫一留在了身边四年,四年后,就将劫一驱逐了。劫一恭恭敬敬的向希仁磕了四个头,因为希仁教导照顾了他四年。劫一知道,地狱里,是没有人情的。希仁救了他的命,他能回报的,也只有这条命而已。所以,他不能死。 地狱的存在,是罪恶。可是,地狱是无法毁灭的。希仁曾问过邪剑,如何才能毁灭地狱,邪剑大笑,然后语气很邪异,很不屑的说道:“从前……没有地狱……但是我在这个地方呆久了……这里就成了地狱……你说……毁灭地狱…真是……………可笑的……不自量…………” 希仁不再考虑毁灭地狱这件事情,近些年来,地狱里的人越来越少,因为许多人都发生了异变,成了不人不妖的东西。 阴魂虽然是阴魂,却还是习惯叫做自己人。而对于妖灵,则是称为妖。 被打入地狱的人,从来都是不缺少的。在地府犯了重罪的人,都会被押往地狱之门,然后打入地狱。 可是即便如此,地狱里的人还是在越来越少,希仁想,也许再过几千年,这里就会没有人存在了吧。 咚! 一声巨响!希仁轻轻转身,躲过了从天而落的巨石,然后就见一个头生三角,身后长尾的黑色怪物,睁着那双血色眼眸盯着自己。 这个怪物,就是地狱里衍变出来的异种。地狱里的异种,成千上万,而真正的人,愈来愈少了。 因为,异种很强。 “你们!”怪物怒吼一声,“想要自己逃离吗!!!!!” 希仁不语,身上暗红色长袍在血腥的风的吹拂下咧咧作响。怪物盯着希仁,咬牙切齿的道:“你们休想自己逃离!” “休想!!!” 惊天巨喝,声震云霄。四周突然出现黑压压一片怪物,奇形怪状的怪物包围了希仁。 刚才那个怪物向前一步,喝道:“我们是不会让你们出去的,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地狱异种与地狱里生存的人,关系是很恶劣的。希仁集结人员要离开地狱,异种们当然不会愿意。所以就想要把出逃者抹杀。 已之受苦,则不能见他人享乐。 希仁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群怪物,大笑:“哈哈哈哈,你们以为数量,能弥补什么!?” 话音刚落,身影赫然消失不见。突然在西北向的怪物群众,燃气冲天暗红色火炎,怪物沾染即死。西北向瞬间被清除出一个真空地带,唯有希仁一人,负手站立在那里。周围的一切,都已竟消散的连灰烬都没有留下。 希仁看着惊惧的不敢动作的怪物们,道:“我不想杀光你们,你们,都散了吧。” 刚刚那人三角怪物,眼神中透着深深恐惧。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实力啊,举手投足间,竟然将那么一群实力强悍的异人(地狱异种自称)毁灭。 传闻是真的!!!他接受了神剑的力量!!!!传闻是真的!!!神剑的力量!!!!! 黑驽突然心中充满了渴望,如果我也得到神剑的力量,那么………… 我要先逃离,我要先活下去,然后去觐见神剑!!! 希仁看着久久都不动作的怪物,轻叹一声,神色疲惫。猛然右手燃起暗红色火焰,身形冲入怪物群众。犹如沸水融雪,希仁冲击到哪里,哪里就空白一片。而黑驽,早在刚才就偷偷的逃跑了。 不一会,除了见机快跑得快的异种,其余的全部死在了这里。希仁身上滴血未沾,地面依旧血红,却不是血染红,因为,一切都被希仁的火焰燃尽,燃的连灰烬都消失。 希仁看着左手手心中跳动的暗红色火焰,火焰妖娆,似伊人轻舞。 这个就是,真正的湮火么,果然是毁灭一切的火焰……比之之前的焱火形态实在是,云泥之别。 噗呲! 希仁轻轻转身,刚刚竟然有漏网之鱼,还竟然攻击自己。不过,触碰自己的身体的人,都已化为灰烬了,不,从现在开始,是连灰烬都不剩了…… 湮火,毁灭之炎,地狱火焰的最终形态。终于,稳定下来了。确实是时候,出去了。 地府,等着吧,你的劫数,马上降临………… §☆★☆★☆★☆★☆★☆★☆★☆★☆★☆★☆★☆★☆★☆★☆★☆★☆★☆★☆★☆★☆★☆★☆★☆★☆§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 第十二节 降临 第十二节降临 第十二节降临 地狱。血原。 劫数的人员终于齐聚了,这个时刻,就是离开地狱的时刻了。除了希仁和劫一劫七三人,其余五人都面色激动。 “记住,出去后。没有命令不准随意行动。”希仁眼神冷厉,扫视众人。众人皆诺。 希仁向前走了走,就停住了。邪剑实在是太邪也太强了,只是无意识散发的力量,就已经强悍如斯,那么,它的真正力量岂不毁天灭地。希仁不去想,因为这个想法会让自己疲颓。希仁向远处那个笼罩着暗红色血雾的冰台道:“请你开始吧。” 血雾一阵翻腾,慢慢的开始收缩,最后凝结成一个暗红色的人,那人周身蒙着雾气,看不真切。那个人伸手握住邪剑,轻轻拔起,顿时地狱地动山摇,火山喷发,血河暴涌。 那人轻弹剑身,剑吟如泣如诉,地狱顿时风云色变,电闪雷鸣。 那人开口道:“我要你寻找之人,就是我现在幻化之人。你看好。” 血雾猛然散开后又聚起,一个清新的面容一闪即逝,希仁点头道:“我记住了。” 那人点头,手握剑轻轻一挥,希仁只觉周围的空间一阵颤动,然后开始扭曲,最后破裂。 一道血色的大门凭空出现,样子高大狰狞。那人将剑**冰原上的剑鞘里,道:“你们走吧…我要继续沉睡了………” 希仁向邪剑深深鞠躬,劫一到劫七亦然。他们都被邪剑这毁天灭地的力量,精准的控制所震撼折服。 剑出鞘时的天象是一种自然流露的力量,就像一个人挥手时带起的风一样无意识。而破开空间的力量,精准之极,只露出了地狱之门,其他地方的空间丝毫无损。 希仁扫视众人,道:“出去后,可能就要面临攻击了。对敌人,杀无赦。” “遵!” 当整个地狱的生物还在为刚才的天象颤抖的时候,希仁的手推开了地狱之门。同一时间,看守地狱之门的狱守们发觉,本来只是装饰的地狱之门竟然真的打开了! 慌乱,恐慌,负面的情绪迅速的传播开来。惊世在第一时间就站立在了地狱之门前七八丈远的地方。 门开得很慢,地狱之门前的狱守们发觉自己的心跳也很慢,神经紧紧的绷着。惊世发觉自己的手心竟然出汗了,心下一惊。 门完全开了,是八个人。 “是你!”惊世只望了一眼,就看到了希仁,不觉惊呼出声。 惊世怎么会不认识希仁呢,堂堂红尘尊上,当时还是惊世亲手把他送进地狱去的。惊世只觉浑身冰凉。 希仁听到惊世的惊呼,顺着声音就看到了面色惨白的惊世,神色平静的道:“我,回来了。而你们的劫数,降临。” 希仁身后各人闻言,身形疾驰而出,狱守顿时乱做一片。 惊世本来想的是等地狱封印破开,归顺地狱的。可是谁想到出来的竟然是自己送进地狱的红尘尊上?还是以这么诡异的方式出场。那个石门不是装饰么,怎么会真开了!? 希仁越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动作,惊世就越觉得压力大。 未知,才是最恐怖。 地狱之门前的地面已被血染成了红色,惊世看着死亡惨重的族人,愣愣的道:“你们……这群疯子………………” 希仁没有理会惊世,向劫数成员打了个手势以后就消失了,而劫数成员也在看到希仁手势后,迅速离开。 狱守在地狱之门开的那一刻就派了数十人去地府报讯了,这些人都是专门训练的,注重速度,传讯很快。 惊世猛然醒悟过来,自己刚才除了傻站着,什么也没有做,想到这点,惊世发觉族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异样。惊世运功逼自己吐了一口血,样子极其虚弱的道:“好个邪法……不过幸亏拦截下来了,你们没事吧……” 惊氏一族的人一听,原来族长是在对抗那个疯子的邪法啊。对于刚才惊世不出手的怀疑与不满,立刻换成了崇敬。 惊世看到族人的转变,心下微叹:这就是人心呐………… 森罗殿。 尘滓正在批阅着文书,突然一声急报传来:“报!地狱封印破裂!地狱之门开启!!” 尘滓手中用力,上好的毛笔断为了两端。 夜庭。 奈落挥手让报信者下去休息,轻叹:终于,来了么…… “来人!” “在!” “传我令,进入最高戒备!” “遵!” 白宫。 东风夜扶了扶脸上的面具,对着匆忙集结而来的各分殿道:“各位,地狱之门已开,地府面临着空前的危机。现在,进入最高戒备状态!” “遵!” 镜映亭。 孟正在轻饮,因果镜光华流转,小角轻叹:“地狱之门开,血腥降临……” 孟闻言轻笑,不说话。因果镜画面变更,孟起身,语:“呵呵呵……这次我去接引……” 语毕,漫步离去。小角看着孟离去的身影,转身对因果镜道:“小业,你说我们这样,真的对么……” 因果镜微颤,道:“你还是太心软了……” 小角不再言语,身体慢慢的融入了藤蔓中。奈何桥上荷花妖异,只是,无人观赏…… 孟漫步走在一片血河中,周围尸横遍野,犹如修罗场。孟轻步走着,前面跪伏在地的一个满身血红的人。 那人双膝跪地,头磕在地上,右手上还紧紧握着一把血红色的刀,刀上布满血污,新鲜血迹还未干,顺着铮亮的刀锋缓缓流下。 那人听闻脚步声,以刀支地抬起身子,一张惨白疲惫的映入孟的眼中。那人眼眸布满血丝,眼神中透出深深疲惫和忿恨。那人看着孟,喉咙里发出嘶嘶低吼。 孟没有理会男子的敌意,自顾自的饮着酒,轻笑着递出一个酒壶。男子神色一怔,后接过酒壶狂饮,后将酒壶摔在地上,狂笑。笑声悲哀不羁。 孟依旧一言不发,自顾自的饮着自己的酒。那男子眼中血腥气息微退,疑惑的看着孟,道:“你不是来杀我的?” 孟轻笑不答,男子继续道:“你不是来杀我的,我便不杀你。你若是来杀我的,你便要死。”后顿了顿,神色疯癫的狂叫:“凡是想要杀我的!!都要死!!!!” 孟轻语:“跟我来吧……”男子疑惑的看了孟一眼,随即将刀一收,大步赶上了孟。 “你不怕我?”那男子赶至孟的身侧问道,“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血河?” 孟轻笑,面具下看不出表情,血河听着孟的笑里没有惧怕,不禁奇怪。自己喋血一生,所过之处无不血流成河,为何这个奇怪的人不怕自己?不过,这个人不是来杀自己的。想到这里,血河心中感到一丝宽慰。 终于有一个不是为了杀自己而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是多好的一件事情啊…… 从出生开始,就有人不断的想要杀自己。自己难道做错了什么吗?自己不就是一个身份卑贱的女子所生的孩子么,自己不就是武林名宿丧心病狂时候的产物吗,为何,就要被人追杀。 为何,自己反击后,想要杀自己的人却越来越多了? 血河正想着,不觉已经来带了一处异常幽静的地方。入目灰暗的天空,一个亭子立在一河之前,河上一桥,一头连亭一头连岸。桥上开着无数妖冶荷花。右手处不远有一石台,石台边零星开着些血红色的花。这些花不就是刚才自己身边的花么? 孟看着打量环境的血河,轻笑:“呵呵呵……你……杀业深重…………不得转生…………” 血河闻言面露凶色,狠言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若不是他们想要杀我,我何必杀他们?” 孟轻笑,低饮了一口酒,语:“罪孽即罪孽…………纵使本心无奈……也是做了……既然做了…………就是罪孽…………你……是要下地狱的…………” 血河眼中凶光大增,缓缓的将刀抽出,道:“原来你也是来杀我的,好,那你便死吧!” 话音刚落,已持刀冲向了孟,孟此时依旧坐在亭中的木椅上,低饮着酒,没有丝毫反应。血河刚冲进亭子,亭上藤蔓便动了,只一瞬间便将血河束缚,血河动弹不得。 孟抬起头,看着不断挣扎的血河,语:“罪孽不论有着何种理由……终究是罪孽…………”语毕轻笑起身,继续语:“那么……你便偿罪吧…………你便去洗涮那……罪孽吧………………呵呵呵呵呵…………多可笑…………” 血河愣愣的看着眼前这疯子般的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小角从藤蔓中分离出来,对这血河道:“你已经死了,这里是地府。” 血河闻言停止了挣扎,小角又道:“你,是要下地狱的。走吧。” 说完,藤蔓松开了血河,血河一言不发,整个人身上的血气全失,道:“怎么去地狱?” 孟轻笑,递给血河木然碗,语:“呵呵呵……饮下……然后过奈何桥…………入歧陌井……自会到地狱…………” 血河深深的看了孟一眼,将木碗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然后轻轻放下木碗,走上奈何桥。 奈何桥上荷花散发着靡靡幽香,迷人心魄,花上酒露娇娇欲落,血河只觉心神恍惚。繁茂的荷叶不时触碰着血河的身体,那感觉,似情人的轻抚,轻柔而深情。血河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好似一万年,又好似一瞬间。过了奈何桥,血河觉得自己轻松多了,以前沉重的压在自己心口的血污似乎没有了。血河定定神,看着眼前这口古拙的井,已经猜到这便是歧陌井,回首望了一眼,入目是一片迷雾,轻叹,跃下。 孟收回了目光,轻笑不语。小角深深的看着孟,道:“你真的决定了?这么做……” 孟轻摇酒壶打断了小角的话语,轻笑:“呵呵呵呵……其实……未能其实…………” 其实,未能其实…… 第一节 月明 第一节月明 月明,微寒。 潺潺流水轻快的从石间穿梭,不是激起轻盈雪白的水花在空中飘摇,然后散去。小河边林木茂盛,草木幽绿,鸟鸣清脆,风景如画。一个人躺在岸边,静静的看天。 现在的地府,色彩越来越鲜艳了,也变得越来越像人间了。他们都忘了,自己是死去的人,活着的阴魂。他们将这里的生活当作理所当然,他们依旧称呼自己为人。 地府,多好啊。人间阳寿这么短暂,地府阴寿还可以增长。修为高绝者几乎不死,享乐万载,这是何等幸事。虽然达到这样高的修为着凤毛麟角,但是这种憧憬,却还是有的。 地府的人们越来越不把自己当阴魂当死人了。确实,有血有肉,有情有恨,这和阳间有何区别? 可是,这个世界的本质,却是作为人间的负面,承载死亡,作为暂住站存在的。本就不该出现这么多寿命如此之长,修为如此之高的存在。 孟轻轻的翻了个身,入目是潺潺的流水,不断飘落的树叶落到河水上,随水而逝。孟起身,幻出一朵洁白的荷花,轻轻放入水中,荷花随着水流慢慢远去。 突然,林中传来声响,有人来了。孟没有转身,不多时,簌簌声渐响,听声音那人是朝着这小河来的。 “咦?”来者一声轻咦,是个男子的声音。孟转身,入目的是一个一身劲装,手握长刀的少年,而这个少年,正是孟当初刚刚酿完孟婆酒,接引的那个不甘心的少年。 孟看着眼前这个少年,轻笑:“呵呵呵……不甘么…………” 孟婆酒的效力越来越低了,孟现在的记忆,却已完全错乱。少年看着眼前这个疯癫的孟婆,道:“不,我早已经想通。阳间的一切都是短暂的虚幻,这里的才是真实。” 孟闻言轻笑,不说话,少年道:“如今我已经是红尘的一员。你我现在是对立。” 孟大笑,低饮一口,语:“呵呵呵呵……你知道我是谁么…………” “你是孟婆。”少年回答毫不迟疑,“是最大的敌人。” 孟一怔,似乎没有想到少年这样回答,后又笑了,语:“是么……那你为何不杀我…………” 少年摇摇头,道:“杀你有何用?孟婆这个职称才是最大的敌人。这个世界多么好,孟婆却把人送回阳世,真是罪恶……” 孟轻笑,少年深深看了孟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下次见面,我就要取你性命了,你好自为之……”少年的声音远远传来,孟闻言轻笑。 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对的,或者认为自己认同的人或信念是对的。可是,人有千千万,信念也有千千万,那么,到底是孰对孰错,谁人又能说的清,分得清。 觉得自己对的人,便很难觉得他人对了。而觉得自己不对的人,却也常常不承认别人对。 错与对,皆是罪。 孟轻抚了抚衣衫,然后漫步踏上了河水,踏波而去。 冰天。雪缔宫。 迟暮穿戴好暗红色白纹的衣饰,这个衣饰,是红尘墓帝上的衣饰,象征着的是墓帝上的身份。迟暮拿起桌上那副同样暗红白纹的面具,轻轻戴在脸上。这面具,与黑无常首殿的夜玉面具相似,只不过,那三只符文构成的眼,却是在右边。面具上的符纹与夜玉面具相反。 迟暮慢慢的穿过回廊,来到了狐若的冰室前,轻轻叩门。不一会门便开了,露出狐若那张妖媚诱人的脸,狐若媚笑着道:“今天怎么想起找人家了呀?” 迟暮语气冰冷,道:“今天是包天出关的日子,如无意外。” 狐若责备的看了迟暮一眼,道:“你这人怎么没情趣呢。”迟暮没有反应,转身离开,狐若随之。 狐若看着前面走着的迟暮,心下却是微微叹息:眼前这个男子,真的不再对自己心动了么。还是,他已把自己的心完全的锁死,既不放出来,别人也再也进不去…… 迟暮的心思,本就是极难揣摩的,毕竟,迟暮是原来的黑无常首殿,曾经的终音杀手组织的头目,现在的代表死亡的墓帝上。 情绪你可以控制它,但是对于心神,却是无能为力的。纵使情绪上看不出任何波动,可是内心中,又是如何呢?就算是本人,也未尝能解释的出…… 迟暮在前面走,狐若跟在后面一言不发。迟暮现在除非必要,否则根本就不会跟狐若说话,而狐若也不想再去自讨没趣。 一路沉默,两人来到了包天闭关的冰室,冰室门封闭,从外部根本无法打开,只有从内部才能开启。这种冰室,是一次性的。若是闭关成功,自然能从内部破开冰门,若是不成功,就死在里面吧。 两人在门外伫立,沉默。半晌,两人感到了轻微震动,都各自退后了些许。不一会,就见冰门上出现蛛网状裂痕,裂痕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终于,冰门破裂,冰雾四起。 包天修长的身影显现,身上是黑色绣龙袍,与阎罗王时穿戴的不同,现在的龙不是金色而是血红色,形状也凌厉邪异了许多。 包天看了看伫立在门外的两人,点点头,道:“已经融合好了,可能还有些后遗症,不过不碍的。” 三人一并走到另外一间大冰室,冰室内有一张大的奇形冰桌,桌子是按照一个座椅,三个座椅,十个座椅分列的形状做成的。分别代表尊上,三帝上,十王上。不过现在,代表尊上的位子,却是没有丝毫作用了。 狐若走到尊上的位子前,却没有坐下。包天走到代表天帝上的位子上坐了下来,迟暮也走到代表墓帝上的位子上坐了下来。两个人静静的看着还在站着的狐若,狐若笑了,犹如春花绽放。 “你们先起来。” 迟暮和包天虽然疑惑,但还是起来了。只见狐若双手轻轻挥动,冰桌开始慢慢的融化,后又凝结成一个大型的圆形冰桌。 狐若道:“现在就没有问题了。”说着走到圆桌前,一个冰椅从地面升起,狐若坐了上去。包天和迟暮也走到桌前坐下。三人整个距离相同,将圆桌分成了等份。 包天冷笑:“呵呵,魅帝上真是聪明。” 狐若微笑不答。迟暮语气冰冷,道:“说正事吧。” “呵呵,看着我说你心上人心中不快了?”包天似乎对谁都看不顺眼,不过,红尘天帝上本来就以脾气坏,为人邪异著称。 迟暮知道包天的脾气,没有丝毫反应,包天继续道:“地府的转生禁地,部署的兵力相当的雄厚。而且地府的高端都在那里。强攻的话,谁也讨不到便宜。我想我把转生禁地的地图绘制出来,交给实力足够强的让他们去刺杀地府的高层。” 迟暮点点头,道:“这个好说。我的人全部都是擅长刺杀的人。要不是因为地府转生禁地每隔千年便要变动一次,我的人早就去刺杀了。” 包天从桌上取了一杯冰水,喝了一口道:“恩,上次变动是在五年前,距离下次变动还早。我们有的是时间。” §☆★☆★☆★☆★☆★☆★☆★☆★☆★☆★☆★☆★☆★☆★☆★☆★☆★☆★☆★☆★☆★☆★☆★☆★☆§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第二节 终音 第二节终音 第二节终音 迟暮看了看包天,道:“你既然已经成了红尘的天帝上,那么,地府的人一定都知道他们转生禁地的秘密不保了。他们的防范一定会加强。而且,在你闭关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件大事。” 包天神色不变,饮了一口冰水,道:“什么事情?不会是地狱封印破了吧……” “呵呵呵呵。”狐若溅,“天帝上不愧是红尘帝上之首,这都能猜对……” 迟暮继续道:“据我在狱守中的探子报,这次地狱封印的破裂与我们想象不同。没有出现大量人员。这次只是那个石铸的地狱之门打开,里面只出来了八个人。” 包天沉吟了一下,道:“八个人?” “不错。”迟暮也拿起了一杯冰水,“不过,你们知不知道为首的是谁?你们肯定猜到了。” “是希仁?”狐若惊疑,“真的是他?” “不错,就是尊上。惊世那个老混蛋被尊上吓的连动都没敢动。”迟暮饮了一口冰水,“尊上这次出来,不知道回不回来。” 狐若神色异样,道:“墓帝上,我想你是了解这个人的。失去的东西,他是绝对不会追回的。红尘对他而言,已经是形同陌路了。” 包天道:“他是决计不会再回来接手红尘了,按你的情报,他已经新成立了组织。人数虽然少,但那些都是地狱里的疯子。兵精而少,正适合刺杀地府高层。” “恩。”迟暮点头,“我想,他应该会回来,不过,却不是以红尘尊上的身份回来。而是以他现在的新身份,来与我们合作。” “他与我的目的,大致相同,可以合作。”狐若神色娇媚,轻轻啄了一口冰水。 “那么,就这样吧。”包天起身,“我想,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来了。”语毕,离去。 迟暮也起身离去,冰室里,只有狐若一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距离这种东西,对于修为高的人来说,其实没有多大差别。修为高的人赶路极快,而且还有专门训练速度以传讯的人。所以,情报才能保证它的时效性。 终音杀手组织的据点,就是在殃池的最里面,那个大瀑布的后面。如今那里,有着终笙在。 终笙没有跟随迟暮去冰天,因为他是属于终音的人,而不是红尘。纵使自己的头目是红尘的人,他也只听迟暮一个人的。这就是杀手的原则,除了头目,其他的一律不管。 终笙在草屋旁吹奏者笙,笙长四尺,笙簧是由墨竹制,笙苗则是由紫竹所制,笙斗是由一个白色竹笋所制,整个笙造型奇特,给人一种浑然天成之感。终笙吹奏,笙音清越,音质柔和,没有丝毫火气。实在让人想不到,这个人是一个冷血的杀手。 终音这个杀手组织,内部的核心成员只有五人,按照音律的宫商角徵羽来分开,迟暮并不算在内。宫商角徵羽,分别对应五行、节气等。金、木、水、火、土五行,春、夏、秋、冬、中五时,还对应君、臣、民、事、物。 宫,属土,居中总四方,宫弦最大,声重而尊,故为君。宫调者,为终箫,是一号杀手。 商,属金,秋义断,为决断。次宫,如臣次君,是为臣。商调者,为终笙,是二号杀手。 角,属木,春物并生,云清浊中,居宫羽之中,比君劣,比物优,是为人,又称民。为终笛,是三号杀手。 徴,属火,夏物盛,万物皆成形体,事亦有体,故配事。为终筝,四号杀手。也是唯一的一个女杀手。 羽,属水,冬物聚,故为物。为终竽,五号杀手。 终音内部就是由这五人构成,五人皆善音杀,以音杀人。至于外部,则就是些原来的黑无常死士,善暗杀、下毒等。至于终音五人,暗杀下毒也是样样精通的。 终笙一曲终了,百无聊赖的伸了伸懒腰,然后开始拿着池边石子投入殃池。终笙现在觉得很无聊,帝上回去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终音的其他四个人,每个人都有任务做,只有自己呆在这里看家。 终笙闲来无事,就又开始拨弄自己的乐器了。将笙苗拆下,笙苗下端锋利如刃,赫然就是几柄长短不一的匕首。终笙手握笙苗,双手灵动的左刺右削,将不断飘零了落叶击成粉末。 笙苗在攻击的时候,终笙运功堵住了通口,所以没有声音发出。终笙松开内息,顿时笙苗发出诡笑鬼哭一般的绝幻魔音,声音刺耳挠心,极端让人难受。飘零落叶也因为这声音而产生道道裂纹。 终笙手挥舞的越来越快,也不断变换使用插在腰间的不同笙苗。魔音时高时低,时急时徐,隐隐构成一种曲调。 半晌,终笙停手,怪笑一声:“哈,我这个也是笛,那终笛岂不是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行了你,别在那自夸了。箫老大看见了不揍你才怪。”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终笙却丝毫不在意,说道:“终笛,我怎么一说你你就出来了啊。真是配合啊。” 终笛身材精瘦,脚步轻盈的来到终笙面前,道:“别弄你那个旁门左道了,你的笙和终竽的竽相似,都是适合群战的。而我的笛和箫老大的箫相似,群攻也擅长,是单打独斗也可以,你还是好好的吹你的笙吧,别看见我俩的技巧,就想要糅合在你自己的技艺里。杂则不精,这样对你的修为一点好处也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每次见我都说这个。我就是杂了怎么样,还不是照样稳稳坐着第二的名次,你这么精怎么还第三呀?”终笙却是满不在乎的反驳着终笛。 终笛不再言语,他知道终笙的性格就是如此,什么都喜欢研究一下,不过,终笙也确实是很天才的一个人。虽然所学甚杂,但是自己主要的却依旧没有拉落下。 “帝上还没有回来?”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终笙和终笛神色一正,回身望去。 来人,是终箫。终音的一号杀手,代表音律宫的人。终箫身形健壮,面容沉稳,身上自然流露出一种气势,不怒自威。 在终箫面前,就是喜好玩闹的终笙也不得不严肃起来。因为之前实在是吃过太多苦头了。 终笙以前只要在终箫面前耍宝,终笙就挨一次揍。次数多了,终笙自然不敢在终箫面前显露他那玩闹的性格了。 “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吧。天帝上不是也回去了么。”终笛看了看一脸严肃的终笙,转头对着终箫道。 “恩,其他人应该也快到了吧。我们进去等。”终箫说完,一个跃身冲入了飞驰而泄的瀑布中,终笙做了个鬼脸,怪叫一声也冲了进去。终笛亦然。 第三节 地 第三节地图 瀑布后面有个山洞,不知道是天然的还是人工挖掘的。洞穴很大,洞顶错落分布着许多五彩斑斓奇形怪状的钟乳石。水滴慢慢汇聚在石尖上,然后蓄积到一定量后就滴落。而水滴滴落到了地面,则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水滴先后滴落,俨然是构成了优美的乐曲。 洞顶上有会发光的磷粉,整个洞穴内光线充足。只见整个空间分布着一张大圆石桌,石桌周围散置着许多石质座椅。偌大的一个空间只有一张大石桌和几个座椅,可真是简单之极。 三人分别找了个石椅做了下来,开始等待其他人的到来。三人面色平静,没有丝毫不耐。 作为一个杀手,耐心是极端好的。因为耐心不好的,都死了。 空气中传来滴水乐曲,隐隐引起三人内息的共鸣,三人没有约束自身内息,反倒是放开了身心,放开了对于内息的控制。 这个洞穴里自然演奏出来的乐曲,对于终箫他们这些修炼音的人,有着莫大的好处。内息随着乐曲共鸣,能够加强自身对于音的把握和身体上的理解。有些时候,身体比思想更快。这在战斗中,有着决定性的区别。 长期在这种环境下生活,身体内内息就会在乐曲的影响下产生长久并稳定的共鸣,这种共鸣,在离开这里后会消失,但是,长期的共鸣会让内息产生一种习惯,一旦遇到突发的刺激,就会引起内息自动波动起来,从而激发出音以杀伤敌人。 而这洞穴里的乐曲,是自然之声,有利于人领悟自然,领悟音。 三人就这么沉浸在自然优雅清脆的乐曲声中,体悟着自然,体悟着音。 乐曲只是音的一部分,是最容易领悟的一部分。真正掌握了音的人,一切声音皆可为己所用,用以伤人、惑敌、杀戮。鸟鸣声、流水声、心跳声、呼吸声等一切声音,都可以成为致命的武器。但是这个境界,至今无人能及。 一丝清风从几个孔穴吹来,滴水乐曲变了音调,声音变得激昂,三人的内息也有些躁动起来。又一阵风吹来,滴水乐曲音调变为低沉,三人内息沉寂缓慢,竟感觉到了黏稠的感觉。就这样在风的不断吹拂下,滴水乐曲不断变换,而三人就在这种条件下,慢慢锻炼着自己的内息,体悟着自然与音。 三人完全沉浸在乐曲的世界里,忘记了时间。 迟暮换了一身墨绿色的衣饰,面具也换成了墨绿色,上面有着银色纹饰,依旧是与夜玉面具相反的纹饰。迟暮进入瀑布后的洞穴的时候,终音的五个人已经都来了。 终筝也是戴着面具,遮挡住了她的容颜,终筝身材略显清瘦,手指欣长。终竽是个长着娃娃脸的男子,在迟暮进来的时候正在不住的向终筝说着些什么。 迟暮一进到洞穴,滴水奏起的乐曲立马换了音调。以迟暮现在的修为,已经完全能够干扰到这乐曲了。 迟暮缓步走到最大的那个石椅坐下,右手在石桌上轻轻一敲,犹如歌钟轻扣,有窾坎镗鞳之声,余韵徐歇,不绝于耳。 五人惊觉醒神,竟是都不自觉的迷失在了这自然之音中而忘我,对外界没了联系,以至于迟暮进来都没有察觉。 迟暮扫了一眼面色尴尬的众人,开口道:“这么久了,依旧还是无法摆脱这自然之音的束缚,你们的进步,实在太小了。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你们。毕竟潜移默化是最最可怕的,自然之音在于慢,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渗透,让人防不胜防。不过,这也不能是你们进步小的理由。” 顿了一顿,迟暮又道:“这次召集,是因为总攻开始。而你们的任务,就是刺杀地府高层。”迟暮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摊在石桌上,继续道:“这幅地图,就是现在转生禁地的地图,你们要记住。” 终笙面色异样,迟暮转头看向他。终笙道:“老大,这个,其实,我有一份转生禁地的地图的……” 终笙确实是有转生禁地的地图的,当初那么顺利的刺杀都市王,就是因为有那份地图的帮助。 终笙知道其他人心存疑惑,便解释道:“其实我看过。上面就有着转生禁地的地图个注解。” “!?”以迟暮的心性,也不禁感到有些吃惊。《残录》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记录天地万物万事万人,记录多般修行功决,记录万般法门,记录一切的奇异书籍《残录》,出现毫无规律的一部奇书,得之者无不发生质的飞跃。 终笙将自己按记忆手绘的转生禁地的地图拿出,迟暮接过与包天所绘相较。终笙拿出的这份明显比较精细,而且还有着比图画更为精细的详细注解。 “嘿嘿嘿,老大,我可不是私藏啊。是你们没问。”终笙上交了地图,不住的为自己私藏的行为开脱。 迟暮没有理会终笙,正认真的看着地图。过了一会,将地图推到终箫面前,道:“终箫,将地图在多绘制几幅,然后终筝将地图送到冰天去,告诉魅帝上说这份地图更为完善。至于她要是问这地图何处得来,就说天助红尘。” “遵!”终箫与终筝齐声应诺。 迟暮又看了看终竽和终笛,道:“你们两个尽快记住转生禁地的地图,然后去挑些不是很重要的高层刺杀。”说完,看了看终笙,道:“终笙,既然你提供了这么完善的一份地图,功不可没,你就挑个地府十王刺杀吧。” 终笙早就没有那个以为十王不堪一击的想法了,动用绝大多数的力量封印地狱,现在地狱封印破裂,也就没必要在浪费力量在那上面了,恢复了实力的地府十王,绝对不是好惹的。 迟暮看破了终笙的心思,道:“你不用担心,封印地狱的力量不是那么容易收回的。你越是早去刺杀,他们恢复的力量就越少。”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第四节 刺杀 第四节刺杀 以终笙对于转生禁地的了解,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到达镜映亭是很轻松的,可是,他不是傻子,虽然那里没有兵力把守,但是那里有着“绞惩”,比千军万马更厉害的绞惩藤蔓。 终笙也不能去鬼门关或者黄泉路这两大幻境,因为这样的不确定性太大了,对于自己是否会迷失在里面,终笙没有一点把握。 所以,只能趁孟婆外出的时候刺杀。这么一来,终笙就在不知不觉中避开了和孟一模一样的小角,这个拥有九转修为的名为“绞惩”的藤蔓化身。小角只在转生禁地里活动,只会参与和转生有关的事务。而孟,则是喜欢到处闲逛。 而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都知道,现任孟婆是一个喜欢闲逛的疯子。 终笙藏匿在一叶崖下面的亭子附近,不觉有些好笑。前一阵还在这里劝阻音清发疯想要杀孟婆,没想到现在是自己发疯来刺杀孟婆。终笙很有耐心,他在那里等了七天,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目标漫步走来。 孟一如既往的走进了那个亭子,坐下,低饮。终笙心下冷笑一声,他早在亭子里的座椅和石桌上抹上了毒,而且还是能够引发湮火的湮毒,杀死都市王的湮毒。 可是,孟还是想没事人一样的坐在那里喝酒,终笙心下奇怪,后又恍悟,孟婆衣饰防护相当高,还戴着手套,这样那些毒根本就不会碰到孟婆的身体。终笙又不禁感叹孟婆衣饰的防护力,竟然连湮毒都无法渗透,当真强悍。 这么想着,就觉得唯有在他的酒里下毒,这么想着,就闪身消失,不一会就换了一身行头,慢慢的向着那个亭子走去。 终笙进了亭子,看到孟,装出惊喜的样子,道:“哈哈哈,没想到竟然能够碰到同道中人。”说话间,从腰间解下一个酒壶,喝了一口。 孟轻笑不语,终笙将酒壶递给孟,道:“兄弟尝尝我这个极品佳酿,保你饮之不能忘怀……” 孟闻言接过了终笙递过的酒壶,轻饮一口。终笙心下欣喜,面色却如常。湮毒沾之就能中毒,何况是喝下呢。 终笙接过酒壶,笑道:“如何,孟婆?”孟轻笑,语:“呵呵呵呵……味道……很不错……可惜……是变味了的…………” “那是自然。”终笙笑道,“因为里面有毒呀。” 孟大笑,轻摇酒壶,语:“我知道……”终笙面色一寒,冷声道:“哼!你知道?” 孟低饮一口,看向终笙,终笙看到孟的眼眸心下一愣。那眼眸,是不属于阴魂,也不属于寻常妖灵的。拥有那眼眸的,无一不是异端的异类。 孟轻笑起身,语:“你难道不知……孟婆是……做什么的……” 没待终笙开口,孟又继续语:“孟婆……是轮回的指引者……孟婆……配置的孟婆汤……孟婆茶……连心碑都可以……洗平…………怎么会连毒药……都分辨不出呢…………” 终笙却大笑道:“哈哈哈。你看出了又如何,还不是喝下去了。”猛然又是一惊,中湮毒者,口不能言,耳不能听,浑身知觉丧失,唯剩痛苦。可是,面前这个孟婆为何一点事都没有。算算时间,毒早就该发作了。 终笙面色阴冷,道:“你没喝下去?”孟轻笑摇头:“呵呵呵……我喝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不可能!”终笙喝道,“湮毒沾之即死,何况是喝!” 孟轻笑,看向远方轻语:“呵呵呵……你不懂………………” 终笙见孟没有中毒,抽出插在腰间的笙苗,向孟攻去。孟轻轻把酒壶放到石桌上,酒壶斜倒,酒水流出。 终笙察觉到孟身上丝毫修为都没有,知道这绝对不是九转后的返璞归真,因为就算是修为返璞归真,身上还是有着修为凝结的气息,而孟身上,丝毫没有。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孟婆,真的修为尽失了。 不过,终笙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在冲击的同时,引动内息,笙苗顿时发出了如鬼哭厉笑一般的声音,扰人心魄。 孟轻轻闪身,在终笙不可思议的眼神中躲过了这一击。孟轻笑,语:“呵呵呵……都市王……是你杀的?…………” 终笙冷笑道:“是,又怎样?”孟轻笑不语,右手轻轻一挥,一柄黑色长剑出现,凭空悬浮。 终笙看着突然出现的长剑,心中充满了不屑。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孟婆没有修为怎么能够躲过自己的攻击,还能够召唤出自己的武器,但是,这个武器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这么长这么细的剑,根本就不利于驱使,剑太长,挥动起来不灵活,剑太细,则不利于格挡。而且,这剑还没有护手。 当看到孟轻轻的将剑拔出的时候,终笙的不屑更重了。这么细长的剑身上,竟然还镂空纹饰,真是…… 终笙快速抽出了最长的那根笙苗,同时将原本那根插了回去。身形一闪,就又攻了上去。 叮! 孟轻轻举剑挡下了终笙的突刺,终笙一击不成,身形旋转间左手又抽出一根笙苗,反手狠狠的刺下。 孟稍稍抬了一下手臂,墨霄剑倾斜,正好挡住了终笙左手笙苗的突刺。二击不中,终笙暴退。 孟没有追击,依旧站在那里,握剑的那只手自然的下垂,整个人站在那里一点架势也没有。终笙却意识到自己错了,眼前这个孟婆不可能没有修为,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把修为隐藏了。 终笙慢慢的蓄力,孟一动不动。终笙暴起,足下土地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量而龟裂开来。终笙在奔驰的过程中就把笙苗收了起来,换上了自己的武器——刺。 终笙的一对刺长一尺多一点,上面刻着许多符文。终笙右臂向后拉,然后狠狠的突刺,这一击竟然有风雷之声。 轰隆! 一声炸雷,孟刚刚站的地方已经被终笙轰出了一个偌大的坑。周围的树木也遭了殃,树身漆黑。 终笙盯着几丈外的孟,冷声道:“你还是第一个逼我使用武器的人,你,受死吧!” 话音刚落,就见终笙浑身颤动,身上慢慢的围绕起了层层电火花,噼啪作响。 孟见状轻笑:“呵呵呵……金属性…………雷电之力…………” 终笙手上的刺,慢慢的变了颜色,并且开始不断的呈放射状的播散着噼啪作响的电光。闪电是青色的,闪电开始慢慢的凝聚,最终不再扩散,而终笙的刺,也已经完全变成了青黑色,闪着幽幽的光。 “你是第一个逼我使用武器,也是第一个逼我使用全力的人,所以,你必须死!”终笙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眼眸竟然也是如孟一样的月形瞳,颜色是青黑色。 孟见状轻笑:“呵呵呵呵……是怕人……发觉你……异类?…………” 终笙不答,一个闪身已经到了孟面前,速度快若闪电。右手急动突刺,左手封住孟的退路,眼看孟就要被凝聚雷电之力的刺刺到,可是突然,孟凭空消失了。 终笙一惊,没有想到孟会消失,身形急转,可惜速度太快致使惯性过大,终笙的刺轻轻的划过地面,顿时地面尘土暴起,刚刚被刺碰到的地面,全部成了粉末。可见这刺上凝聚的力量多么惊人。 终笙利用旋转将身形稳住,然后左臂猛然向后击去,孟的身形又消失,终笙攻击落空。 终笙心下暗惊,无法相信孟的速度会这么快。这么多次攻击没有一次击中,空有着毁灭的力量,打不中敌人也是白费。 孟看着一脸凝重的终笙,轻笑。这个终笙,也是一个修习了《残录》的人吧……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第五节 玄武 第五节玄武 终笙看着静静站在那里的孟,将刺十字交叉的拉了一下,道:“你就只会躲么?” 孟大笑,身形一闪就到了终笙面前,墨霄剑狠狠挥下,终笙面露不屑神色,左手刺横拦在面前,右手刺突刺出击。右手刺上电光猛然爆裂,孟猝不及防身受一击,身形飞退,但墨霄剑也砍在终笙左手刺上,终笙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力量,被震的吐血飞退。 两败俱伤。 终笙又吐了一口血,将嘴在肩头一蹭,擦掉嘴角血迹。盯着不远处依旧静静站立的孟,看上去,孟没有受伤?终笙只觉体内气血翻滚,一时竟无力出击,不禁惊骇孟的力量之大,当真是可怕。 孟慢慢的化解入侵体内的电力,头发因为电的作用而根根竖起漂浮,整个人看上去,竟多了一股不羁剽悍的气势。慢慢的,电力被孟逼到了体外,融入了墨霄剑中,墨霄剑上镂空纹饰被紫色电力填满。墨霄剑看上去,又妖异了许多。 终笙缓过了劲,周身又蒙上了一层青色闪电,足下用力,身体猛然消失,再出现时,已在孟的身后,终笙手中刺击下,孟挥剑拦于身后,挡下了这一击。但是,终笙刺有两柄,孟的剑,却只有一把。 眼见终笙的右手刺就要刺到孟的头上,孟左手向后从腰下向上一送,手中已经多了墨霄剑的剑鞘。 叮!! 电光火石之间,孟挡住了终笙闪电般的两刺。终笙二击不中,身形暴退,孟回首欺身而上,墨霄剑已然入鞘,但右手却紧紧的握着剑柄。 噼! 墨霄剑出鞘,天地一声炸雷,一道紫色电光闪现,终笙惊觉躲闪,却终究抵不过那无与伦比的速度。孟的拔剑术,岂是儿戏。 嗡! 墨霄剑在终笙脖子前停了下来,机动到极静,巨大的反差让终笙有种恍惚的感觉。 孟收回墨霄剑,轻笑。终笙神色异样,无法相信自己竟然败了。孟看着神色有些颓然的终笙,大笑不语。 “你赢了,但是,我还是会回来杀你的。”终笙深深的望了孟一眼,闪身离去。孟轻笑,语:“呵呵呵……看了这么久……出来吧…………” 啪啪啪! 掌声起,一道墨绿色的身影已然站立在孟身前几丈远的地方,是迟暮。迟暮面上戴着面具,看不出表情,而且目光沉寂,让人根本无从捉摸他在想什么。 “我就知道,你不简单。”迟暮声音低沉,却一丝语气也没有。 孟挥手将酒壶召过,低饮一口,语:“你……来…做什么…………” “杀你。”迟暮音调依旧平静,好似在说一件异常轻松的事情一样,“你必须死。” 轰隆! 乌云遮天,雷声四起,天地间突然刮起了一阵强风,乌云上,银蛇乱舞。 风吹起孟的长发,遮挡住了他的脸,迟暮没有动,静静的站在那里,像是在等着孟的回话。孟轻轻拨开遮眼的长发,语:“你……何必说谎…………” 迟暮神色淡定,道:“我没有说谎,你,确实必须死。你不死,整个阴间都会毁灭。” 孟轻笑,低饮了一口酒,看向迟暮:“呵呵呵……你……知道?…………你……明白?……” 迟暮左足在地上一踏,一条晶莹剔透的墨绿色长竹棍从地上冒出,立在迟暮身前。迟暮冷言道:“我只知道你活着,阴间将毁灭。” 孟大笑:“呵呵呵呵……迟暮……你是救世主么………你的心……何时这么好了………” “不用你管。”迟暮语气冰冷,“我看你也不是真疯。” 孟轻笑,语:“呵呵呵……我何时……疯过?…………你…又…何必……再伪装下去…………你的想法……很好……理念……很好…………只是可惜……不适合命运………………多可笑………………” 孟话语断断续续,音调竟有丝哀伤,迟暮冷然不语,缓缓将竹棍拔出。孟轻笑:“呵呵呵……任谁也想不到……堂堂黑无常首殿……红尘墓帝上…………武器倒是慈悲…………” 迟暮没有理会孟的言语,将棍向孟一指:“我敬你,所以,战吧。” 孟轻笑:“你说战……那便战…………”话音刚落,身形已经消失不见,迟暮竟没有发觉孟到了哪里,凝神戒备。 “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呵呵呵呵呵………………”一丝声音传入迟暮耳中,孟竟是已经离去。迟暮将竹棍向地上一插,竹棍没土而入。 迟暮冷哼一声,闪身离去。 乌云,更加浓厚了。天边闪电,犹如癫狂一般,一刻不闲的舞动不停。风越来越急,劲力也越来越大。风中,似乎夹杂着一丝血腥气味。 镜映亭。 小角抬眼看着天上乌云,云里隐隐透出一丝血色,小角轻叹,道:“是那个异种……” 因果镜画面连闪,最终定格,那画面,正是一叶崖上的画面。 一叶崖上的树人,赫然已经全部变为了红色,犹如血。红丽在那里张狂大笑,树人匍匐。一叶崖上,正下着血雨。 “呵呵呵呵……‘浴血’么…………当真有趣…………”踏进亭子的孟看到因果镜上的画面,轻笑。 “她的野心,越来越大了。竟然为了获得强力的附属,使用禁忌‘浴血’。”小角看着轻倚在木椅上的孟,道。 “呵呵呵呵……随他们闹吧…………我累了…………”孟说完,竟就这样睡去。 小角摇摇头,亭上藤蔓舞动,将亭子封闭。小角穿过藤蔓,向鬼门关走去。 冰天。 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在冰原上疾驰,速度快若闪电,拦路的冰块全部都被击的粉碎。 包天在一处大湖前停步,湖上雾气腾腾,异常温暖,这湖,是一个温泉湖。在冰天这么寒冷的地方,竟然有着这样一个湖的存在,当真怪异。 “出来吧,不用在隐藏了。”包天语气邪异,目光紧紧盯着湖面。 没有动静,包天面露怒色,道:“你还不出来?!” 依旧没有动静,包天面上怒色尽去,冷着脸一字一顿道:“你,当,真,要,我,下,去,捞,你,上,来!!!” 湖面上泛起水泡,冰面开始震动,包天脸色阴沉,看着湖面上缓缓升起的巨大身影。 那是一只极大的龟。漆黑色的壳,长着龙一般的脑袋,身下四足皆长着锋利的爪。此刻正睁着一双黑色的大眼睛看着包天。 “哼!”包天冷哼一声,大乌龟竟然颤了颤,看上去怕极了包天。乌龟动作很慢,一步一顿的慢慢爬上了岸,包天和乌龟的身形一比,当真是小了太多,都比不上乌龟一只爪子上的锋利指甲大。 待乌龟上了岸,才能看出它是多么的庞大,身上龟壳排列有序,形状完全一样。龙首上的角很小,龙须很短,像是还没有发育。如果不是因为头上的龙角和龙须,样子像蛇多于像龙。 包天盯着乌龟看了看,大笑道:“哈哈哈哈,不错不错,进步了。蛇头成了龙头,虽然还不太像。” 乌龟好像很高兴包天夸它,不停的摇头晃脑。包天绕到乌龟的身后,果然看到乌龟的尾巴也变成了那种龙尾,只不过还是像龙的地方太少,像蛇的地方太多。 “恩。”包天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不在的这些年,进步不小啊,玄武。” 玄武!四灵之一,方位主北,五行主水。这个庞大的黑乌龟,赫然就是玄武。 第六节 脱离 第六节脱离 第六节脱离 包天看了玄武一会,一脚踹在它的身上,身躯庞大的玄武被包天一脚踹到了湖水中。 “你现在还在转换期,是没什么用了,等过些时日吧。”包天说着,眼睛却看着远方,那里,血腥气味儿很重。 玄武不满的眼神瞬间变的有些惧怕,大大的黑色眼睛盯着包天看去的方向,一眨不眨。 白色的冰原上空,隐隐有血云笼罩,而远方的地平线上,走来了两个人。 希仁,劫一。 他们的步子踏的很慢,但是速度却极快。不多时,已经来到了包天面前,玄武早已被劫一身上浓重的血气吓得缩到了水中。包天看着面色平和的希仁,轻叹:“尊上……” “呵呵呵,包天,我已经不是红尘尊上了。”希仁笑了,“我现在是劫数的首领,零王。” “劫数么……”包天看向站在那里表情冷峻的劫一,劫一身上血气浓厚的让包天都暗暗咂舌。到底,地狱里是中怎样的生活。同时又疑惑的看了希仁一眼,为何,他身上连一丝血腥气味都没有? 希仁向湖里看了一眼,道:“乌龟终究是乌龟,一有危险就缩头。”湖水沸腾,玄武猛然从希仁足下冰面破冰而出,一口咬向希仁。希仁受袭,神色没有丝毫波动,在玄武锋利的牙齿上轻轻一踏,身体已飞到半空。劫一见到希仁受袭,身形猛然发动,右手一拳狠狠击打在玄武的黑壳上,同时一个转身旋转撩起一腿,狠狠的踢在玄武身上。 玄武庞大的身躯,又一次被踹到了湖水里,没了动静。希仁轻飘飘的落下,笑道:“哈哈哈,果然阴险,没想到这笨龟这么多年聪明了。”