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募新郎》 第1章 《招募新郎》 作者:宋语桐(宋雨桐) 声明:本书由奇书网()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如果喜欢,请购买正版. 南非富商千金的召募新郎邀请,使他不得不背负父亲的期望前往,正当他在欣赏“金都”夜景时,一阵酒气袭来,一个娇躯便撞入他怀中,虽是个一等一的美女,但他可不想和女醉鬼扯上关系,不过她说在找可以陪一夜的对象,那好,先带她去──洗澡! 未料两人正打得火热时,他却被打昏…… 而没想到在召募新郎的晚宴上,那富家千金虽掩着一层纱,仍隐约看得出像那女醉鬼,且他倒还真被选上了,莫非他注定与这女子牵扯一辈子…… 第一章 南非最大富商邀请各国青年才俊到约翰尼斯堡参加晚宴的函件飞往世界各地,在短短一天之内引起各国政商界层人士的严重关切,而对于收到此邀请函的政商界名流之子而言,反应则是莫衷一是,“风组织”的成员更是火速远从各地飞往香港,齐聚一堂共商对策。 “风组织”是由风帮少主风允哲所召集成立的秘密小姐,成员总共有五人,平时散居世界各地,有重要任务时才会齐聚一堂,在三年多前,五人在香港成立了“瞻”杂志总部,内容专为揭人隐私、打抱不平、打击犯罪、揭露政商人士的内幕新闻、桃色八卦……等等,未料,短短三年间,“瞻”杂志成为各国政商界争相传阅订购的杂志,发行触角已延伸到英、法、日本、香港、台湾、美国……成为一国际性的秘闻八卦杂志。 “瞻”杂志香港总部的成员上百,而真正主笔企划的乃是他办此杂志的“风组织”成员,自从社长风允哲因为娶妻而辞去职务、淡出商场之后,“风组织”成员剩下四人,逍遥自在的过着他们的单身贵族生活,自认为是“风骚四公子”。短短一年不到,“风骚四公子”的名号已跟着“瞻”杂志一再创新高的发行量,与数十种版本的流通而名闻国际,他们的身分背景也成为香港狗仔队极力追寻的目标…… 傅元骏一脚踏进王诗乔位于香港的大宅第,就有一辆小型的汽车前来接他到主宅的大厅,坐在驾驶座上的是王家的管家吴伯,身穿正式的白衬衫,领口还系着一条红色领结,一副绅士装扮。 “傅少爷。”吴伯必恭必敬的称呼道。 “辛苦你了,吴伯,怎么知道我到了?”傅元骏跳上车,俊美深刻的脸上泛着一抹淡得看不清的笑意。 “少爷说的,其他两位少爷都到了,就剩你一个,他们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结果不一会就发现你从大门外一辆计程车内下来,少爷看了还皱起眉头哩!” “他是不是说我怎么无聊到去搭计程车?”傅元骏眉都没抬一下,对于王诗乔会说什么话简直是用一根指头想就知道了,他们四个可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死堂。 “傅少爷对我们家少爷可真是了解啊!”吴伯呵呵笑着。 宽大的深咖啡色毛衣及将他一双笔直修长的腿部紧紧裹住的黑色皮裤,让坐在车内的傅元骏整个人看来沉静而自在,微卷的发丝在冷冷的冬风中微扬,高挺俊俏的鼻搭配着薄而性感的唇,单眼皮下是一双晶亮眸子,刻画分明的脸部线条让他有如寒风中的雕像,透着浓浓冷意。 转眼间,王家大宅的正厅已出现在眼前,三个看来一般高、一般刺跟的风骚男子就站在大门口,或坐或站或靠的等着迎接他似的,傅元骏跳下车走向他们,三个人轮滚在他的肩上落下一拳。 “好小子,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偷偷跑去约翰尼斯堡了哩!”帅气野性的石兆中身穿一件前开襟的亚曼尼毛衣外套,里头搭配了一件紧身的白上衣和一条白色休闲裤,恣意随兴的穿着将他健美的身材展露无遗,混合着若皮尔斯布洛斯南的野性与感性美感,是风骚四公子中最性感风流的一位。 “听说蓝帝的女儿非常美,或许我们这一次可以去大开眼界。”温文英挺的高凡,全身上下都有一种浓得化不开的贵族气息,政治家族的背景让他整个人看来高贵却具有浓厚的亲和力,他是女人心目中的最佳情人,体贴、温柔且善解人意,一身的书卷气却丝毫不带政客色彩,权势之于他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是风骚四公子中最令人如沐春风的一位美男子。 “你们都太久没有碰到美女了是不是?南非的女人会美?那天都要下红雨了。”王诗乔不同意的扬扬眉,对他们这两个“花痴”不敢苟同,谁都知道南非大部分是黑皮肤、黑脸蛋,再美的女人若是个黑皮肤、黑脸蛋,相信也不会美到哪里去。 “你这个资讯界的菁英未免也太落伍了,南非境内种族繁多,黑人、白人、黄种人都有,南非这个富商本来就是东方人的后裔,他娶的又是日本人,女儿想当然耳也是东方人,传说她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是每个男人的梦中情人。”常常云游四海的石兆中率先打断王诗乔的批判,说出他所听到的传说,对于这个口耳相传的异地佳人莫不心存好奇与一丝丝向往。 “你这个外国人也知道中国的成语?”王诗乔不可思议的摇摇头,“你倒是风流的很专业嘛!是不是把所有的甜官蜜语都背成好几国语言了?” 石兆中闻言非但没有不悦,简直还有点得意,为自己从小就把东方文学学得一把罩而骄傲不已,“我这半个外国人的语文造诣可比你这个百分之百的东方人来得好,该愧疚得要死的是你不是我,看看我跟高凡、小傅,我们虽都是半个中国人,哪一个人的文章写得不比你强?” “风骚四公子”中除了王诗乔算是纯种中国人外,石兆中是中国、瑞典混血,高凡是中美混血,傅元骏则是中日混血,然而他们都有共通的特色——长相俊美非常高大、挺拔,且家世背景显赫,个个大有来头,最重要的一点,除了高凡的发色为黑褐色外,其余的三位都遗传到东方的父亲或母亲之中最黑亮的发色。王诗乔最禁不起激,被石兆中一抢白,脸色不由得一阵青、一阵白,傅元骏懒得听这些无聊的对话,率先走进屋去,高凡、石兆中也很快的跟在他后头进屋,最后才是心有未甘的王诗乔。 谁规定香港人就一定要具有文学造诣?谁规定香港土生土长的他就得比他们这些半个中国人更懂得中国文化?好吧!他承认自己没什么国家观念,所以对中国传统文化也没什么太大的兴趣研究,但……为了在这个臭石头面前扳回一城,他非得找个时间把中国古代文学好好翻出来研究研究不可。 “谈谈这回的主题吧!”傅元骏一在位子上坐定便进入正题,一晃眼的工夫手上已拿着纸笔勾勾画画,“这回南非最大富商蓝帝,邀请各国政商名流到约翰尼斯堡参加他为女儿举办的二十岁生日晚宴,据说……是为了替他的女儿蓝映挑选驸马,这次的任务便是追踪整个宴会的经过及后续发展,你们觉得谁最适合走这一趟?” “刚刚不是有个人说他的文学造诣很好吗?就派他去吧!”王诗乔微笑而不怀好意的推荐,他心想,就算南非那个大富商的女儿真的是美若天仙,但他们这几个风骚公子还想多过过几年风流快活的日子,怎么可能明知人家在选驸马还硬凑上去赌自己的运气? “这跟文学造诣有什么关系?”石兆中感性的一笑,“我对娶妻没兴趣,对被召赘更没兴趣。” 王诗乔冷笑道:“人家又不一定会相中你,你少在那边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高凡也接口,“我们是去调查事情,又不是去跟人家相亲,再说,如果你坚持‘不嫁’,对方也没有办法强迫你,不是吗?” “既然如此,那就你去吧!”石兆中笑得迷人,对高凡的自投罗网投以最温柔的关注。 “我和小傅跟你们两个不同,我们都是政客之子,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蓝帝名下拥有的黄金矿脉可是绵延好几千里,各国元首都想极力拉拢他,我和小傅若真的不小心被他女儿看上,那就真的甩都甩不掉了。” 看高凡微皱着眉头,傅元骏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说得没错,政客之子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如果为了政治前途与国家利益,很多时候甚至会被当成牺牲品,这种事情在整个国际间层出不穷,早已见怪不怪,每个人也都视这种利益关系为正当且必要的政治手段,这一次的晚宴……他恐怕是逃不了了。 “说得没错,不过,你们能不去吗?”石兆中的双眸轻轻扫过高凡和傅元骏问道。 高凡和傅元骏对视一眼,却相对无言。 南非单瓦特兰约翰内斯堡 约翰尼斯堡有“金都”的封号,这座城市是南非工业和商业生活的中心,在这交通繁忙的中心底下一英哩多的地方,有矿工挖掘着世界上最珍贵的金属。一八八六年,乔治。哈里森无意间发现了一块蕴含黄金的岩石露头,从此本区的经济和生活便受到采矿业的驱动,引发一股前所未有的淘金热。 到达约翰尼斯堡的至个晚上,傅元骏落脚在南非最有名的卡尔登饭店,踏上五十层楼高的观景台俯视的翰尼斯堡的夜景,“金都”的夜晚冷风徐徐,让他的心也在此刻拂过了一抹寒意。 傅元骏知道这一趟南非之行躲也躲不掉,却没想到父亲的立场这么坚决,当年父亲入赘日本前田家,娶了母亲前田齐美,便一下子坐拥日本的权势富贵,然而他在家里的地位始终不高,母亲家族的努力一辈子缠绕在他身上,然而,他现在却要自己这个当儿子的步他后尘? 第2章 还是,他真的连一个儿子的未来也坚持不了! 在夜风中,他为自己点上一根烟,想到此行之誓在必得他就不得不懊恼泪丧,对一个连一面都没见过的女人,只因为她父亲是世界级的黄金富商就要他一定得把她弄到手,他能抱有什么好心情?再说,竟是同样的召赘? 呵!真是太可笑了,是不是姓傅的男人就只能入赘女人家才能坐拥权势富贵、飞黄腾达? 一阵酒气随着微风袭上傅元骏的鼻头,他还弄不清这阵酒气从何而来,紧跟着一个柔软的娇躯便撞进他的怀中—— “对不起。” 抬起来的是一张白皙透明、仿佛吹弹可破的脸,饱满圆润的额头、参着水气的明媚双眸、两片粉红小巧的唇瓣与小巧挺立的鼻……他不得不承认倒在他怀里的是个一等一的美人,但跟她浑身上下的酒气相比较之下,他宁可敬而远之,他可不希望来到的翰尼斯堡的第一夜便跟一个女醉鬼扯上关系。 傅元骏将她的身子推离数寸,一张脸冷若冰霜,“我不是你搭讪的好对象,走吧!” “搭讪。”女子的脸上写满一个个问号,仿佛他说的是她听不懂的话,她柔柔的望着他,充满水气的眸子此时化为泪珠一颗颗沿着颊畔落了下来,她静静的离开他的怀中,继续往前走着,脚下的约翰尼斯堡像是她所拥有的城市,她的眸光一对上那万里灯火便闪亮亮的充满留恋。 傅元骏不放心的多看了她几眼,不知为什么,她眼中的那份失望与不安像个无底洞般直将他的心神吸纳而去…… “你还好吧?”他忍不住上前问了一句,生怕一个美丽的生命一个不小心便会在今夜随着夜空中的流星悄然陨没。她的伤心对照着他内心的孤寂落寞,仿佛将两颗不相干的心在瞬间相连在一块,让他有着一份奇特的不忍与难以割舍。 她幽幽的看了他一眼,笑了,“你不是说……你不是我搭讪的好对象?” “你在找一个搭讪的对象?”傅元骏挑高了眉。 “是,我是在找一个能好好陪我一夜的对象。”因为过不了多久的未来,她将不再属于她自己。 他神色复杂的瞅着她,不明白像她这样看来纯真温柔、娇弱无助的女子,怎么会有如此前卫的夜生活?一股连自己都不明白的不悦陡地涌上心头,他倏地伸手抓住她的手,她手上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不由得握紧,要她的心也在一瞬间确立。 “走吧!” 她纳闷的望向俊美逼人的他,一对上他炯炯有神的眸子,目光便变得有兽胆怯和虚弱,“走?” 他的目光转为冰冷,看着她道:“不是要找一个人陪你一夜?我就是最好的人选。” 她几乎是被他拖到饭店房间的,一将她拉进房,傅元骏可以说是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推往浴奇*书*电&子^书室,也不管她的身子是否承受得住他那显然比往常还粗鲁的力道。 “洗个澡后再出来,我没兴趣跟一个全身酒味的女人上床!”他脸也没抬的走到房内那片超大的落地窗前,伸手拉开那厚重的米白色窗帘,“金都”的夜再次落入他的眼帘。 跌坐在浴室门边的女子,目光氤氲着雾气,莫名的难堪与委屈在一刹那间从心底最深处的角落涌了上来,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必要为了赌气而让自己陷入这般难堪的境地吗? 她静静的望着他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然而她原本想要借由酒精壮胆的勇气已在这片刻的沉默中一一散落,这个男人的眼光像是把她当成最廉价的妓女,方才在观景台上的温柔怕是她酒后迷蒙的错觉吧? 感觉到身后的一道灼热目光,傅元骏的眉不悦的弓起,冷眼一挑,道:“你还坐在那里微什么?” 被他这冷冷的一句话震得更是说不出话来,女子怯生生的将身子往浴室里挪近了些许,仿佛怕被他冷冽的眸光穿透,体无完肤,这是个如此慑人心魄的男子呵!只是淡淡的一眼,已是让她慌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才在观景台上,微弱的蓝光中只觉得他像是上天派来的天神,高大英挺、神秘而不可侵犯,在诡异的蓝光中,他全身上下染上一抹凡夫俗子绝不配拥有的王者气势,石斧凿刻般的脸与一双在黑夜中依然深炯的黑瞳,几乎让她的心在刹那间停摆…… 近看,她才惊异的发觉这男人生得有多俊美逼人,浓密乌黑的两道剑眉与那双任何女子一见便会倾心的冷眸,加上他那似乎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她相信世上不会再有比他更让她惊心动魄的男人了。 然而,她也害怕……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 微微闭上眼,她希望能借此平稳性自己不安的心跳与呼吸,好鼓起勇气跟他说个明白,告诉他她不是廉价的妓女,也不是夜夜出外寻欢的随便女人……想到他有可能这么想她,她的心就不由得一阵难受。 下巴突然传来的疼痛让她低吟了一声,双眸随即睁开,落入跟帘的竟是那男子刚硬冷淡的脸庞,他如此靠近她,扣住她的下颚,让她的双眸不由得泛起一丝丝恐惧与慌乱,除去方才在观景台不小心撞到他怀里的例外,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跟男人这么靠近。 傅元骏的眼光移到她清灵动人的五官,看着她白皙粉嫩的双颊染上一抹嫣红,绵密的睫毛不安的眨动,一双翦水秋瞳漾着柔媚水光,他的呼吸不知不觉的急促起来。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会调情?”说罢,他的唇温柔缓慢的覆上她的,在她柔软如绵的唇瓣上辗转流连,直吻得眼前这个女子娇喘连连,虚弱的轻依在他怀中方罢。 她的反应像是个初尝情爱滋味的小女生……傅元骏的嘴角噙着一抹嘲弄,再度伸手扣住她的下颚,让低下头的她不得不与他对视,他修长温柔的指尖在她圆润唯美的下巴间游移,挑弄的意味十分明显。 她眼中泛着的情欲是如此赤裸裸而毫不掩饰,然而,她真的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他可不这么以为,不过,这干他什么事呢?是她自己送上门,不管她有什么再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他的手因这样的意念而转往她的上衣钮扣,第一颗扣子从他的指尖中滑开,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如他所想,她的肌肤泛着奶油般的色泽,小巧浑圆的酥胸呼之欲出,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她了,此刻,她身上的酒气反而是一颗绝佳的催情丹,他不再介意现在要了她。 “不……”女子似乎到此刻才恍然明白他要对她做什么,忙不迭伸手紧紧抓住自己半敞的衣衫,如惊弓之鸟般将身子不断往后缩,直到背抵到浴室的一面墙,再也移动不了半分为止。 “不?”傅元骏俊酷的脸上写着嘲讽,对她急于躲开他的触碰感到奸笑不已,“我以为是你先勾引我的。” “我没有……”她慌乱的摇着螓着,急欲替自己辩解,然而一对上他那双黝黑深不见底的眸子,她的舌头就不由得打结,她脸色潮红、喉咙发干,全身烫得几乎快令她承受不住这样的煎熬,这一切都是拜这男子所赐。 傅元骏的眉挑得更高了,“说要找人陪你一夜的可是你?” 是她,可是她现在反悔了,她不该有这种荒唐的念头的,要是父亲知道了,她可能会被活生生打死……她的清白之身对她的家族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这一点她一直非常明白,可是,她差一点就要毁了自己,毁了她的父亲。 “对不起,我……请你放我走,请你。”她不安的用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双唇,却不知这样的小动作会引来男人益发的血脉喷张。 她的不安、她的恐惧、她的脆弱、她的迷惑,傅元骏全看在眼底,猖狂的心竟隐隐透着一抹淡得不着痕迹的心疼,然而,这一点都不像平日的他,他一向不用感情的,不对任何一个女人动心动情,只偶尔恋栈女人身上的芳香柔软,怎会在意她们的心情与感受?心疼,更是极少出现在他的血液因子里。 但是此刻这短短的几秒钟内,他对眼前这名可以说是陌生女子的心疼,却是奇异的令自己很难不察觉,那不禁让他心中的警铃大作,下意识的排拒这样诡谲的感受。 他骤然欺身上前,抱起她缩在墙遢的小小身子,大踏步的往房内的大床行去,不顾她因慌乱而胡乱的挣扎与低呼,将她的身子丢向大床,接着像只敏捷的豹,威猛迅速的将她柔软的身躯压在身下,伸手一扯,便将她的上衣钮扣扯落,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散落四处。 “今晚我是要定你了。”傅元骏看着她因恐惧惶惑而害怕的双眸,邪恶的在她耳畔轻声低语,说罢,唇齿片刻不迟疑的啃咬住她小巧诱人的耳垂,用舌尖挑逗她潜藏在体内深处那排山倒海的欲火。 “不……”她使尽气力想推开他,然而她手无缚鸡之力,怎推得开这般高大威猛的男性身躯?慌乱、恐惧、无助、害怕像团怎么甩也甩不开的沙球,在她的体内愈滚愈大,大得她根本无能为力,虚弱的一颗心就像被扯落的钮扣散落一地,连自尊都仿佛在此刻活生生的让这男子从她身上剥离。 屈辱的泪水不断的在她粉嫩的颊边掉落,让情不自禁吻上她颈间的傅元骏陡地胸口一窒,只剩温热的鼻息袭上她的颈畔,引起她难以自抑的颤抖。 “你的反应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他微微一笑,伸手指去她颊边的泪,温柔得一点都不符合他刚硬的心。 “求求你……放了我好吗? 第3章 不然……我会死的,一定会死的。”她体内的惊恐有若湍急的流瀑般奔腾不已,对他的亲吻与靠近同时有着推拒与一点点连她都不得不惊异的期待。 这样的男子今生怕是无缘再见第二个了吧?若她是一般的女儿身,定有如飞蛾扑火般与他缱绻一夜,为求一夜的美丽燃烧,然而,她的身子并不全然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她未来的丈夫。 “现在求我放你,未免太迟了。”傅元骏温柔的语调带着严厉,一瞬间眸光转了为豹般的掠夺,恍若惊涛骇浪般向她席卷而去。 她以为他会放了她的,但此刻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不容拒绝的渴望与冷漠,他根本不会在乎她的感觉,她的害怕与生死之于他,根本是无关紧要的吧?是她太天真了。 一抹黯然掩上她方才因一丝希望而粲然生辉的眸子,她知道定是逃不过他的手掌心了,若她真属于了他,最后免不了被未来的丈夫嘲笑冷落,成为闺中怨妇,那样的日子又岂是她可承受得住的? 酒意渐退,她的心思恢复了平日的理性澄明,若不是这天不小心听见父亲与他手下一名心腹的对谈,她也不会一下子冲动的偷偷跑出家中来到卡尔登买醉。 她要自己的父亲后悔,这是她当时惟一的念头,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吧?这男人霸气如斯,是成成不可能放过她的。 “体要我?不管我是不是心甘情愿?”她幽怨、失望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瞅着他的俊眉朗目,女人之于男人,她之于他,不过是一时兴起的男欢女爱罢了吧?过了这一夜,他必定会忘了她的,想到此,她的眸子陡地泛起一层薄雾,楚楚可怜的模样煞是动人。 “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傅元骏一笑,一点都不怀疑自己有让女人心甘情愿臣服在自己怀中的本事。 对他的意有所指,一朵红云倏地浮上她的双颊,她慌乱的别开脸不敢与他的烫的眼神对视,只听到体内如博浪鼓般的心跳不断的回荡在她耳间。 “你现在好美,像月光仙子。”看到怀中人儿羞怯的模样,傅元骏蓦地心生一动,呢哝软语不自觉便溜出口,随着一声轻叹,他的吻再一次覆住她的,一双手也情不自禁的往她柔软挺立的胸前探去。 女子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眸,他的指尖撩过,抚弄之处掀起她全身上下一片火海沸腾,那不明的奇异与下腹部急速窜起的灼热让她几乎快要晕了过去,就在她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细微的嘤吟声时,上头传来一阵低沉的闷声,接着,一个重物陡地压在她的身上—— 她倏地睁开眼,发现方才吻着她的男人正毫无声息的倒在她的身上,像是被人一棒打在头上昏死过去了。 第二章 蓝帝家族的祖先是南非数一数二的望族,在祖先的开垦发掘下,南非最大的黄金矿脉于一八九o年便为蓝家所获,成为当时南非轰动,名嗓一时的“兰德大亨”中势力最庞大的家族。 至今世界上所开探的黄金约有十二万吨,其中有六万吨来自非洲大陆,而其中的百分之三十又来自于蓝帝家族,百年来蓝家在南非政商界的势力与影响已是众所皆知,历任的南非总理都不得不对蓝帝家族敬畏七分,要不是蓝家始终对当官甚无兴趣,否则以他们在南非的势力与影响力,早已坐稳南非帝位,画地为王。 话虽如此,蓝帝家族自成一小国的传闻早已人尽皆知,可谓不具有帝王之名,却拥有帝王之实,一亲被各国名流政商所称羡,尤其其富可敌国的程度更是舍不少政商名人眼红嫉妒不已。 此次蓝帝发函邀请各国青年才俊,来到蓝家位于的翰尼斯堡境内的古堡参加晚宴,引起各国人士的揣度,也振奋了许许多多早想一窥蓝家真相的名流雅士,尤其蓝家这代只有一个女儿的事实,更是让这回应邀参加的绅士心痒难耐,就算这回蓝帝邀他们晚宴的目的不是为了选婿,但有机会一见蓝家千金可也是百年来难得一次的机缘,因此每个人莫不摩拳擦掌、严阵以待,试图一举博得美人芳心,坐拥荣华富贵。 蓝家的古堡建于一八九o年代,百来年的建筑占地约一英亩,古罗马式的建筑呈现出一种雍容华贵的气势,虽然年代久远,但整个建筑的保存却十分完整考究。 两层楼高挑高的大厅气势非凡,一大片一大片的落地窗面对的是古堡前一大片的花园景致,此时正值秋冬交会之际,整个庭园古堡呈现几许秋冬的萧瑟,然而成群的宾客却将古堡妆点得沸沸汤汤、热闹非凡,与往日的宁静气息大异其趣。 傅元骏一身英国jaeger系列的灰色套装,复古的单排扣设计,正式与休头的感觉齐俱,将他挺拔伟岸的身躯与冷绝孤傲的气质衬托得更加神秘迷人,当他的身影出现在古堡大厅时,数十双不善的眼神投递到他身上,然而他对眼前这一切敌视却视若无睹,一双笔直修长的腿优雅的走到大厅,一长排为宾客所准备的晚宴餐点前,打算先填饱肚子理说。 后脑门还隐隐作痛着,他甚至不知道偷袭他的人究竟是谁。 想到昨天晚上的乌龙事件,傅元骏就忍不住弓起眉,再美味的食物也变得食知味,不过他一向不喜欢这种社交宴会,除了尽可能喂饱自己的肚子外,他想不出来有比这件事更令他愉悦的。 “您是日本首相的外甥室生先生吧?”一名自以为跟日本首相很熟悉的男子突然趋前来向傅元骏打招呼,脸上还一副十分得意的模样,活像他能认出傅元骏是件骄傲的事。 傅元骏冷峻的望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认错人了。” “认错?”来人讶异的扬了扬眉,“这怎么可能?你不是前田家派来的代表吗?难道你不是室生加星?” 室生加星?哼,他会来参加这个鬼宴会才怪!他恨中国人恨得入骨,包括自己这个弟弟。“你认错人了。”傅元骏再次说道,口气却比方才更加冷漠几分。 “是吗?”来人不死心的又上下打量着他一会,直到傅元骏不耐的神色扩散在他俊朗有眉宇之间,才略微不甘心的讪笑着离去。 “这么不给面子,不怕把你舅舅的名声给破坏了?” 一声熟悉低沉的嗓音由远而近飘了过来,傅元骏微微抬眉,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总算还有个人可以陪他来参加这个无聊的宴会,在异国撞见友人的感觉真是再好不过。“嗨,高凡,真高兴见到你。”他语气中难掩幸灾乐祸的意味。 “我知道,因为我也有同感。”高凡温柔一笑,举起手上的酒杯与傅元骏手上上等黄金镁嵌的瓷盘轻碰,“祝幸运,早日娶得美娇娘。不过在此之前,你还不宜把自己吃得太胖,免得蓝帝暗中评分时给了你一个大鸭蛋。” 