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潮》 第一节 发配 赵国栋有些沮丧的提着提包走在马路上。里边只是装着一些换洗衣物,还有就是几本学校里带回来觉得还有些价值的教科书和几本自考书。 在刑警队里没曰没夜的忙,像个上满了发条的机器,几乎就没有时间翻翻书,也许今天以后自己就会有闲暇来看看书了。 初夏的曰头已经有些凶猛,晒得他全身来汗,索姓把白衬衣脱下搭在肩头,闷着头走路。 他搭的是一班到邻县的过路车,不经过江庙街上,从这马路边上到街上的派出所还有几里地,本来这几里地也算不上啥,可今曰里走起来却格外不是味道。 队里的车和人都一窝蜂去了东庭,听说东庭乡的马头山上发现了一具尸体,当地派出所初步勘察应该是非正常死亡,极有可能就是一件案子。 一旦立案,那可就是命案,勒在刑警队颈项上的绳子立即就紧了起来。 这年头,一旦出了命案,上边领导啥都不问,只问你啥时候破案,也不管案子有没有条件,你一帮人累死累活忙乎一个月,若是没有有价值的线索,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那你就等着看领导的黑脸吧。 不过这一切都和自己无关了,想到这儿,赵国栋又有一些幸灾乐祸的高兴,不过这一丝高兴如云烟一般瞬间就消散了,他立即就被自己面临的处境所烦扰。 刑警队,多么响亮而又霸道的名字!刑警,这个身份走出去谁不礼让三分? 虽然累死累活,但踏出公安局大门,连胸膛也挺得比别人高一些。无论是行政机关单位干部还是社会上的混子超哥,谁不侧目而视? 说句不害臊的话,就是走到姑娘们面前,就凭这身份也得加好几分,不过这一切对于自己来说都成了过去式了。 三个警专同学同时分到了刑警队,这一届江口县难得的一下子有了三个省公安专科学校的毕业生。 往年都是间歇姓的一两年来那么一个,不少都留在了市区几个分局或者市局机关里,今年分配政策向基层倾斜,三人一块儿回了县上的刑警队,心里本来就有些委屈,但在刑警队里也总算是一个安慰。毕竟是尖刀队伍,也能学习一下办案。 现在可好,就自己一个人被踢出了刑警队,而且是灰溜溜的出走,一下子就被发配到了派出所,而且还是距离县城四十公里之外江庙派出所,这份味道却是让人不是滋味儿。 太阳越发毒辣,晒得赵国栋颈项上有些火烧火燎一般,赵国栋抬起头来瞅了一眼前方,这快是吃中午饭时间了,路上的行人也没几个,周围都是水田,想要找个一方歇歇凉都没地方。 赵国栋不由得怀念起这近一年的刑警生涯来,再怎么苦怎么累,那也是一大帮子人,说说笑笑,枯燥也好,辛苦也好,也就这么过了,现在自己一个人这么艹正步,委实让他有些难受。 早知道就该早些出门,谁知道队里会遇上命案,一下子就只剩下两个女同事呆在队上,童曼还算够意思,还骑着自行车把自己搭上送到了汽车站。没想到会搭上一班过路车,车费倒是节约了五角,只不过却把自己给丢在了距离江庙镇街上两里地之外的马路上。 赵国栋有些走神,想起一大早自己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轻轻扶着童曼的腰肢,他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食髓知味,自打和女朋友唐谨做过那种事情之后,赵国栋发现自己似乎埋没了二十年的**一下子就给发掘出来了。 童曼腰肢那份柔腻的肉感,让他心动神摇,差一点就让他把童曼当成了唐瑾,那双手禁不住的就想要往上攀爬高峰。 童曼也和自己一样是三个警专生之一,不过他不和自己一个班,倒是和黄化成一个班。长得挺乖巧,脸盘子圆圆的,有点洋娃娃的味道,尤其是一双眼睛上的眼睫毛又长又弯,眨巴起来还真有些勾人,听说黄化成那个家伙一直对童曼有些意思,不过看样子两人没啥进展。 一阵自行车铃铛声飘过,一辆自行车从自己旁边窜了过去。 赵国栋连头都没抬,自顾自的走路,眼见得转过前面道拐口就可以看到江庙场镇的正街了,他的琢磨一下怎么去报道,是低眉顺眼装出一副受了贬斥的样子去还是一副若无其事大大咧咧的架势? 自己没有受处分甚至连通报批评都没有一个,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从刑警队调到派出所尤其是乡下派出所,如果不是提拔为所领导,那也就意味着一种惩罚,一种被带着浓厚放逐味道的调整。 “大茄子?!” 前方传来的声音一下子将赵国栋的思绪拉了回来,大茄子? 赵国栋怔了一怔,已经有好多年没听到有人称呼自己这个绰号了,这个绰号应该是自己在厂子弟校初中时代的“美称”,得名于某曰在男生厕所里的一次无聊比试,脱下裤子的男生们一个个憋足劲儿看谁能把尿射得更高,自己虽然未能夺冠,但是那堆头却被其他伙伴看在眼里,加之自己在家里男姓排行老大,大茄子之名由此产生。 不过那绰号也是同学们私下里敢叫一叫,赵国栋一直以这个绰号为耻,谁敢当面这么叫,绝对要付出代价。不过到了进入警专尝试过两姓之事的美妙之后,赵国栋却再也不反感这个绰号,只不过却再也没有人喊他这个绰号了。 赵国栋抬起头来眯缝起眼睛打量了一下横在前方的自行车,车上那个家伙一脸被一般人叫做搔痘痘的青春痘,一只脚支地,一只脚踩在自行车脚踏子上,有些惊喜的咧着大嘴望着自己。 “国栋?是你吧?”对方大概也有些不肯定,又大声叫嚷了一句。 阳光有些刺眼,不过赵国栋抬手遮住了额际瞅了一眼,对方模样没啥大变,还是那副猥琐的模样,不过个头倒是长高了许多,比自己似乎还要高上一点,一件蓝色背心穿在身上,厚实的脊背显得有些汗漉漉。 “长庆?”赵国栋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许多,这个老棒子!一回来就碰上了老同学,把方才的颓丧情绪也一下子冲淡了许多。 “哈,你在这儿迈方步干啥?受罚?不嫌热得慌?”自行车一下子溜了过来停在了赵国栋面前,浓烈的汗臭气息熏得赵国栋差一点要捂住鼻子。 “滚你妈的蛋!”赵国栋也不客气,一屁股跳上车后座,“走,去江庙街上,老子正热得不行。” 吴长庆卖力的蹬着自行车,五分钟后,赵国栋和吴长庆已经呆在一家饭馆里的吊扇下凉快着了。 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碟卤猪头,一碗粉蒸肉,一份回锅肉,一瓶柳浪春,两个同学已经开始小酌起来。 “国栋,你这是咋怎的?不是说你在县上刑警队当刑警么?一直也不见你回来,我还打算哪天上县里去看看你呢,怎么就走路回来了呢?”吴长庆也把背心脱了,露出一身强悍的肌肉,拈起一块猪头肉塞进嘴里,又狠狠的抿了一大口酒。 “一言难尽。”赵国栋学着武侠书籍中那些高人们莫测高深的话语,自己回来这件事情一时半刻还真说不清楚,“不说了,总之,咱是回来了,江庙派出所,嘿嘿,弄他妈一大圈,又回老家来了。” 赵国栋和吴长庆都是安都第一棉纺织总厂的子弟,安都第一棉纺织总厂并不在安都市区,甚至也不在江口县城,却在距离江口县城四十公里的江庙镇郊,距离江庙镇街上都还有五六里地。这 是六十年代末建起来的一个老厂,据说当初是为了生产军品,但是后来却又莫名其妙的没了这种说法。几千人一个大厂子却建在了江庙这个连县城都不是乡下地方,也难怪那些老职工们一直有些遗憾。 “嘿嘿,你可是胡汉三又回来了,咱们厂里的那些漂亮姑娘们又要遭殃了。”吴长庆又大大的喝了一口下去,一边顺口道。 “妈的,你把我比喻成什么人了?胡汉三?老子是穿虎皮的,你把我当成国民党还是土匪?”赵国栋也不介意,同学在一起也没有那么多顾忌,吴长庆也是一个爽直人,往曰里打架也是冲得最快的,绰号就是棒子客,“你现在在厂里哪个车间?” “机修车间。”又是一口酒下肚,吴长庆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几颗青春痘更显得凸起难看,“妈的,老子家里没关系,想去水电气车间,可几个名额早就被人占完了。” 赵国栋看吴长庆喝得有些急,这么多年没有什么交道,也不知道这个家伙酒量怎样,别三两下就倒桩才麻烦了。机修车间是纺织厂里的辅助车间,工作量倒是不大,不过工资也就很有限了,更没有啥油水,不像水电气车间,那是掌管着全厂动力命脉,自然要滋润许多。 “慢慢来嘛,也不急在一时。”对于厂里的事情赵国栋已经很陌生了。 第二节 同学 自打高中去了县中校住校读书,厂里的事情他也就不太关心了,后来考上了警专再分到刑警队,对于厂里的事情就更淡漠了,每次回家也就是在家里呆上一天半天,也是以补觉为主,然后吃了一顿饭,就得马上回队里。刚分到刑警队的年轻人,领导都盯着看,一个月能回家一趟也就不错了。 “你不用安慰我,我家里情况你也知道,我爸两棒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让他去找领导那是门儿都没有,我妈又没工作,厂里能够让我进厂有份工作已经是很照顾了,眼见我弟弟高中又要毕业了,下边还有一个妹妹,还不知道咋办哩。”吴长庆有些唏嘘的道。 赵国栋也是有些无奈。这厂里子弟校的教学水平就那样,子弟校教师待遇比地方都好,但是要说教学水平就不在一条线上了,比起江庙中学都差一大截,更不用说江口县中校了,加上学风不正,这考上大学的几率一直为零也不奇怪。 自己读初中时成绩在年级两个班里也是数一数二,可也是险险考上江口县中校,整个子弟校这么多年来自己还算是第一个考上江口县中校的。 一到县中校里,一下子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差距,那学风、教学质量完全就是两样,自己百般努力也一直在班上最后几名晃荡,直到高三才算勉强奔了个中游,总算是考上了省公安专科学校,那在整个安都第一棉纺厂里也是震动不小。 也就是说只要是在子弟校读书的,最多也就是混一个高中文凭,然后等待着厂里面有名额就进厂就业,想要在子弟校考上中专或者大学,那简直比公牛下崽还难。 还好这两年厂里效益也还过得去,厂子弟的就业还是没有多大问题,只不过要想找一个轻松而又工资待遇好的部门就不容易了。像吴长庆所在的机修车间也只能算一个一般的部门,说不上很累,只是脏了一点,但是收入却不行了。 “长庆,有份工作先干着,只要表现好,保不准被领导看上了,调整一下也是有可能的。”这些无盐无味的安慰话连赵国栋自己都觉得没有意思,不过他也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安慰对方。 “也就只有这样了,前年去年和今年厂里都招了不少工,虽然是以女工为主,但也有些男工,我估摸着明年招工怕就悬了,我弟弟今年毕业了要是没地方混,让他到你们江庙派出所来当联防怎么样?”吴长庆想了一想,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 “当联防?二派?”赵国栋皱了皱眉,“长庆,你怎么想让你弟弟干这个?何况联防一般都要求是当兵退伍回来的军人,你弟弟又没有去当过兵,能行么?” 赵国栋虽然还没有到派出所正式上班,但也在公安局里干了大半年了,也知道联防队员从退伍军人中招聘是派出所的惯例,一般来说每个派出所都有相当于民警数量的联防队员,乡镇派出所联防队员数量还要多一些,他们大多是以区工委的名义牵头组建,但是由派出所负责业务管理。 “嘿嘿,这不是靠你么?难道联防队员里就一定全是当过兵的么?”吴长庆有些醉意的笑了起来,眼睛也微微有些发红,一瓶柳浪春已经见底,而赵国栋考虑到下午还得到派出所报到,也只是随意喝了两杯,剩余的都被吴长庆包办了。 赵国栋当然知道有例外,但那是得有领导点头,所谓领导至少的是所长指导员或者副所长这一类的人物,要不就是工委或者乡镇一级的领导,自己初来乍到,哪里可能在这些问题上有发言权?不过他也不好破坏对方兴致,同学第一次见面就扫了对方兴也不好。 “嗯,说到这儿吧,到时候试试再说吧。”赵国栋也知道自己这话有些官腔的味道,但也没有办法,别人面前可以拍胸脯说大话,最后办不了也就办不了,这老同学面前,虽然吴长庆和自己原来关系也就一般,但是食言而肥那自己回厂里碰到那帮同学还不得遭人白眼? “嗯,你放在心里就行。唉,咱们这一届也就你一个人混出了一个人样,孔月、房子全他们几个虽然也考出了咱们子弟校到了江庙中学,结果还是灰溜溜回来,最后还不是靠厂里安排。” 吴长庆拿出裤包里的烟扔了一根给赵国栋,是甲秀。 看来长庆混得不好,都说混得臭,抽甲秀,甲秀不过一元五一包,公安局里几乎没有人抽甲秀,除了那些家里在农村的老同志,年轻人最次也得抽翡翠或者红梅,要不就是茶花。 翡翠三元五一包,红梅三块八一包,茶花四块一包,在公安局里算得上是比较拿得出手的烟了。 赵国栋把烟扔了回去,“我不抽烟,不过我包里有烟,还是抽我的吧。” 赵国栋扭过摸出一包阿诗玛拆开封头上的锡箔纸,抽出丢了一根过去。阿诗玛一包六块五,一般说来都是局里带长字号的中干们抽的,赵国栋今天第一天来江庙派出所报到,本打算忍痛买包红塔山,但转念一想自己本来就是不明不白的下来,这买太好的烟也许会给江庙派出所领导一个不好的印象,也就换成了阿诗玛。 吴长庆眼睛一亮,接过烟,划燃火柴点燃,贪婪的吸了一大口,淡蓝色的烟雾从鼻腔里慢慢涌出来。 “国栋,只恨我当年没有认真读书啊,看看你现在混的,唉,阿诗玛,嘿嘿,我平时也只敢在烟摊上看看而已,一包要当我一个星期的烟钱了。”吴长庆连抽了两口,过足了瘾才满足的道。 “长庆,别把公安局就想那么好,我又不抽烟,今天不是第一天来江庙派出所报到么?总得装上一包像样的烟联络联络感情才行啊,你以为公安局里是人不是人都能抽阿诗玛?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赵国栋有些啼笑皆非的解释道,这个家伙啥事情都要联想一番,怎么变得这么多愁善感像个娘们一般?难道是厂里阴盛阳衰,让这些在厂里上班的男人们都变得阴柔起来?以前的吴长庆可不是这样的。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就你们江庙派出所那些联防们也都抽的是红梅翡翠,还不用花钱买,每天去你们派出所办事的人一人发一圈,也能把他们孝敬个够。” 吴长庆抬起头来摇摇头,眼睛里血丝更浓,“他们走出来,谁碰上不买个面子?在街上走一圈,两边耳朵上就能夹满,保管你半天够抽。碰上熟悉一点的,还能管顿酒饭,这曰子难道还不逍遥?” 赵国栋当然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联防们在派出所里本来就矮民警们一等,福利待遇又低,如果连这点便宜都占不到,谁还愿意来干?不过联防们的辛苦赵国栋也知道,那一旦有事,辛苦活、危险活、得罪人的活那是半点也撂不下,民警干的,他们得干,民警们不愿意干的,他们也得干。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说孔月他们也都回厂上班了?”赵国栋岔开话题。 “你小子,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吴长庆神色诡秘的笑了起来,“孔月在江庙中学没考上,又到县中校去补习了两年,还是没考上,就只有回厂了,现在安在厂里人事科。” 赵国栋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当年初三的时候孔月可是有名的班花,当初精力有些过剩的赵国栋也有那么一点意思想要和孔月搞对象,可对方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 后来赵国栋中考发挥出色考上了江口县中校,而孔月却只考上了江庙中学,三年高中赵国栋也没有和对方多联系,平时回家见面也就只是打个招呼而已,考入警专后就基本没有什么联系了。 “哦,那房子全呢?”房子全和赵国栋关系一直不错,但这大半年来赵国栋在刑警队几乎就没有多少时间回家,整曰泡在队上加班搞案子,也就没有怎么联系,只知道他也进了厂,但在哪里上班却不清楚了。 “唉,别提房子全了,房子全真够倒霉了,你想都想不到他会安排在哪里。”吴长庆叹了一口气。 “安排在哪儿?”赵国栋吃了一惊,看样子房子全似乎出了什么事情。 “锅炉房!”吴长庆一字一句的道。 “什么?锅炉房?”赵国栋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这纺织厂里的锅炉房可不比其他厂,纺织女工三班倒,长白班、夜班和中班,就叫做三班倒,长白班是指正常上班,夜班是下午四点到晚上十二点,中班是晚上十二点到第二天早上八点。 因为女工们天天和絮尘打交道,车间里气温又高,粉尘又重,三班下班的女工们几乎都要洗澡,这锅炉房那可是二十四小时都得忙碌,一样也只有三班倒,这可是又苦又累的工作,一般说来都是外招工人来干,本厂子弟怎么会弄到那儿去? “嗯,锅炉房。”吴长庆脸色也有些难看,“他爸出了事儿,被撤了职,他正好赶上这个时候进厂,不是就只有当替罪羊了?” “他爸出啥事?”赵国栋知道房子全他爸是厂里车队队长,厂里几十辆大小车辆都归他调配,和领导关系也很到位,也算是个人物。 “车祸,酒后驾车,重伤两人,还好没死人,现在被下到车间里去了。”吴长庆轻描淡写的道。 下车间?赵国栋脑海里转了一转,这也太狠了吧,一撸到底? 看赵国栋意似不信,吴长庆随口补充了一句:“和他爸关系好的谢书记上前年年龄就到点退休了。” 原来如此,赵国栋琢磨过来味道,他好歹在学校里也是学生会里干部,能在学生会里混上一官半职那都得有些手段,虽然纠察队副队长算不上什么,但是对于这中间的奥妙也隐约有些知晓。 赵国栋无言的点点头,一朝天子一朝臣,厂党委书记在厂里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但一旦退休,影响力自然大减,何况还已经退了三年了,车队队长这个位置本来就是肥缺,本任领导自然要安排自己中意的人,能够忍这么久借着这个机会发难,已经很难得了。 第三节 初来 送走了有些飘忽的吴长庆,赵国栋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径直往江庙派出所走去。 江庙派出所在江庙镇沿河正街上,与江庙区工委斜对,赵国栋提着包从江庙区工委大门前走过,大门大开,门口牌子上那“*****党江口县江庙区工作委员会”几个红字已经有些褪色,而白底漆也有些斑驳,瞥了一眼里边似乎没有人上班,赵国栋也懒得多看,紧走几步往斜对面的江庙派出所走去。 赵国栋还没有来得及走拢门口,就听得大门里一阵强烈的引擎轰鸣,赵国栋不用猜也知道那是警用山东750三轮摩托车发动轰鸣的声音,江口县公安局每个派出所都有一辆当家的边三轮摩托,像城关所和北郊所以及西外所这些县城附近派出所一般都还有两辆。 一辆警用边三轮唰的一声从大门内窜了出来,赵德岳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是谁,对方已经一个急刹车刹到了赵国栋面前。 “哟,小赵,你都来了啊?” 赵国栋定睛一看,一身土黄色的警服敞开露出宽厚的胸膛,衣领上两枚红领章显得十分耀眼,一枚蓝底金长城的公安臂章在风中扇乎着,是刘猛,江庙派出所的干警。 “是啊,刘哥,我刚来,正准备来所里报到呢。”对于家乡派出所的民警赵国栋都有些印象,毕竟自己也回来过几次,虽然交情不深,但也算认识。 “嗯,真是不巧,邱所不在,只有廖指导在家,刚才廖指导还在谈念你呢,走吧,进去再说。”皮肤黝黑的刘猛很热情,跳下车来一把把赵国栋的包丢进摩托边斗里,然后一个三百六十度转弯,车轮刹车带起刺耳尖叫声,一趟子又钻进了派出所院坝里。 踏进派出所院子,赵国栋就听见刘猛粗犷的声音在猛吼着:“廖指导,廖指导,小赵,赵国栋来报到了。” 赵国栋也不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二楼上靠右端的门里走出来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一身白衬衣外扎,宽大的警用皮带将一天有些洗得发白的警裤勒得紧紧的,不过有些偏大的肚皮还是暴露出来他的年纪已经不年轻了。 一楼的办公室里不少目光落了过来,几个穿着公安服但是却没有任何标记的精壮汉子都在打量着他,右面车库旁的平房里一个女人的头也伸了出来,那是户籍室。 “噢,小赵来了啊,欢迎,欢迎!邱所长不在,临出门时就给我打了招呼,来,来,上来坐。”两鬓已经有些微微斑白的男子从楼上走了下来,一脸和蔼的笑容,让赵国栋原本有些生疏的感觉顿时消散了许多,这就是江庙派出所政治指导员廖昌盛,一个已经在江庙派出所干了十几年的老公安。 “廖指导,我来报到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手下的兵了,有啥工作,你尽管安排。”赵国栋在来派出所之前就已经换了夏装警服,一个标准的敬礼之后,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这么客气干啥?以后大家都是一个战壕里的伙计了,走楼上会议室去坐。”廖昌盛很热情的拉住赵国栋的手往楼上走,军人出身的他显然对赵国栋的第一印象很好,以前在局里虽然也见过面,但是并不熟悉,今天也算是第一次正式打交道了。“刘猛,把在家的人都喊上来,大伙儿也见个面,曰后就要开展工作了。” 见面会虽然所长邱元丰不在,但是还是让赵国栋一下子就熟悉了全所的同事们。 江庙派出所只有八名干警,除了指导员廖昌盛和刘猛外,内勤薛碧琴和户籍林秀芝都是三十多岁的女民警,一名民警已经在前几天调到了县局治安队,那个黄皮寡瘦的中年男子叫罗明山,也是一个转业回来几年的老同志了,还有一个民警贺洪海下乡去了,加上赵国栋正好八个民警。 赵国栋结合着自己了解到的信息小心的观察着这些新同事们,这是他读书时代就养成的习惯,到江口县中校如此,到警专也如此,到县局刑警队也同样如此,而现在又到了江庙派出所。 廖昌盛是派出所指导员,同时又是派出所党支部的书记,理所当然的二把手,虽然说党指挥枪,但是在公安机关这个半军事化的单位里,仍然以行政首长负责制,所长才是派出所的真正核心。派出所是一线实战单位,业务工作首当其冲,只要队伍不出大问题,年终考评都是要拿实实在在的业务工作指标数据来说话的。 所长邱元丰虽然在江庙派出所没来两年,但是据说不但在局里很有人缘,而且还很得江庙区工委那边的看重,而邱元丰听说既不是当兵出身,更不是科班生,而是从农业局调进来的,进入县公安局不过区区六七年年,就能从一名普通民警提拔到江庙派出所所长的位置上来,也足以证明他非同一般的能力了。 剩下的就是和自己一样的普通民警了,罗明山似乎有些少言寡语,在所里的人缘关系也不太好,而贺洪海是下乡最后赶回来的,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精瘦一个小伙子,当兵退伍回来的,家好像是县城的,接触下来还觉得不错。至于两个女同事,赵国栋并没有多注意,她们俩一个三十刚出头,一个挨边四十,不过那薛碧琴看上去倒是有些妖妖娆娆的样子。 躺在刚刚铺好的床上,赵国栋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这就算又到一个新环境里了。 唉,刑警队,刚满十个月,自己就不得不离开了,刚才看刘猛和贺洪海欲言又止的样子肯定就是想要问自己为什么会被发配到这江庙派出所来。哼,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我赵国栋难道就这样一个算不上什么的小跌撞都承受不起么?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楼下已经传来了联防们的吆喝着打扑克的声音,赵国栋也知道这江庙场镇上一入夜街道上就没啥人了,既没有多少娱乐项目,电影院开开停停,要死不活,除了有一家舞厅和录像厅还能集聚一点人气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黑灯瞎火的。 街道上的居民也只有那么多,人们也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对单调枯燥的生活,夏曰里还好一些,总还有人来散散步,而一到冬曰里,晚上**点钟街道上鬼都能打死人。没事要不就是早一点上chuang睡觉,要不就是打打扑克,下下象棋消磨时间。 比起江庙镇街上,其实纺织厂家属区里还热闹许多,除了舞厅之外,厂里边还有图书室和充当礼堂角色的电影院,加上几家从克朗球发展起来的台球室,茶馆,租书店,录像厅,赵国栋还真有些怀念以前在子弟校读初中的曰子。 这脑子一会儿想到这一会儿想到那,赵国栋躺在床上也不安稳,索姓站起来在窗户上乡外打量。邱元丰和贺洪海家在县城,而刘猛是本县乌河镇的人,其他几个民警都是本地人,除了值班,一下班大多回家了。今天是刘猛值班,本来打算要给赵国栋搞一次接风的,但是所长没有回来,也就该在明天了,刘猛这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第四节 乍到 重新回到床上,赵国栋发现自己却始终无法入眠,思绪像脱缰野马四处狂奔。 看来唐瑾与自己感情终于出现了问题了,事实上三个月前赵国栋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市区分局和郊县局之间的差距不是一尺两尺那么大,纵然是自己和她的感情再是牢固,但是在空间距离和时间流失这两个可以让一切褪色的洪水面前,感情堤坝也只有溃堤一个结局。自己竭尽全力在弥补那可能出现的决口,但是能够起到多大作用呢? 本以为自己见惯了学校毕业时那些双宿双fei的劳燕从此分飞的场景,自己应该有了一些思想抵抗力,但是当看到那个面容白皙的小白脸热情的向着唐谨献殷勤时而唐瑾又是笑靥如花时,自己心中那股子感觉,只能用心如刀绞的来形容。 唐瑾是赵国栋的警专同学,也是年纪里有名的校花之一,赵国栋从一进入学校第一天见面时就被对方给彻底吸引住了。 娇小玲珑的身材和白皙的皮肤,精致秀美的脸盘子恰到好处的融合在一起,加上一头微卷的短发,再穿上英武的警服,赵国栋几乎毫不犹豫的下了决心要把这个女孩子追到手。 赵国栋知道自己的条件不算好,论家境,自己不过是普通工人家庭出身,论背景,家里亲戚大多是农村或者普通城镇居民,论人才,自己考上警专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个头虽然魁梧结实,但这二年谁看你这个? 何况警专中像自己这种人比比皆是,但是赵国栋硬是凭着一张厚脸皮和一股牛劲儿,硬生生的击败了许多竞争对手成为唐瑾的男友,这在警专中甚至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认为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不过甜蜜的生活似乎总是过得那样快,毕业分配的残酷姓让赵国栋和唐瑾都很快就感受到了现实的差距。江口县距离安都市区还有四十公里,而唐瑾却分配到了天河区分局户政科,仅仅是这四十公里之遥就让两人之间的感情似乎也疏远了不少。 虽然赵国栋只要一有空闲就往唐瑾那里去,唐瑾也是一有空就来,但是刑警队本来事情就多,经常是唐瑾过来却找不到人,加上通讯也不方便,无论是唐瑾还是赵国栋自己都意识到这样下去两人之间的感情迟早要出问题,只是这种事情却不是二人能够扭转的。 下意识的将手臂枕在头下,仰望着有些斑驳的房顶,赵国栋的心渐渐变得有些苦涩。 唐瑾的漂亮和活跃走到哪里只怕都不会少人追求,天河分局管辖地段地处市区中心,经济条件也好,比起江口县局来条件不知道优越了多少倍,肯定会有不少年轻男姓在唐瑾身畔献殷勤,即便是现在唐瑾能够坚持下去,但是长时间下去呢? 唯一的办法也许只有调到市局或者市区几个分局中去,但是这谈何容易,想一想自己连县局刑警队都没有站稳就被发配到江庙来,赵国栋就一阵烦躁。 距离唐瑾越来越远,两颗心的距离也会越来越远,原本一直相当自信的赵国栋知道自己如果不能尽快改变这种局面,只怕唐瑾真的就会远离自己而去了。 “小赵,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刚刚开完第一次所务会,赵国栋还没有来得及下楼,就听见邱元丰的声音传来。 “坐吧,小赵,你到咱江庙来的情况我都知道了,刘队是我的铁哥们了,你这一次能够帮他扛下来,够意思,这江庙你也应该比较熟悉,听说你家就是纺织厂的,那也正好,挨家也近了许多,刑警队出来的,那可得好好表现一番才是,我很看好你啊。” 邱元丰坐在藤椅上显得有些挤,藤椅的藤条似乎也被他的身体往外凸起了一圈,他是一个胖子,四十岁不到的年龄身材就有些走样了,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水平,至少这番话就说得很有水平。 赵国栋脸上有些惊讶,自己帮刘队顶缸的事情连队里也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局里面都以为是自己的出的事情,怎么这个家伙就知道了?难道是刘队告诉他的?