劫一还想要冲到湖里,被希仁一把拉住,道:“没事的,开玩笑。”劫一停手,站立在希仁身旁。 包天看了希仁一眼,道:“你变了。”“哈哈哈,是啊,我变了。如果你在地狱待上这么多年,也会变。”希仁大笑,笑里却透着悲哀。 “是的,我变了。我终于知道当初是多么的幼稚。所以,我这次回来。”希仁神色含笑,道,“我这次回来,是向红尘宣战,向地府宣战。” “什么!?”包天惊,实在想不到希仁会有这种决定。本来按照他们的预想,希仁是会回来和他们合作的。可谁想到希仁竟向他们宣战。 “我要的,是整个阴间。我的理念,无人可以阻拦。就是你们,也不行。我知道,我如果不能掌控整个阴间,我的理念只是谈笑。”希仁站在那里,目光犹如一柄出鞘的刀,寒光闪闪。 包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希仁啊希仁,你变了,果然变了。你的心,被**侵蚀了。你想称王称帝,又何必找借口呢?如今的地府,除了转生禁地,其余的地方和你理念中的已经完全一样。这个时候,你又何必要掌控地府呢?你想要的,只是满足你心中的欲念而已。真是可笑,原来堂堂红尘尊上,竟堕落成了这种人。” 希仁面色不变,道:“也许吧。我知道,狐若一直心怀他意,她想要的红尘,我让给她。但是,这是我最大的容忍,如果地府她也要抢夺,我不会留情。替我转告她。” “不用了,我已经听见了。”狐若那魅惑的声音传来,她的身影猛然出现在包天身后,神色一如从前,雍容华贵。 希仁对狐若熟视无睹,继续对包天道:“我不知道我不在的这些年,红尘变的如何。但,告诉那些依旧想要追随我的人,我已经将过去完全舍弃,让他们安心待在红尘。” 狐若看着希仁平静的神色,心下异样。他不是喜欢自己的么,为何也变得如迟暮一般,对自己冰冷。狐若对于自己的容貌,有着绝对的自信,却在迟暮等人身上连受打击。 希仁对包天说完,这才转过头来对这狐若道:“你的容貌,很美。但是,只能远看,只能欣赏。我对待你,就像是对待一朵美丽的花。我知道,过去你误解了,但我也懒得解释。当初就算是迟暮误解,我也没有解释。因为我觉得,不言语,并不是默认。如今我解释了,只是因为不想你自作多情,影响你以后的决断。红尘现在已经完全属于你了,它的力量完全为你所用。我知道你在谋划着,我不说,不代表不知道。你心有所属,我也知道。我仅仅,是为迟暮叹息。” “不必了,我也早就知道了。”冰冷的声音,伴随着墨绿色的声身影出现。迟暮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团影子,模糊不定。 希仁见状,心下微叹,迟暮他,终究是踏出了那一步,那无法回头的一步。 狐若和包天见到迟暮现在的状态,心下都很惊讶,不明所以。迟暮向前飘了几步,停下。 不错,是飘。迟暮现在,就像是一团燃烧着的影子,墨绿色的影子,整个身体都被墨绿色火焰般的物质包围,看不清面容,看不清表情,唯独看的清的,就是那个冰冷的眼眸,月形的,眼眸。 周身不断飘飞着火焰状的物质,却没有让人感到灼热。迟暮整个人站在那里,可那里却像一片虚空。 “你终究,还是……”希仁看着如阴影一般的迟暮,叹息。 迟暮语调冰冷,道:“不用你管,这是我自己的路。自己的命途。” 包天隐隐在希仁和迟暮的对话中听出了什么,却不清晰。可是他看着眼前的迟暮,却有种看不透的感觉。迟暮,修为大进,却不知道用了怎样的邪术。难道这个就是他现在状态的原因? “你被打入地狱的时候,我脱离了红尘。”迟暮没有理会狐若异样的神色,道“如今你回来了,我依旧脱离红尘。” “什么!?”狐若惊,可这还没有完。包天闻言后大笑,狐若心中一沉,这个包天是最讨厌约束最邪异的存在,他能留在红尘,有九成原因是因为迟暮。 果然,包天在笑完之后,道:“既然迟暮都走了,我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思。我也离开。” 红尘尊上另立劫数,对红尘宣战。红尘墓帝上脱离红尘自立终音,立场不明。红尘天帝上脱离红尘,立场不明。 如今的红尘,失却了两位帝上,实力下跌不是一点半点。而这一切,怪谁呢? 第七节 未泯 第七节未泯 第七节未泯 狐若心下翻腾不定,心有怒意。其他几人显然没有理会狐若,各自离去。包天在离开的时候,顺便把玄武带走了。 玄武趴在包天的肩头,现在玄武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巧的黑色乌龟,不到巴掌大。两颗黑溜溜的眼睛,透着与它身份不相称的灵动。 包天无事可作,感到有些无聊。无聊的感觉,包天一点也不陌生,应该说是很熟悉才对。如果不是因为无聊,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满世界乱跑,然后遇到了玄武。如果不是因为无聊,自己也不会性情如此怪异。如果不是无聊…… 可是,真的很无聊……… 包天打了个哈欠,屈指弹了正在睡觉的玄武的头一下,玄武吃痛,作势要咬包天,包天大笑,把手收了回来。玄武神色不满的看了包天一眼,又懒洋洋的趴着包天肩上睡大觉了。 阴间的天气变换无常,没有季节之分。所以绝大多数的阴魂都会修行,而修行的目的,仅仅是为了适应这无常的天气。 刚刚还阴云密布的天空,现在已经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了。包天穿梭在山林中,无目的的乱逛,他离开红尘后,还真的无事可做。 包天的身形遽停,神色不定的盯着远处的一处村落,村落寂静异常,若更明确的说,应该是死寂。 包天慢慢的走进了村落,村子里一点血迹都没有,可是,也没有生物。空寂的让人心悸。包天疑惑的到处转了转,没有发现什么,家具排放很整齐,而且上面也没有灰尘,说明不是迁移和长久无人居住。而且村子没有血迹,不是发生了意外屠戮。那么,又是因为什么呢? 呱…呱……呱………… 一只黑色的乌鸦,蒲扇着羽翼飞过,包天眼神寒光一闪,已经将乌鸦擒下,动作熟练的解开了乌鸦腿上的禁制,拿出信条看了起来。 “乌忧村人员无故失踪,尚未查明原因。事情极端诡异,望派出增援——黑无常斜月殿七四二三” 包天看完,将信条重新装好,抬手把乌鸦放了,乌鸦冲着包天呱呱的叫了两声,飞走了。包天又四下里转了转,确实除了无人,一点可疑也没有,不禁觉得这里的事情有趣,有了追查下去的心思。 不死心的又转了转,包天终于发现了一丝端倪,在一处地窖里,包天发现了一丝阵法的气息,根据包天的经验推断,这个阵法是用于祭祀的。可是,祭祀不在露天空旷的地方,为何要在这个阴暗的地窖? 阵法隐藏的很深,但是对于包天却是没什么,不费多少劲就解开了禁制,包天不禁眉头微皱。 这个阵法,实在是,邪恶。 阵法名为“未泯”,是地府严令禁制使用的阵法。这个阵法需要一个童心未泯的孩童做祭品,可以将阵法指定之人的命途上的坎坷与不幸等负面转移到那个孩童身上。也就是可以让他人日后命途顺畅,一帆风顺。而这个孩童,因为承受了不属于他的命途磨难,必定前途暗淡,生不如死。 如此损人利己的做法,包天是很厌恶的。挫折阻挠,直接轰碎就完了,何必搞这些东西。 包天右手一挥,就想要把这个阵法打烂,可是转念一想,黑无常要是来了,可能会从这上面发现些什么,就又收手。 包天离开了红尘,没了立场,也就不顾忌什么。地府方面也好,红尘也罢,只要不去招惹自己,自己也不会管他们怎么样。但是若招惹了,那是不可善罢甘休的。包天,心中自有一股奇特的傲气和戾气。 包天每个房子都察看一番,发现每家每户的地窖里,都有这么一个阵法。如此说来,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用这个阵法来为自己带来好运了。这实在是…… 包天心下不快,这种村子里的人,就是被残杀也是应该的。包天踏步出村,向西走去。包天离去后不久,几道黑色身影疾驰而来。 这次的来人是黑无常新月殿的人,他们是特殊任务组,有诡异情况的时候才会出动。黑无常们在领队的指令下,开始分开搜查,而那个领队,则是直奔村长家的位置。领队来到村长家,看着屋内整洁的环境,扫视一眼,进入地窖。地窖里昏暗阴沉,散发着一种腐朽的气味,领队**鼻子,闻到了一丝异样的气味。 领队仔细搜查了半天,发现了一处暗机,打开暗机,一个阵法缓缓出现。领队目光大变,在确认了这个阵法后,闪身离开。 村内广场上,黑无常向领队的报告都相同,领队沉吟半晌,后带队归去。 包天走了一段路,发觉前方水池边有人,是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此时正在往池水里张望着什么。 包天再走进几步,小女孩闻声回头。清秀稚嫩的脸庞,一双闪着好奇光芒的黑色大眼睛,映射出包天的影像。 小染看着来到自己身前的人,一身黑色绣龙袍,冷峻的面庞,邪异的眼光,怎么看也不像是好人。小染看了看包天,又向池内张望了。包天见状奇怪,这池内有什么? 包天向前几步来到池边,向内一望,池内竟然有一具水晶棺。水晶棺是黑色的,上面雕刻着许多奇异花纹。小染眨了眨眼睛,道:“好奇怪哩,这里面怎么会有棺材哩?” 包天目光一沉,手臂一挥,池水暴起。包天一愣,本来他是想要运力摄起水晶棺的,可是没想到这棺材就像长在地上一样,竟没有一丝动摇。暴起的池水溅到小染面前时就自动偏移了,小染身上滴水未沾。包天不禁多看了小染一眼,这样一个看上去丝毫没有修为的女孩,真的没有修为么? 包天手臂交叉一挥,口中低喝“开!”,池水从中而分,露出了水晶棺。包天跃入池内,伸手抓向水晶棺,包天的手刚刚碰到水晶棺,水晶棺上面的雕刻就光华流转,透出一丝丝血红血红的光。包天只觉手指上一阵剧痛,自己的血液好像被水晶棺给吸收了一些,忙抽回手。 小染看到包天的动作,笑道:“好奇怪哩……” 第八节 劫五 第八节劫五 “雕虫小技!”包天怒喝一声,身形猛然加速向前,一个转身右肘狠狠砸在水晶棺材上,水晶棺应声而碎,一个黑影从碎片中怪笑着窜出。包天转身冷冷的看着刚刚从水晶棺里出来的人,青发青眼,身材矮小,面目狰狞。 劫五嘿嘿一声怪笑,目光瞟向了站在池边的小染,眼中淫邪的光芒一闪,已经动了邪念。回首又看了看包天,冷哼一声:“你把爷爷睡觉的地方砸了,纳命来吧!” 包天看着冲过来的劫五,目光沉寂,嘴角挂起一抹不屑的笑。轻轻闪身就躲过了劫五的攻击。再一转身撩起一腿,一脚就将劫五踹飞出去。 劫五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的落在了地上,为了将包天的脚力卸开,双足深深的陷在了地面。包天大笑一声,身形加速瞬间就到了劫五面前,劫五急忙挥动双臂抵挡,却又被包天一脚踹飞。 包天借反作用力一个翻身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负手而立,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劫五。从劫五刚刚站立的地方到他现在的地方,地面上划出了两道深深的沟痕。可见包天的脚力,多么强劲。 劫五怒吼一声,身形暴涨一圈,头发的短发如刺猬般的炸起,目露凶光。劫五足下用力跃上地面,然后一掌拍向包天,劫五气势汹汹的攻来,包天依旧轻蔑一笑,双手依旧负在身后,以左脚为支点,右足发力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就躲了攻击。劫五一击不中,身形不变,只是将右足狠狠向后蹬去,那样子就像驴用后蹄蹬人一般。包天腿一曲一伸,脚已经对上了劫五的脚。 嘭! 依旧是劫五被踹飞。包天最擅长的就是腿法,劫五在他面前蹬腿,实在是可笑。小染看到劫五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踹飞,不禁大笑出声。劫五被包天踹飞,本就心情不好,听到小染清脆的笑声更是火冒三丈,目光狠狠的瞪了小染一眼,小染却依旧好奇的看着,没有丝毫害怕。 “你是谁!?”劫五开口,暗地里却在蓄力。包天突然冲劫五一笑,劫五愣。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劫五就见一只脚猛然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然后就眼前一黑。 “包天。”包天淡淡的站在刚刚劫五站立的位置,左足轻点,地面碎裂,碎裂的地面下,是交错的树根,此时正在不住蠕动。包天看都不看地面下的异状,看着慢慢站起的劫五道“你这些伎俩,还真是可笑。” “包天!?你是阎罗王包天!?”劫五惊,没想到眼前这人竟然是十王之首的最强王,阎罗包天。劫五被关进地狱的时间太早,不知道包天从阎罗王的位子被尘滓替换下来的事情。虽然之前包天也已经恢复原职。 包天轻轻一踱步,就到了劫五身前,道:“阎罗王包天?”劫五听闻包天的语气,以为自己猜错了,道:“难道是红尘天帝上包天!?” 红尘天帝上包天,地府阎罗王包天。名字都是包天,但人们根本就没有想到人竟然也是一个。所以常人都以为他们是两个人。 “哈哈哈哈,红尘天帝上包天?地府阎罗王包天?哈哈哈哈,他们算什么!我就是包天!我只是包天!什么红尘天帝上,什么地府阎罗王!哈哈哈,和我有什么关系?”包天大笑,神情狂傲不羁。 劫五眼中寒光一闪,趁包天在仰天长笑的时候突然发难。包天足下土地上暴起许多树根将包天缠绕,劫五身形扑上,狠狠一掌排在包天身上,然后身形暴退,站在不远处嘿嘿冷笑。 “如何啊,不管你是红尘的天帝上包天也好,还是地府的阎罗王包天也罢,中了我的毒掌,休想在轻轻松松的活下去了!”劫五得意的笑,想到高高在上的阎罗王也可能是天帝上被自己杀掉,这份成就感相当高。 包天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般。劫五转头看向依旧好奇的观望着这边的小染,嘴角一抹邪笑。正要行动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咔咔”的碎裂声。 “可惜,我既不是红尘的天帝上包天,也不是地府的阎罗王包天。我只是包天,所以我能轻轻松松得活下去。”包天冰冷的声音传来,劫五没有转身而是快速的向左边闪,可惜还是没有躲过包天的一脚。 “怎么可能!?”劫五不相信包天中了自己的毒掌还能没有事情。 “木属性,毒。呵呵呵,又能怎样呢?”包天轻笑。包天属金,天帝上时的人格是风之力,阎罗王时的人格是雷电之力。所以,现在的包天掌握的是风雷之力。 金克木,劫五是木属性,他的毒掌对于金属性的包天来说,威力自然下降。最主要的还是,劫五的修为与包天相差太远,而且在五行上的修为更不能相提并论。这样相克就更厉害。 “对付你,实在不屑动用五行。”包天冷冷的看了劫五一眼,“但是你冒犯了我,我要让你死的残一些。”包天邪笑。 嗡隆! 包天一腿劈来,带起风雷之声,劫五还没有什么反应就已经被包天腿劈到。劫五只觉身上一麻,然后刺痛的感觉从伤口传来。那感觉,就像是万千蚂蚁在撕咬。劫五知道今天自己是讨不到好了,开始计划逃跑。 在地狱生活的千百年,他在死亡线上挣扎了无数次,就是靠着自己心中的欲念和欲念带来的一股狠劲。如今旁边有这么一个女孩,如何能让他忍受的住。劫五在考虑逃跑的同时,已经计划将小染掳走了。 若要是劫五一心想逃的话,包天确实追不到他。在地狱环境下锻炼出来的逃跑技能,不是儿戏。可惜,劫五色心起,逃跑的同时还掳走小染,这就将自己的性命丢了。这并不是因为包天追上了他,包天没有追上他,但是,他死了。 包天看着狼藉的地面,冷笑一声,转身离去。至于刚才那个被掳走的小女孩,和自己没有关系,管她做什么。 劫五心下愉悦,虽然在包天那里弄了些不愉快,但是,一想到手中提着的小女孩,劫五心就火热了起来。以前在地狱的时候,他最喜欢的就是小女孩,因为他的身材短小,只有找小女孩的时候,才会让自己感觉自己是个强壮高大的男人。可惜地狱里的小孩子实在是太少了,一般婴儿一生下来就被当作食物,留存下来的实在是太少。劫五在过去的千百年,也不过是遇到过十几次而已。但就是那十几次,已经让劫五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对于希仁的命令,劫五可是不管的。希仁又不在身边,自己行动小心些,痕迹清理的干净些,谁又能知道呢?世界上犯罪这么多,多自己一项也没有什么。 劫五心下想着,就不禁觉得手有些痒,动作开始不老实了。小染依旧好奇的看着劫五,劫五看到这好奇的目光,心下的欲望一下子就窜了上来,残虐的心丝已经活络起来,劫五想到了百十种方法来玩弄眼前这个充满好奇的小女孩。 将小染丢在地上,劫五邪笑着靠近。小染好奇的看着这个邪笑的男人,觉得他笑的好难看。劫五走的很慢,他要看看这个女孩子的神色会有什么变化。可是小染的神色除了好奇还是好奇。劫五想要加快脚步,不想却跌倒了。疑惑的支起身子想站起,却发现自己的脚没了。劫五惊恐的发觉,自己的双手也没了,但却没有一丝感觉。劫五想惊恐的大叫,却发觉自己根本就发不出声音。 “好奇怪哩……消失了哩……嘻嘻嘻……” 小染的笑声,如魔音一般的击溃了劫五的最后一到防线,他已经完全失常了,被小染的笑声刺激,劫五终于吼叫出来了。 “啊………………” 吼完之后,劫五觉得轻松多了,然后,是真的轻松了,随风,消散。 小染站起身,来到劫五消散的地方转了转,笑道:“真的消失了哩,好奇怪哩,嘻嘻嘻嘻……” 小染突然抬起了头,看着前方。前方树后,慢慢走出了一个人……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第九节 温柔 第九节温柔 希仁慢慢的从树后走出,来到刚刚劫五消散的地方,低头看了一会。他实在想不到,劫五是怎么消散的,唯一的线索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对什么都好奇的小女孩。 希仁看到小染一点杂质也没有的双眼,微微愣了一下。希仁面向小染,道:“你知道他是怎么消失的么?” 小染笑了,笑容很甜很天真,道:“嘻嘻……不知道哩,好奇怪哩……” 冷风吹起,小染抖了抖身子,希仁随手将身上的外袍脱下丢到小染身上。小染一脸微笑的披上,然后笑道:“嘻嘻……你是好人哩。”希仁没有理会,显然还是在思索劫五消散的原因。 劫五死不足惜,不听令的人留着也没有用。但是他消失的原因是要找到的。能令一个修为不弱的人消散,这不是一般手段可以做到的。 小染将身上的袍子紧了紧,像是抵御不了这寒风,就想往希仁身上靠。希仁下意识的偏了偏身子,躲过了小染,然后皱眉道:“你做什么?” 小染目光纯净的让希仁有些异样,小染的笑容就像她的目光一般纯净。“我好冷哩。”小染又向希仁靠了靠,希仁依旧躲开了。“咦,你为什么不让我靠着你哩。” 希仁高高在上很久了,他的身体根本就不是别人能够触碰的。希仁看了一眼小染,目光冰冷,道:“因为我更冷。” 小染疑惑的看了希仁一眼,笑道:“你骗人的哩,我感觉你很温暖哩。” “温暖?你见过让人温暖的魔鬼么?”希仁笑了,但那笑容血腥无比。那笑容,将深藏的在地狱千百年来的血腥杀戮表露无遗。那笑容,让寒风更冷,让风里飘散出一丝血腥气息,让月亮都惊惧的躲到了云中。 但小染依旧笑得很甜,小染又向希仁靠了靠,希仁轻轻一闪到了小染身后。小染道:“就是温暖的哩,我感觉出来了哩。” 希仁大笑,笑声震天彻地,树木被震动的瑟瑟作响,小染却依旧像是没事一样,看着希仁直笑。足足笑了半刻钟,希仁才停下笑声,看着依旧微笑的小染,道:“跟我来吧,我会让你看到,我是否温暖。” 小染点头,然后跟着希仁离开。 镜映亭。 孟睁开了眼睛,伸了一个懒腰,然后低饮一口酒,轻笑:“呵呵呵……是谁的笑声……” 小角摇摇头,道:“不知道,但这人的修为至少在八转以上。地府何时出了这么个人?” 孟没有起身,在木椅上微微翻了下身,语:“也许……是地狱里……跑出来的吧…………” 小角神色一正,道:“阴魂们对孟婆的敌意已经开始显露出来了,你自己最好小心些。而且最近地府高层受到多次刺杀,虽然死的都是些不是很重要的职位,但是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你是否也受到刺杀了?” 孟轻笑着起身,语:“呵呵呵……不碍的……我死不了…………” 小角长叹,道:“地府,终究……” 孟轻笑着打断了小角的话语,他走到亭子边缘,藤蔓散开,然后就看到一个消瘦的人默默的站在那里。这时候,小角已经消失了。 “呵呵呵……你是…………”孟轻笑,看着眼前这个消瘦的年轻人。 “现任都市王黄。”黄王的语气很平淡,在呼啸的寒风中,竟然也不能掩盖那语气中的一丝冰冷。 孟轻语:“那么……你来做什么…………” 黄王抬起了头,木然的脸上有一双灰暗的眼睛,眼睛里透着漠然的神色,他语气淡漠的道:“孟婆神,我想要一味药。毒药。” 风更寒了,天上青云似已结冰,凝结在空中不动。孟看着面无表情的黄王,轻笑:“呵呵呵呵……黄王……你想要什么样的……毒…………” “慢性。”黄王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要的是慢性毒药,一种致人死于无形中的让人慢慢死去的毒。 “呵呵呵……那么……便是`温柔`吧…………”孟轻笑,然后递给黄王一个玉瓶。黄王眼中神色一闪,接过了玉瓶。他刚刚,竟没有看出孟是如何拿出玉瓶的。 黄王将玉瓶收起,道:“最近的地府不太平,希望孟婆神注意自身安全。”说完,离去。 孟看着黄王离去的方向轻笑,小角从藤蔓中分离出来,道:“他要毒药做什么?” 孟摇摇头,面具上露出的眼眸神色平静,透着银灰色的清冷的光芒。右手伸出,凝出一朵黑色曼陀罗丢入嘴里,然后低饮。 都市殿。 黄王回到了都市殿,将玉瓶取出放到桌上,取了一个玉碗,将瓶中的毒药倒入玉碗。“温柔”是种毒药,很毒很毒的毒药,而且药性很慢。“温柔”是液体,柔滑细腻的液体,闪着温柔的光泽,让人目之不自拔。 黄王看着玉碗中的“温柔”,目光中有着意味不明的神色一闪,然后恢复淡漠。黄王将玉碗举起,准备饮下。 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黄王的手腕,到了嘴边的玉碗停了下来。黄王神色木然,道:“董王。” 抓住黄王手腕的,正是泰山王董。董王脸色阴沉,看着玉碗中的“温柔”,道:“你这是想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这是毒药么?” 黄王没有将手抽回,依旧任董王抓着。语气漠然的开口道:“我当然知道这是毒药,不然也不会去找孟婆要了。” “你找孟婆要的!?”董王的声音里透着惊奇,松开了手,“孟婆给你的这个毒药?” “我要了,他给了,仅此而已。”黄王将玉碗放到桌上,入座。 董王在黄王旁边坐下,看着玉碗里缓缓波动的毒药“温柔”,叹道:“这是‘温柔’吧……” 黄王漠然道:“你知道?” 董王苦笑一声,道:“我怎么能不知道……怎么能不知道…………”董王语气异样,像是这毒药“温柔”与他有着很大干系。 黄王沉默,董王又深深看了一眼“温柔”,道:“你要它做什么?你难道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了?” 黄王转过头,道:“我正是为了面对。我正是为了将退路阻断。所以,我才需要饮下这毒药。” “我不懂,面对和饮毒之间有什么关系。”董王实在不能理解,饮毒明明是死,又怎么能与面对联系上。 “因为,这不是毒药。”黄王回答,董王惊。 “不可能,‘温柔’绝对是毒药,难道这不是‘温柔’?”董王神色有些激动,这毒药“温柔”确实与他有着什么关系。 “这是‘温柔’,却不是毒药。”黄王漠然的语气依旧,道:“对我来说不是。”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第十节 地震 第十节地震 残垣断壁。满目疮痍。 孟静静的走在废墟之中,看着破裂的地面,看着倒塌的房屋,看着哭泣的幸存者,看着流血的亡魂。 天地灾祸。 一个小女孩抱着她的母亲痛苦,嘴中不断的呼喊着:“妈妈……妈妈…………醒一醒……天黑了…………你要给我唱摇篮曲…………妈妈…………” 孟轻轻的走过去,抱起小女孩。女孩不断的挣扎,拼命的想要靠近她母亲的尸体。孟沉默不语,抱着小女孩的手又紧了一紧。 “放开我……我要和妈妈在一起…………”女孩哭的很凶,声音嘶哑。 孟沉默的将酒壶倒转,酒洒于地,然后,深深的向着女孩母亲的尸体鞠了一躬,目光,哀伤。 孟走的很慢很慢,入目的惨景让人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揪了一下。到处是尸骸,到处是流血的伤员,到处是痛哭流涕的伤心人。 女孩还在不住的哭啼,小小的双手上满是血迹,那是刚刚她要将压在母亲身上的石块挖开时留下的。孟轻轻的抚过女孩的双手,女孩的双手伤势复原,恢复了白嫩。可是女孩依旧不停的哭泣,头一直看向后方,那里,她的母亲沉睡。 一队白无常飞驰而来,见到孟时想要行礼,被孟挥手制止了:“快……去抢救伤员吧…………时间……不要耽搁…………” “遵!”白无常飞驰而去。 天地无常。 谁能想到刚刚还是平静的下午,竟然会发生地震!谁能想到刚刚还是一起喝茶的朋友,转眼已成亡魂!谁能想到昨日相拥的爱人,今天竟已永相隔?谁能想到以往温馨的家,现在已经支离破碎。 地震来的毫无征兆,地震来的气势汹汹。地震波及整个阴间,地府平民伤亡惨重。他们修为低甚至没有修为,他们在感觉到震动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原本开起来坚固的房屋,在地震的肆虐下,成了脆弱的沙塔,瞬间倒塌。大地裂开狰狞的笑容,吞噬着万物。 惊慌失措的人们,为了保命,不惜动用任何方法。将别人当作垫脚石,用别人做挡箭牌…… 这只是罪恶的懦弱,孟看到这些人,全部被黑无常抓捕,押送地狱。 生命不是尊贵,而是尊严。 这样的人活下来,也没有了生的尊严。他们实在是,该死。 但有些人,孟不禁泪盈眼眶。 为了孩子的生命,父母用自己脆弱的身躯为孩子撑起一块生存的空间。为了孩子,老人牺牲了自己的残年,用尽力气将孩子丢出将要倒塌的房屋。为了相爱的人,人们不惜牺牲自己。 也许他们很渺小,在天地之威下无力反抗。也许他们从前不高尚,但是那一刻,他们是英雄,他们可以与日月争辉。 孟看着一个被压断了双腿的小男孩被白无常救出,那个小男孩流泪的脸上竟带着微笑。 救援的白无常疑惑,问:“你双亲已死,你已残,为何笑?” 小男孩稚嫩的嗓音响起:“爸爸妈妈牺牲了自己救了我,他们告诉我,要活下去,连他们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我不能让他们失望,我要快乐的活下去……”说到这里的时候,小男孩强忍的泪水终究决堤,但是他的脸上依旧倒着微笑。救援的白无常面具下看不清面容,但眼里都已溢满了泪水。 “我现在才知道,他们比我们值得尊敬。”救援的白无常将小男孩放到救生的担架上,长叹。 有一种微笑,叫做坚强。 孟抱着的小女孩已经不哭了,她呆呆的看着刚刚的小男孩被抬走,一双黑色的大眼睛渐渐有了光。 那光芒,叫做希望。 一个十来岁大小的男孩子,在担架上右手击胸口,对这救援的白无常行了军礼。白无常挺身还礼。男孩子在行完里后就昏迷了,没有看到白无常的还礼。 气氛很沉寂,这还只是灾区一隅。整个地府都被地震所肆虐,白无常根本就忙不过来。幸存者们自发行动起来,帮助白无常救助被掩埋的人。 在天灾面前,人力像是渺小的,但是,人心却是伟大的。 白无常拼尽修为,不断的催发功力,将石块一一扒开。孟沉默的站在那里,怀中小女孩也已经去帮忙了。 孟身躯颤抖,给小女孩治伤已经超支了他的修为,抱着小女孩已经异常吃力了。孟痛恨自己,为何现在如此无力,为何要将九转的修为舍弃。若是现在有着九转的修为,不知能够拯救多少人。可是,现在自己连抱一个小女孩都吃力…… 小角早已被孟派往最严重的灾区救援了,小角有着九转修为,他一定能够解救更多的人。因果镜上不断的闪现画面,指示着灾情。因果镜第一次,在地府十王面前使用,为了,拯救。 孟颤抖的身躯慢慢向前走着,手中的酒壶慢慢举起,后又无力垂下。现在的孟,如同废人。 轰! 余震突然爆发,猝不及防的人们顿时慌乱起来。堆积的石块倒塌,正好砸向去救援的那个小女孩。可是,距离他最近的白无常也有几丈远,根本,来不及了…… 轰咚! 烟尘四起。 小女孩没有事情,她正跌在石堆的边缘。而为了救他而超越潜力的白无常,已经埋葬在了石堆中。 孟只觉心口剧痛,视线模糊,不禁跪倒在地。白无常们用着坚毅的毅力快速扒开石堆,他们的功力,早已经用光了,现在靠的,只是他们的体力,还有心意。 那个救小女孩的白无常被救了出来,全身多出伤痕,孟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道:“给他……”白无常接过给他服下,那人伤势稳定,后慢慢复原。 “都吃了吧……这是‘希望’……”孟终于承受不住超支修为的反噬,昏了过去。 白无常手忙脚乱的将孟抬上担架,然后将那玉瓶中的药物分食。白无常吃下那药,只觉力量又回到了自己身上,浑身是劲。不耽搁,又忙碌起来。 因为爱在这里,所以有希望…… 白无常用力将大的石块砸碎,防止再次余震引起的坍塌。小女孩目光坚毅,帮着白无常们救援。 时间不断的流逝,饥饿开始袭击忙碌的人们。 物资很少,地府里的人根本就没有料到这种灾祸。白无常们将吃的喝的让给了老弱病残。而那些老弱病残却将这些东起让了回来,他们说白无常还要留着力气救更多人,要吃东西。人性的美在这一刻,表露无遗。 孟昏迷,看到了老天爷。 老天爷的身子依旧在迷雾中看不真切,孟沉默。 老天爷开口道:“我不是故意的,这是定数……” “定数……”孟抬眼,看着老天爷。 “是,定数。”老天爷语气很悲伤。 “你不用假慈悲了……你何必伪善……老天爷………………”孟语气低沉。 老天爷闻言一愣,后大笑:“哈哈哈哈,不错。我确实不慈悲。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对待万物平等,所以没有慈悲。” “你为何要这么做……”孟语气很平静,没有波澜。 “这样不好么?这些人,反正早晚也是要消散的。再说了,你不是要开轮回六道么,等你开了轮回六道,这阴间八成阴魂都要灰飞烟灭。我现在也是在帮你忙呀……” “住嘴……”孟身子一颤,吐了一口鲜血。 “哈哈哈,怎么样?不忍心?告诉你,做老天就得这样。天道无情!无情才能公正,无情才能成为规则!”老天爷哈哈大笑。 “…………”孟沉默,他实在,无法说出什么。 “哈哈哈,有趣有趣,你知不知道刚刚有个人说什么?”老天爷大笑,然后孟就听到了一个悲戚怒号的声音: “贼老天!敢应否!?下辈子!你做人来我做天!!!!!” §☆★☆★☆★☆★☆★☆★☆★☆★☆★☆★☆★☆★☆★☆★☆★☆★☆★☆★☆★☆★☆★☆★☆★☆★☆§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以此文,献给灾区人民。爱在,希望就在。天佑中华,中国加油。 第十一节 异变 第十一节异变 老天爷大笑,道:“如何?是否很有趣?本来我是很注意你的,可知为什么?” 孟不语,浑身无力,他的力量全部寄存在左耳的耳坠里,无法使用。上次遭遇终笙时动用不该动用的力量,那反噬之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老天爷道:“那是因为,你有成为‘天’的潜质。” 孟闻言将目光投向老天爷,语:“什么…………” 老天爷叹息一声,道:“这其实还是你的祸根。你知道,作为‘天’,是必须无情的,不能有喜爱之心,不能有偏倚。而作为天,必须是无常的,这样才能公平。可是,自从你的上世破界而来,给我留下这个纪念后。”老天爷说着,身上迷雾消散,露出了那面上的伤疤,继续道:“可是,你那一剑竟这我这脑壳敲坏。竟然让我产生了不该存在的情。天若有情天亦老,自从我有了情后,我感到了自己的衰老,这其实没什么,可是,我的行事已经不能与以前那样公正无偏倚了。这已经违背了天道。” 孟双目紧闭,然后缓缓睁开,右手轻挥,一个玉质酒壶凭空出现,孟咬开壶塞,低饮一口,语:“所以……你就制造……了这次事件…………来……坚定自己?…………” 老天爷长叹一声,道:“不错。没想到你竟然能在这里动用修为,你果然非常人。你可知道,我引发这次天灾,是下了多少决心!” 孟没有理会老天爷的语无伦次,语:“那么……你现在……无情?…………” “不。”老天爷道,“我现在仅仅无常。但这是不够的。” “那么……你想让我如何…………”孟轻语,目光平静的看着老天爷。 “我本来以为你是无情。可惜不是,你仅仅将情藏的很深很深罢了。你仅仅是忘情罢了,不是无情。我很失望,也很高兴。”老天爷说着,迷雾又将他遮掩了起来。 老天爷失望,是作为“天”,本以为有了继承人,没想到继承人却不合格。老天爷高兴,是作为“老天爷”,对于孟并非真的无情,而感到高兴。若真无情,则非人矣。对于孟,老天爷还是很喜欢的,当然不希望他成为自己的继任,延续无情。 可是,这很矛盾。“天”必须无情,老天爷却有情。终究有一天,不是天地毁灭,便是老天爷重归无情。 孟轻语:“是……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是真正无情…………除了……规则…………“ “不错,万事万物俱有情,除了规则。我是规则,所以我必须无情。罢了,你走吧,这次的天灾并不仅仅是地震,更深的影响已经开始。走吧……”老天爷声音疲惫,透着一丝倦怠。 孟点头,然后醒了。入目是尘滓那萧索的身影,他的鬓角已经花白了,面对这天灾,他好像苍老了千年。孟起身站起,尘滓回首,面容愁苦。 “你醒了。”尘滓开口,语气很低。 “呵呵呵……地藏……不用介怀…………这是天道………………”孟轻笑,随手解下腰间酒壶,低饮。 “我是人,不是天。”尘滓淡淡的道。 “呵呵呵呵……我知道………………”孟轻笑转身,离开了森罗殿。 呵呵呵呵……这个世间……变了…………变得更荒诞…………变得更真实…………你看到了吗…………灵儿…………灵儿?…………是谁?………………呵呵呵呵……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也好…………… 孟轻碎的脚步,缓缓的踏在曲折破碎的小路上,路边小树东倒西歪,却倔强的没有倒下。森罗殿到镜映亭的路程不长,却也不短。孟缓缓的走着月光下的背影,异常孤寂。 镜映亭。 孟倚坐在木椅上,看着因果镜上不时闪现的画面,沉默不语。 “你……?”因果镜像是有什么疑问,但是却有像是问不出。 “呵呵呵……你是想问我……修为?…………”孟轻笑。 “是。” “呵呵呵……我需要……开轮回六道的修为…………所以…………都存在了这里…………”孟指了指左耳上的耳坠,耳坠光华流转,透着妖异。 “那你的安全!?”因果镜大惊,若是孟没有了修为,那岂不是太危险了?因果镜不同于其他,它有着洞察阴间的能力,阴间的每一个角落都逃不出它的监视。它当然知道,现在地府民众对于孟婆的敌意。更知道,这次的天灾带来了什么…… 孟轻笑,像是无所谓般的轻笑,然后微转了一下身子,语:“不碍的…………我死不了…………” “不行!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你还不知道地府发生了什么……”因果镜语气很严肃,语调也很急。 “呵呵呵呵……地府发什么什么………………”孟轻笑,问,语气一如从前,平淡无波。 “异变。比你九转时的辐射还要严重的异变。现在的阴魂们,大多已经不能够被称为人了。他们成了怪物,根据内心欲念所形成的怪物。现在白无常们,正在清剿,可是,这是徒劳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这次,阴间是真的变了。”因果镜画面一变,呈现出新的影像。 一处残破的屋檐下,一只头上生角,体型庞大的黑色怪物正匍匐在那里,它的对面,是白无常。 白无常们以阵法困住怪物,想将之击杀,无奈怪物刀枪难入,攻击效果甚微。而怪物的爪子异常锋利,岩石被它的爪子一抓,立马分裂开来。 孟看着画面沉默不语,因果镜道:“现在的情势很严峻,异变怪物很强,寻常人员根本就没有办法。何况是现在的你?怪物的数量很多,而且有一些还能够恢复人形潜匿。尤其是妖族,异变最为严重。况且妖族对于我们本就没有多少好感,如今的情势下,它们更不会与我们和平相处。” “呵呵呵呵……他们…………会死的………………”孟轻笑,似一点也部位这情势所担心。 “是么……”小角踏入镜映亭,藤蔓封亭。 “呵呵呵……如何?……”孟看着小角,语。 “很乱。外面很乱。”小角叹了口气,道:“地震的余波还未平,异变又起。这打击,太大了…………”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第十二节 复苏 第十二节复苏 第十二节复苏 小角顿了顿,继续道:“最糟糕的是,已经有阴魂逃逸到阳间了……” “呵呵呵…………是么…………”孟轻饮,缓缓的**着一朵紫色荷花。 “这次的天灾,将阴阳两界的紊乱流整理平静,而且打开了许多进入阳间的通路,已经有许多阴魂误入里面,到了阳间。”因果镜光华闪现,孟看着上面的画面,沉默。 一个飞驰的人影,突然消失。一个跳崖的人,突然消失。一个走路的人,突然消失…… 这些人,都是误入通路的人,都是到了阳间的人。这种事情,已经严重扰乱了两界的秩序。 “呵呵呵……地府的动作如何…………”孟扬手一挥,荷花灿烂。 “白无常继续整顿地府,而黑无常已经开始调查这件事了,黑无常如月殿的人已经前往阳间追捕那些人了。”小角道。 “呵呵呵呵……那么……去接引吧…………我累了…………”孟说完,竟就这么睡着了。 小角看着沉睡了的孟,目光深沉,道:“小业,他…………” 因果镜旋转,然后镜面上映出一个袅娜的身影,是个女子,那女子披着银色轻纱,面上也同样用轻纱蒙着。这个女子,就是因果镜小业。小业的声音不再是那种男女难辨的低音,变成了一个很好听的女声。 “就这样吧,就让他承受吧。我知道他也很痛苦,他的心是很善良的。可是这世界规则冰冷无情,善良比不上力量。也许等开了轮回六道以后,就会好得很多吧……”小业眼波投向沉睡的孟,孟睡得很深。 “这世间愈来愈混乱了,也许这是一个契机,待乱到极致的时候就该归于平静了,也许,那时候就是轮回六道开的时候,希望,不要太久…………”小角说着,穿过藤蔓离去。 镜映亭从很多年前开始,就会经常封闭,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着什么,也没有人知道,里面睡着真正的孟婆………… 一叶崖。 红丽感受着身体里面澎湃的力量,欣喜不已。地震对于树人们的影响太小了,带来的好处却是太大了。红丽知道,树人的整体实力已经升高了许多,尤其是自己。 虽然动用那种力量,会让她的外貌发生改变,但是这没什么,相对于力量,外形实在是不值得关注的。就算关注,只要让那些看到那种样貌的人消失就好了。 创界木坐在玉质座椅上,一动不动,红丽神色温柔的轻抚着创界清新的面容,笑道:“呵呵呵,你看到了么,树人,将会被我带上巅峰。而你,是属于我的,你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 创界没有丝毫反应,木然的坐在那里,半闭的眼睛里,是混沌的双眸。红丽拿起一碗血红色的茶水,低抿一口,然后将红唇印在创界的唇上,喂他喝茶。 半晌,唇分。红丽看着依旧木然的创界,低语:“你,为何这么,固执。”创界木然,红丽轻叹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一叶崖顶的玉石台,只有几人守护在那里,而那几个人就是树人里面顶尖的高手。红丽挥手叫过一人道:“叫子民准备吧,我们要踏足外面的世界了。” “遵!”那人领旨,身形疾驰而去。 红丽仰望天空,那里,一轮红日照耀着,红丽感受着阳光的温暖,沉默不语。屋内创界依旧木然,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像是什么都无能为力了。 化乌林,某处石洞。 洞内光线昏暗,一尊石像伫立其中。这石像正是初任地藏王,地府的开国君王,孟的生父,紫焕。 石像闪着灰蒙蒙的光芒,时亮时暗。石洞内本来无风,现在却刮起了大风,风越刮越急,渐渐的将石洞上的石层都刮掉了,石像却依旧稳稳的伫立在那里。一会工夫整个石洞已经扩大成了一个半径几丈的大型空**。然后,就听见石头破裂的声音, 紫焕轻轻的将身上的碎屑拂去,动作轻柔优雅,然后张开了眼睛,一双紫色月形瞳显露出来,目光平静如水,看不出一丝情绪。 紫焕将右手放到眼前,轻轻的握了握,突然笑了。一开始笑的很小,后来越笑越大,到最后笑声震天,整个山**被紫焕的笑声震塌,掉落的碎石没有触碰到紫焕时就已经化成了粉末随风飘散。 笑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紫焕才停下来,他用刚才的笑声告诉世人,地府的真正王者,已经回来了。 冰天,雪缔宫。 狐若被一阵笑声惊醒,然后那张魅惑众生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她匆匆起身,身形一闪即逝。 花千树慢慢的踏进冰厅,看着空空如也的顶座轻轻的叹了口气。他本来是来开会的,可是谁知道刚才那一阵笑声以后,帝上就消失了。 一个人来到花千树身后,看了一眼无人的座椅,道:“帝上呢?”虽然是疑问,却一丝疑问的语气也没有,或者说一丝语气也没有。 这个人一头黑色的长发披散着,惨白的脸色,一双黯淡的眼睛,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像行尸走肉。而这个人,就是红尘十王上之一的枯王上,枯木。 花千树没好气的看了枯木一眼,道:“你不会自己看呀。” 枯木道:“我看了,没看到。” 花千树走到座椅上坐下,道:“我不知道。” 枯木也坐下,道:“哦。”语气依旧无波。 花千树看着这个一脸死人样的枯木,心下泛起一股无力。这个人不但人长得像是死人,连心思都僵硬。花千树实在不愿意和这个人多说话,如果自己心情好那倒是另当别论。可是,现在花千树心情很不好,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一个美丽的姑娘,然后共同创造一出美丽的爱情。 红尘十王上里不是没有女人,可是,能当上红尘王上的女人当然不是好惹的,花千树还不至于去自讨没趣。 一身墨绿色衣饰的音清慢慢的走入冰厅,看了看高高在上空空如也的长座,又看了看坐在那里饮着冰水的枯木和一脸烦躁的花千树,径自走到座椅下坐下,一言不发。 不一会,又走入一人,那人有着一双蛇一样阴冷的眼睛,身体细长,走路像滑。花千树看到他走入,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这个人,就是红尘十王上里最残虐的星王上,星如雨。星如雨最喜欢虐杀女人,这显然让花千树感到厌恶。 星如雨走到座位上坐下,阴冷的目光扫了众人一眼,后闭目养神。 咚! 沉重的脚步响起,一个极其魁梧的身影走入冰厅,那人身形很高,四肢又粗又长,手里还拿着一把宽厚大刀。那人走到那个显然是为他特别准备的特大座椅上坐下,将长刀往右边的空隙里一插,拿起杯冰水喝了起来。这个人,就是红尘十王上里的蛮王上,蛮牛。 一阵清风吹拂,一个人飘了进来,这人穿着雪白的衣服,却长着黑色的皮肤,看上去反差极大。这人冲着冰厅里的人笑了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后飘到座位上坐下。这个人,是红尘十王上里的墨王上,墨昇。 一男一女一起走入了冰厅,男子身形高大,面容俊逸,却闭着眼,由女子牵着,女子面容平常,但仔细看下去自有一股吸引人的韵味。女子牵着男子走到一个显然也是为他俩准备的宽大座椅上坐下,女子神色温柔的拿起一杯冰水送到男子嘴边喂他饮下,男子露出笑容。这两个人,就是红尘十王上里面的鸳鸯,形影不离的鸳王上和鸯王上。 一个白衣人走入,白衣人皮肤古铜色,一头火红色长发凌乱不堪,白衣人扫了一眼众人,走向座椅坐下。这个人就是红尘十王上里的炎王上,炎烈。 不多时,一声低颂传来,一身暗红色袈裟的和尚走进了冰厅,和尚双手合十,眼睛半闭,面容慈悲,走到最后一个空位上坐下。他,自然就是红尘十王上之首,实力比帝上也不逞多让的灵王上,灵悟。 红尘十王上,齐聚。 一阵香风吹过,一阵迷雾升起,狐若已然稳稳的轻倚在了高高在上的顶座。狐若神情愉快,道:“各位,我今天很高兴。下面让我给你们介绍红尘的新帝王……” 随着狐若的话音落下,紫焕慢慢的踏进了冰厅。狐若溅道:“他就是我的男人,初任地藏王,地府的开国君王,修为九转的紫焕。” 除了灵悟外,其他人面上都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紫焕神色平淡的走到顶座前,狐若起身,紫焕坐下。狐若轻倚到紫焕身上,神色娇媚。紫焕开口道:“各位,我现在不是以地藏王的身份坐在这里。我现在以红尘帝王的身份对大家说话,你们将跟着我,像千万年前我建立地府一样,建立一个新的王国,国号——红尘!” 第一节 名义 第一节名义 哭泣的声音,在空寂的月光下异常刺耳。微风轻拂,像是想要擦去泪人脸上的泪滴。树叶沙沙作响,却依旧遮掩不住这哭泣的声音。 一个娇小的身影瘫坐在一棵大树下,双手掩面,不住呜咽。她的身旁,是一个神色萎顿的老者,老者胸前的一大滩血迹触目惊心。 这两个人,正是羊白雪和他的爷爷羊白佬。 羊白佬显然是受了极重的伤,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而羊白雪就这么一直不停的哭,像是怎么也哭不完。 “咳…快走……吧……孩子………………爷爷保护不……了你了…………回家去………………”羊白佬费着极大的力气断断续续的说完这段话,又猛的咳出一口血。 羊白雪赶忙扶住羊白佬,哭道:“呜呜……不要……没家了……没家了………………家被怪物毁了………………呜呜…………爷爷…………” 晶莹的泪滴滴落在羊白佬无神的眸子上,羊白雪紧紧的抱住老人的尸体,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小。 悲痛到极点的时候,哭声越小其实越痛苦。那种压抑的伤恨,那种矛盾的挣扎,那种脆弱却想要坚强的颤动…… “咦?” 一声轻咦,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人看到羊白雪和羊白佬的尸体,快步走了过来,此人正是豪天岳。 豪天岳看着身体时不时抽搐的羊白雪,有些**。