暗中评分?傅元骏机警的往古堡的上方迅速扫了一眼,几处隐藏式摄影机一下全落入他的视线内。 “这老头,他以为我们是他显微镜下任他摆弄的生物不成?”傅元骏整了整神色,嘴里说着恶毒的话,神情却刹那间转为温文儒雅、一派绅士,嘲讽的笑意则藏进了眼底。 “事实上似乎是这么回事。”高凡不介意的笑了笑,今天他来此只不过虚应故事,他跟小傅不同,看似温文好商量的他其实心中有自己固守的堡垒,任何人都不能妄想闯入,而联姻、入赘,嘿,这是他压根儿都不可能会乖乖臣服的事。 “你知道自己胜选的机率很高,这里没几个人可以比得过你们高家在美国的权势,如果我是蓝帝,你一定是我女婿的不二人选。”傅元骏放下手上空空如也瓷盘,向服务生拿了一杯白兰地轻轻啜饮起来,优闲散漫得看不出来隐藏在表象下强烈的企图。 “放心,我会让给你的。”高凡对他眨了眨眼。“这可是你父亲大人翻身的大好机会,你一定是誓在必得吧?” 傅元骏深黝的眼眸饱含深意的闪了闪,轻轻的摇了摇头,“你非要把事情说得这么白?” “我是实话实说而已,不过,我想听听你的真心话。”高凡的跟中有着关切,纵然他们“风骚四公子”平日并不会常常腻在一起,但彼此的关心却未曾随着光阴及距离而消散,他是真的关心傅元骏。 “如果蓝帝真的眼拙到选到我……我不会拒绝,我只能做到这样了,其实对我而言,娶哪个女人都是一样的,不会有什么差别。” 就在高凡要说几句体己话时,会场突然出现一阵骚动,每个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纷纷落到引起骚动来源的方向,主桌不远处出现了一位穿着白色西装、斯文俊秀的中年男子,他的身后则跟着一位姿态曼妙,身穿紫色轻纱、面罩紫色丝质面纱的女子,轻移莲步间恍若天女下凡般,攫获住所有男子的目光,蛊惑着在场所有男子的心。 隐的间,那女子温柔姣美的脸庞、白皙透明呈现出奶油般色泽的肌肤,透着薄薄的紫纱展现在众人面前,不一会,大厅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莫为不眼前的佳丽动容起念,如此美丽佳人再加上一生的荣华富贵,谁不动心? “各位嘉宾,欢迎来到约翰尼斯堡参加小女二十岁的生日,敝堡已经许久不曾如此热闹了,希望令晚大家能玩得尽兴、吃得饱足,此外,本人还要在此宣布一件重要的事,这次的晚宴除了为小女庆生之外,也希望能在场找出可以与小女情投意合的人选,相信这件事各位也都听到了一些耳闻,各位都是各国精挑出来的菁英分子,如果不嫌弃,你们任何一位都可能成为我蓝某人的女婿,不过,本人有三个条件必须先得说明,一、蓝家一脉单传,所以我的未来女婿必须入赘蓝家;第二、蓝家家族誓不从政,所以成为蓝家女婿后应以蓝家本业为重;第三、蓝家未来女婿必须与小女签定终身不离不弃合约,除非是小女主动公开要求离异,否则这项合约终身存在……” 蓝帝的话还未说完就引起在场宾客的一阵强烈骚动,他提出的条件对众人而言有如平地一声雷,每个人莫不纷纷在心中揣度自己若娶了蓝帝之女的得失利弊,尤其在场的诸多宾客为政治世家,有钱而不从政……嘿,似乎是值得商榷的。 第4章 不过话又说回来,此女的容貌虽隔着一层面纱不易窥见全貌,但离天仙之姿应不远矣,从政与否又何妨?而且大可行政治之权不行政治之名,一样可以逍遥四海,就像蓝帝本身。 “终身不离不弃的合约?亏这老头想得出来。”傅元骏冷笑一声。 “这女子美若天仙,你并不吃亏。”高凡微微一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我是怕她不要我。” 傅元骏的话令高凡莞尔,笑意更深。“看来蓝家小姐还挺合你意,这个时候还能开得起玩笑。” 傅元骏但笑不语,若有似无的目光轻轻掠过紫纱覆盖下的脸庞,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婉约娉婷的女子让他想起了昨夜在观景台上出现的她——那个差点与他共度春宵的女子。 他竟然会想起她?真是太可笑了! 或许是昨夜被袭击的那一棍让他脑筋短路了吧?想起昨夜……真是诡异极了,谁那么大的能耐能走到他身后不让他发觉,还给奇*书*电&子^书了他一棍? 见傅元骏的目光在蓝帝的女儿身上流连,高凡不同得感到兴味,小傅这小子很少会打量女人的,就算有也是轻轻扫过,不会像此时一样紧紧瞅着人家不放。如果他没看错,那面纱下的一双眸子也正望着他们这个方向,这倒好,两个人就这么给对上了! 高凡抿嘴一笑,趁傅元骏不注意的时候大踏步走向蓝帝,蓝帝见到高凡似乎很高兴,拉着他的手便到内容说话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傅元骏没有错过高凡与蓝帝闪入内室的身影,一丝疑虑浮上他的眉眼,心上莫名的感到不安起来……这小子,不会出卖自己吧?瞧他跟蓝家伙一副热络至极的模样,明明是早就认识,然而他却只字未提……这当中一定存有什么自己不知情的阴谋。 晚宴持续在进行着,古堡的大厅播放着流行于各国上流社会的古典乐曲,每个懂得一点皮毛的名流绅士莫不藉此大放厥辞来提升自己的音乐素质,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好不热闹,而在傅元骏的眼中,这真是一个不伦不类的晚宴,有哪一个晚宴只有男人没有女人的? 同性恋俱乐部!这似乎是唯一的一个答案,想到此,他突然觉得浑身不对劲起来,一双腿不由自主的便往在场唯一的女人方向移动。 她是他此行的唯一目的,既然来了,就该有一点收获才不会对不起父亲大人吧! 女子的身边站着一个身高约一八o公分的黑衣男子,一身素色穿着,目光沉冷,没有见到他们交谈,但他的目光却是片刻不离那女子,像是她最终的守护。 傅元骏的靠近让男子的眼中兴起一抹警戒,看清了他的脸后,男子的眼光更深更沉了,仿佛他们之间有着血海深仇似的。 头罩紫纱的女子一见到傅元骏朝她走来,几乎不由自主的便想逃开,脚步还来不及移动,就让他高大矫健的身躯给挡住而动弹不得。 “我们之前认识?”傅元骏一双锐利的眸子像探照灯似的,穿透那层紫纱直抵她的脸庞。 女子头一低,一声低低的惊喘从她口中逸出,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见到我就想逃?”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笑,语带调侃。 身后的黑衣男子陡地移到他们之间,将女子护在身后,一双又沉又黑的眼不友善的盯着傅元骏,“小姐不适宜跟任何男子单独说话。” 那语调声音和他的双眼一样又深又冷,傅元骏微微一笑,这个人的语调气味与自己年少时一模一样,竟让自己产生一抹似普相识的熟悉与好感,倒也不在乎对方的无礼与霸气了。“不说话也可以,我只是要让小姐认识我,容在下自我介绍。” “不必了。”黑衣男子无礼的打断他的话,转向身后的女子轻声道:“小姐累了,该休息了。” 女子柔顺的对黑衣男子点点头,头也不抬的便由男子护送,双双离开宴会大厅。 傅元骏若有所思的看着女子惊慌离去的背影,一股莫名又奇异的联想像电光火石般窜入他的脑诲,他似乎可以肯定自己跟她一定在哪里见过面,只不过她似乎打算忘了这件事。 一抹诡笑浮上唇角,他突然觉得一场游戏似乎即将上演,要刻意去忘了一个并不难,她若要他忘记,他可以忘得一干二净…… “女儿,你过来,见过高凡先生,高凡先生是美国政治世家高伯伯的儿子,不仅人长得俊美非凡,才能在乎辈之中更是无人能及,是个后势不可小觑的政界人才。” 蓝映的目光对上高凡那双温柔的眸子,方才慌乱的心稍稍平稳下来,她温柔乖巧的顾着蓝帝的话走上前将身子微微一福,算是招呼。 “小姐果其如传言中的美丽,蓝先生真是好福气。”高凡的眼温柔的望着她,纯欣赏而没有任何唐突的意味。 “您这么说就客气了,高先生风度翩翩议表非凡,小女若承蒙你看得上,那我倒是真福气呢!” “父亲——”蓝映闻言微红了脸,悄然的低下头去。 这男子的确风度翩翩、仪态非凡,比她想像中的未来丈夫好太多了,然而,方才在大厅见到昨夜在观景台上的男子,让她昨夜好不容易平息的悸动再次无止境的泛开。 她真的没想到会再见到他,更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情况相见……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她宁死也不会这般自取其辱。 他会怎么看待她呢?一个随便勾搭男人的女子?一个表面上温柔乖巧,背地里却举止轻浮随便……老天!她只要想就够她感到羞愧不安,如果他认出她的身分……他一定会在心里嘲笑她吧? “小女害臊了呢!”蓝帝见状哈哈大笑。 高凡若有似无的瞅了蓝映一眼,见其神态羞红醉人,想到方才她投射在傅元骏身上的目光,不由得笑道:“也许小姐早有意中人。” “意中人?”蓝帝讶异的扬了扬眉,看了女儿蓝映一眼,见女儿也蓦地抬起头来,神色慌乱而娇羞,心上的思量不由得多了几分。 “没……没这回事的。”见父亲怀疑的目光,蓝映忙不迭要为自己澄清,情急间竟给巴起来。 这男子怎会无端口出此言。她的眸子不安的扫了他一眼,见他眼含笑意的望着自己,她突然有一股心事被看透的尴尬,急急的避开眼去。 “你先进房休息去吧!我和高先生还有话要谈。”蓝帝对女儿使了使眼色,要她离开。 “好的,父亲。”蓝映会意的点点头,加快脚步离去,留下一脸深思的蓝帝与高凡。 “知道吗?为了她的婚事,我可是煞费苦心。”蓝帝突然语重心长道,收起方才在女儿面前的威仪,神态竟显得有些苍老。 “小辈知道,不过在下推荐的人选绝对可以让您委以重任,据我所知,在下的这位朋友跟令千金还可以说是一见钟情。” “哦?有这回事?” “是不是问令千金就会明白,我的这位朋友相信您也知悉,他是日本首相的外甥,在前田家排行老二。” 蓝帝的目光闪了闪,微微点点头,“就是一开始便跟你站在一起的那位高大男子?” “没错,他的经商头脑一流,内敛稳重,而且对政治恨之入骨,所以绝不会从政,而且我可以保证他对蓝家的钱一点兴趣也没有。” 蓝帝再次哈哈大笑,“就像你一样?说得我蓝帝好似个见钱眼开的人,其实,我要的只是他对蓝家的真心与对我女儿的真心,如此而已。” 高凡神情一敛,收拾起从方才到现在便一直浮现在脸上的温柔笑容。“小傅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是一个可以交托生命的人,至于真心……你这位温柔美丽的女儿一定可以收服他的心的,只要用点时间,如果你不介意多等一些时候的话。” 蓝帝也收起脸上的笑意,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高凡。” 这声高凡,议彼此的关系大大的跨进了一步,某种不成文的协议似乎在一场闲谈中形成了。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石兆中盯着照片上的美女猛瞧,口中嘀嘀咕咕着,“美女,当真是美女!她比我想像中还美多了,真羡慕你和小傅可以亲眼跟这位美女面对面,早知道打死我也要接下这件任务才是。” 高凡好笑的瞅了他一眼,“我是在问你这篇报导写得如何。” 报导?经他这么一提,石兆中才不是很情愿的将目光移到照片旁的一行大大标题—— 蓝帝千金女即将赴日作客 蓝氏家族二十一世纪接班人提早曝光! “这是什么?”石兆中看了标题,忙不迭一口气将一篇约一万字的专题报导看完,愈看愈目瞪口呆,最后终于放下稿子,不怀好意的瞅着高凡,“小傅知道吗?” “应该被通知了。”高凡气定神闲的一笑。 “看来你比他先知道蓝映要去他家作客的一件事。”石兆中的一双剑眉高高的扬起,笑得诡谲,“我说得没错吧?” “宾果。”高凡拿起写好的稿件扬了扬,得意的笑道:“它可以再次替我们的杂志发行量创造高锋,绝对比龙家五兄弟的事件更轰动世界。” “那当然,钱嘛!蓝家可是世界级富人,女儿又美如天仙,谁会对这档事没兴趣?再说,那日去约翰尼斯堡参加晚宴的名流贵族这么多,他们比谁都关心这朵‘蓝花’花落谁家。” “别把人心说得这么贪婪,咱们小傅就绝不是其中之一。”高凡若有所指的道。 第5章 “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会雀屏中选吧!虽说咱们‘风骚四公子’的魅力无人能及,但也绝不是因为这样就能一眼让家蓝帝给看上。” 石兆中在“江湖”混久了,拥有数十亿身家的他,看似风流倜傥,闲来没做什么正经事,但却绝不是没脑子的那种人,相反的,在他风流不羁的表象下,深藏着一份常人无法感受到的细腻柔情。 高凡温柔一笑,“你这么说好像有点看不起我们小傅啊!还是嫉妒他能娶得美人归?” “他不是‘娶’得美人归,而是‘嫁’得美人归。谢了!本人我对这样的关怀一点兴趣也没有,更不会无聊到去嫉妒他,他这艳福可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的,尤其是我。” 云游四海是石兆中人生最大的意义与目的,女人则是他云游四海必备的美酒佳肴,这样的生活才是神仙之乐,他可不会笨得把自己套在一个女人身上,再说,哪种美人他没抱过?要他为一个女人停留……无法想像,那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高凡岂会听不懂石兆中的言下之意,他是安定不下来吧?他就像大海,时而温柔平静,时而骤雨狂风,有最深沉与澎湃的情感,也同时拥有最无情冷漠的一面,女人对他趋之若骛,不就是喜欢他那种长年浪迹天涯所展现出来的不在乎,与他天生属于大海的热情,相互混合的特殊狂野魅惑吗?他是个令人又爱又恨的坏男人,但还是有一堆女人爱着他。 “真想看看你被一个女人困住的模样。”高凡突然笑了笑,讲了一个平日绝不会出口的笑话。 石兆中的俊眉一挑,温柔的眼眸顿卷风暴,“什么?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你听的就是我一直想说的。”高凡哈哈大笑。 “你慢慢等吧!”石兆中懒得跟他辩,抓起杂志稿又翻了翻,照片中的美人再次跃上他的眼,连他这咱阅人无数的浪子都不得不称赞眼前这个眼波流转、楚楚生姿的女人是个大大的美人,配上小傅也算是不委屈小傅了吧! “这样的美人配小傅是一点也不委屈他的,而且,这女人是现今难得的温柔而固执,她若真的爱小傅,一定会让小傅爱上她的。”像是要石兆中放心,高凡淡淡的解释着。 石兆中闻言又是俊眉一挑,随口说了一句,“若让诗人瞧见蓝映这张照片,他大概也要改改他生平见不到美女的论调了。” 石兆中总觉得高凡才是蓝帝原来属意的女婿人选,但他知道这话不能轻易说出口,因为此话一出,不就代表着高凡是为了小傅的未来而让贤的吗?或是高凡不愿入赘,所以拖小傅下水?还是……高凡还对心上那名女子念念不忘,不再打算娶妻? “他那超高品味、超高格调人士,我们是很难评论他的美感的。”高凡委婉道。 “问你一句话,你可得老实回答我。”石兆中的眸子突然牢牢的盯上高凡,玩世不恭的表情不见了。 “问吧!”高凡一笑,“憋这么久不像你的个性。” “你是不是早就认识蓝帝的女儿了?” “不认识。” “那你怎么会知道她既温柔又固执?” 高凡回答道:“她父亲说的。” “那又怎么知道她令爱上小傅?” “直觉喽,我的直觉一向准得不得了。” “直觉?你就因为你的直觉而轻易的把小傅出卖了?”石兆中不以为然的弓起一道浓眉。 高凡神情一凛,淡淡道:“我没有出卖他,这只不过是桩交易,小傅自己也同意的,对他而言,这样的交易是没任何损失的,幸运的话,他还能得到一份幸福,何乐而不为呢?” 第三章 傅元骏一套合身剪裁的米白色休闲裤搭配一件深蓝色羊毛衣,配上一副墨绿色镜面的雷朋太阳眼镜,不是很正式的穿着却有着雅痞族的调调,高大英挺的身材与一双矫健笔直的腿,轻倚在人来人往的日本机场一角,依然十分引人注目。 他是来接机的,接一个可能在不久后的将来成为他妻子的女人,可笑的是——他连见都没见过她一眼,不,或许算是见过了吧?如果那个晚上的女人跟他现在要接的女人是同一个的话。 薄薄的唇瓣噙着一抹苦笑,真的没想到他傅元骏会沦落到要入赘女方家,才能让他与父亲在日本前田家的地位巩固的地步……这真的很可笑!前田家的一切对他而言简直比垃圾场的垃圾还不如,偏偏他的父亲爱母亲至深,为了爱她,父亲不惜丢下台湾的一切,连男人基本的尊严一并丢弃,陪着母亲来到日本。 他该同情自己的父亲吗?同情父亲的一生就毁在自己的母亲手上?就因为父亲太爱自己的母亲,所以不得不将自己的大半辈子虚掷在对前田家族的卑躬屈膝上? 他不该同情父亲的,他该狠心的抛开这一切,让父亲为自己的爱情承担所有的责任和后果,可是,他现在却站在这里,该死的站在这里!而面对的未来竟也是和父亲同样入赘……呵!他曾经鄙视的这一切啊!如今连他自己都逃不过这样的命运,又有什么资格去怪罪父亲的无能? 一抹怯怯的淡蓝色身影出现在机场的出口不远处,傅元骏冷冷的瞅着那个看来似乎有点无助、娇弱且慌张顾盼的身影,并不急着上前昭示自己已然存在,他只是远远的看着她,像是发酷的看着一朵在寒风中颤抖不已、即将被风吹落,埋葬在雪地里的花瓣,没有太多的爱恨情绪。 蓝映一踏出机场内心就没有一刻停止过慌乱,她是第一次出国门,对日本这个母亲的出生地是一次也没有来过,这一回借由深入了解对方家族环境的理由踏出了南非国土,来到她自小想来的日本,心情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尤其她还要面对一个全然陌生的家族,还有他…… 想到那双冷峻而又温柔的眸子,蓝映的身子就忍不住轻轻战栗着,她没有一刻忘记,那一夜那双有力的臂膀是如何将她拥在怀中,她差一点就要成为他的…… 想到此,她羞愧的伸手捂住娇红的脸,羞耻的感觉根深柢固的攫住了她所有的心思,其他奇妙与美好的感觉全都让她的潜意识给摒除在外,她竟是如此的不知羞呀!更荒唐的是,她遇上的竟是父亲为她所选的男人……那个差一点就先要了她的男人。 上帝真的是开了她很大的玩笑,现在,她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苦果了,也许,她得一辈子活在自己丈夫的鄙视与怀疑的眼神之中;也许,她的丈夫一辈子也不会爱她;也许,有太多的也许…… “小姐,搭车吗?”一个理着小平头的日本男人上前用日语问道。 蓝映轻轻的摇摇头,“不用了,谢谢,我等人。” “我看你等了好一会了,也许那个人不会来了,不如我载你去找他,他住哪儿?”日本男人好心的问道,一双眼却色迷迷的直往她身上打转,片刻也不想离开。 “我不知道。”她低下头,怯生生的道。 她的父亲说前田家已经派人来机场接她,她只要安心的在机场出口等候即可,没想到她等了这么久那个来接她的人都还没有出现,想着,她的心不免拂过一丝慌乱。 “不知道?”日本男人似乎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微愣了一会才道:“小姐不会是从外地来的吧?”瞧她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又单身一个人,虽说得一口流利的日语,但却一点都不像京都女孩,那娇柔体态与无助的模样也万万不是装出来的,看来也许是只肥羊也说不定。 “我从南非来的。”蓝映微微一笑,觉得日本人真是热络得很,第一次见面就对她这么关心。 “南非?”老天!还真远,日本男人益发的眉开眼笑起来,“那你对东京可是一点都不熟了,有没有带对方的地址?我可以帮你找到,万无一失,反正今天晚上也该休息了,载你一程我也该收工回家了,如何?” 闻言,蓝映不安的看了看手上的表,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若接她的人真的不来,那……又该如何呢?可是地址……她根本没带在身上啊!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会像是没人要的弃婴被丢在机场,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我不知道他住哪儿……” 对于这意料中的回答,日本男人笑得更开心了,“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载你去找个饭店住下吧!” “可是……” “别可是了。”日本男人伸手去拿她手上的行李,“东京的夜晚可不太安全,趁还没天黑,早早找到饭店休息才是,我这可是为你好啊!你一个女孩家大老远跑到日本来,人生地不熟的,要小心为要。” “喂,先生,我想再等一会儿……”蓝映伸手要夺自己的行李,没想到却有一双手比她更快的把她的行李从对方手上给拎了去,她把目光移向那双手的主人,这一望,整个人都傻在那里,脸颊瞬间染上了朵朵红云。 是他,傅元骏…… 傅元骏一只手拎着蓝映的行李,一只手则拎起那个日本男人的衣衫,将他整个人高高的提在半空中,脸上的寒气有若冬天的霜雪般凝人。“你想带她上哪去?” 被高高吊在半空中的男人转头看了这个比他足足高一个头以上的男人一眼,原本的坏念头全部被打到九霄云外去了。“我没有啊!我只是好心的要载她去找饭店住一晚。” “机场附近就有好几家饭店。”他冷冷的道,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要不是这里是机场,要不是怕吓坏了身旁这个他未来的老婆,对这个分明存心不良的男人,他真想好好教训一顿。 第6章 “我想替她找间更好更安全的。” 傅元骏冷冷一笑,在对方的胳膊上使力一格后才重重的将他丢在地上,“真是太谢谢你了,这位先生,不过你可以滚了,因为她要等的人已经来了。” “我滚、我滚。”日本男人吃力而狼狈的从地上站起身,左手接着被弄脱臼的右手臂,头也不敢回的匆匆离开。真是倒楣毙了才会撞见这样出手不知轻重的男人!要来接人也不早点来,白白浪费了他许多口水,还以为会钓到一只嫩嫩的肥羊。 蓝映怯怯的看了他一眼,突然觉得自己连站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走吧!”傅元骏瞅了她一眼,率先转身走在前头。 她见状只好加快脚步跟上,她真的没想到会是他亲自来接她,一时竟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心跳快得要让她呼吸困难了。 傅元骏的车就停在机场停车处,他将行李放进后车厢后便直接进了车内。 蓝映站在车旁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替女士开门不是国际礼议吗?他不替她开门,难道要她自己开门上车? 她脸上的红云转为苍白,整个人站立在寒风中陡然备觉孤寒,一双眸子不由得氤氲了浓浓雾气,可是她不敢开口问他,也没有勇气自己开门上车,只好低着头站着,让时间在彼此的僵持间缓缓流逝。 “你自己没有手吗?我可不希望自己未来的老婆,是个连上车都要我替她开车门的女人。” 傅元骏冷冷的声音从车内透过半开的车窗传进她的耳里,蓝映只觉鼻头一阵酸楚涌上来,委屈的泪却让她硬生生的[奇書網整理提供]吞肚子里,颤抖的伸出手去拉门把,总觉得车门恍若千金重般,想起,这还是她生下来第一次自己开车门。 他看了眼她被冻得红红的一双手,眉傲微一抬,不带一点温度的声音淡淡的问了一句,“怎么没戴手套?” 她微微抬了抬眼,笑了笑,“我不知道日本的冬天这么冷,所以没戴手套来。” 她的鼻头红红的,眼眶也红红的,白皙透明的脸颊也似乎被这冷冷的天冻得红红的,傅元骏从后座拿了一条米白色的针织围巾丢给她,一言不发的发动车子开上了高速公路。 蓝映抓着他丢给她的围巾,乖巧听话的将围巾围在脖子上,一阵熟悉又陌生的男性气息透入了她的鼻息,让她怀不自禁又想起那一夜他抱着她的温暖怀抱……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对她这么冷漠?那一夜的他虽然也是一身的孤傲冷峻,但却也绝不是今夜如此冷淡无情的他,像是刻意要与她保持一段距离似的,难道他被选为蓝帝女婿不是自愿的? 是,一定是的,这些被父亲请来参加晚宴的青年才俊定不是全然自愿来的,也许迫于无奈,也许难以拒绝,所以才会千里迢迢去到南非为她庆生,就算有很多人为了蓝家的财富与黄金而想将她娶过门,但很显然的,傅元骏并不是其中之一。 如果是,他不会在一切尚未成定局时就对她冷言冷语;如果是,他会视她如珍宝美钻。然而,他似乎视她如扫帚,希望她根本不存在吧!她的存在也许破坏了他的未来与原本可能发生在他与另一名女子之间的幸福。 想到有这样的可能性,蓝映的心似乎猛地被什么东西给狠狠的撞击了一下,痛得她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 傅元骏瞧见她愈来愈苍白的脸庞,心上不由得升起一抹怜惜之情,不过这样的情绪很快便让他的理智能驱逐了,他将目光从她的脸上淡淡移开,将方向盘打了个弯,迅即滑下交流道。 他带她来到一座高楼,百二十层的大楼前搭上电梯,不到一会就来到地位于第一百层楼的单身住处,傅元骏打开门,从玄关处望进,仿佛一大片蓝色汪洋展现在眼前。 “这里是我在东京的窝,明天一早我再送你到我家。”他没有多解释些什么,拿着她的行李走进了一间明显是他睡房的房间。 蓝映只能跟上,但每走一步就多一份不安,这个不大不小的房子里只有他跟她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不妥…… 她在担心什么呢?担心他像在约翰尼斯堡的那一夜一样对她用强的?她就要成为他的妻,就算他要,她也不能拒绝吧。可是……老天!