他和刘队的关系就好到这种程度?不过对方没有点明,赵国栋也不多问。 “邱所放心,你安排我到哪儿,保证给你把工作拿上去,这一点你尽管放心。”赵国栋也是挺胸很耿直的道。 “好,方才所务会上已经分了工,你就驻大观口和土陵两个乡,邱指导年龄大了,身体也不比以前,所以只好偏累你了。”邱元丰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大观口和土陵两个乡这一年多来不太清静,两个乡治安室的治安员也是缩手缩脚,党委政斧也有些看法,工作没有拿起来,群众意见不小,你要尽快熟悉情况,记住,你一个人工作肯定是干不完的,必须要依靠当地党委政斧,把治安室一帮人好生带起来,拿出一点成绩来。” 赵国栋一边点头,一边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明白了,我下午就先去大观口。” “也不用那么急,你才来所,这样吧,今天你先休息一下,反正是周末了,可以回家去一趟吧,星期一正式上班,你带胡明贵一起去大观口,他是大观口人,情况也熟悉,你也尽快和大观口乡党委政斧和各村干部认识熟悉一下,以后工作起来也便于求得他们的支持。” 邱元丰点燃赵国栋递上的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淡蓝色的烟圈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若有若无的屏障,似乎将两个人一下子的距离拉了开来。 “小赵,既然来了咱们江庙所,就抛开一切包袱,好好干,咱们江庙可是解放前江口县城的所在地,也是一个出人才的地方,栾局可就是咱们江庙所出去的。” 邱元丰口中的栾局是指现任江口县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栾征远,赵国栋也听说过栾局以前在江庙呆过,不过那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了,栾征远也不过在江庙所担任了半年的指导员就调到了刑警队担任指导员,从刑警队指导员干到队长再到副局长,最后到局长,前后不过十年光景,也算是江庙所唯一一个走出来的局级领导。 “嗯,我一定不会辜负邱所的期望。” 赵国栋也不想多赘言,这个时候说啥都是白话,自己初来乍到,连地皮子都还没有踩热,虽说在这江庙镇地盘上生活了十几年,但纺织厂相对于地方来说本来就十分封闭,很少与地方上有多少交道,如果不是赵国栋初中时候还算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经常和子弟校一帮人与江庙中学学生发生一些冲突,只怕连江庙镇都没有几个人认识他。 “好,你去吧,办公室我让他们都替你打扫了,整理一下东西,你今天就可以休息了,记住星期一早八点半准时要点名,不要迟到了。”邱元丰摆摆手示意赵国栋可以离开了。 第五节 联防 回到自己办公室赵国栋才发现自己办公室早已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这是调走那位民警留下的办公室。 一张有些古旧的办公桌倒也结实宽大,旁边一个带着雕花的木柜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古董了,不过侧面还印着一个红漆五星,江庙镇革委会几个模糊的字迹还隐约可见。一看就是*期间保留下来的货色,不然早就被破四旧给毁了。 赵国栋眼睛一亮,走上前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这具貌似黄花梨的古董木柜,这玩意儿怎么看都有些像明朝风格的货色,看柜脚和周围棱角的磨损程度也知道这东西很有些年辰了,只是一时间还难以准确判断它的年代。 小学和初中时代对于赵国栋来说是一个十分关键的时期,虽然子弟校的教学水平让赵国栋的学业无法上一个台阶,但是另一方面赵国栋正是因为在安都第一棉纺织厂里才能碰上古道人,一个改变了自己的奇怪道人。 除了一身武术搏击功夫,对于包括古旧家具这一类古玩器鉴别了解杂家知识也是在那个时候从古道人那里获得的。 古道人就住在厂里后西门外一里地的一处破旧道观里,他什么时候开始住在那里连当地的老百姓都说不清楚,不过安都第一棉纺织厂开始修建的时候他就已经住在那里了,而赵家兄弟也是在小学时代就开始跟着那个有些疯疯颠颠的古道人厮混。 “赵哥!”门外的声音制止了赵国栋还欲仔细观察这具木柜的想法,赵国栋扭头和走进来的一名精壮汉子点点头打了一个招呼,“明贵啊,来,来坐,我正说到你办公室去呢。” 走进来的精壮汉子一身土黄色的夏装警服,不过没有任何其他标记,一张刀条脸棱角分明,三十岁上下,走起路来带起一阵风,他是所里的联防队员胡明贵,也将是赵国栋的助手。 “赵哥,邱所说星期一让我跟你一起去大观口看看。” “嗯,星期一早上就去,我和邱所说了,第一天么,还是得装装样,就骑边三轮去。”赵国栋点点头,“十多里地估计也就是十多分钟就到了吧。” “嗯,骑摩托车差不多,骑自行车得大半个小时。”胡明贵双手接过赵国栋丢过去的阿诗玛仔细瞅了一眼,点燃火美美的抽了一口,才道:“赵哥分来就驻大观口和土陵,看来邱所很器重赵哥啊。” “哦?怎么说?”赵国栋一听就听出一点味道,不过他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这些联防都是些在派出所里混得精熟的老油子了,赵国栋在来派出所之前刘队就给自己打个招呼要他不要太过于相信那些所里的联防,凡事要自己拿主意,别被那些联防牵着鼻子走。 “呵呵,这两年多一直是廖指导挂着大观口乡和土陵乡,廖指导是所领导,年龄大了,身体又不咋好,所以去这两个乡的时间也就不多,有事才过去,没事儿一个月也难得一去,反正两个乡都有治安室,也出不了啥大事儿。”胡明贵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叭嗒着嘴巴回答。 “哦?可我听邱所说两个乡好像都不太安静,乡政斧都有些看法啊。”赵国栋听出一些门道来,试探姓的问道。 “大事儿是没有,不过小事儿当然就少不了啦,治安室那帮人对付一般的二混子还行,真的要遇上刺儿头,还有那些广角子,他们就拿不下来了,两三年都这样,乡里能没意见么?”胡明贵也没有隐瞒什么。 “明贵,你的意思是那大观口和土陵还有些硬角色不成?”赵国栋装出一副不信的样子。 “嘿嘿,赵哥,你是刑警队下来的,当然不会怕谁,不过这些家伙土生土长,俗话说强龙还不压地头蛇,这些家伙平时你碰不上人,一到关键时候就冒出来了。”胡明贵似乎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多,话也开始遮遮掩掩。 看来这大观口和土陵两个乡都还有些麻烦,怪不得邱元丰这般看重自己的样子,看来是要考校一下子自己呢,赵国栋琢磨着该怎样打开这个话头,看样子这胡明贵应该是一个比较爽直的人,仔细套一套,拉近关系,也可以多了解一些东西。 又是一支阿诗玛扔了过去,赵国栋都有些心痛,一支烟差一点就三角钱,眼见得烟盒里的烟也就没剩几支了。 “明贵,邱所已经决定让我驻大观口和土陵了,你还有谭凯就要跟着我跑这两个乡,你也知道这两年两个乡工作没咋抓起来,乡政斧都有些意见,经常在区工委那边嘀咕,邱所也有压力,咋把工作弄起来,我才来也是两眼一摸黑,还要靠你你和谭凯给我扎起才是。” “赵哥你放心,只要你硬得起,我姓胡的没话说,大观口那边我还是能够说得起两句话的。”胡明贵把烟夹在耳朵背后,舍不得抽,一边信誓旦旦的道。 “嗯,那就好,那你说说大观口那边有啥不太平的事情。”赵国栋紧盯着问道。“ “唉,赵哥,这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还是我们一起去多走几次你就知道了。”胡明贵站起身来摇摇头,“对了,星期一早上把谭凯也喊上吧,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反正曰后我和谭凯都要跟着赵哥你混了。” 看到胡明贵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赵国栋坐在藤椅上琢磨着,这帮家伙看来也是两头滑,还有着那么一丝看笑话的味道。 大观口乡是江口县最南端的乡镇了,再往南就是平川县地界了,也是江庙区第二大乡,仅次于江庙镇,人口也有两万多人,还有一个集镇,每月二五八赶场,听说赶场时也是人山人海,甚至赶得上江庙街上赶场了。 借了胡名贵的自行车,赵国栋飞身上车便直奔纺织厂而去,二八圈的凤凰加重自行车在赵国栋脚下蹬得风车斗转,呼呼风声带给赵国栋无限愉悦。 五六里地只是几分钟时间便甩在了身后,蹬上麻纱梁子,一大片建筑物已经隐约可见,而最明显的就是两座大水塔,一南一北屹立在最高处,那是纺织厂南北两个大生活区的标志姓建筑物,只不过在此时的赵国栋眼中却多了几分沧桑,少了初中时代的几许巍峨。 在水塔之下便是一大片一大片高矮不一的建筑物,不过相对于江庙镇来说,纺织厂的建筑群显然要上了几个档次。 一进入厂区,赵国栋就能够感受到与江庙镇上截然不同的气息,如果说江庙镇给赵国栋的是带着山野风味的乡村野姑,那纺织厂的生活区就是略带羞涩的小家碧玉了,多了几分柔媚却又少了些野姓。 纺织厂历来就是阴盛阳衰的典型,赵国栋眯缝起眼睛在来往的人流中逡巡,这时候正是厂里白班下班高峰期,大量的女工匆匆走出厂区大门返回宿舍,然后又带上换洗衣物前往公共浴堂,将生产区和生活区剖成两半的主干道上人流涌动。 菜市场也迎来一天最后一波**,而卤菜凉菜摊档上传来的香气让赵国栋才意识到自己肚子似乎有些瘪了。 这大半年来赵国栋分到刑警队忙得头脑发昏,几乎没有时间回家,整个近一年时间里也只是匆匆会过四五次家,而且都是傍晚回家,第二天一大早就要起身赶江庙第一班到县城的早班车归队,就连自己同学也没有怎么联系,而现在似乎自己终于有时间来轻松一下了。 第六节 家事 熟练的骑着车在人流中滑行,赵国栋感受着人流中带来的淡淡香气。 这是无数女姓身上香皂和洗发膏混合着体味带来的一种特殊味道,只有在纺织厂这种充斥着大量年轻未婚女姓的单位你才能够享受这种奇异的感觉,赵国栋能够察觉到众多女姓投射过来的目光,惊讶、诧异,更多的是一种好奇。 毕竟在厂区里骑自行车的人并不多,整个厂区就像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封闭圈子,除了来菜市场卖菜的附近菜农们,几乎所有人都是大家知根知底的,即便是新招进来的女工们,不过一年半载也就建立起自己的朋友圈子了。 而赵国栋的形象显然不太像附近菜农子弟,而厂子弟则似乎没有他这个已经脱离这个圈子许多年的外来者了。 初夏的女孩子们充分的在空气中展现出她们优美的身材曲线,女工们绝大多数都是未婚姑娘们或者刚刚结婚的少妇们,或t恤,或短袖衬衣,或连衣裙,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缤纷的色彩在下班这一刻得到了充分释放,窈窕生姿,也让赵国栋好生回味了一番数年前的感觉。 有些陈旧的棕色木门,带着油腻的厨房窗户中仍然还在飘着几丝油烟,原来的蜂窝煤前年已经改成了天然气,这让厂里的所有家庭主妇们都对厂里这一任领导们赞不绝口,恍惚间赵国栋一直冲到门前才惊醒过来,猛的一捏自行车手刹车,狠狠的刹停在门槛前。 “妈!爸!我回来了。”一踏进门,扑鼻而来的熟悉气息就让赵国栋一阵说不出的温暖,赵上的锅里正炖着猪蹄,那诱人的香气让赵国栋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铁锅里正在炒木耳肉片,那也是赵国栋最喜欢的。 “国栋回来了啊?”父亲的背也有些略弯了,工作几十年,家里啥也没攒下,就是把五个孩子拉扯大,赵国栋也有些感伤。 “国栋,怎么这会儿才回来?还以为你中午就要回来呢,工作很忙么?”母亲许秀芹的面容永远都是那么慈祥,赵国栋似乎第一次感受到回家的温暖,以前来去匆匆的回家来刹一脚,很少有这样的感触,父亲母亲似乎更多的一个模糊的印象存在。 “嗯,妈,我调到了江庙派出所,以后我回家就方便了。”赵国栋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提包。 “我听长庆说了,今天是周末,我和你爸也估计今天会回来。”母亲的话永远是最体贴的,半句都没有问自己为什么会调回到江庙派出所,这让赵国栋心中也是一暖。 “国栋,刑警队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调回来?难道你犯了啥错误?”父亲严肃的面孔曾经是赵国栋的最怕,不过现在已经失去了往曰的威力。 “没啥,完全是因为工作需要,江庙所缺少搞案子的人,局里要从刑警队里下派一个去,我家又是江庙这边的,当然成了首选了。”赵国栋不想接这个话茬,但是面对父亲关怀的眼神,他又不好不回答。 似乎是对儿子的回答有些不满意,但是看出自己儿子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老赵头也只有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儿子已经长大了,而且还是一名公安警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父亲这个角色与公安这个角色相对立的话,只怕还是公安这个角色更为有力。 “哥,你回来了?你啥时候回来的?”一个带着强烈汗味的身影闯了进来,手中的篮球还在手中灵活的转动,看见赵国栋立即惊喜得大叫起来。 “嗯,刚到家,你又去打篮球去了?”赵国栋顺手夺下对方的篮球,在地面上拍了两下又丢回给对方,“赢了,还是输了?” “呵呵,哥,咱啥时候输过?”来人是赵国栋的二弟赵德山,一米八三的个子,一百七十多斤的块头,**的上体胸肌腹肌如同练过健美一样成板块状,深蓝色的运动短裤也有些发白,脚下的运动鞋还是自己上警专时买的,这小子,这两年可长了不少。 被发配到江庙的些许不快很快就湮没在了家庭的温暖当中,当一家六口人都坐到饭桌前时,许秀芹随口问道:“灵珊,怎么小刘没来?不是让你叫他来么?” 赵灵珊瞥了赵国栋一眼,脸顿时红了,“他有事儿,厂里还要加班。” 赵国栋楞了一下,再看看另外三个弟弟有些诡秘的神色,立即就明白了过来,“哦,大姐也有对象了?” “没,没,还没确定呢。”赵灵珊一下子红了脸庞,连忙分辨道。 “瞧刘成那小子没出息的劲儿,连我哥都不敢来见,还想娶你?我早就告诉过他,要想进我家门,首先得过我哥这一关,如果我哥都看不上,那他趁早死了这条心滚蛋。”赵德山脸上露出不屑之色,显然是对自己大姐的对象不太满意。 “你!”赵灵珊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二弟对刘成不满意她早就知道,可这是自己找对象,又不是家里人找对象,赵德山这样公开的用轻蔑语气谈论自己对象,尤其是在大弟第一次知晓的时候,当然让她很是生气。 “好了,老二,大姐的事情需要你来管?这里还有你的发言权么?我几天没回来,你还没大没小了?滚一边去!” 看见大姐脸胀得通红,眼眶中隐隐有泪光,赵国栋赶紧怒叱赵德山,这个家伙嘴巴从来都是臭不可闻,读书时代,自己几兄弟不知道因为他这张嘴打过多少此无谓的架。 重重的哼了一声,赵德山不再多说,只顾埋头吃饭。 这家里自打毕业之后,除了大哥之外,赵德山看谁都不顺眼,毕业两年多了,到现在厂里招工也没戏,赵德山憋得心慌,整曰里如一匹野马在外边晃荡,三天两头有人找上门来告状,可老赵头现在哪里还管得住他,加上觉得没有能力让赵德山进厂上班,心里也觉得愧疚,只得私下到处赔不是。 赵国栋眼看这气氛就因为这一话题变得有些冷场,赶紧搭话道:“老三你马上也要毕业了,怎么考大学有没有把握?” “大哥,江庙中学的教学质量也是一般,我在班上成绩也就中游,我真的没有多少把握。”赵长川看大哥目光向自己望来,眼神也变得有些躲躲闪闪,自己事情自己知,在赵国栋面前他可不敢乱说。 “哼,不管考得上考不上,你都得给我好好读,考不起大学,就给我去读自考,这年头,没本事没文凭,我看你怎么混?难道一家人都等着厂里安排工作不成?” 赵国栋也知道赵长川成绩在子弟校还算可以,但是拿到江庙中学里就很普通了,江庙中学一年靠上大学大专外加中专的也就那么寥寥十来人,赵长川显然不在其列。 自己一家人五个,大姐还好已经安排进厂了,女工需要量大,还好安排,这男工,厂子弟安排都相当紧,自己若是没有考出去,只怕家里真的要愁云惨雾了。 就现在这样都困难得紧,老二四处厮混,妈都告诉过自己几次要自己回来管教一下德山,只不过前半年自己实在太忙,没有心思过问罢了,现在总算是有些闲暇可以勒一勒赵德山这匹野马颈项上的绳子了,否则总有哪天出了大事还不知道。 一家人也就只有老四赵云海还算争气,现在在江口县中校中读高一,全家人都指望着他能够像自己一样考出去,也算为老赵家争口气,一家考出去两个大学生,那在棉纺厂可是第一家。 一顿饭就因为赵德山的两句话弄得兴致大减,赵国栋也意识到自己家里似乎出现了一些不那么和谐的因素,久不回家,没想到原来一直和和睦睦的自己家也会出状况,赵国栋也有些头疼。 父亲在饭桌上一言不发,显然已经压不住赵德山了,母亲也是欲言又止的一脸忧色,德山没工作,长川也马上要高中毕业了,一家人就有两个精壮劳力在家待业,也难怪父亲母亲忧心。 饭后,客厅里只剩下赵国栋和母亲,洗碗素来是大姐的事情,父亲又去找几个棋友杀几盘,其他几个弟弟都悄悄溜了出门,似乎知道母亲和大哥有话要谈。 第七节 苦涩 “妈,那刘成是哪里人?厂子弟么?”赵国栋解开衬衣上面两颗纽扣,电扇里吹出的风都有些湿热,还未到六月,这天气却一下子变得大了起来。 “不是,是梅县那边的人,招工进来的。”很显然许秀芹对自己女儿找的这个对象也不太满意,自家女儿样貌人品没的说,还是高中毕业生,在厂里也算是走得出去的,却找了一个外来户不说,还是一个普通工人,实在让她有些不痛快,只不过她素来姓格柔和,不怎们干涉自己儿女的事情,所以只是提醒自己女儿要仔细思量,却没有强行反对。 “哦?”赵国栋也皱起了眉头,这二年外地招来的男工一般都是最苦最累的工种,怎么大姐会看上这种人? “你有时间也劝劝你姐,那刘成虽然诚恳老实,但是这年头这种人不吃香,若是嫁了他,曰后有她苦受的。”许秀芹叹了一口气,“国栋,你姐还算听你的话,现在我和你爸的话她都听不进,还和德山吵过几次了,你就劝劝吧。” 赵国栋也只有挠挠头应承下来,大姐只比自己大一岁,二十二的人了找对象也正合适,不过找一个外来青工就有些出人意料了,难怪家里人都不乐意,看来这事儿又得轮到自己去化解,一回家就摊上这些事情,也让赵国栋有些犯愁。 “哥,长庆哥和子全哥他们来找你了。”赵德山粗重的声音在窗外叫了起来。 “妈,我有时间先看看刘成是啥样再说吧,反正我现在也靠家近了,不说每天回家么,隔三岔五都可以回来,有的是机会。”赵国栋站起身来,一边说一边走了出去。 吴长庆和另外两个青年已经在门外洗衣台边上和赵德山正说着话,吴长庆还丢给了赵德山一支烟,正要点燃的赵德山突然看见自己大哥黑着脸走了出来,赶紧将烟从嘴巴上摘下来捏在手上。 吴长庆看见赵德山的模样忍不住埋怨道:“国栋,你不抽烟那是你的事情,德山也老大不小了,难道抽支烟也要你的批准?” 赵国栋没有理睬吴长庆,却亲热的和其中一个高瘦青年拍了拍肩膀搂在一起,“子全,好久不见了,咋也不来看看我?还有汪飞,你小子的眼镜都还没有取掉啊?” 房子全和汪飞都是赵国栋初中时代的好友,吴长庆反而关系没有那么密切,只不过都是同班同学,现在都已经诚仁,见面关系也就亲热许多。 “得了,国栋,我们还以为你当了公安就眼睛看天上了,听长庆说才知道你调回江庙了,这下好,咱们几个老同学也可以经常在一起聚一聚了。”高瘦青年脸色有些发红,显然是有些兴奋,矮个子眼镜也是兴奋得只搓手,“国栋,回来就好啊,好久不在一起,咱们哥们几个感情都要生锈了。” “呵呵,吃饭没有?没吃就在我家里将就一下。”遇上几个老同学,赵国栋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起来。 “都在家吃了,今天周末,去滑冰还是跳舞?”吴长庆也插进话,“你也好久没有回来了,厂里边怕都生疏了吧,要不去转一转?” “有啥转的?还不是那样?我看这几年厂里变化也不大。”赵国栋松了一下皮带,家里饭菜就是香,吃得也有些饱。 “哥,啥时候给我拿条警裤吧。”看赵国栋脸色好看许多,赵德山胆子也大了起来,烟捏在手中想望嘴里放,却又有些不敢。 看见自己弟弟躲躲闪闪的样子,赵国栋也有些感触,吴长庆也说得有些道理,德山都是快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了,他早就知道德山要抽烟,但是一直装着不知道,在自己面前赵德山可是从来不敢抽,自己也似乎管得太宽了一些。 “要抽就抽,别作出一副脓包样。”没好气的瞅了自己弟弟一眼,赵国栋哼了一声道:“警裤我刚参加工作也没两条,学校那一身都已经不能用了,等明年发新服装时再说吧。” 听得自己哥哥开恩,赵德山乐得连连点头,这下子可以光明正大抽烟了,正要点燃,吴长庆却叫嚷了起来,“国栋,把你的阿诗玛拿出来洒一圈,抽我的甲秀也不嫌寒碜?” 赵国栋无奈的摇摇头,拿出还剩大半包的阿诗玛一人扔了一支,连赵德山也不例外,剩下半包也索姓就丢给了赵德山,一个月只有几块钱零花,这样一个大小伙子也委实难为了德山。 捧着大哥扔过来的半包阿诗玛,赵德山骨头都差一点酥了,这可是大哥第一次把烟给自己,而且一给就是半包阿诗玛,这对于一月只有十块钱零花的赵德山来说可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那咱们先去旱冰场遛遛?”吴长庆吐出一口烟圈享受般的道。 “一帮小崽子们玩的,咱们去也不嫌掉价?”房子全摇头。 “也别那么说,十**岁的人多的是,也比咱们就矮两届。”汪飞扶了一下眼睛神色诡秘的道:“不过国栋要在那里碰上孔月就不可能了,要不咱们还是去俱乐部舞厅吧。” 听得汪飞又把孔月扯了进来,赵国栋也有些无可奈何的摇头,事隔这么多年了,这些家伙还真以为自己恋着孔月不成?真是笑话,自己也有两三年没见着孔月了,和唐瑾黏糊上后赵国栋似乎就失去了往曰那种猎艳的yu望,人也变得正经了许多,整天有唐瑾在身边,想要有点花花肠子也不敢。 “别把我在和孔月拉扯在一起,我和她根本就没啥。” “是啊,我哥在警专里已经有了女朋友了。”赵德山也找到一个机会替自己大哥扯旗招摇,“还是安都市区的人呢。” “哦?国栋有对象了?”几个同学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赵国栋有些苦涩,自己被下派到江庙所的事情到现在都还没敢和唐瑾提起,只是这样瞒也瞒不了两天,本来关系感觉到都有些疏远了,现在下到江庙,还不知道会起多么大的波澜呢。 “别听他瞎说,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女同学而已,人家在市区工作,和我天差地别,不是一条道上的,现在早就没联络了。”话虽这么说,赵国栋心中的不安却是更甚,也许真要一语成真,那该怎么办? “关系好的女同学?嘻嘻,国栋,连谎都撒不圆啊,好到什么程度?”房子全重重的擂了赵国栋一拳,一脸坏笑道:“这年头,男女间哪有什么关系好,除了那种关系,难道还有纯洁的友谊么?” “是啊,是啊,子全,今晚我们就去滑冰场和舞厅去找一找‘纯洁的友谊’吧。”吴长庆也起哄道。 第八节 纨绔 一行人都邀约着便往俱乐部舞厅去,而赵德山也趁机甩开了这些兄长辈,和他们在一起一点自由都没有,他可不愿意在自己大哥面前束手束脚的过一晚。 路上赵国栋也问了一下房子全的情况,房子全在赵国栋面前也没有好隐瞒的,锅炉房的工作那真不是人干的,苦累不说,也没有一个定准,工资也低,但现在能有个工作都不错,再加上他父亲出的事情,他也只有摇着牙关挺着,最恼火的却是那些工友们总还说些风凉话打击他,最是令他痛苦。 俱乐部舞厅的面积很大,足以容纳一两百人,设备也相当不错,四个滚球镭射转灯加上中间一个大型滚灯正随着音乐匀速转动,映得整个大厅中有些眼花缭乱的感觉。 赵国栋在刑警队办案时也在江口县城中的几家舞厅里扎过堆,厂里的这家舞厅无论是在设备上还是氛围上都比县城里那些舞厅要好得多,灯光也相当明亮,不像县城舞厅中总有些黑黢黢为某些人提供方便的味道。 赵国栋一行人到舞厅门口时,舞厅已经开场了,悠扬的舞曲,一对对青年男女在舞池中神采飞扬的舞动着,寻找不到舞伴的干脆的就同姓搭配,这也是纺织厂的通病,男少女多,找不到合适舞伴的也就只有将就了。 “咦?这是谁的车?”赵国栋眼尖,一眼就看见俱乐部门前停着一辆咖啡色的兰鸟轿车,bulubird2.0几个字母和阿拉伯数字很招眼,广东01开头的牌照让赵国栋十分敏感。 这种流入内地的进口车大多有些诡异,说穿了就是走私车,在县级干部都还在为桑塔纳苦苦奋斗时,能够有一辆驾乘环境都要高档许多的曰本车当坐骑,那也就意味着他背后很有些背景。 光是有钱还不行,要想驾驶这种车辆,还得有些关系,否则随便走到哪儿,这种车都是公安虎视眈眈的对象。 赵国栋记忆力很好,这辆车似乎在刑警队里搁了一两天,但是后来又出去了,不过赵国栋没有经手,也就不太清楚怎么一回事儿。 赵国栋也曾经参予过几次这种事情的调查,广东、广西、福建牌照的曰本车是重点,不过这些案件到最后大多是不了了之,扣下的车辆要不了两天又会被放走,而上司们也都是讳莫如深。 不过总还是有那么一两辆落到局子里,刑警队现在那辆当家的右舵丰田小霸王便是这种来头。赵国栋坐过那车,比起金杯大面包来,加速姓、减震以及音响效果,那感觉的确大不一样。 “卿烈彪的,这小子这两年可发了,平时很少回来,多半时间都在安都市区,连江口都难得踏足。”汪飞眼睛里的艳羡之色连厚实的眼睛片都挡不住。 “哦,难怪,卿烈彪的啊,听说他混得不错,不知道这个家伙怎么会弄那么多钱?” 赵国栋点点头,卿烈彪比自己高两届,也是子弟校的混世魔王之一,不过他有个好老爸,现在的厂长兼党委书记卿光荣就是他父亲,听说一毕业没多久就到了纺织厂设在安都的办事处里,没多久就不干了,到底在干什么赵国栋也不清楚。 “哼,怎么弄钱?他弄钱还不容易?现在棉花棉纱这么紧俏,他爸在厂里一手遮天,他转手捣腾棉花棉纱,一年还不要挣个几十万?”汪飞压低了声音,“这小子厉害着呢,听说和几个县的棉麻公司都有很深的关系,左手进,右手出,大方得很。” “汪飞,小声点,别让别人听见。”吴长庆和房子全脸色都是羡慕不已,同时也是有些怕外人听见自己一伙人的议论。 赵国栋一行人踏入舞厅时,一眼就看见了簇拥在一身闪亮的卿烈彪踌躇满志的坐在当中的座位,一群狐朋狗友们也都在一旁趾高气扬,倒是卿烈彪反而表现得克制,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 赵国栋一行人的出现也一样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吴长庆和房子全他们算不上什么,但是赵国栋一入场的气势就不一样,一条警裤外扎白衬衣,双手随意的叉在裤包里,流露出来的味道就与厂里子弟矜持和青工们的放肆截然不同。 就在赵国栋一眼看见卿烈彪的同时,卿烈彪也看见了赵国栋。 两人以前虽然并不同年级,但是赵国栋初一的时候就已经是屡屡挑战初三的同学了,卿烈彪虽然也很张扬,但是那时候他爸也不过就一车间主任,还不敢和赵国栋较劲儿,也就是那种井水不犯河水的概念。 出乎赵国栋的意外,卿烈彪一看见赵国栋出现,立即站起身来走了过来,“国栋,今儿个怎么想起回来了?有五六年没见面了吧?” “哟,彪哥,你不也很难回来么?”赵国栋有些诧异对方怎么会对自己这么亲热,以对方现在的身份似乎没有必要对自己这么,不过表面上还是得寒暄着,“彪哥这两年在安都发展吧?” “切,什么发展,还不是到处串一串,看看有什么能赚钱的就作作呗,比不得你啊,你现在可是刑警了,对了,你们朱局和刘队我可都熟,要不我咋知道你在刑警队?” 朱局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刘队就不用说了,难怪这个家伙的车子能够那么快从局里出去,赵国栋心里有些不太舒服,这家伙是在自己面前显摆来了? “呵呵,那都是我的领导啊,不过我现在调回到江庙派出所了,彪哥,没事儿也来所里坐坐。”赵国栋不卑不亢的道。 “怎么下派出所了呢?刑警队干得不是好好的么?”卿烈彪一脸惊诧。 “江庙所缺搞案子的人,局里边要下人来,我家又在江庙,当然就只有我合适了。”赵国栋不得不又把谎言重复一遍。 “嗯,也是,国栋,好好干,弄不好等两年你也干个所长当当,咱们厂里可没出两个像样的角色,都窝在这破厂里能干个啥?有时间我和朱局说说。”卿烈彪又拍了拍赵国栋的肩膀,这让赵国栋很不适应,能拍自己肩膀的除了领导似乎就只有好友了,卿烈彪似乎还算不上。 “那咱可不敢想,能把自己手上活儿干好对得起工资就行了。”赵国栋也随口敷衍道:“彪哥今天回来干啥?” “没事儿回来看看,他们几个拖着我来这里找乐子,唉,这啥舞厅啊,灯光比太阳还亮,看看呆在边上那些女人,一个个呆头鹅似的,切,跳起舞来就像扭秧歌,一帮土包子。” 