面对现在这种情况,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蹲下身,问:“怎么了?” 羊白雪抬起头,看到是那个送自己找爷爷的男子,心中的委屈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般,哇的一声扑到豪天岳怀里,力道之大直把豪天岳扑的跌坐在地,羊白雪在豪天岳怀里又大哭起来,这一哭又把豪天岳弄得个手忙脚乱,安慰吧不会安慰,哄吧也不会哄,豪天岳只觉头大如斗。可在一看哭泣的羊白雪和老人的尸体,心里也泛起一股悲伤。 渐渐的哭声小了,羊白雪渐渐的睡去。这可苦了豪天岳,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一动也不动,怕是惊醒了这个刚刚发泄完、进入梦乡的羊白雪。 豪天岳不傻,看到如此情况已经能够推测出许多东西。羊白佬的样子是重伤身亡,而羊白雪身上没有多大伤势。可以看出是羊白佬带着羊白雪逃出来的。上次分手后,羊白佬带着羊白雪回去了羊妖族的领地,如今这情况八成是被那怪物入侵了吧。 至于那种怪物,豪天岳一路上也遇到几个,除了有些难缠外,也不是很难打。但是豪天岳也知道,大概是自己没有碰到那些厉害的怪物。自从天灾过后,整个阴间就变了,豪天岳的直觉是这么告诉他的。 月亮很明亮,云彩也在月光的照耀下轻柔袅娜,空中不时飞过几只不知名的鸟,此景很怡人温馨,可是此情却………… 豪天岳感受到怀中玉人的轻微颤抖,不禁将她抱得紧了些,伸手轻轻拂去羊白雪眼睫上的泪珠,豪天岳不禁长叹一声,觉得一份责任压到了身上。 其实有些时候就是那么奇怪,一个瞬间的触动,不需要言语,不需要表达,就能够确立一种关系。世界上也许没有一见钟情,也许感情是种很奇怪的难以言表的东西,豪天岳并不知道自己对羊白雪的感情是不是爱,但他至少觉得,自己该呵护这个受伤的女孩,自己应该保护她。至于这是不是爱,有意义么? 难道有些事情非得有名义才能存在?难道有些动机非得用名义来装裱?难道非得追逐一个可笑的名义? 豪天岳不理解也不愿理解世人为何行动前要为自己找这样那样的名义来鼓动自己。这样岂不是既虚伪又麻烦?动机一旦成了,就不再需要名义来支持。想,便做。这便是豪天岳的性格。 好像感受到了豪天岳的心,羊白雪轻轻的向豪天岳怀中挤了挤,像是要融化在他怀中,豪天岳没敢使劲,怕惊醒了她。 夜庭。 奈落看着手下的报告,目光沉寂。目前的形势很诡异,奈落觉得有必要整理一下。逃逸阳间的阴魂已经交给黑无常精英组如月殿追捕了。可是至今才仅仅追回了几人而已。还有大量阴魂滞留在阳间。至于地府天灾后出现的怪物,单靠白无常显然是不太够的。白无常的职责是维持治安和平,行使规法的机构,是一种类似阳间衙门一般的存在。而黑无常则是行于阴影,做一些不为人知的特殊事情。所以才有原来的灭口之说,可是近百年,黑无常出现的次数增多,也就不在乎什么灭口不灭口了,人们对于黑无常的惧怕也就减轻了许多。 若说白无常的常备人员是阳间官兵,那么寻常黑无常就可以比作阳间的禁卫精英。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黑无常重在质,兵少而精,因为他们行的是特殊的任务。而白无常是兵多而杂,他们维持的是整个地府,人员不能不多。 如今的情势下,光是地震后的处理就让白无常分身乏术了,何况是怪物的事情?黑无常不得不也协助白无常剿灭怪物。至于地狱之门开启后地狱的疯子没有动作,以及红尘的静静蛰伏,地府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防备。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突然跳起来咬一口。 妖族的蠢蠢欲动,更是为地府雪上加霜。若是奈落知道初任地藏王已经成了红尘的新首领,并且要带领红尘重新建国,不晓得他会是什么表情。 “首殿,我们真的要将人手都派出去?”问话的是一个穿黑衣戴面具的男子,男子面具上的纹饰是一轮满月,他正是满月殿的殿首,满月。 黑无常各分殿的人都没有名字,或者说黑无常都没有名字,他们只有代号。有名字的人都是有着突出贡献才被允许拥有名字的。但是各分殿长却是必须要以分殿为名,这就像是地府十王一样,是一种传承。 “我们不得不这么做。怪物对于平民的杀伤力太大了,白无常又分身乏术。”奈落语气平淡,像是不为这事情着急。黑无常首殿,控制情绪的能力当然是相当高的。而历任黑无常首殿的语气,都是这样淡淡漠然,没有一丝情绪在里面。 “可是……这样我们不就暴露了………………”满月的语气有些激动,这其实怪不得他。黑无常从建立以来就是阴影的代言,就是隐秘的,不为人熟知的。如今将人手全部派出,这可是将老底给掀出去了。 “没有办法,但是,全员出动只是名义上的。我们不可能全员出动,有些人,是必须牺牲的。”奈落语气平稳,说出了这段话。 这段话的一丝,满月当然听懂了。派出一部分人,对外称是派出了全员。反正没有人知道黑无常的底细。至于那些必须牺牲的人,则是因少派出黑无常所不能拯救的平民了。相对于大局来说,这确实是必须牺牲的。现实,往往是这么残酷的。 名义,通常是为了掩盖动机,不论是因为善意,还是恶意。 满月向奈落行了礼,然后退了下去。奈落慢慢的从座椅上站起,走到窗前,抬眼望着天边的明月,不知在想着什么。 风,从窗口吹扶进来,摇曳的烛光,熄灭。黑暗中,奈落面具上露出的右眼,在黑暗中也能够感觉出深邃的漆黑。奈落抬起右手想要重燃烛光,却又将手收回。 从不轻易显露感情的他,竟然叹息一声。 “罢了……………………”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第二节 册簿 第二节册簿 孟轻轻的将一朵紫色荷花摘下,然后撕下一片花瓣,放到口中,然后轻抬酒壶,饮了一口酒。 奈何桥上的荷花,分外妖异,孟就这么吃着荷花,饮着酒,赏着风景。因果镜上不住的闪现画面,孟却一眼也没有望去。 风轻轻吹起,带起点点花香,一道寒光突现,孟静静的看着一柄急刺而下的利剑在心口中停住,轻笑着将那柄凶器拿到手里,藤蔓将刺客的尸首丢出亭外。 “呵呵呵……这是……第几次了………………”孟自语,然后将那柄短剑丢出亭子。 “你为何不让藤蔓封亭?”因果镜实在不知道,为何孟如此固执的不顾自己安危。 “呵呵呵……封的了亭……封不住他们的心…………”孟说着,就要步出亭子,藤蔓瞬时就将亭口封闭。孟转身看着因果镜,没有说话。 “现在不同以往,你毫无力量不能出去。”因果镜语气很坚决。 “呵呵呵……罢了…………”孟轻笑着又回到了木椅上,望着远处。 一袭黑衣的奈落看都没看一脚将拦路的尸体踢飞,尸体在空中时已经化为冰沫消散。奈落走进镜映亭,看着孟道:“如何,要不要我派你保护你。” 孟摇摇头,藤蔓自动凝出了木椅,奈落也摇摇头,道:“不用了,我马上就走。我这次来,只是确定一件事。” “哦…………”孟站起身,又取了一朵荷花。荷花在孟手里轻轻颤动,孟轻笑,将荷花又放回了原处。 奈落奇怪的看着孟的动作,道:“你和初任地藏王什么关系?” “呵呵呵…………父子……”孟轻笑。 “既然如此,那么你本该继承地藏王王位的。为何做孟婆?”奈落说着,语气里没有一丝疑惑。 “因为我是孟………………”孟说着,清冷的目光看向奈落。 “你父亲回来了,不过去了红尘。现在他要再次建国,要毁灭不属于他的地府。你,如何?” “我是孟婆……仅此而已…………你想要的答案……在你心中……” “如此,我就放心了。”奈落说着,离去。 奈落刚走,尘滓就来了。尘滓的面容苍老了许多,他看向孟的眼神中,有一丝意味不明的神情。尘滓没有进亭,他站在亭外,没有开口。 “他既然要战…………你便战好了………………” 尘滓没有说话,转身就向回走去。他来,仅仅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坚定的理由,仅仅是给自己与地府开国君王相为敌的勇气吗…… 孟静静的站在那里,突然狂笑,笑声嘶哑,越笑声音越大,越笑笑声越邪异,随着他的笑声,奈何桥上的荷花突然凋谢,然后再发芽开花,周而复始。藤蔓绞惩也不断的枯萎再苏生,因果镜上的裂痕渐渐消失。亭外忘忧草,曼珠沙华亦是如此的重复轮回。 猛地,孟停下了笑。一起似又恢复了正常,荷花依旧妖冶,藤蔓依旧翠绿,因果镜上的裂痕,却是真的消失了。 世界改变了……是的………………改变了………………而我……只是契机……………… 孟静静拿起了石台上的一本册子,然后将指尖划破,在封皮上用血写下了三个字——生死簿。 “掌控生死的《残录》…还是交给能够领悟轮回的人掌管吧…………这个世界纷争…………不会停息……这个世界……终究作为轮回的折点存在…………他们争得……只是虚幻…………呵呵呵…………多可笑………………”孟说着,将那册子一卷,丢入忘川河里。册子入水,慢慢的下沉,最后落到了河底那巨大的奈若荷的荷花中,然后花瓣闭合,将这本掌控生死的册子,封闭在内。 孟举步踏出亭子,藤蔓没有阻拦,因为在它已经无力阻拦,它在孟举步的那一刹那,已然枯萎。待孟步出亭子,它又嫩绿如初。 待孟走远了,因果镜里迷雾翻腾,小业的形象再现,小业看着孟离去的方向,轻叹:“轮回的力量呵……他终于到了连初任也没有到达过的境界……六道开启的日子……近了……” 森罗殿。 尘滓将批文推给了一个美丽的女子,道:“你代我批阅吧。” 女子神色温柔,道:“是,王。” 这个女子,就是地藏王的助理,谛听。尘滓继位后,因为水颜的缘故,将听谛两字倒转。因为在他心中,听谛的位置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水颜。地藏王不能没有助理,那好,助理就叫做谛听好了。 谛听的名字叫做水烟,与水颜只有一字之差,样貌也与水颜相似,只是,终究不是。即使如此,尘滓也没有将水烟当作水颜的替代,因为有些东西,一如本心。 初任地藏王紫焕离奇失踪,后由其父紫煌代任。后紫煌将王位传于开国功臣尘陌,地藏王位由尘家世袭,而紫煌则做了地府的长老。 如今紫焕回来了,不理旧情的向地府宣战。其实,紫焕与地府也没有旧情,他的部下都已经死了,如今的地府,他基本一人也不识。他只是觉得,东西在别人手里,夺回来才是正途。至于要,那不是他的作风。 地府的高层都知道了初任地藏王去了红尘的消息,他们同样对于紫焕没有感觉,毕竟,紫焕以前只存在于传颂之中,与他们,不识。 尘滓来到密窟,望着台子上的石剑,慢慢的伸出了手,握住剑柄。尘滓的动作很慢,缓缓的将石剑拔离石台,石剑以极慢的速度向外脱离。足足半柱香时间,石剑终于被拔出来了。尘滓将石剑放到眼前端详,后信手一挥,凛冽剑气在石壁上刻满印痕。 帝王之剑,圣谕之威。 尘滓将剑插入早就做好的玉质剑鞘中,将剑挂在腰间,然后退出密窟,将之封闭。 尘滓回到森罗殿的时候,水烟已经把批文批阅完毕,见尘滓回来,忙端上一碗清茶,尘滓接过饮下,道:“你下去休息吧,我自己待一会。” “是,王。”水烟语气温柔,慢慢退下。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第三节 心业 第三节心业 皓月千里。 孟慢慢的走在山路上,含火山山路异常崎岖,而且林木茂盛。行了半柱香时间,孟就来到一处石屋前,屋前有一个老者,正在雕刻着什么东西。老者,自然是铘将子。 铘将子的神情很投入,对于孟的来临不闻不问,专心的雕刻着手中的石块,石屑不住飘落。老者雕刻的,正是孟。 石像的姿态,是抬壶饮酒,孟走近看到石像,轻笑一声,抬壶饮酒。铘将子将石像往身前的石台上一放,笑道:“呵呵呵,我知道你要来,所以做了这个当作贺礼。” “呵呵呵……揲蓍之术?…………”孟伸手拿起那个灰扑扑的石像,在孟手指触碰到石像的时候,石像突然有了色彩。老者赞叹的道:“呵呵呵,我感到了,轮回的力量。” 孟轻笑点头,将石像放到眼前:“你的技艺…更深了…………” 老者哈哈大笑,枯老的容颜散发出了一种活力:“是呀,其实每种技艺到了最后,都会升华成为一种艺术。锻造如此,雕刻如此,人生亦复如此……” 孟将石像放到桌上,手一离开石像,石像就又失去了色彩。铘将子起身,招呼孟进屋。孟随之进屋,屋内铺陈极为简单,且俱为石质。铘将子呵呵一笑,道:“既然来了,不吃顿饭怎么行。”那神情,就像自己孙子来看望自己的老人,笑容慈祥。 孟入座,石座在孟坐上的一霎蒙上了一层翠绿,然后开出来花。铘将子看到这一幕,笑了笑进了厨房。孟轻笑一声,石座上的花草枯萎脱落然后消散,石座上多了许多轮转的刻纹。 老者显然是有准备的,进入厨房不多时,就端出了一样样饭菜,将一张石桌放的满满当当。孟拿起石质筷子,夹起一块翠竹,铘将子看了一眼依旧戴着面具的孟,道:“把面具摘了吧。”孟依言,将面具摘下,露出了那张清新面容。 面具,在地府来说是一种身份标示,后来更成为一种潮流风俗。地府的面具,大多是全覆式的,然后上面都刻有阵法,可以透过食物和水等东西。所以孟以往吃花饮酒,都没有摘下过面具。 铘将子看到孟的面容,微微点头,道:“吃吧,尽量多吃些,平常我一个人也懒得弄这么多,如今你可不要浪费哟。”老人说着,往嘴中丢了一块肉,然后拿起碗饮了一口酒。 孟自然不会客气,他已然很久都没有吃饭了,平常的时候也就吃花而已。况且,铘将子的手艺相当好,不多时,孟就将饭菜消灭了一大半。 铘将子拿起一块帛锦擦了擦嘴:“天灾的事情,我问老天爷了,没想到会是这样。老天爷将这天地改变了,自红尘播撒进来后,这次是最大的一次异变。果然天道无常。” 孟不置可否的摇摇头,拿起酒壶低饮一口:“呵……人们心中欲念不息………自然福祸相依…………不过若是人心中……没了欲念……那他活着的目的……也就没了…………这很矛盾……也很正常………………世界万物……俱有轮回…………存在时间长短没有意义……差异仅在……心业…………” 铘将子拿起石碗,看着里面清澈的酒水:“因果无常,报应不爽。混乱的因终究会得到毁灭的果,欲念繁杂的人们,终将被欲念毁灭。心业静如水,是岁月的积沉。他们这些短暂的生命,能够领悟的实在太少了。” 地府能修炼,所以人们的寿命比之阳间长了许多。通常情况下都能够活一二百年。但是这些时间对于铘将子来说,与一瞬无异。就算对于孟来说,也只是一晃眼的时间。时间不等同于岁月,岁月所代表的,不单单是时间的流逝,还有经历改变,岁月里隐埋的,是不归的过往。 孟将面具戴上:“因果无常……只是因为老天爷还有情……总有一天因果报应……会遵循规则……善业得善报……恶业得恶报………到了那一天……我想请你出山…………” “哦?”铘将子奇道:“让我这老头子出山做什么?” “判官…………赏善………………”孟话音落,人已经离去了。 铘将子收拾着碗筷,叹道:“赏善、罚恶、查察……崔珏已经死了。没想到那孩子还知道这么早之前的事情。” 判官。早在地府建国的时候就有了,当时有四位。分别是赏善、罚恶、查察、崔珏。崔珏为判官之首,什么都可以判。但后来因为顶撞地藏王紫焕,被赐饮鸩而死。紫焕一怒之下将判官这一职位撤销。后来尘滓犯错被贬为阎罗王,他的父亲才把判官这个职位恢复了一个,让包天担任。而恢复的这一个就是崔珏当时担任判官之首,而包天也在继任后改名崔珏。故有了一开始孟称呼他为崔判官。 孟离开了含火山,一路向北,路上还是习惯性的挑崎岖人少的路走。但即使这般,还是遇到了很多人。人少一些的都避开了孟,然后聚在一起不知道商讨什么。人多一些的直接就向孟发起攻击,然后那些攻击孟的人还没有碰到孟就已然枯老了,然后无力的跌落在地。待孟走后,他们才恢复年轻。可是这恐惧,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他们的心中。 “吼!” 一声怪叫,将孟从失神的状态中拉了出来,只见一只怪物挡在了自己身前。那怪物皮肤血红,背部脊梁处长了一排长长倒刺,头上长了一只独角,眼很大,嘴也很大,口水顺着嘴角流下。两只爪子极其锋利,尾椎处生了一条细长的尾巴,尾巴上依稀看以看出一些鳞片。此时怪物正半伏着身子,蓄势待发。 孟看到这怪物,又看了一眼倒在怪物身边的尸体,低颂了一声,然后继续向前,像是没有看到这个怪物一般。怪物见孟丝毫不惧的向自己走来,不禁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猛的就扑了上来。 “兄台当心!”“妖孽受伏!”“吼!”两声断喝和一声虎吼一并响起,三道身影突现。一道拦在孟身前护住孟,另两道已经和怪物战成一团。 孟看着拦在身前的人,面容像三十左右,当然了,实际年龄绝对不是三十。面容刚毅,身材魁梧,此时正关注着战团。而与怪物争斗的,是一个面容与保护孟的人七分相似的汉子,他的身边还有一只白虎帮着掠阵,是不是上去咬怪物一口。 见到战局稳定,护着孟的男子转过身来,道:“兄弟受惊了,可有受伤?” 孟摇摇头标示自己没事:“呵呵呵……你去帮忙吧……我不碍的…………” “那好,你自己注意安全,待我等把他收服再来和兄弟长谈。”说着,那人一个闪身加入了战团。那人一加入,情势立马向一边倒。不多时怪物就让两人用手中长剑刺穿,然后被白虎扑到在地,啃食起来。 两人不理会进食的白虎,来到孟身前,行了个礼道:“刚才匆忙,没有看出是孟婆神,恕罪。” 孟轻笑一声:“呵呵呵…没事…………” 刚才那个护在孟身前的男子道:“我是神荼,这个是我兄弟郁垒。那头畜生则是我们收养的老虎。” 听闻神荼叫自己畜生,白虎不满的向着神荼吼叫了一声,然后又继续自己的进食大业了。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第四节 离叛 第四节离叛 神荼兄弟俩生的很高大魁梧,且面容刚毅里透着一股俊逸,这点跟豪天岳有些相似。两人收了长剑和孟聊了起来,言谈里丝毫没有对于孟婆的惧畏或厌恶。白虎进食很仔细,吃肉要撕成一条一条的才肯吃,但是就是这般,它进食的速度也很快了。不多时,怪物就只剩下一堆白骨了,上面连一丝肉屑都没有,可见白虎是多么的仔细和节俭。 进食完毕,白虎慢慢走到神荼身边,神荼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白虎享受的眯起了眼,然后在地上打了个滚,双爪互搭,把头放在爪上打起盹来。看样子,白虎和神荼比较亲热。 郁垒走到怪物白骨边,翻弄了一下,拾起一截骨头道:“这个怪物也是化形不久吧,骨质还很脆。”说着手一抖,手中骨头就断为两截。神荼点点头,向孟行了一礼道:“孟婆神,我们先走了,这些怪物很多,我们希望尽力铲除。” 孟笑了笑:“呵呵呵……去吧…………以后我会……找你们的…………”孟起身,挥手间凝出三朵灰色曼陀罗,取了两朵给神荼和郁垒,剩下一朵放到白虎面前。白虎睁开眼,用那毛茸茸的脸蹭了蹭曼陀罗花,然后闻了闻,舌头一卷,就把花吃下去了。 神荼看着手中的花,问到:“这个是?” 孟举步离去,话音传来:“呵呵呵……此花……可以续命………………” 神荼知道孟婆精通炼药,此花可以续命,则是疗伤圣药,孟婆知道他们与怪物争斗,难免会有重伤之时,所以以此药赠之。白虎天生灵种,吃下那花在重伤时自可发挥作用,而神荼郁垒两人自然比不了白虎,将花认真的收好。 这花自然可以续命,却不是神荼想象的那样。这花的药理,在于轮回之力。轮回之力生死皆可逆转,何况伤势?但是,轮回之力是规则之力,是事物枯荣轮转之力,不可妄动。 神荼郁垒两人告别了孟后,开始向南行。他们本就来自南方,从南方到北方,然后再回去。这一路不知杀了多少怪物,救了多少人。他们在地府里面也有名声,两人一虎的形象更是人人皆知。 荒诞世间,总是会有那么一些人,不为利不为名的帮助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人们。他们这种不为利不为名的行为,却往往能够得到那些为利为名的人得不到的名与利。而神荼郁垒兄弟,就是这种人。 嶓冢山。 希仁随手将拦路的兕怪打飞,兕怪在空中即体表燃火,烧的一干二净。小染从希仁身后露出头来,吐了吐舌头:“你好厉害哩,这些怪物都不堪你一击哩,嘻嘻。”希仁没有理会小染的话语,自顾自的向前走着。 嶓冢山多犀、兕、熊罴等异兽,且这里的异兽多已异变,就像刚才希仁遇到的兕怪。这上山的路上遇到可不止一次了。有这等异兽的地方,山路自然是崎岖不已的,不过这在希仁眼中不算什么,小染虽然显出吃力,希仁也是冷眼旁观。只有当小染不小心跌落的时候才出手拉一把。带上小染,行程慢了许多,希仁也不在意。 小染终究如愿以偿的触碰到了希仁,希仁体温很低,触之冰寒,小染却笑嘻嘻的说着很温暖,抱着希仁的一只胳膊不撒手。希仁瞥了小染一眼,见到小染纯洁如镜的目光,心下恍惚,定定心神,觉得单俊染走太慢了,遂任着小染抱着自己的胳膊,快步在山路间穿梭。小染兴奋的嘻嘻直笑,抱着希仁的胳膊也紧了紧。 没了小染拖后腿,希仁很快就到了靠近山顶的一处平阔的地带。这里有几座石屋,还有几堆乱石,那乱石大概是地震中塌垮的石屋。 到了目的地,小染丝毫没有松开手的意思,希仁本想切抽出手,但是一看到小染的目光就又打消了念头。小染笑嘻嘻的打量着周围的坏境,然后抬起脸来问希仁:“嘻嘻,这里是哪里哩?” 希仁面无表情的扫视一眼,道:“临时住所。”石屋内是空的,一个活人的气息都没有,地震发生的时候希仁不在这里,可是留在这里的人上哪里去了?没有命令私自行动?想到这,希仁的目光冷了下来。 可是,就算是私自行动,也不可能是这么多人都离开了。劫五自己已经知道了,但劫一绝对不可能背叛自己。劫一去哪了呢? 希仁正想着,小染突然冲着一处石堆嘻嘻笑了笑:“嘻嘻,好奇怪哩,里面有人……”希仁闻言,右手急挥,那堆乱石顿时崩飞,露出了一个满身血迹的人,正是劫一。 希仁走到劫一身前,就看到劫一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希仁将手从小染怀中抽出,小染出奇安静,似乎感到了希仁的心情。希仁蹲下身子,手抚过劫一的双眼,让其瞑目。然后,劫一的身子燃起火来,暗红的湮火分外妖娆,不断吞吐的火舌,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灼热,有的,只是发自心底的寒冷。 劫一的尸首燃尽,原地没有留下一丝灰烬。希仁看着劫一挡住的地面上刻着的字,沉默不语。 “零王。天灾后。劫二至劫六异变怪物。袭击。劫七窜离。吾重伤劫二、劫四。杀劫六。劫三偷袭,携劫二劫四逃离。吾知己气息将尽,留言于此,以示王。——劫一。” 看着透着劫一独有的语气的刻文,希仁用手抚过,刻文消失,然后在那里用手指刻上了“劫一”两个大字,字里都流转着暗红的火光。希仁起身,将石块堆成圆形的墓。然后取了一块石块削成菱形,插在墓前,在上面刻下了“劫一之忠墓”五个大字,又在左下角刻下“零王谨立”。 小染轻轻抱住了希仁的左臂,柔声道:“要替他报仇哩……”希仁不语,目光看向远方。 劫数,还未成为别人的劫数,就已消散。希仁这些年的努力,已然成空。众叛亲死,唯一剩余的,就是自己了…… 什么皇图霸业,什么称王称帝,都不过是蒙尘垢心。自己在地狱这些年,竟为这些所蒙蔽,当真可笑。劫一,你不是白死,至少你让我醒悟。你的仇,我会报,你安心的休息吧…… 希仁灰色的眼眸,渐渐的变成了冰冷混沌的暗红,然后瞳孔向上下拉伸,成了两头尖的月形瞳。一头银色长发,无风自舞,由发根起,慢慢的变成了暗红。 “红尘多可笑,执念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希仁说着,掠空而去。小染抱着希仁的胳膊,紧紧地。 第五节 天命 第五节天命 孤寂的墓,被月光蒙上了一层轻纱。地面杂草丛生,半数已然枯萎,剩下的一半,也已萎靡不振。墓碑上生了一层白色的苔藓,将墓碑上的字迹掩埋。 孟静静的站在墓碑前,愣愣出神。半晌,孟伸手拂去墓碑上的苔藓,字迹逐渐显露出来——白灵儿之墓。 咳! 孟只觉心口一阵剧痛,一口心血涌上喉咙,身躯微颤。鲜红的血液顺着面具内里流下,滴落在枯萎的草丛中,草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生机,逐渐茂密鲜嫩。 为什么……我会心痛…………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孟清冷的银色眼眸,透着悲伤,看着墓碑,似要将这墓碑刻在心中,可是,视线每多停留一瞬,便是锥心的痛。风扬起绿草,不住飘飞。不时击打在孟身上的枯叶,在触碰到孟的时候变为新绿。 孟抬起酒壶,轻饮一口,心口疼痛略减。视线有些模糊,孟转身离去,在孟转身后,墓碑上的苔藓疯长,不一会就将墓碑上的字迹掩埋,孟渐渐走远,获得新生的杂草也像那苔藓一般疯长,将整个墓堆掩埋。 路上,不时急速行进的行人看到孟,都躲的远远的。地府孟婆神,掌握枯荣的轮回之力,已经传遍了整个地府。面对这样的力量,人们根本就兴不起任何与之相对的念头。可是这些,孟不在乎。轮回之力,只是开六道轮回的必要前提而已,只是开六道轮回的钥匙。 孟又见到了老天爷,老天爷这次没有用迷雾将自己遮掩,他的面容,更苍老了。 “你很好。”老天爷看着孟,开口道。 “呵呵呵……很好………………” “轮回之力,你离我更近了,也更偏了。开轮回六道的方法,你从哪里知道的?”老天爷伸出手臂,一只乌鸦落到了上面,梳理自己黑色光亮的羽毛。 “呵呵呵……你说呢?……”孟轻笑一声,伸手一招,老天爷臂上的乌鸦“噗”的一声飞起,然后落到了孟的手臂上, 老天爷看着孟手臂上的乌鸦毛羽变为雪白,道:“是《残录》,除了《残录》再也没有记载着这事情的东西了。我到现在才知道,你是天命。” 孟手臂上的乌鸦毛羽又变为黑色:“呵呵呵……天命…………?” “你的存在,现在的事态,全部都是注定了的。为的就是轮回六道开,世间归于平静。自你上世破界而来,这一切便已注定。你的死亡引动生机,再由忏梦生下你,《残录》的预言使紫煌将你丢入岐陌井,使你避免了地府的生活,到最后你回来,继承孟婆之位,再到一叶崖上服下创界花得九转修为…………封存九转……紫泯…白灵儿………入魔………孟婆酒……………” 老天爷说的越来越快,将孟到地府后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孟就这静静的听着,手臂上的乌鸦不时的在黑与白之间变换色彩。 “如此……如何…………”孟扬手,乌鸦飞回了老天爷身边,落到了他的肩上。 “这是天命。这里的‘天’是比我还高级的存在。你是这混乱世间的终结者,六道轮回的开启者,你所经历,所行事,都是注定了的。我到现在才明白,我产生情也是注定的,不然,哪里会有现在的你…………” “随你怎么说吧…………呵呵呵…………我累了………………”孟轻笑一声,从老天爷的幻境中脱出,入目,是一个雪白的身影。 雪白的长发,洁白的衣饰,淡白的皮肤,如冰雪般洁白的眼眸透着七分醉气,腰间挂着一个白玉酒壶,看向孟的眼神中,有着一丝温暖。这个人,是祥云。 孟看着焕然一新的祥云,哈哈大笑,祥云也随之大笑。两人笑音相叠,引得周围树木瑟瑟震抖,漫天扬起树叶如蝴蝶般飞舞盘旋。 祥云轻步走到孟身前,笑道:“呵呵呵,有很久没有见了。”祥云的气质变了,比以前更加的飘渺,更加的飘逸,更加的祥和沉醉,正像那天际浮云。 孟轻笑点头:“呵呵呵……一叶崖下一别……已然很多载…………你变的更像自己了………………” 祥云微笑,笑容如春风:“是呀,不过这些都还要感谢你。我现在已经退出了黑无常,因为我觉得那里不适合我。” “云……本就不该有拘束…………黑无常……太严谨了…………呵呵呵……离开了…也好…………”孟抬起酒壶,与同样抬起酒壶的祥云相碰,然后相笑饮下。 “去我家,上次找到纯衣还是多亏了你,这得谢谢你。”祥云说着,将酒壶挂回了腰间。 “呵呵呵……好…………”孟轻笑答应,随着祥云离去。 祥云的身法很飘逸,行云流水,似清云般没有丝毫火气,穿越林间似闲庭信步。反观孟,则是慢步走着,突然消失,再出现时已在几丈外。 化乌林。 物非人亦非。化乌林的变异更加厉害,寻常人根本就是闻之色变,但是在孟和祥云看了,实在是没什么。祥云因为遇到孟心情很好,所以面对化乌林内凶兽异种的袭击,都是轻飘飘的闪避过去。而凡是靠近孟的生物,不论是动物还是植物,都在瞬间枯萎,等孟闪出几丈远后才恢复如常。 翠竹依旧。 竹林依旧是化乌林凶兽的禁地,所有的危险都被隔绝在竹林之外。孟远远的就看到竹林空地内一个婉约的身影在低眉做着什么。 “娘子我回来啦!”未到空地,祥云就迫不及待的呼喊一声,声音里透满了孩子气。 正在刺绣的纯衣抬起头,笑着看着祥云冲过来,放下刺绣任祥云从前面抱住她,发簪跌落,青红色的头发如瀑布般倾泻而落。 孟俯身拾起掉落的发簪,轻笑的递给有些脸红的纯衣。纯衣娇嗔的看了祥云一眼:“起来啦,有人在…………” 祥云哈哈笑着松开了怀抱,纯衣红着脸将头发弄好,却又被祥云将发簪去下:“好啦好啦,不用弄了,这样很美。”说着,还在纯衣发间嗅了嗅,纯衣又红了脸。孟见状大笑。 “去准备饭菜,今天可是有客人哟。”祥云说着,招呼孟坐下。 空地里用竹子编制出一个圆桌,还有几把竹椅,祥云自己已经坐下了,孟随之。纯衣看了看孟,然后进屋准备饭菜了。 祥云看见孟抬壶饮酒,抽动了下鼻子,道:“这酒不是原来的酒,你换口味了?” 孟轻笑一声,对着伸手想要尝尝的祥云摇摇头:“呵呵呵……这酒……是毒药…………忘爱负忆的毒药…………你不能喝………………”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第六节 罗酆 第六节罗酆 祥云见状便缩回了手,拿起自己腰间的白玉酒壶喝了一口:“这么多年,这苦涩还是品不尽呀……” 祥云现在修为很强,自从他救回纯衣后就离开了黑无常。不知道是不是他和孟熟识的缘故,尘滓没有阻拦,让祥云很顺利的离开了。黑无常入之甚难,出之更难比登天。作为地府最严密最神秘的组织,保证关于自己的情报不外泄,当然是至关重要的。所以,以往想要退出的人都已转生去了……祥云是个异数,他安然脱离,这在黑无常历史上,是第二个。而第一个,就是原来的黑无常首殿,迟暮。 风起,带起竹子特有的清新,祥云起身走到几根竹子前,右手急挥断下几节竹筒回到了座位,而这时纯衣也恰好拿了两坛酒出来,两人可真是心心相印心有灵犀。祥云接过纯衣拿来的酒坛,然后撕开封纸倒入竹筒,将其中一个竹筒和酒坛推到孟身前。 孟轻笑一声,拿起竹筒看了看,酒色清淡,一股酒香扑鼻。伸手拿下脸上的面具,孟拿起竹筒仰头饮尽。 祥云看到孟拿下面具,心中吃了一惊。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孟真正的面容,那清新如孩童的面容,实在让人无法与孟婆这个职称联想起来。纯衣从屋里端菜出来,看到孟的面容,不禁惊讶的轻咦一声。 孟看着祥云双眸,拿起酒坛将竹筒倒满:“你修《残录》了…………” “是,你怎么知道?”祥云奇怪,《残录》是这世上最神秘的东西,当初他得到时还不知道,但是随着见识的增加,他当然知道《残录》的厉害。 孟遥遥头没有回答,拿起竹筒与祥云对杯,然后轻抿一口。饭菜上齐,自然是和和美美的吃饭了。 殃池。 飞驰而落的瀑布,落入池中却没有一丝声响,整个殃池静匿的让人心寒。一道墨绿的身影正盘膝坐在池边墨竹林中,这个人,是迟暮。 迟暮现在不是离开红尘时的那种阴影状态,他恢复了常态,此时正闭目盘膝,整个人像是融入了竹林,与竹林浑然一体。 终笙在竹林外看着盘膝的迟暮,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异样。迟暮当时回来时,吓了他一大跳。那种形态,寻常功法根本不可能造就,唯一的解释就是《残录》。本来以为自己修炼《残录》早晚有一天会超越迟暮,没想到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种形态,绝对是修到顶端才会产生的,想到这,终笙不禁有些索然。 迟暮就静静的盘坐在那里,腰板挺直的如那墨竹。终箫的身影突现,然后快步走向迟暮,俯身在迟暮耳边说了些什么。迟暮闭着的眼睛睁开,露出了墨绿色的月形瞳,那眼神冰冷不堪。迟暮微微偏头,目光盯到了终笙身上,终笙只觉浑身一阵战栗,一股寒气从心里升起。 终笙心惊:难道他发觉了我的企图?不可能…… 迟暮收回目光,然后站起身,随手一召,身边一株墨竹应招而裂,破裂的竹片从空中编织,不一会就编成了一副如玉面具,面具墨绿色,表面光华如镜,丝毫看不出是竹片编织而成。迟暮伸手拿过面具戴上,然后身影一闪而逝。 终箫慢慢的走到终笙身前,道:“老大说了,终音归你管理,你现在是终音。当然,你也可以不用这个名字,你既然是头目了,自然有资格恢复本名。” 终笙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惊了:“什么!这…………” 终箫没有理会震惊的终笙,继续道:“老大依旧是老大,即使他离开了。你仅仅是头目,但是,你命令不了我们‘终’。除了‘终’之外,其他的都属于你。” 终笙很快恢复了平静:“那老大他?” “他岂是我们能够揣度的……老大让我告诉你,修为要有与之等高的心境来驾驭,才能发挥正常。否则,只是九牛里取一毛,这就是差距。”终箫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了沉思的终笙。 终笙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得到了想要得到的,却没有欣喜,难道是因为这像是被施舍?还是,自己想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个?终笙想起了迟暮最后看他的眼神,那不是故意的冷眼,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眼神,终笙在那眼神里感到了一丝温暖的关怀,就像是前辈看后辈的关怀。终笙很讨厌这种眼神,因为他不承认自己是弱小的。 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刮目相看。 终笙的拳头紧握,转身离去。 罗酆山。 墨绿色的身影一闪即使,路上妖兽根本就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眼看着墨绿色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到了迟暮这个等级,已经很少出手了,这不是因为懒,而是不屑。这种高度,能够达到的人太少了。这不但是指修为,还指心境。没有与修为相匹配的心境,那么再多的修为也没有用,就像迟暮让终箫转达给终笙的话一样。没有心境,修为只是九牛取一毛,能够利用的实在太少。 现在有着与修为相匹配心境的人,有铘将子、希仁、迟暮、包天、奈落、神荼、郁垒、祥云、傲轻雪、豪天岳等等一些人,虽然他们的修为不同,但是他们的心境都能与修为相匹配。 不过就算是当年的地藏王,现在的红尘帝紫焕,也没有与他修为匹配的心境。九转修为需要的心境,岂是简单? 希仁在嶓冢山的事情发生后,心上在地狱中蒙上的尘垢被洗清,心境提高。希仁本就不是急于功利的人,当初成立红尘,也仅仅是为了看不惯这无情世间而已。 终音的情报获得的不可谓不快,自地狱之门开后,迟暮就让终箫注意劫数一伙人的动静。嶓冢山的事情,终箫当时恰好在现场,当然,他是隐匿起来了。终箫看着劫数的人争斗,然后一部分人逃离。对于劫一,他是很敬佩的。 希仁的转变,终箫也看到了,一直等到希仁离去,他才赶回来报告迟暮。而迟暮得知这些事情后,就离开了终音。 罗酆山和嶓冢山一样,山上奇花异草,珍禽异兽犹多,而这种地方,往往是变异最为厉害的。迟暮速度很快,快到异种们都没有反应时间。罗酆山是迟暮很早以前就发现的,那时候他还是黑无常首殿。如今千余年没有来,当初的地方不知还是否原样。 山顶,有一个圆台,整个圆台台都是用墨绿色的玉石铺成,上面还刻着许多符文和纹饰,显然这是一个阵法。 圆台层层叠叠的垒了九层,面积依次减小,到最上面的一层,仅仅直径九尺,上面有一株墨竹,没有一片竹叶的光秃秃挺立在那里。 平台上面插满了细长的竹叶,如刀林般环绕在平台与平台多出来的间隙中。这个阵势,依旧如常。 迟暮飞身跃上几丈高的圆台,伸手握着了那株墨竹。然后,就听见“咯咯”的机括响动的声音,圆台开始以一种奇异的次序旋转,上面的竹叶也散发出奇异的光芒。 轰! 天际一声炸雷,一道匹练疾驰而落,击在那根墨竹上,天地一片惨白。迟暮站在墨竹旁,不闪不避,任闪电劈下。 待白光消退,就见那株墨竹上长满了墨绿色的竹叶,而圆台上的竹叶,已然消失无踪。迟暮将墨竹用力向下一拉,墨竹没入平台。 圆台一层层的开始凹陷,最终形成了一个平台。平台形成后,刻在每一层上的符文已经在同一平面内,就见符文开始发光。若是从高空看去,整个平台由九个同心圆组成,圆与圆相交形成的圆环不住旋转,符文的光芒越来越强,终于“嗡”的一声,符文上爆发出墨绿色的光芒,而后归于平静。 中央的圆中,慢慢浮出一具玉质棺材,棺材上同样刻满了纹饰,迟暮拉开棺材盖,就要躺进去,动作突然停下,回头看去。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感谢那个每周都投贵宾票的读者``也感谢那些投花的`点击的``关注此书的朋友们``谢谢``.` 第七节 差距 第七节差距 一袭黑衣,面上一副黑玉面具,面具左边有着符文构成的竖排三只眼睛,右侧唯一露出的眼睛,眼神平淡。 迟暮转过身,眼神极端冰冷:“奈落。” 奈落看了看迟暮,又看了看迟暮身后的玉棺材:“师父。” 迟暮摇摇头:“不要叫我师父。我们的师徒名分早已完结。” 奈落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副奇异的棺材上,迟暮见状不语。沉默半晌,奈落打破了静匿:“你真的要……” 迟暮的目光更冷了,细长的瞳孔也微微的收缩:“这不需要你管。回去,做好你的黑无常首殿。不要再来试图,你现在还达不到这高度。” “够了!每次你都这么说!为什么我还没有资格!?我现在已经是黑无常首殿!难道这样还不够!?”素常平静的奈落竟然大发情绪,可见这事情非同寻常。 迟暮的目光依旧冰冷,让人不由自主的心中发寒:“不够。你的心还太脆弱……回去吧…………” 迟暮说着,转过身躯就要躺下,丝毫不担心奈落会突然发难。奈落身躯微颤,不知是因为极力抑制自己的冲动,还是情绪的极端化。 迟暮已经坐到了棺材里,然后停止了动作,转过头看了一眼平静下来的奈落:“那本东西,不是谁都可以修的。那是机缘,换句话说,是命数。那不是属于你的命数,你即使再努力,也是没有用的。现在你还不懂,因为你的高度不够。还有……算了,我今天实在太多话了…………”迟暮说完,趟入玉棺,棺材盖慢慢的合上。神秘符文开始发光,然后光芒越来越盛,最后猛然一闪,再恢复时,棺材已然不见。 奈落看着那些圆环不住转动,符文逐个熄灭,到最后全部变成了灰扑扑的石化状态,正中央,是那株墨竹。 奈落走上前去,轻轻的取下一片竹叶收入怀中,然后自语:“差距?你认为命数就是差距?你错了师父,你怎么知道我修炼那本东西,会比你差……” 奈落说完,本来平淡的眼神变得凛冽,瞳孔开始上下拉伸,颜色更加漆黑。最终变成了如迟暮一般冰冷的月形瞳,不过颜色却是黑色。黑色的突显下,奈落的眼神比迟暮的更加冰冷。 “差距?………………”奈落的身形一闪,已然离开。 齐喑寨。 马王轻轻的将茶碗放下,然后看着一脸急躁的牛小鬼在那里走过来走过去。怪物攻击这里已经好几天了,寨子里伤亡不小。马王虽然面上没什么波动,心里却也是很急的。这么多年的心血,如今竟然死在怪物手里?马王无法忍受。 可是,怪物堵住了出口,而且连寨子里也混有怪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王眉头微皱,终于忍不住的说了一声:“你能不能消停会?” 牛小鬼一脸急切:“哎呀,到底死的是不是你的手下呀,你怎么冷静成这样呀。我都比你急!” 马王面色不变,眯了眯那双本就细长的双眼,道:“急?有用么?” 牛小鬼一愣,虽然知道急切没有用,但是还是觉得马王这么冷静有点不合人情。死的可是他的人,他总该有点表示吧? “报!怪物进攻!”一声报令,马王立马冲了出去,竟然比牛小鬼还急。牛小鬼看着马王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个死妖人,为何要将感情埋这么深,他不累么……”说着跟了上去。 外面喊杀声震天,马面的成员训练有素,进退有序,但是却微落下风。原因无他,怪物的身体素质太好了,寻常伤势根本不影响它们的攻击力。而马王一方则不同,怪物的爪子上好像有着某种毒性,被它抓到的人都会在短时间内身体僵硬,神情呆滞。而且马王一方少一个是一个,怪物却好像无穷尽。 马王挥舞着粗犷的汗血离烽,一击将一个怪物抡飞出去,救了一个神情恐慌的小兵。然后看也不看就冲杀到了最前线,牛小鬼紧随。 怪物样子不同,但每个眼里都透着深深的欲望,马王每次见到那些血红的眼睛,都在心里泛出一股厌恶。那血红色眼神,表现出来的是极度的欲念,过度的欲望………… 牛小鬼手握长斧,狠狠的将一只怪物劈开,然后将长斧竖立身前,以柄狠狠击地。土黄色雾气弥漫,地面猛然暴起无数地刺,将围上来的怪物纷纷击飞。马王趁机将汗血离烽挥出,汗血离烽戟旋转着飞向空中怪物,在飞向过程中整把戟上燃烧起红色火焰,像一个轮转着火轮般将怪物悉数焚裂。 “噗嘭!” 尸体掉落的声音响起,马王伸手接住了飞回来的汗血离烽,背手一送击杀了偷袭的怪物。牛小鬼摸了摸头上的汗,冲着马王大叫:“喂!这样下去可不行呀!今天怪物攻势不正常!太激烈了,像是有人在后面赶着它们一样!” 马王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可是形势不容他多想,怪物越来越多了。马王渐渐有些吃力,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有一丝疏忽,在怪物这么密集的地方受伤,就等于死! “啊!”牛小鬼一个不慎,露出破绽让怪物趁虚而入的击飞了他的长斧,没有武器的他眼见就要背怪物利爪抓下,马王救之不及…… “吼!” 一声虎吼,一道白色的身影似旋风般席卷而来,怪物们都被这凌厉的身影所击退,牛小鬼捡会一命,忙拿起长斧。在这时候,没有武器等于送死。 “兄台小心。”“妖孽受死!”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神荼和郁垒两兄弟那健壮的身躯出现。刚才那白影不用说,自然是那白虎了。 白虎抬起自己沾了血的爪子舔了舔,将爪子上的血迹舔静,然后那对金色的眸子寒光一闪,右爪狠狠的按在地上,平地起风,风势越来越急,渐渐的形成了丈长的龙卷风,而且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 龙卷风扶摇飘荡,将怪物卷了进去。怪物惨叫声在风中被扭曲,听起来就像心中爬了一只小虫一般格外别扭。 神荼走到马王面前,笑了笑:“都是些小鬼,不碍的。你们被围击了?” 马王没有说话,牛小鬼跑上前来:“是呀,它们堵了我们好多天了。” “哦。没关系,源头我们已经消灭掉了,之后应该不会有事了。既然没事了,我们告辞了。”神荼说着,招呼白虎就要走,白虎向着神荼吼了一声,继续进食大业。 神荼一拍额头,显然是忘记了白虎还得进食这件事。马王看了看神荼二人,道:“进来喝杯茶再走吧。”说着带头离去。 神荼等人随之。白虎则继续在那里,仔细节俭的进食。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第八节 东风 第八节东风 紫焕扫视一眼,然后目光落到了灵悟的身上。灵悟依旧双手合十,眼睛半闭,像是不知道紫焕的注视。 “东风恶。”紫焕看着领悟开口,却说出了一个奇怪的名字。 “什么!?”狐若吃了一惊,东风恶是地府未建国时候的人,性情邪异嗜杀,所过之处无不血流成河,这个灵悟和尚怎么可能是那个疯子? 灵悟神色平静,低颂了声佛号,“我现在是灵悟。” “东风家的首任族长,地府的噩梦,东风恶,这里不需要你,走吧。”紫焕脸色寒了下来,狐若见状想劝,却又怕惹紫焕不高兴,遂作罢。 灵悟起身,踏着光洁的地面缓缓离去。花千树不满的看了紫焕一眼,紫焕目光猛的盯上了花千树,“你不满?很好,你也走。” 花千树只觉有万钧压力压向心头,紫焕的目光像择人而食的野兽,异常血腥。“哼!”花千树冷哼一声,快步离去。狐若嫩白的手抚上紫焕俊逸的脸庞,“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紫焕闭目,挥挥手让十王上都散了,过了半晌道:“孤寞的侵蚀,将我的心里残暴的东西唤醒。虽然这样,我还是觉得很舒服。一种放纵的快感。”狐若心下虽然觉得紫焕堕落了,但是却没有提出来。 灵悟刚穿过冰廊,花千树就追了上来,“和尚!等等我。”花千树俊俏的脸上写满了不满,他跑到灵悟身边道:“烦人!这都是什么人啊!!”虽然这样说着,灵悟却还是从花千树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欣喜。 花千树利用这次机会,彻底的脱离了红尘。他早就想走了,奈何时机不对,今天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怎么能不利用?但是这戏,还是要演的。 灵悟笑着摇摇头,身形一闪即逝,花千树明了,灵悟也早就想离开红尘了,现在的红尘,充满了欲望,根本就与之前的理念相违背。现在离开了红尘,花千树不禁感觉一身轻松,还有很多青楼没有逛呀,这下可有时间了。花千树想着,不禁加快了脚步。 灵悟离开了冰天,就向着欢情湖行去,行了三天就到了。欢情湖依旧大雾弥漫,灵悟漫步走入迷雾。 似情人的眼波,充满温柔。似亲人的关怀,充满温馨。似脉脉的柔情,使人不自拔。欢情湖的大雾,是一种让人迷失的阵法。灵悟走入雾中,踏波而行,抬起头看着薄情岸,轻轻低颂了一声佛号。 “呵呵呵……东风恶…………”等灵悟上了岸,孟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孟坐在一棵树下,低头饮着酒。灵悟走到孟身前,笑了,“紫泯,或者,孟婆。” “呵呵呵……是孟……是梦…………人生就像一场大梦…………就像蒙了这迷雾…几人看得清……几人舍得看清…………呵呵呵……红尘多可笑………………”孟笑着起身,又拿出一个酒壶递给灵悟,灵悟接过饮了一口,“百般滋味,唯独这苦品不尽…………”孟闻言大笑。 “来找我做什么?”灵悟和孟进了破败的屋子,孟抬头看着那副“欢情薄”笑着饮了口酒,“呵呵呵……我要开……六道轮回…………” 灵悟盘膝而坐,“哦,那你来找我做什么?我看得出你的身上有着轮回的力量,开六道轮回我帮不上你的忙。再说,我也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啊…………”灵悟说到最后,脸上露出了悲伤的神色。 