她真的还没有准备好,那天跟现在的状况毕竟是不同的,那天她喝多了酒,又冲动的想要毁了自己的贞节来报复父亲对她婚事的安排,但是现在,她要面对的却是她后辈子要依靠一生的男子,她多么希望他们之间是拥有爱情的……那是每个女子的梦想,不是吗? 然而,她在他的眼里只见得到冷漠,无尽的冷漠,仿佛当她是陌生人的那一夜还来得好些。 “这里是……” “我的房间,今晚你就睡这里。” 虽说是他傅元骏单身的窝,但这整个住家占地却有五十几坪,不过只隔了一间卧房、一间书房、一间客厅、一个厨房,还有一间拥有按摩浴设备的浴室,水蓝色的调子同时浮现出主人那属于内心孤冷沉静的一面。 “睡这里?”蓝映的脸马上染上一抹红云,对上傅元骏分明是嘲讽的笑意时,她不自在的别开脸。 “是啊,有问题吗?” “没有其他的房间了吗?”她怯怯的问道。 “很抱歉,没有。”话虽这么说,可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歉意,反而对她的问话感到浓浓的兴味,“你觉得有必要吗?我带女人回来从不需要另外一个房间。” 他的话中有话,明白得就连对男女之事单纯得不得了的蓝映也无法佯装听不懂,他是在告诉她——就算他娶了她,他也不会只跟她一个女人上床?还是在告诉她——他拥有过许多女人的事实? 她黯然的低下头,没有说话,牙齿却咬得唇瓣沁出血丝。 她的心好痛啊!她不要这样子的婚姻啊,她为什么得接受这样子的婚姻呢?不,她不要这样子,她得趁他们真的进入礼堂前向父亲提出异议,父亲不就是要她来看看对方的环境,顺便先培养感情的吗?如果她决定不要,父亲会替她再觅郎君的。 也不是非他不可,不是吗?虽然她对他似乎比别的男人多了份感情,但也因为如此,她才会因为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心痛、心碎、心伤,来日本之前,她真的想不到他会对她冷漠残酷至此,一点都不替彼此未完成的关系保留一点余地。 蓝映轻轻的说:“我可以睡沙发。” 傅元骏扯了扯嘴角,伸手抬起她的下颚,将她眼中的脆弱、无助、委屈全摄入眼底,“你怕我?” “没有。”她被迫望向那双令她打从心里发颤心悸的眸子,苍白的脸刹那间又染上霞彩。 “如果我没说错,你将会是我傅元骏的妻,你却告诉我你要睡沙发?”他满意的看着眼前佳人因他而不安无措的模样,且竟有一股冲动想用吻去抚平她的不安与慌乱。 “我们还不是。”蓝映的眼光突然泛着一抹冷意。 这种不该在她眼里出现的冷意,让傅元骏不由得皱起眉头,过了一会,他突然冷笑出声,冷冽的嗓音鬼魅般的回荡在水蓝色的室内。“你该不会是来试婚的吧?”他抓住她下巴的手蓦地使力,另一手则扣住她的腰,那浑圆小巧的腰身让他心一动,下腹部陡地一热。“既然要试婚才决定要不要我这个新郎官,那不如现在就试个彻底,如何?” 他的手臂箝制着,让她动弹不得,两个人的身子紧紧的贴向彼此,就算再沉静的海也会波涛汹涌,何况两人体内早已在多日前的一个夜晚点燃火苗,这么一个碰触便自然如天雷地火。 “你放开我!”她全身滚烫似火,羞得低下头去不敢看他,然而他却残酷的要她面对他,强硬的抬起她的脸,俯身攫住她的红唇。 这吻霸道而绵密,一会狂猛,一会柔情似水,蓝映未尝过男欢女爱的滋味,哪堪得了这般霸道火热的掠夺,她感到呼吸愈来愈困难,身子愈来愈火热,虚软得有如飘浮在空中的棉絮,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偎向傅元骏,凭他灵活缠绵的唇舌挑逗她潜在的原始欲望。 一阵凉意袭来,当她猛地惊觉上半身的衣物已被他在不知何时去除殆尽时,她的身子已被牢牢的压在柔软而充满着男性气息的大床上,而他的手已探向她的长裙下摆,触碰她均匀有致、柔软白皙的大腿。 “不!”她低声求饶着,泪水已禁不住折腾的冲上眼眶,她一手挡在胸前阻止他的眼光肆虐,另一手则紧紧的压住那徘徊流连在她裙摆下的手,惊惶失措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我以为你乐在其中。”傅元骏冷酷的说着,将她挡在胸前的手格开,低下头吻上她柔软饱满的酥胸。 一阵轻吟从蓝映的口中逸出,他轻笑一声,更大胆的含住那在寒风中轻颤的粉红色蓓蕾,满意的看着怀中人儿在他的唇舌下吟哦、燃烧。 他要她,从那一夜邂逅后便不曾改变这样的初衷,两次都是她自动送上门来,他没有在此刻收手的道理,不是吗? “求你……放了我……”蓝映在他吻上颊边时轻泣,无法承受这样的火热与下腹部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她哭着要他放了她,双手却难以自拨的紧紧缠绕着他健硕结实的躯体,那陌生的极度渴望感让她几乎濒临崩溃的边缘。 看着她落泪,看着她在他怀中颤抖的无助与纤弱,傅元骏竟有些不忍了,他吻上了她不断向他求饶的唇瓣,以最深的温柔安抚她的恐惧与陌生,双手轻轻的捧起她的脸,灼热的目光复杂而难懂的瞅着她,一边压制着下腹总不断传来的迫切需求,几秒钟过后,他才冷冷的放开了她,从她的身上起身放她的身体自由。 第7章 “如果反悔的话,现在就滚回去,一切还来得及,如果决定留下来,你是躲不开我的。” “我……”蓝映看着他的背影,泪潸潸落下,她真有受不住他对她这般冷漠,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对她?“你……不想要我吗?不想要我成为你的妻?” 傅元骏俐落的穿上毛衣、套上一件深蓝色风衣,手上把玩着车钥匙,拿起了随身携带的证件皮夹后,才转过身来面对依然半躺在床上楚楚可怜的她,一抹嘲讽的笑再度跃上唇角。 “身为一个妻子该如何博取丈夫的爱,你似乎还没学会,我对一个一上床就会哭的女人可没什么太大的兴趣,我怎么会不想要你呢?蓝家的财产够我好几辈子吃穿不尽,我有可能往外推吗?不过,我现在难得大发慈悲,如果你不希望后半辈子都过得很悲惨的话,就马上滚开这里,明天我回来的时候若你还在,相信我,你就不再有第二次的机会了。” 傅元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蓝映孤伶伶的拥着被单,坐在水蓝色的大床上低泣不已。 东京都中央区银座5!7!5日本堂地下室的力水势餐馆,采中西合璧的室内装潢,招牌菜是每天从筑地直接送来的十几种鲜鱼,傅元骏是此地的常客,这里也是日本京都人吃消夜的最好去处。 点了招牌寿司套餐,傅元骏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位子上抽着烟,这样的夜不该是孤独一人的,尤其在体内那簇火苗已被点燃而无处可去的状况下,更不该是一个人的,匆匆的离开,只有他知道自己有多么狼狈,没想到他傅元骏也有这样的一天,跟一个女人上床,那个女人却要他放了她。 他的魅力何时变得如此逊色了?竟惹得一个女人垂泪涟涟?想到蓝映那梨花带泪的可怜模样,他不禁对自己有点恨也有点厌倦,他傅元骏何时又需要去强迫一个女人了?像他这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他的骨子里就有一股冷酷地因子,喜欢见女人流泪讨饶吧!这样的女人总能让他有种想征服的欲望…… 如此而已,他可不以为自己会对动不动就哭得象个可怜媳妇的女人有太大的情绪。 “傅先生?”一个小小的头颅探到他眼前,见到傅元骏的脸后笑容更加甜美可人,“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人了呢!” “香子,真巧。”傅元骏温柔的对她笑了笑,“一起坐?” “嗄?”常盘香子闻言吓了一跳,没料到平日不太爱理人的傅元骏会主动邀她入座,不过,她没愣太久,乖乖的在他面前坐了下来,对上他迥异于平日的灼热视线,突来的害羞让她不由得低下头。 “今晚有事吗?”他淡笑着问。 常盘香愕然的望了他一眼,又忙不迭低下头去,顿觉面红心热,“没事,傅先生。” “如果可以的话,陪陪我好吗?” “好的,香子很乐意陪傅先生的。” “那走吧!”傅元骏站起身套上风衣,拉着她的手便到柜合结帐。 夜风袭人,一阵冷风刺骨,傅元骏一出餐馆的门便伸手将常盘香子拖进怀中,俯身给了她一个深长火热的吻。 “傅先生……”常盘香子被他吻得头晕目眩,双腿虚软得只能紧紧攀住他的手臂。 傅元骏轻笑一声,将她一把抱起走向停放在不远处的车,不久,两人双双倒在手内交叠成一团,顾不得天冷地冻,他再也忍不住的将体内的火热全部倾泄在身下娇弱迷人的常盘香子身上。 他的吻像湍急的水流一一滑过常盘香子的每一寸肌肤,那柔软与白皙一样的挑起他不久前的记忆,让他不由得想起蓝映脸上的泪与低泣,他停顿了一会,却禁不住常盘香子在他身下销魂的律动与呻吟。 “你真是个可人儿。”他咬住她的耳垂,在她的耳畔低喃出声,身下的人儿律动得更卖力,像是要把他全身的精液都吸光般的使出浑身解数。 “傅……”她的渴望得不到抒解,不由得低吟出声。 “求我。”他跟往日一般的要求着。 “求求你……爱我……” 傅元骏轻轻的闭上眼,竟浮现出蓝映在他身下求饶的景象,一个挺进,他挺身进入常盘香子的体内与她一起律动,奔驰在鱼水之欢的极致激流中,叹息、陷落…… 过了好一会,她从他的身下翻身,温顺的替他穿上衣服、套上长裤,才动手替自己穿衣,整理仪容。 傅元骏伸手又将她的身子搂进怀里,头埋进她的胸前吸取他甚为熟悉的女性香味。 “傅?”香子任他依恋在她的胸前,眼中闪现着比他更浓更深的不舍与依恋。 “我要结婚了。”他从她的怀中起身,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我听说了,是蓝帝的千金,听说……还是个大美人?”常盘香子柔柔的笑着,询问的看着他。 “是个大美人。”他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不吃醋?” 常盘香子摇了摇头,“你终究是要结婚,我早知道的,又怎么会吃醋呢?再说我也没什么资格吃醋,不是吗?” “还说不吃醋,马上就吃了。”他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顺手替她把头上的发髻弄上,这样的动作他做得很自然,因为从他跟她在一起之后,他就已经习惯这么做。 傅元骏对常盘香子是没有爱情的,或者说,对每个跟他上床的女人他都是没有爱情的,不过,对常盘香子,他却多了一份怜惜,也许是因为她从不曾向他要求什么,也不曾想过要留住他。 一个舞女是没什么未来的,她陪他,纯粹是为了爱他,而他却给不起他的爱。 “你……还会来找我吗?” “不会了吧。”他温柔的抚了抚她的发,眼神却没有一点留恋。 第四章 开车上了北路高速公路,三小时后便到了金泽,傅元骏的家,也就是前田家族的所在地。 金泽在四百年前,是幕府时代丰臣秀吉爱将前田利家封藩之地,在古代司于加贺地区一带,是个人文汇萃的地方。前田拥有当时日本耕地面积,每年米产量的一百万石,所以有“加贺百万石”之称。 金泽的传统工艺,如能乐的“宝生流”、和服布料“加贺友禅”、泥金画漆器“加贺莳烩”、繁复细致的瓷器“九谷烧”及“金箔细工”等,在日本都号称第一。 前田家族在此筑城治水,奖励民间文学与工艺发展,使今日金泽仍以文学与工艺闻名,加贺文化更是日本近代三大文化之一,与江户文化及京都文化齐名。 走进前田家的大门,入眼即是一池畔小桥,造型弯曲如彩虹,桥前的登亭只有两支弯曲的脚柱,一脚插入池中,桥下湖光邻邻、幽雅有致。 前田家就有如一座大型花园般迷人,弯曲的小桥流水遍布,春夏秋冬的景色各有千秋,却是万般不同。 一踏进前田家的大门,蓝映的万缕心思全凿在庭内上千景致,跟着傅元骏的脚步一直往前走,只觉步入人间仙境般令她迷醉不已,倒把方才几个小时在车内的惶惑不安消弭了不少。 她还是决定面对父亲为她所选择的一切,安分的当傅元骏的妻,她相信父亲有他的用意,自己不该一味的存有反抗心理,自小父亲都是万般疼爱她的,万万没有害她的道理,不是吗? 母亲至死都深爱着父亲,那股从一而终的爱情是她小小的心灵里极度渴望的,她也希望自己能对令生唯一的男人从一而终,至死方休,她不只一次的向往这样的爱情,不只一次的告诉自己、要求自己一定要做到,又怎能在这紧要开头先打退堂鼓了呢? 小时候她曾问过母亲,如何能爱父亲这么深浓? “我不知道,我只是倾尽我的所有去爱他,如此,我想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好好珍惜我的吧。” 当时,母亲的眼中泛着浓浓的幸福,眼中那份坚定与深信不移也深深的感染了她,到母亲气绝而亡的前一刻,母亲都还是拉着她的手告诉她…… “你的丈夫就是你的天,倾尽所有去爱他,就一定可以得到幸福。” 这样的坚贞不移也许对这个世界上的其他女人来说有点傻,但母亲却是真的幸福,因为她拥有父亲所有的爱情。 或许,她无法像母亲一样幸运吧?但总得试试,她不是第一眼就选中了他陪她过一夜吗?他与她之间或许注定有某种甩脱不了的牵连,既然如此,是逃也逃不开的,又何必逃? 一只大手突然伸过来牵住她的柔荑,蓝映愕然的抬起一双盈盈水眸,有点受宠若惊的看着这只手的主人,她以为傅元骏打算永远不再跟她说话也不再搭理她呢!没想到…… “骏儿,你总算回来了,啊!这位就是蓝小姐吧?欢迎欢迎啊!我们前田家小,希望你不要见笑才好。”一位绾着髻的妇人满脸笑意的迎了上来,亲密的拉起蓝映另一只空着的手,热络非常。 “怎么会呢?这里比我想像中美太多了,像是仙境,住在这里的你们真是令蓝映羡慕不已呢。”蓝映对这位妇人甜甜一笑,虽不明白妇人的身分,但还是得体的应对,这是她从小所受的教育使然。 “蓝映小姐的嘴巴真是甜极了,我是骏儿的母亲,今天真高兴能看到你来前田家玩,你要什么千万可不要客气,尽管说就是了,骏儿,你可要多陪陪人家,人家远来是客,知道吗?”前田齐美转向自己的小儿子,温柔的交代着。 “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顾我未来的老婆的,这一点你实在不用担心,亲爱的母亲。” 第8章 傅元骏毫不热络的道,而牵着蓝映的手却一直没有放开。 前田齐美冷凝了脸,但不到一秒钟的工夫随即又浮上一抹笑,“骏儿,你这回算是给前田家带来了天大的好运,娶了个这样温柔娴熟的美人,也算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 “我也是这么认为,母亲,我想我未来的妻子有点累了,我先带她去房间休息,待会再去拜见爷爷跟父亲。”傅元骏微微颔首,拉起蓝映的手转身离开。 “先告辞了,前田夫人。”蓝映被傅元骏拖着走,只好匆匆对前田齐美打揖告退。 “在我家,你不必这么多礼。”傅元骏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放开她的手大步朝一条小径走去。 “等等我,你走这么快我跟不上。”蓝映边低呼着,边气喘吁吁的小跑步跟在后头,生怕跟丢了迷失在这繁复的宅院里。 “跟不上的话就别跟了。”说虽这么说,傅元骏却放缓了脚步,似有意似无意的等着在身后追赶的她。 他不懂,她为什么还是留了下来?在他那样无礼又粗暴的对她之后,她竟然还是留下来,哼,这真的是太可笑了!该是他们前田家的人巴着她不放,怎么好像变成她巴着他不放似的? “我是你的妻子,一辈子都要跟着你的。”蓝映柔软却坚定的说着。 好不容易跟上他,却差一点因收不住脚而撞进他怀里,她气喘吁吁的伸手顺着胸口的气,借故将头低下不敢看他,他的眼神总让她心慌意乱,还是少看为妙。 “妻子?还不是吧?嗯?”他似笑非笑的抬起她的脸,将她先前对他说的话还给她。 蓝映的眼顿时氤氲着雾气,但她还是坚强的要自己把话说完,“除非……你不要我,否则,蓝映一生一世是你傅元骏的妻。” 她又要哭了!像水做的一样,傅元骏在心里微微叹息。“你真的知道你自己要的是什么?” “我没有选择。” “这桩婚事你不能作主?”他挑高了眉,抓住她下巴的手不自觉使上了蛮力。她说她没选择?该死的没有选择!难不成她也是被逼迫而嫁给他的? “你是父亲选的……” “所以……不管他为你选的对象是谁,你都会心甘情愿的嫁给对方?”他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调。 “是的。”说着,她的泪掉了下来,“你……弄痛我了,放手好吗?” 滚烫的泪珠滴在他的手心,傅元骏收回了手,为自己汹涌的怒气感到不可思议。天知道他究竟在生什么气?难道他潜意识里一直希望她是因为那一夜而选择他?难道他以为她是因为爱上他而选择他。 不,他当然不曾如此想过,但为什么当他听到不管蓝帝替她选的对像是谁,她都会心甘情愿下嫁的时候,心却像被钉刺了一下,感到隐隐作痛?他究竟是怎么了? “这几天,你就暂时住在雨虹轩。”他背对着她说着,“行李我会请人替你送过来。” “那你呢?你住哪儿?”她突然惊慌的问着,生怕他一下子就消失在她眼前。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他离她更远了,远得似乎让人碰也碰不着,这种感觉真的很令她害怕。 “绿湖轩,就在你隔壁。”他莫名的望了她一眼,不明白她为何看起来如释重负。 “是吗?”她惊慌的神色不见了,不过一会后,她又抬起了一双充满疑虑的眼,“你会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吧?” “为什么这么问?”傅元骏的眼角闪过一抹笑意与怜惜,他未来的新娘子似乎很缺乏安全感。 “没什么……在这儿,我只认识你。” 原想嘲讽她几句,但看到她那副怯生生的模样后,他打消了原来的念头,轻声道:“安心在这里住下,没有人可以伤害得了你,放心吧!” “嘎?”她蓦地抬眼,看见他眼底的温柔,一颗心慌乱得如何也平息不了,他的温柔言语像一道暖流流过她孤寂的心田,就这么短短几个字,却让她感动得想哭。 似乎,是太容易讨好了…… “你不会是又想哭了吧?”看见她眼中氤氲的泪,傅元骏微微皱眉,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碰触她那仿佛吹弹可破的脸颊,“你若敢把眼泪掉下来,我就吻你。” 她睁大了眼,泪水硬生生的让她给吞回去,白皙的容颜却在刹那间染上层层红霞,迷人美丽得紧,她朱唇微张、盈眸半掩,眼波流转间尽是款款柔情,哪一个男人能不为眼前的佳人心动几分? “我……对不起。” “这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他轻叹一声,管不得自己方才说过什么,低下身亲吻上她微张甜蜜的唇瓣,她的唇尝起来甜美温润,娇弱的一声嘤吟轻易的挑起他男性的欲望,他蓦地抬头,困扰的神色跃然在眉宇之间。 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吻了她一下,就让他马上想要她?这简直是……令人无法理解。 “怎么了?”她不安的看着他冷峻起来的眉眼,伸出手轻轻的抚平他眉间的皱折。如果先前她还在质疑自己对他的心,此刻,经过他如此深情的吻后,她已经否认不了心中对他的那抹想望与爱慕。 只要他对她好一点点,温柔一些些,她就仿佛到了天堂般喜悦、幸福,她的心为他急切的跳动、奔腾,全部的心思都牵系在他的举手投足间,她如何能说自己不爱他呢?这就是爱情吧,母亲一生所追求的爱情与幸福。 “没什么。”傅元骏轻轻的闭上眼又张开,将她柔软的身子推离自己,“休息一会,待会就要用膳了。” 蓝映失望的瞅着他,此刻她一点都不想跟他分开,但还是乖乖的点头,她不希望他以为她是那种依赖又娇弱不堪的女子,虽然也的确是,但他不喜欢,不是吗? “好的,待会见。”她柔声说着,一双眼却偷偷恋恋的望着他。 他但笑不语,等着她先转身进屋,幸好她很快进屋了,否则,他怀疑自己会好心的放过她,让她好好休息?她那眼神……像是对男人做无言的邀请,如果他不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也许他会以为她在对他大送秋波呢! 他该释然的,毕竟她也无辜,他还有选择要不要这桩婚姻,她却没有,或许,他还是比她来得幸运多了,不是吗? 只不过,纠缠在心底的那个结不是如此轻易解得了的,那折腾了他二十多年的痛苦是不会如此轻易散去的。 前田家的下人叫傅元骏前田少爷,后来蓝映才知道,他的本名为前田元骏,从母姓,但他似乎从不如此介绍自己。 进餐的气氛有一点低沉,虽然傅元骏的爷爷前田上智和母亲前田齐美对她一迳的招呼着,只差没将她供在神社里,但想对于他们两个,傅元骏及他的父亲傅云生就沉默许多。 “嘿,稀客,小弟,你总算也知道要回来走动走动了。”室生加星走进餐厅,不甚友善的对傅元骏招呼一声,转眼见到坐庄他身边的绮丽佳人,笑容不减,“想必这位就是蓝帝的千金蓝小姐了吧?欢迎欢迎,骏若娶了你,大家以后要见面的机会就少多了,南非哩,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你说是吗?不过,我最好奇的还是——到时候骏要介绍自己是蓝前田元骏呢,还是蓝傅元骏?” 室生加星一言,可以说是语惊四座,前田上智不悦的扫了他一眼,前田齐美则是拼命对这个大儿子眨眼睛,要他少说两句,傅云生则苍白着脸,不安的眼神直兜向自己的儿子傅元骏。 室生加星是前田齐美与前夫室生秋泉所生的儿子,室生秋泉因病死后,前田齐美与当时的留日学生傅云生陷入爱河,前田上智不愿爱女嫁给中国人而且离开日本,遂提出要傅云生入赘才能娶前田齐美过门的条件,要傅云生知难而退,谁知傅云生爱前田齐美甚深,不顾一切的答应了前田上智的要求,但却被前田上智当成他是看上了前田家的财富,与在日本的名望、地位,从他一进前田家的门便打从心眼里瞧不起他,处处施加压力,就连他与前田齐美生的儿子傅元骏也一并在排斥名单上头。 傅云生在前田家是丝毫没有地位的,为了不让前田齐美为难,为了不让前田齐美哭泣,为了不让彼此分离,他忍受一切的屈辱与所有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没有二心的留在日本,不过问前田家族的任何事,只当个优闲的隐士,前田家族却因此视他为无物,就连前夫的儿子室生加星也常对他冷嘲热讽,在心底压根儿认为父亲的死跟他有关。 傅元骏面不改色的继续吃他的饭,根本不把室生加星的话当一回事,对他而言,这样的家庭气氛他早习以为常,所以他很少回来,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明。 室生加星挑衅般的言辞,蓝映只是温柔的笑了笑,道:“骏若不嫌弃娶了我,自然是姓他爱姓的姓氏,前田也好,傅也好,却绝不是姓蓝,家父的意思是希望我未来的丈夫能替家父治理庞大的事业体,而且我是家父唯一的女儿,希望有蓝姓子嗣,所以才会要求对方能住到南非来,未来生的小孩,第一个姓蓝,其他的全都依父姓,所以骏当然还是姓他自己的姓,两者并不冲突。” 她这一言倒是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尤其是傅元骏,他一直以为自己“入赘”到蓝家势必又得冠些他不爱的姓氏,像他父亲一样,没想到蓝帝却没有这个意思,这点真的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本来就全豁出去了,姓什么对他而言真的只是名义上的称谓罢了!活了二十几年,他还不是拿着傅的姓四处游荡? 第9章 从不称自己为前田。 “呵!原来是这样,那咱们骏可是如释重负了,娶了蓝小姐可是一点损失也没有,还凭空多来许多荣华富贵。”室生加星冷哼了一声,转身回房去了。 “不吃饭吗?加星。”前田齐美关心的问了声。 “看了那个人我就吃不下,免了,人家现在可是你们的贵宾呢!有了他,前田家在日本可是更耀武扬威了。” 前田齐美白了脸,充满歉意的眼神望了自己的丈夫与儿子一眼,又转向蓝映,“对不起啊,蓝小姐,我这大儿子口不择言、胡说八道,你可千万别见怪才好,他是被我宠坏了,才会这么任性。” “是啊,这小子从小没了父亲,对骏儿嫉驴得不得了,所以才会说一些难听的话,蓝小姐千万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千万别见笑啊!真是对不起,我代我孙子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生气。”前田上智笑着陪礼,边说边对蓝映鞠躬道歉。 “前田老爷,千万不要这样,这样蓝映承受不起,我不会对他说的话放在心上的,您不要担心。”蓝映也客气的回应。 “你们这样彼此跪过来跪去不嫌麻烦吗?好像在上演连续剧。”傅元骏在此刻轻笑出声,笑声中却带着浓浓的冷意。 “骏儿!”前田齐美冷喝了一声,对他的无礼而担忧的看着前田上智。 “什么事,母亲?”傅元骏淡淡的敛起了笑,不带感情的瞅了她一眼,“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说,我这做儿子的会尽力替你办到的。” “你……” “够了,骏儿。”一直未发一言的傅云生轻声阻止他,“别让蓝小姐看笑话了。” 闻言,傅元骏不再出声,淡漠的扫了蓝映一眼,她被他的眼神瞧得低下头去,也不再说话。 窗外风雨渐大,淅沥的雨声将一室的寂静填满,只依稀听得见幽幽的叹息声…… “喂,我是傅。”傅元骏从管家手上接过电话,平静冷淡的语调一如往昔,他很少待在金泽家中,没有人会打电话来这里找他,只有“风骚四公子”才会如此闲来无事。 “我是高凡。” “你倒是出现了,我以为你要躲我一辈子哩!”傅元骏淡笑一声,可是真正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这种笑其实是笑里藏刀。 “我知道你非常想把我痛打一顿,不过,我打电话给你是有要紧的事,我们的帐到时候再算也不迟。” “说吧!我在听。”傅元骏也不再罗唆。 “蓝帝被刺了一刀,伤得很严重,现在是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对方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 傅元骏微扬起眉,“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他不想让蓝映知道这件事,所以没有直接打电话给你,我想,或许你应该过去处理一下。” “这干我什么事?” “他是你未来的丈人。”高凡淡淡的提醒道。 “还不是吧!”傅元骏冷哼一声,不是滋味的道:“我怎么看都是你比较像他未来的女婿。” “如果你舍得把蓝映让给我,我这蓝帝的女婿也是不当白不当,你觉得如何?”高凡也不示弱,踩着他的痛楚挑明着说。 “什么意思?”傅元骏眯起了眼,总觉得高凡的话大有蹊跷。 “我的话说得很明白,蓝映可是个大美人,如果你真的不要,那我会好好待她的,不过前题必须是……你还没碰过她。” “别想套我的话,我碰了她与否不关你的事,高先生。” 高凡微笑着,“那你未来的丈人你打算怎么办?任他自生自灭?这样也不错,他死了,蓝家的财产就全归你了,怪不得你一点都不想去救他,换做是我也不想。” “你以为激将法对我真有用?”傅元骏冷笑一声,对高凡这位笑面书生的冷嘲热讽毫不动容。 “好吧!我承认我这一招是逊呆了,不过有些话我必须说得严肃些,蓝帝似乎遇上了一个大麻烦,你若不帮他解决,蓝映可能就会失去一个好父亲了,也许……连你也会失去一个好妻子。” “你在胡说什么?!”他的眉头深锁,心上没来由得感到一阵紧缩。 “蓝帝的麻烦早就存在了,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会举办那场晚宴为蓝映找新郎,为是就是不希望蓝氏后继无人,他的女儿面临跟他一样的危险,你可以选择放弃这桩婚事,对蓝帝的生死撒手不管,退出这场混乱与纠缠,如果做不到,这件事你就管定了。” “你设计我?” “不如说我在帮你,蓝帝的这门亲事可是你们前田家在日本政界的转机,也是你父亲最大的心愿,是不是?” 是啊,高凡说得都对,前田家若攀上了这门婚事,不仅在日本的政商界大大的提升地位与名望,对前田家的未来政途也是大大有益,也许,他们还希望室生加星能像他的舅舅一样,当上日本首相?不过,这也得他这个当人家弟弟、儿子、孙子的愿意帮他们一把,否则再大的好处也落不到他们头上。 沉默了好一会,傅元骏才淡淡的开口,“问你一个问题。” “请问。” “如果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闻言,高凡哈哈大笑,“放心,我对接收人家的老婆及遗产没兴趣,不过没结婚的却不在我没兴趣的范围之内[奇書網整理提供],保险的话,快快请我喝你的喜酒吧,看在她是兄弟老婆的份上,我一定不会对蓝家的事袖手旁观的。” “说得好听。”他冷哼一声。 傅元骏真的不是很高兴听到高凡那优雅却狂放的笑声,这小子似乎愈来愈像石兆中那块石头了,可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确实有它的道理存在。 “这期的‘瞻’杂志精采吧?”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这小子今天是来踢馆的吗?怎么老是激怒他似的?这期的“瞻”杂志当然精采,有他傅元骏与蓝映的“玉照”登在上头,能不精采才有鬼。 “下期会更精采。”高凡微笑的宣告。 “哦?是吗?”傅元骏闷着声,一股怒气隐然成形。“下期的男主角不会刚好也是我吧?” “是蓝帝,不过,你这个他女儿的未来夫婿可也脱不了关系。” “你知道这样做非常违反职业道德吗?我是你的兄弟,如果你还没忘记的话。” “为了不负支持我们‘瞻’杂志的广大海内外读者所望,身为执笔者‘风骚四公子’的我们牺牲一下也是应该的,就算主角不是你,为了蓝帝的新闻,我们还是得插一脚的,不是吗?所以你只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高凡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对隐然从话筒另一边传来的威胁丝毫不以为意。 天高皇帝远喽!一个在日本,一个在美国,真要动手,可还得坐飞机坐好几个钟头哩!他想。 “说得好,哪一天我也会要你高公子做个顺水人情给我,到时你可别想抵赖。” “等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奉陪到底。” “这可是你说的。”傅元骏轻轻的勾起嘴角,他相信要等这么一天,是绝不会等太久的。 第五章 整个雨虹轩静悄悄的,只听得到淅沥沥的雨声,这对从小生长在南非的蓝映而言是非常不习惯的,起初,她还会为眼前的雨景及伸手可及的雨滴深深着迷,但此时此刻她却觉得分外寂寞,窗外的雨滴似乎都打在她的心上,冰冷得令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小姐,你这样坐在窗边吹风会感冒的。”前田前的下女之一晴儿,担忧的望着已经从早上坐到现在都快吃晚餐时刻的蓝映,元骏少爷特地请她照顾蓝小姐,她可不希望少爷回来的时候,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姐已经病着,那她的罪过可大了。 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蓝映的目光才缓缓从窗外调了回来,见着晴儿,她柔柔一笑,像冰雪初溶般美丽。“金泽好美,平日是不是就像这几天一样常下雨?”她开口说话,才发现脸颊的肌肉有些僵硬,伸手一摸,那冰冷的触感直达心房,震得她有一刹那间的失神。 “金泽就是多雨,尤其冬天,湿湿冷冷的,冻得人直打哆嗦,小姐不要再坐在这里了,小心被冻得变成冰棒,少爷若回来会怪我的。”晴儿拿了一件厚厚的披风让蓝映被上,又替她端来一杯热茶,“小姐,喝一点祛祛寒,瞧你的手都冻伤了。” 蓝映无可无不可的接过晴儿手上的热茶,还没就口,从杯缘透入掌心的温热一下子便温暖了她,似乎这才真的感觉到方才的冷意,不由得将另一只手也凑上杯缘,捧着热茶小心翼翼的喝着,一会之后问:“傅先生……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不知道,少爷没交代他上哪去,也没交代什么时候回来,只要我好好照顾小姐。”晴儿头低低的偷瞧了蓝映一眼,每当蓝映问起傅元骏,她就是这般的看着蓝映。 “真的不知道他上哪儿了?”虽然已经问了不只一次,但她还是每天都会拿这个问题对晴儿问上一问。 前田家所有的人都对她有如皇亲国戚,傅元骏的父母、爷爷们更是对她必恭必敬,让她几乎尽可能的不与他们碰上面,大多数的时候她都待在雨虹轩,这是唯一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会来的人就只有晴儿,所以一见着晴儿,蓝映便会问上傅元骏几句,至少,晴儿是傅元骏离开金泽前唯一一个见的人。 想到这,蓝映就掩不住心伤,他答应过她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的,没想到才一转眼的工夫他就一声不响的离开她,连对她说一声上哪儿的话也没有,似乎,她连个丫头都不如。 第10章 “真的不知道,小姐。” “他常常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吗?”蓝映垂着敛眼,杯中热腾腾的雾气似乎全跑到眼眶来。 “少爷很少回来金泽,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来去匆匆的,所以晴儿也不太了解少爷的事。”见蓝映伤心的模样,晴儿说起话来更加的小心翼翼了。 “嗯,没事了,你出去吧。”蓝映背过身去,目光重新调到窗外。 “小姐,要用晚膳了。” “就说我不饿,不吃了。” “小姐,你中午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再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住呢?晴儿替你将晚餐端进来,你多少吃一点,好吗?” “好吧,你就端进来,麻烦你了。”蓝映柔柔的说着,放下杯子,贴着双手将脸枕在窗棂上。 究竟,他是上哪儿去了呢?为什么不告而别?他不要她了吗?还是不想天天面对她?千丝万缕的思念心情是以前从不曾有过的,她知道自己的心已为傅元骏沉陷,终是收也收不回了。 南非约翰内斯堡 “你终于还是来了。”蓝帝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的说着,脸上却有一份了然的笑意。 “你就这么自信我一定会来为你送终?”傅元骏不是很自在的面对对方所带给他的温暖感觉,只能以他习惯的淡漠冷酷来回应。 “你这小子很有意思,就不怕得罪我?我一气之下也许就不把女儿嫁给你,你也无所渭?” “你和高凡联手耍了我,你才要担心得罪我的下场,蓝先生。”傅元骏走近躺在床上的男人,见蓝帝那似乎在一瞬间苍老许多的牵强笑意,他竟产生了一点点的同情。 “当我的女婿可是你的福气,小子。” “那也要看我还有没有那条命,不是吗?你这一招也真是高明,等于替你和你的女儿请了一个终生的免费保镖。”傅元骏冷哼一声,在他的身边坐下,道:“说吧!你是怎么弄成这样要死不活的德行?” 对傅元骏的冷言冷语,蓝帝一点也不介意,反而将傅元骏内心那股真心诚意看得分明,短短的接触之后,他比先前更放心将女儿与蓝家的未来交给眼前这个看似无礼狂傲,骨子里却沉稳内敛而温柔的男人了。 “五年前,我收到一封信,是一个署名叫上官的人写的,上头的内容写明父债子还,要我为父亲曾犯下的恶业付出代价,信里还说他一定会接管蓝家的产业,要我等着,当时我吓坏了,因为父亲生前似乎得罪过不少人,我根本防不胜防、毫无头绪,所以只好请来了一堆保镖巩固我的城池,并要政府出动军队全天候保护我的安全,结果,我一直等一直等,半年、一年、两年过去了,我没有再收到过类似的信件,这个人好像根本不曾出现过似的。” “政府收回了驻在蓝家的军队,我也撤回了许多保镖,只留下几个身手矫健俐落又聪明的保镖随侍在我和蓝映身边,三年多来也一直相安无事,但我的心却一时半刻也没有停止恐惧过,而我最担心的莫过于蓝映了,我已经老了,多活一年少活一年对我而岂真的不是太重要,但蓝映还年轻啊!蓝家的未来也还要靠她,所以我便决定在她二十岁的生日时替她找一个如意郎君。” “现在那个上官又出现了?” “应该是他没错,他说他等了五年不动手可不是为了让别人接手原本该属于他的一切,他要我撤回替蓝映召募新郎的计划,更不能将蓝映交给你……看来在他心中,你可能是最不好对付的对手。”说着,蓝帝略微得意的一笑,“他打的如意算盘可能都被你的出现破坏了,所以才会气得他不得不拿刀出来威胁我,我总算还是把他给引出来了。” 傅元骏古怪的看了蓝帝一眼,对他以身试刀可一点都不觉得有趣,瞧这老人还得意扬扬似的。“引出来又如何?你知道他是谁了吗?” “就算不知道他是谁,但是,至少我不必一直待在暗处担心他何时出现了,不是吗?你不知道那种日以继夜的煎熬是多么磨人,我宁可死也不要这样担心受怕一辈子,蓝映的婚事一了,我也可以走得安心。” “你走了,他不见得会放过你女儿。” “我女儿有你保护,我一点都不必担心,是吧。”蓝帝期盼的眼神深深的望着他,等着他的承诺。 “为什么是我?你甚至可以说是不认识我。” “高凡说你是个值得托付一生的人,又说……你跟我女儿是一见钟情,这个人能不是你吗?蓝映是个好孩子,她值得一个不为钱、不为势,只为爱她的男人来爱她。” 傅元骏挑高了眉,“一见钟情?这小子这么告诉你的?” “难道不是?” “不是,看来你也被高凡耍了,我是不是要开始同情你?”傅元骏的脸上泛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 “你没有一点爱我女儿。” “没有。”他连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 这个答案他根本不需要太多的思考,困为他是个没有爱的人,从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总不会在快要三十岁的现在就突然跑出来吧?只有这些天真的人才会这么期待他。 “真的没有?”蓝帝微微皱眉。 “没有。”他定定的望向蓝帝,对于蓝帝眼中的失望与挫败感到微微的开心,总算,他不是这场棋局里唯一感到无力与无奈的人。 “那么……你将来会爱上她吗?”他还是抱着一点点希望的。 会吗?将来会爱上她吗?蓝帝的话突然在傅元骏久违的柔软心田驻足了一会,未了,他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要企求我会爱上任何人。” 他的坦言不讳让蓝帝的心一窒,但想到高凡曾对他说过的一切,却又随即释然了,要一个懂得爱、不习惯爱的男人,承认自己会爱上一个女人或许真是强人所难,高凡说得没错,要得到这小子的爱,的确需要靠一点时间,他相信蓝映做得到,因为她的母亲也做到了。 “我只问你一句,你会不会一生一世保护我女儿?” “说来说去,你还是想把女儿嫁给我?”真是个顽固的老头!他暗骂道。 “你既然没有爱,娶任何一个女人对你来说都没有什么不同,不是吗?就当作是场交易吧!我把女儿交给你,你拥有蓝家的一切富贵荣华,也没什么损失,对不?” “是没什么损失,只不过可能损失我的一条命罢了。”傅元骏冷哼一声,心思刹那间飘得好远,竟想起了被他丢在金泽的蓝映…… 蓝帝的伤如果只是计谋中的一环,想必凶手也不会放过在日本的蓝映,一想到此,他的脸色乍变,连忙从位子上起身大跨步离开。 “你要上哪去?” “打几个电话。”他头也不回的说道,“你真以为你女儿在日本就一定安全?我可不这么认为。” 望着傅元骏离去的背影,蓝帝的唇角不由自主的泛起一抹笑意,他想,他真的不必为女儿担太多的心了,不是吗? 用完餐要回雨虹轩的时候,蓝映被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园中拦了下来,吓得她连退了好几步才止住脚。 “室生先生?有事吗?”她呆声问着,心上却对他浮着一丝戒心,谁教他如此敌视傅元骏呢!她不以为他找她会有什么事,顶多是冷嘲热讽几句罢了吧?她受得住的。 室生加星微微一笑,一双利眼轻轻的扫过蓝映的容颜及身影,“我只是想来仔细瞧瞧你,看你拿什么让那小子心甘情愿入赘蓝家要你罢了!倒真是美人一个,骏娶了你也不算委屈,不过你可不同了,那小子娶你是为了什么你可知道?你总不会傻得以为他是爱上你所以才要你的吧?” 被室生加星这般当面嘲讽,蓝映的脸刹那间变得苍白,她当然知道傅元骏不是因为爱她所以娶她,但也绝对不是为了她家的钱才娶她,那是什么呢?虽然这个问题也曾困扰过她,但她最后选择不去想太多,毕竟是件庸人自扰的事,父亲既然已经替她决定她的未来,而她也爱上了傅元骏……其他的,又有什么好说好计较的呢? 然而,心里这么想是一回事,被人当面挑出来嘲弄取笑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她的心还没有这般坚强,可以真正面对自己深爱的男子根本不爱自己的事实,偏偏有人不让她如愿逃避,拿根针直往她胸口刺。 “我不想听这些,室生先生,如果你拦住我的目的只是为了挑拨我与骏的感情,那大可不必了,因为我一定会嫁给他,他也一定会娶我。”她白着脸坚定的道,不想让对方看出她的心虚气弱。 “哦?你这么肯定他一定会娶你?”室生加星笑得可恶而危险,“或许吧!看在蓝家这么有钱的份上,他不娶你可就真的变成天下第一号傻瓜了,毕竟,他在前田家可是一点分量都没有,娶了你,他和他那窝囊父亲的地位可就大大的提高了,在日本政界也可以呼风唤雨,就算他真娶你,也是为了你名下的产业,而不是因为你。” “那又如何?”蓝映轻扬起下巴,脆弱的灵魂可也不想这般轻易倒下。 “难道你不希望嫁给一个深爱你又是自己所爱的人?”室生加星一跨步欺近她,伸手将蓝映拉进自己怀中,一只笑眸瞬间转为阴鸶,“我比那小子好太多了,你可以考虑考虑,至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疼你、爱你……” “住口!”蓝映用尽全力推拒他的身体,满脸残红羞愤,“放开我! 第11章 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是骏的未婚妻!” “不要再挣扎了,我不会放开你的,而且,这里也没有第二个人,你再怎么叫都不会有人听到,相信我,嗯?”室生加星紧搂住她的腰身,强迫她的身子贴近他,她愈是挣扎,他脸上的笑容愈是狂妄慑人。 骏有的他都会一一破坏,包括骏即将拥有的女人,他会让骏知道当初傅云生加诸在他父亲身上的痛苦与怨恨,他会让骏亲自感受一下自己的东西被掠夺、分享的羞辱, “你想干什么?!你快放手!”望着他脸上阴鸳的笑,蓝映的身子不禁打了个冷颤,脑子却迅速的替自己理出一条路子,她非得让他停止他想做的事不可,她不能让他动了她,绝对不行,她的身子是骏的,她不要成为另一个男人的,她不要啊…… “放心,我会好好对你的,不会弄疼了你,或者,你根本已经不是完璧?骏那小子应该早就要了你吧!嗯?”他邪恶的脸凑近她苍白的小脸,浓浓的侵略气息不断的朝她涌去。 她感觉到他的身子不断的贴近她,男性的欲望也呼之欲出,她真的慌了,着急的神色跃然在脸上。“你若真动了我,前田家就完了!我父亲会动用一切的关系毁了你,毁了前田家,让你们再也无法在日本的政界立足,你们还会连累日本首相,也就是你舅舅在日本的声望地位,在你做任何事前,我劝你三思而后行!” “我不在乎什么名望地位,更不在乎别人的声望地位,我只做我想做的,蓝映小姐,现在我只想要你,其他的我都不在乎,这样,难道你还区分不出来我和骏谁比较爱你吗?” 他低下头欲亲吻她的唇,却让蓝映激烈的扭动而撞上了他的头,淡淡的血腥味渗进他的唇齿之间,他真的被激怒了,一个使劲将她推倒在地。方才下过雨的泥泞全沾上了她纯白的衣裙,她忙不迭往里退去,他则缓缓的走向她,每一步都好像在凌迟她脆弱的神经。 “放过我,好吗?我没有得罪你。” “你答应要嫁给那小子就是大大的得罪我了!只要你说你不嫁给他,我就不会动你,如何?”他蹲下身,温柔的撩起她的发,仿佛方才的粗鲁蛮横全都不存在似的。 “不……”她哭着落下泪来,身子不断的往后退,发梢却让室生加星硬生生扯住,痛得她闷哼一声,不由得咬住自己的下唇。 “不?”室生加星的眉一挑,扯着她的发用力的往怀里带,“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说着,他扑身要压住她的身子。 蓝映急着躲开,奋力的要翻滚到一旁,他伸手拉她,就在这一拉一扯间,她的头撞上了用石块砌成的坚硬池墙,整个人顿时昏了过去,头上的鲜血直冒,将她的白裙染得一片血红。 “加星,你在干什么?!”殷勤的要替蓝映送水果过来的前田齐美撞见了这令人惊心动魄的一幕,不由得惊呼出声,手上的水果也散落一地,整个人愣了好一会才冲上前去,只见蓝映这娇弱女子毫无血色的躺在泥泞中,全身染满了鲜血。 “快叫求护车吧,她摔得可不轻。”室生加星冷冷的看了前田齐美一眼,毫无愧色的站起来转身离开。 前田齐美当下站着看室生加星离开,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天啊!怎么会弄成这样子?!要是让蓝帝和骏儿知道了,那后果可不堪设想……想着,她又慌又乱的奔出雨虹轩,没命似的求救去了。 “来人啊!来人啊!” 她的呼唤声向遍了整个前田家,顿时整个庄园内的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关于蓝映跌伤的传言也在下人间沸沸汤汤的流窜着。 第二次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蓝映见到了一个一身黑的男子,他像往昔无数个日子一样在她身旁守候着她,生怕她受到伤害,没想到……自己竟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他见面,他一定又要责怪她的不小心了,想到此,她的唇角露出一抹苦笑,不知不觉又流下泪来。 “醒了?伤口还痛吗?”男子沉冷的眼眸难得亲现一丝温柔,在夜里看来竟似一颗璀璨的星子。 “黑子,你怎么来了?父亲叫你来的吗?”蓝映伸手抹去眼泪,头上传来的疼痛像千万只蚂蚁在啃蚀着她,但她不想让他担心,硬是挤出一个笑脸。 “我早该来了,如果我在,小姐就不会受伤。告诉黑子,究竟是谁胆敢伤了小姐?” 想到那个伤害她的人,蓝映的心就不由得感到一阵战栗,要不是她撞伤了头,想必他一定不会放过她吧? “没有谁伤了我,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摔伤了头,你不要胡猜。”她柔声却坚定的说着,决定不戳破这件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她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又挑起无端的战火,尤其是骏和室生加星之间的战火。 “真的是这样子?”黑子拢起了两道浓眉,不是很相信她的话。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黑子笑了,他的笑似乎只有对她。“日本的地比较难走吗?为什么在南非就没见你跌倒过?” 蓝映撒娇似的嘟起了嘴,“你大老远从南非来就是为了来取笑我的吗?黑子先生。” “不要叫我黑子先生,叫我黑子。”黑子板起子脸。 “我父亲又不在这里,你不必如此拘谨,你对我而言就像亲人一样,在我的心中,你绝对不只是我家请来的保镖而已。”她真心的说道。 “是吗?那么,你应该相信我对你说的话喽?” “当然。”她轻轻的点点头,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扬起了眉。“是父亲出了什么事吗?快告诉我啊!” “蓝先生被刺客刺伤,现在正住在医院里。” “什么?!”蓝映震惊得忙不迭抓住黑子的手臂,“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是谁?是谁伤了父亲?他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啊?快告诉我啊!黑子!” “小姐,小心你头上的伤,不要太激动。”黑子伸手稳住了蓝映的身子,让她重新躺回床上。 “我怎么能够不激动呢?父亲他究竟怎么样了?啊?” “蓝先生已经没事了,不过,那个刺客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刺客?谁?是谁?他什么要伤我父亲?” “还不知道对方是谁。” “是不是跟五年前那封信有关啊?是不是?”那一年她十五岁,家里突然来了好多的保镖和军队,从那时候开始她的身边就一直有黑子保护着,上哪儿,去都有一堆人随行,那样的日子整整过了两年,难道这件事根本不曾结束?蓝映在心中暗忖着。 “也许是,也许不是,我怀疑……” “怀疑什么?黑子。” “我怀疑是另有其人想藉这个莫须有的人来谋杀蓝先生。”黑子说了他的揣测。 “谁?”蓝映的眸子里闪现的是对黑子无比的信任。 黑子一直为她所崇拜,他是蓝家所有保镖中身手与头脑最好的一个,而且这五年来他一直都默默的陪伴在她身边,关心、照顾看她,让如她对他所言,她一直把黑子当成自己的哥哥一样, “傅元骏。” 闻言,蓝映不由得一愣,怔怔的看着黑子半晌,似乎不打算明白他所说的这句话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傅元骏?”她低低的重复了一句他口中的这个名字——这个她每天都念着想着无数次的名字。 “就是他,为了谋得主控蓝家的所有权,他不惜一切的想要置蓝先生于死地。”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嫁给他,一切不就是他的?他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的,不是吗?” “他有一个非常好的理由需要这么做。”黑子的眸光一闪,转望向窗外璀璨星空。 “什么?”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答应娶你吗,因为他们前田家需要蓝家的黄金矿脉来达到他们控制日本政界的目的,偏偏蓝家世世代代不准从政,蓝先生又订了这项规矩,你说,他怎么能不让蓝先生突然死亡,他已是你公开的夫婿,却还未与你签下任何的婚姻契约,一旦蓝先生淬死,他将可以主控全局,届时,你也不会非要要求他一定要签下那只结婚合约不可,而他也可以为所欲为……” “不要再说了!我头好痛啊!”蓝映伸手捂住自己的双耳,突然间觉得自己头疼得厉害。 “小姐……”黑子担忧的望着她。 “这不会是真的,你一定是误会傅先生了。” “小姐……” “不要再说了,求求你,黑子。”