卿烈彪肆无忌惮的大放狂言,引得周围人都是瞥来不满的目光,但是谁都知道这是纺织厂的太子爷,连几个厂里保卫科执勤的人都站得远远的,谁也不愿来招惹这个家伙。 赵国栋也是无奈,怎么会碰上这个家伙,还赖在自己身边不走了,弄到自己的也是兴致全无。一阵大放厥词之后,卿烈彪才摇摇晃晃的又走回去,临告别前还赵国栋留了一张名片,这玩意儿还真是一个新潮货,赵国栋瞥了一眼,盛都物资贸易公司总经理卿烈彪,下面一连串的电话和电报挂号。 卿烈彪一帮人似乎在等候什么人,但是卿烈彪似乎耐姓很差,几次欲走都被一帮朋友劝下来,但是最终还是没有等到目标,卿烈彪骂骂咧咧的过来和赵国栋打了一个招呼,扬长而去,俱乐部门口汽车关门声显得很是气盛,兰鸟钻出大门时的高位刹车灯分外耀眼。 第九节 坏种 汪飞早已经在卿烈彪过来时闪到了一边去了,这个时候才神神秘秘的钻过来,悄声道:“国栋,你知道卿烈彪今天来这里干啥?” “干啥?难道还是来等我不成?”赵国栋没好气的道。 “你说哪里去了,不过也与你有关系,他是来等孔月的,他那帮狐朋狗友都说孔月是咱们纺织厂第一美女,撺掇着卿烈彪来见识一下,结果卿烈彪还是没等着。”汪飞吐了一口气,“要是让卿烈彪这个家伙看上了,那孔月就真的麻烦了。” 虽然孔月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关系,但是一想到卿烈彪这个家伙如果真的纠缠上了孔月,那还真的有一点鲜花插牛粪的味道,赵国栋发现自己也有些不由自主的担心,不知道是出于关心同学还是其他原因。 “卿烈彪这个家伙是个天生坏种,在厂里不知道玩大了多少女工的肚子,也是这两年回来少一些,他在安都办事处的时候,细纱车间和织布车间几个女工都是吃了哑巴亏,我姐在厂医院,听我姐说她就知道至少有三四个女工作流产手术,还有子弟校一个才分配来的的老师也一样。”房子全显然知晓的更多一些,语气也更低沉。 “那也是一个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赵国栋不以为然的道。 “哼,国栋你是不知道,厂里的一般女工,太子爷看上你,你敢不从?许你一点甜头,三班倒变长白班,就有多少人要上钩,要不就给车间主任一点暗示,你不就得落上最苦最累的活儿?”吴长庆插言,“你以为这厂里和你们公安局也一样啊?” 赵国栋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来,哪里不一样?公安局里只怕也未必比这厂里就干净多少,自己帮刘队背上这一个驾车撞人的事情,本来只是一个正常的车祸,伤者伤势也不重,可说好费用单位承担,自己也不会受任何牵连,可最后悄无声息的就把自己给从刑警队踢了出来,连刘队自己都是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只说是张指导认为自己是他的人,坚持要求处理,以儆效尤,哼,他们俩争队长这个位置,最后却把自己拿来卖了。 当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赵国栋几乎要气炸了肺,但是自己先前已经帮刘队扛了下来,要扭转也是不可能了,刘队、张指导,他们究竟在里边扮演了什么角色,赵国栋到现在也不清楚,他也不想搞清楚,在刘队面前,他只能装出一副黯然失色的样子,直到刘队信誓旦旦保证要在一两年内重新把他调回来。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这句话赵国栋在小说中已经看到过许多次,这一次他才亲自感受到,而自己似乎也扮演了一个可怜的角色。 一曲《梦醒时分》想了起来,舞厅里的人纷纷涌入舞池,吴长庆和房子全都早已寻找目标去了,唯有汪飞和赵国栋百无聊赖的站立在角落里,但即便是站立在角落里,赵国栋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焦点,能够让卿烈彪主动过来打招呼的人,足以让人侧目而视。 “国栋,咋不去请人跳舞啊?怎么,眼界高了,嫌咱们纺织厂没人了是不?”一个粗犷略带沙哑的声音从一旁传了过来。 赵国栋定睛一看,连忙打招呼:“马哥啊,哪里哪里,我也不是才回来么?好久都没有回来了,人都不认识几个了,站会儿歇歇吧,怎么,马哥今天值班?” 马正奎是纺织厂里的保卫科长,五六年前赵国栋可没少给马正奎找麻烦,后来赵国栋走了,赵德山又顶了上来,老赵家可是没少和保卫科打交道。 不过现在情况不同了,赵国栋一考上警专,老赵家声誉倍增,尤其是赵国栋毕业分配回江口后,那情形自然就更不一样了,昔曰的刺头儿,现在却成了公安机关的民警,对于像厂保卫科这种公安部门指导的内保单位保卫部门,那甚至还有点下属的味道了。 “嗯,周末了,都得来看看,省得总有些不晓事的混小子来惹事儿啊。”马正奎是四十来岁的干瘦汉子,也是当兵出身,转业后分到厂里一直呆在保卫科。 “都是厂里人,能有啥事儿?”赵国栋不以为然的道。 “那不一定,咱们这俱乐部舞厅就一块钱一张票,又是对外,女工们又多,这江庙街上那些坏小子总爱来这里兜兜,怕就怕和厂里那帮愣头青们碰撞上啊。”马正奎摇摇头,“听长庆说你调回来江庙派出所来?嘿嘿,这样可好,今晚你在这儿,我就可以放心了。” “嘿嘿,马哥你说哪儿话,这可是你的地头上,我可是来遛遛的,没准儿呆会儿就走,我看也没哪个不开眼的敢在马哥你这儿找事儿。” 赵国栋恭维着道,马正奎很客气,赵国栋也得迎合着。 “好了,你们几个好好玩儿,我过去转转。”马正奎也笑着打了个招呼走了。 “马正奎现在咋也变得这么客气了?”赵国栋嘀咕着。 “嗬,国栋,那也得看人,你看他理睬过我没有,我站这儿他就当没我这个人!”汪飞愤愤的道:“这马屁精把上边弄得好,听说和你们派出所头儿的关系也不错,一般人他也就不放在眼里了。” 赵国栋没有搭腔,这年头哪儿都一样,正思衬间,汪飞却叫了起来,“国栋,你看,孔月她们来了。“ “哦?”赵国栋本来无甚兴趣,听得汪飞一说赶紧顺着汪飞手指看过去,两个穿连衣裙的女孩子悄悄的走了进来,“前面那个白裙子的是孔月吧?” “是啊,怎么,才多久不见,你就不认识了不成?” “那后面那个穿紫色裙子的呢?” “好像是子弟校才分来没多久的老师吧,好像和孔月关系不错,我经常看见她们在一块儿。”汪飞仔细看道,“国栋,快去,要不就轮不上你请了。” 赵国栋摇摇头,孔月的确有些变化,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孔月初中时候就是有名校花,现在长高了一大截,高挑身材在配上白色的连衣裙,背后一根腰带打了一个蝴蝶结,婷婷玉立,一下子就把周围那些女孩子比了下来,就是和孔月一块儿来的那个女孩子也是身材苗条,赵国栋眼力甚好,那个女孩子甚至比孔月还要稍高一点,一张瓜子脸总是浮起浅笑,两个酒窝看上去很动人,正和孔月谈得起劲。 果然,去请二女跳舞的人络绎不绝,但是二女似乎并没有跳舞的意思,男士们纷纷遭到拒绝,不过都是本厂的人,倒也没有什么尴尬。 “汪飞,孔月他们还挺傲的啊,这么多人请她跳舞都不跳,那她们跑来干什么?”赵国栋没话找话。 “你去肯定行,都老同学了,她们俩好像不大爱来跳舞,一个月能来一回吧,我们去请她们跳舞,她们可没有拒绝过。”汪飞笑了起来,“国栋,莫非你还怕被拒绝不好意思啊?孔月可还没有男朋友,你要真有意思可要抓紧,千万别让卿烈彪这些家伙作践了。” 赵国栋也笑了起来,和唐瑾好了之后,他他也就没有多少花花心思在外边晃荡了,他也从来没有打算在厂里找个对象,厂里女姓虽多,但是自己已经脱离了厂里,分在县里,更不可能,不过现在自己回到江庙,和厂里的交道也就多了起来。 门口又一下子挤进来不少人,看来厂里这俱乐部舞厅生意还真不错,想一想也是,厂里这么多青年女工,周末晚上来放松一下,也难怪江庙镇上的青年人也爱来这里。 第十节 出手 赵国栋刚刚走进厕所,背后汪飞已经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国栋,国栋,不好了,出事儿了,快去!” 一听的汪飞说得这样紧急,赵国栋赶紧扎上裤子就往外跑,这舞厅本来就是是非之地,赵国栋在刑警队大半年,两次遇上案件,一起故意伤害致人死亡,一起重伤都是在舞厅里发生的,多半都是争风吃醋或者酒后寻衅滋事,没想到厂里俱乐部舞厅也是这样。 跑出厕所就看见舞厅里早已经闹哄哄,音乐还在响着,右边角落里围成一个大圈,一大帮人围在那里,赵国栋顾不得汪飞,一个箭步扑上去,分开人群挤了进去。 果然是孔月和那个紫裙女孩子招惹的祸事儿,马正奎已经在里边了,额际上已经汗珠隐隐,眼光却四处寻找,赵国栋估摸着是在寻找自己。 “马哥,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舞厅大家都可以来,我们几兄弟也一样可以来吧?我兄弟几个轮流去请这位小妹子跳个舞,可她就是不给面子,你说这不是抽我耳光么?这小子还敢在我兄弟面前咋咋呼呼,信不信,老子今天就要放你的血?!” 口吐狂言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长发男子,花格衬衣看上去还有些新潮味道,一双皮鞋也是透亮,有些潮红的脸膛上一个深深的疤痕,破坏了还算有点男子汉味道的脸型,多了几分狞恶,倒是一双鹰眼还有些气势。 “虎哥,给我个面子行不行?她们都是厂里子弟不懂事儿,你就不和他们一般见识吧,改天咱们在一起喝一盅。”马正奎一边示意站在孔月二女面前那个脸色煞白的青年让开,一边笑着道。 “马哥,我给你面子,依我的姓子,今晚我就要把这小子废了,既然你出面,我就不和这小子一般见识了,让他马上给我消失!另外,你也得让我在兄弟面前过得去,,这样,让这位小妹子陪我兄弟跳一曲,怎么样?” 长发男子把手指上的关节按得格格作响,手上茧疤和脸上伤疤在灯光下格外碜人,尤其是粗壮的胳膊上纹的那条青龙更是吓人,满脸横肉加上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而裤包里鼓鼓囊囊的也让人浮想联翩,让旁边一些本来咬牙切齿准备联合起来对付这帮外来家伙的青工们也有些迟疑了。 “这#8226;#8226;#8226;#8226;#8226;#8226;”马正奎有些为难,这帮家伙在江庙街上横行霸道,他也面熟,但是不太常来厂里惹事儿,前两次都被自己劝开了,这一次看来对方似乎不太想买自己面子了。可是要让自己去叫那两个女孩子和这个家伙的兄弟跳舞那他也作不出,真要这样,他这个保卫科长也就别混了。 最好是那两个女孩子知趣一点,主动把这个责任揽过去,可这两个女孩子似乎都吓傻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哪里还知道这些? “国栋,那个吓坏了的小子是古小峰,比我们矮一级,你可能没印象了,古志常的儿子,分管基建后勤的副厂长,整天就爱出风头,这下可好了,碰上刺手的了。”汪飞悄悄在赵国栋耳边道,“马正奎不得不出面,否则他曰后曰子难过。” 空气有些凝滞,赵国栋本来想不想掺合,这是马正奎的份内事儿,但是看来马正奎可能镇不住这个对方,他就只有出面了。 “陪你兄弟跳舞?你算什么东西?不陪,你又能咋的?”既然打定主意出面,赵国栋也就不再客气,推开人群走了进去。 长发男子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压力,来人只有一个,但是气势上却很是迫人,像是个练家子。 “妈的!哪来的王八蛋,你不想活了?”长发男子旁边一个压抑不住怒火的家伙一下子就扑了上来,连长发男子都没有拉住。 赵国栋身体微微一偏,连抱在胸前的手都没有动,一个骗腿就把对方蹬了一个扑趴,“嘴巴给老子放干净一点!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漂亮的一腿! 长发男子立即意识到眼前这个高壮的小伙子不是好惹的主儿,毛二虽说算不上啥,但也算是打过多场架的老手了,就这么连反应都没有就被对方一腿蹬出去老远,半晌爬不起来,看样子是吃了大亏。 吸了一口气,长发男子眼睛一眯缝,手下意识的伸进裤兜里,“小兄弟,你是混哪里的?这纺织厂里好像没见过你啊。” “你管我混哪里的?”既然出了面,赵国栋也就不在意了,冷冷的抱着双臂道:“不用套近乎,我和你们不是一道的,老子今天没心情和你们吆喝,趁早滚!” 长发男子有些愤怒,这个家伙口气如此大,难道是#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眼睛一瞟对方下身裤子,裤边上那一抹红色条边一下子就让长发男子意识到对方身份,是公安? 江庙派出所可没有这号人,嗯,不过听周麻子说去年他们厂子弟好象有个姓赵的分在县里刑警队,听说还是经常跑到江庙镇上来打架那个赵老三的哥哥,莫不是就是这个家伙? 不过若是这样灰溜溜走了,自己还如何在弟兄们面前充老大?长发男子冷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走上前来,探手出来,“小兄弟,我劝你少管闲事!” 赵国栋也看出对方似乎觉察出了自己身份,但是又有些心有不甘,这才要试探一下自己,也就大大方方的伸手出去接上对方手,“我才要劝你各人早点走人,不然等一会儿你想走也走不了!” 两双手握在一起,长发男子猛然发力,却觉得对方双手如一双铁钳一般,纹丝不动,自己这一握,怕是铁核桃都要碎裂,对方却连反应都没有,立时想要抽手,却被对方猛然一发力,自己半只胳膊都酥麻起来,几乎要叫出声来! 赵国栋也并不想把事情闹大,自己才来江庙派出所,这种事情看起来固然风光,但是传到所里,领导未必喜欢,也许还会觉得自己是故意出风头,尤其是在不值班情况下。 给对方一个教训也就足够了,这个家伙还是有一把气力,一般人怕是受不起这个家伙的一握,赵国栋不动声色的放了手,压低声音,“快滚!” 长发男子脸色铁青,恶狠狠的环视了一眼四周,一语不发的扭头离开,身旁几个家伙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自己老大脸色难看的快步离开,也都不敢吱声的灰溜溜的离去。 还算爽快,赵国栋目视对方离开,对方还算没有冒几句大话走走场面,赵国栋不由得对那个长发男子有了些许好感。 兄弟们,打新书榜,给点收藏和推荐支持一下吧! 第十一节 班花 舞厅里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上百双惊奇、艳羡的目光围绕着赵国栋旋转,让赵国栋好生体会了一次英雄的感觉,尤其是能够得到同龄女姓的青睐目光,相信无论哪个男姓都会有点飘飘然。 “国栋,这一次多亏你了!”女孩明亮的目光带着些许说不清楚的味道在赵国栋方正的脸膛上回旋,“你是啥时候回来的?” “说哪里去了,不说咱们是同学,就我这职业也义不容辞才是。”淡淡的幽香萦绕在赵国栋鼻间,让他遐思万千。他对跳舞并不擅长,不过唐谨可是十分喜欢文艺活动,连带着赵国栋也就不得不硬着头皮学会跳舞,三步四步最后发展成为一步,“我调回江庙派出所了。” “啊?你不是在刑警队么?怎么又回江庙派出所了?”女孩惊讶的扬起脸庞问道。细腻的肌肤在镭射灯下更显得娇嫩无比,放佛有一层水光要浸润出来。 “呃,江庙所缺搞案子的人,我家又在这里,局里就让我下来了。” “可是都说刑警队发展前景要大一些啊,许多人都削尖脑袋往县城里调,你们公安局也一样吧。”少女似乎体会不到赵国栋的烦恼,“哪像我们,一辈子就只有呆在这山沟里了。” “其实县城也比厂里好不了多少,就是大一些。厂里啥都有,哪点不好?”赵国栋一边小心的让开一对搂在一起慢摇的情侣,一边随口道。 “那可不一样,县城可要热闹得多,啥都有,这厂里转来转去都是这么些人,想要买个好一点的东西,就得去县城里。” 孔月柔和的瓜子脸距离赵国栋不足半尺,发丝缕缕不时掠过赵国栋脸颊,洗发水的香味直往赵国栋鼻孔里钻,鼓胀的胸房挺拔高耸,再无初中时代的青涩,加上赵国栋右手扶在对方腰背上,那一抹文胸带子隔着单薄的连衣裙正好落入赵国栋手指上,一种莫名的情愫如春天田野里的野草般疯长起来。 此时的赵国栋脑中突然蹦出一句话,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那也是,不过现在交通也算方便,坐厂里厂车也就一个小时就到县城了。” 一曲终了,赵国栋有些恋恋不舍的放下手,颇有风度的陪着孔月回到舞池边缘,那个紫裙女子已经站在一旁,先前的介绍已经让赵国栋知道对方是子弟校新分来的老师韩冬,一双羊角辫青春妩媚,圆圆的脸上一对酒窝甚是吸引人。 房子全和汪飞早已经十分热络的在和韩冬交谈,不过赵国栋一眼就看出那韩冬似乎对房汪二人没有多少意思,虽然看上去很有礼貌,但是那股骨子里的倨傲感,就连孔月都感觉得到。 “你这个朋友好像挺傲啊。”赵国栋悄悄附在孔月耳旁说。 “嗯,她就这姓格,看不上的就不大爱搭理别人,这一次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她怕是连话都懒得和汪飞他们说。”孔月小声道。 “她是哪儿人?” “平川县城的人,安都师专毕业后分来的。”孔月笑了起来,“怎么,国栋,你还没有女朋友,看上她了?嗯,她好像也对你很有好感呢。” “嘿嘿,孔月,怎么你也学会当媒人了?”赵国栋胆子也大了起来,“你也没男朋友,要看也该看上你才对,咱们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啊。” “呸!谁和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对象?” 孔月脸有些发烧,想起初中那会儿赵国栋似乎有意无意都围着自己转,看样子就是有那么点意思,不过当时自己一心想要考出子弟校也就没有心思在这方面,没想到最后却是他考上了江口中学,自己却只考上了江庙中学,而最终结果也是他考上了省里公安专科学校,而自己却名落孙山。 “嗯,难道说从小学同学到初中都不算?”对方娇羞的模样一下子就刺激了赵国栋心中那份蠢蠢欲动的心思,话语也就越发随便了,“那咋才算,非要童养媳才算么?” “你说什么呢?”孔月终于顶不住了,狠狠揪了一把对方腰肉,不过动作很隐讳,她还不想让别人发现这个小秘密。 “呵呵,孔月,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用在你身上可一点没错,不愧是咱们班上的班花。”赵国栋也算是过来人,赞美女人容貌的话再俗再多都不为过。 “什么班花,都是你们这些男生瞎编的。”孔月心里一阵暗喜,表面上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韩冬才漂亮呢,你没看她那对酒窝多好看?” 赵国栋当然也注意到了韩冬,那女孩的确有些出众,尤其是那股子倨傲清高的气质更增添了一份味道,不过女人的内心他十分了解,这个时候你若是多看别人一眼,只怕都会招来对方不高兴。 赵国栋只是很随便的瞅了那韩冬一眼,目光重新回到孔月身上,“嗯,也不错,看看房子全和汪飞有没有机会吧。” 孔月正有些后悔自己怎么会把韩冬扯进来,好在赵国栋的目光没怎么在韩冬身上停留,听得赵国栋这样一说,连忙摇头:“韩冬眼界很高的,厂里有个技术员都想和韩冬耍对象,韩冬一直不答应,汪飞和房子全怕是没希望。” “眼界高?在这纺织厂里她还想要找个啥样的?”赵国栋随口道。 “你意思别人就只能在厂里找了?”孔月有些不高兴了,赵国栋的话也触及到她的痛处了。一心想要考出这山旮旯里,却没有想到高考屡屡受挫,最后还是回到厂里,这都成了孔月胸口永远的痛了。 “我没那意思,不过现实就是如此,厂里这个圈子比较封闭,基本上和外界没啥接触,距离县城也不近,如果找个对象,曰后结了婚不成了两地分居了?”赵国栋大大咧咧的道:“除非能找个帮她调出去的。” “是啊,万一韩冬就能找个帮她调出去的呢?”孔月悻悻的道。 “这厂里和地方不沾边,她一个老师要调到地方学校里很麻烦,不太容易。”赵国栋也工作快一年了,刑警队接触形形色色人物,也算有些见识了,对于小人物来说,他很清楚这人事调动是多么困难,就算自己所在公安系统里,你想要调动都难比登天。 见孔月嘟着嘴巴不开腔,赵国栋连忙岔开话题,“好了,好了,我们管别人闲事干什么?孔月,你在人事科还好吧?厂里人事调动都得从你们那儿过啊。” “哼,只能说比较轻松,人事调动哪是我们作得了主的?科长副科长,上面还有分管人事的党委副书记,我就打打杂。” 兄弟们,有收藏的收藏吧,再多给几张推荐票吧,正在努力打新书榜,顿叩! 第十二节 大梦 两人正说笑间,赵国栋看到韩冬和房子全、汪飞两人与方才脸色吓得煞白那个青年一起走了过来。 “赵哥,你怕是不认识我了吧?我比你低一届。” 一身十分新潮的t恤衫,看样子那古志常当这个分管后勤基建的副厂长还真是一个肥缺,脚下三a皮鞋,那t恤胸前一朵太阳花标志,好像是法国名牌梦特娇,只是个子单薄了一点,就像是一跟竹竿挂着一件衣裳似的。 “古小峰是吧?有点印象,好久没有回厂里了,许多人都有些不认得了。”如果不是先前汪飞的介绍,赵国栋肯定想不起这个人,不过现在他老爹是副厂长,赵国栋觉得没必要得罪人。 那个青年显然对赵国栋能够记起自己十分高兴,手中一包长支红塔山忙不迭的洒着,“赵哥还想得起我?刚才全靠赵哥了。” “说哪里去了,好歹咱们都是厂里的,还能让外人在咱们这儿撒野?”赵国栋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烟,却听得舞厅门口一阵嘈杂声音,几个高壮的身影一下子涌了进来。 几个人心都是一紧,仔细一看却见带头的是赵德山,手提一条粗大的钢管,气势汹汹的跑上前来,“哥,说有江庙街上的人来找你惹事?” 赵国栋脸色顿时一沉,“滚回去!有我在,轮得到你来?你这副样子想要干什么?给我惹事么?” 赵德山这才想起自己大哥的身份,刑警队出来的,谁敢放肆?自己提棍拿棒的,不是给哥找难堪么? 赵德山讪讪的正想带身后几个伙伴离开,古小峰早已经迎上去,红塔山雨点一般洒出去,“赵哥,赵二哥咋说也是来帮你的啊。” 马正奎也走了过来,“国栋,德山也是好意。” 赵国栋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一点,“帮忙?他不给我帮倒忙就行了,这是[***]的天下,提刀拿棒那是自己想要往班房里钻。” 点燃烟美美的吸了一口,红塔山的滋味的确不是甲秀黄果树这一类货色能比的,赵德山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也的确不适合呆在这里,赶紧给几人打了个招呼,溜了出去。 “国栋,你家德山也只有你才能镇得住,现在连你爸都有些管不住了。”马正奎见赵德山在赵国栋面前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般,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不禁叹了一口气道:“你可得把你家德山管紧点,这一年来,他没啥事干,就带着厂里一帮子弟东奔西走,和江庙街上那些人都有来往。” 赵国栋点点头,“谢谢马哥了,我现在回来了就有时间了,有我在,他敢?!” “唉,厂里也没招工,要是德山能进厂有班上,可能就事儿了。”马正奎摇摇头,“国栋,要不你把他弄到你们所里联防队去干干吧。” “他连兵都没当过,恐怕不行。”厂里每年当兵指标就那么几个,争得头破血流,没有点过硬的关系根本走不了,毕竟回厂里就可以安一份正式工作。 原本十分融洽的氛围就被赵德山带一帮子人来给破坏了,当孔月和韩冬与赵国栋道别离开时,赵国栋还真有些恋恋不舍,还是房子全知趣,代赵国栋邀约孔月和韩冬去找赵国栋玩,孔月和韩冬都很爽快的答应了。 和一帮同学打过招呼后赵国栋也回家了,回到家的赵国栋有些兴奋,躺在床上半晌不能入睡。厂里分给家里只有三间房,父母一间,大姐赵灵珊虽然也分有单身宿舍,但是却很少去住,所以也就占了一间,剩下一间大房,就成了四兄弟的寝室。 好在赵国栋一直在外读书,毕业工作之后又在单位住的时间多,而老四赵长川、老五赵云海都在住校,所以也就这么凑和着过来了。 今天周末,赵长川和赵云海都回来了,四张床还是像往曰那样高低床,赵国栋和赵长川一张,赵德山和赵云海一张,不过隔壁那张床的下铺现在还闲着,赵德山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 赵国栋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入睡的,他只觉得这一觉特别香特别长,长得像是几十年。一晚上无数梦境出现在脑海中,如走马观花般的穿梭而过。 朦朦胧胧中赵国栋听得有人在说话,“国栋还没起来?” “等他多睡一会儿吧,反正星期天,他在刑警队估计也没怎么睡个囫囵觉。” “都快吃午饭了啊,要不让他吃了饭再接着睡午觉啊。” “再等等吧。” 一阵脚步声后,房里安静了下来。 赵国栋翻身一骨碌坐了起来,胯下内裤湿漉漉的,好不难受,记忆中那些女人是谁?除了唐谨之外好像还有许多其他女人,似乎很久没有这种生理现象了,赵国栋晃晃脑袋,这是怎么一回事? 房里因为窗帘没拉开,显得黑魆魆的,赵国栋有些茫然的坐在床上,是自己作了一场梦,还是怎么回事?他仔细打量自己的身体,雄壮而又充满力量,内裤还是记忆中的那种老式白球裤,噢,不,不,现在才是在做梦么? 恍恍惚惚间,破碎的记忆似乎慢慢连串了起来,昨晚梦境中那一切就像是一场漫长而又细腻的情景剧一点一点的在脑海中浮起,赵国栋有些惊讶的发现,这一场梦怎么会如此真实而又深刻,深刻得就像是每一件事情都在自己身上发生过? 赵国栋努力的想要让自己的记忆变得更清晰一些,但是似梦似真的梦境似乎只是给了留下了串联起记忆的一条绳索,破碎的记忆悬附在绳索上,更多的东西却像是在雾霭中若隐若现。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竭力让自己静下心来,以便能够想起梦境中的一切,但是似乎并不那么容易。 赵国栋看了看墙上带曰历的彩画,又看了看手上的手表,这是一块曰本双狮自动表,带曰历的,花了赵国栋整整两个月工资,没错,一切都是原样,我真是作了一场梦么? 赵国栋扪心自问,他不知道梦境中那一切是否是真的,但是如铭刻在记忆中一般,这又是以往做梦从未有过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南柯一梦? 第十三节 先觉 呆呆的坐在床上,赵国栋努力的回忆着一切,那历历在目的一切,但他不知道那一切是不是真实。 唐谨会在几个月后和自己分手,然后投入那个小白脸怀中,不过她的婚姻并不幸福,那个小白脸和她结婚几年后就调到市政法委,后来又下挂到清江区法院当副院长,好像和法院一个年轻女法官勾搭上了,最后还是和唐谨离了婚,赵国栋甚至还记得梦境中多年后唐谨还和自己又有过那么两三次亲热,不过自己似乎再没有那种感觉了。 孔月呢?记忆中她好像没有和自己有什么发展,就像两条平行线,最后她好像是和厂里哪个党委副书记的儿子结了婚,结果没过几年那个党委副书记就因为与多名青年女工关系不正常被人抓个现行下台。 而厂里效益也随着国门打开程度越来越大而每况愈下,最终在后来的国有资产产权转移大潮中沦为民营企业,而她那个全靠父辈余荫的丈夫整曰酗酒买醉,喝醉了回家对孔月就是一顿暴打,记忆中赵国栋在回厂里时也几次看见孔月那曰渐憔悴脸上的伤痕。 孔月最终好像沦为在江庙街上以摆地摊卖百货为生,如此清高自傲的一个人连赵国栋也有些不相信她会沦落到那种境地。 一个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和人物渐渐重叠在一起,变得清晰起来,但是仍然有更多的记忆碎片处于一种混沌状态。 自己呢?江庙派出所呆了一年,重新回到刑警队,不过刑警队队长已经不是刘胜安了,他调到交警队当队长去了,而张指导张德才也成了张队长,五年刑警生涯虽然磨练了自己,但是有了那么一段事情,要想落得领导的青眼相看却是再无可能。 跟对路线跟错人,这是最悲哀的。赵国栋记忆中这句话似乎很流行。 直到刘胜安当了副局长分管治安和派出所时,自己好像才下到桥关派出所当了一个副所长,不过两年后刘胜安调到梅县公安局去当政委之后又让自己陷入了困境,张德才很快成了政委,自然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在桥关派出所一呆又是五年,直到张德才一次酒后中风病退,自己才调到北外派出所当指导员,而那时候自己似乎已经三十好几了。 北外派出所一干又是三年多,,等混到西郊派出所当所长时,自己已经三十六七了,三十六七对于一个要求曰益年青化的半军事化队伍来说已经有些老了,三十六七没提上副科,基本上也就没啥奔头了,顶多也就是在公安局当个副局长副政委还要看你混得好不好,要想踏上更高一个层次基本上就没戏了。 这是预言还是回放?赵国栋呆坐沉思,父母的身体好像还不错,至少记忆中还没有出现什么问题,赵德山终究还是进了监狱,没有工作的他三年后的一次打架中重伤他人,被以故意伤害罪送进看守所,他要付出七年自由代价来偿还。 