东风恶,早在万年前地府未建国的时候就已经声名远播,是至今存活下来的寿命最长的人之一,东风家的始祖,现任白无常首殿东风夜的祖辈。东风恶的名声,是恶名。杀人盈野,灭绝人性,惨无人道,嗜血疯狂……一系列的词语全部加在了东风恶的身上,东风夜是噩梦。但是后来,东风恶不知为什么销声匿迹了,人们都以为他死了。其实他只是做了和尚,成了灵悟。 孟轻轻摇晃着酒壶,轻倚墙壁坐下,看着那副“欢情薄”笑了,“呵呵呵……地府的噩梦…东风恶…也逃不过一个‘情’字…………如何……你放得下吗?……” 灵悟左手拨弄着暗红色的念珠,右手举起酒壶又饮了一口酒,“你呢?你能放得下吗?你若是能够放得下,又何必喝这遗忘之酒,你要是真的放得下,又何必修那忘情之道。你若真放得下就不会开六道轮回了……” 孟轻笑着没有反驳灵悟的话,轻手将面具摘下丢给灵悟,“呵呵呵……等我开了六道轮回……拿着面具来找我……希望在这之前…你不要死掉……呵呵呵………” 孟轻笑起身离去。薄情岸上大雾弥漫,灵悟看着那副血红的诗词,目光哀伤,开口低吟: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悒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吟罢,灵悟的目光又低沉一分,继续低吟: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个,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声音消散,灵悟的眼眸变成了暗金色,瞳孔向上下拉伸,成了两头尖的月形瞳。戴上了那副同样变得暗金的面具,佛珠袈裟也变成了暗金色,灵悟在堂内盘膝而坐,如一尊古佛。 孟站在大雾外,看着弥漫着忧伤的雾气,轻笑低饮。孟在离开薄情岸的时候,在岸上种了一株曼珠沙华。亡者的回忆,血照之花,曼珠沙华。 “呵呵呵……也许是时候…………去看看那所谓的……父亲了………………”孟轻笑着凝出一朵黑色曼陀罗,丢入嘴中。又俯身取了一捧湖水,凝成面具,戴在脸上。轻步,离去。 枯黄的树叶静静飘落在灵悟的身前,诱人的花香在没有风的雾里,依旧缠绵飘荡。灵悟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双秋水的瞳。 “哞…嘛…咪…叭…呢…吽……” 咒言轻颂,孟种下的那株血红色的曼珠沙华顿时四分而散,零碎的花瓣不住飘飞,落到不同的地方,生根开花再纷飞。如此这般,整个薄情岸上都被血色曼珠沙华覆盖。 就这样,沉睡在,回忆中吧……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第九节 孽障 第九节孽障 寒风凛冽,冰雪飘飞。整个世界都蒙上了纯洁的白雪,鹅毛大的雪花飘落在孟伸出的手上,凝而不化。 轻笑一声,孟抬壶饮酒,继续向着雪缔宫的方向走去,踏雪无痕。路上没有一个狐人阻拦。不是他们不想阻拦,而是接近孟的人,全部都枯老伫立在那里,等孟走远才恢复如初。如此这般,无人敢拦。 雪缔宫的造型宏伟,依着一座冰山而作,整个宫殿只有门在外面,主体全部藏于冰山内。孟缓步踏上冰洁的台阶,在两排警惕的盯着他的狐人间走进了雪缔宫。 孟还是第一次走进这里,之前虽来过一次,却是直接到了内宫。雪缔宫内最多的就是粗大的柱子,三丈高,两人合抱那么粗,上面浮刻着盘旋的五爪冰龙。孟进了大殿,就停下了脚步。不一会就有一个儒雅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正是上次拦住孟的狐澈。狐澈走来看着孟,“帝尊要见你,跟我来吧。”说着带路前行。 歌台暖响,春光融融。朝歌夜弦,明星荧荧。舞殿冷袖,风雨凄凄。绿云扰扰,烟斜雾横。此时的雪缔宫真是帝王之宫,宫内歌舞不停,美丽侍女穿梭其中。 孟默默的走过雪白的地毯,身边的侍女全部枯老为老妪,尖叫着离开。抬起头,孟清冷的目光看着高高在上的紫焕,轻笑。 紫焕伸手拿起身边侍女托盘上的血色葡萄美酒,盛酒的被子是他凝取月光精华所化,名副其实的月光杯。轻轻的啜了一小口,然后将杯子放了回去,“你是何人?” 亲生父亲不认得自己,会是什么感受?孟没有感受。只是轻笑不停。 紫焕见孟没有回答,不禁心下不快,他高高在上,何时被人如此对待?那些这样的人,早就被打入地狱。“你身着孟婆服饰,见到本帝为何不行礼?” 孟收回目光,大笑,“哈哈哈哈…………紫焕紫焕……当真可笑………………你现在不是地藏王……有何权规…………” “放肆!”紫焕双目一瞪,一股铺天盖地的压力席卷而落,直直的加在孟的身上,孟满不在乎的摇摇酒壶,看向紫焕的眼神里,不再是清冷,而是轻视。 “呵呵呵…你…真…让…我…失…望…………父…亲………………”孟轻笑着将这些字一个一个的吐出,紫焕神色一愣,然后神色恍然,喝道:“你是那个孽种!!” “呵呵呵……孽种?………………”孟依旧在笑,像神经质一般的笑。 紫焕脸色阴沉,盯着孟说的“祸乱地府,不是孽种是什么?” 狐若从后殿走了出来,来到紫焕身边坐下,轻倚在紫焕身上,看了看孟,叹道:“哎……怪不得我上次觉得从你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果然不错,你是那个孽种。” 孟依旧在轻笑,“呵呵呵……《残录》么…………预言么…………多可笑…………” “难道你没有祸乱地府!!”紫焕盯着孟,不知道为何他能够在自己的威压下如此自如。 “呵呵呵……我祸乱的……只是你的……统治…………这里……不需要皇帝…………不需要你…………”孟笑着饮了口酒,紫焕也接过狐若递给他的月光杯,轻饮了一口。 “我会再次接管这里,因为我是帝王。”紫焕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认真,孟却轻笑置之。 “地府不是你一个人的地府……这里是转生之地…………这里不是灵魂长住之所…………你错了……你们都错了…………呵呵呵……多可笑…………你原来对过……后来却错的更深……更深………………”孟轻倚着一根大柱子坐了下来,在这个地方,显得不伦不类。 “错?我当时允许孟婆就是错!帝王的统治,与孟婆没有丝毫关系。帝王不需要一个不相干的职位来妨碍自己。等我再次接管这里,我会第一时间将孟婆撤销,连带着,还有那些王。”紫焕的语气严肃,将他的说法说了出来。 最初建国的时候,地府完全像是一个国家,后来狐若发现《残录》,这才牵扯上转生之事,再到后来孟的母亲当上孟婆,转生的事情才正式起来。而因果镜所说的初任,并不是发现那里的狐若,而是孟的母亲,忏梦。 后来地府十王的改革,也是针对转生。不过,紫焕对此很不满。他认为地府是他的,在他的地方做他无法管辖的事情,他不满。转生这件事。与他的统治丝毫无关,他不满。尤其是被忏梦封印后,这种情绪日益增加。他接手红尘后,将要建立一个与地府不同的国家,一个中央集权的国家。 孟穿越岐陌井的时候,因为时间的紊乱,来到的是现代,他对于这种君主**很厌恶。众生平等,没有谁有权支配谁。再者,阴间的存在,本就是为了承载阳间的死亡,作为负面。这里,不该有国家。 地府可以留下,十王也有他们对应与轮回的职责,这些都可以。但是红尘不行,尤其是紫焕接手了的红尘,他只会满足一己私欲,他想要的,是集权于己身的统治,是帝王生活。 这里是轮回之所,不是紫焕的帝国。 孟看着紫焕轻笑一声:“呵呵呵……你很让我……失望…………不过……这不怪你…………你那封建破败的思想……你身不由己…………呵呵呵……红尘多可笑…………”孟说着站起了身,然后转头离去。 “放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就算你是我的骨肉也不行!来人,拿下!!”紫焕一拍座椅,怒喝一声,丝毫没有顾及一点骨肉之情。大片人员从外殿涌入,将孟围成一团。孟回首望了高高在上如同帝王的紫焕,轻笑:“呵呵呵……你真是个……合格的帝王…………” 说着转回头继续走,狐人拿出兵器冲向孟,却在同一时间枯老,无力的伫立在那里,连跌倒的力量都没有。孟就这么从容不迫的走过人群,紫焕猛地站起身,却被狐若拉住一角。狐若冲着紫焕摇摇头,目光中有哀求的神色,紫焕重重的冷哼一声,重新坐下。孟离开后,那些枯老的人才逐渐恢复正常,慌忙请罪后离开。 “为什么不让我追上去?”紫焕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问道。 狐若神色娇媚,轻叹了一口气:“没用的,他现在已经掌握了轮回之力,你根本就不是对手。” “怎么可能!?”紫焕惊道,“我可是有九转修为。” “九转?没用的,在轮回之力面前,修为如同白纸,一捅即破。那力量,是《残录》里记载的,因为轮回才存在的力量,只有掌管轮回指引转生的孟婆才能拥有的力量。我还以为只是传说…………”狐若长叹一声,她以为那个力量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真的存在。她这样以为,只是因为她当初做孟婆时,没有获得这力量,可是,她当时做孟婆时,根本就不被因果镜认可,她不是。 紫焕闻言冷哼一声:“果然是孽障!”狐若却看着孟离去的方向怔怔出神,然后叹了一口气。 孟走在冰天白色的世界里,轻笑低饮,冰冷的液体顺着孟的脸颊流下,在离开的瞬间被冰天寒冷的温度冻结,掉落在雪地里,在孟的身后,留下点点印痕…… 第十节 残录 第十节残录 西南郡,清丰城,伊人轩。 一抹妖媚的笑容,从艳红的面具下浮现,红娘看着眼前不语低饮的孟,轻手递上一杯清茶。 孟自冰天回来,不知怎的就想起了红娘,于是就直接到了红娘这里。可是,到了这里之后,孟就没有开过口,而红娘自也不主动开口。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下来,不过,对于孟的到来,红娘也是很欢喜的,不知为何。 也许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水颜的秘密,也许是因为自己做过几年孟婆的缘故,也许是因为孟这个人,怪异的让自己有亲切感。红娘见孟接过茶后没有喝,道:“怎么?” 孟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呵呵呵…我不喜欢……喝茶…………因为那……太像人生…………”说着,将酒掺进茶里,抿了一口,“这样……勉强…………” 红娘笑了笑,看着孟戴着面具的脸,道:“我一直很好奇,你的样子。” 孟闻言轻笑,伸手将脸上的面具摘下,露出了拿那清新的面容,红娘见之微微一愣,然后笑道:“和我想象的差很多。” “呵呵呵……你想象中……我该是一个……什么人…………”孟笑着凝出一朵娇红的罂粟花,插到了那个桌上的花瓶中,“你不需要摘下面具……你的容颜……就像罂粟……美丽的蛊……” 红娘将手从面具上拿下,道:“怎么,你难道还怕?” 孟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我…我害怕万一进来一个人……会让其迷失心志………你不摘面具……我也知道你的面容……比之原来……更加魅惑………” “那便无碍,没有人会闯进来的,除了你。”红娘说着看了孟一眼,闯的意思和偷差不多,偷是不告而取,而闯,则是未允而入。孟就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让红娘微微惊讶了一下。 红娘的手又扶上面具,伸手将面具摘了下来,然后她那绝世容颜,显露出来。幽眉月瞳,面容娇媚如那嫩嫩桃花,微微檀口点樱桃,清清粉鼻倚琼瑶。眼波媚媚似秋水,一汪更比一汪春。香腮微红,红丝轻垂三千缕,根根都撩人心魅。祸水红颜,倾城尤物,不过如此。 孟清冷混沌的眼神微微一愣,而后便如夜空般深邃,继而又归于清冷,孟抬壶饮酒,轻笑道:“呵呵呵……果然…………祸国殃民…………” 是了,红娘现在的容貌与气质,已经不单单是倾国倾城,而是祸国殃民了。若将她的容貌公布于世,不知会掀起多大战乱,为了争夺她的战乱。自古红颜多祸水,自古红颜多薄命。红娘的面容虽然整日隐于面具之下,但她那妖媚的气质,却依旧遮掩不住。 红娘听闻孟对于她面容的评价,掩口娇笑,那神态,魅惑天地,天地都为之一顿。 孟微微皱眉,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红娘那嫣红的透着些许粉色的眼眸,轻语:“你修《残录》了…………” 红娘眼神一怔,然后笑道:“是。” 孟将酒壶放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怪不得……呵呵呵……《残录·魅天惑地》……对否……” 红娘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奇,道:“你怎么会知道?” 要说《残录》这东西,得到是靠机缘的,而且获得者修习完后就会消失。修习者不会宣扬自己修习《残录》,反倒会处处隐藏。红娘也是因缘巧合下获得的《残录》,修习后自身娇媚气质大涨。《残录》这东西,涉及面极广,几乎把所有方面都涉及了,而且还面面俱到的一丝不漏。 一般情况下,《残录》的名字后都会有分注,也就是解释这本书是涉及什么的。比如红娘修的《残录·魅天惑地》,而迟暮与奈落修的是同一本《残录》,名为《残录·寒心》。这种情况比较罕见,因为一般来说,一本《残录》对应一个修习者,不会出现重复修习的情况。但是这次不知为何,迟暮与奈落两人却是修习的同一本《残录》,而且奈落隐隐的比正统修习者迟暮还要契合《残录》。 铘将子修习的是《残录·皇天浑然》是本关于铸器之书,但是《残录》超绝的一点就是,不论涉及什么,只要你修习,就会有修为。而铘将子凭借《残录》和自己的努力及运气机缘,修到了九转。 希仁修习的是《残录·湮燃》,紫焕修习的是《残录·君涯》,狐若修习的是《残录·雪缔》这也是她宫殿名的由来。而残锋修习的则是《残录·啼血》,也就是能够将他的獠牙与血眸隐藏起来的功法,但是那样实力会受到压制,只有血发血眸獠牙露出的时候,残锋的实力才是真实。 而祥云修习的《残录》,很巧,与他的名字倒转同音,是《残录·云翔》。 至于其他人修习的《残录》,在这就不一一列举,以后自会知晓。《残录》的超绝,不仅体现在它带来的修为上,更在于它对于人选的选择——是什么人修什么录。 这也就是为什么《残录》一般不会重复的原因。 孟修《残录》,修了不止一本。《灰色残录》所代表的意思,是一个系列。颜色在前残录在后这样名字的《残录》都是一个系列。其中以《黑色残录》《白色残录》和《灰色残录》最为主要。这三系列《残录》中,又以《灰色残录》最为怪异和重要。 因为《灰色残录》里,记载的是规则,天规地则。 当初狐若作孟婆指引轮回时,本就是错误。因为她修得是《白色残录》,不符合孟婆这一职位,而孟的母亲修习《黑色残录》同样如此。 修习《灰色残录》是有条件的,条件很苛刻。那就是修习之人的父亲必须修习《白色残录》,母亲必须修习《黑色残录》。而孟,恰恰符合。所以老天爷才会说孟是天命。 《残录·无常》、《残录·因果》、《残录·心业》、《残录·曼陀罗》、《残录·净莲》、《残录·般若》、《残录·轮回》等等,以及孟最早修习的《残录·忘情》。孟修习的《残录》之多,让人咂舌。但是到现在,他还是一丝修为也没有,因为他要,开六道轮回。而开六道轮回所需要的修为之多,也多到让人咋舌。 从孟上世破界而来,这个世界就混乱不堪。他不知道的是,他破界的一瞬间,阳间也在那时候形成。世界不是孤立,一般都是两两相依,一阴一阳。阴生而阳立,阳立则阴生。但是孟的上世不按常理出牌打乱了天地秩序,使得本该作为阳间负面的阴间衍生繁杂。这因就这么种下了,而这果,还是要孟的这世来了结。也就是将阴间规复应该的样子。 《残录》不是儿戏,修习了这么多《残录》更不是儿戏,更何况现在是这么多《残录》一起修习。孟承受了多大的风险和痛苦,也许只有他知道,他整日的轻笑背后,埋藏了多少痛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不停地饮那忘记之酒,真的就只是要忘记吗?除了孟自己,谁又知道,谁又能知道呢?而就算知道,又能如何呢? 孟是天命,这天命的背后,又是怎样的痛楚呢?谁知道…… 孟轻笑着饮了一口酒,“呵呵呵……《残录》里面契合你的……也就这个了…………” 红娘心下惊奇,他奇怪为何孟对于《残录》这么熟悉,“你好像对于《残录》很熟悉的样子。” 孟闻言眼中一丝不明的神色,轻笑,“呵呵呵……是呀…………很熟……很熟…………” 红娘抬起她那似玉般莹润的手,拿起桌边红玉制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看着面色苍白的孟道:“为何我感到你…………” 孟轻笑打断了红娘的话语,然后起身,“呵呵呵……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话音落,没等红娘反应过来,孟的身形已然消失不见。 红娘看着孟刚才站得地方,看着孟刚刚喝的茶碗里面满满的茶水,轻叹…………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第十一节 枯莲 第十一节枯莲 一株枯老的莲,焦黄的枝干,皱缩的莲蓬,倔强的生存在干涸的池塘里,不肯死去。孟缓步踏到枯莲边,将酒洒在枯莲上。被酒水沐浴,枯莲渐渐复苏新嫩起来,枯黄被嫩绿代替,皱缩的莲蓬渐渐饱满。 孟轻手剥下一颗莲子放入嘴中,轻笑:“呵呵呵呵……苦…………”孟轻笑着踏出池塘,右手携壶一挥,壶内酒水倾盆而出,滔滔不绝,不多时就将干涸的池塘蓄满,那株新生莲在荡漾的水波中,越发清静。 像是想起了这酒水是那忘爱负忆的孟婆酒,孟眉头微微一皱,后舒展开来:“呵呵呵……罢了…………忘爱负忆么…………机缘而已…………”孟左手凝出一朵红莲,轻手一挥丢入池中,红莲入池即化。水面上漾起微波,一株株莲花从水中冒出,刚刚还干涸的池塘,现在已经生机盎然。 一阵清风抚过,满池荷花齐齐盛开,一片火红。正中一株,正是最初那株枯莲。孟做完这一切,轻笑着离去。孟离去后,正中那株红莲化为莲台,莲台中央有一团人形光影,莲台上莲花合拢,将其封合在内。 一个小女孩从一株老树后偷偷的探出了头,向着孟离去的方向看了一会,然后小心翼翼的来到嫣红的莲池,神色喜悦的抚着滑净鲜绿的莲叶,伸手拉过一个莲蓬剥了些莲子,然后从怀中取了一个红色手帕将莲子放在上面包好,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小女孩看了一眼正中央渐渐沉入池水中的火红莲台,稚嫩的小脸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我会再来看你的。”小女孩说完,跑着离开了。慢慢下沉的莲台一顿,继而缓慢下沉,池中扩散开一圈圈波纹像是回应小女孩的话。 云日山脉。 月色血红,谈红的光芒映照在洁白的雪地上,将雪地蒙上了一层红色。一条人影快速的奔驰在高耸的山脉上,不时抵挡着身后雪狼群的袭击和天上雪蝠群的骚扰。此人,正是惊牢。 惊牢的气质变化极大,从当时初出茅庐的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已然成长成了一个有着冰雪般冷静气质的大人。面对于雪狼与雪蝠的攻击,惊牢从容不迫的寻找破绽躲避,并不时的给予反击。 在更高的山峰上,凛冽的寒风将温度摄走,月光似寒冰一般照射下来,更添一分冷意。一个血红的人影倚坐在一块墓碑上,左腿回缩,右腿直放,左手搭在左腿的膝盖上,而右手正拿着一个酒壶往嘴里倒,那液体血红。 残锋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将空了的酒壶随手一丢,血红的眼睛看着远处雪尘扬起的地方,无声的笑了。 “咳!” 一口鲜血从残锋口中咳出,残锋身体微缩,右手捂住了嘴,鲜红的血液顺着指间的缝隙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一朵朵刺目的红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残锋仰天狂笑,笑声直撼九天。正在与雪狼雪蝠游斗的惊牢闻声向着远处的山峰看去,似是对于残锋这没来由的狂笑习惯了般,摇了摇头继续自己的游斗。游斗难度增加,因为残锋的狂笑引发了雪崩。 清澈如同冰雪的眼眸中,透着一片血色,锐利的月形瞳里透出的,是深深的眷恋。残锋的目光游移到了墓碑上的昙花上,那血色昙花还未开放。 仰天望着那轮血月,残锋又从身上取出一个酒壶,咬开壶塞灌了一口,那液体,自然血红。 一只小雪蝠盘旋在残锋的上空,飞舞了一会后落到了残锋右肩头,白绒绒的小脑袋蹭着残锋那消瘦的脸庞,残锋大笑着将酒壶中的血液倒入缩成勺型的左手中,然后凑到小雪蝠前。小雪蝠嗅到血液的味道,伸头舔了起来。残锋将酒壶挂到腰间,右手手指拨弄着小雪蝠毛茸茸的脑袋,目光却怔怔的看着远方…… 一道阴影覆盖了残锋,残锋肩上的小雪蝠用舌头舔了舔残锋的脸,飞起盘旋在雪蝠王福夜的身边,福夜不满的看了小雪蝠一眼,然后向着残锋呼扇了一下翅膀打招呼,带着小雪蝠离去了。残锋看着残留在手上了血液,目光中透出了深深的悲哀。用雪将手弄干净,残锋跌跌撞撞的走回到了墓碑前,这时候,昙花已经颓败了。 “呵呵呵……又错过了…………最美的……一瞬………………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咳……”残锋狂笑,修长的身躯不住颤抖,猛然又吐了一口血,正喷在颓败的昙花上,昙花染血,竟然渐渐的又开放了。残锋看着开放的昙花,愣愣不语。 惊牢将一只雪羊丢在地上,看着愣神的残锋道:“如何?身体好些否?” 残锋回过头,狂笑不语。惊牢眉头微皱,他知道残锋伤势严重,不知何时就会突发死去。残锋不能死,这些年月的接触,惊牢发觉残锋其实是一个很善良很好的一个人,他不明白为什么残锋如今会变成这样。真相,残锋不告诉他,看来只有从惊世那里打主意了。惊牢看着轻倚墓碑上的残锋,长叹。 将雪羊剖腹取出内藏,然后将羊皮剥了,将雪羊的腿切下来用木枝穿好放到火架上,惊牢透过火光看着对面的残锋,道:“要不我下山去找孟婆,他配的药很厉害,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残锋出奇的没有狂笑而是轻笑:“呵呵呵……没用的…………” 确实无用,残锋修习的是《残录·啼血》,而且是从他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开始修习了。《残录·啼血》修**成以后,必须不定期的饮血,饮人血。不然身体会受伤,而且一天比一天严重。其他生物的血虽然可以缓解这一症状,但是却无法治愈。残锋自雪山下去找惊世的时候,功法没有大成,后来被废功力丢入地狱。在地狱里残锋活了下来,功法大成,那时候可以毫无顾忌的饮人血,可是现在出来了,除了最先几次饮了之外,到了雪山后残锋一滴人血也未进。这也加剧了他的伤势。 惊牢眼皮低垂,过了一会将烤好的羊腿递给残锋,残锋接过,猛地又吐了口血,血迹沾在了惊牢洁白的衣服上。残锋大笑着咬了一口烤羊腿,惊牢默不吭声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取了一只烤羊腿吃了起来。 “这样不行。”惊牢将羊骨丢掉,看着残锋道:“这样不行。你是不是必须要饮人血?” 残锋眼中闪过一丝惊奇,奇怪惊牢怎么会猜到,却以狂笑掩饰:“哈哈哈哈……笑话………………” 虽然残锋掩饰的极快,但是惊牢还是看见了残锋眼中的那一丝惊奇,惊牢一句话也没有再说,拿起一个瓷碗放到身前,右手食指在左手腕上一划,鲜血流入瓷碗。残锋面色一变,一把抓住了惊牢的手,却猛然又咳出了一口血,无力的让惊牢挣脱了他的手。惊牢面色冰冷的从衣服上撕了一条布条将伤口包好,然后将满满的一碗血水送到残锋嘴边,冷声道:“喝下去,你不能死,你的命最初是我救的,我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再者,我还要知道真相。” 残锋面色萎顿,虚弱的哈哈笑了几声,就被惊牢强行将血水灌进了嘴中。火光照在惊牢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上,添了些许红润。残锋的面色依旧苍白,看向冷着脸的惊牢,眼神不明。 “哈哈哈………小子……你会后悔啊…………会后悔救活了我………………啊哈哈哈哈哈…………”残锋倚在墓碑上,看着那轮血月狂笑。惊牢看着那株颓败的昙花,默然不语。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明天上课``所以明天的那一章提前到今天更新``下周学业水平考试``可能更新会有些迟钝``大家见谅``.`o(n_n)o... 第十二节 蛊惑 “时间,不会因为一个人而停留,也不会因为千万人而停留。因为它无情。你留不住他,但是你可以抓住,抓住你现在的时光,延长你以后的时光,所以你要修炼!修炼可以延长寿命,可以将自身的潜能发挥,可以帮助更多的人,可以活的更好。”一个健壮的身影站在高台上演讲,声音充满的号召力,那人说到这里,话音一转,“那么!如果有人阻拦我们,怎么办?” “杀!!!!”喊声震塌,群情激昂。惊世满意的看着台下的反应,继续自己的演讲,“对!对于这种人,我们不能有慈悲,我们要用人民的怒火让他们醒悟,他们是多么的错误!为什么!为什么近千年灾祸不断,为什么!!” 台下一片寂静,都在等待惊世的答案,“我告诉你们!是因为孟婆!老天看不下去他的所作所为,看不下去他将原本该和我们一样好好生存在这里的人民送回那个短暂的阳间!我们能再眼睁睁的看着以后再有无辜的人受害吗!!”惊世的声音激昂愤怒,像是要把所以的愤怒都发些出来。台下人群也随着惊世话音变得激动,起身大喊:“不能!!” 惊世蛊惑的声音继续响起:“那我们该怎么办!!!”台下人群几乎陷入疯狂,大声喊道:“打倒他!!!打倒孟婆!!!!!打倒地府!!!!!” 惊世满意的看着被自己调动起来的人群,又说了些安抚的话语,退下了高台。 惊世下了高台,在人群的欢呼中上了马车,向着下一个村落进发。车内设施奢华,惊世懒懒的坐在软绵绵的长座上,拿起一碗茶润了润嗓子。宽敞的车厢里,不单是惊世一人,在他对面还有一个面色阴森,眼睛像毒蛇的一般的星王上,星如雨。 星如雨看着惊世阴恻恻的笑了,“好!惊世,你果然有做领导的天分,蛊惑这一手真可谓炉火纯青,我在车厢里听了都觉得孟婆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了。哈哈哈,你放心,帝尊会很满意你的成果的。” 惊世嘿嘿的笑了几声,道:“只不过是些不入眼的魅术罢了,哪里称得上炉火纯青呀。帝尊是天命所归,灭地府立红尘不过反掌间,我现在做的其实是米粒之光,怎么能比得上帝尊的日月光辉呢。” 星如雨那阴冷的眼睛瞟了惊世一眼,惊世只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老东西,别这么油嘴滑舌。帝尊的意向不是我们该猜的,他吩咐的你照做就好了,你那点小心思收起来吧,没用。”星如雨说着,咧嘴笑了笑,那笑容直像一条毒蛇裂开了血腥的嘴,“你要做的只是将孟婆的声名降到最低,让地府人们对于地府关于转生的机制不满,其余的就不用你操心了。你放心,开国后你绝对是开国功臣。” 惊世笑着倒了两杯酒,递给星如雨一杯,自己拿着一杯向星如雨一敬,“帝尊万岁,红尘永存!干!”星如雨一笑,和惊世一并喝下了那杯酒。 星如雨将酒杯放下,道:“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只能挑些小村庄蛊惑,不过么……嘿嘿嘿…………”星如雨说着,阴笑道:“潜移默化最可怕,我们将这些小村庄蛊惑,他们进入大城的时候自然会把这些思想带进去,我们只要洗脑做的彻底些就行了。这个你可要多费些心思。” 惊世又给星如雨斟上一杯酒,道:“这是自然,怎么说我现在也投靠了红尘,自然用心为红尘了。” 星如雨闻言想起来什么,道:“对了,地狱之门那里怎么样了?” 惊世笑道:“不碍的,地狱封印已经定型了,就算是十王将力量收回也不会有事。而且那个石门也再也没有开过,放心吧。” 星如雨显然不放心,“放心?这种事情可不能大意,地狱里的疯子要是都跑出来,谁都不讨好。则说我们这里异变这么厉害,不知道地狱里异变到什么程度了呢。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星王上说的对。”惊世点头,作受教状。 路并不好走,马车不住颠簸,可是车内却平稳非常,惊世和星如雨就这么说着话,饮着酒,下一个目的地已然到了。惊世下车,继续刚才的一幕………… 森罗殿。 水烟轻手将奏章递上,尘滓接过打开批阅,看完后眉头皱成了一团。水烟见状问道:“怎么了,王?” “有人在煽动人民。”尘滓将奏章合上,皱眉道:“而且成果还不小,有不少人对我们不满了。尤其是对孟婆。” “我们的管理力度太小了…………”一个着白色衣服的人走了进来,此人身上有一种寒冰般的气质,一双丹凤眼透着寒光,使人望之生畏。水烟向来人行礼道:“楚江王。” 楚江王历看了水烟一眼,向她点点头,水烟见状退了下去。楚江王看着依旧皱着眉头的尘滓道:“苦恼解决不了问题。” “我知道。”尘滓说着眉头舒展开来,“我只是在想对策,我们不能这么无动于衷。” “然。”一个消瘦的老头走了进来,他背着手,有些驼背,一双浑浊的眸子,脸上却没有多少皱纹。楚江王看了老头一眼,道:“蒋王,你有什么对策么?” 这个老人正是秦广王蒋。在地府中对于十王的称呼是直呼王号,而在十王间则是“姓”后面加一个“王”。比如都市王黄,称为“黄王”,泰山王董称为“董王”。 “没有。”秦广王回答既干脆又简单,楚江王默然,这个老头子总是这样,说话用字极少,真是惜字如玉。 “那怎么办呢?”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泰山王昂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消瘦的都市王。本就消瘦的都市王在高大的泰山王的反衬下,更显纤瘦。 “谁能办谁办呗,哈哈。”一阵笑声从门外传来。“这种情况还能笑出来的,可真是没心没肺。”又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 两个王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身材矮小面容和善,笑嘻嘻的样子更显圆滑,这人就是五官王吕。另一个身材修长,面容冷峻,左脸颊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将原本俊秀的脸给破坏,他就是平等王陆。 “他就那个德行了,都几千年了,习惯了。”一个青衣人走了进来,他面色平和,留着几许美须。他就是转轮王薛。 “我就说我不是最末吧。”一个大嗓门从门口响起,一条大汉闪身走了进来,此人高不及泰山王,但是壮实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双眼睛极大,头发乱糟糟,他就是六城王毕。 “不会又是我迟到吧。”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一个十三四岁大小的少年从门外走入。剑眉星目,朱唇凤眼,别看他样子小,他可是十王之一,宋帝王余。 除了阎罗王,十王都来齐了。尘滓拿起茶看了看坐好了的九个王,看着那个空缺的阎罗王的位置,心下滋味百般,长长的叹息一声,像是要把这愁绪叹出来………… 第一节 假装 第一节假装 一叶崖下石亭。 希仁坐在石椅上不知在想着什么,手指无意识的在桌上敲打,小染好奇的东张西望,突然轻咦了一声,希仁闻言没有动作。 一片血色出现在石亭十几丈外的一叶崖下,红丽坐在被四个树人抬着的轿子里,伸手拨开帘子看向石亭,皱眉放下帘子,慵懒的声音从轿子里传出,“去把那个人打发了,我要进去休息。” 六个树人飞速跃出,几息之间就已经到了石亭,二话没说就冲着希仁攻击过去。凛冽拳风极其骇人,希仁连头都没有抬,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杯茶抿了一口,小染好奇的看着那六个树人在拳头将要触碰到希仁的时候,燃上一团暗红色火焰,火焰瞬间将这六个树人燃的连渣都不剩。 希仁将茶碗放下,小染笑嘻嘻的拿过抿了一口,笑道:“他们好奇怪哩。”大批脚步声传来,血色树人们将石亭团团围住,红丽坐着的那顶大轿子停在了石亭前,红丽拉开帘子下了轿,火红的轿帘开合间,里面隐约还有一个人。 红丽冷冷的看着希仁,脸色阴沉,目光不定,她看不透眼前这个男子,就连那个小女孩都看不透,这让她感觉很不好。自己刚刚下山就遇到了这么个阻力,是偶然还是预先? 红丽走到希仁对面的石椅上坐下,道:“阁下为何杀我们的人?”言语间好像忘记了是谁先攻击谁的。希仁连眼睛都没有抬,自顾自的拿着茶碗上的盖子抿着茶,境界不同,看到的就不同,行事就不同。希仁自洗去内心尘垢,境界大增下已然对于红丽这种对权力热衷的野心有了丝丝反感。他当然知道红丽,一叶崖是个奇异的地方,里面的情报他自然不会少。不过,现在都无所谓了而已。 “因为他们无礼。”希仁淡淡的道,自始至终眼睛都没有抬起看红丽一眼。红丽心下闪过一丝恼怒,自己虽然肤色血红,但是对自己身材面庞无一不是很自信的,而且红色皮肤更为自己增添了一丝妖异,而面前这个男人竟然连眼都不抬的无视。 “是你们先攻击我们哩。”小染看着红丽笑道。红丽眼中寒光一闪,一道杀气已然攻向小染,希仁动作如常,丝毫没有帮助小染的意思。而事实上小染也不需要帮助,在红丽的杀气下,小染神态如常。 红丽心下惊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不吭声的起身离去,身后的树人忙让开了一条道让红丽走到轿子前,一个树人更是殷勤的帮红丽拉开了帘子。希仁这时刚好抬头,目光便看到了那顶大轿的内部,以及轿子里的那个人,创界。 希仁目光一变,挥手将手中的茶碗盖丢出,茶碗盖瞬时来到了红丽的身后,红丽长发一甩,将茶碗盖击落在地。刚刚这一击,希仁一丝修为都没有动用,所以红丽才会这么轻易挡住。 红丽转过身,怒目看着希仁。希仁起身,抚了抚有些褶皱的衣服,道:“你可以走,但是轿子里的那个人要留下。” 红丽冷哼一声,道:“为什么!”说话间手臂一挥,树人蜂拥而上攻向希仁。希仁眼神中透出轻蔑,轻易将攻击而来的树人燃尽。红丽的震惊更深,树人经过禁忌“浴血”后,对于火的抗性不是一般的高,可是还是被这人轻描淡写的化为灰烬消散,这人实在强的可怕! 在见到攻击者的下场后,树人们并没有退缩攻势反而更加凌厉,不过依旧没有效果。红丽不得不喊停,实力的差距太大,数量根本就弥补不了什么。 红丽向前一步,看着淡定站在亭中的希仁道:“你要他做什么?” “带他去地狱。”希仁实话实说,不过却不知道自己找错了人。创界的面容和孟的一模一样,而知道这点的,也只有仅仅几个人而已,其中当然没有希仁。 地狱,红丽当然知道,也当然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目光一寒,她已然误会了希仁的意思,以为希仁要将创界送到地狱受孽,而希仁的言语歧义也实在是大。 “你要害他,就踏着我的尸体过去吧!”红丽说着,头发无风自舞,浑身滑嫩皮肤不住颤抖,一个又一个的凸起不断游走在身体上。“噗!噗!噗!……”几声,红丽身上生出了十几条枝条,枝条舞动间碰到地面,地上顿时被砸出一个大坑。红丽喉咙里发出低吼,身形扩大了一倍多,四只尖锐的獠牙从嘴中交错凸出,原本美丽的脸这时竟异常可怖。 “吼!”红丽一声怒吼,声震四方,树人们都匍匐在地不敢动弹。希仁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红丽异变完成,他联想到了劫一所说的劫数成员的异变,看来与红丽的相似,可以大幅度增加实力,不过这形体………… 红丽血红色的眼睛瞪着希仁,身上舞动的枝条齐齐抽向希仁,破空之音极其刺耳,小染不禁皱起了眉头。希仁慢条斯理的将本来负在背后的手拿到身前,正好赶上了枝条的攻击,手臂挥舞间将枝条悉数扯断,随手丢到了地上。 红丽颤抖着将枝条收回,枝条的裂口冒出黏稠的汁液,滴在地上竟然将地面腐蚀。红丽身上枝条猛然插到了匍匐的树人身上,吸取生命精华,被枝条插入身体的树人身体迅速枯萎,而红丽在吸取这些精华后枝条已经复原,但是她没有停,竟然将在场的所有树人尽数吸干。 希仁没有阻止,眼睛里透出了厌恶还有疑惑。他知道红丽极其热衷权势,这些树人可都是她手中的筹码,如今尽数毁灭了,仅仅是为了那个男人? 红丽在吸收完树人的生命精华后又发生了变化,本来血色的皮肤上浮现出一道道绿色的纹路,身上枝条也都缩回了体内,身形也恢复如常。反倒是四颗獠牙又长了几分,上面也浮出红绿色纹路。 “嘣!” 一声巨响,红丽足下发力奔向希仁,地面因为承受不住力道而崩溃。希仁抬起右手挡住红丽化为利刃的右手,左手握拳狠狠的与红丽的另一只化为尖刺的手相撞,红丽不敌被击飞。 红丽眼中露出震惊,没有料想到希仁竟然如此强悍,心中却泛起一股担忧,这样的话,自己无法阻止他,那创界…… 这么想着,红丽看了一眼那顶红色的轿子,又疾风骤雨般的攻向希仁,却都被希仁轻松的抵挡住了。小染在亭子边缘看着两人打斗,嘻嘻直笑。 红丽将攻击逐渐偏移,猛地攻向了小染。她的目的就是小染,她要用小染要挟希仁。可惜想法不错,却无法实现。一道暗红色火焰构成的墙壁无声无息的在小染身前两步处燃起,红丽攻击过去的枝条全部被烧成了灰。 红丽急退,并在途中将枝条断掉。那些火焰竟然如附骨之蛆,不住的向她身体里燃烧。若不是她断的快,怕是现在也和那些枝条的下场一样了。希仁的湮火,岂是这么容易接的? 没待红丽反应,希仁第一次主动出击了,身影瞬间到了红丽身前,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意思,胳膊横扫一拳狠狠的挥在了红丽的脸上,红丽顿时头晕脑胀的被击飞。这还没完,没待红丽在空中飞多久,希仁又出现在红丽飞行轨迹的前端,一脚狠狠的踹了下去。 “咚!” 一个深坑出现,灰尘弥漫开来。希仁淡漠的站在坑上,右手上已经燃起一团暗红色的湮火,正要将湮火投入深坑,希仁却转身将手中湮火投向身后,将三道黑光熔入火焰。 本来应该木然坐在轿子里的创界,此时正站在希仁的面前。红丽艰难的从深坑爬出,看到创界面色一惊,然后吐了一口血,“快……逃…………”说完,已然失去意识,又跌入了深坑。 创界面色冰冷,看着希仁。希仁瞥了一眼深坑,又看了看创界,道:“你不继续装了?” 创界不语,缓缓从自己体内抽出了一柄碧绿色长剑,剑通体透明,剑柄处挂着一抹红色,那是一朵血色的花。将剑指向希仁,创界的意思不言而喻。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考完试连假都不放直接上课``真郁闷``不知道补多久```—.—```上周末没有更新``今天抽时间写了一节补上``大家包涵呃``o(n_n)o... 第二节 借债 第二节借债 凉风起,卷起亭边无数落叶在空中纷飞。天上明月清冷,透过淡淡青云俯览大地,轻轻的为地上万物披上一层轻纱。 小染粉拳紧握,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亭外两人。创界自拿出剑来后就直指希仁,而希仁却丝毫没有反应。 “你不是我的对手。”希仁淡淡的道,“我看得出你现在身体的状况。” 创界没有理会希仁的言语,持剑欺身而上,手中利剑急刺希仁周身空门,希仁倒退半步躲开攻势,趁创界招式已老时猛然前冲,一拳轰出。创界横剑格挡,剑身微微弯曲,整个人被巨力轰飞。 创界以剑**土地稳住身形,突然身躯颤抖半跪于地,脸上浮起血红色纹路,握剑的手紧了几分,剑柄处的血色花越发鲜艳。希仁见状没有追击,邪剑要的是活人,他不想带个尸体回去。 半柱香时间,创界起身抽出深**地的剑,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依旧将剑直指希仁。希仁微微一笑,眼中露出的尊重的神色,右手抬起向下一挥,一道暗红色火焰无声燃起,待得火焰消散,希仁右手中已然多了一柄暗红色长刀,希仁的刀长约四尺,宽三指多,弧度不大,柄略长,刀身暗红,上浮刻火焰云纹。随手挽了朵刀花,希仁将长刀直指创界,意味应战。 创界身形前倾急动,手中长剑在地面上划出一道笔直的刻痕,待得快要到希仁面前时猛然将长剑上劈,抡出一道半月形剑芒。希仁手中长刀横切,硬撼剑芒。创界趁机奔至希仁右侧,引剑刺向希仁咽喉,希仁上身微微后倾躲过这一刺,创界一刺不中,顺势变为横切。就要将希仁头颅斩下时,被希仁从背后经左腋下递出的刀尖点在剑刃,攻击化解。 希仁借力后退,足下发力身形没有丝毫停顿的反冲向创界,手中长刀狠狠斩下,创界避其锋芒,旋身躲过时反刺一剑,亦被希仁躲过。 两人缠斗多时,俱是凭借自身武技而没有利用丝毫五行修为。若是希仁动用了湮火,战斗早就结束了。毕竟现在的创界没有了九转修为,与八转的希仁相抗根本没有胜算。 创界的攻击总是以剑划地面然后上劈剑芒开始,不多时地面上就被他划出一道道刻痕。希仁起初不在意,直到小染轻咦一声后才发觉不对。创界竟是在刻画阵法! 等到希仁反应过来时,创界已吐着血将最后一笔刻画完成。血液泼洒在刻痕最密集的地方,杂乱的刻痕顿时冒出淡绿色光芒,希仁跃出阵内,饶有兴趣的看着阵法和仍在阵中的创界。 此阵其实不能算阵,只是些凌乱的刻痕罢了,可是就是这些凌乱的刻痕,竟引动了天地灵气,这确实奇妙。身处刻痕最密集地方的创界,双眼紧闭,脸上又浮出了血色纹路,头发也由发根开始慢慢变红,两只耳朵慢慢增长并且变尖,身体也增高了许多,更显纤瘦。 希仁感到天地灵气在不断的往创界身上汇聚,尤其是一种生生不息欣欣向荣的木性灵气,由周围的树木花草汇聚到创界身上。希仁没有阻止,他也想看看创界到底能达到什么结果。 庞大的灵气已经在创界头顶上三四丈处汇聚成一个不断旋转的旋涡,一根不住旋转的灵气柱将其和创界连接。风越来越大,小染不禁向亭柱靠了靠,缩了缩身子。希仁头也没回的将身上长衣解下丢到小染怀中,后者笑嘻嘻的披上。暗红色的火焰将希仁包围,然后凝成一袭长衫,长衫上还不是飘飞暗红色火焰,此时的创界凝聚的气势,已经足以让希仁使出湮火了。 创界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空洞无物,依旧将手中长剑直指希仁,只是这次带起的气势如一道剑芒般直刺希仁。希仁目露红光,瞳孔变为月形瞳,长刀毫不避让的抬起直指创界,气势相抗。 轰! 两人气势相交,地面被轰出一道深沟,创界身形消失猛然出现在希仁面前,横劈一剑,希仁竖刀格挡,被创界大力击飞,创界将希仁击飞,随之而行。而创界此时的目的,仅仅是想将希仁引得远一些,怕战斗伤及到昏迷了的红丽。 小染见两人越打越远,不禁不满的撅起来嘴,然后走出亭子想要离得近些看,却突然想起了昏迷了的红丽,于是好奇的走到红丽昏迷的深坑望了下去,入目一片血红。一团血色的光茧静静的沉在坑底,红光聚而不散,如心跳般一闪一闪却没有丝毫照射出坑,小染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嘻嘻嘻,好奇怪哩…………” 这时的创界就像是吃了大补药,攻击凌厉异常,希仁用湮火不断的化解着攻击,却被创界急骤的攻势压制的无法还击,只得被动抵抗。希仁当然看出了创界现在其实是好坏相依,创界现在力量越强,之后承受的后果也就越沉重,老天爷的东西,也是能随便借的么? 希仁不愿下狠手,所以才一直被动。虽然不喜欢红丽的热衷权势,但是她对于创界的感情却是毋庸置疑的,牺牲了自己辛苦培养的心血来给创界一个微乎其微的生存机会,这爱,已然不同寻常。 而创界,对红丽的感情不会比红丽对他的少。不计后果的向老天爷借力量,也是为了让对方多一分微弱的机会,这牺牲,太大了。 希仁不知道的是,创界与红丽,等同于同根生,创界是忏梦清泪所化,而红丽则是忏梦的一滴心血所化,后来被“红尘”污染。他们的感情深厚程度,是希仁想不到的,这感情,混杂着爱情和亲情。所以红丽才不惜让创界麻木也要将他规划为自己的同类——被红尘污染的异种。她不想与创界陌路…… 轰! 创界的实力越来越强,希仁终究被其一击轰入地里。希仁知道自己不能再留手了,否则自己不单要死,就连小染也有危险…… 希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担心小染,但是却是这么想了。将力量提起,希仁破土而出,一刀化为千万,夹杂着漫天湮火袭向创界。创界面无表情神色空洞,右手举剑便刺,举手投足间天地灵气疯狂的相随,将其攻击威力扩大千百倍。 湮火将创界的攻势悉数化解,但希仁的情况不容乐观。湮火不是万能,它的承受是有限的,当超过它承受范围后,就无法再湮灭了。 创界的力量还在攀升,希仁已经无法想象他到底想要向天地借多少力,创界现在的修为已经达到八转,可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在不停地向天地借债。 轰! 希仁再次被创界轰飞,深深的陷在山壁上,两人这番打斗,已经到了一叶崖下。 “你是认真的吗?”希仁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目光变得清冷,瞳孔的暗红更暗,浓的似血。 创界依旧没有答话,表情木然,神色空洞,如行尸走肉。火红色的长发无风自舞,衣裳被因为天地灵气的进出而猎猎作响。手中长剑因为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力量,已经出现了几道裂痕。而剑柄上系着的红花,却更加鲜艳。 希仁将长刀指天,一片火云在其上空聚集形成,不住翻滚。创界拖着长剑一步步走向希仁,被长剑划过的地方,生出一路花草。 “呵呵呵呵………再打……你们会死的………………”孟的声音传来,这里闹的这么大动静,因果镜早就告知他了。 希仁和创界身形齐齐一顿,聚集的力量就这么凭空散去。希仁心下一惊,对于孟的实力惊骇不已,轻易化解自己积聚的力量,这份修为!? 创界在散去力量后就仰天倒地,孟的身形凭空出现,扶住了创界,将一颗丹药放入创界嘴中,又取出一壶酒往创界嘴中灌了两口。最后,将自己的面具摘下,戴在创界的面上。 