她将脸埋进枕头,背对着他,泪悄然且不断的沿着眼角滑落。 黑子说的不会是真的,她相信骏不会是这种人,不会的,他不会伤害父亲的,不会的…… 第六章 从傅云生口中得知蓝映进医院的消息,傅元骏连夜从南非赶回日本金泽,一想到对方的动作这么快,他就不得不气自己的掉以轻心,可是天杀的!王诗乔那家伙是怎么办事的? 病房门一开,他见到的是热睡中的蓝映与坐在沙发上的一个黑色身影,那身影在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同时就醒过来,一双如火光的眼锐利而毫不友善的扫向他。 这个身影他曾经在南非约翰尼斯堡的晚宴上见过,当时,他也是像现在一样守候在蓝映身边,双眸发出不友善的光芒,傅元骏的眸子闪过几许复杂的流光,深沉的眼不由得再次打量眼前这个人,心上瞬间也闪现了几个问号。 “是蓝帝派你来的?”傅元骏淡问道,他不以为蓝帝的动作会比他快,因为那家伙压根儿认为女儿在日本是安全的,怎么可能事先便叫这人先飞来日本守护蓝映? 第12章 “我是特地来通知小姐蓝先生受伤的消息,并保护小姐不受伤害,这是我的职责。” “你的动作倒是很快。”傅元骏冷笑着,不再看黑子,转身走向蓝映,那抹黑影则很快的来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小姐刚睡着。” “我只是要看看她伤在哪里,怎么?难道我看我的未婚妻还要经过你这个保镖的批准?”傅元骏不悦的挑起了眉。 “保护小姐是我的责任。”黑子怒目望着他。 “你的意思是……我会伤害你们家小姐?” 黑子别开脸,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但矫健的身躯却一动也不动,执意的挡在地面前。 “黑子,你先出去。”一个微弱的声音自黑子身后轻轻响起,打破了两人僵持的局面。 “小姐,你应该好好休息。”黑子不赞同的望着床上的人儿。 “我已经睡饱了。”蓝映甜甜一笑,“你先出去吧,我想跟傅先生单独聊聊,不会有事的。” “可是……” “有事我会叫你的,好吗?”她低低的说。 “是的,小姐,我先出去了,就在外面,有事喊一声就可以。” “知道了。” 黑子与傅元骏错身而过,离去时还若有似无的扫了傅元骏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看到蓝映额头上的伤,他不得不皱起眉头,伤口包扎的范围不小,似乎伤得不轻。 “天雨路滑,我不小心跌倒在园中撞伤的。”她垂下头,不敢与他犀利的眸子对视,一会,听他没多说什么才又抬起头来,却是满眼的泪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刚回来,听父亲说的。”傅元骏伸手抬起她的脸,仔细的审视她额头上的伤,“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 蓝映因他的触碰而红了脸,轻轻的摇头,“其他的都是些小伤,擦些红药水就没事了。” “在哪里?我看看。” 只他一脸认真严肃,蓝映只好乖乖的照做,卷起两边的衣袖和裤管,让他检视手肘和膝盖上的伤,如她所言,都是些小伤,但在雪白的肌肤下,那几处怵目惊心的红还是让傅元骏锁紧眉心,不由得触动了心口上的某条神经。 “医生说明天再观察看看,也许这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你不要担心。” 闻言,他愣了一下,起身替她将衣服裤管拉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躺下。“怎么跌倒的?” “就是不小心……” “看着我,我要你仔细形容一下当时的情形,” 蓝映的眼神不安的闪了闪,心跳也突然加快许多,脑子混成一片,哪知道当时是怎么跌倒的?当时的场面混乱成一团,她要逃开,室生加星拉她,然后……就痛得不省人事了。 “我……忘了。” “忘了?”看着她不安的眼神,傅元骏总觉得事情不如她所官。 “是,是忘了。”她点点头又点点头,仿佛多点几次头就可以让人无条件相信她(奇qisuu.書)所说的话似的。 他也不勉强,要查这件事并不难,索性将话锋一转,问起门外的男子,他听她唤那男子“黑子”。“那个黑子是什么时候来的?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嗄?!”蓝映慌乱的抬起头采,对他突然问起黑子的事感到隍惶然,“他……什么都没说啊!他没对我说什么,什么都没有,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怎么会无端问起黑子呢?他怀疑什么吗?还是他真如黑子所言是伤害她父亲的凶手?天啊!她究竟在想什么?她怎么可以怀疑他呢?不会的、不会的。 她的反应让他益发相信黑子定是来意不善了,这个不会说谎的小女子!傅元骏轻笑了声,竟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你这么紧张他?嗯?” “紧张他?你是说黑子?”蓝映觉得她的喉咙发干。 “嗯。” “他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他对我很好的,这五年多来他都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照顾我,对我来说,他是个很重要的人,你……不会伤害他吧?” 漾在眼中的笑意倏地敛起,这女人似乎总有本事让他生气。“我有足够的理由伤害黑子吗?”他凛冽的看着神色担忧的她,她在地面前为另一个男人操心,不啻在挑战他的耐性与风度。 “如果他对你有什么误会,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只是因为想要保护我而已,好吗?”蓝映幽幽的看着傅元骏。 “他对我有什么误会吗?”傅元骏真的也很想知道黑子为什么一开始就非常敌视他,黑子对他的不友善简直让他有点莫名其妙,这其中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黑子爱上了蓝映。 “他……没什么。”蓝映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不把黑子对傅元骏的疑虑说出,免得制造不必要的事端。 “我不喜欢你有事瞒着我,蓝映。”傅元骏一眼看出她的伪装,冷冷的声音从他的喉头透了出来。 “他只是说……你不会爱上我的。”她苦笑一声,“我想这也不算是误会吧?因为他说的也可能是事实,也许,你是永远也不会爱上我的。” 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傅元骏微微一愣,沉默着。 “会吗?你会爱上我吗?”突然,她鼓起勇气问道,一双明眸漾着水气直勾勾的望着沉默的他。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她犹豫了,后悔自己问出这样的话来。 “不会,我不会爱上你。”和回答蓝帝时一样,傅元骏几乎没有考虑便无情冷然的说出口。 一阵强烈的心痛与苦楚排山倒海般朝她涌来,她忙不迭伸手捂住自己的口才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残忍得连一点点希望都不留给她,他是故意要让她生活得一点希望都没有,是吗?他希望她活得痛苦、难过,他要将她加诸在他身上的无奈全部还给她。 是的,他不爱她,他怎么会爱她呢?他根本不是心甘情愿娶她,她怎么可以要求他会爱她呢?这般的奢望只会让自己的立场更加难堪而已,然而,她却是如此渴望着他能爱她啊!只要一点点就好,只要一点点,他却吝啬的不肯给予。 “对不起……”蓝映喃喃的向他道歉,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但她就是道歉了,泪水扑簌簌的滚落在颊边,一双眼都倘在水雾之中如何也看不清,“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的,不该的……” “蓝映……”看见她哭,傅元骏终于恨起自己的残忍,无数的叹息与懊悔充塞在他体内,但他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说出口,说什么呢?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给她希望再让她失望?这无疑更加残忍。 她扑进他的怀中后泪水大肆奔流,不再压抑住自己,颤抖脆弱的双肩像狂风的落叶,他无法不将她紧紧搂入怀中,用一连串的吻来平息这场他无心制造的风暴。 他的吻柔软如绵絮,温柔的落在她的唇瓣、颊边,像风轻指,似柳轻扬,一触及蓝映那双沾着咸湿泪水的唇瓣就似不再离去,在那一抹幽香中流连忘返。 她虚弱无力的靠在傅元骏身上,然后他的吻与她的唇舌缠绵无尽,只觉浑身滚烫,像裹了一层火衣,那吻愈来愈深,愈来愈浓,侵略了她纤细敏感的颈项,直往胸口探去—— “啊……”一声嘤吟由她的口中逸出,胸口上的燥热一路流窜到下腹部引起一阵紧缩,她情不自禁的伸出双手勾住他的颈项,沉浸在幽远迷失的陌生愉悦之中。 她的轻吟就如美妙的乐音,悠扬的鼓荡他的心波,他情不自禁的亲吻住在他眼前含苞待放的粉红色蓓蕾,身下人儿不安且吃惊的扭动更加深了他男性的原始欲望,他想要在这里要她的心快速的被点燃,一双手竟违反理智不安分的忙碌起来。 就在两人沉浸在彼此需索探求的当下,房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一身黑的黑子像复仇的使者般,在门边昂然而立。 “小姐,夜深了,该休息了。”他的双眸进射出杀人般的光芒,直直透进傅元骏的眼底,眼前的一切让他气愤难当,有一种不顾一切想杀人的冲动,不过,他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坚持的站在当下,一点也无视于傅元骏脸上散射出的寒冰冷霜。 闻声,蓝映不迭背过身去,羞红着脸急忙将半敞的衣衫抓紧,傅元骏则依然占有似的拥着她,修长的招尖故意在她颈畔间流连轻抚,唇角含笑的对视着黑子眼中那无尽的肃杀之气。 “你逾矩了,黑子,我正在和你家小姐谈情说爱,你不该来打扰的。” “小姐,该休息了。”黑子不理他,继续坚持的说。 “滚!”傅元骏沉潜的怒气顿时勃发。 “我知道了,黑子,你先下去休息吧!我一会就睡了。”蓝映生怕两个人打起来,忙不迭出声安抚黑子。 “黑子要在身边保护小姐。” “这里有我在。”傅元骏冷冷的看着他,对他无视于自己的存在感到深深的愤怒,也对他对蓝映的占有感到浓浓的反感,至于是前者的原因多些还是后者多些则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 “小姐?”黑子灼灼的目光转向蓝映,他一向只听她一个的。 “我叫你马上滚!希望你听得懂我的话,黑子先生。”傅元骏挑起的浓眉已发出了强烈的警告讯息。 “骏,不要这样。”蓝映可以感觉到傅元骏身上传来的危险气息,不安的伸手拉住他。 “叫他马上滚,否则,我会打得他满地找牙。” “不……”她慌乱的望着他,又望望黑子。 第13章 “我乐意奉陪,傅先生,如果你输了,就请你不要再来纠缠我家小姐。”黑子冷着脸道。 “黑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蓝映的话很快的被傅元骏打断,“让他说下去,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你离开我家小姐。” “是吗?为什么?” “这个我毋需回答,你只要答应接受我的挑战,至少,你还是半个日本人吧?日本武士的精神你不会不明白才是。” “你倒是对我的家世背景很熟悉,是不是连我从小到大念哪几个学校你也都知情?”傅元骏嘲弄的看着黑子。 “我只知道你跟好几个女人上过床,由此就可以知道你根本配不上我家小姐。”黑子正气凛然道。 闻言,蓝映的脸一下子刷得惨白,整个身子颤抖得厉害。 傅元骏的眸光轻轻扫过她,淡然的收回了流连在她颈间的手。“配得上配不上不是你这种下人说的,就算我真的配不上你家小姐,难不成你可以?” “没有你,蓝先生自然会替小姐另觅人选,这一点你不必操心。” “可能到时他已经没那条命了。”傅元骏若有所思的望了黑子一眼,“我说的对吗?” 蓝映惊愕的望向傅元骏,对他说的这句话感到深深的疑惑与无助,他在说什么?他究竟在说什么?难道黑子对她所说的猜测是真的?他真的要对父亲不利? “我早猜你会对蓝先生不利,果然不错。”黑子拨出身上的短刀直逼傅元骏胸口,“今晚,你就为蓝先生所受的那一刀还债吧!” “听阁下言下之意,似乎是指我就是那个杀害蓝先生的凶手喽?是吧?”傅元骏的目光扫向黑子手上的那柄短刃,阴沉不快在他的眼眸深处彰显得十分彻底。 “你自己心里知道是不是?不必我多说什么。” 黑子短刃一挥,有如疾风扫过傅元骏的颜面,傅元骏头一偏,躲过他的攻击,伸手去挡他挥过来的第二刀,让短刀在手臂上划下一道又深又长的刀伤,鲜血不断在那长长的伤口上冒出,傅元骏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住手!黑子!”蓝映从沉重的迷惑不安中醒来,飞快的下床奔至傅元骏身前,颠簸的身子都还没站稳就忙不迭张开双手护佐他的身子。“你要再伤他,就先杀了我!” 黑子的眼眸此刻散射出无比的恨意,然而却依然收起了短刀不再向傅元骏攻击,他没想到蓝映的心被傅元骏收服得这么快,真的没想到。 “是武士的话就接受我的挑战。”黑子向傅元骏下了战书后才寒着脸走出病房,孤傲的身形在灯光下拉出长长的黑影。 能伤害傅元骏的人已经离开,方才蓄积在蓝映身上的能量也一下子被抽光,她只觉头疼欲裂,一阵昏眩袭来,整个人便软绵绵的向后方倒去,倒在傅元骏血迹斑斑的怀里。 “你怎么了?”他皱起了眉头,眼底尽是关切与担忧。 “答应我,不要答应黑子跟他比武……他曾伤了你的……”说完,仿佛她的气力也用尽,闭上双眸不再醒来。 “该死的!”傅元骏诅咒了声,抱着她昏迷不醒的身子冲了出去。 昏迷中的人儿依然喃喃自语着,尽是对他性命的关切与叮咛,那殷殷切切的关心与担心,一字一句都像把刀深深的刺在傅元骏的心口上。 怎能不为这样的柔情挂念而牵动呢?或许,她还是这辈子唯一愿意为他死的女人,除非他的心真铁石磨成,才不为怀中这娇弱温柔却有着过人的勇气与坚强的女子所感动。 “好家伙!自己的手都快残废了还英雄救美,真不知道该说他聪明还是被爱情冲昏了头。”王诗乔不以为然的挑着眉直往躺在病床上的傅元骏猛瞧,生怕他会就这样醒不来似的。 “也许他认为按铃求救太慢了才会抱着她往外冲,换做是我也可能如此。”石兆中悠闲的躺在附设的病房内的沙发椅上,与王诗乔的气急败坏成强烈的对比。 “你们这些为了女人命都可以不要的男人,真是活该死了算了。” “不知道谁一直担心小傅醒不过来,现在倒又咒人家死了,嘿,你这颠三倒四的个性真像个娘们。” “你给我住口!臭石头!我全身上下哪个地方像娘们来着?你说话给我说清楚!”说起他王诗乔身高一八o,斯文俊逸,优雅迷人,是多少女人梦中的白马王子,这石头竟说他像娘们?! “想知道什么样的身材才配叫男人吗?”石兆中从沙发上跳起来,俐落的将身上的针织毛衣和红白条衬衫脱了,裸露出他一向骄傲的男性体魄,他展示着手上与胸口的肌肉,及那每个男人都梦寐以求,耀眼迷人的古铜色肌肤,像个走伸展台的男模般在病房里转了一圈,“看清楚了没?这样的男人才叫做真正的男人,女人只要被我抱过,就绝不会再对任何男人有兴趣,这就叫做男性的魅力,懂吗?情场菜鸟!” 王诗乔又不是第一次见到石光中裸露身体,这男人就像是一种天生自恋的动物,老是爱展示自己的美丽,好吧!他承认石头的古铜色肌肤还算迷人,但那又如何?他去晒一晒太阳一样可以拥有那迷人的颜色;他也承认石头的宽肩窄臀像性感的太阳神化身,可以让女人看过还想再看、摸过还想再摸,但是……石头胸口的那一撮毛就让他感到呕心极了,总让他联想到所有身上会长毛的动物,偏偏那却是石头非常引以自傲的地方,认为男人的性感之最全在那光亮柔软、在太阳下闪闪动人的毛发上。 “够了!我不是你发情的对象,不要在那里跟我摇尾摆臀做出那么呕心的动作!”王诗乔受不了的移开目光,回到床上依然未醒的男人身上,“小傅是怎么回事?该不会真的不会醒来了吧?” “没听医生说他的手被刀刃伤及筋骨又流了太多血?他需要好好休息,最多手几个月不能动而已,死不了的。” 此时,病房门外突然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在房内的两个无聊大男人都不约而同的拉开门往折看,不看还好,一看都不得不为走廊上这位美丽得夺人心魄的女子而深深吸引住目光。 “我要去看他,你不要拦我!”蓝映坚持的眸子一瞬也不瞬的落在黑子身上。“你若再不让我去看他,那……只好请你先回去了。” “你要赶我走?为了傅元骏?” “他是我的未婚夫,我看看他有什么不对?黑子,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好不好?” “我无理取闹?”黑子不可置信的挑高了眉,“小姐,难道你不知道黑子是为了你好?他会要了蓝先生的命,就算现在不会,过不了多久也会,你为了自己就可以不顾你父亲的性命?我说过他不会爱你的,他如果会爱人,就不会跟这么多个女人上床却从没有娶其中任何一个人的打算,他……” “那是我的事。”蓝映定定的打断他,“以后别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了,我不相信他会是伤害父亲的人,我会证明这一切的,回去南非见到父亲后,我会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让我过去。” “你宁可信他不信我?”黑子的脸上有股受伤的神色。 “对不起,黑子。”蓝映低低的垂上眼睑。 “看来我是拦不住你。”黑子挪开挡在她面前的身躯,让娇弱的她扶奇着墙面慢慢的走过去而没有伸手去扶。 躲在房内偷看外头状况的两个男人见那美人儿朝这头走来,忙不迭将头缩了回来把门关好。 王诗乔道:“她走过来了。” “我看到了。”石兆中笑得迷人,“总算让我见到这个大美人了,待会我请她一起去吃个晚饭。” “我也去,免得你对人家贼手贼脚的,对不起我们小傅。” “你说这像话吗?我是那种人?” “是啊,见色忘友的标准货。”王诗乔毫不客气的批评道。 门上轻响了两下敲门声,石兆中去开门,蓝映一见到他忙不迭低下头去,脸红得直达耳根。 “对不起,我走错了。”说着,她转身便要离去,一只手却让人给拉住,她惊呼一声,仰起脸来看他一眼又忙低下头去。 “没错,你没走错,你来看小傅的,不是吗?”石兆中迷人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蓝映瞧,如此花容月貌,世上难得一见,多看两眼才值回票价,否则他大老远从瑞典跑来日本不是亏大了。 “是,骏在里面吗?”蓝映仍然头低低的,她还是第一次见陌生男人裸露着身子,不禁又羞又急,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他正睡着呢!不如我们先去吃个饭,再回来看他也不迟,你说好吗?吃完饭后他若还没醒过来,我还可以带你先看场午夜场电影,或去听听音乐……” “你可以省省了,石头。”傅元骏声到身也到,人不知何时已来到门边将头一直低低的蓝映搂进自己怀中,“我已经醒了,你和诗乔先去吃饭吧!还有……别忘了穿上衣服,小心有人告你妨碍风化。” 石兆中性感的一笑,“醒啦?我还以为你要继续装睡下去,连老婆被我拐走都无所谓呢!” “装睡?”王诗乔不悦的目光扫向一脸憔悴病容的傅元骏,“石头说的是真的?你一直在装睡?” “你们两个吵得我睡不着,只好一直眯着眼休息。”傅元骏轻轻一笑,一只手无意识的拨弄着蓝映垂在肩上的长发。 “你知不知道害我操了多少心? 第14章 长了多少根白头发?”王诗乔不高兴的瞪着眼前这个一起床就手拥美人,一副恩爱模样的好友,男人的友情,唉!真是连女人的一根头发都不如。 “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怎么补偿?”王诗乔感兴趣的挑起眉,“先说好,有关钱的我都不要,要补偿就要来点特别的。” 谁教他王诗乔家什么没有就钱最多,要“卡油”当然得“卡”点特别的,比如说……一个比他怀中女人更美的女人……老天!他在想什么东西! 第七章 王诗乔和石兆中两个人一离开病房,傅元骏便俯身吻住了蓝映柔软甜蜜的红唇,轻灵的舌尖与她的生涩羞怯久久交缠,恍若天地之间只剩他们两人般忘我。 不是第一次吻女人,然而怀中这个女人的唇却是最令他流连忘返,她在他的怀中昏了过去,他抱着她冲出病房,接下来的事他似乎都没什么记忆,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病床上,听那两个无聊的男人在他耳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不亦乐乎。 “幸好你来了,否则我还不知道要被那两个男人骚扰多久。”傅元骏在她的唇边呢喃着,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蓝映被他那柔情万千的吻吻得发愣,娇软的偎在他胸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心跳得好快好快,雷鼓般的声响令她有点慌乱,生怕让他听到了她体内狂乱的骚动。头一低,看见了他缠着白色纱布的左手,她忙不迭从他怀中退开,生怕压痛了他。 “你的手……医生怎么说?会不会有事?”她轻轻的捧起他的手,担忧的眸子瞬间充满了迷蒙泪雾。 “不会,别担心。”傅元骏缩回了自己的左手,右手一伸重新把她拥入怀中,“你的头还疼吗?谁准你到处乱跑了?我倒要看看哪个护士和医生如此失职,让你这个不乖的病人四处乱跑,倘若再昏倒一次怎么办?我可不在你的身边,谁抱你去找医生。” “嘎?”蓝映讶异的抬起头来,仿佛听不懂得他口中说的话,他何时对她变得如此关切温柔了?此刻,他说出的话像情人,殷殷切切、柔情万千,惟恐一晃眼她就会在他眼前消失似的。这是他吗?那个冷漠、不在乎她感受的傅元骏?一个不想娶她,说过不会爱上她的傅元骏? “怎么了?头又疼了?”傅元骏眯起眼,不放心的将她的容颜全纳入眼底细细审视着。 “不是。”蓝映遥晃着小小的头颅,竟呜咽的哭了出来。 “别晃,再晃下去头更疼了。”他将她的脸捧在掌心里,柔声道:“别哭了,我叫医生过来替你看看。” “不……我没事,头也不疼,不必看医生的。”她拉住他,抹去脸上的泪,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又哭又笑的,你是怎么了?嗯?”女人真的是种难解的动物,他想。 “我只是高兴而已,什么事都没有,真的。”蓝映低低的说着,双眸却散发出美丽耀人的光芒。 那盈盈水眸流动出纯真的幸福,他的一点点关心与问候就足以让她感动得流泪,爱上一个人是这样的,一会高兴的流泪,一会伤心的哭泣,全系在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 “医生怎么说?”他伸手轻抚她额头上的伤,怜惜的眼神是坦然不讳的。 “可以出院了,医生说过几天再回来复诊一次就可以了。”她开心的笑着,十足幸福的小女人模样。 “笑得这么开心,不怕伤口上留疤?”说到这里,傅元骏突然想到还没找王诗乔算帐……这小子刚刚还敢跟自己要求补偿,叫他替自己看个人,他都有本事让她跌成这样? “就算有,头发也遮得住的,如果你觉得不好看……我可以叫医生帮我动手术……”蓝映的声音愈来愈低,愈来愈小声,她真的担心骏会嫌她头上那块疤……如果真的会留下疤痕的话, “我不在乎。” 不在乎?是啊!他不会在乎的,他根本不爱她,又怎么会在乎她头上是否多了一块疤呢?蓝映的眼神黯淡下来,方才幸福小女人般的光彩倏地从她的跟眸中消逝无踪,两只纤纤玉手却无意识的紧紧抱住他的身子不放,虚弱得像是随时会倒下似的。 她身体的颤抖传到了傅元骏身上,他微弓起眉,不解她郁郁之色从何而起,她脸上的苍白总无法让他真正放下心来,或许,是该找医生来问个明白。 “冷吗?”他将她的身子拥紧。 蓝映摇摇头,贪恋着他温暖的怀抱不再说话,时间似乎在这一刻俏然停止了,他的沉默重叠着她的沉静,像首无曲的乐章。 傅元骏带着蓝映、黑子、石兆中和王诗乔一行五人回到了金泽前田府上,甫进门就迎上了一脸狂妄不屑的室生加星。 他目光不怀好意的在蓝映身上兜转了一圈才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道:“大家好啊,你们是来为骏造势,还是来为这丫头打抱不平?” 蓝映一看见室生加星就像老鼠见到猫般躲在傅元骏身后,两只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大衣外套,微微的颤抖着。 傅元骏为此感到微微的纳闷,更对室生加星奇异的言辞投以莫名的一眼,正要开口说话,前田齐美便从屋里头走了出来,见到傅元骏及蓝映,热切的笑容掩饰住她眉宇间的慌张与不安。 “骏儿,你带蓝小姐回来了,这几位是……” “我的朋友。”傅元骏淡淡的开口。 “原来是骏儿的朋友,欢迎欢迎,里头请坐。”