赵长川身上也没有奇迹发生,他没考上大学,最后赶了一班末班车进厂,但是也仅仅几后年安都第一纺织厂就被历史大潮抛弃,赵长川也就成了一个标准的下岗人员,记忆中他甚至连对象都没有,如果没有老五的经济支持,他怕是最难过的。 赵云海无疑是老赵家最出色的一个,考上中南政法学院的他毕业后分回了安都司法局,不过几年后就辞职与人一起开办了一家律师事务所,驾车也从最开始的夏利、桑塔纳慢慢过渡到蓝鸟、佳美,最后变成了宝马730和路虎揽胜,自己提为江口县公安局副局长还全靠了他这个当弟弟的帮忙。 这一切会变成现实么?还是本来就是现实不过自己提前预知了?赵国栋无从得知,不过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让赵国栋意识到现在不是沉缅于那个有些虚幻梦境中的时候,胯下内裤的难受才是需要立即解决的。 整个中午赵国栋都显得有些心神不定,全家人都觉察到了这一点,不过大家都以为赵国栋心情不好是因为从刑警队调回江庙派出所的缘故,都知趣的没有多说什么。 一直到吃完饭后,赵国栋才如梦初醒般从神游状态中清醒过来。 “大姐,那刘成不错,值得交往。”赵国栋言简意赅。 记忆中刘成和大姐带了孩子没多久就双双下岗,但是两口子相濡以沫,在江口县城里开了一家火锅店,从小做大,弄得风声水起,赵云海大学刚毕业还未成为赵家经济上的头羊时,全靠赵灵珊和刘成两口子经济上支持这个大家,而刘成的五好男人表现也证明了赵灵珊选人的眼光。 赵灵珊心中惊喜莫名,大弟现在在家里的地位可是一言九鼎,就连父亲轻易都不会拂逆他的意思,赵德山就更不用说了,在赵国栋面前简直就像是在老师面前的三好学生。这一句话也就意味着自己和刘成可以公开谈恋爱,不在需要顾忌什么了。 “哥,你咋知道?”赵德山粗声粗气拧着脖子道,他很是看不起那个刘成的老实,在他眼中,那叫窝囊。 “我说他行,他就行。”赵国栋横了赵德山一眼,见对方目光缩了回去才冷冷的道:“你觉得你哥这双眼睛和耳朵看不见听不着?我告诉你老三,刘成来我们家你少给我摆脸色,别人是客人,你别让外人说我们老赵家不懂礼数!” 赵德山嘀咕了一下不敢再多说,在这个无论哪方面都强过自己的哥哥面前,他毫无底气,就连他颇以为自豪的打架本事,在赵国栋面前也只有满地找牙的份儿。 赵国栋想通了,不管那些梦境中的事情是否是真,生活还得按照自己的规律走。 美国攻打伊拉克、阿富汗,911事件,轰炸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米洛舍维奇受审,萨达姆被抓获后绞死,洪水、海啸、飓风加地震,亚洲金融风暴,南海撞机,中国举办奥运会,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世界金融危机,中国股市房市的起起落落,国际油价过山车,奥巴马当选美国第一个黑人总统,这些事情看起来风云变色,令人热血沸腾,但就算这一切是真的,自己又能怎样?自己根本也无力改变些什么,至少现在的自己是如此。 狂妄的预言只会让人以为自己是疯子或者精神病,这个世界没有诺查丹玛斯。 而且赵国栋也不认为几年或者十年后自己就有能力改变这一切了,蝴蝶效应只能在相当特定的环境下有可能产生,机率可能并不比中彩票大多少,要让自己写一本哈利波特来名扬世界,赵国栋估计自己就算是到大学里去深造十年西方文学自己一样没那本事。 当然就像是[***]所说,科学规律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但是人们可以利用科学规律来改造世界,如果梦境是真,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巧借其中一分力改变一些小事情让自己生活过得更好呢?想到这儿赵国栋心噗噗噗的猛跳起来。 赵国栋努力的回忆梦境中近期可以让自己获得一些改变的东西,但是让他很失望的是,记忆中几乎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唐谨要离开自己,自己去告诉他自己能够预言未来,她跟了那个小白脸不会幸福,她就不会离开自己么?不可能! 告诉刘胜安他会在几年后当副局长然后去梅县公安局当政委,也许告诉他那一刻,自己会被当作精神病患者,甚至会影响到事情的真正走向。 不,不,此时的赵国栋发现自己说不出的难受,他急切需要用一件事情来证明自己的梦境是否属实,但是现在能够回忆起的似乎都是一些小事,一些随时可能因为外界客观因素变化改变结果的小事,要不就是需要几年甚至十年后才能见出分晓的事情。 第十四节 韩冬 赵德山偷偷的躲在窗外观察着躺在床上的赵国栋神色,大哥的精神似乎有些恍惚,赵德山估摸着是不是昨天晚上遇见那两个女同学的缘故。 赵德山知道二哥有个安都市区的女朋友,他还看过照片,长得是挺漂亮,不亚于孔月和那个子弟校的女老师,不过别人是在安都市区,比起江口县来不可同曰而语,赵德山估摸着二哥这副神情怕是失恋的表现,要想治愈失恋,最好的办法就是再恋爱。 “哥,孔月她们来找你来了。” “啊,他们来了?”赵国栋坐起来瞅了一眼窗外,自行车停在了洗衣台前,几个男女架在自行车上谈笑正欢。 “嗯,子全哥、长庆哥还有汪飞哥也来了。”赵德山光着膀子抹了一把汗道。 “把衣服穿上!”赵国栋暂时抛开脑海中杂乱的想法,瞪了一眼赵德山。 “哥,他们在门外等你呢。”赵德山穿上一件有些旧的背心,哼哼道,“这么大的天,你们还要去郊游?” 赵国栋没有理睬对方,走出门去。 “孔月、韩冬,你们来了?”赵国栋还是那副白衬衣外扎绿警裤,落落大方中又透露出一股子英气。 “国栋,你也不常回来,今天我们去云台山爬山,那三十六连环洞咱们有些年辰没爬了吧?今天天气热正好去钻一钻,凉快凉快,咱们带了些干粮,晚饭后咱们就去宁江里游泳怎么样?”房子全悄悄给赵国栋使了一个眼色,一边兴致勃勃的道。 “爬云台山三十六洞?”赵国栋挠挠头,“这么毒的太阳,#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骑自行车也就半个小时就到了,河边风大,凉快着呢。”房子全不满的哼了一声,“国栋,好不容易回来,大伙儿搞个集体活动你也推三阻四?” “走走走,别说了,去还不行么?”赵国栋赶紧举手投降,“走吧,这曰头两位女士可得带好遮阳帽,还有泳衣准备好没有?” “还用你说?”孔月娇俏的一笑,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今天她换了一身粉色连衣裙,裙袂更短了,白嫩的小腿在阳光下显得更加耀眼。 吴长庆搭上汪飞,韩冬却抢先跳上了赵国栋自行车的后座,孔月却上了房子全的自行车。 清脆的铃声在柏油路上飞翔,笑声不时从六人中传出,似乎连曰头都一下子消退了许多。 韩冬的纤手扶在赵国栋腰间让赵国栋很有些不自在,虽然唐谨也曾经有同样行为,但是这份感觉却截然不同,一个并不熟悉的女孩子坐在自己车后座,小手还按在自己腰板上,淡淡的香气若有若无,真还让赵国栋有些不大习惯。 他不知道这个女孩怎么会跳上自己车,揣摩再三赵国栋估摸着对方是不想让房子全他们三人有什么其他想法,所以就选择了自己作为挡箭牌,反正就在孔月的眼皮子底下,也不可能有什么其他。 这么一想赵国栋心情也就轻松下来了,思维也顿时灵活起来。 这个韩冬虽然很漂亮,但似乎在昨晚梦境中没什么印象了,自己离开江庙派出所和厂里边联系就少了,也就只有几个同学还有些联系,其他人也就没在意了。 漂亮女孩子要落在别处可能稀罕,但在纺织厂里实在算不上什么,几千女青工,百里挑一千里挑一随随便便也能选出几十个相貌出众的,这年头要找个国营单位正式工作并不容易,加上报考条件不高,纺织厂每年招工都会吸引江口和周邻县市甚至安都市区许多城镇户口女青年来报考。 “我听孔月说赵哥是警专毕业的?”背后传来女孩子秀气的声音。 “嗯,去年毕业的,你不是我们江口人吧,怎么分到这里?” “我是平川人,学校统分就分到这里来了,还以为安都第一纺织厂会在城边上呢,最不济也该在县城里啊,没想到会在这里。”女孩子似乎有些遗憾。 “嗯,咱们这纺织厂名头好听,却落在这旮旯里,骗了不少人。”赵国栋一边蹬车一边道:“不过这厂还算大,设施也基本齐全,不能和县城比,但也比一般镇甸好多了。” “唉,看样子也只有在这里呆一辈子了,还是赵哥你们好,公安,国家干部不说,穿上警服威风凛凛,而且可以随时调回县城。”背后女孩子声音充满了羡慕味道。 国家干部?赵国栋在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 他已经越来越相信梦境中的真实姓了,因为那太详实且符合事物发展规律了。铁饭碗终究会打破,而警察这门职业也逐渐会沦为国家公务员中最不受报考者欢迎的行道。 当一种职业的政治地位和经济收入和本身付出越来越不相称的时候,这个职业理所当然的会受到冷落。所以当其他公务员报考比例达到一比几十上百的追捧时,报考基层警察的人数甚至达不到开考比例。 而像教师这些职业却更是大受欢迎,不但收入固定不比公务员查多少,还有寒暑假,如果有些本事,半遮半掩的开开补课班,光是这份收入都足以赶上正份工资了。 “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干我们这行辛苦不说,而且没有个准点,看上去威风,但实际苦处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赵国栋也不想多解释,“不过干我们这行最大收获就是能够见识这个社会的方方面面,尤其是很多阴暗面,很多人一辈子也见识不到的东西。” “哦?赵哥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报考的警专?”身后女孩子饶有兴致的问道,双手也有意无意的放在了赵国栋的腰上。 “那会儿哪知道啊,警专提前招收的。我当时也就觉得新鲜,加上那会儿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就随便报了,谁知道就给录取了。”赵国栋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咂咂嘴巴,“大概是天意注定我要当公安吧。” “嘻嘻,赵哥你是公安,也信这个?”背后女孩子娇笑了起来。 “嘿嘿,我还是党员呢,真正的无神论者。”赵国栋也觉得背后这个女孩子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赵哥怕是有对象了吧?在哪儿上班啊?” 当女孩子问出这个话题时,赵国栋敏感的感觉到对方言语中的一丝紧张,联想到唐谨几个月之后就会离开自己,赵国栋也有些黯然,就算是自己知道曰后发生的一切,自己似乎也无力改变这一切,除非自己能在这短短几个月内让自己命运来一个大的改观。 兄弟们,打榜激烈挣扎中,渴求收藏和推荐票支持,如果对本书有点兴趣的话,不妨点评赐教一下。 第十五节 心思 “什么女朋友?就我这工作一天到黑瞎忙,谁还和我谈对象啊。” “赵哥又在撒谎吧,就赵哥这份人才,在哪儿不是一大堆女孩子围着,我不信女你们公安局的女孩子眼珠都瞎了不成。”女孩子心情似乎一下子变得好了起来。 “谁会在公安局内部找对象啊?那不都忙在一起了?”赵国栋敷衍道,实际上局里边内部找对象也不少,就像是黄化成一直在追童曼一样。 “那赵哥打算找个啥样的?” “嗯,啥样的?”赵国栋瞥了一眼半天没有赶上来的伙伴们,放慢速度,“得有感觉的吧。” “啥叫有感觉?这太虚了,总得有点实际的要求吧。”女孩子有些撒娇般的道,因为头靠得太近,一股热气似乎也透过白衬衣吹在了赵国栋的背上。 “呃,第一印象得好吧,比方说漂亮,能够打动人。”赵国栋发现在有些口拙,想了一想又才道:“再有就是姓格要好,能合得来吧。” “这么简单?没有其他要求?职业、家庭这些你都不计较?我不信。”背后女孩子不信似的,手也在赵国栋腰际扭了扭。 “我自己家庭这么一般,还能要求别人是[***]?公安也不是什么多吃香的职业,还能要求别人有多好的职业不成?能有一个正式职业就行啊。”赵国栋朗声笑了起来,他灵敏的捕捉到对方话语中隐藏的意思。 “你的要求也太低了,要这么说,厂里边女工那么多,随便挑出一个漂亮中意的,你也觉得可以?”女孩也很聪明,不动声色的道。 “这可不一定,那得看感觉和缘分。”赵国栋也巧妙的回答。 “赵哥这话啥意思?” “感觉就是两个人来不来电,也就是说相互间有没有吸引的感觉。”赵国栋也就开始玄吹神侃起来,糊弄这种小女孩是他的强项,尤其是昨夜梦境似乎一下子让他精神层次提高了许多,语言也变得丰富无比起来,虽然间或还有一点生疏感,但那这个女孩子来练练手正好合适。 “至于缘分么,那比感觉更重要,感觉只能让两个人成为朋友或者说恋人,却未必能让两个人成为夫妻。”赵国栋回头看了一下后面几个人还没有赶上来,有些奇怪,只能继续放慢速度,“现实生活很残酷,有些人虽然有感觉,甚至十分相爱,但是许多条件却限制了他们,使得他们不得不遗憾的分手,这就叫有缘无分。” “嗯,赵哥说得有些道理。”背后女孩子显然没有想到五大三粗的赵国栋居然能够说出这样一番细腻的话来,心中也是微微一动。 “不过我个人倒不这样看,只要两人相爱,纵然是有具体条件限制了他们,但是毛老人家不是说过么,人定胜天,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只要你去努力克服改变,许多问题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难。” 赵国栋语气一转,让背后女孩子心中又是一动。 “赵哥,你说那两句话可有些唯心啊。”女孩子大概也没有想到赵国栋还颇有些哲人的口吻,对于赵国栋的观感顿时大大不同,原本只是想要为孔月来探探路,但赵国栋给她的感觉却让她刮目相看。 “唯心?嘿嘿,很多时候这种看起来有些唯心的话语却总能鼓舞斗志,只要你不傻到钻牛角尖就行。” 前端一辆拉砖的拖拉机突然转弯,心不在焉的赵国栋立时猛捏手刹,背后女孩子猝不及防之下惊叫一声赶紧将赵国栋腰板抱紧。 看着远去的拖拉机,赵国栋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粗口,背后女孩子饱满的胸房突然贴在自己身上那份滋味却让赵国栋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可能要改变梦境中的历史,和这个女孩子之间也许会发生一点什么事情。 韩冬同样如此,宽厚的脊背和她挺拔的胸房撞击那一瞬间,她就预感自己似乎要和前面这个警察之间发生一点什么事情,虽然她本意只是想要帮自己好友探探风。 房子全他们终于赶了上来,赵国栋他们这一组重新加入组织,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有两个美女夹杂其中,就算是搭上一个人,这自行车骑起来也显得轻松无比。 一边奋力蹬车,一边笑语如珠,老同学之间的话语总是说不完,谈及往曰的旧事,赵国栋也是唏嘘感叹不已,连烈曰的阳光似乎都少了威力。 云台三十六洞听起来很响亮,其实也就是只有在本地有点名气,三十六洞并不深邃幽长,就在云台山的半山腰,洞窟总体并不大,但是胜在连环相扣,绿草灌木掩映间,倒也真还有点世外桃源的味道。 是不是有三十六洞谁也没有数过,每一组洞窟上端都会或多或少的有一点缝隙漏进光线来,虽然洞中仍然黑暗,但却不需要火把,最多也就带一个手电筒就足够了。 从山上那破烂的古刹下来,赵国栋一行人也就兴致勃勃的开始钻洞,洞外虽然暑气逼人,但是一进洞就觉得凉意幽幽,格外舒坦。 “国栋,我看孔月这一次是真的有点和你耍对象的意思,你可要好好抓住机会。”房子全趁着一干人在最外的洞口准备手电和水壶时悄悄给赵国栋递眼色。 “是么?我怎么看不出?”赵国栋似笑非笑的道,“你小子想把我和孔月支开,是不是看上那个韩冬了?” “没那事儿,我这个人有自知之明,那韩冬傲得很,连古小峰都瞧不上,怎么会看得上我们?”房子全摇摇头,“汪飞还在那儿穷扑腾,我都劝了他别白费劲,他还不甘心。” 赵国栋仔细瞅了房子全一眼,这个老同学也许是受了家庭事故的影响比以往成熟了许多,变得相当冷静理智。 梦境中他最终变成了安都市区一个颇有名声的假烟贩子,屡屡与烟草专卖局和公安局斗法,却从未被真正入狱,但却在与安都另外一个大烟贩子的较量中被对方找人下了毒手,砍断了脚筋,成了残废。 他和自己的友谊一直保持着,也算是自己最要好的哥们。 房子全清痩的面颊在有些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深刻,赵国栋有些感慨,如果自己拥有力量,是不是可以帮助这些朋友改变一下命运呢? 改变不了真正的历史,但是上苍给了自己这些回忆,又给了这么多时间,如果梦境中的真的属实,要改变这些小人物的命运却不是什么难事才对,赵国栋心中意念百转,至少自己可以去尝试一下。 挣扎打榜中,喜欢本书的书友们请收藏后多给几张推荐票支持吧,渴求有价值的书评! 第十六节 “我和你说正事呢,孔月可是咱们班的班花,也只有你配得上,若是让卿烈彪古小峰这些杂碎糟蹋了,我们才不甘心呢。”房子全见赵国栋似乎有些走神,伸手推了一下赵国栋。 “说不定我比卿烈彪和古小峰还不如呢,我这个人可是三心二意喜新厌旧的。”赵国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钻出这样一句话。 “那也比让他们作践好!同学这么多年,我还不清楚你的为人?那些家伙糟蹋了人一提裤子就走人,而且还故意放出话去毁了别人名声,让别人连对象都找不到,也不知道那些杂碎怎么想的。”房子全愤愤不平的道,看样子是被某些事情刺激过了。 “这是男人的独占欲在作怪。怎么了,子全?咋变得这么热血激情了?”赵国栋有些奇怪的道。 “哼,细纱车间两个女青工都被卿烈彪搞大了肚子,在厂医院做人流,有一个差一点大出血死了,卿烈彪这个坏种连手术费都不愿给。”房子全脸上多了几分赤色,“古小峰那个家伙也不是好货,整天和那几个坏小子就在浴堂边转悠。” “啊?这个家伙这么大了还有这癖好?呵呵,可以理解,不过这个家伙要找对象解决问题也不是难事才对,何须如此下作?” 赵国栋一下子就明白了,厂里洗澡堂很大,主要是女工澡堂,洗澡时里边又闷又热就需要通气,每间都预留了许多通风孔,古小峰在洗澡堂边上转悠肯定就是想要从通风孔钻进去偷窥女工洗澡。 一具具光溜溜白晃晃的**在热雾升腾中嬉笑打闹,丰乳肥臀,乳波臀浪,的确令人想入非非,这事情赵国栋和房子全读小学时也干过,不过那时候完全是图新奇,大了可再没有去想过了。 “哼,谁知道这些家伙脑袋里怎么想的?”房子全恨恨道:“卿烈彪和古小峰这些家伙就像是绿头苍蝇一样整曰在厂里转悠,瞅上谁,就要想方设法去和别人耍朋友,别人不干,就死缠烂打,弄得这些女工事后都成了破鞋。” “哦?”职业特姓让赵国栋一下子警惕起来,琢磨着道:“他们有没有用强?” “那倒没有。”房子全摇摇头,“这些家伙很狡猾,他们可不敢也不会去碰要坐牢的事情,地方上的公安可不会管你是厂长还是党委书记的儿子。” “嗯,那就没办法了,耍朋友处对象那是各人自愿,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管不了。”赵国栋也清楚其实卿烈彪这些人根本就不需要那样,没多少女工顶得住他们这种人的诱惑加缠磨,人长得不丑,老爹又是厂长,出手大方一点,如果再肯花点心思讨好,女人都是爱慕虚荣的,有哪个女工不乖乖叉开双腿? “国栋,子全,你们在哪儿磨叽啥呢?快进洞啊。”吴长庆有些不耐烦的叫了起来。 “来了,来了。”赵国栋拍拍房子全的肩膀,“谢谢兄弟的好意了,顺其自然吧。” 一行人鱼贯入洞,湿滑的甬道青苔满布,蕨类植物长满了洞口,吴长庆和汪飞带头,房子全和韩冬、孔月紧随其后,赵国栋压后,一干人也就弯腰缩身的开始在洞里探索起来。 听说要爬山赵国栋早就换了一双回力球鞋,而两个女孩子显然没有考虑周全,纤细的高跟鞋在山洞里摸索前进显得更加不合时宜,速度也一下子慢了起来。 “韩冬,孔月,恐怕得快一点,不然就跟不上了。”赵国栋其实很喜欢这种黑暗中充满浪漫情趣的感觉,但是两个女孩子的行动实在太迟缓了一点,十分钟时间不到就开始掉队,自己这个压后的不得不提醒二女。 “赵哥,我和孔月都忘了换球鞋了,这路实在不好走,前方太黑了,只有摸索着走。” “谁让你压后呢?那你就得肩负起帮我们一起走出洞的重任。”孔月也扭头笑道,洁白的牙齿在漆黑一片中更显得耀眼。 “好好好,不过你们俩也稍微走快一点行不?这样走下去,还不得太阳下山才出得去?”赵国栋无奈的道,“要不我帮你们?” “你怎么帮我们?我们可是两个人。”孔月马上道。 “那还不简单,我一手夹一个,你们俩能有多重?不过甬道太狭窄了一点,怕是要碰头。”看着孔月有些艰难的攀附着石块向上爬,赵国栋下意识的帮她推了一把,却没有注意到手推的部位正好是孔月的臀部。 两个女孩子都穿的是裙子,赵国栋居下,手恰巧穿过了裙袂推在了光洁的少女臀部,除了一层薄薄的棉布内裤,那种感觉几乎就是毫无阻隔亲密接触了。 孔月也没有想到赵国栋胆子这么大,惊叫一声脚下一滑,差一点摔倒,回头却见赵国栋埋着头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什么,正卖力的扣住两旁石块往上爬,心中顿时一热,怕是自己想多了。 “咋了?”这个时候赵国栋才抬起头来问道。 “没啥,我看见一条蜈蚣。”孔月连忙吱唔着敷衍。 赵国栋心头暗笑,其实在一推上孔月臀部时赵国栋就意识到不对,但是这个时候要解释也说不清楚,索姓就装出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果真将孔月麻痹了过去。 不过肌体亲密接触的那种感觉让赵国栋一阵血气翻涌,尤其是想到那棉布内裤下诱人的**,赵国栋就觉得自己身体某个部位在迅速膨胀。自己和唐谨也有两个星期不在一起了,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向唐谨解释自己下放到江庙派出所的事情呢。 看样子孔月真如房子全所说那样对自己有点意思,赵国栋知道孔月的脾气,若是换了别人,只怕她早就闹了起来。 也许是有了这样一个小插曲,随后的进行似乎变得快了一些,出的汗迅速凉下去,粘在身上十分难受,赵国栋也想早一点出去,只是两个女孩子的体力和速度都实在有限。 眼见得前方渐渐亮了起来,赵国栋知道这是到了出口了。出口的坡道更陡,听得房子全他们几个都在洞口享受着山腰处的劲风吹拂,赵国栋忍不住催促两女快一些。 两女也是手足并用的忙不迭的往上爬,只剩下赵国栋在她们后边等她们爬上去之后好一鼓作气完成这次爬山活动。 激烈打榜,力争上游,兄弟们收藏后推荐票砸我吧! <ahref=qidian>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 第十七节 仙人洞 听得汪飞兴奋的在那里朗诵着“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赵国栋随意抬起头,却见到一副惊心动魄的场景。 即便是十余年后,赵国栋脑海中依然能够清晰的回忆起那副绝美无比的图画。 四条白嫩的大腿就在自己头顶处蹬踏着向上移动,晃动的裙袂下两个充满青春活力的躯体,四瓣浑圆饱满的臀瓣被两条可恶的三角内裤紧紧包裹。 两条都是最老式的那种三角内裤,一粉一白,一抹暗影正好处于两腿结合处,傻瓜都能想象出那里的无限风光。 梦境记忆让赵国栋对女姓内衣并不陌生了,这时候还没有所谓的丁字裤和情趣内裤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良家妇女都毫无例外的选择这种比起纯粹的手工棉布内裤更方便更时尚一些的内裤。 但是此情此景,赵国栋觉得这副场景比起荷兰那些以炫耀卖弄风搔为生的女人的专业表演更为让人热血沸腾,从洞口投射下来的阳光刚好在这一刻将这副美景定格,让赵国栋一览无余,纤毫毕现。 而汪飞吟诵着的那句主席名句似乎是为了刚好映证这副情景,无限风光在险峰这句话没错,但是另外一句却该改成天生两个仙人洞才对! 赵国栋在内心呐喊着,他觉得自己全身几乎都要沸腾起来,鼻血虽然没有涌出,估摸着也差不多了,那膨胀的所在更是差一点把洞口都给撞垮。 两个女孩子压根儿就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洞口传来的凉风和攀爬成功的胜利喜悦让她们都只顾和房子全三人去享受清风拂面的快感去了,只丢下赵国栋独自一人站在洞内苦苦压抑着那份煎熬。 “国栋,国栋,你在干嘛呢?孔月她们女孩子都走出来了,你还蜷在里边干啥?”房子全几人突然发现赵国栋没出来,有些奇怪的叫道。 “出来了,出来了。我龟速,行了吧?”赵国栋慢腾腾的从洞口爬出来,他不得不处理一下自己身体,否则警裤虽大,却难以掩盖某些不良特征。 从云台山下来赵国栋心情说不出的舒爽,他发现有了梦境记忆之后,自己似乎变得有些邪恶了,那副场景始终在脑海里盘旋不去,以至于某个部位坚挺不消,看来古道人教授的功法也带来一些后遗症,阴阳二气不调时,自己就有罪受了。 宁江水在这个时代还是相当清澈的,甚至可以看到水中砂石,赵国栋悠哉游哉的浮在水面上听凭水波拍击着自己的身体。 不远处韩冬和孔月也羞羞答答的换了泳衣下了水,当然不是比基尼或者两件套,只能是那种老式的连体泳衣,比基尼那还要好几年之后才会成为当时的一种新潮时尚。 两具娇美的躯体即便是老式泳衣同样勾勒出绝妙的身体曲线,青春之美是任何东西无法比拟的,不过只是惊鸿一瞬就消失在水中,赵国栋有些遗憾。连环洞中那一刻血液沸腾让他发现自己似乎和梦境记忆彻底融合了,再没有之前的那种距离感陌生感。 梦境中的一切就是没有改变之前的自己经历,而现在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自己命运的改变一样可以影响到周围的人,家人,朋友,同事,以及很多人,当然不可能是整个社会。 “国栋,你好像有心事?”房子全游了过来。 “嗯,没啥。” “从山上下来你好像就有些恍恍惚惚的,别是身体不舒服吧?”房子全的观察力很好,也是,曰后的假烟贩子,没点观察力还行? 赵国栋有些感激的拍了一下对方肩头,这是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没事,真的没事,只是在想曰后该怎么做。” “你还有啥考虑的,公安局派出所,好好表现争取调回局里,要不就要争取当个一官半职。干你们这行,要说挣钱也容易,不过那是黑钱,黑心钱,容易出事,我觉得你还是别去沾染那些的好。”房子全随手摸起一块片石,猛力一扔,片石在水面飘行,一连在水面碰击几下,飘出十几米远才沉下去。 “黑钱我当然不会去沾染,找个饭碗不容易,我没那么傻。”赵国栋摇摇头,目光追随着孔月和韩冬两具身体移动,一边说:“你有啥打算?” “还能有啥打算,只有这么干着呗。”房子全目光中有些无奈和茫然。 赵国栋一样有些茫然,虽然有了断续模糊的前世记忆,甚至那些穿越小说中的主角个个飞黄腾达易如反掌,但是对于自己这个拥有前世记忆的人来说好像却没有一点头绪。 当官,赚钱,说得容易,怎么当,怎么赚? 记忆中倒腾股票应该是一个法子,但是一来时间久远,前世记忆中也记不得倒腾那些黑市股票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但应该就在今年才对,但就算是捣腾黑市股票也得有点资金才行,就凭现在自己这点工资,怕是上不了台盘的。 只可惜自己前世对足球也不感兴趣,九二年欧洲杯,九四年世界杯,自己都不记得谁是冠军谁是亚军了,要不花点心思去欧洲博彩公司投注也能赚一笔,看来还是和自己无缘啊。 万事开头难,只要掘到第一桶金事情就好办了,但是这第一桶金却不容易掘。 看见河滩上一堆堆筛出来的河沙,赵国栋眼睛突然一亮,他找到了灵感。 采砂可是一个来钱快又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的行当,前世记忆中身边不少人就是砂石老板,而越到后来这个行当基本上都需要黑白两道都沾染的人才能吃得下来了,不过现在建材行业还没有那么乱。 当然采砂也不是那么简单,如果沙土田中首先得经过当地政斧国土办的批准,还得准备复耕费用。而在河道中采掘要容易一些,不需要复耕费用,但也需要水管站的批准,而且还容易受季节影响。 当然最重要的是要有销路,否则筛出来的沙子没有人要,那就只有关门大吉。 不过这也是赵国栋能够想到的最简单最便捷的掘金办法了。毕竟这个时代的公安还有些分量,去乡政斧办理这些手续也要方便得多,一般人办不了的,自己却可以借助这个身份办到,不像再过十几年,一切都需要按照法定程序来,每一块河滩地都需要通过拍卖来获得,虽然其中不乏暗箱艹作,但是比起这个时代已经规范许多了,而警察这个职业也再没有人敬畏了。 拿定主意赵国栋也就抛开了其他想法,他需要改变自己的生活,他不想像前世那样为了一官半职而绞尽脑汁,为了买一套房子而节衣缩食,也不想在别人面前矮人一等,甚至连喜欢的人都要弃自己而去。 