希仁看着孟的面容,更是吃惊——怎么会与那人一模一样!? 孟看着面色惊讶的希仁笑道:“呵呵呵……你要找的……是我……不是他………………” 第三节 渡茧 第三节渡茧 孟随手甩出一个白玉酒壶,希仁伸手接过后拔开壶塞喝了一口,顿时觉得身体清爽,身上伤势已然好了,不禁惊异的看着孟。他知道孟婆善于配药,但是还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灵验。 一袭灰色衣袍的孟将创界放到一颗大树下,然后慢慢踱步到了希仁身前。希仁看着孟的面容,在确定着什么。 “呵呵呵………是那柄剑让你……来的…………?”孟轻笑,抬壶饮酒。没了面具的遮掩,孟以清新面容饮酒,动作表露无遗。他用手抓着系在壶颈上了白玉丝绳,将酒壶抬至嘴边,仰头开口,酒水从离嘴不远处的酒壶里倾出,流入嘴中。酒水因为有些急,所以有些从嘴角流下,滴到了地上,那滴了酒水的土地,立马生出了许多花草。 看到这一幕的希仁更是对孟不理解,他到底是什么力量? “是,他让我带你去见它。”希仁看着手中做工粗糙的酒壶,上面仅仅有些粗糙的轮转刻痕构成了一个个奇异的符纹。 孟眼睛半闭,轻笑道:“呵呵呵……不急……我会去找他的……会的…………这是命途…………” 希仁将手中酒壶抛给孟,道:“将你带到他面前,是我给它的承诺。”说话间神色严肃,直直的看着孟。孟轻笑的向着飞来的酒壶挥了挥手,酒壶在半空爆开,酒水似雨播洒大地,土黄色的土地上瞬时披上了彩衣,长满了花草。 “呵呵呵…………我会去见它的……但不是现在…………时候还未到……前序还没有谱完……终曲还需要它来落笔……呵呵呵………………”孟轻笑看向创界,创界已经醒了。 创界将脸上的面具摘下丢给孟,孟笑着接过戴上,创界走到孟身前,道:“多谢。” 孟摇摇头,“呵呵呵……不用…………你向老天爷借债的代价……依旧要付……我只是将时间放宽了…………” 创界点头表示知道,又看向希仁。希仁向他微微一笑,表示没有敌意。本来希仁与创界的冲突,仅仅是一个误会。 天空突然阴沉了下来,漫天云雾透着些许红色,并且越来越浓,月亮也蒙上了一层血色,异常刺眼。血云里银蛇乱舞,震天轰鸣响彻天地。 孟向着石亭的方向看去,轻笑:“呵呵呵……是红丽…………她偷了你借得债…………” 创界不语,凝视着手中碧绿色的长剑,剑身裂痕已经消失大半,剑柄上挂着的血色花朵已然绽放出无比血红的花心,那花心是一团血色的红光。 这剑是创界的心血所化,代表着他本身,剑上的裂痕其实就是他的伤势,而那朵红花,就是当初红丽通过那一个吻度给创界的她的心血,包含“红尘”的心血。 希仁皱眉,看着石亭的方向道:“我感觉到了一个极大的力量在苏醒。”说着身形已经消失,向着石亭方向疾驰而去。 孟看着希仁离去的方向哈哈大笑,踱步间闪烁着跟了上去。创界将长剑收回体内,也向着石亭走去。 石亭。 红丽所在的大坑已经被血红色的光芒填满,天上的闪电渐渐变了颜色,由银亮变为血红,在血色云层里不住翻滚,不时直下一两道劈到坑中,激起一圈圈红色涟漪。 希仁看着小染一脸好奇的望着深坑,暗自松了口气,随即又感到不对:自己为何这么关心她?难道……不可能!希仁的眼中透出复杂的光,小染见希仁来了,笑眯眯的跑到希仁身边将他抱住,希仁本想躲开,但是看到小染那纯净的目光身体却是怎么也动不了,只得任她抱住。 孟的身形凭空出现,站在离坑约一丈处看着红光翻滚的深坑,饮酒轻笑。创界紧随而至,看向深坑的眼中有一丝担忧。 “呵呵呵……不用怕…………这也是一种……‘渡茧’……只不过是更高级的而已…………没人可以帮助她…………呵呵呵……担心么…………无意义的烦恼…………忘记也好…………”孟语无伦次的轻语着,创界听得一清二楚。 深坑内的红光开始内敛,慢慢的凝成了一个血红色的光茧,不住的跳动,一道又一道的血色雷光不住的劈在光茧上,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 创界眼中焦急神色增加,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步,却被孟拦了下来。 “呵呵呵……无用的……这雷光……只是针对她…………你没看到这坑……异常完好么…………”孟抬壶将酒倒入嘴中,晃了晃脑袋。 创界心下焦急,却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得望着深坑,眼睛一眨不眨。 有些时候,有些事,纵使知道事理,却依旧不由自主的产生这样那样的情绪。明明很理性的能理清斯理,却依旧感性的被情绪左右。这就是所谓的人之常情。 知晓和做到,是两码事。中间的差距,不是轻易能够跨过的,跨过了,即代表舍弃了中间的羁绊,舍弃了人之常情…… 漫天雷光开始凝聚,最终汇为一道巨大无匹的雷光闪下,孟轻笑,猛地将手中酒壶丢入深坑,雷光先将酒壶击碎,后去势无阻的劈向光茧。 轰!! 一声巨响,天地间一片血色,创界的身子不由得一抖,脚步又向前进了进。电光闪现中,希仁将小染的身子紧紧的护在身后,小染抱着希仁,好奇的探出脑袋看着深坑。 血云消散,清冷月光清洗天地。风轻轻吹拂,天际又聚集起淡淡的清云,慢慢游移。 孟随手凝出一个新的酒壶,咬开壶塞将酒倒入嘴中。小染将身子从希仁背后整个探出,一脸好奇的看着深坑。创界神色一动,眼睛闭上,神色又变成了木然。 “咯咯咯…………” 一阵娇笑从深坑中传来,一道身影从坑中跃出,一丝不挂的站在坑边,白里透红的娇嫩肌肤,身材高挑丰满,血红色的发丝披散,两只又长又尖的耳朵从发丝间穿出。娇媚的面容清秀中透着妩媚,淡红色的薄唇微微张开,露出洁白的贝齿。血色的眼眸中,透着点点红芒。 孟大笑,看了看木然的创界,又看了看焕然一新的红丽,轻笑不已。希仁看着红丽,感觉她的实力已经和自己在一个水准。 创界向老天爷借得力量,通过长剑剑柄上挂着的血色花朵传输给了红丽,而红丽利用这些力量再一次塑形,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当然,力量也在淬炼中不断提升,达到了八转。而后果,却是不用负担。红丽的代价,是要由创界支付的。因为这力量是创界借的,红丽只是利用了创界而间接截取这些天地之力,不用负责。她可谓是占尽便宜。 红丽娇躯一旋,身上已然披上了一层轻纱,将身体遮掩。她看了看木然而立的创界,眼中透出了不明意味的神色,又看向孟,鞠身道:“少主。” 孟轻笑,看着红丽,“呵呵呵…………很好…………你很好…………呵呵呵……你该…走了…………” 红丽点头,深深的看了希仁一眼,然后抱着创界飞驰而去。小染看着红丽离去的方向,笑道:“嘻嘻,好奇怪哩。” 孟丢给希仁两朵红莲,轻笑:“呵呵呵……此花……可以续命…………我会去找你的…………会的…………”孟说着,身形慢慢的变淡,最终消失。 希仁凝视着手中的红莲,然后收起来,小染紧紧抱着希仁胳膊,希仁带着她疾驰而去。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貌似不期末考试了```(*^__^*)嘻嘻…… 第四节 朝歌 第四节朝歌 镜映亭。 忘忧草燃烧的气味使人沉醉,一口古拙的大锅悬浮在离忘忧草燃起的火堆上方不远处,锅上浮刻着许多荆棘花纹,灰扑扑的颜色异常沉寂。孟轻轻将一朵妖冶荷花一片片的放入锅中,原本清澈透明的汤水慢慢变得浑浊。 取了一根枯枝在锅中搅拌了几下,孟随手将枯枝丢入火堆,枯枝入火即化,消散无踪。拿起一个玉瓶,从中倒出三粒血红色的珠子丢入锅中,汤水变得微红。这珠子,是痛苦的回忆,想弃却又不愿弃的“血泪”。 将玉瓶挂回藤蔓,孟又顺手取下一只木然碗,来到亭外望乡台前,俯身取了四株曼珠沙华的花心放入木碗,然后起身转步回到亭内,取木勺舀了半勺汤水倒入木碗,孟将碗放到石台上。藤蔓伸出枝条凝成圆杵状,在碗内捶打起来,将曼珠沙华的花心完全捣烂,汤水却丝毫没有溢出。 小角走进亭来,丢给孟几个玉瓶。孟接过放到石台上,边将玉瓶打开边自语:“呵呵呵……‘心伤’……‘不归’…………‘过错’…………‘莫须有’…………还有……‘妄’…………”孟笑着将这些奇异的药物都放入木碗,圆杵尽职尽责的将药物悉数捣烂,孟转身看着小角,轻笑道:“呵呵呵……为何……少了‘忘’…………” 小角耸耸肩,道:“没有了。” 孟闻言不语,将腰间酒壶取下,又取了一个木碗盛酒,孟咬开壶塞轻饮一口,酒壶倒转将酒水倒入木碗,却只倒了一点点。这时藤蔓已经取了一捧忘川河水来,将忘川河水倒入盛酒的木碗,以来稀释这忘爱负忆之酒。 孟婆酒是常人无法承受的,纵使身俱九转的铘将子也不愿多饮,可见其效力。 药物已经完全捣烂,并融入了汤水中,孟双手拿起两个木碗,将其一并倒入锅中。刚一入锅,汤水颜色立变,灰蒙蒙的更加浑浊,却发出异常魅人的香气。 “呵呵呵……沉迷不归……是罪…………忘记……也好…………”孟轻笑的踏出了亭子,向着黄泉路走去。 奢华的宫殿,完全由黄金铸成的殿柱上浮刻着盘旋金龙,大红地毯从门口一直延伸到高高的龙台。龙台上的龙椅由紫檀木雕刻而成,龙椅长一丈有余,宽四尺,整个龙椅浑然天成,可见是由一块木梁雕刻而成。 龙椅上坐着一个高大威武的男子,微微发青的面色也遮掩不住他面上的尊贵之气,着龙袍,戴帝冠,他看着空空如也的大殿,面色平静如同千古不化的顽石。 一阵香风扑面而来,男子那宛如刀刻的坚毅面庞瞬时瓦解,刚毅的脸上露出如同春风一般的微笑,张开胸怀将一个袅娜的身影抱入怀中。 “王……” 伊人将头埋在男子怀中,看不清面容。但是那身姿却是完美无缺,每一部分都能勾起人心中的感觉。伊人刚刚那声轻呼,更是娇媚无比,似将一罐蜜打入了人心里。 男子神色温柔的抚着伊人柔若无骨的后背,目光却看向了远方,那目光,深远而又悲伤。 “王……” 伊人又轻呼一声,这次的呼声与上次不同,但同样充满了娇媚。男子轻轻拍了拍伊人的后背,伊人起身旋步到了大殿中。伊人的面上蒙了一层轻纱,面容模糊不清,这模糊里却是透出万种风情,魅惑众生。诱人的身姿被一层轻纱遮掩,轻纱雪白,伊人亦雪白。 伊人在红毯上翩翩起舞,舞姿媚人,神色虽隐于轻纱,却依旧流露出风情万种。男子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上,颜色迷离的看着殿中那轻舞的身姿。 段段轻吟从伊人口中发出,靡靡之音,惑人心神,配上伊人的舞姿更是夺天地之采。男子依旧端坐在龙椅上,只是目光中的沉醉,更深一分。 一舞终了,香气弥漫整个殿堂。伊人轻步走上龙台,扑入男子怀中。男子的目光恢复清澈,定定的透过高大的殿门看向远方。那里,一轮红日慢慢升起…… 每一日的早晨,男子都端坐在龙椅上,不久伊人就会出现,扑入他的怀中,然后离开他的怀抱入殿起舞。舞完则腻在男子怀中。而男子,除却伊人舞时,目光都是在看着远方。 为什么,他们将这女子送到我的身边。为什么,他们不再来早朝。为何…… 男子依旧每日都端坐在龙椅上,伊人也每日为他一舞,只是,男子看向伊人吟舞时,眼中的迷离越来越深。那刀削般的面庞,也渐渐融化成了温暖。 “商朝当灭,周朝当兴。”这是将伊人送来前,一个诸侯说的。他来的地方,好像在西方。 “王…………” 伊人轻呼,将埋在男子怀中的头抬起,脸上的轻纱遮不住她那楚楚动人的双眸,魅惑的迷离。伊人自从被献上来后,始终就说过这一个字,只是男子知道,这一个字,每一次表达的意思都不同,他也听得懂。 男子自群臣不再来早朝后,就始终没有说过一个字。不单是群臣不再来早朝,连侍从都不见了。他们悬肉于树,造了一个肉林使他不至于饿死。他们以酒蓄池,造了一个酒池使他不至于渴死。他们将大殿上的柱子掏空,里面堆上碳石,烧之取暖,使他不至于在寒冬冻死。 男子的目光看着远处的朝阳,那目光深沉而又迷离,怀中伊人凝视着男子刚毅的侧脸,魅惑迷离的眼眸中透着深深爱恋。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可是人又有多少个一天呢? 男子的鬓角渐渐的白了,刀刻般坚毅的面容也产生了裂痕,伊人的身姿却丝毫没有改变,看向男子的目光中,爱恋更深。 “王………………” 伊人轻呼,男子将目光凝聚到她的脸上,那里戴着轻纱,男子却丝毫不在乎。看向伊人的目光中,迷离里透着爱恋。男子将目光从伊人的脸上收回,又透过高大冷峻的殿门看向远方,那里,一轮红日缓缓升起………… “王……………………” 伊人轻呼,看着男子的眼神中有期盼,男子却轻轻摇头,伊人眼中透出凄凉的神色。男子抚了抚伊人青丝,然后用手指指了指伊人的心口,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嘴角挂起一丝温暖的笑。伊人见状眼神欣喜,将头深深的埋入男子怀中。 伊人那声轻呼的意思,是要男子揭开她的面纱。男子当然听懂了………… 金乌起落,玉兔圆缺。 男子端坐在龙椅上的身躯站起,高大威武的身躯微微凄凉,伊人紧紧抱住男子。男子又看了一眼殿门外的长空,那红日,依旧缓缓升起,随着升起的,还有无数红色的火焰。 “有你……输了江山又何妨…………” 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伊人抱着男子的手又紧了紧,轻呼道:“王………………” 伊人松开手,旋步来到殿中轻舞,火光映衬下,舞姿更加魅惑羞人。男子慢慢走下龙台,一把抱着伊人,两人的身影在火光中模糊………… 孟在殿柱后无声轻笑,不住的把酒倒入口中,“呵呵呵…………错与对?…………又是《残录》的预示么………………哈哈哈哈哈…………商当亡?……周当兴?………………哈哈哈哈……多可笑………………” 孟步履蹒跚的缓缓离去,一个白玉酒壶越过重重火焰飞至男子身前,男子一把抓过,神情坦然的咬开壶塞喝了一口,又在伊人的哀求目光下,将唇深深印在伊人的唇上,酒水顺势流入伊人口中………… 火光中,两人眼眸相对,没有丝毫忧惧,亲吻相拥的身影,渐渐消散…… 孟慢慢踏入镜映亭,挥手将已熬制好的孟婆汤打翻,在小角疑惑的目光中,轻笑:“呵呵呵……不需要了……那是错觉……还是停留的真知?…………呵呵呵呵……谁又知道…………多可笑…………哈哈哈哈哈……” 孟轻倚在木椅上半晌,起身在石台上沾着酒水轻笑写到: “悬林肉,池中酒,红毯伊人丝如柳。伊人苏,醉无数。千古江山,风流无处。误、误、误! 对眼眸,何须忧,火落金銮舞更羞。不归途,亦何哭。有情皆孽,无情太苦。输、输、输!”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嗯,这一节,写的有些勉强,不知道我想要表达的东西大家看出来没有。o(n_n)o... 第五节 劫二 第五节劫二 嘭! 一声巨响,一道黑影撞断了几棵大树停了下来,烟雾弥漫。傲轻雪消瘦的身影慢慢的透过尘雾出现,看着不远处跌落的怪物。 怪物目光血红,看着傲轻雪的目光中有着沸腾的欲念,傲轻雪眉头微皱,碧磷轻天带起一串虚影将怪物钉在地上,怪物气绝,傲轻雪轻手召回长戟,幻成手袋戴于左手,就要转身离去。突然听到左处不远有些异动,不禁敛气息声,寻声而去。 入目是一个火堆,一个俊秀男子正在那里费力的摆弄着一只鲜血淋漓的动物,看样子是想要烧烤,却没有丝毫经验。那男子面容俊逸,一头长发五颜六色花哨非常,身着丝绸长衫,腰束玉带,别一把折扇,一副富家公子打扮,此人正是花千树。 话说花千树离开红尘出了冰天,一路向南。南方烟花巷陌,红暖罗帐,胭脂醉语,媚眼流丝,不住的勾引着花千树的一颗心,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那伊人轩里的那个魅红身影。 花千树原本红尘十王上之一,虽然位列末尾,但是身份还是很尊贵的,平常起居都是由美人相侍,如今离开了红尘一路下来,走大道过大城还好说,偏偏花千树心思一偏想要穿林越山,这一来可苦了一点野外生存经验的他,逮到猎物丝毫不会弄,只能在那里翻来覆去。 傲轻雪看着眼前这人手忙脚乱的一阵忙活,丝毫没有将猎物弄好,反而更加糟糕了,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花千树本来警惕性不低,但是这猎物弄的他实在窝火,竟然没有察觉傲轻雪的到来。 “哈哈哈,兄台还是不要糟蹋粮食了,我来吧。”傲轻雪说着,从树后走出,一把抓过了花千树手中已经不成样子的野鹿,熟练的割弄起来。花千树眼中略显尴尬,自己堂堂红尘十王上之一,虽然是过去的,但是连基本的生存技巧都不会,也实在是太丢人,太丢人了。 傲轻雪显然把花千树当成了一个富家子弟,不会这些技巧也是应当,也没多想。手上熟练的翻弄着支架上的烤肉,阵阵肉香不住飘散。花千树闻之不禁胃口大开,接过傲轻雪递来的烤肉,吹吹热气咬了一口,举止优雅,更坚定了傲轻雪对他的判定。当然了,花千树本就是翩翩风流少年,这些举止当然是优雅了。 两人吃饱,相视一笑。傲轻雪依旧戴着那个青色面具,花千树见状笑道:“看兄弟你也不是什么粗陋之人,何以戴着遮掩面容的东西?” 傲轻雪摇摇头,道:“我可没有生的你那副好面容,不知迷煞多少少女了。” 花千树畅快大笑,举止虽风流不羁透着一股文雅,“哈哈哈,千千万。”当然这句话虽然玩笑,但是却也和事实相去不是甚远了。 “你是出来游玩的?”傲轻雪用木枝将火堆挑灭,问道。 “是呀,我是去西南郡清丰城的,慕名而去呀。”花千树笑笑,这话可是一点不假。 “红娘?”傲轻雪自然猜到了西南郡最有名的自然是红娘。 “同道中人!”花千树坏笑一声,傲轻雪忙摇头否认。 两人正在谈笑间,突然冲出几个人来,慌不择路的一脚踩在熄灭了的火堆上,带起灰尘无数。傲轻雪心念微动,一股清风刮起,将灰尘吹散,他与花千树身上点尘未染。那几人踩了火堆,连道歉的话都没有说,慌忙向着远处离去。花千树冷哼一声,“连歉都不道还想走?”说话间大手一挥,那几人只觉一股大力传来,身体被扯的向后飞去,跌落在火堆上,又激起一片灰尘,自然又被傲轻雪吹散。 那几人面色惶恐,目光不住的看向后方,像是那里有什么索命的东西一样。花千树优雅的笑了笑,道:“几位忙着投生去呢?” 那几人惊惧之间,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花千树不禁皱眉向着他们看的地方看去,一片阴暗,什么都没有,复又转回头来对这他们道:“那里风景很好?” “鬼……鬼………………”一个人终于克服了恐惧吐出了这么几个字,花千树闻言哈哈大笑,难道他们不是鬼么?阴间的阴魂其实不能称之为鬼,只有到了阳间他们才是鬼,在阴间,他们叫做阴魂,或者叫自己人。 “恶魔…………鬼啊…………”另一个人大叫着爬起来,夺路而逃却又被花千树施力拽回,跌坐在地。 “嗻嗻嗻……”花千树正待再开口,突然一阵令人起鸡皮疙瘩的怪笑传来,一个雄壮的身躯撞到几棵树出现在花千树他们面前。一丈多高,四肢极为粗壮,皮肤橙黄,一颗斗大头颅上,凶恶的面容有止小儿夜啼之妙,两只眼睛透着凶光,橙色长发垂到地面,犹如一道披风。这怪人赤身裸体,纠结的肌肉看着充满力量,此刻正在不住打量花千树几人,那目光好似猎人打量猎物。这个人就是异变了的劫二。 那几人见到劫二,直接吓晕过去。傲轻雪看了看晕倒的几人,又看了看劫二,道:“正好,免得碍事。”花千树大笑起身,“全当饭后运动了。”两人虽然说笑,但是心下却是很认真的,看着劫二的气势,绝对不是容易对付的。 “吼!”劫二猛然狂吼一声,一道音波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花千树两人只觉气血一阵翻腾,心下竟起了烦躁之感。忙稳定心神,发动攻击。 傲轻雪速度快如疾风,碧磷轻天早已拿在手里,一戟狠狠的向劫二抡去,劫二满不在乎的挥臂格挡。神匠铘将子所铸神兵岂是玩具?劫二一声惨叫,手臂已然被长戟侧刃斩下,劫二怒吼一声,伤口处肌肉蠕动,竟然又生出一条手臂,只不过这手臂模样怪异,似是无骨。 花千树折扇铺开,暴起一片暗器,悉数打在劫二身上。奈何劫二经傲轻雪这一斩,立马将身体硬度提升,暗器“叮叮当当”的如同击打在石壁上,反弹落地。花千树见暗器无效,撤身飞退,躲过劫二的一脚,而劫二另一只大手已然按下,傲轻雪的碧磷轻天又至,劫二畏惧长戟的锋利,避其锋芒舍弃花千树后退。 “风来!”傲轻雪低喝一声,长戟一挥平地风起,如利刃般挂扯着周围事物,掉落在地的暗器在风力作用下急速飞击劫二,获得了风的加速,速度极快的暗器终于入劫二身体几许,劫二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激怒,满头长发跟跟飘起,身躯竟然有壮大了一圈,暗器被其肌肉挤出身体。 激斗的两人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树后,有一个面若女子的紫衣青年正在看着战斗的三人,他的肩头蹲着一只紫红色的小狐狸,这小狐狸毛发似最上等的绸锦,一双锐利的红色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战斗的劫二,三条尾巴在身后不住摆动。 劫七挠了挠小狐狸的下巴,小狐狸半闭眼睛露出了享受的神情。“呵呵,等等吧,让他再积蓄些。吞了劫三、劫四就长出了三条尾巴,不知道这个劫二能够让你成长到什么程度呢?呵呵呵,小东西,怎么只对这沾满血腥的怪物感兴趣?”劫七笑着将目光投向战场。 劫二带来的压力越来越大,傲轻雪戟法挥洒开来,带起风的力量不住的攻击劫二,怎奈劫二肌肉越加强韧,划破他的皮肤却伤不了他的根本。花千树身法优雅,对于劫二的攻击是一沾即走,可惜他的攻击比之傲轻雪更弱。 “不行!这怪物越来越强,速战速决!”傲轻雪挥戟挡住劫二的手臂,冲着花千树喊道。花千树给了傲轻雪一个很明了外加很无奈的眼神,然后手在折扇上一抹,扇面上原本的美人图全部消失,“顶一会!”花千树说着咬破指尖在空白的扇面上涂画起来。 半柱香时间,傲轻雪险象环生的顶住了劫二的攻击,就在他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花千树的声音及时响起,“闪开!”傲轻雪闻言急退,只见一座巨石从天而落,一举将劫二压倒在下。 这还没完,巨石一块接着一块不住砸下,傲轻雪和花千树不住后退,退了几十丈才停下脚步,原本的地方已经堆积出一个小山。 傲轻雪吃惊的看向花千树,这才发觉他脸色苍白的可怕,身体更是虚弱的摇摇欲坠,忙扶住他。“这个?”花千树笑笑,苍白的脸色很是怕人,“呵呵呵……没事,消耗太大了。”说着指了指自己的折扇,“这个是‘江山美人’……算的上神兵了吧。哈哈……咳……”傲轻雪忙运气帮助花千树调理,然后这次仔细看着那把折扇,果然感受到了一丝和碧磷轻天相似的气息,闻到:“这折扇是铘将子铸造的?” 花千树虚弱的点了点头,同时看向傲轻雪的碧磷轻天,道:“老头子脾气怪,我本来不要,他非得给我,说这扇子可以救命,果然,哈哈………咳………”傲轻雪闻言无奈,神兵都不要,这人可真是………… 傲轻雪帮助花千树调理一阵,动身离去。离去不久,那小山瑟瑟发抖,两只大手猛地伸了出来,劫二的身躯颤抖的爬了出来,他竟是还没有死!一道紫影闪现而至,劫七静静的立在劫二身后一丈远处,劫七肩头的小狐狸眼露冷光,带着一串模糊的残影瞬时来到劫二身上,一口咬在其脖子上,劫二坚硬无比的皮肤竟抵不住小狐狸的小小牙齿,不多时便被小狐狸吸成了人干。小狐狸在吸食劫二的鲜血后,眼中红光更甚,毛发发出紫红色光芒,将小狐狸包裹成茧。劫七走上前来一脚将劫二的尸体踢飞,看着紫红色光茧不语。 天上残月,渐渐血红…………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貌似要上到7月十来号`呃`感谢那些一直支持关注的书友`(*^__^*)``.` 第六节 深藏 第六节深藏 红粉罗帐,胭脂媚语。 东风夜轻轻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伊人,整整起皱的衣衫,下床开门离去。轻衣笑语,姑娘们花枝招展的站在楼梯口,向着过往的客官娇笑。东风夜穿过她们走下楼梯正要出门,突然愣了。 一个风流少年正在门外进来,雪白的长衫上侧绣着几朵曼珠沙华,一把折扇在手中打着转,俊秀的脸上挂着放荡不羁的笑,五颜六色的头发在风中招摇。那少年看到东风夜,立马露出了和东风夜相同的表情。 “是你!”“是你!” 不是冤家不聚头,东风夜和花千树再次相遇了,是缘分么?他们又一次说出了相同的话语,然后齐齐的哼了一声。 花千树自上次一战消耗甚大,在傲轻雪的帮助下修养了几天就恢复了,然后便迫不及待的与傲轻雪分道扬镳,急匆匆的来到最近的一座城,直奔青--楼,怎想竟在这里遇到东风夜? 东风夜弄了弄自己的蓝色长发,看着花千树笑道:“呵呵呵,又见面了。” 花千树没好气的道:“是啊,真不幸!上次要不是你,怎么会被红娘姑娘赶出来……” 一提到红娘,东风夜立马想到了那娇红的身影,不禁惋惜道:“可惜不知那姑娘面容如何,单是气质就如此惑人,实在是娇媚伊人。” 花千树闻言立马有了一种遇到知己的感觉,他向内看了看,又看了看东风夜,道:“你出来?” 东风夜点头道:“嗯,伊人相伴睡了一夜,精神正好,该回去了。我就不耽误你了,告辞!”说着,举步离开。花千树看着东风夜离去的身影,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摇摇头,进了青楼。 东风夜出了青--楼走在路上,不多时便已脱离了大道,开始走小巷,穿过几条曲折的小巷,再一个转角,东风夜停了下来,前面是死路。 东风夜静静的转过身来,声音平淡的道:“出来吧。” 一道白影在墙上飘出,落到地面时已经成了一个白无常,那白无常半跪行礼,道:“首殿。” 东风夜点头让他起身,然后问道:“情况如何?” 那白无常起身道:“情况很糟糕,惊世在讲演时动用魅术惑人心神,大部分人都在不知不觉中被他的言语蛊惑,对地府有了敌意。而且自从我们追查他以来,他的行踪完全成了谜团,不一定什么时候在哪里出现。我们现在根本就追查不到他的下落。” 东风夜闭上眼睛,道:“地狱之门那里情况如何?” “地狱之门封印已经稳固了,狱守的防范也已经加强。惊世已经被革职,新的统领尚未选出。”白无常说着从怀中掏出几张纸,呈给东风夜。东风夜接过后翻阅起来,道:“事有蹊跷,狱守几乎全部是惊氏一族的族人,他们对于惊世的忠敬不可能把惊世革职。这绝对惊世的指示,为了让我们没有理由牵连惊氏一族。” 东风夜握着纸张的手猛然爆起一团幽蓝色火焰,将纸张烧毁,然后道:“传我令,让各分殿加强监督,一旦惊世出现,第一时间抓捕。” “遵!首殿,但是我们不让黑无常协助吗?”那白无常领命的同时问道。 “黑无常有他们的事情要做,红尘最近太安静了,不是个好兆头。而且逃逸阳间的阴魂还需要黑无常去抓捕,他们也分身乏术了。再者,维护地府是我们的职责,不是黑无常。明白?好了,你去吧……”东风夜说着,眼睛眺望天空。 “遵!”那白无常说着,身形再次化为一团白影,融入墙壁。东风夜将双手负于身后,眺望远空的眼神异常深邃,微风将他的蓝色长发吹拂,更添一丝飘逸。 “好了,出来吧,偷听了这么久了。”东风夜将目光收回,转身面对着墙壁。 墙壁上的阴影开始不规则的波动,然后一个声音从里面传来,“呵呵,不是我要偷听,是刚好听到。再者,你们的那些破情报我们早就知道了,听也无用。” 东风夜冷冷的道:“有话快说,无事走人。” 黑影中的声音哈哈大笑,道:“白无常首殿怎么一点涵养都没有,罢了罢了,我直接说了吧。红尘那边有动静了。” 东风夜将目光又投向天空,道:“那又如何,那是你们黑无常的事情。” “错!”黑影波动越渐平缓,“惊世的蛊惑其实是红尘在背后指使,这个老家伙加入红尘了。而且那个变态星如雨也跟在惊世身边。” “哦。”东风夜看着黑影,“那又如何,斜月?”这个黑影里匿藏的,就是黑无常斜月殿殿首,斜月。 斜月嘿嘿一笑,道:“惊世现在在西北郡,住在翱云城。他主要是游说小村落,所以用不了几天就会离开翱云城去周边的小村落。这条情报你满意否,东风首殿?” “你可以走了。我发觉你越来越讨人厌了。”东风夜说着头也不回的就走出了转角,向着出城的方向走去。斜月隐匿的影子突然露出两只白色的眼睛,对着东风夜离去的方向看了一会,后消失无踪,阴影也恢复如常。 西北郡,翱云城,翱云客栈。 一间上房内,惊世与星如雨相对而坐,惊世倒了一碗茶推给星如雨,然后给自己倒了一碗,道:“地府已经开始注意我了,他们的反应也该来了。” 星如雨白惨惨的手拿起茶碗,然后放到嘴边抿了一小口,道:“不用怕,黑无常关注着红尘,分不出力量来对付你。而白无常么,那帮废物不足为惧。倒是白无常首殿是个厉害角色,不过风流成性,现在还不知道在那家青楼里逍遥快活呢。” 惊世手无意识的摸搓着茶碗,道:“确实,我做狱守统领时曾经见过东风夜,是个人才,但是也太年轻风流。不过这样对于我们来说,是好事。万事小心,我们去下个村落的时候还是伪装一下的好。” “嗯,好的,你去安排吧。”星如雨说着,阴恻恻的笑了。惊世压下心中不快,起身离去。 数日后,一亮大红马车从翱云城城门缓缓驶出,拉车之马全部是汗血宝马,神俊非常,马车车身高大宽阔,上面悬挂大红绣球,拉着大红丝带,车窗上更是贴着一个大大的“囍”字。不用说,这定是迎亲的马车。 马车以一个不紧不慢的速度远离了翱云城,在大道上走了一段时间后拐入小道。马车内,星如雨眯着双眼懒洋洋的倚躺在松软的座椅上,道:“如今水已经开始变混了,我们还需要再加把劲,让它更混一些。我们红尘才好来个大清洗,取代地府。” “是。”惊世拿茶润了润嗓子,整理了一下衣饰,准备讲演。 “嘶~~!”马鸣声传来,马车遽然停下。 “什么事!”惊世低喝一声,质问马车夫,马车夫却没有回答。惊世察觉事情不对,忙打开车门出去,车夫已经不见踪影,只见马车前两丈处站着一骑。白衣绣着幽兰火焰云纹,手执蓝色长枪,面带白色金纹面具。胯下坐骑高大神逸,马身上流动着蓝色幽光,四肢覆着蓝色细小鳞片,一双大眼睛极为灵动。马上之人正是东风夜! 东风夜从马背上轻轻跃下,拿枪拍了拍马身,马打了一个响鼻,足下用力瞬时化影远去。东风夜将身子转向惊世,长枪一指,道:“受擒吧,还是让我动手?” 惊世实在没有想到东风夜会亲自来抓自己,在他的思想里,这个年轻的白无常首殿除了开会的时候严肃的如上位者,其他的时刻不是乱逛就是在青楼中。再说前些天情报上说他还在南方,怎么几天功夫就到了西北?惊世猛然想起了那匹蓝色的马——梦魇。 星如雨从车上下来,软绵绵的身子像是没有骨头,细长的双眼打量着东风夜,然后阴笑道:“呵呵呵,白无常首殿?还真是辛苦呀。” 东风夜长枪一收,看着星如雨道:“红尘十王上,第七,星如雨。地狱的大门向你开放。” 星如雨闻言哈哈大笑,右手一抖甩出一条长鞭,长鞭暗红带鳞片,给人的感觉就像一条蛇,鞭首尖锐,闪着幽幽寒光。星如雨手臂向前一送,长鞭疾驰而出袭向东风夜。惊世面色一冷,却是没有出手。 东风夜挥抢格挡开长鞭的尖锐,身形快速向前接近星如雨。星如雨嘿嘿一笑,长鞭回缩抽向东风夜。东风夜头也没回将长枪向身后一送,再次点在了长鞭的尖锐上,将长鞭格挡开。鞭首被击飞,鞭身却依旧向东风夜抽去。东风夜身形猛然加速,躲过长鞭的同时已然贴近星如雨。 星如雨的面上没有丝毫担心害怕的表情,依旧笑嘻嘻的看着东风夜。东风夜长枪一抖,七八朵枪花绽放开来,分袭星如雨几处空门。星如雨手臂猛的向后一扯,身形同时飞退。只听“啪”的一声,长鞭在星如雨巨力的左右下几乎瞬时就收回,打在了东风夜的背上,将东风夜打得向前飞倒。星如雨不退反进,向着飞倒的东风夜一拳送出,打在东风夜的胸口,“嘭!”的一声,东风夜被高高击飞。 “哈哈哈哈,这就是白无常首殿?无能啊,真是无能啊。”星如雨哈哈大笑,长鞭一抖已然将在空中的东风夜卷住,手臂回撤将其狠狠摔在地上。惊世的面容没有一丝喜色,反而露出了一丝凝重。 东风夜的身上燃起幽蓝色的火焰,恍若轻纱,不住飘摇。星如雨一脸震惊,东风夜轻轻站起身,将身上的长鞭碎片拂掉,淡淡的道:“热身结束。对付你我实在不想认真,算了……” 话音刚落,东风夜身形化影,向着星如雨疾驰而去。星如雨将残破的长鞭挥舞成壁,将自己牢牢护住。东风夜的身影猛然停止,手中长枪燃起幽兰火焰速度不停的直刺而出,星如雨的鞭网没有丝毫作用的被长枪直直刺入。长枪由凝重转为灵动,由刺变挑,轻轻一挑将星如雨的胸口划出一道血痕,却很浅。这是东风夜留手的结果. 长枪送出的同时,东风夜身形跟进,在挑完一枪将枪向后一收,然后一拳狠狠的轰在星如雨的脸上,将之轰飞。 “这个,是刚才的回礼.”东风夜说着,眼睛瞟也不瞟吐血飞出的星如雨,转面看向惊世。惊世沧桑的面容挂起一丝微笑,道:“东风首殿,你的实力又精进了。” 东风夜不置可否的耸耸肩,道:“是呀,因为去青--楼的时间少了呀。” “呵呵呵。”惊世看都没看星如雨,笑道:“你藏的真深呀,连我都差点被你骗了。” 东风夜随手抖了几朵枪花,道:“哪里哪里,彼此彼此呀。我想你烦恶这个变态很久了,就先将他解决了,那下面我们的谈话也就可以不避忌了。” “正如我意。”惊世将手向背后一负,身躯一挺,已然是一个上位者姿态。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冒险加入红尘,在地府你的待遇不好吗?何必将你的整个族落也带向危险的边缘。”东风夜说着,枪上的火焰慢慢熄灭。 “我正是为了族落。如今地府势微,红尘势盛。地府的开国君主紫焕掌控了红尘,他要再次建国。他是传奇人物,应该是存在在传说中的人物,可是如今他活生生的出现了,而且还要毁灭地府重新建国。地府怎么和他抗衡?”惊世说着,看了看昏迷的星如雨,继续道:“你知道他的实力有多强?九转,在九转的力量下,什么都是无稽之谈。地府有九转之人么?原来有,那个疯子孟婆是。可是现在呢,他不知道什么原因舍弃了九转的修为。再则,这个孟婆也绝对不会参与这些事情。我已经听说他得到新力量的传闻了,可是我不信。怎么会有这种力量?人怎么能掌握这种力量?” 惊世的神色有些激动,东风夜笑了,“是么,你不信没有用,我也不敢相信,可惜,传闻是真的。还有,为族落?你什么时候这么高尚了?” 惊世神色恢复平淡,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惊氏一族,高尚不高尚,不是我考虑的问题。” “是吗,我今天的话有些多了,唔,大概是很久都没有认真动手了吧。我知道你也是伪装太久太久了,好了,认真打一场吧,也许你赢了,你就可以离开了。若你输了,就跟我回去接受审判吧。”东风夜说着,长枪指向惊世,枪上又附上了幽蓝色火焰。 惊世将目光投向天空,道:“你真的要打?” 东风夜点点头,道:“不错,虽然你表现出来的实力平常,但是我知道你惊才绝艳,资质不是一般的高,实力绝对不会差。” “凭什么?”惊世问道。 “直觉。你的身上有和我相似的气息。”东风夜说着,枪上火焰越发飘忽。 “哈哈哈哈!”惊世突然仰天长笑,“长久以来的上位者生活,让我忘记了自己。放松一下也好,战吧!”惊世说完,身上气势急剧飙升。 “呵呵呵呵……惊世?……东风夜?”一阵突兀的笑声打破了东风夜与惊世的气势对峙,孟的身影猛然出现在两人中间。 孟抬起酒壶饮了一口,看了看惊世,又看了看东风夜,轻笑起来:“呵呵呵呵……东风夜……跟我走…………” 东风夜奇怪,问道:“有什么事情?” “带你去见……一个人………………”孟说着,身形一闪来到东风夜身前。东风夜看了看惊世,道:“他…………”还没待说完,孟就轻笑着打断了他,“呵呵呵呵……他藏的很深……你打不过他…………除非你肯用全力………………” “见谁?”东风夜说着,将枪化为折扇别在腰间,然后发出一声尖啸,一道蓝影飞驰而来。 “呵呵呵……到了……你就知道了………………”孟笑着看着惊世,道:“惊世………你的债…………呵呵呵…………”孟说完莫名其妙的话后,闪身离去,东风夜上马紧随。 惊世看着孟他们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孟婆?难道知道了什么…………不会的……………”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好热呀好热呀```加量了`5k字`(*^__^*)嘻嘻……``.` 第七节 奈何 第七节奈何 迷雾不散的欢情湖,两个人影静静伫立在湖边。微风带起孟一头灰色长发,轻打在银灰色面具上,孟没有理会散乱的头发,抬起酒壶低饮一口,看着迷雾轻笑。 东风夜看着眼前弥漫大雾的湖,疑惑的问道:“这里?” 孟目光迷离,将酒壶挂回腰间,道:“呵呵呵…………里面…………是东风恶……” 东风夜闻言目光一变,猛然看向迷雾,孟轻笑,“呵呵呵……去吧……若你没有迷失……将会见到他…………呵呵呵……薄情么……哈哈哈哈………………”孟轻笑着举步离去,东风夜眼神复杂,终慢慢踏入迷雾,身形变淡消失。 镜映亭。 孟的身影猛然出现,轻倚在藤蔓编织出的长椅上,信手摘下一朵妖冶荷花,撕下一瓣丢入口中。小角从藤蔓中分离出来,看着孟道:“如何?” 孟轻笑不语,小角叹了口气,道:“其实你根本不必如此,你的身体…………” 孟突然轻笑,打断了小角的话,“呵呵呵……其实……未能其实…………这是命途……是必走的道路…………躲不掉的………呵呵……我好累…………接引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孟说着眼睛缓缓闭上,沉沉睡去。藤蔓封亭,小角将面具取下放到石台上,面容不是孟的面容,而是一个近似中年的俊俏面容。小角看着孟,面色沉寂,眼中透着不忍。因果镜迷雾旋转,小业轻轻的道:“他何必这么对待自己…………” 小角坐在藤蔓盘出的座椅上,道:“开六道轮回,需要的修为实在是太骇人了。就算他日夜都在不停的修炼,就算他同时修炼这么多的残录,也绝对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达到的。而且《残录》根本就不是能够同时修炼的,他还修了这么多…………”小角停下话语,目光又看向深深睡去的孟,孟的面容被面具遮掩,根本让人无从猜测他的感受。小角转回头,从石台上拿起一碗苦茶,轻轻饮下。 小业眼波流转,语音轻轻,“紫焕醒了,不过现在他只会添乱。他是帝王之命,可惜现在的阴间不需要帝王。他会对地府出手的,虽然他的实力已经下降了许多,但是地府还是没有能与之抗衡的人。所以,你需要出手。地府不能毁在紫焕的手里,我们不能让这孩子所受的苦痛白费。阴间异变的源头找到了,是‘心’。心腐坏的人,会根据其程度在外表上表现出来。其欲念会化为力量和形象,恶之力。老天爷这次的手笔,其实也是为了帮助这孩子吧…………” “心……”小角轻语,“呵,这样倒好。可是,人心难测,有些人的心虽然极恶,但是却依旧没有异变成怪物。甚至这些成为他们增加力量的手段。人心难测,谁又能说谁好谁坏呢……” 一个如同石刻般的男子,透过藤蔓的封锁走进亭子。男子着黑白双色的衣饰,头发深灰色,两只眼睛一黑一白,黑色的眼睛异常深邃,让人看之不禁深陷其中,白色眼眸苍白淡漠却又异常透彻,淡如水,深如水。男子脸上棱角分明,如同刀削般的面容左边印着一个太极印痕。 小角对于男子的到来有一丝吃惊,“奈何!?你怎么?” 奈何在新盘出的座椅上坐下,看了孟一眼,道:“我来看看他。” 亭内一阵迷雾起,雾散后一个袅娜的身姿出现亭中,小业轻轻晃了晃手臂,像是在适应身体,良久才开口道:“奈何,你可是几万年没有化形了。” 奈何点点头,道:“是的,你不也是如此么。” 奈何,就是奈何桥。同小角与小业一样,属于在地府未成之前就以存在。是孟上世破界而来后不久的产物,连带产生的,是转生禁地。 转生禁地,阴间真正的存在价值。世界很多,但是,阴间只有一个。万千世界的死者亡魂,将会出现在阴间,他们在经历三途河的时候,是没有意识的,在三途河经历过后,身体会被重塑,来到阴间。然后,经历黄泉路和鬼门关两大幻境。 黄泉路和鬼门关是紫焕开启的,仅仅是开启。《白色残录》上记载着开启两大幻境的方法,紫焕当时因为对于转生没有什么看法,就顺手开启了,反正,不耗费多少东西…… 小业轻轻依偎在小角怀中,小角手臂环保小业,笑道:“呵呵呵,上万年没有抱你了……” 奈何冷俊的面容露出一丝微笑,道:“呵呵呵,现在可不是卿卿我我的时候。要变天了。” 小角闻言神情一肃,道:“怎么回事?” 奈何看了一眼沉睡的孟,现在的孟没有丝毫自保能力,奈何收回目光,道:“天劫就要来了,他的行为已经让天地无法容忍,老天爷已经快要压制不住天地的躁动了。” “什么!”小角大惊,“怎么会这样!?” 小业轻轻动了动头,看着小角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敢给你说。” 小角脸色阴沉,道:“怎么会这样?” 奈何目光看着亭子顶部,道:“开六道轮回你知道需要多少修为么?九百九十九个九转,这样的修为,连天地都惧怕。” “可是,他身上一丝修为也没有!天地惧怕什么?”小角声音低沉,缓缓道。 “不一样的。”奈何摇摇头,道:“天地不会允许任何危及它的事物存在。再者,他要开六道轮回,是要将天地秩序规则重组,天地的权威会发生变动,天地不会放任他的。” “老天爷还能压制多久?”依在小角怀中的小业突然开口。小业虽然能够查察阴间各处,但是和天地交流,和老天爷的交流能力却很弱。 “三百年。”奈何面色更冷,缓缓道:“三百年,这是最大的期望。而在三百年内修出九百九十九个九转,根本就不可能实现。若是在天劫来临之前没有开六道轮回,那他……”奈何说着,看着孟,“只有毁灭一途…………” “三百年,太短了…………”小角深深叹息。 “呵…呵呵呵……是么…………”一阵轻笑猛然响起,三人愕然的看着不知何时清醒的孟,他们竟然都没有发觉孟醒了。 孟轻手抬起酒壶,饮了一口酒,看向奈何道:“呵呵呵……奈何?……奈何……我自己的命途……我自己走……天地的躁动…我早就感受到了…………那地震……只是它被老天爷压制下去的躁动逸散出来的…余威…………我其实……错怪老天爷了…………只是……老天爷的情……也快归于虚无了………呵呵…呵………” 孟说完,又看向小业,轻笑道:“呵呵呵……小业……因果镜…其实就是业镜吧……查看人们的业力………分判赏罚…………只是现在……业力的作用……在天地之威下……太微弱了……呵呵…呵…实在是…………” 孟猛然停语,身子一震轻颤,眼神瞬间变得空洞无物,颤抖的右手拿起酒壶慢慢的饮了一口,身体渐渐恢复平静。小角见状神色一变,脱口道:“你的身体……!” 孟轻笑,道:“呵呵呵…………没事的……………”孟说着,手穿过藤蔓,缩回时手中多了一朵妖紫莲花,孟轻轻撕下一瓣放入口中,然后抬壶轻饮。 奈落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如同石刻的面容上的那个太极印痕缓缓转动,他看了看正在吃花的孟,道:“这些荷花,在奈若荷的作用呀,已经有毒了,你……” 孟轻笑,道:“呵呵呵……我知道…………但是这毒……对我来说……无用…………” 奈何不再言语,他心下知道,奈若菏的毒性有多强,能够被称为蛊的,当然不会是普通毒物。在奈若何的作用下,奈何桥上的荷花全部具有了奈若菏的毒性,被千万人不归清泪灌育的荷花,能够让人心神失守,丧失过往……而孟所做的,仅仅是用奈若荷的毒性,麻痹自身罢了,这功效,就像孟婆酒…… 奈何看了看孟,站起身道:“其实你……罢,我说了你也不会听。”说着,慢慢透过藤蔓走了出去。小业从小角怀中站起身,身形化影进入因果镜,因果镜光华闪了一下,后又暗淡。小角站起身将藤蔓座椅还原,看着孟道:“三百年,最多还有三百年,你…………” 孟轻笑,轻倚在长椅的上的身躯微微蜷缩,“呵呵呵……我……忘记了………………” 小角闻言不再言语,身形缓缓融入藤蔓。亭内,只有孟一人,神经质的轻笑着,不时抬起酒壶,轻口饮下………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第八节 不妥 第八节不妥 何解无人语,饮尽悲欢名。 孟轻手将挡住视线的长发撩开,看着伫立在望乡台上的尘滓不语。尘滓的身体一动不动的如同石像,背影里充满了相思的愁绪。 是执念,还是习惯?当等待成为习惯,结果的来临不论好坏,都是不易接受的。 孟是知道真相的,可是,不能给尘滓说。红娘是红娘,不再是那个与尘滓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水颜了。心碑重塑,不再从前。尘滓若是知道了,又会怎么做呢? 尘滓慢慢转过身,轻叹一口气,离开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尘滓离开后,小角从藤蔓中分离出来,看着尘滓离去的方向,道:“难为他了。” 孟轻笑,抬起酒壶饮了一口,“呵呵呵……他…等不到的…………而支撑他等下去的……也许就是自我欺瞒吧…………也许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等不到答案…………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 小角摇摇头,不知是为了尘滓还是因为孟,再次叹息一声,向着黄泉路走去。接引的事情,差不多都是小角来做了,孟实在,不是个称职的孟婆。 清风朗月。 豪天岳轻轻掖了掖羊白雪的被角,然后小心翼翼的慢慢坐到了她的身边。火堆燃烧着通红的火焰,不住飘摇,映照着豪天岳的脸红彤彤。豪天岳的身边插着琉皇偃月,以来防备突发情况,如今的地府,实在是太不安宁了。 一只白色老虎慢慢踱步走到火堆前趴了下来,懒洋洋的烤起了火,豪天岳愕然的看着这只悠哉悠哉的老虎。 “哈哈哈,这畜生倒是悠哉。”神荼哈哈笑着向豪天岳打了招呼,“呵呵呵,别来无恙。” 豪天岳也笑了,道:“是你们啊,真巧。”说着又看着白虎道:“小畜生见我连招呼都不打,真是太…………” 白虎本来听闻神荼叫它畜生已经不满了,现在又听见豪天岳叫它畜生,立马怒了。“吼!”一声低吼震得树木沙沙作响,白虎身体蓄力,两爪前按做扑咬状。豪天岳哈哈大笑,丝毫不以为惧。 这声虎吼将羊白雪惊醒,神色恐慌的叫喊着“怪物!怪物!!”,豪天岳忙用手轻轻拍打羊白雪的背,柔声道:“没事的,没事的……”羊白雪看清了眼前的豪天岳,情绪稳定下来,轻倚在他怀中。豪天岳脸色微红,向着神荼兄弟俩道:“呃……这个……” 郁垒哈哈大笑,道:“没事没事,我什么都不知道。”羊白雪这才发觉还有外人,忙红着脸从豪天岳怀中坐起,离开了豪天岳的怀抱。豪天岳感到怀中软玉离开,略微失神,心下有丝留恋有丝失落。 神荼拨弄了一下火堆,火烧的更旺了些,白虎懒洋洋的拿爪子抹了抹脸,金色的眼睛看向羊白雪,嘴中似有口水滴落。神荼见状狠拍虎头,道:“看什么看!都流口水了!”白虎一脸不满向神荼呲牙咧嘴,神荼见状更是狠狠的敲它的头,白虎“呜呜”的抱住了头,一脸委屈的看着郁垒,看样子是想要郁垒给它求情。郁垒哈哈大笑:“你这畜生,人家姑娘可是咱弟妹,你眼馋什么。” 神荼看着白虎冷哼一声,道:“它这哪里是眼馋,分明是嘴馋!”羊白雪略微畏惧的看着白虎,豪天岳抚背安慰她,羊白雪这才感觉好些。