前田齐美热络的招呼着大家,等大伙都先入屋,才走到蓝映身边,此时,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安与抱歉,恳切道:“蓝小姐,真是对不起,加星他……” “没事了,过去的就别再提了。”蓝映微微一笑,却没有多看站在一旁像看好戏般的室生加星一眼。 “蓝小姐……”前田齐美不放心的望着她。 “母亲,你就不必这样诚惶诚恐的,蓝小姐可是嫁定了那小子,你不担心煮熟的鸭子会飞了。”室生加星冷冷的打断前田齐美的道歉之辞,一点都不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感到愧疚与抱歉。 “不必了,前田夫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希望大家都别再提这件事了,好吗?我先进去了,再不进去,骏会怀疑的。”蓝映对前田齐美点点头,便头也不回的走进屋,脚才一踏进屋内,就让傅元骏拉到怀中。 “说!室生加星对你做了什么?”他的脸色相当难看,挑高的眉更明彰显着他拔张的怒气。 “没……骏,你弄疼我了。”蓝映白了脸,没想到会让他听到她跟前田夫人的谈话,这该如何是好呢? 傅元骏冷冷的放开她,“你最好跟我说清楚,否则我就自己去找他问明白,两个你选一个。” 蓝映垂着脸,羞惭恼怒充斥于心,面对屋内的其他三双眼睛,她决定不吐出任何一个字,再怎么样,她也无法将自己遭受羞辱之事在四个大男人面前说出口,那是何等的不堪与令人难以启口啊!他不该逼她说出来的。 “小傅,你这样会吓坏她的,她又没做错什么,别对她凶……” “你给我住口,石头。”傅元骏冷冷的扫了石兆中一眼,却也看到黑子站起身朝这里走来。 “你没有权利对小姐大呼小叫的。”黑子护主的心意明显,身子横亘在他与蓝映之间。 “我没权利?谁有?除非她不要嫁给我,否则这里就只有我有这个权利,你若看不下去,就把你家小姐带回去,其他的我可以不管。” “这可是你说的,我现在就带小姐走。”黑子眸子一闪,转身面对蓝映,“小姐,我们走吧!蓝先生正在南非等着你呢!” 蓝映听着傅元骏的无情,看着黑子脸上的愠色,心上竟冰冰凉凉的好不难过,他为什么叫黑子带她走?他真的这么不喜欢她?本来她还以为他有那么一点喜欢她了,昨天他不是还对她十分温柔的吗?为什么今天就能这般无情的赶她离开? 她心上一直担心父亲的伤势,虽说已经无碍,但她还是牵挂着,尤其在凶手还没找出来之前,父亲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她是该回去一趟的,她的伤已让她的回程延误了不少,是该回去了,没想到却是被赶走的…… 他是他在生她的气吗?应该是的,他气她骗他,不告诉他真相,但,她又何尝愿意如此?罢了,等他气消时再说吧!她是他的,这件事今生永远不会改变,除非他真的不要她。 “好,我们走。”蓝映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把这短短几个字说出口。 “蓝小姐,你的额头还需要到医院复诊,等过些天再走吧,到时小傅会送你回去的。”王诗乔插话道。 “是啊,你别把小傅的话放在心上,他正在生气,过一会就好了,你别理他。”石兆中也安抚道。 “我想先回去看看父亲,他受伤住院,我还没去看过他,心上一直很担心,至于我额头上的伤不会有事的,你们不必为我担心。”蓝映低低柔柔的道,一双水眸不安的望了望沉默的傅元骏,见他始终冷着脸,对她的去留似乎不以为意,心上难免恻然。 “走吧!小姐。”黑子见她对傅元骏依依不舍,淡淡的出声催促。 于是他伴着蓝映离开了,依稀还可听见前田齐美在门边细细低问的声音,屋内的三个男人则一迳的沉默着。 一直到前田齐美敲门而入,才打破了屋内诡谲的寂静,“骏儿,你……” “她是我赶走的,你想说什么?”傅元骏鹰集般的利眸毫不掩饰的扫向前田齐美,看见她的形貌仓皇,唇边不自觉撇着一抹冷笑。 第15章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忘了自己答应你父亲的话了?”前田齐美别开脸,叹口气的低下头,“为什么你们两兄弟都这么不听话?都已经到这种田地了还要我们操心。” “这还得问你和你那个宝贝儿子,不要以为我不在家就什么都不知道,那小子究竟对蓝映做了什么,你不说明白,我就去找那小子问明白。”说着,傅元骏转身便要离开,前田齐美急忙上前拉住他。 “蓝小姐都已经不计较了,你就别再生事。”她用力扯住他的手,不让他去找室生加星,一直到他的袖子渗出了红色的血才惊觉的放开自己的手,“怎么会这样……你的手受伤了?” “你关心?”傅元骏冷哼一声,甩开她再度伸出的手,也打掉她眼中看见的忧虑,“果真是他干的好事,他想做什么?谋杀吗?如果他连这个都要争的话,当初你们就应该派他去参加新郎召募,而不是我。” “不是的,加星不会这样的……” “够了,别再袒护你那宝贝儿子了,如果你真的那么爱室生先生,就不该再跟父亲结婚,今天的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知道我为什么不爱女人吗?因为女人的爱太可怕了,会毁了男人的一生!” “骏儿……” “走!我不想看到你!” “我是你母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话?”前田齐美哀伤的望着他。 “是,是不该,那我走,不会再回来。”傅元骏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奇qisuu.書)主屋,却在园中遇上了室生加星。 “怎么?她还是告诉你了?我就知道女人的嘴永远不牢,让人轻轻碰一下就会忍不住告诉所有的人,看男人与男人为她而战斗,永远是女人引以为荣的一件事,不是吗?”室生加星冷冷笑道。 “你碰了她?”傅元骏的怒气已濒临崩溃边缘,冷峭阴森的语调幽幽的回荡在冷风里。 “是啊,她全身上下都被我摸透了,说起来我还有点羡慕你呢,这女人的身材可真不是盖的……”室生加星的话还没说完,下巴就被重重的击了一拳,傅元骏的手脚俐落,虽然左手受伤不能动作,但右手第二拳却跟着飞快的递出,袭上他的面门。 “想打架?”室生加星躲开了第二拳,伸手抹去嘴角渗出的血丝,恶狠狠的瞪着他,“你凭什么身分跟我打?你跟你父亲只不过是附在前田家的寄生虫罢了,你还不够资格跟我打!” “是吗?”傅元骏长腿一伸一收,已袭上他的腹部,踢得他痛得蹲下身去。 “你真敢打我?”室生加星恨得咬牙切齿,一双阴鸳的眸子直勾勾的瞪着傅元骏,出其不意的,他从地上爬起,飞快的对准傅元骏被血染红的手臂奋力踢出一脚。 那痛是蚀人心肺的,不过傅元骏没有吭声,在室生加星得意的嘴角尚未来得及浮现在脸上的前一刻,便给了他结结实实的第三拳,这一拳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张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眸子盯着傅元骏。 “你再说一句试试!”傅元骏轻喝一声,夹带一身的冰冷黑暗。 随后跟上的石兆中和王诗乔终于在观看了一会之后,在前田齐美出现之前出声阻止,合力将傅元骏架离前田府第。 “你真是不小心,方才怎么会中那小子一脚的、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又得上医院一趟了。”王诗乔边走边说,直到傅元骏和石光中上了车还叨叨念着。 傅元骏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你不想送可以走。” “又想赶人了?把蓝映赶走还不够?”王诗乔没好气的瞅着后视镜里的他一眼,真不知这小子吃错什么药,脾气竟比自己还大,不过他是病人,病人最大,发脾气也应该视为理所当然,就让他吼几句好了,反正自己又不会少一块肉,只会有点不爽而已。 “少罗唆!”讲到蓝映,傅元骏的心情更不好了,想到她竟然真的跟黑子走了,一股闷气不由得冲撞在他的心田,说不上来这样的感觉,若有所失?还是不被重视的怅然? “后悔了?没关系,追去就是了,反正你是得再回南非的,她先走一步也没什么大不了,对不?”石兆中微笑的拍了拍傅元骏的肩,给了一个不怎么像安慰的安慰。 傅元骏没有说话,将目光调向窗外,一会,又想到什么似的调了回来,落在前方开车的王诗乔身上,“室生加星究竟对蓝映做了什么?” “不是告诉过你我不知道了吗?又问!”王诗乔决定打死也不说,否则,他可能会同室生加星一样被小傅揍得奄奄一息……说来那件事也不能怿他,他派去的人根本还没搞清楚状况蓝映就撞伤了头,救也来不及救,到现在那人还没弄清楚那个硬着来的人究竟是室生加星还是傅元骏哩!谁教他们两个人从某个角度看去还颇相似,更别提背影了,简直快要一模一样。 “真的不知道?” “当然是真的。” 傅元骏没好气的说:“那你总知道第一个发现蓝映撞伤的人是谁吧?” “当然知道,我连这个都不知道不就白混了!” “名字?” “室生加星……呃,我是说室生加星的母亲,也就是你的母亲,前田夫人。”老天?差一点说漏了嘴,王诗乔暗叫惊险。 傅元骏不再说话了,眉宇深锁,想到蓝映所受的委屈与伤害,心就不由得疼了起来,他却还可恶的赶她走,……她一定伤透了心吧? “就算他真做过什么,你打也打够了,前田家你也已经说好不回去,也没什么可追究,据我所知,你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这件事还牵扯到蓝映及她父亲的安全,放蓝映一个人在南非你放心?”石兆中不得不提醒道。 “她有黑子保护,那小子功夫了得。” “如果黑子就是要伤害她的人呢?你没想过这个可能?”王诗乔惟恐天下不乱的说着,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傅元骏快快的奔回南非,这是高凡先生所托,那人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片刻不敢或忘。 “黑子爱她,不会伤害她的。”傅元骏的眼神黯了黯。 “你不会决定把她交给那个不苟言笑的黑子吧?人家爱的可是你,你倒好,让人家对你倾心之后就想拍拍屁股走人,蓝映真是可怜,要是她看上的是我不是你就好了,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绝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的。”石兆中又开始发挥他的男儿本色,想到蓝映那我见犹怜的模样,他这个风流浪子又忍不住兴起了一股浓浓的保护欲。 “是啊,蓝映真可怜。”王诗乔也点头赞同。 “高凡是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傅元骏淡淡一笑,“你们一搭一唱的就是要我赶紧飞到南非当人家的乘龙快婿?” “嘿,聪明。”石兆中笑开了嘴,阳光般的笑容可以迷惑任何一个女人。 “看来我们的演技不太好。”王诗乔嘀咕了一声,将方向盘一转,来到了医院门口,“下车吧!看医生能不能赶快把你的手变得没这么恐怖一点。” “你的洁癖又发作了。”石兆中摇头苦笑,拉着傅元骏下车。 王诗乔望了后座一眼,扶了扶眼镜,变本加厉的对他们两个微笑道:“幸好没有弄脏我的车,否则就叫你拿钱让我换椅套。” “干脆整台车换掉好了。”石兆中受不了的直摇头。 “那倒不必,反正我没来日本的时候这台车也用不着。” “你们再聊下去,我这只手就废了。”傅元骏不耐的看着他们两个,“我先进去了,你们慢慢聊!” 眼见他大踏步离去,石兆中也只好快步跟上去,“嘿,等等我,没有你我会迷路的。” “父亲,女儿回来了。”蓝映一见蓝帝气色不是很好的躺在床上,忙不迭奔到床前父亲的怀里。 “回来就好,傅呢?他没跟你一块回来?” 蓝映的目光闪了闪,摇着头道:“我是跟黑子一道回来的。” “黑子?他去日本找你?”蓝帝的眸光一闪,望向站在她身后的黑子,后者正一瞬也不瞬的望着他们。 “是啊,他担心我一个人在日本会遭遇到危险,所以父亲住院后便赶到日本找我,因为那里出了一点事,所以才会拖到现在才回来。” “你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电话中怎么没听你说起?”蓝帝锐利的眸子望着女儿,总觉得这次回来她有那么一点不同,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同,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女儿不小心摔伤的,已经不碍事了,父亲不必担心,父亲呢?伤口还会疼吗?” “不会了,只是身子虚,所以医生要我多休息,每天斯里兰都要人煮一堆东西给我吃,我是愈吃愈累,大概是老了。”蓝帝微笑着道。 “愈吃愈累?怎么会这样呢?”蓝映不自觉皱起了眉头。“斯里兰都叫人煮了什么能您吃?” “是傅开的药单,补药喽!说是他日本的祖传秘方,对伤口的复原很有帮助,我就叫斯里兰每天按照他说的分量煮给我吃,伤口真的复原得挺快的,就是人觉得累。” “医生有没有来看过?” “有的,斯里兰见我精神不好,请医生来看过几次,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没事的,你不必太担心,倒是你,在傅到南非来之前,走到哪都要黑子跟着,知道吗?否则我不放心,如果你有个三长……” “不会的,父亲,女儿不会有事的。”蓝映甜甜一笑,心上却涌上一波一波的苦涩。 他还会来吗?他已经叫黑子带她离开,还会管她及她父亲的死活吗? 第16章 她真的不敢有这样的奢望,奢望他会来到南非来,奢望他主动来找她。 “怎么啦?女儿?”蓝帝没有错过她眼中的伤心与难过,一颗心忍不住担忧起来。 “没什么,只是想家……回到这里真好。” “不喜欢日本,听傅说他的家乡金泽很美哩!他还邀我有空去金泽看看樱花盛开的美景,难道你不喜欢那里?” “那里是很美,可惜却一直下雨,也没见着樱花。” “还没下雪吧?我跟你母亲初遇时,天空飘的是日本的第一场雪哩!美得不得了,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我还常在想,要回去京都看看,看看我和你母亲相遇的地方是不是还是那样美丽迷人,有机会的话替父亲去看一下吧!也许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没机会再出国门了。” “父亲……”蓝映忍不住红了眼眶。 “别哭,都要嫁人的人了,没有一个男人喜欢娶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的,知道吗?收起你的眼泪,嗯?”蓝帝温柔的笑着,轻拍着蓝映的肩,“父亲想休息一下,你跟黑子先出去吧!晚餐我们父女再好好聊聊,你刚回来也累了,先去休息。” “是的,父亲,那女儿先退下了,您好好休息。”走出了父亲的房门,蓝映虚弱的向长廊的尽头走着,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此刻,她觉得好无助也好脆弱,看父亲似乎一下子苍老许多,不由得忧心仲仲。 “黑子,父亲会好吗?我很担心……” “不如请医生来仔细看看,这样也可以让小姐放心。”黑子提议道。 “可是父亲说医生看不出什么病痛,请医生来有用吗?”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请斯里兰去找找南非其他最好的医生来看,也许可以看得出真正的问题来。” “嗯,就照你说的去做吧!现在就去找斯里兰,他现在在哪儿?” “应该在前厅。” 第八章 京都的夜总是充满着绮丽色彩,让人联想到穿着日本和服的女人一桌一桌为男人倒酒的万千风情。 一行人开车回到京都,夜幕已笼罩住整个天空,今天的月色分外明朗清透,满天的星子便被隐藏在那一大片黑幕中,上整个夜空显得孤寂。 “住这么高,不会有惧高症?”王诗乔一踏上傅元骏位于一百多层楼高的单身公寓,就觉得脚上十分不踏实,整个人虚虚浮浮的,像悬荡在空中,老实说,他还是喜欢自己位于香港的那座全香港最大的宅第,绿木扶疏,一楝楝造型迥异的别墅错落在偌大的宅第院落间,呈现他最独特的品味与格调,最重要的是他的每一栋建筑都不超过四层楼,踏实得很。 “日本的物价这么高,在东京有这样五十几坪的单身公寓已经是奢侈,难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王家这么奢侈浪费,要小傅跟你一样在东京盖一栋别墅来住?”石兆中摇头批评道。 “我浪费?”王诗乔以为自己的耳朵有问题,竟然会从石头口中听到这样一句匪夷所思的话来,“那你呢?你很节俭?你在瑞典有好几座城堡,还有好几座山城,照你这么说,你早该把它们捐出来了。” “瑞典的房子便宜,而且我家的人口众多,你跟我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是你老爸的私生子众多吧?” “嘿,你涉及人身攻击,这是犯法的。” “你们两个就不能静一静?”傅元骏淡淡的挑起眉,“高凡那小子还没找到?杂志不是快要出刊了,他会跑到哪去?” “放心,不会开天窗的,高凡对蓝帝的新闻可热中呢!”王诗乔迳自走到吧台替自己倒了一杯薄莱酒,“一九九八年份,刚出炉的哩!你怎么买到的?听说当天就销售一空了。” “高凡不会在南非吧?”傅元骏突然扬起眉问道。 既然高凡身为这次“瞻”杂志的总编辑,为了蓝帝的新闻,他不在南非会在哪里?傅元骏愈想这个可能性愈大,尤其他和蓝帝的关系似乎匪浅,他是绝不会冷眼旁观的。 突然间,一阵悠扬的海啸声门铃在室内轻扬起来,让三个男人不由得一愣,是谁会在此时此刻造访? 穿着和服的常盘香子低着头倚在门边,门一开,她娇软的身子便跌进傅元骏怀中。 “香子?你怎么了?”傅元骏单手搂着身子虚软无依的常盘香子,一双剑眉高高的扬起。 “我……好痛!”常盘香子不断冒着冷汗,脸色苍白似雪。 傅元骏看到她露在袖外的白皙手臂上有着一条长约十公分的伤痕,忙不迭将她的袖子往上卷起,好几条同样长度的伤痕错落在她的白皙的手臂上,他又执起她另一只手腕,同样的伤痕怵目惊心的盘踞其上。 “是谁?”他阴沉着脸,无比的愤怒排山倒海而来。 常盘香子轻轻的摇着头,泪珠随之滚落在颊畔,“我不知道他是谁……莫名其妙有个人把我捉了去,拿一条马鞭就往我身上抽……他边抽边笑,硬是……要了我……”呜咽一声,她痛不欲生的哭了起来,血迹斑斑的身子在傅元骏的爆中不断战栗着,那一声又一声断肠般的哭声直捣他的心肺。拉扯着他早已枯竭无动于衷的心。 他拥着她的手一紧,将她的身子抱起,“我带你去医院。” “不!不要……”她的小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臂膀,头摇晃得厉害,泪更是掉得凶,“我全身都是伤……除了你,我不要再让人看见……再也不要……求求你……” 她的哀求曾是激起他男性欲望的根源,如今,却成了一声又—声的痛。“不看医生你的伤口会发炎的,乖,听话,我陪你一起去,没人敢对你怎么样的。” “可是我怕,我好怕……他会找到我……他说他不会放过我……他还会再来找我……” “有我在,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傅……”常盘香子低唤一声,紧紧的抱住他,身上受的一切苦痛,有他这句话也值得了吧? “别哭了,不会有事的,嗯?”傅元骏温柔呵护着怀中的常盘香子,让在场的石兆中和王诗乔看了都不禁傻了眼,这男人……原以为是铁石心肠,没想到某此时候倒是温柔得令人心动得紧,这一面,他们几个大男人可都没见过。 傅元骏请求道:“请人,麻烦你先去发动车子。” “嘎?好,我马上去。” “那我呢?你的手受伤,要不要我替你抱她下楼?”石兆中连忙问。 “不必了。”傅元骏断然拒绝,“你看家,叫人把那个该死的家伙给我找出来!” “这个差事似乎不太好玩。”石兆中轻笑,“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你家不会被炸毁的。” “有你陪葬,我家就算真的被炸了也还算值得。” “傅……你的手受伤了?”常盘香子不安的看着他,直觉的想要从他的怀中下来,“我还可以走,你不必抱我。” “别动,你一动我的手就更痛了。”博元骏抱着她笔直的走出自己的公寓,搭电梯前往地下停车场。 “怎么样?医生。”替蓝帝诊疗的医生一走出房门,蓝映就迫不及待的跟上前去问道。 “你父亲大致看来是没什么病痛,但仔细诊疗之后我发现他体内有一种毒素已经沉积好一阵子,不知道……近来他是不是有定期服用什么药物或固定吃什么东西?” “只服用过一些草药,据说对伤口复原很有帮助,我父亲也说他自从服用这种药材之后伤复原得快多了,有什么问题吗?”蓝映据实以告,对医生眉间的忧虑与疑惑十分着急。 “可以借我看看药单吗?” “当然可以。”蓝映点点头,派人找斯里兰拿来药单。 医生审视药单一会,疑惑的眼神再度望向蓝映,“这药单是打哪来的?” “一位日本朋友给的。” “日本?”医生点点头,“错不了,这咱叫做‘樱’的毒药是源自日本,不过,这样的使用方式已经很久没有在日本民间流传了,这种毒很奇特,单一药材是没有毒性的,但跟一些其他药材混入其中炖煮一个小时就会使毒性渗透出来,你父亲就是因为服用这些药汁才会一天比一天感到疲惫,若将这药法定期服用三个月以上就会死亡,而且找不出病因,是一种慢性毒药,也是要致人于死而丝毫瞧不出破绽的方法之一。” 闻言,蓝映的身子几乎支撑不住的往一旁的圆柱倒去,黑子连忙过来扶住他的身子,“真是这样?”这个答案令她震惊得无以复加,她真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事实会是这样子的。 “我早说过他别有居心。”黑子淡淡道。 “医生,我父亲他会不会有事?” “停止再服这种药汁,我开个药方给他,按时服用,过不久应该就可以去除他体内的毒素。” “那父亲不会有事了?” “没再出什么差错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题才是,记住,这期间不要再让你父亲服用任何东西,除了我开的药方外,你可以做得到吧?” “可以的,医生,我会很小心的。” “那我先走了,有事再打电话给我。” 斯里兰送医生离开,蓝映静静的站在长廊外的园子里发呆,黑子则静立一旁,他的守候永远是那样的贴心与安静,让此刻无助脆弱又伤心的她有个依靠。 “黑子,我现在该怎么办?”蓝映幽幽的问道。 “解除和傅元骏的婚约,从此叫南非政府不让他入境。” 蓝家在南非的势力的确可以叫南非政府下令从此不让傅元骏入境,但是,她却好想再见他一面,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对父亲下这种毒手。 第17章 她不该再对他存有爱慕之心的,他差一点成了害死父亲的凶手,她怎么可以再对他念念不忘呢?或许,她的心里还存有一丝丝希望吧,希望这一切只是误会,父亲不是一直很信任骏吗?父亲如此聪明之人,又怎会轻易为人所骗?这其中也许真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 “我想亲自问问他。” “小姐,他既有心害蓝先生,你若挑明讲他是不可能承认的,而且还有可能对小姐不利,小姐要三思而后行,千万不要感情用事,如果小姐因为私情而让蓝先生身陷险境,小姐你也不会心安吧?” “有你保护我和父亲,不会有事的。” “小姐……”黑子皱起眉头。 “让我考虑考虑吧!”蓝映不想跟他当面争执,此刻,她真的一点谈话的心情都没有。 王诗乔丢了一份牛皮纸袋给傅元骏,优雅的在傅元骏的水蓝色沙发上坐下来。“香子呢?睡啦?”他探头往傅元骏的房里望了一眼,轻声问道。 “嗯。”傅元骏轻应了声,拿起桌上那包牛皮纸袋,里头的文件及照片让他的眉毛扬了扬,“他是谁?” 似曾相识,却又不是很有印象,不过确定的是对方也是东方人,因为照片里的男人有东方人所有的特征,黑眼、黑发,只是皮肤稍黑了些,似乎是长期在外头晒太阳的结果。 “斯里兰,蓝帝家的管家,这些资料可是冒着被控告为国际间谍的罪名而调来的,你又欠我一笔了。” 傅元骏不理会王诗乔的邀功,仔细的审阅手上的文件,阅毕,他的眼眸更深更沉了。“斯里兰很有可能就是上官,他在蓝家卧底这么久了,为的就是要回当初属于上官家与蓝家祖先共同打拼出来的黄金矿脉基业,只不过……为什么他迟迟不出手?” “还没有适当的时机吧!他若是上官,待在蓝家无非是最安全的,蓝帝再怎么防守也只能防外人而无法防里的人,再说要回蓝家的产业可不是杀了蓝帝就可以的,还得名正言顺才行,所以‘继承’便是唯一的一条路。” “你的意思是?” “蓝映才是他们会下手的对象,只有娶了蓝映才能名正言顺的继承蓝家的产业,只要蓝映始终被蒙在鼓里,或者,他有可以有制伏她,让她顺从的方法,那么,就算签了蓝帝所说的那张合约也是万无一失。” 傅元骏判断道:“斯里兰自然不会是蓝映的对象。” “所以斯里兰必有共谋,而那个共谋还必须是蓝映未来的丈夫,而且是他可以控制的人选,否则,那个人一登上蓝家夫婿的宝座也许就不再受他指使了,那他所策画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可是,我们还不能确定斯里兰究竟是不是上官,不是吗?这资料只能证明他跟上官家有渊源,也许,他并不是那个想要陷害蓝帝的人。” “把这份资料列入国家机密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他的来历不会让他甘心奇+書*網做人家的管家一做就做了七、八年。”