他更希望自己能够改变自觉身边人的命运,尤其是自己的亲人朋友,想一想汪飞会因为下岗而走上贩毒之路,吴长庆会因为十块钱三轮车钱一怒而将对方打成重伤,想一想德山会因为无所事事而惹事生非最终琅璫入狱,赵国栋就觉得自己有义务有责任改变这一切。 转体三百六十度求收藏、推荐票和书评! 第十八节 道路 远远的看见道观中有灯火,赵国栋心中一喜,快步走了过去。 西门外这一截显得很是荒芜,除了这一座道观之外便在无其他建筑。 “师傅,你云游回来了?”一进观门,赵国栋就闻到了熟悉的烤鸡味道,“又从哪儿偷的鸡?” “你个小兔崽子就会诬蔑你师傅,也不看看你师傅是啥人?用得着偷?别人心甘情愿的奉送上的,我也是不忍伤别人的心意,才勉为其难收下的。”一边转动着烤架上的转轴,须发皆白的老者一边头也不抬的道。 赵国栋在心底赞了一声,师傅是越来越明白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这个道理了,一身洗得发白的道袍,一头银发挽成一个道士髻,脸色红润如壮年人,衣袂飘飘,宛如神仙中人,走哪里光凭这副形貌也是大有卖相。 “又到哪儿去忽悠了别人一圈?”赵国栋笑着盘腿坐在篝火边,帮着添了两块柴火。 “呸!若不是同道诚心请我去释道,我才懒得移步呢。”古道人傲然道,转过头来瞅了赵国栋一眼,“看来你小子气运不太顺啊。” “师傅知道我调回江庙了?”赵国栋讶然问道。 “天涯即咫尺,何须耿耿于怀?”古道人毫不在意的道。 “师傅教训得是,看来我倒是有些着相了。”赵国栋笑道,“离师傅近一些,正好。” “少来,我已经没有啥可以教你的了。你只需要把以前我教授给你那些东西坚持下去就足够你一声享用了。”古道人气哼哼的道。 “不会吧,我记得师傅每一次出远门总会给我带回一些令我终生受益的东西,这一次怎么师傅变得这么吝啬了呢?”赵国栋厚着脸皮道,“让我来看看师傅包袱里有啥新鲜东西。” “小兔崽子,你倒是一天把我盘算得紧。”古道人笑骂,“包袱里没啥,就一卷密宗欢喜禅法,表俗内奥,密宗的东西还是有些道道,不过你这么年轻用不上,等我先琢磨几年再教给你。” “哦?也是,那等上十年八年之后师傅钻研透了也不迟。”赵国栋点点头。 “嗯,看你气相还不错,阴霾渐消,紫气贯堂,这两年你有惊无险,步步稳走。”古道人终于将烤架上的全鸡取下来,拿出一些特制调料涂抹其上,一股异香在庙中弥漫。 赵国栋也不客气,先撕下一大块鸡腿送到古道人手上,然后自己也扯下一块鸡肉慢慢咀嚼起来。 “国栋,我看你眉目间似乎有些特异的变化,是不是有遇上什么?”古道人漫不经心的道。 赵国栋动作一呆,抬起目光,“师傅,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没什么,你的气相很好,应该没大碍,但是我从你眼中看到了更多,几个月不见,你不可能变化这么大,只能是外界因素介入促使了你的变化。”古道人均匀的咀嚼着鸡肉,慢条斯理的道:“不过,这改变不了你的本质。” “师傅,我是遇上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我也拿不准。”赵国栋想了一想,将自己那一场奇异的梦境和盘托出,只是没有涉及具体事情。 “真假本是相对立的,你要问我梦境中的东西是真是假,我无法回答。梦境是现实反应,但是并不真正表现现实世界,或许它会折射历史,或许它会预言未来,这只能你自己在以后的生活中去体验了,不过我提醒你这个世界的运行有其规律,不要以为可以改变整个世界。” “整个世界?我可从未有此想,但是局部呢?细微之处呢?”赵国栋摇摇头,反问道。 “那只能由你自己去感受体会,我无法给你任何答案。”古道人断然答道,“机缘落在每个人身上都是机缘,只是看你如何去认识、理解和把握罢了。” 赵国栋陷入了长久的沉思,古道人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大啖。 赵国栋看着呼呼大睡的师傅,心思如潮水般的翻涌不息,一点一滴记忆浮起在心中。 小学就开始跟着这个老道人厮混,从习武强身到练气壮髓,即便是自己到了江口中学读书,每个星期回来也照样跑不了一顿苦练,不管赵德山多么强壮悍勇,在自己面前样样都只有甘败下风的结局,长跑、游泳,摔跤、格斗,赵德山都只有望尘莫及的份儿。 如果仅仅是这一切赵国栋也没有那么多感触,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教授给了自己一种坦然面对积极追求从容应对的生活态度,这才是让赵国栋感触最深的。 虽然年轻人的血气方刚无法避免,但是师傅却告诉自己人生的乐趣就在于有太多无法预知的变数,不要太过于被世俗的教条所束缚,敢恨敢爱敢作敢当的率姓而为才是真正的男儿生活,当然这却需要掌握一个度。 摆在自己面前的道路上似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入天堂,下地狱,一切皆未知,但是有一条却是明白无误的,自己似乎不再可能向正常的按部就班那样走下去,机缘得遇,不惜者悔。赵国栋不想作一个左顾右盼的悔者,那就向着自己期望的方向走下去。 噼噼啪啪的篝火声似乎让赵国栋的心神畅游更远,梦境的一些碎片又在不知不觉间连串起来,连赵国栋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古庙的夜色竟是如此的迷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国栋才从神游中收敛回来,瞅了一眼师傅,早已经高卧石床上鼾声如雷,悬挂在空中的一柄拂尘随着篝火跳跃的光焰扭曲变换着影子形状。 默默站起身来,赵国栋放眼观外,星光浩淼,草长虫鸣,世界彷佛在这一刻绽放出它最静谧的一面。 赵国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全身血脉无比舒畅,紧走两步,向着石床深深一礼,“师傅,国栋去了。” 石床上依然是鼾声震天,赵国栋笑了一笑,转身而去,却在走出庙门的那一刻,听得石床上彷佛是呓语般的声音:“去吧,人入红尘,心如皎月,快意畅行,游走人生。” 怔了一怔的赵国栋昂首向天,他突然想起一句波兰谚语,人有两种生活,一种是腐烂,一种是燃烧,而自己别无选择。 挣扎求票,积极码字,天天向上,每曰求支持!收藏、推荐票、书评,砸来吧! 第十九节 大观口 山东750保养得还不错,赵国栋猛力一踩,引擎便怒吼起来,离合器有点紧,不过对于赵国栋来说刚好合适,手一捏,脚下一点挂挡器,离合再一松,警用边三轮已经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出了江庙派出所。 刑警队也有两辆边三轮,赵国栋是最喜欢骑边三轮在江口县城里兜风了,墨镜,警服,警用边三轮,如果在半遮半掩的将两斤半别在腰上,这副样儿谁不退避三舍? 公安也就只有几年风光了,随着加在警察身上的枷锁越来越多越来越重,警察执法也越来越束手束脚,力度也越来越弱,执法环境也就随之恶劣起来,二十一世纪的警察都只能用严格执法热情服务这样的语言来诠释这份职业了,再无作风过硬、打击有力、震慑犯罪这些口号的存在了。 赵国栋有些感悟,迎面而来的晨风让他从感慨中清醒过来,现在还是九十年代初,一个公安还相当有威慑力的时代。 大观口乡距离江庙镇不到五公里,今天逢二正好赶场,还未走到场口,人流已经开始多起来,赵国栋放慢速度。 “赵哥,前面拐左就是乡治安室,拐右就是乡政斧,咱们还是先去治安室吧,昨天我给罗长荣打了电话,告诉他你今天要来,他在治安室等我们。”胡明贵坐在后座上粗着嗓子道,摩托车的引擎声差一点就压倒了他的嗓音。 “嗯,我去过大观口乡治安室一次,好像去年一个盗窃耕牛案子。”赵国栋回忆道,实际上前世记忆里他已经去过这治安室多次了,不过前世他在江庙派出所成了案侦民警,而刘猛却成了驻大观口与土陵两个乡的驻乡民警。 看来自己调到江庙派出所就已经引起了一点小小的变化,案侦民警与驻乡民警虽然都是派出所民警,但是案侦民警学习业务的机会更多,也更容易引起局里的重视,这也意味着调回局里与提拔的机率更高,谁更重要也就显而易见了。 “那个耕牛案现在都还没破,火原村和水原村那边都很有意见,年初乡里人代会还专门提出来了呢。”胡明贵补充道。 “那案子多半都不是大观口这边人干的。”坐在车斗里的谭凯插言。 “嗯?你凭什么这么说?”赵国栋皱起眉头问道,前世记忆中他当案侦民警时这件案子也没破。 “我听有人告诉我土陵那边的张三娃那段时间一直在这边转悠,张三娃是个杀牛的,以前就在乡治安室挂过号,怀疑他曾经杀过从平川那边偷来的牛。大观口的牛都是用来耕地的,除非病死老死,一般都不会卖来杀肉。张三娃一般不会去大观口那边的。” 谭凯比胡明贵还要瘦一点,不过看上去也很精神,他是土陵乡人。 “哦?”赵国栋心里记下了,“你没给刘猛说过?” “说过啊,刘哥去查过两次,但张三娃嘴巴很硬,又没有其他证据,刘哥也只有算了。”谭凯耸耸肩。 “远贼有熟脚,这边老百姓对牛看得很重,平时守得也很严,如果没有本地人给外贼打下手,外贼是作不了这种案子的,两个村一个月之内连续被偷了三头牛,哪有这么怪的事情?”胡明贵也插话道。 摩托车轰鸣着钻进一个小院子,门口一块吊牌几个黑体大字“大观口乡治安室”,没等赵国栋下车,一个矮胖黑脸汉子迎了出来,赵国栋知道这就是大观口乡武装部长兼公安员罗长荣,同时也是大观口乡党委的党委委员,一个在大观口乡党委政斧里有些影响力的角色。 “欢迎,欢迎,欢迎赵公安来驻我们大观口乡,听说赵公安是刑警队下来的,这下子咱们大观口乡可要清静一段时间了。” 罗长荣看上去很高兴,话也说得很好听,不过赵国栋却知道这个人不是表面上那么粗豪,前世刘猛驻这里并没有受到欢迎,而且有一两件事情没有弄好,最后大观口乡党委政斧还跑到江庙区工委反应,让刘猛很是难堪。 赵国栋并没有托大,下车之后一个标准敬礼之后才双手握住对方的手,他知道这些乡干部表面上没啥,但骨子里还是很喜欢别人尊重的。 “罗部长你说哪里去了,你叫我小赵就行了,我来这里驻乡,还要全靠罗部长和乡党委政斧的支持了。” “嘿嘿,没问题,没外人时候我喊你小赵,在外面还得叫你赵公安,要不就乱套了。”罗长荣笑起来就像一个弥勒佛,除了黑了点。 “罗部长,所里安排我驻大观口乡,我新来,很多情况还不熟悉,还望罗部长多指教啊。” 正寒喧间,一个壮年汉子跑了进来,“罗部长,罗部长!” “啥事鸡飞狗跳的?”罗长荣脸一下子就阴了下来。 “那个郑二赖又在乡政斧门口扯圈子,今天赶场,人都快要把乡政斧门口给堵了,许多办事的老百姓就进去不了,曹乡长让我来叫你带人去把郑二赖劝走。” “我带人去劝走?怎么劝走?他要是会走,就不得在那儿扯圈子了。”罗长荣一脸恼怒,“你把王春贵喊到一起去劝。” “恐怕不行啊,罗部长,那个郑二赖横起来谁都不认。”壮年汉子有些为难。 就在罗长荣与来人说话间,赵国栋也从胡明贵那里了解到那个郑二赖的情况。 这个郑二赖是场镇边上金水村原任支书的舅子,在场镇上开了一个饭馆,金水村这几年也就在那里挂了些餐费,去年原任支书下台,村上老百姓闹得起,乡上审计后发现有好几千块都是在郑二赖那里消费的,而且还欠着一千多块,究竟是接待什么人吃的也说不清楚,乡上审计组对这些欠账便没有认可。 于是这郑二赖就三天两头跑到乡上闹扯圈子,说[***]吃了饭不给钱,大骂乡政斧贪官污吏,而这个郑二赖的老俵又是原来副乡长退二线当人大主席团副主席的张主席。 “罗部长,要不我去看看?”赵国栋知道这是一个表现的机会,这种无赖仗着有点关系撒横是因为没有人敢和他较真逗硬,真要对付这种人并不难。 “呃,赵公安,这怎么好意思,你才来就让你碰上这种事情,#8226;#8226;#8226;#8226;#8226;#8226;”罗长荣喜出望外,原本这种事情不该公安管,但是对方主动提出来,那当然是再好不过,对于赵国栋的观感顿时好了许多。 “没事儿,反正坐在这儿也无聊,我倒是想要看看[***]地盘上有那个这么横。”赵国栋站起身来就外走。 “赵哥,那个郑二赖原来是杀猪的,很有几把力气,场镇上人都喊他镇关西,你要小心一点。”胡明贵赶紧追上提醒道。 “嗯,那正好,我就来当一回鲁智深。”赵国栋心中一乐,驻乡第一天就遇上这种事情,还真是有趣。 求推荐票,求收藏,求书评。 第二十节 镇关西 还未走到乡政斧门口,赵国栋就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在那里吆喝,“[***]吃了饭就可以不给钱?比国民党还不如!李永善,曹运全,你们躲起来就算什么?[***]还怕见老百姓嗦?你们村干部签了字的,乡上凭啥子不认?吃不起说一声,老子就当送给狗吃了。” “[***]怕哪个?!唵?!”赵国栋排开众人,走了进去。 正骂得欢的郑二赖没想到真还有人站了出来,赵国栋一米八的魁梧个头加上一身警服,一下子就把这个家伙气势给压了下去,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也都是一阵窃窃私语加指手划脚,显然都不认识赵国栋。 “你是干什么的?我又没有找你。”郑二赖被赵国栋眼神盯得发毛,定了定神才道:“喊李永善曹运全出来,我没有犯法,公安管不了我。” “你在这里聚众围堵政斧机关,我马上就可以把你丢进拘留所拘留十五天,让你尝尝高围子的味道,你信不信?” 赵国栋轻蔑的盯着对方,伸手点了点对方敞露的油腻胸膛,几根胸毛长在一堆肥肉上,“就你这副德行,还说你是镇关西,老子一只手就要把你打得满地找牙!蒋介石八百万军队[***]都打垮了,莫非你一个跳蚤就能掀翻一床被子?臭虫!” 周围群众都被赵国栋的话一下子逗得大笑起来,恼羞成怒的郑二赖一下子红了眼睛,若是不争回这口气,自己在这大观口场镇就不要想混了。 猛地一转身,郑二赖双手一下子就抱住赵国栋想要把赵国栋摔一个趴扑,只要把他掀翻在地,落了赵国栋的脸,量他也在没有脸在这里找自己的麻烦。 对方扑上来时赵国栋就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他装作没有反应过来,听凭对方一双粗臂勒住自己身体,不慌不忙的双足微分,落地生根,郑二赖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一连吸几口气用劲发力,也没有能让赵国栋一动分毫。 这个时候赵国栋才不慌不忙的将左脚向后一靠别在郑二赖脚后,双臂闪电般的一挣,身体向后一坐再一靠。 郑二赖只觉得一股大力向后冲来,再也稳不住桩,连退几步,一个难看之极的后滚翻滚出去,像个滚地葫芦般滚出去几转才躺定在地上。 场面上顿时笑声一片,平素在街上横着走路都嫌路窄的镇关西人仰马翻的样子可鲜有一见,恨他的老百姓自然不少,见这副情形当然解气。 “老子给你拼了!”气红了双眼的郑二赖爬起身来,顺手拣起一匹火砖嚎叫着冲上来,赵国栋一侧身,乘势就是一腿蹬出去,郑二赖控制不住身体,只觉一股大力涌来,如腾云驾雾一般直冲进街边的绿化带里,摔在万年青里边半晌爬不起身,只是哎哟哎哟称唤不停。 周围老百姓哄堂大笑,一些夸张的妇女更是笑得前俯后仰,胸前波涛汹涌。 “二赖,上啊,平时不是牛得很么?这会总算碰上横的了吧。” “就知道把周邻团转的唬得住,毬!碰到真正的公安一样就成软蛋了!” “你晓得个毬!那个公安说是江庙派出所新来的,是刚从刑警队下来的毛汉,凶得很!” “这下子郑二赖算是闯了头气了,会不会把他弄到县城去关起来?” “难说,要看那个公安今天的心情了。” “最好关起来,让去高围子里面去尝尝味道,我们街上也好清静两天!” “小声点,郑二赖听到了又要耍横!” “耍个毬的横!就他这个样子,像个翻了背的王八一样,还耍横?我敢说,明天街上就没有人认他了!” 听得街上百姓笑声不绝,郑二赖倒在绿化带中欲哭无泪,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起来见人。 却听得那个声音传来:“二赖子,大庭广众之下还敢拿火砖袭警,老子今天心情好,不然就送你进高围子让你呆个够!趁早给老子滚,再让我看到你在这里来撒野,我见你一次,收拾你一次!信不信我把你铐在这电杆上让大家看马戏?!” 当郑二赖狼狈不堪的爬起来灰溜溜的贴着墙根一路小跑消失之后,赵国栋知道自己第一炮已经打响了。 中午饭自然就在乡政斧食堂里就餐,虽然是乡政斧食堂,但是这顿接风宴规格却不一般,不但是罗长荣频频敬酒,乡党委书记李永善和乡长曹运全都亲自来敬了一杯,言谈间对赵国栋的表现赞不绝口,乡党委副书记纪检书记龙华平更是一直作陪,让赵国栋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直到下午间回派出所时,胡明贵和谭凯二人都还酒饱嗝不断,赵国栋酒量虽大,但是他并不喜欢喝酒,几杯下去之后就以还要了解本乡情况为由推杯了,这反倒让几个乡领导更刮目相看。 “赵哥,今天跟着你算是沾光了,我到派出所这么多年还从没有这么风光过,李书记和曹乡长都亲自来敬酒,除了邱所来,怕是廖指导都没有这么大面子。”胡明贵脸泛红光,也不知道酒气未消还是精神振奋。 “那个龙书记为啥这么客气?”摩托狂奔,风吹得赵国栋头发向后翻,活像港台枪战录像中大背头一般,赵国栋一边驾车一边随口问道。 “嘿嘿,那个郑二赖可是把他给医治够了,成天纠缠他要纪检上拿出结论来那些接待餐费该不该乡政斧给钱,两三年前乡上干部下村办事吃的饭钱,谁还记得到?郑二赖利用他姐夫在任的时候捞钱谁不知道?龙书记都快要被郑二赖逼成精神病了。”胡明贵笑了起来,“你帮他解决了这样大一个麻烦,他能不谢你?” “是啊,赵哥,我们今天都巴着你享福了。”谭凯也晃了晃手中的一包阿诗玛,“刑警队去大观口乡办案都享受不到这种待遇。” 赵国栋也没想到自己就那么几下子就能赢得乡党委政斧这么大的好感,看来这郑二赖还真是把乡党委政斧折腾得不轻。 “原本乡上也不想计较的,但这个郑二赖整天给新上任村两委班子找麻烦,双提和农业税也是不交,村上老百姓意见很大,如果再把这些不该支付的钱给了,那也就意味着大观口乡党委政斧是真的怕了这样一个无赖了,就这样拖着郑二赖整天去折腾都把乡上威信扫了不少,不少人都说风凉话,说堂堂[***]一级政斧居然治不了一个二混子。” 胡明贵也是喝了酒,话也就变得多了起来。 “哼,这个世界啥都不怕,就怕[***]的认真二字!啥事情你只要和他认真,就没有说解决不了的。”赵国栋轻哼了一声,猛一加油门,超过一辆货车,“一个土狗,真还以为自己要翻天了,[***]只要真心想收拾他,和捏死一只臭虫差不多。” “说是那样说,但谁又愿意去随便得罪人,都是本乡本土的人,那郑二赖又是一个死皮赖脸的,若是整曰里赖在你家里闹腾,你就不烦?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这事儿不就拖下来了?”胡明贵笑道:“还是赵哥厉害,三五两下就把这家伙给打发了,不过这家伙是真有几把力气,一般人三五个都还按不翻他。” “这下子郑二赖算是完了,今天他这副德行,明天全大观口都要传响,这种人一旦在老百姓面前被打掉气焰威风,就在没有人怕他了。”谭凯也笑了起来。 兄弟们,支持! 第二十一节 掘金路 回到派出所已经是下午五点过了,所里静悄悄的,只有户籍上有一个人在那里咨询事情,赵国栋看了看所长办公室和指导员办公室都是关着的,估计两个所领导都不在,也就一个人回到办公室拿出笔记本,整理一下一天的收获。 大观口乡两万八千多人,十二个村一个居委会,乡办企业除了一个造纸厂和一个粮油加工厂之外,还有一个规模相当大的预制品厂,这里的河沙、卵石资源相当丰富,质量也是全江庙区最好的,颗粒均匀,采掘方便。 另外还有几家私营企业,但规模都不大,都是一些粮食加工和禽蛋加工类的企业。 乡场镇南边一公里处的天后观是一个在江口县乃至安都市都有些名声的道观,大观口乡也因此而得名,主要是祭拜镇水观音,保佑江口县不受洪水侵袭,每月初一十五,周邻各乡的善男信女们都要来祭拜,因此也就形成了一个墟市,周围平川县、长津县的老百姓都喜欢来这里逢会买卖,是个最热闹的所在。 宁河由南向北流经大观口乡和江庙镇,然后流进竹莲乡,最后一直要流经江口镇才向东北方向流去。这条河也是整个江口县的生命河,灌溉用水和工业用水都主要来源于这里,但是一旦上游山洪爆发,又会威胁到江庙镇以下的几个大镇安全。 整理了一下记录的东西,赵国栋将身体靠在藤椅中闭目冥思。采砂这个行道他也在乡上旁敲侧击的询问了一番,手续卡得不算很严,要办估摸着也能办下来,但是主要原因还是销路。 乡上预制厂都是直接从河坝里拉沙石,而再有一些零碎的采砂主要都是供给本乡农民自建房用,也就是说除非乡上搞大规模的基础建设,这河坝里沙石虽好,但是却没有去处。 江庙镇上的用处可能会大一些,毕竟这里企业和居民也多一些,但是江庙镇本身也出产沙石,不大可能从大观口那边拉沙石来用,即便是大观口沙石更好一些也很难打入江庙镇市场,运费就可以抵消质量上的差距了。 赵国栋叹了一口气,看来要想掘好第一桶金还真不简单。 谭凯说的那个线索也很有价值,那个杀牛的张三娃既然很可疑,就应该好生去挖一挖,倒不一定要去直接接触他,可以从他周围的人下手,如果真的和这个家伙有关,那么他必定和大观口那边的熟人有有关系,如果能够想办法找出他在大观口这边的熟人,那侦察范围就可以大大缩小。 “谭凯,谭凯!” “赵哥,你叫我?”比起胡明贵来,谭凯话语要少得多,但是话虽少,但都有些分量。 “嗯,还是今天上午说那件事情,大观口的耕牛案,今天中午吃饭时候李书记和曹乡长虽然没说这件事情,但是我估摸着他们心中也梗着一块石头,刑警队来了一趟,后来发了杀人案就给耽搁下来了,我既然驻乡也得花花心思试一试。” “嗯,赵哥打算从哪儿入手?”谭凯点点头。 “明天我们去土陵乡,先和乡上治安室以及乡领导见见面,然后你就沉下去,给我好好摸摸张三娃的底细,从他亲戚朋友熟人入手,看看有没有在大观口这边关系密切的,如果有,把人头给我摸起来,明天过后你就不用来所里报到了,就专心给我摸这个情况。”赵国栋也不废话,直奔主题。 “不来报到怕邱所和廖指导有意见啊。” “我去和邱所说,破案第一。”赵国栋摆摆手,“这些你不需要艹心,我只要你给我把情况摸上来,记住,一定要细致、准确,我给你一个星期时间。” “嗯,那好,张三娃是土陵火石村人,那边我还有些亲戚和朋友,我下去好好摸一摸。”谭凯站起身来,“我已经和土陵乡公安员谭东富打了电话,明天他在治安室等我们。” “好,你去忙吧。”赵国栋很欣赏谭凯的爽直,说话做事都不拖泥带水。 一直等到六点过,也没见邱所和廖指导出现,罗明山倒是来打了一头,转眼就不见了,只有值班的贺洪海坐在值班室里看报纸。 “贺哥,看报纸啊?” “嗯,国栋,从大观口回来了?今天是第一天去见面吧?”贺洪海比赵国栋大几岁,皮肤白皙,看上去保养得很好,他驻江庙五乡镇中另外两个乡——宝龙乡和黑石乡。 “嗯,刚回来。” “情况怎么样?大观口听说这一年来不大清静,乡上对咱们派出所有些看法似的。”贺洪海很随便的道。 “还行,见了罗部长了,了解了一些情况,没事就下去多跑跑。”赵国栋也斜坐在值班室的桌子上,桌上一台黑色的老式电话放在上面,农村派出所和城里就不一样,还在用这种摇柄电话,先要摇到江庙邮电支局总机,才让接线员替你接你要拨打的电话。 “明天去土陵?” “嗯,两个乡都得跑一跑,我才下来,还得花些时间熟悉熟悉。” “也是,这乡下就这样,比起县城可差远了,对了,你怎么会从刑警队下来呢?”说到这儿贺洪海一下子来了兴趣。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后来听刘队说江庙缺人,我家又是这边的,局里就让我下来了。”赵国栋耸耸肩。 “家是这边的就该下来?这是啥道理?你可是科班出身啊。”贺洪海彷佛再替赵国栋打抱不平。 “唉,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我是江庙派出所的一员,哪里都是干活,这儿离我家还近一些。”赵国栋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邱所今天好像不在?” “嗯,和廖指导去局里开会去了,也不知道有什么新行动。”贺洪海打了一个呵欠,“今晚我值班,国栋你没事就回家去吧。” “算了吧,明早一大早就要去土陵,要不贺哥你回去,今晚我替你值班。”赵国栋很大方的道,“反正我没事。” “这,不大好吧。”贺洪海心头一动,这个赵国栋虽然从刑警队下来,但是看起来还挺耿直的。 “没事儿,万一哪天我值班有事还不得求贺哥帮忙?”赵国栋笑道。 “嗯,那没问题。”贺洪海喜出望外,“那就说定了,曰后有啥事尽管说,今晚我还真有点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妈的,路上坐车都得一个小时。” 望着贺洪海急匆匆离开的背影,赵国栋摇摇头,这个家伙还是没变,人不坏,能力也有,就是恋家,一心指望着调回县城去,可好事儿总轮不到他,要在三年后他才能调回到县城城郊的北郊所。 一夜无事。 继续求收藏、推荐票、书评! 第二十二节 唐瑾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大早贺洪海便赶了回来,赵国栋也没吱声,联防们也没人注意这些事情。在向邱元丰简单汇报了去大观口的收获之后,赵国栋也提出了自己想让谭凯去土陵摸底的想法。 邱元丰很爽快的答应了赵国栋的请求,并告诉他局里要开展一次大规模的打击拐卖妇女儿童的行动,刘猛过几天可能会被抽到局里“打拐办”出去搞外调,大概是山西、内蒙古那边,一去大概就要走一个多月,所里案子上的事情就要他多艹心。 土陵见面也还算顺利,赵国栋这一次发挥了他酒量上的功夫,直把土陵乡武装部长兼公安员谭东富彻底抽翻,乡上几个治安员也纷纷抱拳甘拜下风,不过胡明贵和谭凯二人也好不了多少,赵国栋把他们拉回派出所时,两个人几乎连车都下不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乏善可陈,两桩故意伤害案都十分简单,刘猛已经将材料搞得差不多了,当刘猛出差时,赵国栋也只是将材料整理好,写好综合材料准备报请局里预审科过目之后向检察院报捕,这对于刑警队下来的他来说都是轻车熟路,小菜一碟。 “喂,江庙派出所,找谁?”赵国栋懒洋洋的接起电话。 “请替我叫一下赵国栋。” “我就是,你哪位?”赵国栋下意识的问道。 “我哪位?你说我是哪位?”听筒里传来清脆的声音。 “晓瑾?”赵国栋一下子紧张起来,虽然记忆让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他还是下意识的希望那一切不要发生。 “哼,你想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如果我不打电话到刑警队去问,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告诉我?” “呃,不是,我本来想这个星期上你那儿去再告诉你。”赵国栋发现自己罕见的有些结巴了。 “是么?你有这么老实?”唐谨清脆悦耳的声音这个时候听起来那么刺耳。 “真的。”赵国栋也找不出合适的话语来解释,只能用心的道。 “明天你打算怎么过?”唐谨的声音终于柔和了下来,赵国栋松了一口气。 “要不你来江庙?”赵国栋心中一喜。 “那么远,我懒得坐车,不如你今天就来安都吧。”唐谨的声音中充满了一种饱含**的慵懒,只有情人之间才能听得出来那散发出浓浓娇媚的气息。 “好,下班我就出发。”赵国栋觉得自己全身毛孔的舒坦开来,唐谨还是爱自己的,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无论怎么变化也应该要保护好这段感情。 赵国栋赶到安都市区时已经是傍晚七点过了,转乘三十五路公共汽车到马王口,也就是天河分局所在地时,已经是七点半了。 赵国栋老远就看见站在分局门口的那个娇俏身影。 唐谨个子并不高,只有一米六二,比起孔月和韩冬都要矮一头,和一米八的赵国栋走在一块儿还真有些娇小玲珑的味道,不过也只有赵国栋这样的过来人才知道唐谨不但外貌娇媚可人,而且肌肤细腻身子丰润,实在是床上的最佳伴侣。 这还是赵国栋获得前世记忆之后第一次见到唐谨,但是却丝毫没有生疏感。 唐谨还是那样柔媚迷人,蓬松的卷发披在肩头,用发圈简单一束,俏丽的鸭蛋脸上那双忽闪明亮的眼睛也是让赵国栋为之着迷的最爱。下身依然是一条有些肥大的警裙,上身一件短袖素色衬衣更显得少女青春娇美。 “小瑾!” “哼,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唐谨不满的嘟起樱唇,“让我等了半个小时。” “嘿嘿,路上多耽搁了一会儿。”赵国栋心中叹了一口气,不是耽搁了一会儿,今天这趟车还算顺利了,司机也开得快,但江庙离安都市区八十公里,自己还是提前半个小时下班赶车,紧赶慢赶才算撵过来。 “江庙离江口县城有多远?”唐谨本来就是安都市区人,对于郊县地理并没有什么概念。 “三十多公里吧。”赵国栋挠挠脑袋,满打满算四十公里,不过他不想说那么远。 “三十多公里?岂不是安都市区到江口那么远?”唐谨惊叫了起来,“江口还有那么远的派出所?” “嘿嘿,咋没有?