刚才白虎看她的时候,她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神荼看向羊白雪,眼中神光一闪即逝,道:“姑娘是羊妖吧,别生气,这畜生就是这样,嘴馋的不得了。哦,当然我不是那个意思。”神荼说着,喝令白虎离羊白雪远一些,白虎神色不满的挪动脚步,重新找了一个地趴下。 豪天岳露出恍然神色,“哦,我倒是忘记这畜生是圣兽了,对于妖族有着超绝的敏感,阿雪别怕,这畜生不会伤害你的。”豪天岳说着狠狠瞪了白虎一眼,白虎不甘示弱的冲着豪天岳一阵呲牙咧嘴,被神荼狠狠敲了一下脑袋才罢休。 几人在火堆前聊了起来,白虎的目光时不时的游移在羊白雪身上,被豪天岳发觉后狠狠的教训了它一顿,这才终于老实了下来。几人交谈许久,神荼也知道了羊白雪的遭遇,开口道:“嗯,这么说那一拨怪物实力很强悍。羊妖一族虽然和善,但是却不是没有实力的。虽然过去有些时间了,但是我想它们还没有离开。这样,我们兄弟去看看,要是它们真的没有离开,就灭了他们!”神荼说到这,神色一寒,杀气立现。 豪天岳点点头,他自知实力不比羊白佬,羊白佬都被怪物杀死,自己更没有胜算,这才没有去找怪物替羊白雪报仇。神荼兄弟的实力高绝,对付这些怪物应该没有问题,况且还有那个畜生白虎呢。这么想着,豪天岳的目光看向白虎,白虎猛然背脊发冷,本能的感到豪天岳不怀好意,不留痕迹的向后挪了挪。 “对了。”豪天岳收回看白虎的目光,转向神荼,“你们见到傲轻雪了么?” 神荼摇摇头,道:“这家伙这么懒散,不知道在哪里闲游呢。以他的实力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嗯。”豪天岳点点头,“你们猎杀怪物情况怎么样?” 郁垒往火堆里添了些木枝,道:“还好。这些怪物大多成群结队,不过这种怪物个体实力不高,但胜在数量多。现在成群的怪物已经很少了。” 豪天岳闻言道:“这还是多亏了你们呀。” 神荼摇摇头,道:“我们只占很小的一部分,主要还是白无常的功劳。不过那些单个的怪物实力倒是不弱,只是这些不易遇到。你有没有发觉,现在修炼的速度大大提升了。” 豪天岳点点头,他确实感到了,原来修炼需要经年累月方能寸进,而如今比之原来,可谓是一日千里。“可是我总是感觉不稳妥,这是一种说不上来感觉。” 神荼轻抚着白虎柔顺的毛发,道:“是的,我也有这种感觉。地府这千余年来的异变太多了,我总感觉要有大事发生。而这事,应该和孟婆有关。” “那个疯子孟婆?”豪天岳看了看羊白雪,她又睡过去了。豪天岳到现在还不知道孟与紫泯是一个人。 “嗯,他的力量很古怪,不同于我们掌握的力量。而且,他似乎知道些什么。”郁垒说着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去了。”说着招呼白虎率先离去。神荼抚了抚衣衫,道:“呵呵,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两人世界了。那帮怪物,我们会肃清。”说完,离去。 豪天岳轻揽着羊白雪,道:“我会保护你的。”羊白雪深深睡着,嘴角浮起一甩意,像是听到了豪天岳的话语。 冰天,雪缔宫。 奢华的宫殿内,清冷异常。紫焕自复苏以来就极其讨厌热闹,所以能撤的人都撤走了,留下的,也都禁了声。 狐若轻轻给紫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紫焕一脸烦躁的打开了狐若的纤纤玉手,狐若神色柔媚的道:“不要着急了……” “不急!?”紫焕冷声道:“我怎么能不急?我的力量竟然衰弱到这种地步!明明感觉修炼进度很快,却怎么也跨不过那道界限!” “那女人不在地府,这个地府没有人能够与你抗衡,你又担心什么?”狐若用月光杯盛了一杯酒,轻送到紫焕嘴边,紫焕饮下,道:“我现在的修为降到了九转初阶,但是却连这些力量都不能完全发挥,这到底是为什么!地府无人能与我抗衡?那个孽障呢!?”紫焕提到孟,狐若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紫焕正仰头饮酒,没有看到狐若的神色变化。 “现在不同以往,当时我建国时,有着我那些兄弟的帮助,而且那时候的阴间人们修为普遍很弱。现在不同了,红尘的所谓十王上,除了前几个有些实力,其他的都是废物!如何能与地府十王抗衡?”紫焕神色冷峻,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灵悟不是很强吗,你为何赶他走?”狐若神色透着疑惑的问道。 “你不知道,我曾经败在过他的手里。”紫焕冷冷的吐出了这几个字,让狐若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那时候我还没有多强的实力,听闻他的行径就不忿的去找他,想杀掉他,没想到却是败了,他竟然没有杀我!”紫焕说这句话的身后,几乎是咬牙切齿。狐若不解的道:“没有杀你不好么?” “好!?”紫焕冷声道:“他竟然说我连死在他手中的资格都没有!好!?我是天命所归的帝王之命,他竟然说我没有资格!竟然蔑视我!” 狐若终于明白为何紫焕这么怒极,为何赶走东风恶却没有杀了他。因为紫焕也要表示对东风恶的不屑,不屑杀……… 第九节 枉死 第九节枉死 灰蒙蒙的天空下,一座阴森的城池若隐若现,北风呼啸,带起的啸音似鬼哭,慎人心神。一道黑色的影子划破灰暗,慢慢的向着城中走去。 几段破旧的丝绸被风吹起,飘飘摇摇的飞向来人,来人整个身子都包裹在黑色的长衣中,被风扬起的长发遮住了大半面容,一只黑色的小龟懒洋洋的趴在他的肩上,看着飘来的丝绸的眼中,闪过一丝灵动的光芒。 包天抬起头,伸手抓住飘到身前的丝绸,丝绸鲜红,因为上面沾满了鲜血,血腥的气味不禁让包天眉头微皱,随手将丝绸丢掉,然后将染血的黑色手套摘下丢到地上,又取出一副新的戴在手上。包天看着眼前如同鬼蜮的城池,“枉死城”三个大字刻在城门之上,包天邪笑一声,毫不犹豫的走进了城门。 街道破旧,许多建筑西倒东歪,街上蒙着一层灰色的雾气,让人的视线受阻。包天身形不停的走在死寂的石路上,脚步声异常刺耳。 “嗻嗻嗻……”一阵阵怪叫传来,四周雾中不断闪现一些模糊的影子,带起风声呼啸如泣,在这环境中更添一丝可怖。 玄武趴在包天的肩上缩了缩头,两只前抓装模作样的挥舞了几下,然后彻底的缩回了壳中,只留下半截脑袋观察外界。包天没好气的敲了一下它的龟壳,然后冷哼一声,四周狂风起,迷雾被渐渐吹散。一群群异变的人密密麻麻的站在四周破败的房屋之上,看着包天的目光中有着深深的血腥。 看清了情形,玄武立马将头整个缩回了壳中。包天扫了一眼,发觉这人数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异变者五花八门。有个头部比西瓜还要大,身子却是形如婴孩的人被一个身躯魁梧,一只独角从额头伸出直指向天,獠牙参差,双目血红的人抱在怀中。那个婴孩向着包天嘿嘿冷笑,扭曲的五官如同挤皱的海绵。 包天将套在外面的长衣解下抖成一条,“啪”的一声将路上石板敲得粉碎,玄武则不知道藏到了哪里,四下找不到它的踪影。婴孩般的大头怪发出“桀桀”的笑声,四周怪物们像是听到了号令,一拥而上。 包天以衣代鞭挥舞开来,将最先扑至的人绞地粉碎,碎裂的碎屑如同暗器般的四散开来,将随后赶至的人击伤。包天身形突上向着那个大头怪冲去,他已经看出那个大头怪正是这群怪物的首脑! 人群的攻击如同海浪,一波一波不停息,而包天则像是一片浪中浮叶,任海浪如何翻腾,自是不被吞噬。包天一脚踏地,用力跃起,借着风力飞速接近大头怪,大头怪也看出包天不是容易对付的,尖声叫着指挥怪物群围堵包天。奈何包天纵风而行,拦路怪物无不被利风撕裂。 包天将手中长衣抖开,然后将长衣旋转丢出,长衣如同索命的网,将试图阻挡包天的怪物切开。包天狠狠一脚踢在拦路的怪物身上,怪物吐血抛飞,在空中已没了气息,尸体向着大头怪急速飞去,被抱着大头怪的独角怪一拳轰碎。 “哈哈哈哈!”包天狂笑,目光邪异,动作突然变得凌厉,身体四周扬起狂风,风中噼啪作响的闪现着电光,将靠近着悉数击杀。 “哈哈哈哈,玩的不错,但是,腻了!”包天低喝一声,风力猛然加剧,以包天为中心放射性的散出黑色闪电,天地间一片黑亮!天地恢复清蒙,风声未停,怪物的尸首被风卷起袭向大头怪,大头怪尖叫,独角怪闻声向后跃下房顶,窜入街角消失无踪。 包天看着两怪逃走的方向邪笑,抚了抚身上的黑色绣龙袍,慢条斯理的在街上走起来。玄武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包天肩头,两只黑溜溜的眼睛四下瞟动。 “这里荒废已久,没想到竟然成了这些宵小的乐园……”包天自语着,一脚撂开了横在街道上的粗大横柱。尘雾起,一道黑影急速闪出,一爪抓向包天。包天身形微侧躲过这爪,同时一脚送出将偷袭者踢飞。包天欺身随之,手上凝聚起一团劈啪作响的雷电,狠狠的按在偷袭者的身上。偷袭者惨叫还来不及发出就已被电成了焦炭。 “没意思呀没意思……”包天说着目光扫视一圈,向着城东北方向走去。 一座宏伟的殿堂伫立在包天面前,黑色的基调让殿堂看上去异常冷寂,黑色的大门牢牢的阻断了人们向内的窥视,一块黑色的匾高高挂在大门之上,两个苍白的字透着冷漠——森罗。 包天目光闪烁一阵又恢复邪异,负着手一脚踹开大门,大门发出“吱呀”的声音慢慢向后退去,一股尘雾扑面而上,被包天用风驱逐,蛛网布满了角落,灰尘弥漫其间,由此可见此处有许久许久无人光顾了。包天慢慢走进去,负手而立,眼神迷离,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玄武不甘寂寞的从包天肩上摇头晃脑,锋利的爪子挠了挠头,然后从包天肩上一跃而下,在地上慢慢的爬起来。包天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没有理会玄武的闹腾。 一双血红的眼睛在房梁上一闪即逝,包天似是没有发觉,依旧挺立不动。玄武慢慢悠悠的越走越远,渐渐的靠近了大殿内端的高台。一阵风起,尘雾四散,一道影子在尘雾的遮蔽下猛然袭向包天,包天眼神瞬间恢复冷寂,足下一踏身前土地破裂,呼啸之风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将偷袭者卷向空中。恢复龙龟之形的玄武以不符合乌龟身份的敏捷扑至偷袭者身前一口咬下,将偷袭者断为两节。那偷袭者,正是独角怪。 玄武冲着高台低吼,包天右臂横挥,几道风刃带着尖啸疾驰而去,将躲在高台桌子下的大头怪分尸。 包天慢慢踱步上了高台,停在桌前不知想些什么。玄武又变成了小乌龟,趴在包天的肩头无聊的打盹。 “呵呵呵呵……包天…………”孟的声音自殿外传来,包天回身看时,孟已站在殿内轻饮。 包天轻跃坐到桌子上道:“呵呵呵,孟婆。你来这里做什么。” 孟看了看玄武,笑道:“呵呵呵……好龟……”玄武听闻孟夸他,高兴的向着孟挤眉弄眼。 包天冷冷一笑,道:“你不会是来看着乌龟的吧。” “自然……不是……”孟抬起酒壶喝了一口,“我是来找你的……” “哦?”包天将一只腿踩在桌上,将手搭在膝盖上,道:“找我?” “呵呵呵…是……找你……肃清这枉死城…………”孟笑着,依着一根大柱坐了下来。 包天面色一寒,道:“为何?” “呵呵呵…包天……这枉死城……本来就是你的…………你难道不管么…………”孟说着看向包天。 包天哈哈大笑:“哈哈哈,可笑可笑,这枉死城早已荒废,何来是我的。” 孟轻笑,猛然咳出一口红,血色暗红,顺着面具滴落地面。孟凝出一朵黑色曼陀罗丢入口中,抬起酒壶轻饮。包天见状道:“你受伤了?”孟轻笑摇头,“呵呵呵……掩饰是无意义的……你的心告诉我…你很在乎这里…………纵然你言行掩饰…又有何意义……?” 包天冷哼一声不说话,孟继续道:“总有一天……这里会恢复如初……”包天闻言眼神微震又瞬间恢复平静。孟轻笑道:“呵呵呵…恢复这里…是我给你的承诺……现在……和未来…我需要你的…帮助…………如何?…………” 包天面色复杂,从桌上跃下走到孟身前,道:“为何?” 孟轻笑,道:“因为你是…阎罗王…包天…………而这里……是枉死城……” “哈哈哈哈……”包天狂笑,“我是包天,不是阎罗王。这里与我无关!”说完就向外走去。 “呵呵呵……你要认输么…………”孟的声音飘到包天耳中,包天停步回身,“什么?” 孟倚柱站起身,轻饮一口,道:“呵呵呵……不敢面对……就是败北…………你……认输?……” 包天目光闪烁,冷哼一声道:“我不会输!”说着又走了回来,孟轻笑。 “你要我做什么?”包天看着孟,他真的觉得这个疯子,连疯都不正常,为什么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孟轻笑:“呵呵呵……回去……做阎罗王…………” 包天面色顿时冷了下来,孟轻笑着将面具摘下丢给他,道:“呵呵呵……不是现在…………时候到了……我自会找你…………包天…………有些事……是永远逃不掉的……纵使你不愿……也终究是……逃不掉的………………呵呵呵……可笑吗……多可笑…………哈哈哈哈哈…………”孟说着,身影消失在门外。 包天拿着面具,慢慢的戴在脸上,面具从底部开始,慢慢的变为黑色,上面的浮起金纹构成一条金龙盘旋于面具上。包天的眼眸逐渐向上下拉伸,变为月形瞳,颜色漆黑深邃。 “逃不掉么?…………哈哈哈哈………………”包天狂笑,慢慢的走出森罗殿,殿门,关闭………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17k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第十节 懂否 第十节懂否 漫天白雪纷纷扬扬,为灰暗的大地裹上一层银装。孟抬手接住一片雪花,雪花融散,孟轻笑。 孟仰起头,任雪花击打在脸上,冰冷的触感,然后,化为冷水流下。孟轻笑,抬手将雪花凝聚成面具,戴在脸上,慢步离去。 寒风凛冽,卷起冰雪击打在人的身上有种刺刀的感觉,这种天候,一般人是不会出门的。孟的步伐不紧不慢,像是在漫步一般,在这寒风大雪中,孤单的身影格外寂寞。几只正在饱餐野狼被孟的脚步声惊动,抬起凶恶的头冲着孟呲牙,孟恍若不见,继续向前。 一阵急剧的马蹄声响起,一道白雾从远处疾驰而来,路过孟身边时没有丝毫停顿,扬起的雪尘纷纷洒落到孟的身上,孟轻笑一声,从腰间解下酒壶饮了一口,继续走路。 风更大了,也更冷了。雪越积越深,孟轻步走在雪上,踏雪无痕。孟慢慢走入山道,山上积雪更甚,一串串杂乱的脚印延伸向远处,孟看到脚印停了下来,这脚印还很深,是刚留下不久的。也就是说,有一批人刚刚上山,这种天候出来爬山的人,当然不是闲情逸致了。 孟身形一闪,已从山下到了山顶,脚步到这里就消失了,人也消失了,整个山顶空空荡荡,唯有一根墨竹伫立在雪地中,点雪未染,依旧墨绿如旧,细长的叶子不时随风飘舞。 孟回头看去,脚步显然比山脚下要稀疏的多,而且雪地上还有血迹,可见这上山之路并不好走。孟走到墨竹前,将酒壶从腰间取下低饮一口复又挂回腰间,伸手握住墨竹,慢慢向下用力,墨竹缓缓下沉,散发出微弱光华。雪地上映射出光亮,雪被迅速融化,露出了浮刻着符文的一圈圈圆环。 孟闪身跃出阵势,静静的等待在那里,酒壶又到了手中,不时轻饮。阵中光华越来越亮,猛然一闪天地间一片墨绿。待恢复时,一口棺材已经静静的躺在阵势中央,棺材盖缓缓打开,迟暮坐起身,墨绿色的长发披散将他的面容遮掩,他抬起自己的手,注视,复又握了握拳,像是感受着什么。迟暮像是没有感觉到孟的存在,一眼也没有向孟看去。 孟也不在意,自顾自的饮着中。山顶上唯有呼啸的寒风,不时将这寂静打破。 “你来做什么……”迟暮坐在棺材中没有起身,他的身边像是有道屏障,风雪无法飞入。 孟的身后凝出一条由冰雪构成的宽大长椅,孟慢慢坐下,侧卧,抬壶饮酒。“呵呵呵……你该是…知道的…………” “我不知道。”迟暮的语气很冷,他给人的感觉更冷了,冷的心寒,冷的寒心。就连冰雪飞舞到他周围时,也被这股寒气冻的粉碎,所以他的周围才看起来像是有一道屏障,无雪飞入。 “呵呵呵……迟暮…………你快……走火入魔了…………”孟轻笑,他的周围也没有冰雪,因为冰雪动自动凝聚在了长椅上,将长椅逐步完善。 迟暮缓缓回过头,面具上露出了眼睛冰冷不堪,像是要把人的血液冻结。尖锐的瞳孔中,是深深的冷寂。风更大了,迟暮的头发却没有被风扬起,因为风到他的周围,便被这寒气所冻结。 孟轻笑,“呵呵呵……修无情……却不能无情…………你纵然再冰冷……却还是有温暖的…………这是你的破绽……永远无法弥补的破绽…………你又何必……试图弥补?…………” 迟暮的眼神更冷,瞳孔更尖锐,他冷冷的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都是不知何时就要死去的人,还管别人的事?” 孟轻笑,拿起酒壶仰头痛饮,“呵呵呵……不愧是迟暮…………眼光依旧…………”、 迟暮冷然不语,突地向孟一扬手,漫天风雪从空中凝结利刃呼啸着突击向孟,眨眼间就已到了孟身前。孟轻笑,抬起酒壶自顾自的喝酒,冰刃到了孟身前遽然停止,后化为冰雪散去。 迟暮冷冷道:“果然如此,你真够不知死活!上次的地震是‘天’的震怒吧,这种力量,‘天’怎么会让你掌握。可惜,它还是慢了一步,错了一步。” 孟轻笑不语,迟暮继续道:“这么多《残录》一起修炼,我真无法想到你是如何撑下来的,这点,我不得不佩服你。但是,你能撑多久?我感觉的出,你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了,纵使你用这酒吊着命,你又能撑多久?” 孟轻笑低饮,“呵呵呵……迟暮……无情即有情……有情并非真情……懂么…………” 迟暮愣,瞳孔不住收缩,复又恢复冷寂,道:“是,我懂。但是,你不懂!” “呵呵呵呵……我不懂?……”孟轻笑着接住一片雪花,雪花没有融化。 “是,你不懂。”迟暮眼睛看向天空,“你不懂。无情即有情,有情并非真情。这没错。但是,忘情却是真无情!你懂么?” 孟闻言没有丝毫异样,轻笑道:“呵呵呵呵……我懂…………” “你懂?你真的懂?”迟暮冷笑,“纵使你用这忘爱负忆之酒不住的压抑感情,你真能达到忘情之境?你不能!你修习这么多的《残录》,对于这酒的效力早就抵抗了,你纵使不停的饮也无用!你的身,你的心,早已布满裂痕,你迟早要死!!” 孟沉默不语,迟暮说的是对的,若不是孟的心碑与身体融为一体,他早就死了。孟婆酒的效力对于孟,实在是微乎其微。但是,他必须忘情,若不忘情,那种力量根本就无法掌控。这种规则之力,是绝对不会让有情人掌握的,因为有情代表了变数,代表了不公正。 孟轻笑,猛然身体前倾,咳出一口血,血色暗红,顺着面具滴落。孟将雪花凝成一朵白莲,撕下一瓣丢入口中,饮酒,再撕再饮,如此反复,一朵冰雪白莲被孟食尽。迟暮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冷寂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动,很微弱,很短暂。 “呵呵呵呵……你知道的……怎么这么多………………忘记是解脱…记得的人承受罪过…………哈哈哈哈…………多可笑…………你懂么?…………”孟神经质的轻笑,低饮。 “懂。”迟暮冷冷道:“但我宁愿承受罪过!” “哈哈哈哈…………”孟大笑,身体猛然颤抖,眼神迷离,伸手想要将酒倒入口中,手臂却是不听使唤的僵在那里。迟暮冷哼一声身形消失,瞬间来到孟的身前将酒壶推到孟的口边,酒水流入口中,孟的眼神恢复清明,看着坐回棺材中的迟暮轻笑。 迟暮冷冷道:“就你现在这种状态,还要妄图开六道轮回?” 孟轻笑,“呵呵呵……迟暮……我知道你是懂得…………到了你我这种高度……你定是懂的…………” “不错,我懂!”迟暮冷言,“但我宁愿不懂!我们的命途被设定,这种事情,我宁愿不懂!《残录》的真面目,原来就是如此,我宁愿不懂!” “呵呵呵呵……悲哀么…………”孟轻笑,“获得所谓绝世力量……仅仅是为了成为命轮的齿………为了推动命轮转动…………呵呵呵……………多可笑…………” 迟暮目光更冷,道:“这是命途,我不会试图更改。” “呵呵呵呵……是……这是逃不掉的…………”孟的目光看向远处的天空,“可笑世人自作执念……妄图修炼《残录》…………呵呵呵……他们……不懂………………”孟银灰色的月形瞳,透着悲伤,清冷的悲伤。“只是……我们也实在没有……资格……干涉他们…………” “是!”迟暮想起了奈落,那个倔强的人,那个为了超越自己不惜任何代价的男人。“也许,我们都错了……” “呵呵呵呵……错与对……皆是罪…………”孟轻笑,目光转向身后上山的路。奈落缓缓走到孟的身边,点首道:“孟婆神。”然后看向迟暮,道:“师父。” 孟看到奈落的眼眸,冷寂的黑色,锐利的月形瞳,哈哈大笑。“呵呵呵呵……奈落……你懂么?…………” “懂。”奈落的语调如同迟暮,冰冷,淡漠,“但我不后悔。” 后悔,有时候是一种动摇。 奈落与迟暮简直就像是一个人和镜子一般,奈落面具上的银纹眼睛在左边,迟暮的在右边,奈落衣饰上的符纹偏左,迟暮偏右。奈落的眼眸深黑,迟暮墨绿。谁是谁的影,谁也说不清。 孟轻笑,“呵呵呵……你太固执了…………奈…………” 奈落闻言眼神轻震,复又恢复冷寂,道:“是的。难道你不是?” 孟轻笑着站起身,身后冰雪长椅化为冰雪飘散,“呵呵呵……其实……未能其实…………逃不掉的……都逃不掉的…………哈哈哈…………多可笑………………”孟又神经质般轻笑,步履蹒跚的向山下走去。 迟暮冷冷的看着离去的孟,又看向奈落,冰冷的眼神如同无情,“我错了,的确错了。但是,我不后悔。”迟暮说完躺入玉棺,棺材盖复合,光华闪现消失不见。 奈落静静的站在那里,良久才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原来…我……也错了………但是,我绝不后悔!” 第十一节 红莲 第十一节红莲 云日山脉。 皑皑白雪,凛凛寒风,斜月高挂天际,惹人遐思。残锋轻倚在墓碑上仰天看天,天空弯月似情人的眼波,魅惑,妖娆。周围的星星在月的光辉下,暗淡了许多。缭缭轻云为弯月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神秘。 残锋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从腰间取下酒壶咬开壶塞,却没有饮下。这是血,惊牢的鲜血。残锋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复杂,他将酒壶凑到唇边,轻轻嗅了嗅,后长叹一声将壶塞塞住。残锋将头轻轻侧仰,凝视着墓碑上尚未开放的昙花,久久不动。 惊牢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景象,他眉头皱起,看着残锋苍白的脸色就知道他肯定没有饮血。惊牢快步走到残锋面前一把拿过酒壶递到残锋嘴边,“喝!你就算不喝我也放血!你难道想这么浪费掉么!” 残锋狂笑接过酒壶仰头狂饮,复杂的眼神没有让惊牢看到,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在洁白无暇的雪地上绽放出点点血花。“呯”的一声将酒壶摔碎,残锋步履蹒跚的渐渐向远处走去。惊牢看着残锋疲惫的背影,不语。 火光飘忽,惊牢翻弄了下火上的烤肉,涂抹了一层调料,然后看向对面的残锋,在火光的映照下他的脸色有些红润,血色的眼眸即使在火光中也透着冰雪般的清澈。惊牢心下叹息,到现在为止残锋还是没有给他提起惊氏一族以前的丝毫信息。惊牢当然知道残锋是不想让自己卷入这些事中,可是,难道就能看着残锋自己痛苦? 惊牢将烤好的羊腿递给残锋,残锋轻笑,獠牙露出。这是一顿沉默的晚宴,天上冷月静静的照耀着两人,为两人温柔的披上一层轻纱。食毕,惊牢取出封藏在雪地深处的酒坛,这是他用巅峰之冰雪酿造,味道醇厚中透着清新,饮一口余味不绝。惊牢取了三坛酒,一丝酒香都没有飘出,这是因为酒味全部凝聚在坛中,丝毫没有外溢。 丢给残锋一坛,惊牢自己撕开一坛的封纸,浓厚的酒香顿时溢出,整个雪峰上都是醉人的酒气。惊牢抱起酒坛大喝一口,却看到残锋一反常态没有狂饮,而是用雪凝成一个酒杯,将酒倒入酒杯中再饮。 “呵呵呵呵……好酒………………”孟慢慢的从远处走来,惊牢闻言轻愣,转身看着走来的孟道:“孟婆神?” 孟走到惊牢身前,看着他轻笑:“呵呵呵呵……惊牢…………你进步很大…很大…………”惊牢闻言脸色柔和,向孟行礼道:“这还是因为您的指引。”孟轻笑摇头,俯身拿起酒坛撕开封纸,凝出一只酒杯倒了一杯酒,轻饮,“呵呵呵……这是你自己的……苦劳…………与我……无关…………” 残锋自孟来到之后,就没有看孟一眼,自顾自的饮着酒,孟轻笑来到残锋身边,不语。惊牢猛然想起孟是会配药的,忙走上前道:“孟婆神,请你救救他吧,无论什么代价都可以!”残锋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天上弯月,孟轻笑回首,“呵呵呵……什么代价…都可以…?” 惊牢神色复杂,迟疑一阵后咬牙道:“什么代价都可以!” “呵呵呵……你会……后悔的………………”孟轻笑,残锋猛然起身,看着孟冷冷道:“我不需要。”又看向惊牢,道:“小子,不要自作主张!”语调竟然异常连贯,残锋说完就要离去,惊牢忙一把拉住了他,却被残锋轻易挣脱。 孟轻笑,将酒坛放到雪地上,“呵呵呵……我接受你的……坚决…………惊牢…………”孟语毕,残锋只觉周围空间凝固一般,自己丝毫动弹不得,忙喝道:“你要做什么!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小子你别自以为是,我死不了!!”前面是对孟说的,后面则是对惊牢说的。 惊牢冷冷道:“我不让你死,是因为你还没有告诉我真相。”孟闻言轻笑,这两个人,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孟环视一圈,点头道:“就这里吧……呵呵呵……你闪开…………”惊牢闻言退出十丈,遥遥看着孟。孟看着残锋,又看看那血红色昙花,轻笑,“呵呵呵……惊天…………你懂么…………” 残锋闻言愣,后狂笑道:“哈哈哈哈……懂?……不懂?……哈哈哈哈哈……你又懂多少!?” “我……?”孟闻言眼神迷离,身躯轻颤,扬手倒酒入口,孟轻笑道:“呵呵呵……逃不掉的…哈哈哈哈………” 孟轻笑着,右手猛然一挥,将酒壶摔在雪地上,酒壶碎裂酒水流出,在雪地上勾画出奇异符纹。整个阵势大约有池塘大小,符纹极为复杂,用了大约半柱香时间,阵才画好。孟轻笑着又凝出一个酒壶,阵开始散发朦胧光华,渐渐泛红。在另一个遥远的地方,当初孟种下的那株红莲的池塘,泛起火红光华。那个小女孩此刻正在池塘边,稚嫩的嗓音喊道:“你要走了么!你要走了么!带我走!我不要离开你!!” 孟猛然咳出一口血,血滴落在雪地上绽出一朵朵暗红花朵。残锋见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自身难保还来救我!!!”孟轻笑不语,阵中火红光华更甚,天上弯月蒙上了一层红色,一缕缕光华投射入阵中。 “嗡!”的一声,天地间火红一片,遥远的地方,那个池塘消失了,连带着,那个小女孩也消失了。惊牢愣愣的看着孟召出的池塘,不明所以,而且这池塘中还有一个小女孩………… 孟看着池塘中怯生生张望的小女孩轻笑,伸手将她拉了上来,然后对惊牢道:“呵呵呵……带她站在那边……”惊牢将小女孩领到远处,小女孩的目光一直看着池塘中央的红莲。 孟将手上手套摘下,露出了那双苍白的布满符纹的手,一手指残锋,一手指红莲,然后交错相指。残锋只觉心神一颤,喉咙一甜吐了一口血,正喷在不远处的红莲上,红莲的莲花瓣讲讲打开,露出了里面的那个人形光影。 “呵呵呵呵……劫火红莲……岁月不堪………两花一世界……双眸一瞬间…………不归的命途不流血泪…………一现的昙花颓败最美…………莲与昙……命途融融……以血契……塑身…………”孟眼神空洞,语调奇异的轻颂,天上月血红,投射出一丝丝光线将残锋、血昙花、红莲相连。 天地间一片肃穆,却又透着狂暴,残锋被红线拉入池塘中红莲的花心,与那光影重合,红莲莲瓣闭合,唯有上端留下一块缺口,孟轻笑着将那血昙花轻轻取下,丢到红莲之上,正好将缺口封合。 昙花沐浴在血月的光华中,渐渐开放,却开的很慢很慢,红莲上光华流转,池塘中的小红莲突然燃起妖红火焰,火焰无声无息,妖娆异常,鲜红如血。像一盏盏妖冶的火灯,在池塘中不住按着奇异顺序游走。 孟轻笑着走到惊牢和小女孩身前,“呵呵呵……下面就……看他自己了…………咳……”孟说着又咳出一口血,眼神一阵恍惚。惊牢见状忙问:“你怎么了!?”孟轻笑饮酒,摇摇头不语。小女孩眼睛盯着池塘,一眨不眨。 孟看着小女孩轻笑,“呵呵呵……你……喜欢他么…………” 小女孩点点头,没有说话,孟目光看向池塘,轻语:“那么……便照顾他吧…………”说完孟手轻拂小女孩,将小女孩送到红莲之上,红莲上的昙花猛然扩大,将小女孩包含其中,渐渐闭合,小女孩一脸平静,微笑。 “你!”惊牢大吃一惊,不明白孟这是怎么回事。孟轻笑转身,笑中透着悲伤,“呵呵呵……他……需要人照顾……但不是你…………他原来的命途……实在是………………” “他原来到底经历了什么!?”惊牢实在受够了,每个人都像是知道,但每个人都不说。孟轻笑看着惊牢道:“你的代价……尚未付…………何必着急…………”惊牢闻言冷静下来,静静看着池塘中的莲与昙。 天空不知何时聚起了一大片火红的云,笼罩了整个雪峰。火云中血色的闪电不住翻腾,整片云像是燃烧一般。 “轰!” 一道血色闪电轰然劈向池塘,惊牢想要去救援却被孟拉住,“呵呵呵……这是他们的……命途……是逃不掉的……你不能干涉…………”惊牢还想挣扎,却发觉自己的身体无力,只得静下来祈祷。 闪电一道又一道的劈下,越来越急,愈来愈剧烈。池塘中的妖冶火焰不住的奋起抵挡天雷,整个天地一片血红。 “轰!!!!!” 最后一道闪电过后,火云消散,惊牢提着的心终于方下。池塘包裹在一片妖红的火焰中,看不清里面的情况。火焰渐渐散去,两道人影显现。 火红的长发放荡不羁,犹如刺猬一般披散身后,苍白的面色,俊逸的面容,左脸颊有火焰云纹,一双火红的月形瞳清澈异常却又像燃烧的火焰。修长的身躯挺拔,此刻正在感受自己的新躯体。小女孩也变了,猛然间长成了大人,此时正一脸温柔的注视着新生的残锋。 孟轻笑,“呵呵呵……穿衣…………”残锋闻言才想到自己没有穿衣服,心念一动周围火焰向身上聚集,凝成了一套火红的衣饰,当然也为小女孩凝了一套。当残锋看向小女孩时,不禁楞住了,这面容,分明就是母亲的面容! “你……?”残锋愣愣的问道,小女孩微笑,让残锋想起自己母亲死前的笑容,“我叫琼儿。” 残锋愣,后看到轻笑饮酒的孟,心下已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大笑着将琼儿搂入怀中,琼儿温柔的笑。残锋走到孟的身前,道:“是我不懂,还是你不懂?”孟轻笑,“呵呵呵……我们都不懂……却又都懂……”孟说着解开了惊牢的禁制,“呵呵呵……你现在不是残锋……也不是惊天…………” 残锋轻笑,轻轻抬手,顿时天地陷入黑暗,他竟将月遮蔽!孟轻笑,天地恢复清明,“呵呵呵…………没想到……你的力量也达到如此高度…………”残锋看着自己苍白的手,道:“是,我也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我感到我体内的躁动!” “呵呵呵呵……好战的火焰么…………不屈的火焰么…………哈哈哈哈…………那么……便战吧……看是这‘天’……还是你………”孟轻笑,转身离去。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第十二节 尘散 第十二节尘散 西南郡,清丰城。 尘滓慢慢的走在大街上,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看着鳞次栉比的房屋,很是欣慰的笑了。这就是地府,他努力维护的地府。街上人流熙熙攘攘,嘈杂的环境热闹非常,尘滓环视四周,发觉了暗处跟着自己的黑无常,心下无奈。他毕竟是地藏王,安全是很重要的,若非必要根本就不能出转生禁地,何况是现在这种形式呢。但是他最近的状态实在是不好,所以才想出来散散心,黑无常当然要暗中保护了。 虽然有人跟着,但是尘滓总的来说还是很愉悦的。他没有发觉,除了黑无常,有另一批人盯上了他。 一个幽暗的角落里,一个样貌平常的人正在随地小便,嘴里还不住嘀咕着什么。“报告,发现目标地府地藏王尘滓,西南郡,清丰城。暗中有黑无常保护,人数未知,尚未被发觉。结束。”那人将裤子扎好,一脸舒爽的吹着口哨走出了角落。一个黑无常正好经过这里,看了离去的那人一眼又看到墙角的一滩水迹,快速离去。 尘滓依旧悠哉游哉的逛着街,他已经有几百年的时间没有这么清闲了。整日整夜的待在森罗殿,批阅文章,修炼,然后去地藏王石窟静坐,或去望乡台等那永远也等不到的结果。一种责任沉沉的压在他的肩头,让他感到很疲倦却又很充实。 一个小孩子吵着嚷着要吃糖葫芦,孩子母亲却为难的看看这看看那,衣服很破旧,上面打着许多补丁,显然是生活拮据。孩子有哭闹的趋势,孩子母亲慌忙的哄却无效果。尘滓看到这一幕,看到那个孩子身上光鲜的衣服和他母亲打着补丁的衣服,心下叹息。 孩子哭闹了一小会就恢复过来,对这他的妈妈道:“妈妈,我不要了,将来我自己买。你放心,长大我一定有出息,给你买好多好多新衣服。”孩子母亲闻言眼中有泪光,尘滓静静走上前买了两串糖葫芦递给小孩,道:“呵呵,小朋友,有志气有孝心,叔叔请你。”小孩欢喜的一手一个接过糖葫芦,孩子母亲慌忙道谢,尘滓转身正要离去,却被小孩子拽住了衣服,“叔叔,叔叔。这个给你吃,我以后一定会还你糖葫芦的。”小孩子一脸认真的从怀中取出了一包东西,打开来是一块雪白的绵糕,看样子小孩珍藏了许久。尘滓笑了笑去过咬了一口道:“真香!足以抵上两串糖葫芦了。”说完将绵糕三口两口吃完,转身离去。 小孩子看着尘滓离去的方向轻笑,然后厌恶的看了看手中的糖葫芦,随手丢在地上,“我最讨厌糖葫芦。”说完快步离去,那个妇人也跟着离开。暗中的黑无常见到这一幕心下一惊,已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赶忙将情况报告上级,却没有通知尘滓。 尘滓终究还是来到了伊人轩的门前,然后看向里面的胭脂笑语,心下却是想起了水颜,不禁一痛。“哈哈哈,这地方还是第一次来呢。”尘滓笑着走入伊人轩,他当然不是来做那种事的,而是红娘的名声,实在是太响亮了。 老鸨绒姨热情的走了上来,风韵尤存的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哟,这位爷,面生的紧呀。是来听歌呀还是…………?”绒姨的话说一半留一半,但是那个意思明理人都晓得。尘滓微微一笑,“慕名而来。”巧妙的回答了绒姨的这个问题,慕名而来,自然是为了红娘了。 绒姨娇笑一声,然后领着尘滓走到一个空座上坐下,叫姑娘给他沏了杯茶就去招呼别人了。尘滓在那静静坐着慢慢喝茶,似一点也不急。倒茶的小姑娘年龄不大,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惹人喜爱。尘滓向她笑了笑,“你去忙吧,我自己来就好。”小姑娘笑起来脸上有两个酒窝,“今天客人少,不忙的。” 伊人轩的一间暗室里,绒姨正恭恭敬敬的向一个黑衣人报告,“王上,是地藏王没错。” 音清道:“那药喂他喝下了么?” 绒姨点头,“是,融入茶水中了。” 音清起身,“好,等下将没必要的人都清理出去。这次要是不能活拿,就杀了他!”音清说着,一股杀气平地起,绒姨不禁打了个哆嗦,慌忙应诺。 尘滓和那个小姑娘聊得很开心,而距离红娘出场的时间也近了。又喝了半杯茶,红娘终于出场了。更加魅惑,更加出尘,更加艳红。尘滓楞住了。 怎么心里会涌出这么怪异的感觉,感觉好像,水颜………… 尘滓愣愣的看着红娘,连歌声都没有听进去,直到一曲终了才反应过来,慌忙向那个小姑娘问道:“可以和红娘单独……”小姑娘没待尘滓说完就娇笑道:“呵呵呵,刚才看爷看的都神游天外了。我去问问绒姨……”小姑娘说完离去,留下尘滓一人在那里失神。 绒姨正想着怎么把尘滓单独弄到一个房间呢,没想到尘滓自己送上门来,赶忙请示音清。音清迟疑半晌,道:“罢了,为了组织,就算牺牲红娘也值得,她本来就是一颗棋子。去吧。”声音里透满了冷漠。 绒姨娇笑着走向尘滓,“大爷今儿运气真好,我家红娘正好有空呢,跟我来吧………”尘滓点头,顺手递给绒姨一张银票,“这是你应得的。”绒姨娇笑收下。 红娘静静的坐在屋子里,突然心跳加快,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然后,尘滓推门而入。 两人静静的看着对方,尘滓的目光落到了红娘的腰际,眼神一震。红色的铃铛…… 红娘看着尘滓,感觉自己好像见过他,很熟悉,但却确实没有见过。 “我是尘滓。”尘滓在沉默许久后,终于开口了。 “我是红娘。”红娘知道对面坐着的,就是自己水颜身份时的爱人,心口一阵刺痛,那是心碑想要归复…… “你…………”尘滓话未说完,猛然跃起,一片暗器叮叮当当的钉在了他刚才坐着的椅子上。尘滓一个旋身稳住身形,大喝道:“谁!” 音清一袭黑衣,脸上用黑纱蒙着,手执一对短刃,慢慢的从墙壁中分离出来。“尘滓啊尘滓,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让我杀了你?” 尘滓冷哼一声,伸手拔出腰间的圣谕剑,遥指音清,“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音清冷笑道:“你运功试试?” 尘滓闻言心下一冷,暗运功力一阵身体刺痛,但表面上还是面无表情。音清笑道:“是不是很痛?呵呵呵,那绵糕好吃么?那茶水好喝么?”尘滓闻言骇然。 那个小孩子,是红尘安插的局。那绵糕中本来是无毒,甚至是补药。但是尘滓后来喝的茶水中掺了其他东西,若是分来服用,则都是补药。若一旦一并服下,就成了剧毒!红尘为了尘滓,布局不可谓不严! 尘滓冷冷道:“凭你,留不住我!”音清娇笑:“呵呵呵,是么,你现在与常人无异,我如何留不住你?”说着转向红娘,“妹妹莫惊,姐姐的事情很快就好。”红娘无动于衷,音清以为吓呆了,不以为意,却没有看到红娘长发下的眼神,异常平静…… 尘滓压下身体剧痛狠狠挥出一道剑气冲击而出,音清轻巧的躲避开了,剑气击打在墙壁上竟没有造成丝毫损伤,尘滓心下又冷了一分。音清大笑道:“哈哈哈,不用白费力气了,这个房间已被阵法封闭起来,你是突破不出的!” 尘滓放下破墙而出的念头,专心对敌。音清的动作轻柔妩媚却透着森森杀机,尘滓空有一身修为无法使出,若不是手握圣谕剑,早已败了。音清看出尘滓有心无力,但是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每一招都逼的尘滓辛苦不堪。 红娘静静的坐在那里,她的心口又开始痛了。尘滓眼角余光看到了眼神恍惚的红娘,心下将其与记忆中水颜迷糊时的眼眸重合,丝毫不差。尘滓不知何处哪来的力量,剑气冲天而起,纷纷杂杂的将整个屋内绞乱,却是避开了红娘身边。音清没有想到尘滓的爆发,猝不及防的受了伤,心下恼怒,出手更加狠辣,尘滓已露败迹! 伊人轩外,阴影处,负责保护尘滓的黑无常见尘滓进去这么久还没有出来,心下担忧。三人化妆成寻常嫖客,进了伊人轩,四处没有找到尘滓,他们知道尘滓肯定是慕红娘之名来的,所以找尘滓必找红娘。 “喂!绒姨!哥几个要找红娘!”黑无常装作找碴的人,粗声大气的吆喝。绒姨陪笑着道:“大爷,有位爷已经在上面了,您等等……” “混账!爷我朝思暮想了这么久,等不及了!哪个不长眼的先去了!啊!长什么样子!看看爷认识不!”黑无常厉声喝道。绒姨被他气势所惊,不由自主的将尘滓的容貌说了出去。黑无常闻言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但是这么久没有出来,实在反常。黑无常凝视,发觉有几个修为不俗的人分布围住了一个屋子,那分布有些奇怪。 “啊!红娘是不是那个屋子!”黑无常向着被围住的屋子一指,狠狠的看着绒姨,绒姨只觉背脊发冷,忙点头。 “爷今儿就要见红娘!都给爷闪开!”领队黑无常大喝,同时给身边两个同伴打个颜色,同伴会意。绒姨也看出这人是来找碴的了,忙尖声叫道:“护卫!护卫!!”几条大汉围了上来,却哪是黑无常的对手,况且能保护尘滓的,自然是精英中的精英。 尘滓越来越撑不住了,身上被音清划开了许多口子,虽不深,但是音清的武器都是粹毒了的,尘滓越来越虚弱了。音清也对尘滓暗暗佩服,功力不能提聚的情况下还能撑这么久,不愧是地藏王! “噗!” 尘滓一口鲜血吐出,已然受了重伤,音清停手,道:“你不要挣扎了,要不然我只有将你的尸体带回去。” 尘滓哈哈大笑,竟然没有理会音清,转身面对红娘道:“你是水颜对不对,我知道的,你是水颜……” 红娘心口又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不禁痛哼出声,尘滓忙围上去,“你怎么了!?”见红娘痛苦的眼神,以为音清对红娘也下了毒手,怒喝出击,“你竟然伤害她!!”一道庞大剑气直扑而至,音清慌忙闪开,剑气击打到墙壁没有像之前一样消散,竟将墙壁打出蛛网状裂痕。 音清心冷,觉得情况有些失控,遂放下了活捉的念头,起了杀心。 当黑无常靠近屋子时,那几个人围控屋子的分出了三人靠近,黑无常领队打个手势,一人对上一个。很快就解决了,但是一个极其魁梧的大汉从门外窜进,二话没说手中大刀就向黑无常三人招呼而去,正是红尘十王上之一的蛮牛! 蛮牛虽强,但也不是三个黑无常顶尖精英的对手。一个死人般的人疾驰而入加入战局,情势开始偏转,来人是红尘十王上之一的枯木。 音清的攻击越发凌厉,尘滓对于身体的疼痛渐渐适应,发挥的力量越来越大,所以撑到现在还没有死。 “太慢了,换我来吧!”一个清朗的嗓音响起,白色衣衫,黝黑皮肤,正是红尘十王上之一的墨昇!这次紫焕下达的命令中,排名最先的就是活捉或杀死现任地藏王,所以这对对于尘滓的行动,红尘可谓下足了本! 伊人轩的打斗终究是引起了白无常的注意,在得知地藏王在内后忙派出大量人员将伊人轩团团围住,却不敢进入,因为一男一女正坐在门口,女子温柔的喂男子喝茶,男子微笑,正是鸳鸯王上。清丰城内白无常没有可以和鸳鸯王上相抗衡的高手,人数多也是白搭。 这次的行动,红尘与地府可谓是彻底的撕破脸。 镜映亭。 孟看着因果镜上的画面,轻笑不语。小角在一旁道:“为何不帮他?” 孟轻笑低饮,“呵呵呵……这是他的命途……也是他的……解脱…………”孟凝出一朵白菊花,看着白菊花的目光中,分明透着悲伤。因果镜中,尘滓已经奄奄一息。 尘滓吐着血,看着红娘道:“水颜……你为何……不认我…………咳…………”一口鲜血喷到了红娘的面具之上,有几滴更是滴到了红娘的眼睛里,红娘眼睛模糊,感觉心口炸裂般的痛,泪流不止。尘滓虚弱的道:“对不起……弄脏你了…………咳…………” “尘哥哥……”红娘轻轻抱住了尘滓,尘滓眼神透着欣喜和深深疲倦,哈哈大笑,“哈哈哈……水颜……我终于找到……”未语毕,已然气绝。 红娘的身躯微微颤抖,她记起了,全部都记起了,可是,也晚了…… 红娘抱着尘滓的尸体慢慢起身,起步就要离去。音清皱眉道:“妹子,将他的尸体给姐姐。”红娘没有理会她,继续走。“妹子,你再这样就不要怪姐姐动手了。”音清的语气冷了几分。红娘依旧没有理会,只是她的眼眸,更加艳红,艳似血! 墨昇身形急动,却被红娘不可思议的闪了过去,墨昇惊,音清惊。红娘没有说话,走到门前时,门自动打开,红娘穿过打斗的黑无常和蛮牛枯木,穿过鸳鸯王上,穿过白无常大军,消失…………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第一节 记忆 第一节记忆 镜映亭。 孟站在望乡台上,一袭灰色衣衫,手中的酒壶古拙无华,凉风轻拂,曼珠沙华的香气格外迷人,这,是记忆的味道啊…… 孟慢慢的转过身,看着身后不远处站立的红娘,和红娘怀中尘滓的尸体,轻饮一口,“呵呵呵……你……记起来了……我知道……你会来…………” 红娘眼眸鲜红,看着孟道:“为什么不救他?你明明有能力救他!!为什么……” 孟轻笑,“呵呵呵……我……不是神……不是…无所不能的………”红娘像是没有听到孟的话语,依旧不住喃喃“为什么……为什么…………”悲痛的语调近于麻木,这是痛到极致的表现。 孟慢慢走下望乡台,手臂从身前一划,一具玉棺凭空出现,“他等了你几千年……终于等到了不该来的结果………”红娘身躯微颤,慢慢将尘滓放入玉棺,尘滓面容安详,嘴角还似挂着笑,他等到了,终于等到了…… 红娘看到玉棺的盖子上刻着一首词,字很小却很透彻: “只是凡尘一晃眼,两线牵,谁人乱。清冷不觉,沐雨望蓝天。无语对眸一叶缘,云未消,欢颜晚。 百般滋味一唇间,喜亦恋,愁亦恋。黄泉碧落,不免红尘染。谁道得苦海无边,怨不生,岸可免。” “这是……他在望乡台上时……常常念的一首词…………几千年的等待……他无怨无悔…………”孟说着倒转酒壶,酒洒于地。 爱情,最难熬的往往是等待,尤其是等待一个未知的结果,这期间的痛苦,谁又能说得清? 红娘眼眶湿润,喃喃道:“这是,纯粹么……” 孟轻笑,笑里透着痛,“呵呵呵……他对你的思念……超越了爱情…………”是了,尘滓对于水颜的思念,已经超越了爱情,就算他等到了结果,也只能毁灭。因为他要等的,只是一个没有结果的结果,是不能够得到的,得之,则死! 红娘轻轻解下腰间的铃铛,取下系铃铛的红绳,一端系在尘滓左手的小手指上,然后穿过铃铛另一端系在自己右手的小手指上。两人就这么被红线相连,铃铛轻轻作响,似情人的耳语,铃铛散发柔和的光芒,似情人的眼波。然后光华暗淡,红线消失。 “这样,我就能够找到你……”红娘说着,手指轻轻一划,一条红线凭空出现,将铃铛系在腰间,红娘深深的看了尘滓一眼,将玉棺闭合。 孟站在旁边一言不发,他能够感受的到红娘内心的痛苦,也知道红娘的打算。她要效仿尘滓,等一个没有结果的结果,等一个不能得到的结果………… 她是真的不懂,还是不愿懂……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孟轻轻取下红娘的面具,然后倒转酒壶用酒水冲刷。红娘的面容更加娇媚,现在更是梨花带雨,惹人疼爱。孟突然叹了口气,拿着面具走入镜映亭,将面具放到石台上,又走出来到望乡台前取了几株曼珠沙华,在亭外取了几棵忘忧草。 藤蔓已经盘成了一个盆,孟将面具丢到里面,然后取了忘川水倒满,再将曼珠沙华放入,将忘忧草放到盆底点燃。忘忧草燃烧的香气令人恍惚,孟抬壶饮酒。“呵呵呵……你的红线……给我……”孟轻笑接过红娘递来的红线,打了一个同心结后丢入盆中。盆中水变得混沌,却依旧平静如同死水。 “呵呵呵……死亡缔造最美的爱情么……无法得到才是完美么……哈哈哈……………”孟神经质的轻笑,伸手拿出了盆中的面具,面具变得如同白玉,上面有着鲜红的符文,像是一个同心结,又给人的感觉似一团乱麻。