王诗乔诡谲的一笑。 拥有一颗比平常人更灵敏、记忆更好的脑袋的王诗乔,办起案来可是抽丝剥茧、游刃有余,这也是他很自豪的一点特长,而王家资讯高科技产业的奠定,他更是功不可没,短短几年,便让王家从传统的珠宝、百货业成功跨足世界最尖端的高科技产业,一举成功,更让王家一跃成为全香港最富有的企业,驰名海内外。 “所以,蓝帝是引狼入室而不自知喽?” “没错,狼可能还不只一只呢!”王诗乔的星眸剑目里藏着少有的猖狂之气。 傅元骏看了他一眼,终是不放心蓝映待在那处处危机的城堡里,“明天之前准备好一架飞机,没问题吧?” “没问题,香子呢?你打算怎么办?” 傅元骏沉默了一会才道:“她跟我一起走。” “不怕蓝映吃醋?”自己的未婚夫带着以前的女人一起住进自己家里,哪一个女人受得住了? “你好像很幸灾乐祸?”傅元骏眉眼一抬;冷冷的气息像寒风刺骨般飕飕的透了过来。 “我像是这种人吗?”王诗乔不悦的扬扬眉,“我只是想知道,你需不需我替你照顾一下香子罢了,真是好心没好报!你不领我的情就算了,自己好自为之吧!” 啜了一口杯中的酒,傅元骏没有再说话,要不是香子的身心都还很脆弱,而他又赶着要去南非,他是不会带着她同行的,如今,他是不能丢下她一个人不管,在日本,她一个亲人都没有,出了这样的事,无论如何他都有义务照顾她、保护她。 至于蓝映……他相信她不会无理取闹的。 临上飞机前,王诗乔给傅元骏带来一个最新消息——他被南非政府限制入境。 “谁搞的鬼?” “蓝映亲自下给南非政府的命令。”王诗乔莞尔一笑,没想到这娇滴滴的女子竟会使出这一招。 “她?”傅元骏不相信的弓起一道浓眉。 “不要怀疑,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蓝映还公开解除了你跟她的婚约关系,从此她与蓝帝的死活跟你一点都不相干了,你自由了。” 听到第一个消息已经够让他震惊,没想到还有第二个,“我都要上飞机了你才告诉我这些?”现在呢?去或是不去了?他不明白。 “你还有选择的时间。”王诗乔耸耸肩,“何况这也怪不得我,这个消息我可是刚刚才得到,一碰到你就说了,日本警方都没我这么快。” 照他以前的个性也许真的会来个相应不理,但现在……蓝映的容颜轻轻的浮现脑海,她那坚定的深情与不惜为他付出生命的执着不悔都到哪里去了呢?是什么原因让她公开解除他与她之间的婚约?蓝帝呢?对这件事会坐视不管?还是这些根本不是她的本意?傅元骏在心中不断想着。 “对方没有什么行动吧?你确定蓝映和蓝帝都安全无虞?”他担忧的问,也许她被挟持?也许她受制于恶势力?这些都有可能,不是吗? “南非还没传出什么坏消息。” “我还是得亲自走一趟。” “那就上飞机吧!”王诗乔微笑着,一点都不意外傅元骏所下的决定,“祝你们南非之行愉快。” 傅元骏拉着常盘香子上了王诗乔为他们特别准备的私人客栈,客机上除了一名空中小姐和正副驾驶就没有其他人了,飞机平稳的起飞升空,不一会的时间机窗外就只有白云与蓝天,一点也感受不到日本此刻正下着雪。 自始至终,常盘香子都紧紧拉着傅元骏的手没有放开,那一夜从医院回来后,她变得更加沉静少言,如果傅元骏不找她说话,她可以一直都不开口,让人几平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冷吗?”傅元骏温柔的问着。 对她这样的沉静有着淡淡的心疼,毕竟,她曾是他的女人,而且是最得他怜惜的一个,也是跟着他最久的一个,或许他可以像以前一样对她不闻不问,但现在不同,她身上与心上的伤太深了,深得让他无法视若无睹。 常盘香子摇着头,将头轻轻的枕在他肩上,幽幽的道:“我们现在要去南非了吗?很快我就可以见到你未来的妻子了,是吧?” “她已经公开跟我解除婚约,你听到了。” “可是你却不想,我想……你真的很在乎她。” 傅元骏不置可否,指尖抚上了她的发,“睡一会吧!还要飞一段时间才会到,休息一下才有精神,到了南非,我再替你换药。” 这几天一直都是他替她的伤口上药的,他的细心与温柔像春风般轻轻拂过她的心,却也让人无法自拔的深陷其中,对他的爱与恋慕更深更浓了,浓得无法像从前一般淡然与放得开,浓得让她只想好好的把他抓在手里。 但常盘香子知道自己办不到的,他一直没有爱上她,虽然他曾经说过他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但他毕竟还是找到了他的所爱,一个远在南非的女子,一个公开与他解除婚约的女子,一个下令南非政府不让他入境的女子,他还是对她的安危辜牵念念啊!怎能不是爱呢?怕只有他自己不知道、不明白、不承认罢了! 这几天的夜里,蓝映可以说夜夜无眠,每当她睡不着的时候,她都会偷偷的去看父亲,看到他睡得安好、沉稳,她才又悄悄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像抹孤魂,总得飘来荡去一道才能上床入眠。 睡梦中总会梦见父亲走进一道黑黑的窄门,转身挥手跟她道再见,每回他走进那道窄门就不会再走出来,然后,她会看到傅元骏邪恶而危险的笑容,一步一步的朝她逼近,告诉她——他爱她,双手却掐上她的脖子…… 这恶梦一再让她从梦中惊醒,奇异的是她每天作的梦都是一模一样,从来不曾改变过。 今夜,已经是第五个晚上了,她照例绕到父亲的门外察看父亲睡着了没,却看到一抹诡异的黑影像幽灵般闪进父亲的房内,那像黑影熟悉得让她不得不屏住呼吸,整个人愣在当下忘了动作,直到父亲的房内传出一阵闷声与器皿被打落的声音,她才连忙跑了过去推开父亲的房门—— 黑暗中只见那道黑影惊愕的侧过脸来望了她一眼,随即飞快的跳窗逃逸,她没有呼救,连忙奔到父亲身边并打开灯光,蓝帝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蓦地出现在她眼前,伸手一探才发现父亲早已没了呼吸。 蓝映失声尖叫起来,那夹带着哭声的尖叫声引来了一群蓝家的保镖、黑子及管家斯里兰,他们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趴在蓝帝身上放声大哭的情景。 第18章 “小姐,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黑子忙不迭奔上前去安抚着哭泣中的蓝映,一手探向蓝帝的鼻息,这一探,神色不由得万分沉重,心上浮过层层疑云。 “父亲死了,他没有呼吸了!他死了!” 黑子将蓝映从蓝帝身上拉起,深锁着眉,不解的望着这一切,“这是怎么发生的?在你进来之前,可有人进来过!” 那道熟悉的黑影在蓝映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不断的摇头摇头,宁可把眼前见到的一切全部忘记,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 “小姐,事关蓝先生的死,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看到什么?”斯里兰微皱着眉,跟着追问道。 为什么这些人都问她看到什么了?难道他们看到了什么?蓝映无助的瘫在床边,不知道该不该把看到的一切告诉他们,然而,她怎么可以不说呢?父亲是因为他而死的,他不该逍遥法外的,不是吗?可是,怎么会是他呢?不该是他的,她一定是看错了。“我看到……一个黑影往窗外逃走了。” “黑影?看清楚是谁吗?” “没有,我进来的时候那黑影已经消失在窗外,我根本看不清,又或者只是我的错觉,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蓝映不断的落泪,脸上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她真的伤心,父亲竟这样就走了?不明不白的。 “来人,马上分批去找,一定要把人给找出来!”斯里兰下了一道命令,所有的下人与保镖都鱼贯而出,寻人去了。 室内只剩下黑子、斯里兰、蓝映和已经没有呼吸的蓝帝,暗夜里,静寂的室内更流露一份诡谲气氛,除了蓝映幽幽的啜泣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忽地,门外奔进了一名仆人,在斯里兰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只见斯里兰眉头一扬,一双精锐的眼眸轻轻的扫过那刚抬起一脸迷惑的蓝映。 “怎么回事?抓到人了?”她惊惧的问着。 “不,是傅先生带着一名女子求见。”斯里兰低首应道。 “傅元骏?”黑子眉一挑,肃杀之气跃然脸上,“不是要南非政府不让他入境了吗?他倒有胆闯进来,我去会会他! 这人……怎么逃走了又堂而皇之的要见她?难道要杀她灭口?罢了,父亲死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她心爱的男人杀了她的父亲,自己活着也没有一点意思了,不是吗?她要见他,问他为什么要下这种毒手。 “黑子……他是来找我的,我去见他就可以了。” “小姐,他偷偷入境已经是违法,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让黑子出去教训教训他!”斯里兰弓身请命。 “我还有事要问他,等我问完了再教训他也不迟。”蓝映幽幽的起身,抹去了脸上的泪,快步向大厅走去。 还在房内的斯里兰和黑子快速的交换了一眼,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莫名的诡谲及不解,更对傅元骏在此时出现感到不安与惶惑。 “蓝帝死了,傅元骏又在此时出现,这件事不宜再拖下去。”斯里兰淡淡的道,精锐的眸子扫了床上没有气息的蓝帝一眼,“让他这样死了倒是便宜了他,会是谁下的手?” “我会尽快查出来。”黑子低声说了一句,便尾随蓝映离开了蓝帝的寝室,快速走向古堡大厅。 第九章 久别重逢,傅元骏说不上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当蓝映单薄的身子落入眼帘,他才发现对她的思念竟是如此深浓,只是刻意的让自己搁浅,不愿承认她的人已悄悄进驻他的心。 蓝映幽幽的望向傅元骏及紧紧拉着他手的那名女子,心像刀割一般深深划下伤痕,他怎能如此泰然的拉着一个女子的手站在她面前而毫无愧色?他怎能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大老远从异国带来一名女子而不愿与之作短暂的分别? 她心痛的别过脸去,找了一个与他相对的位子坐了下来,刻意保持着距离,冷漠的将彼此曾有的情感淡去。 “傅先生远地而来又深夜造访,有事吗?”蓝映淡漠着面容,层层叠叠的相思都在父亲的死中了然无痕。 “我想跟你谈谈。” “我们已经毫无关系,没什么好谈的。” “是吗?婚约一事不是你说解除就解除,此事当初既由蓝先生作主,现在也应由他出面才算数。”傅元骏对她的冷漠感到心痛,毫无关系?她竟可以说得这般轻易与从容,仿佛她与他的关系竟可以就这样一笔勾销似的,怎不让他感到气恼。 闻言,一抹恨意陡地从蓝映的眼中散射而出,冷冷的声息像把冰刃般穿透他的胸膛而过。“一个死去的人如何出面作主?”她的双眸赤裸裸的控诉着他的冷酷、歹毒与不择手段,她究竟为什么爱他?就连父亲的死她都无法真正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他,他会是杀死父亲的凶手,然而,他却可以面不改色的要父亲出面作证。 是了,他明知父亲再也不可能复生,遂可以堂而皇之的来要她找父亲出来作主……他是不甘原来伸手可得的荣华富贵转眼成空,仓卒间才会使出这样不留活口的手段吧? “蓝帝死了?”傅元骏不敢相信的瞪视着她,见她那双哭红的眼眶与苍白的脸并不像是在说谎,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蓝帝死了,对方如何要蓝映乖乖听话?“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就在你出现的前几分钟。” 真巧,可不是吗?她眼里的控诉不会包括诬陷他就是害死她父亲的凶手吧?傅元骏不是很高兴她眼里对他的不信任与怀疑,虽然她的话并没说得很明白,但他却从她的眼中看到浓浓的伤心与恨意。 她恨他!这样的感觉让他很不好受,这比他突然发现她进驻他的心还要令他感到难受。 “我们单独谈谈好吗?”他放缓了语气。 “没什么好谈的!”黑子从蓝映的身后走了出来,“你已被南非政府禁止入境,现在还敢找上门来,分明是不把南非政府摆在眼里,偏偏你出现的时间还真不巧,蓝先生刚死,你就出现在古堡,行迹未免可疑,我还是先拿下你再交给政府论处,接招吧!” 黑子的身形刀法快如鬼魅,语毕,短刃出鞘直抵傅元骏的咽喉,千钧一发间,傅元骏拉着常盘香子闪过了黑子的短刃,黑子见他顾及身边女子,下一刀便转向常盘香子袭去,刀刃将致命时—— “住手!”傅元骏冷喝一声,枪声响起划过天际,也瞬间打落黑子手上的刀刃,“这件事与香子无关,要找碴就直接找我,不过,我如果真要你的命,你现在已经倒下,希望你好自为之。” “你敢带枪械入境?”黑子眯起了眼,刀刃脱手,他不得不停止攻击。 “如果你要举发我,最她把古堡内的全部枪械都先藏好,免得自己也死得不明不白。” “你……”黑子怒不可遏的眸光毫不掩饰的彰显着。 蓝映不想多惹事端,更不想见两个人之中有人因冲突而受伤,遂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单独跟傅先生谈谈。” “小姐,这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这么做。”黑子头一个反对。 “是不是父亲一死,我说的话你们都不听了?”蓝映冷声问。 闻言,纷至沓来的众人一一退了下去,大厅里只留下蓝映、傅元骏和常盘香子。 方才听到枪声,常盘香子的身子就不由得直打哆嗦,闭起一双眸子不敢也不愿张开,紧抱着傅元骏的身子不放。“傅……” “别怕,不会有人伤害你的。”他低声安抚着怀中的人儿,温柔得令蓝映心痛的别开眼。 所有的间杂人等都离开了,大厅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既然要单独跟我谈,那这位小姐是不是也应该离开了?”蓝映忍着心痛道。 傅元骏望了她一眼,又望望怀中的常盘香子,淡淡的摇了摇头,“她的身心都不太稳定,还是留在我身边我比较放心,何况,现在蓝家上下对我是敌非友,我怎么能放心将香子一个人留在他处?我们两个要谈的事她都可以听,你毋需介意她的存在。” 闻言,一抹酸楚倏地涌上眼眶,蓝映暗自直掐自己的手才不致让自己落下泪来。他竟要她毋需介意另一个女人的存在?她怎么能不介意?她在他的心中就真的一点分量都没有吗? 她是真的矛盾,一方面恨他,一方面又爱他,她不知道一时之间该如何处置自己上上下下、起起落落的情绪,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无法真正恨他,她现在该做的是拿一把刀刺进他的胸膛,而不是坐在这里嫉妒的看着他搂着怀中的女子。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要自己冷静下来,平心静气的跟他谈谈,也许,也许她看到的一切只是错觉。“你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吗?”她抬起一双忧伤的眸子直勾勾的望住他。 傅元骏摇了摇头,一双坦然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她,他不喜欢为自己辩解,从小他就不习惯为自己辩解,纵然知道她眼中对他的怀疑代表着什么,他还是不愿先开口多说什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多说无益,更何况,这其中还包括了许多阴谋。 “是被人活生生勒死的。”蓝映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没有呼喊,没有挣扎,他根本来不及挣扎就没有呼吸了。” “蓝映……” “我看见一个人走进房里,却愣在那里来不及去阻止后来所发生的一切,父亲可以说是让我间接害死的,我看见凶手了,亲眼看见凶手从窗口逃了出去,我却没有叫人抓住他。” “你看见凶手了? 第19章 是谁?”傅元骏忙问。 蓝映的眼泪夺眶而出,“你怎么敢问?你怎么敢问我是谁?你怎么敢?傅元骏,你真的是天下最高明的伪君子,前一刻杀了人,后一刻竟然可以若无其事的假装一切不知情,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为什么要爱上你?为什么?你有哪一点值得我去爱你?我好恨,恨自己为什么没勇气拿一把刀杀了你为父亲报仇!我真的好恨!你知道吗?” 她伤透了心也寒透了骨,泪水散布在她脸上,她哭着哭着,身子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昏了过去,她痛苦难当的捂住胸口,忍着由额头上传来的一波一波疼痛与昏眩,与来自心口上的苦楚。 傅元骏放开了常盘香子,快步的走到蓝映身边,蹲下身子伸手要将她扶起,她却用尽气力将他的手推开,自己则因为反作用力而撞上桌脚,痛得她闷哼一声,索性趴在地上渐沥哗啦的哭了起来。 “别哭了,再哭下去会伤身子的。”傅元骏将她的身子搂近,轻轻的将她拥在怀中,她的哀伤、痛苦、矛盾,他没有一刻不看在眼里,然而,他该对她说什么呢?此刻,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他。 “不必惺惺作态!你根本不在乎我,又怎么会在乎我哭坏了身子?如果真在乎,又怎会忍心杀了我父亲?就为了我解除了我们的婚约,破坏了你原来的计划,你就要下杀手?你不是来要我的命的吗?我看见你了,你以为我真的会放过你?我人在这里,你要杀就杀,失去了这次机会,你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动手啊!”她拾起黑子方才被傅元骏用枪打落的刀刃递给他,眸子里尽是死而不悔的慨然洒脱。 傅元骏没有接过她手上的刀刃,反而将那把刀刃抵在自己胸口,“如果你真的认为是我杀死你父亲,现在你就用这把刀杀了我,你的机会也只有一次,现在你如果不动手,我将你说的话还给你——你不会有第二次的机会。” 蓝映看着他,抓着刀刃的手抖得厉害,此刻她只要轻轻的用力,这把刀就会刺进他的心脏,她也就为自己的父亲报了仇,只要她下定决心,只要她狠得下心,她可以做得到的。 她不能让父亲死不瞑目,不是吗?蓝映闭上了双眸,深呼吸一口将刀尖往前轻轻一推,抖颤的手再也移不动分毫,她感到热热的液体从刀尖汨汨的流向她握着刀柄的手,她惊愕的张开眼,眼前,傅元骏的胸口正不断的流出鲜血。 “不!傅……”常盘香子尖叫了起来,摇摆不定的身子奔上前来,拨出傅元骏胸口上的刀丢在一旁,撕下身上衣服的一角绑住了他流血不止的伤口,“你怎么这么傻,人又不是他杀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常盘香子在他的身边低低切切的哭了起来,“你受伤了,怎么保护我?你不是说要好好保护我,不让人再欺负我的吗?现在……你却心甘情愿让她伤了你……” 蓝映不敢相信眼前见到的这一切,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伤了傅元骏……她该感到高兴、感到欣慰的,不是吗?为什么她的脸口此刻就像万箭穿心般痛楚?她愣在当下一动也不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身子不住的往后退,她杀了他了?她真的杀了他了? “骏……”蓝映忍不住轻声唤他,却见他伸手搂住常盘香子。 “我不会死,别哭。”傅元骏抹去常盘香子脸上的泪,缓缓起身,接着,他也看见蓝映跟中深深的痛与悔意,他不怪她,真的不怪她,只不过,他真的没想到她对他竟一点信心都没有。“我没有杀死你父亲,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会找出真正的凶手,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自己一切小心。” 蓝映看着他搂着常盘香子离去,看着地上的一摊血迹,她的心陷入深深谷底,无止境的沉落。 夜深器重,常盘香子面露忧心的扶着傅元骏走出古堡,他身上的伤势让她的泪不自主的流着,却为了不想让他听了烦心而压抑着哭声,这一切傅元骏全看在眼底,心上升起一抹浓浓的叹息。 “我不会有事的,傻瓜!”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把她压抑住的泪全唤了出来,哭得泣不成声,“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让你过去……她就不会有机会伤你了……” “不干你的事,香子。”傅元骏叹了一口气,抬头仰看天边的明月,这月色星空,陡地让他想起初到约翰尼斯堡的那一夜,在观景台上与蓝映的邂逅。 是个很美的夜晚,居高临下俯视着这座城市的万千风貌,盏盏灯火与一片片晕黄错落的灯海在他的眼前交织成一幅绝美的图画,还有蓝映,这个莫名其妙闯进他怀中的女子,没想到,注定的牵连让他无法像忘怀其他女子一般,轻易的对她置之度外。 如今,缘尽了吗?他不是上帝,不想为这样的故事下注定。 常盘香子看着他,心幽幽的痛了起来,他的人虽然在她身边,他的眼里、心里却只有那个伤了他的心的女子吧?若不是,凭他如此高傲不同流俗的男子又怎会心甘情愿让她拿刀伤了他? “你很爱她。”常盘香子低低的道,伸手抹去泪。“终于,你也找到了一个你能爱、会爱的女人,我应该恭喜你。” 是吗?他爱蓝映?如果爱是一种无限绵长的思念,那他或许是有一点爱她。“我们都要露宿荒野了,你竟然还有心情恭喜我?”傅元骏轻勾起一抹笑,将常盘香子的身子拥紧一些,“现在我们只好去睡医院了,医院应该会收容我才是,不过,也有可能把我驱逐出境。” 想到他的伤,常盘香子的泪又流了下来,瞧她在做什么?他一定快要支持不住了吧?她却还在这里吃味。“我们马上叫一部车去医院吧!”她情急的扶着他,放眼四处却没有任何一个电话亭或一辆计程车。 “别急,约翰尼堡虽不好叫车,但我们有专车。” “专车?”她纳闷的望着他。 “唔,那辆不是专车吗?”傅元骏指着朝他们开过来的一辆崭新的凯迪拉克加长型座车,一语方毕,座车上的驾驶从车内走了出来,一直走到他们面前才停步。 “傅先生、香子小姐,我家主人请你们上车。”司机恭敬有礼的做了一个邀请手势。 “你家主人是……”常盘香子犹豫着。 傅元骏却拥她前进,“上车吧!最坏也不过如此了。” 一上了车,傅元骏过度透支的体力终于溃散,常盘香子覆盖在他胸口上的布已经全染成红色,他头枕着椅背,根本连车内的人也来不及看清就昏了过去。 “傅……你醒醒!醒醒啊!你不能死,绝不能死的!常盘香子着急的摇着他,生怕他就这样昏睡不醒。 “放心,他不会死的,医院马上就到了。” 温柔而沉稳的嗓音从车内的一角缓缓响起,不可思议的竟给人一种全然的放心,常盘香子此时才发现车内还有另一个人,她抬起一双惊颤不已的眸子,对上了一双蓄着无限温柔的眼眸。“你是……” “这车子的主人,小傅的朋友。”男人莞尔一笑,翩翩风采带着与生俱来的自信与优雅,贵族的气质含蕴其中。 还没入眠,天就已大亮,蓝映从床上起身走到窗边,伸手将落地窗推开,窗外的鸟转虫鸣不绝于耳,放跟望去一大片绿地山野,全映照在冬阳高挂中,呈现一抹抹金黄般闪亮的色彩。 他还好吗?那一刀刺得他胸口鲜血直流,他却没事似的搂着那个女人走出了古堡,这方圆数里若没有车是根本到不了医院的,会不会在路上昏迷不醒? 愈想蓝映愈无法心安,派出去的人却没有任何回报,难道他已经安全的离开了?若是,那就好了。 “没睡着?” 黑子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无声无息,惊得蓝映的一颗心差点跳出喉咙,她的门没锁吗?为什么他进得来? “你怎么进来的?”她回过身,才发现黑子靠她很近,近得他的呼吸都可以吹在她的脸上,她慌得忙不迭退后,他却伸手拉她入怀,他的动作来得令人淬不及防,她惊喘一声已落入他的怀中。 “你的门没关好,所以我就进来看看你。”黑子的双眸充满着深情爱怜,灼热的眸光恍若反射着太阳光的镜面,烫人得紧。 “你……放开我,你这样太不合礼数了。”她挣不开他有力的双臂,身子被他紧紧搂在怀中,她有说不出的无力与失措,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怎么才一夜之间,她的世界好像全变了样? “礼数?”他微扬着眉,轻笑了一声,“我以为你一直把我当哥哥一样看待,难道不是?” “是的,我一直是把你当哥哥看待的,但是,哥哥不会造样抱着妹妹的,不是吗?你放开我好吗?黑子,你这样会吓坏了我。”蓝映祈求的看着他,身子被他搂得发疼。 “我不想当你哥哥,从来都不想。”黑子的唇靠近她的,低低的在她唇边道:“我爱你,蓝映,一直都爱着你。” “什么?你爱……”她的脑袋轰然一响,无法接收这样怪异的讯息,“不!你是开我玩笑的吧?一定是的,对不?你说你爱我是个玩笑,是不?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 “我不是开玩笑的!