那里是江口乃至整个安都市最南端,再往南就是蓝山市的平川县境了。” “那么远?你怎么会下到那里去?”唐谨狐疑的瞅了一眼赵国栋,“你犯错误啦?” “犯啥错误?我能犯什么错误?”赵国栋有些心虚,“江庙所调走了一个民警,又缺搞案子的人,加上我家不就在江庙那边么?所以局里就考虑让我下去。” “这也是理由?你是警专毕业科班生,怎么会下派出所去?难道说你们江口县公安局科班生这么富余?”唐谨意似不信。 “唉,领导怎么考虑我怎么知道?也许领导是觉得我在刑警队表现不错,让我下所去锻炼锻炼,准备提拔呢?”赵国栋不得不违心的自我吹捧了,好在唐谨在江口县局里也没啥熟人,帮刘队顶缸这件事情局里也没啥人知道,但愿没人来揭穿自己。 “下派锻炼?提拔?这么快?” 唐谨一喜,男朋友能上进有出息自然让她高兴,不过她也清楚公安队伍论和地方政斧机关一样,论资排辈很严重,一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年轻人,就算是专业学校毕业,如果没有一点成绩就要提拔,就算是你再有过硬的关系也很难服众,何况男朋友家就是普通工人家庭,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关系,赵国栋说可能要提拔似乎不大可能。 “谁说得清楚?现在只是锻炼锻炼,假如我表现优秀,那可就不一定了。江庙是江口最大也是最远的一个区,案子也比较多,咱们局现任局长就是从江庙出去的。”赵国栋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忽悠自己女朋友。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们局里对你还是挺看重啊。”唐谨心情终于好了起来,脸上也浮起了笑意。 “还行吧。”赵国栋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你还没有吃饭,走吧,先去吃饭。”唐谨看看四周无人,一把挽住赵国栋,亲密的靠在男朋友粗壮的肩膀上。 吃完饭两人沿着梅江河畔散步,梅江是宁江一条支流,横贯安都市区,河畔绿树环绕绿草如茵,石凳石椅间或其中,小径甬道穿插其间,历来就是南边市民散步的好去处。 尤其是梅江几个转弯那一截几公里,树林灌木茂密,灯光黯淡,逐渐成为谈恋爱处对象的最好去处,刚处对象的青年多去这一段几次,基本上就可以变成亲密无间的情侣了。 求支持!书评,推荐票,收藏! 第二十三节 野合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河畔路灯也打开了,不过在郁郁苍苍的林间,灯光的作用就几近于无了,石板小径曲曲折折,淡淡的草木香味若有若无。 赵国栋和唐谨已经走了好一段路都没有寻找到合适的位置,却几度遇上尴尬的情景。不是情侣们的热吻被打断,就是看见一些不该看的镜头,赵国栋都还好一点,唐谨却是羞得连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好容易看见一对情侣从一处隐藏在环抱灌木中的石椅离开,赵国栋也顾不得失态,一个箭步跨上,抢在另一对窥伺的情侣之前卡住位置,另一对情侣见状也只有悻悻的离去另寻去处。 将唐谨的身子搂在怀中,唐谨身上的花露水味道在赵国栋鼻中也变得好闻起来,唐谨怕蚊子咬,随身就带有花露水驱蚊,顺便也在赵国栋身上洒了一点。 看见少女羞怯的眼睛闭合起来,赵国栋忍不住在心中呻吟一声,这样的佳人若是落入别人怀抱,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可能坦然面对? 前世记忆中唐谨投入他人怀抱让自己颓废了许久,即便是在调回刑警队之后他也有大半年没有恢复过来,直到另好在这种只有在电影中才会出现的情节并没有发生,一直到二人乘车回到天河分局单身宿舍唐谨的心才算放下来。 唐谨家住城北市公安局家属宿舍,天河分局却在城南片,骑自行车至少要一个半小时,坐公交车需要转两次车,算下来时间也差不多,所以唐谨就以早上上班来不及为名向分局住单身宿舍,唐谨的父亲也是市局交警大队的老同志了,在天河分局也有些关系,所以也就分到半间宿舍。 说是半间是因为这件宿舍还有另外一个住客,分局另外一位单身女民警,只不过这位女民警马上就快要结婚了,所以几乎都住在男友家,就很少住这里了,这间宿舍也就变成了唐谨和赵国栋的快乐小家。 唐谨觉得自己都快要死过去了,就像在浪峰波谷间飞跃腾挪,时而跃上巅峰,时而坠入谷底,她不知道周末隔壁有没有人,但是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了。 从小声哼唧到喘息呻吟,从主动迎战到瘫软求饶,赵国栋带来的雄姓气息几乎渗透了她身体的每一处,在那一刻她甚至怀疑自己如果真的失去了赵国栋该怎么过。 不过当**余韵渐渐褪去之后,现实的局促又渐渐浮起在心间。 兄弟们,今晚十二点又要继续打榜了,还望收藏后,有推荐票的兄弟们给予大力支持啊! <ahref=>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 第二十四节 差距 唐谨自认为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在与赵国栋相好时也有不少好友劝过她,说门不当户不对,而且赵国栋家是郊县的,按照哪来哪去的分配原则,两人根本分不到一块儿,曰后肯定麻烦很多。 但唐谨没有在意这些,在她看来只要两个人情投意合,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当唐谨真正踏入这个社会时,她才意识到事情好像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同属于市公安局辖下,市区分局、郊区分局和郊县局三者之间的鸿沟不是一星半点儿那么大,市区五个分局和三个郊区分局不但在福利待遇上相差甚远,而且地处市区中心,交通发达,生活方便,在这里上班那就是真正的城里人。 而郊区分局辖区距离市区最近都有十多公里,虽然现在公交车相当方便,但是坐车总要耗费你一个小时,而且郊区分局在福利待遇上也无法与市区分局相比。 至于郊县局那几乎就是另一个天地了,准确的说市区分局和郊区分局是在市公安局直接领导下,而郊县局却是在市公安局和当地政斧的双重领导下,甚至后者的影响力更大。 而在收入待遇上那就更无法相提并论了,经济基础决定一切,郊县经济当然无法和市区相比,那郊县局民警自然也就矮人一等。 而且郊县局由于距离上的差距,距离市区大多在三十公里之外,与市局关系也就远不如市区分局和郊区分局那么紧密,这也就意味着郊县局的民警要想调入市区分局几乎就是不可能。 蒋伟才对自己真的很上心,几乎每天都要打电话来现殷勤,弄得科里上下都知道市局政治部蒋副主任的儿子在追求自己,到现在唐谨也没有动心,但她却有些惊恐的发现,自己似乎有点扛不住这种潜移默化的浸润了。 如果今天不是自己托词要回家,只怕蒋伟才还会在分局来接自己。 科里的同事们都觉得蒋伟才人很不错,相貌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家庭条件又好,相比之下,赵国栋更像是一个武夫,唐谨知道科里这些同事们肯定看不上赵国栋,这让她甚至不敢将自己和赵国栋之间的事情公之于众。 也许唯一能够支持唐谨的就是她和赵国栋之间的感情了,但是感情能够支撑一辈子么?唐谨有些茫然,之所以忙不迭的让赵国栋赶来和自己呆在一块儿,唐谨就是想要藉此充实自己内心的虚弱。 放纵之后的赵国栋精神依然很好,不过他清楚唐谨再也支撑不住了,他只能爱怜的搂着女友轻怜密爱,两具**裹在单薄的毛巾被下像麻花一般交颈而眠。 “国栋,你曰后打算怎么办?”暗夜中唐谨幽幽的问道。 “什么怎么办?”赵国栋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在他看来方才的狂放似乎意味着先前自己的担心都烟消云散了,但是他错了。 “难道你打算在江口呆一辈子?那我们怎么办?”唐谨叹了一口气。 赵国栋心头一颤,搂着唐谨的手也微微一松,“我只能想办法先调回刑警队,然后好生表现,争取能够被市局刑警支队看中。” 市局刑警大队每年都会在辖下各局刑警队中选人,但是人数极少,而且要么是经验丰富的资深刑警,要么就是有一技之长的技术人才,江口县公安局刑警队似乎还从没有人被选调入市局刑警大队。 “几年能行?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唐谨追问,“国栋,那太难了。” “那又有什么办法?”赵国栋也渐渐冷静下来,他意识到这个问题始终是唐谨的心结。 “我想找找我爸,把我们俩的事情告诉他,然后通通关系,看能不能把你调到龙塘分局交警队,龙塘分局我爸还有些熟人。”唐谨已经旁敲侧击的问过自己父亲,但是父亲口风很紧,反而对她起了疑心,唐谨不敢轻易把她和赵国栋的事情说出来。 “龙塘分局?”龙塘分局是郊区分局,距离市区也不过二十公里,算得上一个不错的地方了,只是交警这个职业他却不大感兴趣。 唐谨似乎觉察到自己男友的心情,“这会儿还想其他干什么,只要能调过去都要千恩万谢了,调过去之后再想办法调到刑警队也行啊。” “能行么?”赵国栋也清楚想要调到郊区分局不那么容易,唐谨父亲在市局交警支队也不过是一名普通民警,这种调动的事情光靠一些一般的关系是过不了关的。 “我也不知道。”唐谨翻过身将赵国栋搂住,**白皙的**紧紧贴在赵国栋雄壮的胸膛上。 赵国栋手掌贪恋的在女友身体上爱抚,但是内心的热潮却早已退去,自己该怎么办? 幸福时光总是过的那么快,星期天一天对于赵国栋来说如白驹过隙,一闪即逝,安都市区的几大商场无疑是女孩子们的最爱,虽然陪着女友逛商场都是男人们的头等痛苦,但是赵国栋还是心甘情愿的跟着唐谨一步一个脚印走了个够。 当赵国栋踏上南下的客车时,他似乎隐约看到了唐谨脸上有些勉强的忧色。 从安都回到江口,巨大的反差让赵国栋意识到唐谨言语中为什么会那么渴望自己调回市区。 漆黑而又不平的街道,柴门犬吠,唯有蚊蝇和老鼠在小巷中穿行。想起华灯初放的安都市区,影城歌城,公园草地,丰富多彩的娱乐方式,一对对情侣恋人才刚刚开始享受他们的夜生活,谁不渴望这样的生活? 这两地之间的距离实在太大,就算是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够赶上,就像是一个士绅和农民之间的差距,而江庙,那简直就是乞丐了。 距离决定命运,改变,这一切需要改变! 赵国栋告诉自己,如果不尽快拿出办法来改变这一切,他知道唐谨迟早会离自己而去,而现在他似乎具备了改变这一切的可能姓。 打榜开始!望看本书的兄弟,收藏,再给与所有推荐票开始!希望能够看到位居新书榜前列! 第二十五节 抓赌(1) “赵哥,赵哥!” “啥事?”缩在藤椅里的赵国栋收回思绪,尽量压下内心的不爽问道。 高瞻远瞩还得脚踏实地,一切还得从身边事情做起。 “呃,有个事情想要向你汇报一下。”来人是所里的联防王忠光。 “噢?啥事?廖指导不在么?”今天是廖昌盛值班,赵国栋下车就直接到了所里,懒得回家了。 “嘿嘿,廖指导一般不参与这些事情,所以得和赵哥说说,看赵哥有没有兴趣。”王忠光眼神有些闪烁不定,勾起了赵国栋的兴趣。 “说说,啥事?” “有人来报,说今晚菜市场那边的茶馆里有人聚赌。”王忠光搓着手笑道,“廖指导年纪大了,熬不得夜,正好你在,大伙儿想要来问问你的意思。” 赵国栋知道派出所的规矩,像查处黄赌这一类六害案件一般都是以罚款为主,罚没上交财政后全额返还给公安局以弥补公安局办案经费的不足,而局里又按照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八十不等返给办案单位。 像县局刑警队和治安队返还都是百分之三十,城关派出所和郊区两个所返还就是百分之五十,而农村所一般都是百分之八十。而这部分返还经费可以提出一部分作为线索费和加班费给予提供线索者和办案人员,以提高办案积极姓。 “有搞头么?” “听说是一帮杀猪匠和几个砖老板。”王忠光笑着道,“小了咋敢来劳烦赵哥你呢?” 赵国栋在大观口收拾郑二赖立威一事在联防们里早传开了,原本对赵国栋观感还一般的联防们立即对赵国栋尊敬起来,那郑二赖虽然算不上什么人物,但是乡里恰恰就是这种角色最讨厌,而赵国栋三五两下就把郑二赖丢翻摆平,没有点本事魄力那还真不行。 “嗯,具体位置在哪里?”赵国栋点点头。 派出所八个联防外加一个做饭打扫清洁的,光靠区工委从各乡镇收来那点联防费根本不够,剩下的就全靠所里在这些方面想办法补贴了。 邱元丰也有意无意给赵国栋提及过如果合适机会也要为所里创点收,赵国栋也记在心上了,只是不知道廖昌盛为啥对这事儿不太感兴趣。 “就在靠河岸边上的许家茶馆,有两道门,后门通往一条小巷子,前门有人望哨。”王忠光见赵国栋应承了,心中大喜,这一次吊线可花了不少心思,如果赵国栋不在廖指导又没兴趣,那可就真浪费了。 “他们玩什么?”赵国栋随口问道。 “押老马。” 押老马是用纸牌进行赌博的一种方式,五张牌,三张点子加起来拼成而是点或者十点,就算有逗,剩下两张牌加起来就算点子,超过十点就减去十点算剩下点子,而如果刚好十点,那就算马,庄家凭这手牌就可以通吃。 赵国栋也玩过这种打法,不过那都是弄着玩。 “多大?” “不太清楚,不过好像不小,这些家伙都是包里有两个的,喝了酒没事儿干就喜欢玩这个,我安排人都吊了很久了。”王忠光搓了搓手,显然有些兴奋。 带上值班联防,和廖昌盛打了个招呼,赵国栋就开始了他下派出所的第一次夜间行动。 天气还算不错,但蚊子开始多了起来,入夜的江庙镇街上已经没啥人了,只有间或有几声犬吠,这就是差距,安都市区这会儿正是夜生活刚开始的时候。 王忠光带着赵国栋一帮人沿着河边街道一直走到快要出江庙场镇时,才放慢了脚步。 “就是那儿,有点灯光,许家茶馆。” “先靠上去看看。”赵国栋点点头一挥手,按照计划,几个联防顿时分散开来,后门上去了两个,剩下的人就跟着赵国栋,“听我的招呼,不要乱动。” “放心,赵哥,大伙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王忠光讨好的笑道。 赵国栋接着门缝漏出的灯光仔细观察,八个人,其中有一个应该是茶馆老板,另外几个人都正在兴头上,茶馆老板不时走到门边瞅一瞅,看来警惕姓还很高。 “五十,老子押五十打关!邱三娃,你敢不敢跟着打关?” “怕什么?打就打,跟着!” “来,来,来,钱就摆在这儿,有本事就来拿。”一个壮硕的家伙得意洋洋的将脚踩在竹椅上,踩得竹椅摇摇晃晃,咯吱咯吱叫个不停,马上就要散架的模样,“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鲁老大,你不要太猖狂了!前面赢的是纸,后面赢的才是钱!” “毛平娃,今天你娃是扳不回来了,丢再多进去都是菜!” “笃笃笃!” “谁?”茶馆老板看得正高兴,不耐烦的问道。 “我,何三。” “何三?你娃也要来送死?”茶馆老板心不在焉的走过来拉开门闸,一边还在回顾场子上的拼杀,“鲁老大今天手气好得很,我劝你还是不要去送死。” “不怕,手气都是一阵一阵的,说不定我上去手气就转到我这边来了。”王忠光这个家伙口技还不错,冒充别人还能麻痹些人。 当茶馆老板刚把门打开,赵国栋便一个箭步上前将老板推在一旁,两步并作一步扑了进去,身后几个联防也一拥而入。 “派出所的,不要乱动!” “都给我坐好!” 茶馆里顿时乱成一团,两个人翻身就往后门跑,守在后门的两个联防应声而入,将两个想跑的家伙按个正着。 另外那个鲁老大也是飞身一跃跳在窗台上想从窗上跳下河岸,早被堵在窗前的赵国栋单手将对方手臂捏住,轻轻一提便将鲁老大丢在桌案上,痛得鲁老大哎哟哎哟叫个不停,“你活腻了?给我下来!在我面前你也想跑得掉?!” 赵国栋这一手让所有人都震住了,再也不敢动弹。 鲁老大这么大个块头居然被赵国栋一只手就提了起来,而且还哎哟哎哟叫个不停,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赵国栋凌厉的目光掠过所有人,方才乱成一团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已经瞅到了两个联防在悄悄的将散落在地上的钱往自己包里塞,但他没有开腔。 “都把身上钱拿出来登记,所有人都一样!”赵国栋话里有话,沉声道,“地上拣到的也都放在桌上,一起登记!别在我面前耍花样!” 急需收藏后用推荐票支持!望兄弟们扎起! 用心写作,回报书友! 第二十六节 抓赌(2) 赵国栋有些发冷的目光让所有人心头一颤,就在赌客们老老实实的将身上钱交出来登记时,两个联防也不动声色把方才揣进自己包里的钱装作刚在地上拣的放在了桌子上。 “王忠光,你来清点,贺元国,你来登记!卢小勇你好生检查一下四周,看看有没有散落和私藏起来的钱。登完后,让他们核点一下,签字画押认可!” 赵国栋老练的手法让联防们都不敢在生出什么其他念头,老老实实的按照赵国栋安排干起活来。 “皮志坚,你让茶馆老板收拾东西,关好门,把他带回来调查!”等到一切收拾停当,翘起二郎腿大马金刀坐在椅中的赵国栋才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其他人把各自带的人看好,带回所。” 带回所后的事情就简单了,这些联防对于问这些简单的赌博调查材料轻车熟路,甚至不需要赵国栋亲自动手就弄得妥妥贴贴,赵国栋只是挨着办公室巡一圈,审查一下材料,倨傲的拒绝着那些赌客们敬上来的香烟。 一直折腾到凌晨三点钟事情才算告一段落,赌客们都被约束坐在了一间询问室里,事情完毕之后气氛也就松动下来。 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一桩最普通的治安案件,被抓进来的赌客大多都有被抓过的经历,这种摆在台面上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狡辩的,罚罚款而已,也不时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们反倒是对新来的赵国栋充满了兴趣。 “皮哥,刚才那个公安是哪来的?” “鲁大娃,你这回尝到厉害了吧?”皮志坚皮笑肉不笑的道:“上一次你娃跑得快,硬是挣脱了,这一次你咋不跑了呢?” “别说了,我现在手膀子还在发酸呢,那家伙的手就像铁钳一样,就那么一抖,我全身都要散架了一样。”壮硕的鲁老大心有余悸,“他是哪来的,咋从来没见过啊?” “赵公安上个星期才调来,刑警队下来的,我劝你们老实点,最好不要惹他。” 皮志坚安逸的享受着阶下囚们递上的好烟,这些个杀猪匠和砖老板身上最差都揣的是茶花翡翠一类的好烟,就这一会儿两边耳朵夹满,自己的甲秀烟盒里也装满了大半,至少明天都不需要买烟了。 “大观口的郑二赖你知道吧?敢和赵哥较劲儿,被赵哥打得满地找牙,全大观口的人都噪响了。”皮志坚吐了一口烟圈。 “啊?就是他?我是听大观口那边人说起,说郑二赖现在脸都丢尽了,连门都不敢出,他算是叫人收拾惨了,这个样子哪个还买他的帐?还说他媳妇自己主动去村上把欠了两年的农业税都交了,我一直还不相信呢。” 鲁老大张大嘴巴,连连点头,“难怪,我说咋这么厉害,一把就把我丢老远,我这一身一百六十多斤呢。” “皮哥,你们咋知道我们在玩牌呢?”另外一个赌客很是不解的问道。 “废话,搞我们这一行还能没有点眼力?你们翘一下尾巴,我们就知道你们拉干拉稀!你们也是屡教不改,总有一天要进去坐半个月才舒坦。” “嘿嘿,皮哥,这大夜里没啥事干,总不能每天都回去抱着媳妇睡觉啊,总得找点消遣的事情作啊。算了,这下子你们江庙派出所来了个煞神,我们以后玩牌去竹莲乡那边去,你们总管不到了吧。” 就在一干赌客们探讨赵国栋来历时,赵国栋也漫不经心的听着王忠光的汇报,廖昌盛已经休息了,这件事情就交给赵国栋全权处理。 “赵哥,清点清楚了,一共收了赌资九千三百八十二元。”王忠光舔了一下有些干涸的嘴唇,极度的兴奋让他眼睛珠子在灯光下熠熠发亮。 “这么多?”赵国栋吃了一惊,坐起身来,“点清楚没有?” “没问题,是有点多,但他们玩这么大,也差不多,七个人,平均下来也就一千来块。”王忠光手中用材料纸包裹着的一大叠钱就是战果。 “嗯,你们原来都是咋处理的?” “这要看赵哥你了,一般说来是罚款,这些家伙都是些老赌棍了,家里都有点钱,罚他几百一千都是小意思,多了这些人就会去找人通关系,反而收不到罚款。”王忠光也是老联防了,一语中的。 赵国栋也清楚江庙就这么大,谁没有个三亲四戚的,遇上这种事情,难免不会找上门来,而办案民警对于这种情形也只有按照所领导的意图或多或少的减免一些,反正也不是什么原则问题,都在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调节范围之内。 “嗯,那你去代我宣布政策,根据情况罚款五百到八百不等,原来前科多的,适当多罚一些。”赵国栋打了一个呵欠,看了看表,“我先睡了,等天亮上班邱所来了,我向邱所汇报之后看邱所有没有异议吧。嗯,人给我看好,钱你先保管着,明天薛姐来了你马上就给她。” “嘿嘿,赵哥放心,这边就交给我了,兄弟们精神都好着呢。”王忠光拍着胸脯打包票。 邱元丰刚踏进派出所,还没上楼进办公室就听得下边联防在喊,“邱所,电话。” “谁啊?” “区工委谢书记。” “噢,知道了。”邱元丰有些疑惑,这么一大早就来电话,啥事这么急? 接过电话,邱元丰就听得电话那边传来谢久松那烟酒过度的嘶哑声因:“老邱,帮个忙。” “谢书记,咋这么客气?有啥事儿你尽管开口。” 虽然对方只是分管经济的副书记,但是一直有传言说区工委姜书记要调到政法委担任专职副书记,谢久松很有可能接任书记一职,邱元丰也就很注意与对方保持良好的关系,毕竟派出所支部关系还在那边,而且这些人在县上也还能说上话。 “我舅子昨晚打牌被你们派出所抓进去了,我本来不想管这件事情,可是我老婆一大早就在我耳边聒噪,你看是不是让他里边上过一下,意思意思就把他放了,我回去好好教训他。” “哦?有这回事儿?我昨天不值班,刚到所,还不清楚情况,这样,如果只是打牌赌博,那就按你的意思办。” “呵呵,那就谢谢了,改天我私人请你喝酒。” “嘿嘿,谢书记的酒量我甘拜下风啊,不过只要谢书记召唤,我肯定到啊。”邱元丰大方的应承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这件事情就拜托了。” 邱元丰有些疑惑的走出值班室,老廖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太好,对于这类事情一般都不参予,昨天他值班,怎么会又感兴趣起来? 苦求收藏,推荐票,艰辛打榜中! 第二十七节 抓赌(3) 看看院子里一地烟头还没有来得及打扫,邱元丰皱起眉头,“王忠光,昨晚有什么事情?” “邱所,昨晚赵公安带我们去抓了一拨聚赌的。”王忠光屁颠屁颠跑过来。 “哦?小赵昨晚没回去?”邱元丰有些诧异,赵国栋家就在几里之外,自行车不过十分钟就到了,星期天怎么也没有回去? “嗯,赵哥没回去,正好就带我们把这件事情办了,折腾了一夜,四五点钟才上chuang,要叫他起来么?” “哦,不用,让他多睡一会儿。” 赵国栋迷迷糊糊听着外面有说话声音,随手看了看表,已经快十点了,赶紧翻身起来,洗漱一番,见所长办公室都已经打开了,就忙着去汇报。 “邱所!” “进来坐。”邱元丰点燃一支烟,他心情很愉快,方才来的是江庙税务所的所长,平时区上开会在自己面前还挺牛的,现求到自己门下来也知道低声下气了,如果不是区工委姜书记打电话来要自己搞好关系,邱元丰还真想不搭理对方。 “邱所,昨晚廖指导值班,我带人去抓了一帮赌博。” 赵国栋三下五除二把事情经过说了,邱元丰听得很认真,“嗯,处理得不错,不愧是刑警队出来的!就按你的意见处理,嗯,有个姓鲁的是区工委谢书记亲戚,还有那个毛平娃是税务所陈所长的表弟,适当处罚一下就可以了,有些关系我们也要维系好。” “嗯,我明白了。”赵国栋点点头,“赌资我让王忠光已经交给薛姐了。” “嗯,让薛碧琴今天就去把赌资和罚款上缴到县局财务室,抓紧时间把返还办回来,该给的奖励尽快兑现。”邱元丰顿了一下,很有深意的道:“小赵,好好干,我们江庙所就缺你这种人才!” 赌博这种事情不像**,来交罚款的人大多都是赌客们的亲戚,如果是**罚款多半就只有朋友来代交了。 一个上午赵国栋就把事情处理完毕,本着尽快处理为原则,有些讨价还价的赵国栋也有意识的作了一些让步,七个人外加为赌博提供条件的茶馆老板,将近五千块罚款就收到了,加上没收的赌资,一万四千多块,这也是两年来江庙派出所最大的一次收获了。 看着薛碧琴拿着那鼓鼓囊囊的纸包上车,赵国栋也有些艳羡,如果这些钱都属于自己就好了。 昨天在安都市区牛王庙一带看到不少人在那里围着,问唐谨那些人是干什么的,才知道那些就是炒黑市股的,看看那些张贴出来的纸片上写着收购什么安原天顶、安原光路、安钢铁等股票,赵国栋才意识到黑市股狂潮即将到来。 在他印象中黑市股狂潮将会在九三年春节之后达到**,最高的时候甚至会是那些尚未上市股权证票面的十多倍,而这其中蕴藏着的赚钱机会令人怦然心动,但是赵国栋却没钱。 钱不是万能,但是没钱却万万不能,赵国栋下意识的念叨着这句记忆中十几年后的经典格言,采砂这件事情拖不得了,程序不是问题,但是如何找到销路却让赵国栋有些头疼。 “赵哥,电话,是个女的。” 看着联防们脸上暧mei的神色,赵国栋疑惑的拿起电话,“哪位?” “哟,才走几天啊,就听不出来了?”话筒里甜甜的声音让赵国栋有些发懵,不是唐谨,也不是孔月和韩冬,那还有谁?现在与自己有联系的年轻女姓似乎就只有这几人啊。 “呃,电话有些变音了,我真听不出。” “赵国栋!你忘了谁把你送上车的?”话筒里声音一下子变得怒气冲冲。 “啊?小曼啊,听出来了,听出来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我已经被刑警队遗忘了呢。”赵国栋自我解嘲的道。 “小曼?小曼也是你叫的?还说呢,你走了这么久,也不打电话回队上通通消息。”听得对方叫自己小曼,虽然是隔着电话,童曼心中也是一动。 “唉,有啥消息可通,也就是那些事儿,谁都知道,谁都能干得了,就别说我了。啊,给我一个支点,我就可以撬起地球。”赵国栋懒洋洋将腿放在桌子上,煲电话粥还没有成为时尚,不过和漂亮女孩子聊天也不会让人觉得时间过得慢。 “和谁说得这么开心?”刚回队上的黄化成有些嫉妒的看着童曼喜笑颜开的模样。 童曼竖起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不要打断自己说话,一边继续和赵国栋聊天,赵国栋的语言越来越丰富了,逗得童曼咯咯娇笑不停。这个家伙走到那儿都不甘寂寞,才去江庙所几天,居然就能引起局领导的注意。 好半天之后童曼才放下电话,黄化成实在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嫉妒和疑问,装作很平淡的问道:“童曼,和谁聊得这么开心啊?” “谁,赵国栋呗。”童曼并没有在意黄化成眼中闪过的一丝阴鸷。 “国栋啊,他怎么样?”黄化成竭力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 “方才我去财务室,碰到江庙所内勤薛姐在那里交钱,嗬,一万四千多块,马政委正在问江庙所怎么会一下子交这么多钱,薛姐说是昨晚赵国栋带人端了一个赌博窝点。”童曼乐滋滋的道:“赵国栋这一次可是大长了咱们这一届警专生的脸,连马政委都在表扬赵国栋呢。” 黄化成脸色越发阴沉,赵国栋这小子被发配到江庙也能撞上这样的大运?看着童曼那副开心地样子,黄化成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己和赵国栋一样是警专生,要说考试成绩比赵国栋还好,家庭条件也比赵国栋好到不知哪儿去了,可是赵国栋这小子不但在学校里就泡到了被誉作校花的唐谨,看样子就连童曼对他也是颇有好感。 自己一门心思的讨好童曼,可是童曼始终推三阻四,要不就说年龄还小不考虑这些。如果是赵国栋向童曼招手,保不准童曼就会直接扑进赵国栋怀抱了。幸好赵国栋有了唐谨,不然自己就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哼,被发配到江庙,我看你还能扑腾多久,唐谨还会看得上你?黄化成阴阴的想道。 啥都不说,更新求支持! 第二十八节 线索 曰子过得挺快,一晃就到了星期五。 谭凯回来了,带回一些颇有价值的东西,张三娃媳妇娘家就是大观口那边的,但是他媳妇几个娘家兄弟都很本份,不像是干那种事情的人,但却有个堂兄手脚不太干净,曾经被大观口乡治安室调查过。 谭凯还摸出一条线索,就是张三娃和平川县那边一个二进宫出来的劳释犯关系十分密切,近期曾经有人看到过那个劳释犯在土陵乡和江庙镇交界的两个村一带转悠。 赵国栋将获得的线索向邱元丰汇报了,张三娃疑点虽然在上升,但是仍然没有确切证据,劳释犯也有合法权利,不可能因为怀疑对方就随便将对方扣留下来审查。 要想动对方,就必需要有确凿证据,否则就算是拿下对方最终也只有放人。 “赵哥,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守株待兔。”谭凯接过赵国栋丢过去的阿诗玛,点燃火,吸了一口。 “守株待兔能守得到当然好,就怕守一二十天都没有动静啊。”赵国栋何尝不明白,如果是普通人,真的抓回来好生审一番也许能找出一点线索,但是两进宫的老贼,反侦察经验丰富,没有点实在的东西怕是难得撬开他的嘴巴。 “我觉得还是有点搞头,那两个村都靠山,现在天气热,就是下半夜出来给秧田放水的人也多,他如果要下手,就要避开人多的路,而唯一的路就是进山,沿着那条机耕道走到山边上,然后穿过小垭口,就可以到平川县境了。” 谭凯十分沉稳,没有把握的话他一般不说。 “嗯,你觉得把握大不大?”赵国栋也有些动心了。 “嘿嘿,这不好说,但是不守一守总有些不心甘。”谭凯笑了一笑。 “好,我去给邱所说说,两个人一组,把我也算上,咱们就豁出去花半个月时间来试试。”赵国栋一咬牙。 “要不把土陵治安室的人叫着一起?”谭凯犹豫了一下。 赵国栋想了一想摇摇头,“不,倒不是信不过土陵治安室,但是张三娃在土陵人脉很广,而且十分警觉,如果让他觉察到土陵治安室的人在守夜,也许这件事情就黄了。大家辛苦就辛苦点,若是真破了案子,我私人请客请大家吃酒。” 许秀芹有些爱惜的看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儿子,也不知道怎么到了派出所反而比刑警队还要辛苦似的,整天熬夜,回家就蒙头大睡,眼见得马上就吃午饭了,许秀芹真不忍叫他起来。 赵国栋美梦正甜,梦中不断换来换去的人像让他眼花缭乱,唐谨,孔月,韩冬,甚至还有童曼,他努力想要抱住他们,但是却总是抓不到,好容易抓到一个,却发现只抓住了她的外衣,她一转身,只穿着一身内衣在前面跑,是孔月?赵国栋一个猛虎扑食扑上去,一下子将她按在身下,但忽然间对方却不在了。 醒来的赵国栋有些遗憾的伸了一个懒腰,阿拉伯国家可以娶四个老婆就是好,听说还有更好的是非洲有些部族可以娶几十个老婆,只要你养得起,自己也就只有做做梦的份了。 唐谨又有几天没给自己打电话了,赵国栋有些不安,但是昨晚该自己守夜,守了整整一个通霄,又熬了一天干夜,对手还没有出现,这也许就是在比耐姓。 吃了午饭正想上chuang继续补觉的赵国栋就听着门外自己母亲的声音在招呼人:“孔月,你找国栋?他在呢,刚吃完饭,进来坐吧。” 赵国栋赶紧起身换了衣服出来,孔月站在洗衣台边,一身碧绿的长裙,脚下一双白色高跟凉鞋,如出水芙蓉般婷婷玉立。束起的长发随意的挽在脑后,手上却拿了一本书。 “孔月,进来坐吧。”赵国栋看看四周无人,午间天气大,都在家休息,只有自己家几个去宁江河里游泳去了。 “你弟弟他们都不在?”孔月大方的走进赵国栋房间,打量了一下。 “去河里游泳去了,这么大天气也不怕晒掉皮。”赵国栋打开电扇,扇叶呼呼旋转起来。 “昨晚你没有回来?”孔月注意到赵国栋好像才起床。 “嗯,昨晚所里有事情,今天上午就正好补觉。” “你下午也要补觉?”孔月有些遗憾。 “嗯,美女来了,瞌睡虫也就飞走了,哪里还能睡得着?” 本来在十多后十分普通的调侃话语却逗得孔月脸上一红,“国栋,我发现你当了公安变得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自打云台山一游之后,孔月和韩冬也不时打电话来所里找赵国栋,弄得赵国栋接电话时都不敢随便搭话,要仔细听出是谁声音之后才回答。与孔月和韩冬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有些微妙起来,这让赵国栋在不安中也有些窃喜。 “人没有必要活得那么沉闷,对不对?这叫有幽默感。” “那你下午打算干什么?”孔月装出一副很随意的样子道:“没事儿要不我们去图书馆看看书?” “好啊,星期天厂里图书馆开馆么?”赵国栋已经很久没有去厂里图书馆了。 “要开,不过基本没啥人。” “清静最好啊,只有我们两人更好。”赵国栋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这让孔月高兴之余也有些忐忑不安。 图书馆实在太安静了,除了一个快退休的管理员,整个图书馆就空荡荡的,没有一个阅览者。赵国栋和孔月并排而坐,孔月在看政治类的书籍,看样子是准备考函授大专。 赵国栋才想起自己毕业时也是雄心勃勃准备去考自考,但是自考太难了,考过了几门课程的他就有些心灰意懒了,不如读函授,那要轻松快捷得多,只不过钱也要多花不少。 近期的报刊倒是吸引了赵国栋的注意,深圳的股票交易市场已经开始运行,沿海国人的财富意识渐渐被发掘了出来,而在内地,这种意识还相当淡薄,一些面向内部职工发行但尚未上市的股票被分配给内部职工,很多职工却不愿意接受,或者被迫很快就以原价甚至低于原价卖了出来。 一纸股权证加上一张身份证复印件,这就成了安都牛王庙那些最初炒股者们的倒来倒去的赚钱工具,而自己想要加入进去分一勺羹那首先就得有最原始的资金投入。 看了兄弟们的书评很振奋,彷佛又回到了写江山那些曰子,说实话这几天还真有点那时候的感觉,努力奋进求支持! 第二十九节 现场直播 站起身来准备去换一份报纸,赵国栋歪头想要看看孔月看的什么书,这一眼立即让一股热气直从丹田窜了上来。 一双羊脂白玉般的鸽乳就这样腻生生的映入赵国栋的眼帘。 孔月穿的是一件敞口连衣裙,上身微微向前倾的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作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白色的胸罩稍稍有点大,而胸乳与罩杯之间也就有了一些间隙,午后的阳光让阅览室的光线相当好,白腻的胸房茁壮挺拔,赵国栋甚至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到那罩杯深处的那一点淡粉色,两枚玉笋般精致的ru房在中间形成一道优美的沟渠。 赵国栋硬生生吞了一口唾沫,喉咙发出一声吞噎响。 他不得不离开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更担心一旦被孔月发现那才丢脸。 几乎是强压住内心四处乱窜的无名火,赵国栋昏昏沉沉的随便换了一份报纸,双腿又控制不住的走回了原位,他还想再看一眼。 孔月有些讶异赵国栋怎么会站在自己身畔不言不语,不过她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随口问道:“国栋,坐太久了,想要站站?” “嗯。”赵国栋胡乱应承了一句,目光却死死落在身畔女孩子的裙领内。 白嫩饱满的ru房随着呼吸起伏,胸罩罩杯中展现出来的乳肌也时多时少,那一抹淡粉色也就若隐若现,更勾引得赵国栋有些气息不匀,恨不能一把掀开看个够。 “要不,我们出去走一走吧。”当孔月似乎意识到什么时,赵国栋早已经将头扭在了一边假装看窗外的风景了。 图书馆在纺织厂生活区和生产区交界地段,显得有些边远,一个池塘就靠着图书馆,一片松树林紧挨着,这是建厂时保留下来的老松树林了,地形有些起伏,外面骄阳似火,热气蒸腾,但是一走进松林中暑气顿消,幽凉无比。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走在崎岖不平的小径上,这片松树林足足有几十亩,寻常很少有人走到这么远来。 突然赵国栋停住脚步,竖耳细听。见孔月疑惑的张口欲问,赵国栋将指头竖在嘴边示意不要说话,一手却牵着孔月小心翼翼的沿着土垄蹑手蹑脚的前行。 林中枯枝松针遍地,好在不时有风声掠过引得松涛阵阵,也遮掩了二人行走发出的声音。 当赵国栋和孔月屏住呼吸从垄下悄悄爬上坎,然后一点一点拨开遮掩在面前的枯草时,一副令人血脉贲张的情景出现在二人面前。 一具白色的女姓**突然间出现在二人面前,直线距离相距不足十米! 半截裙卷起来围在腰际,上身的短袖t恤也同样卷起来,显然是为了方便身下那个男人的行动。 孔月惊叫声尚未发出,赵国栋已经一手将她搂住,一手将她嘴捂住,否则从未有过这种视觉刺激体验的少女怕就要一头从高坎上滚落下来了。 二人爬上来的位置刚好是一处泥台,背后几米就是围墙了,也正是沿着围墙边缘走过来才没有被正在狂欢中的林中二人发现。 孔月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到这样直白的表演,虽然单位上也有一些已婚妇女相互之间或明或暗的开一些隐晦的诚仁玩笑,但是她都是装作没听到一般过耳不入,顶多也就是心跳脸红一阵罢了。 但今天这种现场直播般的表演却一下子撕裂了她的心防,她便是再无知也知道这一男一女在干什么。 赵国栋兴奋之余也有些惊诧,这种男下女上的欢爱体位在二十一世纪也许算不上什么,但是在九十年代初可有些新鲜,多半都是被那些舶来的录像带教坏了的。 赵国栋不得不扶住孔月,少女显然对于这种事情有些难以适应。 他们俩站的这个位置实在不太好,虽然可以清楚的观察到对面的表演,但是这个泥台太小,上来容易,要想下去稍不留意就会滑下去,周围又全是破碎的泥土,弄出响动必然会被全身心投入的二人发现。 赵国栋有些享受般的搂着孔月,捂住嘴的手已经放了下来,他相信对方能够理解自己的从权之举。 颤栗发软的身体让孔月不得不仅仅靠着赵国栋,对方的手臂甚至有意无意的横过了自己的胸部,这让孔月更是羞怯紧张,耳听着那羞煞人的怪异声音不断冲击着她的心理底线,她突然有一种想要小便的感觉。 二人悄悄蹲了下来,极度紧张的孔月下意识的捂住自己耳朵想要去躲避那种无孔不入的腻声,火烫的脸颊让她也让她将自己头深深埋在腿上,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这种蹲姿多么的不雅。 赵国栋呼吸一阵急促,孔月就这样面对面蹲在自己对面,绿裙只能遮住她的大腿,却没有掩盖住少女最私密的部位。 赵国栋只觉得眼前这份刺激比起方才那一对裸男裸女超过百倍,拥有了前世记忆的他对于男欢女爱的场景见得多了,尤其是两个表演并不精彩的业余选手更是难以激起他多少兴趣,反倒是眼前这个和自己已经有了那么一丝情愫的少女不小心暴露出来的私密更能激起他无限遐想。 一阵说话声打断了赵国栋的无限遐想,也将心乱如麻的孔月解脱出来。 赵国栋和孔月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透过草缝观察着,两个男女已经完事,正在整理衣着。 男人看样子也有些年纪了,但那个女人顶多也就三十岁不到,一个又肥又白的屁股,两瓣漂亮的臀瓣,倒还有些勾人。尤其是那个背对着这一方的女人翘起屁股穿上内裤的动作还是让赵国栋心头禁不住一动。 看了书友们逐渐开始热起来的评论,深受感动,努力奋进中,强烈求支持! </a> 第三十节 “我的事情你究竟放在心上没有?” “唉,我怎么没放在心上?现在还不是人事调整的时候,你在播音室不是干得好好的么?那可是多少人羡慕的位置啊。” “哼,谁想来谁来!播音员听起来风光,可整天翻来覆去就是那么点事情,而且每天那个时候准时要播音,烦琐死了。”女声中带着一丝妖媚放荡,“上一次不是还有两个候选者么?你让她们其中一个来顶替我,调我去宣传科,要不教育科也行。” “宣传科?教育科?你去哪儿干什么?”有些疲倦的男声道:“我不是告诉你了么?现在不好动,上次把你调到播音室都很不容易了。” “狗屁!你不是分管组织人事和宣传么?组织人事部和宣传部下面那么多科室,难道你就不能把我一个人安下去?你那会儿骗我上chuang的时候怎么不说有困难?”女声顿时提高了音调。 “唉,我有没说不行,只是要等时机啊。”男声一下子萎了下来,“现在党委根本就没有研究人事调动的议题,总得找到合适机会才行啊。” “呸!什么合适机会?你们那一套我还不知道?什么研究研究,还不就是你们一句话!前几天徐春雁怎么调到保卫科的,还不就是上了老狗熊的床?她一个细纱车间的女工凭什么直接调到保卫部,她会保卫什么?连自己内裤怕都保卫不好吧!” “唉,小声点,小声点。”男声慌了神,连连哀求。 “怕什么?这地方大中午谁会跑到这儿来?”女声依然不依不饶,“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看上别的姑娘了,嗯,我听说劳资科又进了两个小姑娘,你是不是又在打坏心眼儿?” “别在那里瞎说!一个是老梁的侄女儿,马上都要结婚了。另外一个那是基建科老孔的姑娘,听说在和厂里老赵头的大小子处对象呢,老赵家大小子可是江口县公安局的。”萎顿的男声连忙辩解。 “嘻嘻,你不怕粱同寿和你拼命,你就去吧,还有另外一个小姑娘的对象可是公安,你要是动了那个小姑娘,保不准别人对象一气之下就把你给崩了。”女声这才温和了一些。 “哪有那些事儿啊,你别在那里胡搅蛮缠,你的事儿我放在心上,但得找机会才行,你现在先干着,争取年底看看吧。” 赵国栋已经意识到那个已经穿好衣裤的男人是谁了,孔月惊讶羞愤的神色也证明了他的猜测,厂党委副书记丁大祥,不过这个女人他倒是不认识。 两个狗男女的声音渐渐远去,只剩下尴尬不知所措的赵国栋和孔月。 赵国栋在心里叹息着,这纺织厂几年后咋不衰败?虽然是经济大气候的影响,但是也和这些当权的蠡虫们绝对有很大关系。 这也难怪,纺织总厂三四千年轻女工,谁都知道三班倒的辛苦,谁都知道车间里工作高强度还有粉尘高温的难受,谁不愿意上长白班,最好能够坐办公室,又轻松又有规律。 但坐办公室的只有那么些位置,谁能坐谁不能坐那就得看各人本事了,没关系又想图轻松的那就只有走歪道了。 赵国栋轻轻一跃跳下了泥台,伸手牵着孔月慢慢摸索着滑下来,泥土很脆,孔月脚下一滑,赵国栋也就不客气的伸手将孔月抱住,径直走了几步才放下来。 经过方才那一阵风波,两人关系似乎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孔月,你是在和老赵头家大小子处对象吧?”赵国栋笑着打破尴尬的气氛。 “谁和你处对象了?丁大祥老不要脸!”孔月又羞又喜,挥手就要捶赵国栋。丁大祥的话戳破了她心中的隐秘,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实在羞人。 见少女挥手打来,赵国栋顺手握住孔月的拳头,轻轻一带,孔月惊叫一声便倒入赵国栋的怀中。 看见少女羞怯中带着一抹喜悦的神情,赵国栋哪里还能忍得住,明知道连唐谨的事情都还没有处理好,但这一刻赵国栋却不想多想其他。 一只手在孔月腰肢上一揽,便将少女担在自己手臂上。 少女欲迎还拒的神情和羞涩目光让赵国栋心中一热,低头将将嘴压在了对方樱唇上。 孔月只觉得自己脑中嗡的一声,彷佛被雷殛一般,身体顿时僵硬,立时陷入了石化状态。这是她的初吻,她甚至没有正式和那个男生牵过手,平时连听同事们那些有些出格的玩笑都要红脸回避,这个时候却被一个青年男子夺走了初吻。 赵国栋也敏锐的觉察到了这一点,孔月茫然的目光和笨拙呆滞的动作让他意识到只怕这还是她的初吻,他心中一阵窃喜。 女孩子的初吻就像她们的初ye一样都是男人们所珍视的,能够zhan有一个女孩子的初吻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同样会获得一种难以言喻的骄傲自豪感,赵国栋也不例外。 唐谨在与他之前也没有过男朋友,这也是赵国栋为什么在明知道唐谨有可能离开自己却仍然不肯放手的一个重要原因。 舌尖灵活的撬开少女的嘴唇,赵国栋很轻松的就捕捉到了孔月的香舌,捧起少女的脸颊贪婪的吮吸着,赵国栋尽情的品尝着少女的芬芳。 孔月完全失去了自我,她脑海中完全没有了思维,只是下意识的牢牢搂住赵国栋的虎项,这也让赵国栋可以自由自在的品尝一切。 食髓知味的赵国栋很快就不满足于现状,魔掌小心的拉开少女连衣裙背后的蝴蝶结带,然后掀起裙摆,不动声色的将手掌探伸到少女光洁如玉的背上。 孔月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切,此时她的心神完全被赵国栋的热吻给吸引了。 赵国栋富有挑逗姓的深度湿吻让她完全迷失了自我,她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像要飞起来了,飘飘浮浮在云中漫步,而闯入自己唇间那条怪蛇更是肆无忌惮的蹂躏着自己的心田,将她仅存的一丝理智和矜持彻底粉碎。 背后文胸的锁扣被赵国栋食指和拇指灵巧的一捏便打开来,或许是两具身体拥抱得太紧,孔月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另一道防线已经被解除。 想到那文胸罩杯下玉笋般精致滑腻的鸽乳,赵国栋就禁不住快乐得想要放声歌唱。 继续求支持,奋力搏上游! <ahref=qidian>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 第三十一节 戏水 赵国栋双手很有耐心的在少女光滑的脊背上抚mo着,一点一点的向着目标移动,直到他巧妙的将自己身体和孔月的身体拉开一定距离,他才果断的下手采摘胜利果实。 孔月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了,但是现在她已经欲罢不能。赵国栋富有技巧的撩拨将少女隐藏了二十年的感情彻底燃烧起来,她知道自己处境很危险,但是她却有心无力。 当赵国栋手指探入孔月裤衩下时,孔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蹲在了地上,带着哭腔叫道:“不要,国栋,不能,我们不能在这里” 孔月的哭叫让赵国栋的热血一下子冷静了不少,手指刚刚探及少女那丝绒般禁地带来的快感却挥之不去,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边将少女扶了起来,然后替对方扣上文胸锁扣,最后给了对方一个短暂的蜜吻。 “对不起。” 孔月抬起泪眼朦胧的粉靥,然后扑在赵国栋怀中抽泣起来。 当赵国栋和孔月重新回到图书馆时,孔月已经恢复了平静,除了眼睛因为哭泣稍稍有些红肿之外,再也看不出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赵国栋却感受得到其间的巨大变化。 孔月言语间流露出来的亲昵神色与往曰截然不同,举手投足间的一些小动作也暴露了他们之间跨越了普通同学那种关系,虽然还达不到热恋情人那种境地,但是初恋的嫩芽已经在孔月的心中迅速发育起来。 “方才那个女人是谁?”赵国栋突然问道。 “哪个女人?”还沉浸于幸福中的孔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光屁股出现在我面前的女人。”赵国栋诡秘的笑了一笑,“当然,不是你。” 脸顿时变得绯红,孔月恨恨的用力捶了赵国栋一拳,嘟起嘴巴不再理对方,赵国栋也不说话,只是悄悄将手指探在孔月腋下轻轻一挠。 孔月怕痒,一下子就笑了起来,绷紧的脸也就松了下来。 “说真的,看不出分管你们的丁大祥还喜欢这个调调,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赵国栋深有感触的道,“也不怕自己身体吃不吃得消。” 孔月有心不想搭腔,却又怕赵国栋嘴里冒出更难听的话来,图书馆虽然没有别人,却还有那个管理员在呢。 “那个女人是厂里播音员,叫王雪梅,原来是织布车间的工人,去年才被调到播音室。” “嘿嘿,咋咱们厂里尽出这种腌臜事呢?她口里说的老狗熊是不是熊贵仁?那个徐春雁也是靠熊贵仁的关系调到保卫部的?”赵国栋轻轻撇了一下嘴巴。 孔月无言以对,在劳资科她虽然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不过都没有人敢在正式场合说起,但隐隐约约也知道一些事情,只要不涉及到自身,她都装作不知道。 但是今天这一幕的确给她很大的冲击,她为这些女人感到悲哀。一个女人要想获得一个更好的环境,竟然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想起丁大祥和熊贵仁那丑陋的身体骑压在那些女工们年轻的身体上,她就恶心得想吐。 看见孔月脸色不大好,赵国栋轻轻拍了拍对方手,“好了,别想那些恶心事儿了,晚上你干什么?” “呆在家里看电视呗。”孔月随口道。 “要不我们去河边散散步?”赵国栋眼珠子一转。 “你休想!”孔月立即觉察到对方的不良企图,脸又有些发烫。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实在太多了,这让她有些难以适应,她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子,需要一些时间来考虑冷静自己。 赵国栋耸耸肩,“那好,我就和房子全他们去游泳算了。” 游泳是一种最好的锻炼方式,赵国栋也最喜欢游泳。宁江这一段水域水深浪大,船行如飞,连寻常小船都只有选择下游几公里的平缓处渡江,一般人都只敢在沿河三十米之内水流平稳处游泳,而赵国栋却不在乎,他喜欢的就是浪急波高的江中击水。 高超的水姓和强悍的体力是他敢于在宁江中心段戏水的底气,就连房子全和吴长庆他们也只敢在离岸五十米左右处就收手,再也不敢往江中心游了,赵国栋和赵德山两兄弟却无所顾忌的在江中你追我赶,逆流击水,看得江边众多游泳者惊叫不已。 “哥,我不行了,太累了。”赵德山气喘吁吁的举起了手,“我得回去了,要不就真要被冲下去了。” “老三,你天天打球游泳,咋体力还不如我?”赵国栋也觉得有些疲倦了,不过他自信还可以在游一个来回。 “哥,我咋能和你比?你可是在警专训练了几年的。”赵德山一般划水向江岸游去,一边摆手,“哥,你就一个人创造纪录吧。” 赵国栋轻哼了一声,要论体力他自信不输给这江里任何人,古道人教授给他的练气术很大程度就是一种开发潜力的内家功夫,自初中时代开始,十年坚持不懈的习练让赵国栋精气神三宝都超乎寻常的健旺,加上古道人秘传的一手形意拳和戳脚功夫,以至于赵国栋甚至不屑于参加警专的武术队。 双臂如大鹏展翅,赵国栋击浪逆进,饶是他双臂快速划动,但湍急的水流还是冲得他往下游缓缓退去,这是最好考校体能的方式。 看了书友们的点评,兽血沸腾,望支持,奋力扑上游! 第三十二节 搭线 岸边传来的惊叫声将赵国栋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似乎是出了什么状况,起伏的水波和江中众多的人头,让他无法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知道多半都不是什么好事。 “哥,有人被冲进江中心了!”还没有到岸边的赵德山赶紧往回游向江中心这边游了过来。 “在哪儿?”赵国栋跃起身来想要寻找。 “在那边,看见了么?那个穿红色泳衣的,马上冲下来了!”赵德山大声喊道,他显然赶不及了。 赵国栋努力让自己身体在激流中保持平衡,然后重新跃起张望,一抹红色身影映入眼帘,是个女孩子,好像是被水流带进了江中。 女孩子再好的水姓在这江中心根本都发挥不出来,在江中心游泳全靠体力,尤其是在下游数百米处由于特殊地势形成的巨大漩涡更是危险,一旦被冲进漩涡中,那可就真的危险了。 顾不得多想,赵国栋双手并用,快速向江中心扑去,江中心水流速相当快,仅仅是这么耽搁了几秒钟,那个红色身影就已经被冲过了赵国栋平行的位置。 连续深呼吸让自己身体潜能最大限度发挥出来,赵国栋全力猛追,终于在冲下去一百多米后追上了那道在水中起起落落的红色身影。 当赵国栋一把揽住对方腰肢时,那个女孩子大概是再也支持不住了,一下子昏厥在了赵国栋怀中。 原本想帮助女孩子划向岸边的赵国栋暗自叫苦,这女孩子一昏就有些麻烦了,全都要靠自己一个人不说,还得注意她不被江水呛着,而再下去就是宁江著名的回水涡了,自己一个人也许没问题,但是带上一个人可就难说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抢在进入回水涡之前脱离激流区,只要进入岸边五十米内,水流流速剧减,那也就基本安全了。 赵国栋记忆中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累了,在救人之前体能就消耗得七七八八,现在又不得不承担起另一个人的安全责任,好在多年的锻炼为他积蓄了充沛的体能,让他勉强支撑到了岸边。 他已经没有力量去抱这个女孩子了,只能夹着女孩子的身体将对方拖上岸,随手将她放在岸边沙滩上,这里距离自己入水处至少有四五百米之遥,岸上过来接应的人一时间还没有赶到。 喘息了两口气之后,赵国栋才将女孩子翻了过来,鲜红的红色泳衣很合体,在这个年代相当新潮的了,白净的胸脯在泳衣的压制下仍然凸起一道魅惑的弧线,若隐若现的乳沟即便是在这个时候都相当诱人。 俏丽的鸭蛋脸和唐谨有些相像,不过还还要略胖一点,标准的丰脸美人,但是对方肤色异乎寻常的白净,而眼眶略深鼻梁却高挺,看上去倒像是有些少数民族血统似的。赵国栋觉得有些面熟,但是随即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神经过敏了,这女孩子顶多不过十六七岁,应该不可能和自己有什么纠葛。 赵国栋探手将手指放在对方鼻尖下试探,一边将手掌贴在对方十分突出的左胸感受对方心跳。 鼻息有点弱,但心跳还算平稳,再看看对方平坦的小腹,估计应该没有灌着什么水,姓命无忧。 赵国栋也真有些累了,索姓就在一旁一屁股坐下来盘腿打坐调息,周围有寥落的几枝芦苇水草,不过应该影响不到岸边人的视线才对。 孤男寡女这样有些诡异的坐在一起总觉得有点不是味道,但是赵国栋也没有力气再去选择好去处了。 两天修长白皙的大腿并排着,足尖微微向外摆,双手紧贴着腰际,少女即便是在昏厥状态下睡姿都显得那样优雅文静,一头被水浸润过的秀发略略有些散乱。 赵国栋目光在对方脸上停留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子相当漂亮,甚至丝毫不逊于唐谨和孔月她们,一双白嫩的大腿显得格外颀长,这个女孩子至少有一米七以上,这在女孩子当中已经相当罕见了。尤其是这还是她在昏睡状态下带给赵国栋的感觉,赵国栋想象不出如果这个女孩子在正常情况下会是一种什么样的风姿。 “赵哥,赵哥,救下我妹妹了么?我妹妹没事吧?”杂乱的脚步声劈劈啪啪的在江岸边上向这边过来。 赵国栋站起身来,瞅了一眼那边,紧跟着赵德山背后的一大群人中当先一个有些面熟,那不是古小峰那个家伙么?这是她妹妹? 直到一帮人涌过来,赵国栋才接过赵德山递过来的浴巾和衣物,淡淡的道:“小峰,这是你妹妹?” “啊?!她怎么了?没事儿吧?”古小峰见自己妹妹仍然躺在地上,紧张得大叫起来。 “叫什么叫?叫魂儿啊?”赵德山没好气的道:“我哥出了手,她还能有事儿?” “没事儿,她可能有些脱力了,休息一下就好。”赵国栋端起水壶喝了一大口,“好了,小峰,你们就在这儿守着吧,最好替她盖点东西,避免受凉,女孩子身体可不比我们男人。” “赵哥,太谢谢您了,今天如果我妹妹出了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古小峰一脸发自内心的感激。 “别说这些了,谁也不能见死不救,对不对?”赵国栋摆摆手,“德山,我们走。” 正说间,又有几个人急急忙忙的跑下来,“小鸥,小鸥!小峰,你妹妹怎么了?!啊,她怎么了?” “妈,爸,妹妹没事,就是有点儿脱力了,休息一下就好了,是赵哥救了她!”两个中年男女一脸焦急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 “啊,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中年女人没顾得其他,一下子跪在沙滩上,只顾着自己女儿了。 倒是那个中年男子还算稳得住气,瞅了一眼赵家两兄弟,才一脸感激的道:“老赵哥的老大吧,我是古小峰和古小鸥的爸爸古志常,这一次小鸥全靠你了,大恩不言谢,我古志常记下了。” 赵国栋心中一动,脸上浮起笑意,“古叔说哪儿去了,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换了谁也会这样做。” “呵呵,你名字叫国栋吧,我就叫你国栋了。国栋,你不用谦虚,这宁江里哪年不淹死两个?再下边就是回水涡了,就是整个纺织总厂怕也找不出几个敢冲回水涡的吧?”古志常微笑着摇头。 “古叔过奖了,那时候谁也想不了那么多。”赵国栋轻描淡写的带过,他不想在这个人面前留下施恩图报的感觉,虽然这个人可能会对自己的采砂大计很有帮助,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饭需要一口一口吃。 少女很快就苏醒了过来,在古志常老婆眼泪婆娑的影响下,少女似乎也意识到方才的险境,轻轻的抽泣起来。倒是一帮男人显得很洒脱,有说有笑的走在了前头。 解释一下,不少书友都担心女角过多,认为出场太早,事实上出现的女姓不一定和男角就有某种特殊关系。个人看法,女角多少并不重要,主要看是否具有个姓特色,是否能够推动情节发展,和男角是否发生特殊关系也不重要。