孟轻笑着将面具递给红娘,红娘接过戴上,一种回忆的气息顿时涌上心头,往事一幕幕浮现,快乐的、悲伤的、难忘的、平淡的…… 风渐渐吹起,红娘腰间的铃铛轻颤…… 叮铃…叮铃…… “好啦好啦,睁开吧。” 水颜睁开眼,向身上看了看,只见腰间多了一串白玉制的铃铛,红绳系着。 “啊,谢谢尘哥哥!” 说着跳起来就亲了尘滓脸一口,又似猛然惊醒,脸突的红了。 “嘎嘎,不用不用,早知道这一串铃铛能换来小颜的一个香吻,我就该多摘几串回来了。” 尘滓一脸得意的摸着刚才水颜亲过的地方。 “啊哈,我决定今天不洗脸了。” “你刚才说“摘”?你不会是去殃池了吧,你去殃池里的厛音树上摘的?” “是呀,哈哈,我勇猛吧,那里小菜啦……” 尘滓还没有说完,水颜就突然的扒开了他的衣服。 “哇,不是吧,感动也不用现在就这个呀,咱换个地方也好呀。” 水颜却是没有接话,眼里有水光闪闪。 因为他看到,尘滓的身上,像是一块被抽裂的石头那样布满伤痕。 “哎呀,乖乖小颜,不哭,没事的啦,这伤看着这么恐怖其实很轻微啦,皮外伤而已。” 可就是因为是皮外伤,才说明尘滓忍受了多大的痛苦。 “尘哥哥,这铃,我死也不会摘下来……” 记忆如同潮水扑面而来,红娘身前的地面上绽放出点点水花。孟轻倚在藤蔓上低饮,目光却是看着远处的天空。“谢谢你……”红娘轻声道,孟做这一切,仅仅是为了赋予这面具灵气,让红娘感受到自己的记忆,让她能够思念…… 记忆,不正是人最宝贵的东西? 拥有是错,人在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可惜已经迟了。这时候剩下的,不正是记忆么。能够依偎自己的,最美的,不归的记忆。能够怀念的,思念的,想念的,执念的记忆。能够安慰自己的,不也是记忆么…… 那孟,为何又忘爱负忆………… “呵呵呵……尘滓……是个好王……一个负责任的……王…………”孟轻笑着走出了亭子,来到玉棺前。玉棺散发着荧荧微光,一个又一个绿色的光点从玉棺上脱离,慢慢飞舞在空中,似那萤火虫…… “尘哥哥,你在做什么呢?” “啊,没有没有,我在抓那个…那个……对,那个萤火虫呢。” “又不是小孩子了,抓那个做什么。” “哈哈,玩玩嘛,你先睡吧。” 看着飘飞的绿色荧光,红娘又想起了尘滓瞒着自己收集“红尘”的景象…… 乌云,雷鸣,电光闪闪。 狂风起,大雨落。 “小颜,你看你看,下雨了呢,唔,味道好闻。” “呵呵,尘哥哥,雨花好漂亮。” 倾盆大雨纷纷洒落,淋湿了红娘,湿透了记忆……尘滓为了让她看到雨,不惜引入红尘。 孟在雨中轻笑,看着远处银蛇乱舞的天空,步履蹒跚的向着远处走去,玉棺轻浮跟着孟移动,红娘紧随。 苦海。岸边。 孟扶着那块“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的石碑,闻着这雨中苦海的味道,轻笑。红娘静静的看着浮在岸边的玉棺,眼神平静。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即已无边……何来的岸……执念执念……无边无边……不堪回首……喋喋不休……哈哈哈哈…………”孟神经质般轻笑,猛然咳出一口血,身体竟有着站不稳。“呵呵呵……你来……”孟轻笑,目光看向天空。红娘慢步走到玉棺前,伸出如玉的双手,将玉棺推入苦海。玉棺浮在水面慢慢飘行了几丈远,缓缓下沉,消失不见。 “红尘有毒,谁说只能哭。 莫说忘得了,莫问何忘掉。 中了毒,就求不得宽恕; 中了毒,就在自我迷途。 红尘有毒,找不到解救的出路。 红尘有毒,悲哀的只好认输。 知不知? 爱是对你的不孤独, 恨却是对自己残酷。 红尘有毒, 呵……有毒………” 红娘轻唱,歌声惑人,铃音幽幽。面具下,泪水顺着脸庞流落,嘴角却挂着笑,红娘身影渐渐消失,最后一声歌吟消散,“笑与哭……哪边才是退路………………” 风婆娑,雨滂沱。苦海上泛起一个又一个的水花,一闪即逝。孟轻倚在石碑上的身子渐渐跌坐,手中的酒壶轻轻抬起,酒水和着雨水流入口中。孟一直在轻笑,一直笑,雨水不停的击打在他的面具上,模糊了他的双眼,面具下,泪痕未干………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第二节 暗棋 第二节暗棋 冰天。雪缔宫。 奢华的冰雪宫殿内,紫焕冰冷的表情涣然冰释,露出了一丝微笑。狐若轻倚在他的怀中,心下却是在叹气。几排狐人整齐的半跪在大殿下方,低头,一手支地。为首的一人正是狐澈。 紫焕轻轻挥手,示意他们退下,狐澈领命带着狐人离去。“我不要的东西,别人也不能得到……”紫焕摇着手中的月光杯,鲜红的酒液缓缓旋转,反射出诡异的光芒。紫焕的眼睛半眯,瞳孔微微收缩。 “红尘总算没有让我完全失望……”紫焕站起身,他今天穿了一身紫色帝王袍,一条金龙盘旋其上。狐若心下叹气:紫焕现在变得太热衷权力了……她明白紫焕被忏梦封印后的生活很不好过,寂寞,无助,痛苦……这些折磨让紫焕变了,变得更热衷权力,对力量更加渴求。因为紫焕觉得,当初的失败就是自己的力量弱,所以他现在一直发疯般的修炼。当然了,修炼的方式却没有丝毫透露,表面上看只是每日的静坐。 “棋子怎么样了?”紫焕端起酒杯,凝视着倒映在血色酒水上的自己的眼睛。狐若雍懒的伸了伸手,道:“已经到了使用的时候了么,只是这么多棋子,要一起舍弃么?” “不必。对弈是门学问,最需要的是耐心。对于自己的耐心,对于对手的耐心。就算对手是一个臭棋篓子,也要有足够的耐心。我已等待了几千年,不在乎再等几年。棋子只有在恰当的时候用出,才会有用处,现在不急。不过,先弃几个棋子扰乱他们一下吧,让他们知道,这地府,不是多么好接管的……”紫焕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是,我们既然有安插在地府里的棋子,地府对我们肯定也有棋子呀?”狐若当然知道地府与红尘的互相渗透。 “话虽不错,可惜他们的棋子无用。你知道什么样的棋子最可怕最厉害?”紫焕转过身,轻手抬起了狐若魅惑的脸庞。 “是什么?”狐若问道。 “是暗棋。”紫焕缓缓道:“暗处的棋子才是最可怕的棋子。因为他完全可以带来意想不到的变数,带来我们想要的变数。摆明了的棋子,已经可以算作弃子了。只有在暗处的棋子,才是真正的棋子。你,可懂?”狐若娇媚的笑着点头,其实,她一直都懂。 “地府不足为惧,但是那个孽障,却是麻烦。”紫焕提到孟,眼神复杂,“他也在不断的安插棋子,可惜却是明棋。他在明处的棋子,我们可以铲除。但是我在暗处的棋子,他却连知道都不知道。这就是差距。” “但是。”紫焕语气一变,“但是他的棋子的实力太强,他怎么能够创造这么多的高手?”狐若思索道:“也许是因为《残录》吧……”“不错。”紫焕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的棋子力量再强也没有用,我最大的一步暗棋,实力比他们高太多。呵呵呵呵…………” 狐若看着大笑的紫焕,神色温柔的为他满上一杯酒,心下,却又叹息…… 转生禁地。都市王殿。 一桌,一床,一书柜,一盆杂草。没有椅子,床也是硬木所制,书柜上摆满了书籍,杂草倔强的生存着,发出油油绿光。简单的陈设干净的一尘不染,都市王消瘦的身影静静的站在书柜前,目光落在第三排第四本书上——《阴司戒律》。 都市王伸手将书取出,然后又抽出第五排第七本书,再取出第六排第九本,然后将这三本书反向第次插回。如此不断的抽书再放回,渐渐的书柜上书的格局发生了变化,书脊上的字符随着格局的变化渐渐的拼凑成了一个奇异符文。 “开!”都市王低喝一声,书柜从中间出现一道裂缝,然后向两边拉开,露出了一间密室。都市王走入密室,书柜闭合。 密室内的陈设比屋子里更简单,只有一个冰雕,袅娜的身姿异常惑人,晶莹剔透的感觉更添一丝神圣,只是这冰雕却是没有脸。都市王看到冰雕后眼神透出一丝狂热,然后咬破自己的指尖,闭上眼在自己的眼皮上画了两道血痕,从额头一直画到脸颊,以此封住自己的视觉。 冰雕闪现光华,一个虚无缥缈的女音响起,“都市……”都市王闻言身躯激动的微微颤抖,半跪于地道:“在!” “体现你价值的时候到了……该怎么做……不用我再重复了吧…………”女音虽然缥缈,却依旧透着深深魅惑,都市王握拳道:“定不让娘娘失望!” “好……上任都市王可真……让我失望透顶……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的……再下杀手…………”女音渐渐消失,冰雕上的光华也渐渐暗淡了下来,都市王起身用咬破的手指在眼皮上横向一划,慢慢睁开了眼睛,眼神中的狂热未消。都市王整理了一下情绪,表情和眼神恢复如常,慢慢走出了密室。 回到屋中,都市王将书籍还原,静静的站在屋内。“王,泰山王来了,在大殿。”一个侍卫通报,都市王没有言语推门出去,没有理会侍卫,侍卫却也是习惯了都市王的作风。穿过几道长廊,路上侍女都静静的给都市王行礼请安。她们知道主子的脾气,所以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来到大殿,都市王就见到了在那里等候的泰山王。 泰山王高大的身躯慢慢转过,刚毅的面容上挂着疲惫,两鬓竟已有些发白。“黄王,你的身体怎么样了?”都市王淡漠的坐下,道:“无碍,我说过‘温柔’对我不是毒药。” 泰山王苦笑,道:“怎么可能不是毒药,你……”不待他说完,都市王就打断了他,“此事休提。” 泰山王却不理会,问道:“难道你修炼了什么功法可以化毒为己用?”都市王淡然的眼眸中杀机一闪即逝,却因为低头喝茶的缘故没有被泰山王看到。“不是,仅仅是化毒而已。上任死于毒,我誓要不惧毒。”都市王抬起头淡淡道。 泰山王原本就是猜测,现在听到这么一个合理的答案心下不再怀疑,他一把抓住都市王的肩膀,豪气顿生:“好!有志气!不愧是黄兄的儿子!”说着眼神中有着眼泪在闪,泰山王本就是义气中人,与原来的都市王更是是最好的朋友,都市王的死他一直不能释怀,如今看到现任都市王这么做,怎能不激动。 都市王嘴角浮起一抹淡笑,已然运功将毒下在了泰山王体内。泰山王体内本就已经被他下了毒,这次只是慢慢加深而已。泰山王的疲惫和白鬓,就是因为中了毒,名叫“温柔”的毒! 泰山王被下了毒自己却浑然不觉,拍了拍都市王的肩膀后大步离去。都市王的嘴角的淡笑变为冷笑,然后表情恢复冷淡。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慢慢抿了起来。 “王,这是您要的东西。”一个侍卫将一大包东西恭恭敬敬的放到桌上,转身离去。都市王解开包,里面的小包散了一桌。都市王取了一包一包的打开闻,“牵机散……断肠粉……这个……离人泪……塚馨谷……婆箩螟……”大包小包全部都是毒药,都市王面无表情的取了一个茶壶,将毒药倒入里面,然后倒上茶水,沏了一壶毒茶。这么多毒掺在一起,不知毒性大了多少倍,都市王倒了一碗茶,茶水是淡绿色,竟飘着幽香,都市王轻轻一抿,淡淡的道了声“好茶……”。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哦~~`天杀的竟然补课啊``更新定到傍晚或夜晚``.` 第三节 无门 第三节无门 欢情湖。薄情岸。 迷雾依旧,似世间繁华惹人深陷其中。一道白色的身影慢慢从雾中走出,东风夜扶了扶脸上的面具,回身向着迷雾里深深一拜,然后轻打响指,一道蓝色幽影瞬息而至,东风夜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东风夜走后不久,孟缓缓的从小道走来,进了欢情湖。迷雾依旧惑人,孟没有丝毫停顿的走上薄情岸,进入大堂。 东风恶盘坐于地,身子散发出柔和的暗金光芒,东风恶双手拈指平放在腿上,眼睛闭着,对于孟的到来恍如未觉。孟也没有出声,拿起酒壶低饮,然后看着墙上的诗词怔怔出神。 “呵呵呵……他……懂了么?……”孟轻笑,像是问,又像是自语,“他懂了……可是为何有些人……不懂呢……” 东风恶平放的双手抬起合十,“当懂,则懂。不当懂,则不能懂。否则,你我懂又如何。”东风恶说着,坐下生出一座莲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孟见状轻笑,“呵呵呵……我来的果然…是时候……你懂吗?……” 东风恶的眼睛依旧未睁开,一手竖于胸前,一手不住拨弄着一串暗金色的佛珠。“尘滓死了。我知道。世人业障,终迷惑自身,不得解脱。” 孟轻笑,“呵呵呵……是时候了……阻断他们愚昧的因……让他们执念未果……这世间……该平静了…………”东风恶缓缓睁开双眼,暗金色的瞳透着慈悲,“你,确定?”孟轻笑不语,意思明了。东风恶坐下莲台消失,他悬浮在空中,慢慢站立于地,在他脚落地的刹那,整个阴间竟然轻微震颤了一下。 孟哈哈大笑,看着东风恶脑后的一轮暗金圆光,“呵呵呵……成佛了么……哈哈哈哈……你真的舍弃了么…………哈哈哈哈哈……地藏……” 东风恶暗金色的眸子如同一汪深水,平静异常,“即时起,吾名地藏。”然后向孟深深一拜,“吾愿度世人往生极乐。”孟轻笑,“呵呵呵……地藏……地狱里的业障……在等你……对了……我也该去见见那柄剑了……呵呵呵呵……”孟说着慢步离去,迷雾到他的周围自行消散。地藏看着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后缓缓闭上眼睛。闭上眼,心绪便不会泄露出来。地藏轻轻踏出一步,身形瞬间消失,只留一丝话语回绕,“吾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地藏轻轻一步,已经从薄情岸跨到了地狱之门。地狱之门的狱守们大吃一惊,此处乃是重地,怎能让人随便进来?众狱守忙结阵将地藏团团围住,想要拿下此人再行审问,想动手时却发觉自己根本无法下手,一个个面面相窥。地藏轻踏一步,这一步像是踏到了狱守们的心里,狱守心神颤动,不由自主的让开了路,地藏走到地狱之门前,看着造型古拙狰狞的石门,停立不动,低颂经文。梵音四起,周围狱守们只觉醍醐灌顶,武器不由自主的脱手落地,每一个人都面色安详,静心听闻梵音。 于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地狱之门前,出现了这么安宁的一幕。梵音,依旧…… 嶓冢山。 一只小白兔被小染包在怀中,挣扎着想要离开小染的怀抱,小染抱得更紧,冲着盘膝坐在地上的希仁笑道:“嘻嘻,好可爱的兔子哩。”然后扭头对着兔子笑道:“嘻嘻,你这么可爱哩,一会一定温柔的吃你哩……”小白兔像是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悲惨命运,挣扎的更加厉害,却始终无法脱离小染的怀抱。命运,岂是挣扎得开的? 自己挣扎不开,不见得别人无法帮助你挣脱命运的怀抱。 希仁缓缓睁开眼,语气的淡漠的道:“把兔子放掉,一会去吃熊。”小染闻言欣喜的将小白兔抛开,熊掌可是比兔子还大哩,比兔子好吃哩。小白兔得脱厄运,慌忙着蹦跳消失。希仁没有理会偎到自己背上的小染,目光看向劫一的墓,那里站着一个人。 孟咬开壶塞,倒转酒壶将酒洒在劫一的墓碑前,然后仰头喝了一口,转过身看着希仁,轻笑。希仁站起身,小染灵巧的一个翻身站到地上,双手还是紧紧的抱着希仁的胳膊。 希仁道:“是时候了?” 孟轻笑,没有理会小染好奇的目光,“呵呵呵……你懂的……是时候了………走吧……去见它…” 希仁眼神中透出一丝激动,轻轻将胳膊从小染怀中抽出,看着一脸不满的小染道:“自己待在这里,不要乱跑,若是我回来时见你不在,那你也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小染吐吐舌头,笑着点头,然后仰起头,努努嘴。希仁愕然,眼中复杂神色一闪即逝,“回来满足你……”说着转身向孟走去。 孟哈哈大笑,饶是希仁也不禁面色微红。小染脸上挂着微笑,冲着希仁喊道:“你要快回来哩,我等着你哩……”希仁心中一颤,一股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充斥心田,孟轻笑着抓住希仁的手,两人一闪即逝。希仁的耳边,还回响着那句“我等着你哩……”,久久不散。 地狱之门。 梵音四起,整个地狱之门的血气竟被淡化不少。孟与希仁的身形遽然出现,正在低颂经文的地藏停止念经,梵音却没有消失。希仁看了看地藏,疑惑的开口道:“东风恶?”地藏双手合十,道:“东风恶已死,吾乃地藏。”希仁闻言便不再深究。 孟轻笑,周围狱守悉数昏倒在地,“呵呵呵…天堂有路无人走…地狱无门有人来……”说着伸手推开了地狱之门,举步走了进去,希仁和地藏紧随。三人进入后,地狱之门关闭。 通往地狱的方法不单单是走这石雕的地狱之门,转生禁地的岐陌井也可以通向地狱,地狱之门周围的黑暗影壁也可以通往地狱之门。只是通过那些方法进入地狱,出现时的地点是随机的,而通过石门进入地狱,则一定会出现在血色冰原上,那柄邪剑的领地内。 昏倒的狱守同一时间站起,然后清醒,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继续自己的工作。刚才的记忆,已经被他们遗忘了。 地狱。血色冰原。 凛冽的寒风夹杂着一股淡而不散的血腥气息席卷而过,一柄深黑的剑静静的插在血色冰台上,散发出冷冷的光,夺人心魄。 孟之所以要和地藏一起来,就是因为害怕邪剑对于地藏的行为不满,杀了地藏。地藏看着远处那柄邪剑,眼神猛然睁开,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神色,然后恢复如常。孟轻笑,“呵呵呵……你走吧……你懂的……”地藏双手合十,慢慢离去。 邪剑像是对于来到自己地盘的三个人没有感觉,依旧冷冷的插在冰台上,没有动静。孟轻笑着走上前去,希仁站在远处没有动,现在的事,他已经没有资格也没有力量参与了。 孟慢慢走到邪剑前,凝视着它。漆黑的剑身修长,长柄,剑身镂空花纹,剑鞘上同样镂空花纹,却不是与剑身相同,而是交错。孟轻笑着低饮一口酒,然后将酒壶倒转,酒洒在邪剑上。 希仁大惊,这邪剑要是暴怒起来,整个地狱都得陪葬啊!可是却也无力阻止,从刚才开始,整个血色冰原就像凝固一般,希仁一动也不能动。 “嗡!” 邪剑轻震,希仁心下发冷,耳边猛然又响起了小染的话语,“我等着你哩……”。孟轻笑的将剑拔出,地狱没有发生异象,让希仁心下安定不少。 “呵呵呵……好剑……”孟轻笑着打量着邪剑,信手轻弹剑身,剑吟如泣如诉。“呵呵呵……不愧是我的主人……实力竟比上世还要强大……”邪剑的声音在血原上呼啸,一股血腥气息猛然上涌。 孟轻笑,“你身上的血气太重了……”孟说着将剑平举,一只手并剑指缓缓抹过剑身,剑轻吟。刚刚将剑抹完,孟猛地吐了一口血,血色更暗。邪剑的声音传来:“你明明有着那么强的力量……身体为何如此虚弱……你身体既然虚弱……为何替我‘泯血’!……”邪剑的声音在血原上卷起一股风暴。 孟轻笑着将剑插回了剑鞘,然后抬起酒壶饮酒,“呵呵呵……因为你是我的剑……”邪剑沉默。孟轻倚冰台坐下,缓缓道:“剑……你懂么……” 邪剑轻颤,声音在血原呼啸,“我不懂……也不需要懂……你要做之事……便是我要行之命运……因为你是我的主人……我是你的剑………” 孟哈哈大笑,却又咳出一口血,邪剑轻颤。“现在还不是时候……快了……快了……我带来的那个人……你不要理会他……是死是活……在他自己……”孟轻笑着起身,缓缓向石门走去。邪剑轻吟,“是……”。 孟走到希仁身前轻笑,希仁猛然发觉自己可以动了,“呵呵呵……你先回去吧……有人在等着你……”孟轻笑着抬起了酒壶,希仁的耳边又缭绕起了“我等着你哩……”然后举步走进了石门。 孟看着这血色的世界,看着天上腥红的血月,又看着地藏离去的方向,轻笑离开,“呵呵呵……天堂有路无人走……地狱无门有人来………哈哈哈哈……”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第四节 会议 第四节会议 镜映亭。 血色的曼珠沙华绽放芳华,诱人的香气弥漫,惹人回忆。孟轻倚在镜映亭的柱子上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一阵脚步声传来,孟回头看去,是矮矮胖胖的五官王。 五官王走到孟身前,脸上笑嘻嘻的没有一丝悲伤,“呵呵呵,孟婆神,这开会了您是不是跟我来?”孟轻笑,举步跟着五官王离开镜映亭。 地藏王尘滓遇刺身亡,整个地府大震。地府的最高统治者,复任才千余年的地藏王竟然被人刺杀,这个打击对于地府绝对是不小的。而这次的会议,就是整个地府最高层参与的会议,来商讨地府的未来。 会议举行的地点是森罗殿后殿,孟跟随五官王来到后殿,五官王冲孟笑笑就走进了屋子,孟在门口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门口站立的一身白衣的水烟,水烟的眼睛红肿,看样子是哭了许久。水烟神色凄楚,站在门前一动不动。孟慢慢走过去,水烟施礼道:“孟婆神……”孟右手凝出一朵白菊花,轻手插在水烟发间,然后道:“他等到了……”水烟闻言一震,眼眶中又有泪水溢出,“我……我替他高兴………呜……”水烟深爱尘滓,即使尘滓不爱她。尘滓最后等到了水颜,却死了。水烟对于水颜其实很嫉妒,嫉妒她能有尘滓这样的人等待她几千年不悔,嫉妒尘滓对她的爱。这嫉妒甚至演化为恨。但爱总是高于恨的,尘滓虽死,但死且无憾,水烟为他高兴。 孟轻笑一声,举步进入大堂,大堂内有一张大圆桌,地府九个王,黑白无常首殿,此时都坐在位子上等待着孟。孟轻笑着走到他的位子坐下,抬壶饮酒,不发言。 半晌,孟看向东风夜,轻笑道:“呵,呵呵,东风夜,你懂么。”孟的语调变了,不再那么断断续续却依旧有些断续。东风夜抬起头,面具上一对幽蓝的眸子像是燃烧着火焰,“我懂。我站在你这边。”东风夜说着,脸上的白玉面具发出碎裂的声音,面具左边有三道曲折裂痕竖在左眼空洞处。 孟又转向奈落,不等孟开口,奈落就冷淡的道:“我早已在罗酆山上说过了,我决不后悔。”孟轻笑。九个王面面相窥,不明白孟他们在说什么。孟举壶喝了一口酒,扫视一圈,目光在某几个王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呵,呵呵。新任地藏王,已经有人选了。” “什么!?”众人惊讶,这尘滓刚死,他们还没有开会选定人选,怎么会有人选了呢? “孟婆神,地府非独断专行之地,望三思。”秦广王睁开半眯的眼睛,混沌的眸子如同一汪死水。五官王也笑嘻嘻的道:“对呀对呀。这地藏王之位可不是儿戏,这位子可是地府最崇高的位子。尘滓兄弟死得早,没有留下下人地藏王的人选,我们都是知道的。不知道孟婆神所说的人选,是怎么回事呢?莫非尘滓兄弟私下里告诉你的?”五官王虽然笑嘻嘻,但是话语却咄咄逼人。 孟轻笑不语,都市王站起身走到孟身边,亲自为孟倒了一碗茶,双手恭敬的送到孟身前,“孟婆神,多谢赐药。”孟轻笑,接过茶碗一饮而尽,“呵,呵呵。好,茶。”都市王面无表情的转身回到座位,众人早已熟悉都市王的脾气,没有说什么,唯有奈落饱含深意的望了都市王一眼。 六城王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开口道:“孟婆神,你说的人选是谁啊到底?”平等王也点头道:“人选说出来,我们大家好一起商讨,毕竟地藏王之位不是儿戏,不能一人定夺。”五官王又笑嘻嘻的道:“呵呵呵,万事好商量,孟婆神你就说出来吧。” 孟轻笑,“呵,呵呵。新任地藏王,名字就是地藏。不过,之前他叫做灵悟,再之前叫做,东风恶。” “什么!?”众人再惊,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孟会让一个原红尘王上来当地藏王,何况,众人对于东风恶之名,可谓熟悉的紧。 “荒谬!”秦广王冷哼一声,混沌的眸子射出一丝精光,盯着孟。五官王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孟婆神真会开玩笑,笑死我了……”平等王皱眉道:“孟婆神莫非是在说笑么?”六城王又挠了挠他乱糟糟的头发,端起茶碗一口将茶水饮尽,大声道:“我说,你是认真的?哈哈哈,我总算见到比我还莽撞的人了。” 宋帝王手指在桌子上轻叩,道:“东风恶虽然之前作恶多端,但是也不见得没有改过。灵悟虽为红尘十王上之首,却从未参与过与我们的战斗。嗯,孟婆神,为何要选他呢?” 都市王冷冷的道:“孟婆神自有他的理由,你们乱糟糟得是什么样子。”五官王嘻嘻笑着道:“是是是,黄王说的是,你看看人家黑白无常首殿多么的冷静,我真是没有一颗冷静的心呀。孟婆神,请您说说吧?” 孟轻笑着看着表情各异的众人,东风夜与奈落因为戴着面具的缘故看不清表情,不过他俩眼神平淡,说明对于此事一点惊讶也没有。“呵呵,呵。你们,想要理由么。”孟轻笑着拿起酒壶,却没有喝。秦广王冷言道:“然!”泰山王面容憔悴,声音有些微弱,“孟婆神,请说。” 孟轻笑着看向东风夜,道:“呵,呵。东风夜,你懂么。”东风夜笑道:“懂。但是他们不懂,说之也白费。但是,不说却也不能。”奈落冷冷道:“不错。理由,仅仅是为了说服庸人存在的。真正的道理,是讲不通的。”说罢,冷冷的扫了九王一眼,九王只觉一股寒气从心头涌起。 孟哈哈大笑,然后道:“紫长老,不用,躲了。听了这么,久。不说点什么吗。”孟的话音刚落,一道人影已从后堂走入,正是孟的爷爷紫煌。紫煌看着孟眼神复杂,心下叹息不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与孟闹到今天这步田地。这可是自己的亲孙子啊,现在却形如陌路都不如。 “呵呵,呵。想念是歧途,相见才陌路。紫长老,你懂么。”孟轻笑着看着自己的爷爷,嘴角虽挂着笑,可心里呢? 紫煌心下深深叹气,又想到了自己的儿子的交代,不禁更加惆怅,一股疲倦涌上心头,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紫煌心下决定,帮完儿子这次以后,就去依心墓和烟老头隐居,再也不过问这些烦事了。 “东风恶我也知道,此人罪孽深重,如何能担地藏王之大任?”紫煌走到空座上坐下,与孟相对。宋帝王稚嫩的声音响起,“紫煌长老,人非神圣,孰能无过?若是我们只看一个人的过去,那么我们又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呢?我们每个人的过去,难道真的那么光彩么?”宋帝王的话语深深的刺痛了在座某几个人的心,坐在这里的人的过去,真正清清白白的却是少之又少。 紫煌没想到宋帝王竟然会反驳自己,一时没了言语。五官王笑眯眯的看着宋帝王道:“小余王呀,话虽没错,可是谁知道东风恶他真的弃恶从善了呢?毕竟这人心呐…………”五官王话说一半留一半,意思自然不言而喻。平等王冷冷的看了五官王一眼,道:“人心难测,你说对不对,吕王?”平等王目光凌厉,五官王打了个哈哈低下头喝茶。“人心难测,而且有些人又是居心叵测呀……”东风夜突然开口讽刺,目光也是看向五官王。 五官王一愣,哈哈笑着道,“哈哈哈,哎,大家别看我呀,我可是从良很久很久了。不对不对,我压根就没坏过呀。呵呵呵,我们继续谈东风恶,谈东风恶。”五官王虽然面色笑呵呵,但心里还是微微冷颤,因为他发觉奈落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紫煌已经整理好了思绪,开口道:“大家不要争了,让当事人来一趟不就都解决了。”六城王挠挠头发道:“对对对,还是长老的办法好。”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孟的身上,孟眼睛闭着,呼吸平稳,竟是睡着了。 宋帝王将孟摇醒,孟轻笑道:“呵呵,呵。怎么。”宋帝王无奈道:“他们要见东风恶。”孟抬起酒壶饮了一口酒,“呵,呵呵。东风恶,死了。”宋帝王明白孟的意思,道:“他们要见地藏。”孟轻笑,“你们要他来见你们?呵,呵呵。” “不错。”秦广王混沌的眸子盯着孟,语气僵硬。东风夜把玩着自己的折扇,道:“若要见,也是你们去见他。”五官王笑眯眯的看着东风夜道:“呵呵呵,我倒是忘记了东风恶是你们东风家的始祖呢,真是失礼,抱歉抱歉。”五官王虽笑嘻嘻,话里却全都是刺。东风夜淡淡的看了五官王一眼,没有说话,五官王却被这淡然的目光看的心下一冷,因为他看出那目光中包含的,是深深的不屑还有,怜悯! “也好,我想和他好好谈谈。”紫煌捋了捋胡须,看向孟。孟哈哈大笑,“呵呵,呵。你们坐拥福贵,怕是吃不了苦了吧。你们想要见他,好。很好。去吧,他在地狱。” “什么!?”众人再惊。 “哈哈哈,孟婆神又开玩笑了……”五官王虽笑,但笑容却有些勉强。紫煌皱眉道:“他去地狱干什么?”孟轻笑不语,奈落冷冷道:“懂则懂,不懂则不当懂。紫煌长老,请问地狱相对地府,算什么?” 紫煌眉头皱的更深,道:“是一个危机,不,是灾难。”东风夜接口道:“是灾难,那为何地府没有一人去解决这个灾难呢?”都市王语气冷淡的道:“地狱太危险了。” 孟哈哈大笑,起身离去,“哈,哈哈。危险。是,太危险。你们若要见他,就下地狱吧。望,你们,活着回来。”东风夜与奈落一并起身,一言不发的离去。宋帝王叹了口气也随之离去。六城王左瞧瞧右看看,挠了挠头发道:“散会?” 紫煌叹息一声道:“都散了吧……”众人各自离去。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第五节 高处 思源中文网最新公告 思源主要访问地址: 校园网、教育网用户无法访问的请及时联系管理员,以便能更快处理问题!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五节高处 高处不胜寒。 孟孤寂的身影静静的站在云日山脉的最高峰上,渺渺的清云在他的身下游移,抬头望去,天上明月像是触手可及,却又是那么的遥遥无期。 风起,带起的寒气沁人心骨,孟的身躯微颤,身体的感官渐渐麻木。孟所立之地,是一处圆形雪坑,这是寒脉之眼,无尽寒气在这里向四周发散,将白雪凝冰,将风变得凛冽冰寒,云吹不上来,是因为接近这里就已凝成冰屑坠了下去。 这里,是绝地,常人连接近都不可能,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冷了。寒脉所带来的冷,不单单是身体上冷,还有深深的心寒,那是种冻入骨髓的冰寒。 孟抬起有些僵硬的手臂将腰间酒壶取下,咬开壶塞,壶中的酒液竟是没有冻成冰,却已阴寒之极,孟将酒壶倒转,酒水流入口中。一股寒气自内而外的散发开来,孟的身体彻底的失去知觉,手臂无力的下垂,酒壶掉到了晶莹的冰地上。 迷雾四起。 孟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老天爷,沉默不语。老天爷依旧包裹在迷雾中,看不清表情。 “你这又是何苦来哉。”老天爷叹息道。 孟轻笑,“呵,呵呵。老天爷,你快要压制不住,它了吧。我感觉,到了。你受伤了。” 老天爷迷雾散去露出了他的样子,竟苍老了许多,老天爷叹息一声道:“果然瞒不过你。天若有情天亦老,我早晚都会老死的。早死晚死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分别。我活的太久了,真的太久了。这很疲倦,很厌倦。也许,死,对我来说,是解脱。你不用介怀。”老天爷说着,迷雾又将他包裹起来,“我很想帮你,可惜不能。我快要压制不住它了,到我压制不住它的时刻,它的暴怒,会将这个世界毁灭,然后重新开始。除非你比它快,将它的权威先一步削弱,即使这般,天威之怒也不是好对付的。你,怎么办?” 孟轻笑,他的肢体已经没有知觉,但是还是可以控制肢体,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孟抬起酒壶喝了一口酒,轻笑道:“呵呵,呵。我不会阻止它的,天威。这股力量,浪费可惜。”老天爷闻言愕然,“你竟然想要利用天威!?”随即沉声道:“你会死!天威是这么好利用的么?你这是在玩命!” 孟轻笑着摇摇头,“呵呵,呵。我刚才,说什么了,么。”老天爷无奈的道:“罢罢罢,我只有一点要求,你不要失败!”老天爷知道,孟若失败,就是彻彻底底的消散。而这个世界,也会陪葬。 孟轻笑,迷雾散去,周围环境恢复。孟静静的站在寒脉之眼上,麻木着自己。孤寂的身影就这么静静站立,天上明月似乎不忍他的寂寞,温柔的为他披上一层轻纱。 镜映亭。 小角送走一个转生者后,深深的叹了口气,目光透过封亭的藤蔓看向远处。奈何的表情冰冷,静静的走进了被藤蔓封闭的亭内。小角转过身面对奈何,开口道:“你都知道了……”语气似问非问。 奈何点点头,“他快要承受不住了吧。”迷雾起,小业现形,轻轻偎在小角怀中,“是,他已经承受不住了。他现在在云日山脉的最高峰上……” 奈落眼神一变,冷冷道:“不胜峰?”小业轻轻点头,“是,不胜峰。不胜峰上有着整个阴间至寒的寒脉之眼,他就在那里。” 小角长叹:“他要用寒脉之眼的寒气麻木自己,好让自己撑下去。我感受的到,他承受的痛苦。那根本就不是人能承受的,他只能去麻木自己,要不然,便是输。” 奈何一言不发就要走出亭子,被小角一把拽住,奈何冷冷的回头,眼神冰冷。小角嘴角挂起一丝苦涩,“你去做什么,你去了也没有用,难道你想要让他承受痛苦么。他这不是逃避,不是。”奈何眼神冰冷,脸颊上的太极印记缓缓转动,“我去阻止他,痛苦不该由他自己承受。这个世界,该亡则亡。”奈何语气冰冷,手臂一抖挣脱了小角。小角又抓住他,苦笑:“你觉得他会同意你么?没用的。” 奈何的眼眸上下拉伸,成了冰冷的月形瞳,一黑一白极其妖诡,“行不行,与做不做,是两码事。对我来说,这孩子比世界重要。若是他死了,这个世界也没有存在价值。今天你阻我,虽然你没有实力阻止我,但是我可以不去。”奈何说着转身走回,“你们看重这世间,可以。你们觉得苍生比他重要,可以。你们很高尚,我很自私。”说道这里,奈何语气一寒,“但,若他死了,我会让这个世界陪葬!”说完,身形消失。 小业轻倚在小角怀中,道:“他……”小角摇头打断了她,道:“奈何就是奈何,这是他的做法。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做法……”小业轻轻“嗯”了一声,回到了因果镜中。封亭藤蔓散去,小角目光看向云日山脉的方向,“我何尝,不想阻止他…………” 冰天。雪缔宫。 紫焕静静的摆弄着一副茶具,问道:“如何?” 狐若轻声道:“根据棋子的情报,新任地藏王已有了人选。” “哦?”紫焕声音平静,似乎满不在乎,“是谁?” “这……”狐若心下犹豫,怕说出来紫焕生气。 “是谁?”紫焕又问了一遍,语气平淡如常,狐若却不敢再不说了,“是东风恶。” “嘭!”的一声,茶具被紫焕握地粉碎,紫焕缓缓的转过身,面色寒霜密布,“怎么是他!” 狐若叹息一声,道:“是孟婆说的。” “混账!”紫焕怒喝一声,一掌将冰桌拍得粉碎,“又是那个孽障!”说完情绪平定下来,冷声问道:“东风恶在哪?”狐若摇摇头道:“据说在地狱。”紫焕本想去杀掉东风恶,没想他在地狱,顿时没了言语。 “我最讨厌别人欺骗我。”紫焕突然冷冷的道。狐若一惊,忙道:“我没有欺骗你!”紫焕冷笑道:“没有?那东风恶去地狱做什么?地狱我都不愿去!”狐若语气慌乱的道:“我不知道……但我真的没有骗你。不信,不信你问问父亲,他当时也在场的……”紫焕冷冷的瞟了狐若一眼,转身离去。狐若轻泣,她实在想不到紫焕变成这样,他竟然连自己都怀疑,他已经被权力腐蚀了内心。他……变了………… 紫焕走进君涯殿,来到后殿,殿内有一面大冰镜,光可鉴人。紫焕走到冰镜前手指按在上面,一圈圈涟漪扩散,紫煌的身影显现。 “父亲。”紫焕冷冷的道。 紫煌看着自己的儿子,问道:“怎么了?” 紫焕面无表情的道:“东风恶在哪?” 紫煌奇怪道:“狐若没有告诉你么,东风恶在地狱。” “哦。”紫焕表情松动了些,“我以为她骗我。” 紫煌心下叹息,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连妻子都怀疑,他真的变了。紫煌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焕儿,你变了。” “没有。”紫焕不承认。 “你变了。你以前不会这么急功近利,你以前是多么贤明的一个君主,可是现在呢,你连自己的妻子都怀疑,你会成为暴君的。”紫煌语调低沉,缓缓道来。 “那又如何,我本就帝王之命,整个阴间都是属于我的!没有人可以夺走!我是王,不能有人反抗,我的话就是天命!”紫焕语气激动,面色竟有些狰狞。 “你!”紫煌没有想到儿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气的说不出话来。 “难道你也想背叛我?难道你也要和那个贱人一般背叛我!!?”紫焕的神色狰狞,狠狠的盯着自己的父亲。 紫煌只觉一阵凄苦,没想到儿子竟然变成这样,一言不发的关闭了联系,然后决定不理会这些事情了,去找烟老头隐居。 紫焕狠狠一拳砸在了冰镜上,冰镜碎裂。“背叛……你们都是叛徒……都是叛徒!!”紫焕在君涯殿内怒喝,狐若轻倚在殿门外,泪流满面。 忏梦死也想不到,当初封印紫焕会带来这么一个后果。紫焕被忏梦封印,内心痛苦不堪,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痛苦演变成了恨,随时间堆积越恨越深。 镜映亭。 紫煌一脸疲惫的走入镜映亭,小角点首道:“长老。”紫煌知道眼前之人不是孟,叹息一声道:“替我给孟说一声,爷爷对不起他。哎……”说着向岐陌井走去,背影竟有些佝偻。小角看着踏过奈何桥的紫煌不语。待紫煌跃下岐陌井,小角转过身看向远处的云日山脉,沉默不语。 因果镜上迷雾不散,小业轻声道:“这都是何苦……这又是谁的错………” 小角转过身,指天不语。 第六节 不是 第六节不是 云日山脉。 风,总是那么轻柔,卷着沁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凡俗沉淀。 惊世静静的站在雪地上,看着满地残垣断壁,心绪不禁回到了从前。静立片刻,惊世缓缓走到母亲墓碑之前,跪地叩首。他这辈子唯一尊敬的人,就是自己的母亲。 惊世磕完头后起身走到墓碑前,将墓碑上的一朵显然是新种上去的血昙花拔下丢到雪地上,一只脚狠狠的踩在了昙花上,昙花四散。 “我最讨厌,短暂。”惊世面色冰寒,脚将昙花碾碎,“你没有资格祭奠母亲,弟弟……”惊世说完,转身离去。在惊世的心目中,惊天是害死母亲的罪魁祸首,是将原本属于自己的母爱夺走的人,是一个灾星。所以,惊世才会如此对待自己的亲弟弟。 不胜峰。 孟麻木的脸上露出一丝轻笑,目光静静看着惊世离去的方向,沉默。孟的两只眼睛神色不同,一者迷离,一者空洞。彻骨的寒气从寒脉之眼中不断的喷涌而出,将孟的身体麻木。 一朵白云竟然没有受到寒气的影响,飘飘然的游移到了孟身前一丈处,然后渐渐变形,最后竟成了一个人形。孟迷离空洞的眼神在看到云人时,瞬间崩溃。 “灵儿?”孟语气轻颤,心口一阵刺痛。这云朵化成的人,竟是早已死去的灵儿。 白云形成的灵儿与真人没有差别,她冲着孟微笑,笑倾天地。孟抬起麻木的手,低头饮酒,然后看向灵儿,沉默不语。灵儿面色红润,似乎一点也不受这里寒脉之眼的影响,她轻步走到孟身前,静静的抱住了孟。孟麻木无觉的身体竟然感觉到一丝温暖,眼神大震。 “紫泯哥,你还在生我的气么……”灵儿语气轻柔,抬起头看向孟。孟面具下看不清表情,但那目光复杂之极。孟不信灵儿真的死而复生,这是不可能的!但是眼前却又是真真切切的灵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上的月今天格外明亮,月光温柔的似情人眼波,灵儿看向孟的目光,就像是这月光。孟本以被寒脉之眼冻彻麻木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知觉,他感觉到了,身上的一团温暖,那是灵儿的体温,温暖了他。 孟轻轻抬手,将灵儿拥住,灵儿露出欣喜表情,眼中有泪光闪烁。孟低下头,抬起另一只手将灵儿眼角泪水轻轻拭去,然后将自己的面具取下,戴在灵儿面上。灵儿自己取下面具,一脸不满的看着孟,孟轻笑,然后抬壶饮酒。 “我们回家吧……”灵儿温柔的偎在孟的怀中,轻轻的道。 “家?”孟神色迷惘,眼神陷入迷离,灵儿见状狠狠点头道:“嗯!我们的新家。” 孟眼神一震,又陷入空洞,“你是,谁。” 灵儿似乎对于孟的状态一点也不吃惊,温柔的道:“我是你的灵儿呀,你最爱的人。” 孟表情木然,眼神空洞,“灵儿,死了。” “我没有死呀!”灵儿面露急色,像是害怕孟不相信他,“我真的没有死,这事情一时也说不清楚,回家我给你说好不好?先回家。” 孟眼神恢复清冷,轻拥着灵儿举步,却没有踏出又收回脚步。灵儿奇怪道:“怎么了?” 孟轻笑,后大笑,再到后来狂笑不已,猛然吐了口血,血色竟然几近于黑色。灵儿见状急忙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了啊,你不要吓我!”孟轻笑着抬起酒壶低饮,然后轻轻推开了灵儿,轻笑,“呵,呵呵。” 灵儿见状神色凄楚,眼含泪光。孟轻笑,“你是灵儿?”灵儿点头,“我是灵儿。”孟摇头道:“我爱的灵儿,已经死了。”灵儿跺脚道:“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孟眼神迷离,道:“我爱的灵儿已经死了,她只活在被我遗忘的记忆里。你,不是灵儿。” 灵儿急得都哭了,泪水滴落在冰面上,绽放出一朵朵泪花,“呜……我知道你怪我,可是我当初真的不是故意骗你的。我错,你原谅我好么……” 孟身体轻颤,摇头道:“你,不是灵儿。灵儿在我遗忘的记忆里,不会出现。我要的,是近乎病态的,完美。完美,是无法真正拥有的。拥有是,错。我对灵儿的爱,和记忆,永远的遗忘在心角,这是,完美。你,不是灵儿。” 灵儿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轻手将面具戴在脸上,然后深情的望着孟道:“我是灵儿,爱你的灵儿。”然后,决然的跳下了峰巅,身体急速下坠,瞬时没了踪影。 孟轻立在寒脉之眼上,身体的知觉渐渐消失。孟不住轻笑,眼中却流出眼泪,在脸上留下两道血色的泪痕,那泪水血红! 纵使体内血液都变为黑色,可血泪,已然是痛彻心扉的红。孟轻笑着凝出一副面具,戴在脸上。 迷雾起,老天爷出现。 老天爷眼中满是不忍,看着孟叹息道:“唉,这……”老天爷没有说完,孟就打断了他,“我知道。”老天爷露出惊疑的表情,道:“你知道?” 孟点头,“知道。灵儿,死了。这个灵儿,是它利用自身力量,重塑的。不是,灵儿。”老天爷长叹一声,道:“可是,重塑的灵儿就是灵儿,她与死去的灵儿没有什么不同。不论是身体,记忆,感情,灵魂等完完全全都和原来一样,这,怎么会不是。唉……” 孟的眼神变为一者迷离一者空洞,“不一样。因为她不是过去的灵儿,不是。” “但是你……”老天爷看着孟心中一痛,他知道孟根本不可能无动于衷。“天”重塑灵儿当然不是出于好心,它是为了扰乱孟,让孟自我毁灭。 “我已经说过,完美,只存在于过去。”孟轻笑,“我很偏执,因为残酷往往,很美。” 孟说着,自行中断了与老天爷的联系。迷雾中的老天爷长叹一声,消失不见。 云日山脉,下峰。 灵儿急速坠落,周围的风景快速变化,灵儿眼中不住涌出泪水,在空中连成一串。地面越来越近,灵儿的心中充满悲戚与解脱,然后,闭上双眼。 预想中的撞击没有出现,灵儿疑惑的睁开眼,一张苍老的面庞出现在视线中。那老人很苍老,衣服穿的很单薄,一双眸子混混沌沌,此时正一脸笑的看着自己。灵儿发觉自己正悬浮在空中,惊讶一声身体落了下来,站立在地面上,却一个不稳跌倒。老人伸手扶住了灵儿,笑道:“小姑娘有什么想不开要跳崖呀。” 灵儿闻言一脸委屈,忍不住大哭起来,老人慈祥的轻拍灵儿的背,道:“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待到灵儿哭完,她已经把老人的衣服给弄得湿漉漉,灵儿红着脸向老人道歉和感谢,老人哈哈大笑,“哈哈哈,一件衣服换一条命,值!”然后老人又问道:“何事想不开呀?”灵儿断断续续的将事情说给老人,老人闻言沉默半晌,道:“你爱他么?”灵儿坚定的点头。老人又道:“你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么?”灵儿依旧点头,老人再道:“你愿意为他死么?”灵儿一愣,复又狠狠点头。老人点点头,道:“如此,我可以帮你。”灵儿大喜,问道:“老爷爷,真的吗?” 老人点头,背着手慢慢走动,“嗯,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必须舍弃过去。”说着转过身直视灵儿,“包括对他的爱!”灵儿闻言愣住,显然不理解老人的意思。 “我帮你的办法,就是给你一个新的身份。让你们重新开始,你能做到么,你能坚持么?”老人说到这里,混沌的眸子渐渐清澈,纯净的目光让人不由自主的静心。灵儿沉默许久,终缓缓点头道:“我能。” 老人点点头,道:“如果你能平安去到含火山,我就帮你。”灵儿闻言向老人深深鞠躬,没有问含火山在哪里,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老人看着灵儿坚定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 能够轻易化解从那么高的地方下坠的力道的,修为自是不俗,这老人,当然是铘将子了。 铘将子抬起头,目光看向巅峰,“你流泪,是否因为你痛到哭不出来……孩子,我能帮助你的,也只有这些了。你残破的心,太需要爱的滋养。不要再偏执,不要再倔强的自己抗下一切,不要再拒绝爱的温暖,你,不是一个人。永远不是。”铘将子说完,转身离去。 不胜峰,寒脉之眼。孟将看向峰底的目光收回,抬眼望月,眼中流出的血泪,渐渐清澈…………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第七节 灼落 第七节灼落 西北,灼落山。 灼落山位于西北郡内,满山火红,山很高,山顶有许多莲池,莲池内开满了艳妖红的红莲。 一座木屋在莲池中央,木屋不小,方圆四丈有余。木屋是用红木所筑,红木不仅非常结实,更是会自发散出一种有着凝神作用的香气。红木和红莲散发出的香气被人用秘法凝聚成了轻烟一般的状态,整个山顶被红木和红莲的香气缭绕,恍如仙境。 残锋从屋内走出,身体轻盈的踏着莲叶前行,来到了屋后的一个大莲池。这莲池内有一尊莲台,残锋跃上莲台,盘膝而坐,闭目静心,沉入修炼。周围香气飘摇将残锋渐渐围绕,残锋的身影在香烟中若隐若现。 屋子内琼儿正在缝制一件衣服,取得是赤炼玉蚕所吐之丝,一针一线极为认真。