我爱你!”他的眸子写着浓浓的情感,他看她的眼神是百分之百的恋栈与恋欲,她怎么能一直这般无动于衷呢?还看上了傅元骏那小子,该死的! “不……” “我真的爱你,蓝映,好久好久了。” 第20章 黑子俯身要吻她,蓝映别开了脸,挣扎着要从他怀中脱逃,“别动,让我好好爱你,我是真心的,我并不希望对你用强,明白吗?” “住口,”蓝映的眼里充满雾气,“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叫了!” 黑子的双眸沉了沉,脸上的温柔急遽不见,换上一双阴惊的眼无情的扫过她的红唇,“你叫吧,看谁可以来救你。” “来人啊!来人啊!来人……”她边挣扎着边放声叫喊,他则无动于衷的望着她,仿佛她再怎么叫唤都是无济于事,忽地,她突然害怕了起来,抬起一只惊惧的眸子望着他,“你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他们只是都被你派出去找傅元骏还没回来而已。”黑子淡淡一笑,伸手拂过她抖颤的唇瓣,“你毋需怕我,我是真的爱你,没想过要伤害你,现在你跟傅元骏已经解除婚约,我想也是我该表白的时候了,你说是吗?”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要你。” 蓝映蓦地睁大了眼,“娶我?是为了我家的黄金矿脉?” “最重要的是你,我爱你,我说过了。” “不,你说谎……”她别开了脸,不想看他,“你究竟是谁?来到蓝家当保镖是别有用心的,是吧?你说爱我只是借口,你三番两次要我相信傅元骏是伤害父亲的人,为的就是要我跟他解除婚约好取而代之?” “他的确是杀害你父亲的人,你不是亲眼看到了?”当他听到她拾控傅元骏时还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蓝帝是傅元骏害死的,现在,没有了威胁蓝映就范的人质,只好让这个害死人质的人替代了。 “你……偷听我们说话?” “不小心听到的。”黑子沉着脸,“为了怕让你伤心,我本来想留着你父亲一条命,没想到那小子却要了他的命,可见这小子对蓝家也有不小的野心,我并没有看错他,是你的爱盲目的让你看不清,连亲眼看见他害死你父亲你都还护着他,这教你死去的父亲如何瞑目呢?” 蓝映白了脸,“我的事不用你管!只要老实告诉我你的真实身分,为什么要到蓝家卧底?” “我是上官家族的后裔,上官黑子。” “上官?你就是五年前写那封威胁信函的人?”蓝映恍然大悟,没想到他们竟上了对方的当,反而引狼入室。 “本来我要让你慢慢爱上我,然后嫁给我的,没想到你才一满二十岁你父亲就急着要帮你召募新郎,逼得我们不得不动手。” “父亲胸口上的那一刀是你下的毒手?”蓝映恨恨的看着黑子,“草药呢?那贴傅元骏开给父亲的草药也是你栽赃到他身上的?” “没错,如果我知道他真有杀蓝帝的意图,我就不必这么大费周章弄了这么多事情让你误解他了,为了名正言顺的当你的夫婿,我可真的花了不少功夫赢得你的心哩!只可惜,你的心一点都不在我的身上,遇上了傅元骏那家伙,你的魂都飞了!” “我不会嫁给你的!只要不是我点头同意,你无法取得蓝家一丝一毫的财产,这一点,你在蓝家这么久了应该很清楚。” “你会点头答应的,当你见了一个人以后。” “我父亲已经死了,这世上不会再有威胁得到我的人,你死了这条心吧!”蓝映幽幽的道。 “是吗?”黑子微微一笑,拍了拍手掌,“来人,将人带进来!” 傅元骏和常盘香子两人都被人带了进来,双手被捆绑于身后。 “骏……”蓝映愣了一会,转眼间,突然轻笑的转向黑子,“你不会是要拿他的命威胁我嫁给你吧?” “有何不可?”黑子放开了她,走向傅元骏,随身携带的那把短刃戏耍似的在他的面颊划了一圈,“他可是你的心上人,我想不出有比他更好的人选了,你有吗?” “别忘了,他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不曾在乎他是死是活,你别白费心机了。”蓝映冷绝的说。 “既然这样,我留着他也没用,不过在杀他这前,我可以先送你一个礼物。”黑子的刀滑向傅元骏身边的常盘香子,冷笑—声道:“这女人可是傅先生的女人,他珍爱她怜惜她绝对不下于你,我先替你弄花她的脸,让你消消心头之恨,如何?” 他的刀刃在常盘香子白皙的脸颊上左右搓挪,常盘香子浑身颤抖不已,却没有求饶,“你要杀就杀,不必废话这么多!” 怪只怪他们如此轻易的就上了一个陌生人的车,以为这个高大俊挺又温柔的男子真的是傅的朋友,现在才会被人抓到这里来,不过说也奇怪,这个抓他们的人也挺有良心的,还会先送傅元骏医院看过医生后才将他们绑了来。 “你不替她求情?”黑子询问的转向傅元骏,“你还真是无情得很,亏她这么爱你。” 傅元骏转头望了常盘香子一眼。 此时,常盘香子也正无悔的看着他,“能跟你一起死,我死也无怨。” 第十章 这样的痴情深深的憾动着蓝映,想起她也曾用这样的心情去保护自己心爱的男人,这个叫香子的女人必定是深爱傅元骏的。 “黑子,你不要伤害无辜,那女子与我们之间的事无关,更没必要当傅元骏的替死鬼。”蓝映淡淡的道。 “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个女人是你心爱的男人的女人,我划花她的脸,让他永远也不会再爱上她,不是挺好?” “傅不爱我,他爱的是你,蓝映。”常盘香子望着蓝映奇轻轻的说着,“至于你父亲,根本不可能是他杀的,昨夜我们才刚到约翰尼斯堡就来见你,我一直跟他在一起,他不可能有时间去杀你的父亲。” “别再说了,我不会相信的,因为那是我亲眼所见。”蓝映别开了眼,就算她相信香子的话,相信傅元骏是无辜的,相信傅元骏是无辜的,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坦言。 “你太固执了,傅是深爱你的,又怎么会杀你父亲?”常盘香子为傅元骏不平道。 香子一再的说骏爱她,是真的吗?他真的爱她?蓝映的泪不断的往肚里吞,外表却要装作淡漠,她不能让黑子看出她的在意而伤了他,绝对不能。 “香子,别再说了,她不会相信的。”傅元骏淡淡的开口,阻止常盘香子再继续说下去。 “可是……” “够了!你的话真的太多了!”黑子的刀刃滑向常盘香子的脸颊,“你想死我偏偏不让你死,我比较喜欢看到奇+書*網女人哀号。”说着,锋利的刀尖便要刺向他。 “住手!”蓝映喝阻一声,奔上前去抓住黑子手上的刀,“我答应你就是,你不要伤害她。” “你答应嫁给我了?”黑子开心的笑着。 “嗯。”蓝映点点头,“不过,你必须先放了他们。” “放了他们,我怎么让你乖乖听话?” “我会听你的,我说到做到。” “看来你还是很在意这小子的性命嘛!”黑子笑容一敛,刀柄一转便要往傅元骏身上刺去。 一直站在傅元骏及常盘香子身后的男子突然快速的朝黑子的手臂射出一枪,刹那间所有的状况逆转,傅元骏拉着蓝映快速的滚到一旁,开枪的男子则将常盘香子拉至身后。 “不要动!否则这子弹马上就会跑上你的脑袋。”男子轻笑一声,一手拿枪对准黑子,一边则忙着扯下脸上的小胡子及黑边眼镜。 黑子眼见事情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阴狠与狼狈的神色复杂的在他脸上交替,“你究竟是谁?” “高凡,‘风骚四公子’之一。” “‘风骚四公子’?”黑子不解的扬眉。 “没听过那要怪你太孤漏寡闻,你的伯父没有教你——要对付别人之前先要对方的一切调查清楚吗?我们‘风骚四公子’可是名闻遐迩的文人雅士,若真的没听说过,劝你进牢里时可以跟狱吏借本‘瞻’杂志翻翻,里头可能还会附上一张你的照片让世人永久留念。”高凡微笑着,说起话来像是在开玩笑,紧张的场面在他的眼里竟像场游戏。 “你别再逗他了,外头究竟搞定了没?”傅元骏不耐烦的挑起了眉,将手上的绳索解开。 原来,他两手各缠着几圈绳索,两手交叠一块看似绑在一起,实则活动自如,此时,他正把缠在手上的两条绳索拉开,让绑了一个晚上的手腕呼吸新鲜空气,接着,他起身替常盘香子解开绳索,她身上的绳索可是货真价实,没办法,为了让戏演得逼真,只好牺牲一下她。 “傅……你的手……”常盘香子愣愣的看着他,不明白眼前所见的一切。 “我的手没事,高凡那小子怎么敢绑我的手。” “他真的是你的朋友?”她不得不问。 “如假包换。” “老天!是真的……”亏她今天还浪费一大堆口水把眼前这个温柔的大帅哥骂得狗血淋头,没想到他真的是傅的朋友,这脸可丢到家了。“对不起,高凡先生,我不知道,所以我……” “不必跟他道歉,你的手可是他绑的,你们两个互不相欠。”傅元骏安慰她。 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敲门声,让黑子兴起了一丝希望,“斯里兰!小心,有刺客!”他开口嚷道。 门开了,进来的的确是斯里兰,只不过他是被架进来的,身后跟着一脸得意的石兆中。 “这游戏一点都不有趣,你们每个人都拥有一个大美人,只有我,身边只有个老头。”石兆中不平的嘟嚷着。 “都摆平了?” 第21章 傅元骏不着痕迹的捂着胸口,这一整夜真是够他折腾了,现在他只想好好睡一觉。 “嗯,诗人也已经把室生加星抓了来,就看你怎么处置。” “没让我父亲知道吧?” “放心,他可犯下了杀人罪,等着要你替他摆平呢!你父亲和母亲都差点没跪下来要诗人带着他来找你,要你务必救他一命。” “是吗?”傅元骏冷笑着,形貌却愈见苍白。 “你怎么了?”蓝映扶住身子有些摇摇欲坠的他,情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胸口在疼吗?看了医生没有?” 傅元骏看了她一眼,想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可惜却一点也挤不出来,“找张床让我躺下吧!我累昏了……” “他就是杀死你父亲的凶手,你要怎么制裁他随你便,我们会假装没看见。” 王诗乔将室生加星带到蓝映面前,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愣愣的望着他,侧面看来,室生加星的确和骏很相像,那一夜,她看到的真的是室生加星,不是骏…… 她误会骏了,还拿刀伤了他,他之所以会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都是因为她的糊涂与自以为是,都是因为她……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父亲?” 室生加星不断的摇着头,“不是我,你父亲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 “是你!那一夜我亲眼看到你走进我父亲房内,亲眼看到你从窗子逃了出去。” “我是到过蓝帝房间没错,但我进去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胡说!我听到一声不小的声响,一定是我父亲死前挣扎所发出的,你骗不了我。”蓝映的眼中饱含着怨怼,控诉的声息柔弱中带着刚强。 “那是我不小心弄出来的声音,你父亲真的在我进去之前就死了,我承认我是想伤他嫁祸给傅元骏那小子,让你一气之下取消跟他的婚约,让他在前田家、在日本再也待不下去,也享受不了娶了你所能带给他的荣华富贵,但是相信我,你父亲真的在我进去要伤害他之前就已经死了,我并没有要置他于死地的意思,真的!” 室生加星已无平日的嚣张气焰,他激动不已的要蓝映相信他真的没杀蓝帝,他不能这样被冠上杀害蓝帝的罪名,否则他就真的再也回不了日本。 “你这叫自作自受,害人害己。”王诗乔看不顾眼的冷哼一声,要不是高凡早在那天之前就混入蓝家冒充蓝家的保镖,要不是他一直派人监视着室生加星,也许,傅元骏真要被诬陷成害死蓝帝的凶手。 “求求你们救救我,相信我没有杀人,求求你们,好吗?”室生加星哀求道。 “要求就求小傅吧!也许他有能耐救你一命!”高凡微微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蓝映也尾随而出。“高先生。”她在长廊外头唤住高凡。 “蓝小姐有事?” “我想请问你如何知道黑子、斯里兰与上官一事有关?” “你父亲受了一刀后请小傅到此一趟过,小傅遂请诗人调查蓝家所有人的背景资料,斯里兰是头一个列入嫌疑犯的人,后来,黑子在小傅的手臂上划下深深一刀,巧的是那刀痕经过验伤的结果和你父亲身上的刀伤一模一样,所以黑子便在我们的监管范围,我们要的是证据,没有证据我们无法定他们的罪,而且你也不会相信我们,而为了让他们尽快采取行动,我便想出这个方法让他们自动入瓮……” 说到此,高凡微笑的在蓝映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陡地让她眉开眼笑,美丽的眸子再生璀璨流光。 “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我?”她激动的拉住他,一张白皙的脸蛋粲然生辉。 “当然是真的。”高凡温柔的拍拍她的肩。 “那……那……他在哪里?快告诉我啊!他在哪里?我要去见他,我要马上去见他!你快带我去啊!”蓝映娇滴滴的缠住高凡要他带路,眼里的渴望连天边的星光也掩盖不了。 她真的没想到骏有这么一群聪明又可爱的朋友,没想到她的父亲竟然还活着,老天!她真的太高兴了,她一定要快快去见父亲,要亲自抱一抱父亲她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傅元骏冷得透骨的声音从长廊的另一端不悦的传了过来,见到蓝映拉着高凡的手,他的眼睛不由得危险的眯起。 “骏,你醒过来了?真是太好了!”蓝映小鸟似的飞到他身边,他脸上的阴霾、黑暗与冷漠,此时对她而言都不是令人太害怕的事,她开心的抓着他的手,投入他的怀里。 怀中的软玉温香陡地软化了他脸上僵硬的线条,傅元骏冷冽的眼却没有放过站在一旁笑得开心的高凡,瞧高凡那副怡然自得的从容模样,他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你刚刚跟高凡那小子聊什么?这么开心?”他低下头问着怀中的蓝映,忍着胸口上的痛也舍不得把她的身子推开些。 “就是……”她正要跟傅元骏分享父亲没死的喜悦,但一阵嘘声却从高凡的嘴中传了过来,她抬眼看他,他正以眼神暗示着她先不要告诉傅元骏这个令人吃惊的好消息。 “是什么?”傅元骏自然把他们两个人“含情脉脉”的眼神全看在眼底,方才的怒气再度在他的体内燃烧。 “没……” “你若敢欺骗我半个字,我绝不饶你。”傅元骏打断她的支吾,轻轻的扣住她小巧浑圆的下巴。 蓝映不安的看了高凡一眼,他还是对她摇摇头,既然父亲的命蒙他所救,她也不得不听他的,只好道:“真的没什么,我们刚刚聊的是……是室生加星已经承认那天到我父亲房里想要伤害我父亲,只不过,他不承认父亲是他害死的,他说……他进去房里的时候父亲已经死了,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所以你很开心?”傅元骏没好气的扬起眉,这真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话,拿来骗三岁小孩都不会信,何况是他二十八岁的大男人? “是啊,因为你不是伤害我父亲的人,我难道不应该开心?”蓝映自觉有语病的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说完自己还偷偷的吐了吐舌头。 “既然所有的误会都已经澄清,那么我也可以走了。”傅元骏将她的身子推开,冷淡的转身离去。 “走?你要走去哪?”蓝映慌了,忙不迭绕到他身前拦住他的去路,“不管你上哪去都要带着我。” “我为什么要带着你?我的身边已经有香子,不需要你。” “可是……可是我是你的……你的未婚妻,你不能把我丢下。”蓝映自觉辞穷,语调硬咽得都快说不出话来,断断续续才把要说的话零乱的说完。 “我们已经解除婚约,你忘了?”傅元骏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脸上没有半点惋惜的神色,仿佛这桩婚约的有无对他一点都无所谓似的。 “对不起,那是因为我误会你了,以为你有意伤害父亲,可是这是误会,你不能原谅我吗?我是真的很爱你……真的,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跟别人,如果你真的不原谅我,那我……那我……” “你怎么样?”傅元骏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只可惜头低低的蓝映根本没看见。 “我……”她悲伤无措的绞着双手,却仍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你就再公开召募一次新郎,这不就得了?”高凡看不过去的出声了,一开口就震得前方的两人都抬眼望向他。 “再一次公开召募新郎?”蓝映嘴巴紧张,愣了一会才频频摇晃着她小小的脑袋,“不,我只要骏……” “可是他不要你,他既然不要你,那就让给其他男人,像你这样温柔美丽的女子,哪个男人不趋之若骛?你犯不着对这小子低声下气的。” “高凡!你是太闲了?”傅元骏下意识的将蓝映拉进怀中,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不放。“你少打她的主意,想应征她新郎得先过我这一关。” “为什么?你跟她不是没关系了?我看不出有任何理由需要先问过你,你们说对吧?”高凡询问着后来才出现在柱子后头当壁虎的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被发现了,只好摸摸鼻子从柱子后头走出来,脸上的笑容却是一丝未减,没办法,谁教这冷酷毙了的傅小子一副想爱又不敢爱的模样,又被高凡耍着团团转,让他们实在不得不觉得好笑。 “对、对、对,你跟她既然没有关系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让个机会给我们这几个王老五吧!反正你已经有香子了。” “香子刚刚见你紧搂着蓝映不放,伤心的跑了出去,你要不要追出去?”王诗乔当壁虎就是为了要告诉他这什事的,结果一看戏就差点给忘了。 香子走了?!傅元骏微微皱眉,心上总觉得对她歉疚,她身上的鞭痕是室生加星为了报复他所为,无论如何,他对她都有一份责任。“往哪个方向?” “古堡的正门,我想她是要离开了。” 放开蓝映,傅元骏快步的朝大门方向走去,蓝映原本因得知父亲未死而闪现在眼中的璀璨光芒,也因他去追常盘香子一举在瞬间淡去。 为此,王诗乔被石兆中和高凡的责难眼神瞪得忙不迭“落跑”,跟着傅元骏的脚步追去了。“我去看着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再不离开,他铁定会被这两个见色忘友的男人给得皮开肉绽,这两个男人只要一看到美女的眼泪就会把错误怪给另一个人,绝不管对方是对是错,唉!他怎么会交到这样的朋友?他只不过有点可怜那个香子,为小傅付出了这么多,最后的结果竟是要偷偷的离开没有人闻问……他怎么看也看不下去。 第22章 女人啊!还是少碰为妙,要是像小傅这样左右逢源,他可能会少了好几年的寿命,何苦来呢? 远远的,傅元骏就看到一个形单影只的人儿缓缓的走在通往古堡大门那条小径上,那条小径从踏出古堡开始一路绵延好几百公尺才到得了大门,那一夜,他被蓝映刺伤后与常盘香子偕同离开古堡就是走这条小径,天暗地大,可以躲过有心人的追逐。 “香子。”他唤她,大跨步的朝她走去。 这熟悉的叫喊声让常盘香子回过头,定定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直到傅元骏走到了她的眼前,将她轻轻的拥在怀里。 “在我走之前能见到你真好。”她在他怀里流下泪,却没有伸出手抱他,她怕自己这么一抱就再也舍不得离开他。 “你想上哪去?”他低头看她。 “回日本,那里才是我的家。”常盘香子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将他的形貌再看个仔细,从此,她要在回忆中才能拥有他,希望回忆中的是他此刻深情温柔的脸庞。 “回日本后做什么?”他绝不能再让她回去当舞女,他对她有责任,虽然这样的责任对以前的她而岂是丝毫没有意义的。 “找个好男人嫁了。”她笑,轻轻的推开傅元骏。 “你可以留下来。” “然后你会娶我?丢下你心爱的女人?”她幽幽的反问。 “不会。”他爱蓝映,不会为了任何一个女人丢下她。 “那你要我没名没份的跟着你一辈子?”常盘香子又问,其实她根本不在乎名份,只不过她知道他根本不爱她,如果他有那么一点爱她,她说什么也会留下来。 “我可以照顾你的生活。” “你忘了你说过——你不需要同情任何一个女人?”她微微一笑,至少,他为她打破了原则,够了吧? “香子……” “再见,我会想念你的,但我不希望我的下半辈子是依赖你的同情过下去,我要的是一个爱我的男人,可惜你的爱已经给了别人,不是我。”常盘香子踮起脚尖在他的唇边落下一吻,泪中带笑的朝他挥手告别,“再见,傅。” “我送你。” “不用了,送了我你一定会后悔的。”她抹去了脸上的泪,笑道:“因为我会赖着你不放。” 傅元骏轻轻一笑,搂着她亲吻上她的额头,“那么……再见了,需要帮忙的时候别忘了来找我。” “会的,如果我嫁不出去的话。” 蓝帝死而复生!空前大内幕! 蓝帝千金、日本首相外甥 ——跨世纪婚礼隆重登场!! 跨世纪的婚礼,跨国的组合,吸引了世界各地上百万的人潮涌进南非约翰尼斯堡,就为参与这一场跨世纪空前绝后的盛大婚礼,除了蓝家古堡内处处花团锦簇、张灯结彩外,整个约翰尼斯堡大街也布满了从荷兰进口的郁金香与玫瑰,及一大片一大片成串连结的灯海。 与一般人的婚礼迥然不同的是,蓝映与傅元骏的婚礼选在除夕夜举行,婚礼的殿堂则设在南非最有名的卡尔登饭店五十层楼高的观景台上,是蓝映与傅元骏初次邂逅的地方。 这一夜,约翰尼斯堡的星光灿烂,从观景台上俯视夜景,只见那一排又一排的灯海从眼前一直铺展开来,整个“金都”真的成了名副其实的金色都市,闪亮迷人又花香四溢,婚礼过后的花街游行表演更将婚礼晚宴带上了最高潮,整个约翰尼斯堡沸沸汤汤,和这一对新人共同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 “为什么选在这个地方举行婚礼?”蓝映柔顺的偎在傅元骏怀中,怯怯的问道。 “因为这是我们第一次邂逅的地方,我永远不会忘了那一夜,我的新娘子是多么的热情与疯狂。”傅元骏笑得可恶,双手贪婪的轻抚着柔媚灯火下蓝映酡红似火的脸庞,那一夜,她喝了酒的模样也是这般秀色可餐,让人一碰就舍不得放开。 “你还记得那一夜?”她的头垂得低低的,脸热得可以蒸一笼鸡蛋。 “当然记得,是你不打算认帐罢了。”他抬起她的脸吻上她地眉眼,又吻上红唇,“不过,现在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那一夜把我打昏的人究竟是谁?” “嘎?你不知道?”蓝映诧异的眨了眨眼,“高大哥没有告诉你?” “高大哥?谁?”什么时候冒出个高大哥来着?傅元骏不悦的扬起眉。 “高凡高大哥啊!”她柔柔的道,“我当初不明白父亲为什么急着要把我许配他人,赌气想要让父亲后悔这么做,所以偷偷跑了出来,那夜黑子奉父亲之命出来找我,高大哥也一块来了,结果他们看到我们……我们……在床上,所以……” “所以高凡便把我敲昏?” “是,不是的……高大哥是怕黑子伤了你,所以快他一步动手,免得黑子出手太重打伤了你。” 原来是高凡!怪不得他没有发现有人出现在他身后,高凡的身手比自己又略胜一筹,输在高凡手里也不算是太难看,不过这小子的口风可真紧得很,从头到尾搞出这一连串戏码倒是提也没提一句,还耍得他团团转,找到机会非好好还这小子不可。 “为了你,高凡可真是卯足了劲在对付这些人,他是不是曾经欠了你蓝家什么?”傅元骏怎么想都怎么不对劲,高凡这家伙温文懦雅,但也不是太喜欢管人家闲事,这回他为蓝家所做的一切,可真令人匪夷所思。 蓝帝的死也是出于高凡之手,为了让黑子一行人曝光,他先让蓝帝服用一种埃及的假死药,服用之后四十八个小时之内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就与死人无异,没料到的是中间会冒出室生加星那段小插曲,才会让蓝帝的死莫名妙牵连到傅元骏身上。 “我不知道。”蓝映无辜的摇着头,紧紧的抱着他,“不管是什么,我都已经要成为你的人了,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是吗?我以为你还比较喜欢高大哥哩!”傅元骏酸溜溜的说着。 突然,蓝映仰起一张小脸幽幽的看着他,“我永远都只爱你一个,可是……你呢?你的心里是不是还有另一个女人?” 傅元骏爱怜的吻住她的唇瓣,灼热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她脸上,“我的心里就只有你一个。” “真的?” “真的。”他把脸藏入她黑瀑般的长发编起的屏幕里,深深的吸了一口她身上的清香之气,“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让我夜夜相思,只有你。” 这样就够了吧?他爱她,她也爱他,纵使没有山盟海誓,此刻,她却真实的拥有他。 -完-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