两人这样的生活已经有几天了,都感觉无比幸福。 灼落山本是凶山,自残锋来到之后他便占了这山,将山上异兽奇禽收服,顺便剿灭了一个躲在山中的强盗团伙,自此,此山便归他了。灼落山山势险峻,奇峰很多,残锋现在居住的,当然是最高峰。 灼落山山路崎岖,而最高峰却是根本没有路,而且山势怪异非常,修为低者想要上山,不亚于登天。而此时在灼落山最高峰的半山腰上,有一个人正在快速的向山顶攀爬。那人一身白衣已被山石上的泥土染的土黄,手上净是泥土,可见他攀登此山也是比较困难的。有好几次那人抓立不稳险些掉下去,可是那人没有放弃,依旧顽强的向上攀登。 功夫不负有心人。 那人终于爬上了山顶,翻身躺在了地上,此人正是惊牢。其实以惊牢的实力爬此山不该这么费力,但是在灼落山上对付那些异变的异兽和珍禽费了很多力气,这才会出现多次近于脱力险些掉下山去的景象。 惊牢恢复了一会,站起身打量周围的环境,一片莲池。惊牢看看自己脏呼呼的衣服,再看看清澈异常的池水,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惊牢小心翼翼的从莲池相间的边缘慢慢的向着木屋走去,生怕不小心掉到池水中,将池水弄脏。他现在的力气,可没有恢复多少。 来到门前,惊牢整整衣服轻轻叩门,屋内琼儿听到敲门声感到奇怪,残锋是不会敲门的,莫非是有外人来了?这么想着,琼儿放下手中针线,起身来到门前将门打开。惊牢看到开门的琼儿,问道:“他在么?”琼儿认出眼前这个脏呼呼的男子就是之前雪山上的那个,所以没有什么敌意,“他在后面池塘修炼呢。”惊牢点点头,后又面带尴尬的道:“你们这里有没有多余的衣服……”琼儿笑着点点头,“有的,你进来吧。”惊牢红着脸走进屋内,发觉屋内陈设都是红木所制,整个屋子散发出一种淡淡清香,格外怡人。 琼儿取了一套衣服交给惊牢,惊牢看着自己满是泥土的双手脸上不满尴尬,琼儿笑着将衣服放到座椅上,道:“呵呵,你去屋里面洗洗吧,我去告诉他你找他。”说着推门出去,丝毫没有将惊牢看做外人。惊牢脸色微红,走入了琼儿指的那件房间,先是将手洗了,然后出来将衣服拿进去,这才开始全面清洗。他可不想洗完光溜溜的出来换衣服…… 琼儿轻步走到屋后,看着迷雾中若隐若现的残锋道:“有人找你。”围绕着残锋的香雾散去,残锋静静睁开了眼睛,“我知道了,是惊牢。”琼儿点点头道:“原来那个人叫做惊牢呀。”残锋向着琼儿招招手,一片大莲叶飘到了琼儿身前,琼儿笑着踏上莲叶,被莲叶带到残锋身边。“你在这里陪我。”残锋说着闭上眼睛,又沉入修炼了。琼儿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她习惯了,习惯了静静的看着,从最初的那池塘,就已经习惯和爱上了这种感觉。 惊牢在屋内洗完,换好衣服,然后将自己的衣服洗了晾起来,这才出门去寻残锋。来到屋后,惊牢就看到了盘膝静坐的残锋和他身边静静看着他的琼儿,周围香雾缭绕,如画。惊牢实在不像打破这份宁静,可若不说话岂不是白来了,惊牢正矛盾中,残锋缓缓睁开了眼睛。 “能上到这里见我,不枉我费心训练你。”残锋的眼眸是很清澈的红,他身边的红莲缓缓的游移,不断交织。 惊牢点点头,道:“我是强了,但是对于你们来说,还是太孱弱,我知道。我今天来,是为了真相。” 残锋笑道:“真相?没有真相,事实就是真相,现在就是真相。你想要的,只存在于过去,只存在于已经湮灭的过往,是不该,出现的。” 惊牢面色激动,道:“惊世投靠了红尘,他背叛了惊氏一族,他现在已经被革职了!” 残锋狂笑,“哈哈哈哈,你还是那么的幼稚。你觉得若是惊世不愿意,谁能将他革职?” 惊牢闻言冷静下来,道:“难道是他故意的?” 残锋点头道:“不错,他是故意的,为的就是不牵连惊氏一族。虽然惊世这家伙在某些事情上错的太深,但是他对于惊氏一族的好处远远的大于他给惊氏一族带来的坏处。总体上,他是合格的。” “但是……”惊牢面色发苦,“但是我们的根在那里。”说着指向云日山脉。 残锋道:“不错。但是谁也不能说他做的是错的。若没有他,惊氏一族不会走下雪峰,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死于战斗。但是,现在惊氏一族相比过去昌盛了太多。错与对,无法说。世界本来就是这么矛盾。” 惊牢咬牙道:“这些我知道。”残锋惊讶的道:“你知道?” 惊牢点头道:“我见到惊世了,他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 残锋面容沉寂,道:“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不忿!”惊牢叫道:“我不忿他对你做的卑鄙无耻的事!” 残锋静静道:“他对我如何,与你有什么关系。” 惊牢愤愤道:“你们是兄弟,他怎么能如此害你!这次来除了是我自己的意思,也有惊世的意思。他让我转告你,该是了结的时候了。” 残锋闻言轻愣,后道:“了结……他是我的哥哥呀…………” 惊牢冷笑道:“哥哥?如何有欲制弟弟死地而后快的哥哥?这种人也配做哥哥?” 残锋静静的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惊牢道:“你和惊世一样,都是我族先祖。你有权也有能力取代他的!” 残锋摇摇头,手轻柔的抚过琼儿柔顺的发丝,琼儿微笑着看着他。“错。惊天是它,不是我。”说着指向惊牢腰间挂着的血色长剑,“我已将惊天之名赐予他,已将过去舍弃。如今,我也不再是残锋。你不要再来找我。” 惊牢神色满是不信,道:“你就这么算了?”残锋不语。惊牢低头沉默,后抬头道:“那你现在是谁?” 残锋闻言轻笑,半晌才答道:“我是此山之主,灼落。” 惊牢闻言叹息道:“灼落,好的。你将过往烧灼殆尽,散落无常。但是,我已经看透了惊世这个人,就算是你不去找他,他还是会来找你的。” “是么。”灼落表情平淡,像是没有听见这话一般。“你不是要杀我的么,我若被惊世杀了你该高兴才是,为何现在这般?” 惊牢闻言愣住。确实,从一开始残锋屠戮富商的时候,自己就想要将他挫骨扬灰。而残锋更是害死了那批英勇忠贞的白无常,自己以立誓将之杀死。可是,如何会想到这个血色恶魔的背后,竟是这般凄楚!惊牢,感觉心中很矛盾,很难受。 “惊牢,你很好。”灼落静静的道:“你的心很善良却不庸善,这难能可贵。你有正义感却不妄义,这很好。保持住你的棱角吧,你会将惊氏一族带归安宁的。” “我?”惊牢惊讶,灼落这些话怎么看都像是将惊氏一族托付给了自己。 “我虽已不是惊氏一族之人,但是也不忍看着他们受苦。惊世与我必有一场战斗,但是他不会是我的敌手。惊氏一族的未来,交托于你了。那柄惊天剑,可以助你。” 惊牢闻言沉默,缓缓将血色惊天剑拔出,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涂过剑身,剑轻吟。“这是我的决心。”惊牢郑重的回应道。 灼落大笑,红莲绽放妖娆,惊牢吸入香气只觉无比舒畅,身体得到了极大滋养,实力竟然攀升一大截。灼落面色有些苍白,笑道:“去吧。”惊牢深深的看着灼落,一言不发的转头离去。 该说的已不必说,不该说的已在无言中说了。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第八节 好人 第八节好人 化乌林。竹林空地。 一张石桌立在空地中央,靠近屋子的空地上种植着许多野花,散发着靡靡幽香。空地上还有一群黄色的小鸡在不停的走动吃食,纯衣将小鸡赶到篱笆里,走到石桌上坐下拿起石桌上的针线和手帕,认真地刺起绣来。 祥云最近爱上了写字,往往就是不眠不休的一写一天。他不是不停的写,而是很长时间才落下一笔。一天的成果,多则几个字,少则一个字也没有完成。屋子被祥云加高了一层阁楼,祥云就在里面写字。 阁楼内没有椅子,祥云写字是站着的。阁楼内的摆设异常简单,左边是一个沙池,里面蓄满了极为细小的沙砾,几根长短粗细大小不一的竹子摆放在沙池边上。阁楼右侧是一张大木桌,桌上有一张上好的宣纸,祥云静静的落下了最后一笔,将笔放好。 纸上只有一个字——惊!这个字竖心旁写的很长,很凌厉,而右边的京写的高高瘦瘦,笔画很散,却是形散而神不散。整个字给人的感觉,像是要破纸而出一般。 祥云在阁楼门前的水盆里洗了洗手,举步下了阁楼。来到院子里,纯衣倩丽的身影映入祥云眼中,他笑了。 祥云轻手轻脚的来到纯衣身边,纯衣因为太过用心没有发觉祥云的到来。祥云猛然从后面抱住纯衣,粗着嗓子道:“小美人,猜猜我是谁。”纯衣吓了一跳,后又嗔道:“又来这套,没正经!”祥云哈哈大笑,一把抱起纯衣原地转了一圈,后坐到石椅上,将纯衣抱在怀中。纯衣脸色微红,轻轻向祥云怀中凑了凑。祥云将下巴抵在纯衣的头上,嗅着纯衣的发香,无比陶醉。 “每次都没正经……”纯衣喃喃道,手中针线不停,在雪白的手帕上绣出一朵又一朵的白云。祥云笑着将纯衣手中的手帕拿过,道:“好啦小衣别绣啦。都是白色的绣不绣都一样啦。再说你要是扎到手,我可是很心痛的哦。”纯衣翘起脸,不满的看着祥云。祥云哈哈大笑,将手帕还给纯衣,纯衣接过后又开始刺绣。 两人静静的靠在一起,感受着心爱之人的体温。整个画面异常温馨。惊牢静静的站在树后,心下很是郁闷。貌似他每次都是打搅人家甜蜜的相处。 祥云在纯衣耳边吹气道:“小衣,有人在看哟。”纯衣耳朵痒痒,放下针线狠狠掐了祥云一下,然后想起祥云刚才说有人在看,忙要从祥云怀中挣脱。祥云怎会让她如意,笑嘻嘻的将她抱得更紧,“好啦你小子出来吧,看的过瘾不。” 惊牢一脸尴尬的从树后走出,心下不禁更加郁闷。每次都是打扰人家的安宁相处,而且每次都被人家发现。纯衣见到是惊牢,脸色微红的细语道:“松手啦。”祥云哈哈大笑,“哈哈,又不是外人,是吧惊牢。” 惊牢走到石桌前坐下,笑道:“嫂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纯衣闻言嗔道:“去!和你大哥学得油嘴滑舌。”祥云作怪道:“冤枉啊,我哪有。”纯衣不理会祥云的搞怪,道:“好啦松手,我去给你们做饭。”祥云笑嘻嘻的松开手,他知道纯衣离开是为了给自己和惊牢一个环境谈事情,纯衣可真是,贤惠呀。 等到纯衣进了屋,祥云看着惊牢道:“我感觉你的修为精进了不少,有何奇遇?”惊牢将自己的经历原原本本的说了,祥云闻言沉思道:“若这么说,那个屠戮富商的还是一个好人。你不知道,他挑得富商,都是些死不足惜的败类。” 惊牢闻言叹息一声,道:“那么那些白无常岂不是白死了……” 祥云拍拍惊牢的肩膀,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了。”惊牢点点头,道:“但有些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哦?”祥云道:“你想做什么?” “我要揭发惊世!”惊牢一字一顿的道。祥云哈哈大笑道:“揭发惊世?你有什么好揭发的?就凭你知道的那点历史?没有的。” “怎么会没用!”惊牢强辩道。祥云挥手打断了他,道:“你所谓的那段秘史,我在做黑无常时也接触过。这些事情地府高层知道,但是依旧放任惊世,你知道为什么吗?” 惊牢显然没有想到地府竟然会熟知惊氏一族的历史,也不明白为何地府会留着惊世,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的才能。”祥云淡淡的道:“惊世的才能,正如其名。他小时候就能修改族内修炼功法,长大后更是将惊氏一族带下雪山,更在短短两百年内将惊氏一族从一个外来者变成地府不可缺少的一员——狱守。他的才能,的确惊世。不过,他的野心肯定不满于此,但是他能隐忍到现在,可见其心志之坚,不可小看。”祥云顿了顿,继续道:“我见过他,我看到了他眼中埋藏极深的一种奇怪的狂热。我不明白那种狂热是什么,但是,在那狂热的周围,包裹着野心。” 惊牢语气无力的道:“可是他……” “可是他不是好人?”祥云打断惊牢的话,“什么是好人?地府不会在乎一个人的过去,只有他有能力,就可以在地府生存。这是,现实。” “可是……”惊牢还想要辩解,却又被祥云打断,“没有可是,现在惊世叛变,虽然传闻惊氏一族将其革职,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那是他自愿的。而且若我所料不错的话,族内对于他的崇敬将会更高。” “怎么会!”惊牢不信。 “他完全可以说叛离地府是为了为惊氏一族寻找更好的出路,让惊氏一族生活的更好。就像他将族人带下雪山一样。”祥云语气很淡,惊牢却感到了颓然。 祥云见到惊牢颓然的样子,道:“你这样子是做什么?表现自己的失败?”惊牢闻言一愣,脸色恢复如常。祥云点头道:“惊世是一个危险人物,他虚伪、狡猾,但是不能否认他对于你们族人做出的贡献。世界是矛盾的,万物也是矛盾的,你又何尝能说我,是个好人?” “可是。”惊牢冷笑道:“他对于自己的亲生兄弟所作所为,连我这个局外人都觉得齿冷!” “可是这已经算是私事了,你没权也没资格更没有能力干涉这件事。”祥云看着惊牢道:“我知道你有正义感,但是,现实的正义是有条件的。你说惊天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惊牢答不出,这本就让人难以回答。 “我是好人还是坏人?”祥云又问,惊牢答道:“祥云大哥是好人。” “是吗?”祥云自嘲的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长得像好人?你难道不知道,在我做黑无常的时候,行的都是些什么事?在我入魔的一段时间内,有多少人丧命在我的手里?难道你真的那么肯定我是好人?什么是好人?” 惊牢被祥云这一连串的话语问的答不出来,愣住那里。 祥云长叹道:“世事无常……人要把握的,最基本的就是自己。惊牢,你的心很纯,我不想你的心变质。不要接近权力,不要接近政治……” 惊牢苦笑道:“我已经混乱了。可是我答应了灼落,要将惊氏一族带归安宁。” 祥云沉默,后叹道:“罢,你的路还是要你自己走。”正在这时纯衣端着饭菜出来了,然后嗔道:“两个大男人竟然让我这个小女子忙活。”祥云哈哈大笑道:“我错了老婆!我来我来!”说着接过饭菜,惊牢刚想要帮忙,纯衣就拦住了他,“你是客,坐着。让他自己干。”祥云露出一张苦脸,眼中却是含着笑。惊牢看着和谐美满的两个人,由衷的为他们感到高兴。 三人坐好,开动碗筷。纯衣的手艺很好,惊牢赞不绝口,那吃相简直似三周没吃饭一般,乐的纯衣直笑。 祥云将纯衣碗中的一块肥肉挑到自己碗中,笑道:“不要吃肥肉,小心变成小肥猪。”纯衣红着脸在桌下偷偷的掐祥云的腰,祥云呲牙咧嘴的怪叫道:“谋杀亲夫啊!老婆大人饶命!”纯衣红着脸嗔道:“没羞!有人在呢。”说着将手收了回来,祥云大笑。 “对了。”祥云咽下口中饭,问惊牢道:“你有没有看到孟婆呀?” 惊牢点头道:“最近才刚刚看到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觉到他好像很虚弱,但是力量却强的离谱。灼落就是在他的帮助下重新塑形的,而且力量增加了好几倍。” 祥云面露忧色,道:“看来情况不容乐观呀。” 惊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你们每个人都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 祥云摇头道:“你还是不要知道了,这事情本就与你无关。”说着抬头看天,天空阴沉,“要变天了…………” 第九节 马王 第九节马王 齐喑寨。 寨子内的高台上,马王站立其上,脸色阴沉的看着远方。大寨内人员很少,大部分人都去修补被怪物破坏的建筑了。马王心下很不舒服,面对怪物的攻击自己人抵挡的异常吃力,而神荼、郁垒兄弟却异常轻松。就连那只畜生也这么强,马王的面色不禁又冷了一分。 火红的丝绸长衣在空中招摇,牛小鬼冲着高台上的马王叫道:“喂!兄弟们都忙活就你偷懒!这样可不行啊!”马王眉头微皱,看着牛小鬼和马面成员打成一片,心下有些异样。 他身负仇恨,对待马面里的人完全很严肃的如同军队。马面里的人从不敢在他面前笑,但是在牛小鬼来了之后,齐喑寨中的笑声明显多了很多,而且士兵们的干活热情也异常高涨。 “难道我错了?”马王自思,“不会!我大仇未报,错也要错下去!” 牛小鬼看着马王无动于衷的站在高台上,不满的嘟囔道:“哼!早晚从上面掉下来摔死你!”说完就又和士兵们干活去了。马王看着牛小鬼离去的身影,目光复杂。 寨子的毁灭很严重,好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恢复,已经将大部分修好了,现在只剩下几个边角还破损着,牛小鬼带着士兵们一路欢笑的走到目的地,情绪高涨的干起活来。 高台上的马王远远的看着他们,心中升起一丝异样,“这……还是我的士兵么……”“呵呵,呵。是。”一阵轻笑从马王身后响起,马王遽然回身同时做出攻击姿态,但在见到是孟后就收回了手中的汗血离烽。 “孟婆。”马王看着孟道:“有何事?”孟轻笑道:“我没事,是你有事。”“哦?”马王冷笑道:“我有什么事?”孟的目光看向忙碌的牛小鬼他们,道:“马王,你的心,乱了。”马王哈哈大笑,“笑话!” 孟忽然直视着他,目光清冷,“那为何要掩饰般的大笑。”马王冷哼一声不说话。孟轻笑着拿起酒壶低饮,道:“你看这天。”马王闻言抬头望天,天空阴沉如铅,沉重的像要将大地压垮,一道又一道的银蛇在云中无声的游动,景象十分诡异。 孟轻笑道:“呵呵,呵。看到了么。要变天了,你确定,你的人能在变天过程,活下来?”马王想到了不久前的怪物攻寨,沉默不语。孟语调奇怪的道:“马王,恨,是丧失自己。” 马王冷笑道:“那又怎样,地府一日不灭,我的仇恨便一日不放。这荒唐地府,我要毁灭他!”说道最后,马王几乎咬牙切齿。他对于地府的恨意,岂会如此简单就能放下? “你错了。”孟轻笑,“你恨得不是地府,是你自己。”马王愣住,孟继续道:“你恨你自己没有力量,恨你自己没有保护好母亲,恨你自己无能。你将对自己的痛恨,全部转移到了地府身上。”“够了!”马王冷喝一声,面色苍白。 “你母亲不希望你如此这般。”孟继续道,马王竟唤出汗血离烽狠狠一戟挥向孟,孟轻退一步闪过攻击,马王双目血红,大喝着又挥出一戟:“你懂什么!”素来阴沉的马王竟然如此暴怒,可见孟所说的,深深的触动了他的内心深处埋藏的过往。 “嘣!” 马王喘着粗气,盯着被孟单手抓住的汗血离烽,目光中的血色退去,变为一种深深失落。孟轻手松开汗血离烽,道:“你还是不敢面对自己。你还在逃避。”马王沉言不语,孟轻笑道:“若是你敢于面对自己,就跟我来吧。若不敢,就继续做你的懦夫,让你母亲失望吧。”孟说着闪身消失,马王脑中响起了母亲死前告诉自己的话“顶天立地的……活下去……”马王面色一寒,身形冲下高台。他感到在冲下高台的时候穿过了一层奇异的阻隔,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到了千里之外的镜映亭。 孟站在望乡台上转身看着马王道:“自己来看。”说着下了望乡台,马王面无表情的踏上望乡台,低头看去。 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婴儿,乐呵呵的逗着他。妇人身边,一个文弱的中年人正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妻儿。妇人抚了抚婴儿白嫩嫩的小脸,低声道:“孩子,你要顶天立地的活下去。”马王听到这里身体一怔,不敢相信的回过头看着孟。孟轻笑道:“这是你母亲的今世,她转生了。” “你骗我!”马王冲上去抓住了孟的衣领,“意外死亡不是消散吗!!她是被人活活打死的啊!”马王吼道,目光血红,眼中有泪在闪。孟轻轻摇头,任马王抓着自己的衣领,“错。那是地府为了稳固阴间而说的谎言,但地府也不知道真相。实际上,阴魂不论在阴间如何死去,都有一定的机会会转生至阳间,只不过这样的转生,会将在阴间的一些习惯之类的带过去。你母亲,转生了。”马王闻言猛然冲回了望乡台,继续低头看着。 孟看着身躯微颤的马王,沉默不语,只是不停的往嘴中灌酒。马王竟然一动不动的看了整整一天,孟轻步走上去将他拉下来,马王神色有些愣。孟带着马王一闪消失,消失不久小角就带着转生者来到了望乡台前,让其上望乡台看一眼尘世。 马王静静的站在高台上,刚才的一幕让他恍如梦中却知道绝不是梦。马王回过身来,看着孟道:“为何要帮我?”孟轻笑道:“呵,呵呵。我没有帮你。我有事情要你做,这是交换而已。”马王闻言道:“你不承认也罢,什么事情?” 孟轻笑着看着天,抬壶饮酒,好一会才道:“我要你带着马面和牛头归依地府。”“不可能!”马王断然喝道,“这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我母亲就是因为地府才死的!!”孟轻声道:“你还是没有原谅自己。”马王冷哼不语。 “我说的地府,不是现在的地府。”孟目光落到了远处忙碌的牛小鬼身上,马王目露疑惑的神色,“不是现在的地府?” “不是。”孟轻笑道:“是新地府,将这个地府取代。”马王闻言沉思不语,半晌道:“我要和牛小鬼商量一下,牛头是他的组织。”孟轻笑点头,马王跃下高台向着牛小鬼疾驰而去,孟看着他的背影沉默饮酒。 马王刚一到来,欢笑的众人立马息了声,马王心下异样,将牛小鬼拉到角落。牛小鬼不满的道:“喂!你看你!你一来大家都板着脸,多不好!”马王没有理会牛小鬼的抱怨,将事情给牛小鬼说了一遍,牛小鬼闻言眼睛一亮,“这敢情好呀。要是归依了地府咱也是官家的人了,肯定有粮饷发放吧,兄弟们就不用去做那强盗了。好,很好!” 马王没想到牛小鬼答应的这么痛快,道:“你真的答应?”牛小鬼奇怪道:“为什么不答应?”马王沉默半晌,道:“你跟我去见见他再说吧。”牛小鬼笑道:“哈哈,我早就想见见这个孟婆了。” 孟静静的站在高台上喝酒,牛小鬼见状眼睛一亮,“哈哈,没想到孟婆也是性情中人呀。有酒才是人生,好!”说着就去拿孟手中的酒壶,孟使个巧劲将牛小鬼送回去,牛小鬼刚想说话孟已经抛了一个酒壶到他怀中,牛小鬼立马笑了。 “我这酒,你不能喝。”孟淡淡的道,抬壶饮了一口。牛小鬼没有细想,拿起孟丢给他的酒壶就大喝一口,然后赞道:“好酒!”马王站在那里看着牛小鬼冷笑道:“你是来喝酒的?”牛小鬼脸色一红,道:“还不是你寨子里连滴酒都没有!” 孟轻笑,牛小鬼又喝了一口酒才道:“你说的新地府是怎么回事呀?”孟轻笑道:“呵呵,呵。新地府,就是新的地府。”牛小鬼白眼一翻,道:“这不废话嘛。”马王却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睛。 “据我所知,地府的开国君王紫焕接管了红尘,要向地府宣战,取代地府。”马王看着孟道:“你确定你说的能够成立?你能够抵抗的了有了紫焕的红尘?”牛小鬼闻言也是一脸好奇。 “呵呵,呵。红尘,是消灭不掉的,因为它存在于人的心中。但是地府,会存在。”孟轻笑着说出了这段似是而非的话,马王从中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而牛小鬼却还是一脸疑惑。 “我的答复,需要你的言语兑现时才能给你。”马王思索良久,慢慢答道。牛小鬼奇怪道:“直接答应不久完了嘛,搞这么麻烦。”马王没有理他。 孟轻笑点头,“呵呵,呵。可以。”然后凝成两朵曼陀罗花,一朵红一朵黄,红的丢给马王,黄的丢给牛小鬼。“呵,呵呵。此花,可以续命。”说完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马王郑重的将花收好,牛小鬼却还在那里翻来覆去的研究这花,“这花真有这么神奇?”马王无奈的看了牛小鬼一眼,一言不发的跃下了高台。牛小鬼依旧在高台上疑惑的道:“这么神奇?真这么神奇?…………”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因为奥运圣火马上来济南了,上午有活动,所以学校将课调到了下午。调两天,所以这两天上午更新。不过要是睡过了可能就要晚上更新了。(*^__^*) 第十节 雪缔 第十节雪缔 镜映亭。 “嘭”的一声,小角被人击飞,摔倒在地。小角站起身苦笑道:“奈何,你不要这样。” 奈何脸色冰冷,道:“莫阻我。”小角拦在奈何身前,道:“你不能这么做,就算紫焕不认孟这个儿子,但是孟却没有这么绝情。你这么做他会恨你的!” 奈何眼神冰冷,语气比眼神更冷,像是要凝结这世间万物,“时间不多了。你看这天。”小角没有抬头,因为他早就发觉了,天空铅云越来越厚,银蛇已经壮大了许多,但是却依旧悄无声息。 “我知道,可是……”小角还想要劝说奈何,奈何身形一动瞬时来到小角后面,小角没有想到奈何会突然发难,猝不及防的被小角制住。奈何将小角丢回亭子,头也不回的道:“看好他。”小业幻形出来,看着奈何离去的方向不语。 小角目光哀伤的看着奈何离去的方向,嘴中喃喃道:“为什么又是他……没什么每次都是他来承担……为什么……”小业轻抚小角的脸庞安慰他,不言语。而答案,已经在小业的心中。 因为奈何强,因为奈何最强。所以他才每次都去承担。力量越大,责任越大。这不是说被动承担,而是主动承担。 小角将目光投向云日山脉的方向,沉默不语。镜映亭,封亭。 迷雾中。 奈何猛然停下脚步,冰冷如同石头的声音响起:“老天爷,又来装神弄鬼。” 老天爷苦笑着现身,道:“奈何,你还是这样!何苦呢?” 奈何眼眸慢慢变化,左脸颊上的太极印痕越转越慢,“不要逼我出手,你拦不住我。”老天爷看到奈何的变化一惊,忙道:“我没有想拦你!”奈何闻言眼眸恢复,脸上太极印痕也恢复了快速的转动。 老天爷叹道:“罢了,我知道劝你无用。但是就算你去了,若孟没有修到九百九十九个九转,又有何用?” 奈何冷笑道:“行不行是他的事,做不做却是我的事。你要是再耽误我的时间,休怪我不念情分!” 老天爷苦笑着消失,奈何继续疾驰。迷雾中,老天爷看着奈何疾驰的身影,深深叹气,然后,目光看向远处的云日山脉。 云日山脉。不胜峰。寒脉之眼。 孟静静的站在寒脉之眼中,眼神在空洞、迷离、淡漠、冰冷间不断变化。长发被风扬起,遮住了孟面具上露出的眼眸,迷雾起。 老天爷看着孟道:“他去了。”孟沉默不语,老天爷丝毫不在意的继续道:“你不要怪他。”孟依旧沉默。“他也很痛苦,你……”老天爷见孟依旧沉默,心下叹息,却又像想到了什么,“难道你……?”孟还是沉默,老天爷大叹一声,消失不见。头发渐渐被风吹离眼前,孟的目光,落在极北方向。 冰天。一线天。 一道黑影疾驰而来,守护一线天的狐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那黑影就已通过了一线天。 “快!快发警报!!”狐人没有慌乱,跑到空地上向天上发出一枚烟花,烟花绚烂而短暂,但已足够。 雪缔宫前,狐人列阵以待,一道黑影从雪白的地平线上出现,以极快的速度接近。雪缔宫内,紫焕轻轻晃动手中的酒杯,笑着问狐若道:“你说是哪个不要命的闯来这里呢?”狐若笑着摇头,心下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嘭! 一声响,拦路狐人被全部击飞,瘫倒在地动弹不得。奈何慢慢的走上台阶,身子挺得笔直,目光冰冷。倒地的狐人心中都升起一股寒气,感到眼前的根本就不是人,是一块冰冷的石头! 奈何一步一步的向着内殿走去,路上所有人皆被无声的击飞瘫倒动弹不得,连一个人都没有逃出。以此之故一个报信之人也没有,紫焕还以为入侵者依旧在殿外。 当奈何的身形出现在紫焕眼中的时候,紫焕眼里是奇怪,而狐若眼中却是震惊!她知道,她怎么能不知道!?奈何,眼前这个冰冷如石的男人就是奈何!阴间最强存在——奈何! 狐若终于明白心中的不好预感从何而来,面对奈何,就是紫焕能够完全掌握九转之力也无可奈何,何况紫焕根本就掌握不了九转之力呢。 “焕……咱们逃吧……”狐若轻声道,紫焕却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逃?我堂堂帝王之命,为何要逃?”奈何在龙台前两丈处停下,看着狐若道:“你们逃不掉的。这宫殿已被我封闭。” “哈哈哈!笑话!!”紫焕大笑,“你的无礼已罪无可恕!!”说着隔空一掌拍向奈何,汹涌的掌劲似那滔天海潮扑向奈何,凛冽的掌风带起风声呼啸,紫焕信心满满的一掌,却让奈何眼中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就像海浪打在礁石之上一样,海浪碎,礁石如故。奈何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甚至连衣服都没有被紫焕那一掌带起丝毫,那一掌到了奈何身前,就那么的碎了。紫焕不可置信的看着依旧站立在那里的奈何,说不出话来。 狐若苦笑道:“没用的。你打不过他的。”紫焕闻言大怒,“混账!我乃堂堂帝王之命!有什么可以阻我?”奈何静立在那里,看着紫焕的神色,冷笑道:“果然被‘红尘’侵染的厉害。可惜了……” 奈何说可惜,是将原来的紫焕和现在的紫焕对比,现在的紫焕只是个利欲熏心的整日幻想自己帝王之梦的权力狂。 紫焕怒喝一声,欺身而上,一拳狠狠的向奈何轰去。奈何依旧不动,任紫焕的拳头打在自己胸前,飞出去的却是紫焕。只见紫焕胸口下陷,口吐鲜血,神色萎靡。狐若惊叫一声飞身接住紫焕,取出疗伤圣药喂紫焕服了,然后运功帮他疗伤。 奈何冷笑道:“呵。很好,出手不留余地,要不是你修为低下,早就死了!”紫焕闻言气的又吐了一口血,狐若忙轻声安慰,“没用的,你攻击他的力道,他可以随意的转移。你的第一掌,他便是将你的攻击一分为二,两相抵消了。你攻击的力道越大,若是他把力道转到你身上,你受伤便……”狐若没有说完,紫焕冷声道:“你这么熟悉他!?”狐若苦笑道:“我做过孟婆的,他就是奈何桥。” “奈何桥!?”紫焕惊叫道:“我竟被一个桥打败?!”狐若心下发苦,全然没有想到紫焕如今变成这个样子。 奈何如同石刻的脸庞上面无表情,看着紫焕的眼神冰冷,紫焕只觉一股寒气从心底冒出,背上竟生出冷汗!狐若猛然跑向奈何,扑到他身下苦苦哀求:“求求你放过他吧……你要什么都可以……放过他……放过他…………” 紫焕见状忍着伤痛飞身来到狐若面前,一巴掌狠狠的挥下,“贱人!!”狐若不可置信的看着紫焕,却发觉紫焕眼里竟流出泪来,“你这般求情,让我如何活的下去!!!”紫焕说着,又口吐鲜血,倒地昏迷。狐若忙扶起他。 紫焕攻向奈何的那掌,一点余地也没有留,自己也就没有留力量防守。所以他结结实实受了自己全力一击。奈何说的不错,若不是紫焕还没有掌握九转之力,他怕是早就死了。就算是现在,他怕也是活不长了。 奈何突然回身,冷声道:“你来做什么!”狐若闻言抬起头,发觉孟不知何时已到了殿内,正轻倚在殿柱坐下。孟低饮一口酒,没有说话,奈何却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为何要救他?他已经不认你了!”孟还是没说话,甚至连头也没抬,偏偏奈何又像是懂了他的意思,“是了。他虽不仁,你却还是太…………” 孟凝出一朵紫色曼陀罗丢到狐若身前,狐若忙拾起为紫焕服下。刚刚服下不久,紫焕的胸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伤势也几息之间已经恢复完全,却还是没醒。 奈何走到孟身前,道:“你怪我吗?”孟沉默,奈何点点头,“不怪就好,我想你是明白的。” 狐若走到孟身前,身子刚刚跪下便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奈何冷冷的道:“他不需要这些。”狐若一愣,后动作轻柔的想去抚孟戴面具的脸,却感到一股力量阻止了自己。奈何冷冷道:“他现在不能接触任何人!”狐若心下叹息一声,深深的看了孟一眼然后回到了紫焕身边,将紫焕抱到了龙椅之上。 孟还是没有抬头,奈何轻轻蹲下身子,道:“我知道,你虽说不怪我,心下却还是怪我的。也许我错了,我没想到你修了忘情,竟然还没有忘情。时候不多了,你的泪,不该为这种人而流!” 孟身子轻震,微微摇摇头,不知是否认奈何,还是否认自己。孟身形消失,寒冰似的奈何竟然发出一声叹气,然后看都没看紫焕和狐若一眼起身离去。“我想你是懂的,你该知道如何……”奈何的声音远远传来,狐若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紫焕,依旧沉睡……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第十一节 乌云 第十一节乌云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茫茫苦海,难道真的没有边界?芸芸众生,难道真的能够回头? 小狼静静的站在苦海的边缘,看着远处海天交接的那一条线,沉默不语。 苦海是有边的,至少小狼就已横渡了苦海,来到了这处妖族圣地——离离草原。 许多年了,小狼每天都会花一段时间向着海的那头看去,他在看什么?是否在看那个不愿意再被他称为主人的人?在看那个人的身影是否亦然孤寂? 小顽从后面轻轻抱住小狼,轻声道:“獠,该回去了。” 獠?是了,现在的小狼已经不再是小狼,而是獠涯,离离草原之主獠涯。 獠涯的实力增进很快,他也知道,这都是孟的缘故。孟在给他塑形之时,一定给他安排了不少益处,否则他也不会当上这里的妖族之主。 獠涯轻轻转身,一头银色长发随之飞舞,冲小顽轻轻一笑,身形一闪已然在几丈之外。“小顽,来追我呀……”小顽见状不禁好笑,随即提起身形快速追了过去。 夭崖殿。 离离草原虽名草原,却多山,而夭崖殿依着离离草原上最大的一座山建立,大殿气势宏伟狰狞,透着一股森然之气。大殿殿门是一只张开血口的狼头,四根雪白獠牙是支持殿门的柱子,狼眼以两块大型碧玉所制,散发着幽幽光亮,摄魂,夺魄。狼头上刻着些奇异纹饰,此番构成一个阵法,更添狼头威势。寻常之妖连进此殿门都是严峻考验。 此刻狼口中正整齐的站立着两排妖族,他们每排四人,身子挺的笔直,神色肃穆,散发着一股危险气息。獠涯轻步从台阶上慢慢走进狼口,站立八人齐齐行礼。獠涯回头看向布满乌云的天空,心下起了担忧。莫非这又和他有关? 白冥岩铺成的地面透着一股森然,脚步踏在上面不会带起一丝声息。獠涯换好衣饰,上了大殿。 大殿没有铺大红地毯,却是铺了一道雪白的草地毯,獠涯走上高台上的王椅上坐下,看着殿下列立的几个人不语。 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人向獠涯一行礼,开口道:“王。最近天色不大好呀,不知……” 獠涯手指在椅子扶手上不断敲击,道:“姝朔,我说过对我开口前用不着行礼的。要变天了,回去通知好你们的族人,最近最好不要外出。” 一个老态龙钟的矮小老者道:“王,莫非真是由于他?”獠涯长叹一声,道:“刿悬啊刿悬,你既能猜到,又问我作何呢?” 刿悬颤巍巍的点点头,身体像是老的有些不听使唤了:“哎……真的,是真的……” 一个露着半边肩膀的彪形大汉大声道:“王,我听不明白你们说的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呀?” “琥崤。听不懂没关系,按我说的做就行了,回去约束好你的族人,不要总是给我添乱子。”獠涯笑道,琥崤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点头答应。 待得解决完众人问题,獠涯将刿悬留下,其余人散了。獠涯走到刿悬身前,扶着他边走边道:“刿老,天象如何?”刿悬睁开半闭的眸子,一只眸子赫然是瞎的,另一只也已混沌不堪,“是大凶之象,而且……”刿悬说的这停住了,獠涯赶忙问道:“而且什么?”刿悬叹息一声,道:“天机已乱!” “天机乱了!?”獠涯大惊,刿悬点头道:“天机乱了,我的卜术什么也算不到了,唯独混乱的中心却在一个人身上。”獠涯心下一惊,已然猜到了,却依旧有些不信,问道:“谁?”刿悬沉默半晌,缓缓吐出两个字:“孟婆!” 獠涯沉默,将刿悬送出大殿。獠涯听到刿悬在离开的时候的喃喃:“天机乱……不是是好是坏……但是乱天机之人……怕是…………”说未说完,意思却是尽了。 獠涯默默的回到寝殿,取出一坛酒倒了一碗,正要喝,却被一只纤纤玉手挡住了。小顽神色不满的道:“又喝酒……”獠涯苦笑道:“消愁。”小顽哼了一声,道:“借酒消愁愁更愁!”獠涯一愣,后道:“那你说怎么办?” 小顽往床上一坐,道:“你想去就去吧,我支持你。”说着冲獠涯一笑,獠涯一把抱住小顽,道:“我就知道你懂我的!放心,我会回来的!”说着深深凝望小顽一眼,就要离去,却被小顽用手扯住了衣服,獠涯疑惑的回头,看到小顽不满的撅着嘴,随即会意。一个深深的吻,小顽正在迷醉之中,温热的唇已经离开。小顽看着空荡寝殿长叹一声,随即坚定的道:“我会等你的!” 獠涯冲出寝殿,就在殿门外看到了刿悬,刿悬颤巍巍的摸索着拉住獠涯的手,道:“他在云日山脉,不胜峰!”獠涯忍住眼中热泪,狠狠的点头,他看到,刿悬仅剩的那只眼,也已瞎了。这就是强行占卜的代价! 看着侍卫将刿悬送走,獠涯向着远处的云日山脉方向望去,身形疾驰而动,“等着我,你的酒,我还未喝够!!你绝对,不能死!” 天空安静的让人想哭。 浓郁的乌云将天空遮蔽,本就阴暗的阴间陷入了更加阴沉的环境之中,一道道的银蛇在乌云的海洋里游曳不止,不时为这阴沉世界带来一片白惨惨的光亮。风似乎被吓坏了,呜咽着奔逃而去,在空气中留下一丝丝的哀怨与颤动。 越过云层就会发现,一度明亮的冷月已然黯淡无光,像是一个倦晚的红颜褪去了光鲜,唯留残躯苟喘。 整个世界无比的静,静的诡异,静的令人心寒!这死寂,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诡静。但即将来临的,却是比暴风雨还要可怕一千倍!一万倍!! 因为那是,天的震怒!!!! 云日山脉。不胜峰。寒脉之眼。 孟静静的站在寒脉之眼上,望着一望无际的黑色云海,望着不时从云海下窜出的银蛇,冲他露出狰狞的白惨惨的微笑,然后再度潜匿回云海之中。孟感觉到了,黑色的云海在不断的上升,虽然很慢很慢,慢到你根本就无法察觉,但是,确实是在上升。 孟知道,这是因为‘天’的自持。‘天’一定要高高在上的将孟劈死,一定要将这行刑之云压在孟的头顶!孟知道,当这乌云海升的比自己还高,高高在上之时,便是天罚来临之际。 呵呵,呵。终于,要来了么。终于,要结束了么。我,忘情,不回头! 孟的身形在雪白的冰面上,异常孤寂。周围的风声呜咽,像是悲伤,像是送葬! 镜映亭。 小角看着天上乌云越来越厚,心下感到异常不安。他感到了,乌云在上升!小业轻步走到小角身前,柔声道:“快了……”小角点头不语,小业紧紧的握住他的手,道:“相信他……”小角回过头,道:“我相信他。” 奈何静静的坐在奈何桥上,身边荷花妖冶,点点花香从荷花中散出,奈何轻手摘下一朵荷花,冰冷的面庞竟然异常温柔:“是你给了我温暖的菏,让我不再寂寞……”奈何脸色转寒,看着漫天的乌云森然道:“所以,即使是‘天’,也不能杀你!!” 轰隆! 一声炸雷响起,像是对奈何的不敬的震怒,像是对天地间苍生的警告,像是一道钟声,像是最后的,通牒! 枉死城。 包天一脚踹开身前的台案,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来了么?到了么?贼老天!我倒要看看,是你为天,还是我包天!!!”包天起身冲出了大殿,看着天上乌云狂笑,笑容邪异。整个枉死城都在包天的笑声中颤抖,像是整个枉死城,在给包天陪笑!! 玄武已经化出原型,此刻正静静的蹲在包天的身旁,乌溜溜的眼睛看着狂笑的包天,然后懒洋洋的冲着天呲了呲牙,锋利的牙齿闪着阴冷的光! 嶓冢山。 希仁静静的将小染从自己身上拉下来,不理会小染不满的目光,轻声道:“很抱歉,又要让你等我一次了。”小染撇撇嘴,不满的道:“每次都是这样!”希仁抬头看着满天乌云,手心无声的燃起一团暗红色火焰,火焰似伊人,妖娆、魅惑,并带着深深的毁灭气息。希仁猛然一攥拳,将火焰熄灭。小染纯净的眼睛看着他,希仁一笑,将唇轻轻的印在小染的唇上,小染眼中含笑,渐渐沉醉。 罗酆山。 墨绿的光华渐渐闪现,一具玉棺从地面缓缓浮出。棺材盖打开,迟暮缓缓的从中坐起,一股寒气平地而起,迟暮冷冷的注视着天空,冷笑道:“你在害怕,贼老天!”说着迟暮缓缓起身,从棺材里走了出来,脚步踏在地上,竟激起了一种奇异的音调,这音调渗入人心,这音调融入天地。迟暮的音,终于大成! 迟暮取出自己的埙,抬手放到嘴边,轻轻吹奏起来。埙音古拙苍茫,整个罗酆山都沉浸在了迟暮的埙音之中,罗酆山上的异兽珍禽无不颤抖的跪伏于地。山,在震! 灼落山。 淡淡迷雾笼罩了整个灼落山。灼落静静的盘坐在莲台之上,一头红发艳如火。灼落睁开眼睛,火红色的眼眸看向天空,“呵呵呵。你说,你在害怕什么?”灼落话音刚落,整个灼落山平地生出万千朵红莲,齐齐开放。 红莲内燃火,似灼落的眼神。 夜庭。 奈落静静的站在窗前,透过薄薄的窗纱看着外面乌云密布的天空,冰冷的眼眸内没有一丝情感。“是时候了……差距?……”奈落冰冷的话音在黑暗的室内响起,平地霜起,将整个屋子凝结晶莹。 白宫。 东风夜抚了抚面上的面具,轻轻的擦拭着幽岚秋军,幽岚秋军散发着幽兰色的淡淡光芒,东风夜轻笑道:“也许……呵呵呵…………”话音落,幽岚秋军猛然爆起蓝色火焰,围绕着枪身流转。东风夜轻轻起身,整个宫殿都沉浸在了幽兰火焰中,奇异的是宫殿内的事物完好无损,像是这火焰是假的一般。 但是这火焰,却不是假的。 含火山。 铘将子静静的看着天空,沉吟不语,灵儿在一旁急切的道:“老爷爷,你快想想办法呀!”铘将子苦笑一声,道:“已经太迟了。他,不会回头的。”灵儿急得哭了,铘将子安慰道:“不要哭泣,这时候的眼泪,没有任何价值。要哭,就等到他回来时再哭吧……” 铘将子说着,右手握拳轻轻在左手掌上一敲。“咚”的一声脆响,天地皆震! 地狱。血原。 邪剑周围血雾缭绕,一阵阵呼啸声在血原上飘荡,“哈哈哈……来吧……来吧……天……让我再次将你……撕裂………哈哈哈哈…………” 还有许多地方,许多人,都在看天,自语。他们都在等待,等待一个结局……… (全书完)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更多更全更好看,尽在) 第十二节 后记 第十二节后记 众语皆悲,六道轮回。 一年多了,终于完本。 这本书是我写的第一本书,源于一个很小很小的念头——孟婆。 一开始的时候,是想着写短篇,后来感觉不太好,遂又写成了长篇。所以弄得有些怪异,许多人一读开头就没兴趣了,实在惭愧惭愧。 而且因为本书只是源于我的一个念头,所以连大纲也没有立就莽撞起笔了,所以弄得情节有些混乱。尤其是中间的时候,更是东一笔西一笔,书中多次转念,所以很多地方稀奇古怪,我自己看着其实都有些不好意思。 这本书作为我的第一本书,其实也没寄托多大的希望,因为我知道,我是初次写作,很多地方都有待完善。因为我还在上学的缘故,所以更新断断续续,如此这般的损失了大片读者。而因为写作的不连续,许多前面的伏笔和情节我自己都经常忘的模糊,更是惭愧惭愧。 书里面许多东西都没有交代完,也有许多人没有提及到。本来我想是不设立龙套,每一个人都关乎结局,可惜功力不足,写着写着他们就成龙套了。 对于人物的描写,在快要结局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在刻意的避免人物的直接心理描写,这样可能读者的代入感就不强了。其实也是惭愧,我的初衷是由细节体现人物的心理,如从环境,人物的动作,其他人物的言语等。但是功力还是不足吧,刻画的不算太好。 《残录》的设定不知大家看懂没有,《残录》不是馅饼,不能随便得到。虽说修炼《残录》可以得到绝世修为,但是自身的命途却被确定。《残录》的无所不能,无所不包,其实是有深意的。《残录》是一本干预天地运转的书,是一本命运之书,其实换个名字,《残录》可以叫做《大纲》。 书中的人物的性格、爱憎、遭遇等等命运被《大纲》设定,被作者我这一只命运之手操控。那我们呢?我们是否也正如书中人物一样,被一只看不到的命运之手在暗中操控着? 命运的意思其实是,不论你怎么做,都正中它的下怀。这岂非,很无可奈何却又很轻松? 本人讨厌种马,讨厌后宫,讨厌在文章中加入**描写(要想看直接看h文岂不更好?)。所以书里面的成对现象也少的可怜,惭愧惭愧。 关于主角,其实没想把他写的如此惨,但是一下起笔来就由不得自己了。结局大家应该猜到了,主角嘛,自然不会悲苦一生的,灵儿还在等着他呢。 本书的一大缺陷,就是坏蛋实在是太少了。有坏蛋么?有么?哎……本来我是本着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坏人初衷写坏蛋的,可惜写着写着竟然只有寥寥这么几个坏蛋。 没有坏蛋,如何衬托英雄?没有罪恶,如何反应正义? 另一大缺陷,就是出场人物太多了。有多少?怎么也得……我数数: 孟(紫泯),白灵儿(灵儿)忏梦(孟母),紫焕,紫煌,包天,尘滓,都市王(前),都市王(后),泰山王,宋帝王,楚江王,转轮王,秦广王,五官王,六城王,平等王,奈落,迟暮(终音),东风夜,东风恶(灵悟、地藏),祥云,纯衣,惊牢,惊世,惊天(残锋、灼落),希仁,小染,劫一,劫二,劫三,劫四,劫五,劫六,劫七,黑驽,黄金,创界,红丽,终笙,终箫,终笛,终筝,终竽,炎烈,鸳,鸯,蛮牛,墨昇,星如雨,音清,枯木,花千树,博通,马王,牛小鬼,傲轻雪,豪天岳,羊白雪,羊白佬,白轩,黄柏,小狼(獠涯),刿悬,琥崤,姝朔,小顽,玖痕,玖迹,绒姨,红娘(池雨、水颜),朽老先生,铘将子,小角,小业,奈何,狐霄,狐澈,狐若,老天爷,烟老头,血河,神荼,郁垒,水烟,沈公子,杏花等,还有那些出场却没有写出名字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另外灵兽有:玄武、白虎、灵狐。 神兵有:琉皇偃月,碧磷轻天,幽岚秋军,汗血离烽,江山美人,皇天,墨霄,邪剑。 《残录》的功法我就不列举了,因为也很多…… 现在回想起来才发觉,原来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创造了这么多东西。而人物太多,到后面已然顾及不过来了。许多该出现的没有出现,这也算是一大失误吧。 而且忘记让祥云出来露一脸了,奥运嘛,真是失策。—.—||| 如果你在听到地府的时候,想起的不再是那个阴森森的地方。听到孟婆的时候,想起的不再是那个老奶奶。听到黑无常白无常的时候,想起的不再是两个人。我想,我就算成功了。 若是能够将你对于地府阴间的看法整个改观,我就算是大圆满了。 感谢那些一直支持、点击、投票、收藏和在评论区发言的人。谢谢! 记于零八年七月廿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