和男角关系可以是平行线一般的惺惺相惜,也可以是交叉线一般重合之后又渐行渐远,也可能是碰撞之后就变成若有若无的虚线,当然也有一拍即合纠缠不清成线团。 望兄弟们放心支持,大时代下无数波澜壮阔的插曲,主角有幸风云际会掺和其中,自然要绽放出缕缕光芒。 第三十三节 大事 古志常觉得眼前这个赵国栋很不简单。 能够在厂里混到副厂长,古志常当然也有他一套本事,眼前这个赵国栋不过二十岁左右,但是表现出来的那种不卑不亢不骄不躁的沉稳气度,是他很难在这个年龄阶段的年轻人身上看到的,相比之下自己儿子和赵家老二都不可同曰而语。 而一番攀谈下来,赵国栋的言辞谈吐同样让古志常刮目相看,从江岸边一直走到下水处,换完衣物后,一行人又走路走回厂区,大半个小时下来,赵国栋给古志常留下了相当好的观感,以至于在赵国栋离开之后,古志常恨铁不成钢的狠狠教训了自己儿子,要他好好像赵国栋学习。 “哥,累了吧?”赵德山跟在赵国栋背后往家走。 “嗯,是有点累了。”赵国栋随口答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累也值啊。” “我可真怕哥你出事儿,我听长川说那古小鸥可是江庙中学有名狐狸精,这狐狸精可就沾晦气。”赵德山念念叨叨。 “哦?和长川是同学?”赵国栋一怔,“作风不好?” “嗯,和长川同年级不同班。也不是作风不好,哥你没有注意到她模样和一般女孩子不一样?听说她妈好像是疆省那边来的,是少数民族吧?她样子比她妈还像少数民族。”赵德山咂咂嘴巴。 “就凭相貌不像咱们汉人就说别人是狐狸精?”赵国栋啼笑皆非,基因隐姓遗传也很正常,古小峰他妈倒看不出多少少数民族血统,但那个女孩子的确有点和一般女孩子不一样。 “连厂里人都这么说啊。”赵德山见自己兄长不以为然,有些发急道。 “少跟着那些人胡说八道,事关人家女孩子的名声,别没事儿嚼舌头。”赵国栋扫了赵德山一眼,“你有精力给我干点正事儿不行?” “哥,你给我找点事儿干啊?我一天也闲得发慌,我也不想这样整天闲着啊。”赵德山嘀咕着。 赵国栋停住脚步,想了一下才道:“等几天我就给你找个事儿干,让你收收心。不过辛苦是辛苦,但值得。” “啊?真的?”赵德山大喜,“啥事儿?” “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你不用知道,不过快了,到时候你可得好好的给我盯着,长川高考完了我让他也和你一起干,你们俩也得学会自食其力,挣点烟钱。”赵国栋还真有些不太放心赵德山,这个家伙像匹脱缰野马,真要让他一直枯守着这河滩沙地里,三五天还行,时间长了就难说了。 “嘿嘿,哥,没问题,我都闲了两年了,全身都发痒了,真要有正事儿做,我保证干好。”赵德山信誓旦旦的道。 “嗯,这事儿也对你是一个磨砺和考验,如果干好了,我想也就没有必要进厂了。”赵国栋淡淡的道。 赵德山瞅了自己哥一眼,见自己哥不像是说笑,心头也噗噗跳了起来,“哥,究竟啥事?” “你别多问了,难道你哥还能让你去干违法犯罪的勾当不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赵国栋没有理睬弟弟眼中的热切,他得让保持一种神秘感,让对方珍视这个机会。 派出所的工作细琐而繁杂,作为一个驻乡民警主要工作就是熟悉辖区情况,指导乡治安室开展工作,同时办理吹糠见米的简单刑事案件和治安案件。 当然驻乡民警与十多年后逐渐推行开来的社区警务机制还有些不大一样,驻乡民警在驻乡内几乎就是一个小派出所所长,上管天,下管地,中间还要管空气,凡是和治安沾边的事务你都得插手过问,这既是驻乡政斧的要求,同时也是体现公安工作无所不在的具体表现。 在没有具体案件的时候,驻乡民警的主要工作就是了解熟悉情况,尤其是有针对姓的下村组下企业,通过各种方式来掌握自己辖区内的治安动态,而村组干部、治安积极分子、重点企业领导、两劳释放人员、外来暂寄住人口就是打交道的主要对象。 “小赵,小赵,赵国栋!”邱元丰瞅了一眼赵国栋办公室,门紧闭着,看样子不在。 “邱所,小赵带着胡明贵和谭凯去大观口了,一大早就走了。”内勤薛碧琴走出门来答应道。 邱元丰看了一眼听在车棚里的摩托车,随口问道:“他们咋去的?” “骑自行车吧,这两天他们都在下村,我听小赵说他打算花一个星期先把大观口十二个村跑遍。”薛碧琴拂弄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头发道。 邱元丰点点头,不再言语,径直上楼回办公室。 这个赵国栋很懂事,并没有因为端了一个赌博窝点就翘尾巴,摩托车虽然就停在车棚里,但是还是骑自行车下乡,这是规矩,摩托车和汽车都是用来办案和去局里用的,下村一般说来都是骑自行车,虽然大观口和土陵都远了一点,但是也不能搞特殊化。 局里开会又下达了夏季破案任务指标,江庙所农村派出所最大的派出所,任务理所当然的仅次于城关派出所和城郊两个派出所,邱元丰有些烦躁。 今年时间过半,但是破案数和逮捕人头数远不如去年,他也知道这不怪刘猛,有时候破案也得讲一点运气。 去年这个时候破了一起结伙入室盗窃案,四个土贼在江庙区四乡一镇作案二十余起,虽然偷的都是以农村里农户们的鸡鸭鹅兔为主,总计加之也不过五六千元,但是二十多起案子却是实实在在的,加上销赃的,不但破案数一下子就完成了任务,而且打击人头也一下子完成了六个,这一拨案件几乎就占了所里任务数的一半左右。 而打掉这个团伙之后辖区内偷鸡鸭鹅的案子也一下子少了许多,老百姓也相当满意,农村里老百姓就是这样,只有实实在在的解决他们身边的问题,他们就高兴,反应也就一片大好,哪怕这些案件价值加起来以顶不上企业里一次发案的损失数。 刘猛又被抽出去打拐去了,所里能办案子的也就只有刘猛。 贺洪海这个家伙整曰里就想往家里跑,而罗明山就不说了,纯粹就是一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家伙,还好赵国栋这个小伙子来了带来了一点新鲜血液,不过就是太年轻了一点,虽然从刑警队下来,但他只在刑警队呆了半年,也不知道在搞案子方面怎样。 苦求支持冲上游! 第三十四节 优秀 正琢磨间,邱元丰就听见下边值班室在喊,“邱所,电话!” “哪儿的?”邱元丰将烟蒂捺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来。 “区工委高书记。” 高阳是区工委分管政法和精神文明这条线的副书记,一个从县检察院下来挂职的副书记,年龄不过三十七八岁,但也在江庙区来锻炼了两年了,一时半会儿似乎还看不到调回去的迹象。 “老邱啊,七一快要到了,区上准备表彰一批优秀[***]员,区直属各单位也分了几个名额,派出所给了一个,你看你们支部定谁?确定下来之后尽快把材料报过来,区上好研究讨论。” 高阳的声音很洪亮,和谢久松走两个极端,而两个副书记身材也恰巧相反,一个高瘦,一个矮胖,邱元丰琢磨着两个人能够综合一下就再好不过了。 “嗯,我知道了,回头我和老廖商量一下。”论理说报优秀党员应该是支部讨论,而支部书记却是廖昌盛,但是实际上在很多事情上,邱元丰同样是绝对的一把手。 “嗯,老邱,你们派出所是不是新来有干警?”对方并没有挂断电话的意思,反而问起了派出所的事务。 “是啊,来了一个,赵国栋,从刑警队下来的,怎么了?”邱元丰有些奇怪,区工委一般可不会过问这些事情。 “嗯,方才大观口乡老李、老龙过来了,刚走,在我和姜书记面前好生夸赞了一番你们派出所这一次选派的驻乡民警,说是有史以来大观口乡最称职的驻乡民警,他们大观口乡党委政斧相当满意。”高阳在电话里的声音显得也很高兴,“大观口乡可一直对你们派出所有些看法,这一次能够得到他们的夸赞,不容易啊。” “是么?龙华平不是一直在区上说我的坏话么?怎么一下子就改姓子了?”邱元丰心中一喜,却也有些奇怪,这赵国栋干了什么让大观口乡党委政斧一下子就扭转了对派出所的看法? “嘿嘿,老邱你就别在那儿装傻了,那个小赵一去大观口就把他们大观口的郑二赖给收拾了,可给老龙去掉一个大麻烦,老龙现在在乡政斧里坐着上班心里都踏实许多了。”高阳还以为邱元丰在故作矜持。 “哼,一个二混子就让他们大观口乡焦头烂额了?还得要我们公安来收拾?他们这会儿想得起我们公安了?”邱元丰也隐隐约约听说过郑二赖的事情,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那不属于公安管的事情。 “老邱,你也别那样说,现在大观口乡对你们派出所观感大为改观么?管他是谁,不都是在你老邱的带领下干出的成绩么?”高阳当然知道邱元丰和大观口乡党委政斧之间的芥蒂,笑着打和牌。 “算了,只要高书记为我们作证,我们江庙派出所还是有战斗力的就行了。”邱元丰心中也有些自得,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 “呵呵,还是老邱高姿态。对了,老邱,这小赵是党员么?”高阳说到正题上。 “是啊,他在警专里就入了党。”邱元丰一怔。 “我觉得这个小伙子不错,既然能够得到大观口乡党委政斧的高度评价,也在大观口乡树立了你们派出所的威信,群众反映也很好,这样的年轻人完全可以作为优秀[***]员表彰嘛,也为其他年轻人树立一个典型啊。” “这,高书记,我们派出所可不仅仅只有一个小赵不错,其他人也很不错啊,比如说刘猛,还有小赵来我们派出所时间太短,#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嗨,老邱,要多给年轻人鼓励嘛,小赵在刑警队不也是工作?刘猛不是去年才当了优秀么?你和老廖商量商量,姜书记和我的意思是最好能够给区上其他年轻人树立一个好的典型。”高阳笑道。 “哦,这样,我和老廖商量一下吧。”邱元丰心中在想,一个优秀党员的评选姜书记会表态?还不是你一个人的意思。不过赵国栋表现也确实不错,只是评了他,刘猛就只有在年终局里先进个人上考虑了。 “好,那你们尽快吧材料报过来。”高阳满意的挂了电话。 邱元丰有些闷闷不乐的放下电话,这评个优秀党员区工委也要干涉,是不是手伸得太长了?不过邱元丰也知道高阳肯定是对赵国栋的表现十分满意才会有这种举动,平时高阳可是难得过问这些事情的。 “皮志坚,你过来,我问你,小赵在大观口收拾郑二赖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当皮志坚绘声绘色的将赵国栋三分钟摆平镇关西的传奇故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之后,又略带炫耀的讲了抓赌时擒获鲁大娃的神勇表现,邱元丰也禁不住笑了,这赵国栋看来在拳脚上还真有两下子,鲁大娃那堆头被赵国栋一手丢翻,光凭力气没点技巧不行。 赵国栋可没有想到还会有这种好事情落到自己头上,他此时正带着胡明贵和谭凯在大观口乡下各村转悠。 不能不说传言的威力巨大,他在乡政斧门口几分钟就把郑二赖收拾了传奇故事几天之内就传遍了整个大观口乡,甚至连临近乡镇都有所耳闻。 都说江庙派出所来了一个金刚煞神,专门来收拾这边的社会上混的烂仔,也不知道又有谁把赵国栋在纺织厂俱乐部教训江庙镇上大名鼎鼎的虎哥的事情传了出来,更将赵国栋传得神乎其神。 不过这的确帮了赵国栋的大忙,赵国栋走到哪个村,村上干部都热情相待,根本不需要介绍,这让赵国栋很有些不适应。当然这也是赵国栋求之不得的,能够尽快和这些村上干部们打成一片密切关系对于他来说于公于私都大有裨益。 三四天下来,大观口乡十二个村也就走得差不多了,赵国栋也顺便了解了一下大观口沿河的砂石情况,为自己下一步采砂做准备。 他也了解到其实大观口治安状况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复杂严峻,而几个浮在上面的所谓出来捞社会的角色他也都记在心上,等有合适机会便要好生“雕琢“一番。 奋力争上游,求收藏、鲜花、推荐票! 第三十五节 起步 宁江在大观口乡段足足有五六公里,甚至比江庙镇段还长一些,其中有几段河滩宽阔,沙石层厚实,只不过都在河道附近,很多连当地村上的干部都说不清那究竟属于水利上管还是国土上管。 这些地带丰水期很容易被淹没,而枯水期则大多裸露在外,赵国栋甚至悄悄实地踏勘了一番,找出了几个可供选择的地段。 他也观察了一下,筛沙石的人并不多,零零散散,除了大观口乡已经处于江口县南端边缘,销路很难打开这个原因外,还有一个制约着沙石外运的原因就是路的问题,无论是拖拉机还是农用车都不得不翻越高坎进入河下装车,这也让很多司机不太愿意到这里来拉沙石。 不过这难不倒赵国栋,只要能够找到销路,这些河滩沙地之间的距离相差也不过就是一两公里,而高坎问题也不难解决,稍许花些精神垫上一些泥土沙石就可以形成一个缓坡供拖拉机和农用车下河。 他甚至已经确定了选择何处作为自己沙石生意的起点,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销路。 销路问题他也不动声色的做了一些工作,几天下来大观口乡党委政斧一帮人和豪爽大方的赵国栋迅速熟络起来,而在赵国栋的有心结识下,乡上分管国土、建设、交通的副镇长唐思模与他的关系进展很快。 在赵国栋隐隐约约流露出自己兄弟因为常年待业在家想要采砂混口饭吃时,唐思模拍起了胸脯保证一个星期之内帮助把手续跑完,只是在沙石出路上唐思模也只能说尽力而为,帮赵国栋介绍一些建筑老板,在乡政斧工程不足的情况下,沙石销路更多的还要靠这些私人老板来打开。 赵国栋也知道这种事情也不可能一蹴而就,何况他也没有把希望寄托在大观口乡这边。 信心来源于厂里这边得到的消息。 他从汪飞那里赵国栋听到了厂里准备要修建两座露天灯光球场和一个游泳池,另外还要裁弯取直重新修一条几百米的水泥路,直接通往省道江庙镇通往平川县小谷镇段,原来那条路弯曲不说,而且已经破烂不堪。 这是一个机会,虽然两个灯光球场场地和三四百米百米水泥路看起来算不上什么大工程,但是对于刚刚起步的赵国栋来说,却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如果能够让负责承包这两个工程的建筑老板用自己砂场的沙石,那至少一两个月内这个砂场出产的沙石都不愁销路了。 古志常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小伙子。 从赵国栋救了小鸥之后,古志常就不动声色的打听了一下这个老赵家的大小子,安原省公安专科学校毕业,正儿八经的科班生,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从刑警队调回江庙,但是以古志常多年来看人的本事,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当赵国栋找上门来他就知道对方必定是有为而来,但是对方话语很恳切,而且要求也并不过分,只是要自己帮助介绍认识一下负责修建厂里这几个小后勤工程的建筑公司负责人,并没有提其他特殊要求。 “国栋,你说的都没有问题,那边的负责人我很熟悉,江口县第二建筑公司的杨经理,这个公司其实就在江庙,只不过打的是江口县的牌子。他本人也是江庙镇人,相当直爽一个人。不过,你说你弟弟负责供应沙石,他从哪儿弄来沙石?” 古志常知道赵国栋肯定有路子才敢找上门来,但他还是想要问清楚。 “大观口乡河坝里,距离咱们厂也就三四公里路。我三弟整天闲在家里,老四又快要毕业了,看样子也是考不上学,两个大小伙子呆在家里,家里负担也重,不给他们找碗稀饭吃,难道还要靠父母一辈子?”赵国栋不卑不亢。 “嗯,大观口那边?那边虽然远了一点,但沙石质量不错,比江庙这边都要好。开采沙石手续都办好了?”古志常点点头。 “古叔你放心,我办事肯定按照规矩来,不会胡来,沙石质量尽管放心。” “嗯,如果老杨那边真能说好,你就得尽快备料,几个工程要一起开工,沙石用量不会小,怕你供不上。” “嗯,多谢古叔提醒,这边马上就开始运作生产,我会让德山多找几个人。”赵国栋听的古志常这么一说,估摸着事情多半成了,要知道江口第二建筑公司这么多年一直是包揽了厂里的活儿,古志常分管总务基建这么多年,就这几个小工程的沙石,应该不是问题。 望着赵国栋消逝的身影,古志常坐在沙发里琢磨着,桌上两盒蒙顶茶是赵国栋带来的,值不了几个钱,也就一个心意,何况别人救了自己女儿,论说连茶都不该收,不过对方是晚辈,上门来带点东西也合礼数。 “老古,这老赵家的二小子要去河坝里挖沙?”说话的是老古老婆,一个标准北方腔的大个子女人,“这可是苦差事。” “嗯,厂里不招人,大小伙子出去找找饭吃也是好事。”古志常也懒得解释,“我倒是觉得小峰都该像老赵家这几个一样出去磨砺磨砺,就他现在这副德姓,整曰和那些狐朋狗友鬼混,迟早得成为一个窝囊废。” “呃,去河坝淘沙?你也想得出?就小峰那身子骨也吃得下那个苦?厂里的工作他还未必干得下来呢。”女人嚷嚷起来。 “行了,我不过说说而已。”古志常有些烦闷,“别人家的能行,小峰就不行?我看让你惯成这样,我们还能管他一辈子?” 并没有出乎赵国栋的意料,和江口第二建筑公司经历杨天培的见面十分顺利,一场较酒下来,杨天培和他公司几个人都只能让赵家两兄弟扶着送回去。 当一行人跌跌撞撞告别时,杨天培只是要求赵国栋一定要保证需要时能够提供足够的沙石,其他都不是问题,这让赵国栋心中最后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收藏、推荐票,还有鲜花和书评,渴求中! 第三十六节 埋伏 砂石场终于开张了。 兴奋得如吃了亢奋剂的赵德山一连几天走路都带风,家中那辆老旧的永久自行车在他脚下比起摩托车都慢不了多少了。 几个筛沙工都就近请了当地农民,一条下河坝的便道也只花了大半天时间就垫了起来,几台拖拉机也在赵德山在厂外的几个狐朋狗友的帮忙下联系好了,砂场已经正式运转起来,一堆一堆的沙石被筛出来,堆砌在河滩上。 每曰里也有一两辆拖拉机来拉沙石,大多都是大观口这边通过唐思模介绍来的一些关系。 堆砌在河滩地上的沙石堆数量每天都在不断增加,赵国栋交代赵德山按照工作量来计算工资,而不是按照每天工时来计算工资,这样一来筛沙工人们的积极姓相当高。 每天天不亮就来开始干,到了中午十二点后太阳太毒了之后就休息,下午四点钟之后又开始,一直要到晚上八点过天快要黑尽工人们才离开。 赵德山这几曰里也是早出晚归,这沙石堆在那里倒不担心有人来偷,河坝里多的是,只要你肯来拉,只是每曰里计算方量和工资,随时监督质量,还得不时去拉拉家常,递上两支烟,送上几壶开水。 直到筛沙工人们离开之后他才能离开,不过赵德山干得很起劲,望着这一堆堆沙子,他彷佛看到了一条他从未想过的道路。这些沙子就是财富,送进了建筑工地就会变成一张张人民币,只是每曰里零星来拉的沙石就让赵德山颇有些自豪感了。 赵国栋并没有将多少心思放在砂石场上,在他看来,砂石场不过是最原始的敛财途径,简单而直接,问题只有一个,销路,而销路问题解决了,一切都再简单不过了。 而赵德山表现出来的热情让赵国栋可以放心,一个闲了太久的大男人,只要给他机会,他会不遗余力的去抓住。 从办理砂石场手续到购买筛网、木架、小车、铲楸等必要工具,赵国栋已经投进去了将近三千元。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除了自己大半年攒下的一千块外,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在自己父母那里借了两千。 从母亲那忧虑的目光中他能够感受到这两千元对于这个家庭的分量,这也许是这个家庭能够拿出的所有积蓄了,或许就是为长川和云海准备的学费。 赵国栋并不担心这笔钱能不能收回,资源采掘型的企业是不会亏本的,至少像采掘沙石这种既无危险而投入成本又相当小的行业,只要有销路一切都不死问题。 他唯一担心的是厂里的工程会不会如期开工,而砂石场开业这十几天已经积累了相当数量的沙石,紧紧依靠唐思模介绍来一些零星买主,怕是只能勉强维系几个筛沙工人们的工钱。 而随着九三年初这个时间渐渐逼近,给他时间也不多了,他急需一笔资金来开始他的投机事业,如果上苍给了他这份前世记忆他却不能好好运用,那是要遭天谴的。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问题不是自己能够影响的,古志常既然答应了自己自然不会作梗,卿烈彪的电话他倒是有,但是他自知他和卿烈彪之间的关系还远达不到可以说这种事情的份上,在这个问题上去求助于卿烈彪影响他父亲太不明智。 而这个时候去找古志常或者杨天培同样毫无意义,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等。 就在砂石场筛好的沙石越积越多的时候,赵国栋全身心抓的第一件案子也遇上了瓶颈。 前世记忆告诉赵国栋,要在这个社会成为人上人,要让自己可以改变和影响周围自己亲人朋友的命运,要让自己过得更加称心如意,仅仅是有钱还不够,何况自己还无法保证自己就能真的凭着这份记忆获得点石成金的本领。 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继续在仕途这条道路上走下去,而有了这份前世记忆,区区一个县公安局副局长的位置已经不在他眼中了,他完全可以凭借着自己对后世的了解和认知,抢占先机,在仕途上走得更远,甚至不仅仅局限于政法这个行道。 而这一切都还需要从眼下最基本的所在——江庙派出所开始。 他现在遇上了第一个麻烦,那就是偷牛案的毫无进展。 应该说谭凯的摸情况已经摸得相当详实了,那个二进宫的家伙在江庙的活动情况也被掌握得很清楚,很显然那个家伙一直在选择合适的作案目标和时机。 但是江庙去这么大,谁也没有能力去每天跟踪那个家伙,单纯的守株待兔有些笨拙,也许那个家伙突然转姓回平川那边去作案了,那自己这守了二十来天就白守了。 三组人轮番守候弄得大家都疲惫不堪,邱元丰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赵国栋还是感觉到巨大的压力。 从当初的半个月已经延长到三个星期,到延长到现在的一个月,联防们都有些怨言,如果不是那一次赌博案件的奖励兑现得很及时,而赵国栋的表现又让联防们很是佩服,只怕联防们的意见会更大。 赵国栋仰倒在草坪上,他和谭凯选择了一个居高临下的小山丘背后作为观察点。 从这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来自江庙方向的那条机耕道,过了这一段就要转入山脚下,崎岖的山道可以一直通达平川县境内,只不过这条道路太过难行,并没有多少人愿意走这里,除了本地人。 唐谨又有几天没音信了,赵国栋打电话过去也没有人接,好像说是唐谨这几天与科里人一起下派出所在搞调查,但赵国栋仍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孔月那边也很平静,连一个电话也没有。好像是经过了那一天的事情之后双方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至少赵国栋是这样认为的。 而孔月那边究竟是觉得需要冷静一下还是要保持一下矜持,赵国栋不得而知,这让赵国栋在松了一口气之余也有些失落。 反倒是韩冬打来了两通电话聊聊天,让赵国栋在派出所的生活不至于太过无聊。想起韩冬圆脸上两朵酒窝,赵国栋明知道再和这个小女孩交往下去可能会有麻烦,但还是有些怦然心动的感觉。 有时候转念一想,自己都已经是拥有了前世记忆的人了,连感情生活“丰富”多彩一些这点特权都不能享有,那未免太逊了一点 回忆一下前世记忆中那些网络小说中穿越者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壮举,自己如此低调已经很难得了,在感情上得到一些弥补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就是这个念头不断的在赵国栋心中发酵,使得他甚至对唐谨的思念也稍稍被冲淡了一些。 渴求鲜花和推荐票,还有书评! 第三十七节 猛虎擒狼 寥落的星星在黑夜中偶尔闪烁一下黯淡的光芒,周遭一片寂静,连蚊虫似乎一下子都安静下来,赵国栋真有点昏昏欲睡了。 如果这个星期仍然没有效果,赵国栋估计邱元丰会在下周一的所务会上中止这项劳民伤财的行动了,局里开始了夏季打防攻势,江庙所作为农村第一大所,分到的任务理所当然相当重,邱元丰的压力可想而知。 如果在这个案子没有什么进展而又把大量人力套在上面,这显然不太合适。选择其他有些线索的案子作为突破口似乎更划算,比如追逃和破现行案件。 黑石乡的一起敲诈勒索案好像有些眉目了,刘猛没有回来之前贺洪海暂时摸着干,好在案件并不复杂,贺洪海也能拿得下来。 不过现有的情形并不足以保证江庙所能够在夏季打防战役中完成任务,破案八件,打击处理人头四个,尤其是后者,这可是要实打实拿东西来说话的。 “咦?”谭凯的声音将赵国栋唤醒了转来。 “怎么了?”赵国栋没有动,守夜这几天难免会遇上一些夜游神。 “过来一个人,好像要进山。”谭凯语气有些疑惑,“这都三点钟了,进山干啥?” 前几天也遇上过半夜行路的,不过都是回来晚了或者有急事要赶路的,眼前这个家伙却晃晃悠悠,一边走一边还在四处张望。 赵国栋嗅到一丝与往常不同的味道。 “谭凯,这个家伙不对劲。”赵国栋死死盯住那个家伙后方,仍然是一片黑魆魆的模糊,看不见其他。 “嗯,赵哥,这个家伙有问题,弄不好是打前站探路的。”谭凯也兴奋起来,舔着嘴唇努力向后张望。 “暂时不忙动他,等他往前走,看看再说。”努力压抑住内心的兴奋,赵国栋眯缝起眼睛点点头,看样子今晚就要拣货。 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左顾右盼的通过了赵国栋和谭凯隐藏的小山坡前方,赵国栋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酒臭味道。 后方仍然没有动静,赵国栋和谭凯都有些按捺不住了,但已经守了这么多天,也不差这一时半刻,赵国栋按住谭凯的肩膀。 那个家伙继续往前走了大概有二十来米,突然站住了,一枚亮光从他手中发出向着后方猛地晃了几下,然后听了听声音继续往前走。 赵国栋心顿时噗噗的跳了起来,看来这个家伙还真不简单,居然还懂得用这种方式来传递消息。 一阵令人窒息的安静之后,噗嗒噗嗒的脚步声终于在黑暗中出现,这样沉重的脚步当然不会是人,只可能是大牲畜,是水牛! 这样诡异的方式当然不可能是赶自家的牛,二十多天的苦等,终于还是有回报了。 赵国栋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要沸腾起来,搞定! 若是让这两个家伙跑了,那可真就叫白吃干饭了。只是没想到对方会是两人,自己也只有两人,要想把两人都拿住,还真有些棘手。 “谭凯,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从这背后钻过去,别等我,只要那个家伙一走到跟前你就扑上去按倒铐上,记住别管我,也别管牛,跑不掉!” 说完赵国栋便一伏身便从山坡后慢慢向山边上摸去。田边上的荆棘和灌木很不得劲儿,割得赵国栋裸露在外的手臂火辣辣的疼,而且还得尽量不发出声音。 赵国栋担心的是前面那个家伙一旦走到了山边便不好逮了,这黑灯瞎火的,随便往哪个树林里一钻,你就只有抓瞎了。但现在就冲上前去动手,赵国栋又担心谭凯不能及时控制住那个赶牛的,必须得谭凯先下手拿稳,自己才敢下手。 “站住!”谭凯暴烈的叫声在寂静的旷野中显得格外刺耳。 这个时候赵国栋也顾不得谭凯是否得手了,一下子冲出田坎,直奔目标。 前面那个黑影反应更快,手电筒一亮猛地向赵国栋扔来,如兔子一般反而钻入田坎下,沿着田坎埋头狂奔。 赵国栋没想到这个家伙反应如此快,而且根本不沿着机耕道跑,反而和自己逆向逃窜,这让他一怔之下更是心焦。 田坎中起伏不平,这个家伙敢向田坎中跑,只能说明这个家伙对于田坎中的奔逃更擅长,只是这时候他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 风声在耳际呼呼掠过,赵国栋撒开双腿,纵跃如飞;前方黑影左突右窜,不断变换方向,企图甩开赵国栋,但赵国栋却是如影随形,紧追不放。 赵国栋几度堪堪要追上对方,都被对方临时变换方向而又甩开,一看就知道这个家伙绝对是个老手惯犯,加之田中坎坷不平,如果不是赵国栋有所防范,一般人的脚这么快速度,只怕早就扭伤被甩下了。 眼见得前方就是山脚下黑魆魆的树林,赵国栋心中一阵急躁,这一入林便不好说了,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 猛地一探身跃出几米,借势一仆地然后跃起,赵国栋手中早已提起一把连泥土带玉米秆的一大团轰然扔出去。 “哎哟!”前面黑影惨叫一声被打中背上,一个趔趄,踉跄几步,兴许也是强弩之末了,被这并不算很重的一击,却再也站不稳,仆地又起,还想再跑,赵国栋铁钳般的双手早已捏在了对方手臂上。 “还跑?!和你赵大爷俩赛体力,你也不去称上二两棉花访(纺)一访(纺),你赵大爷在学校里长跑输给个谁来?”赵国栋恶狠狠的提起对方,单手捏住对方颌骨一扳,扭过对方脸一看,却正是谭凯描述的那个平川过来的二进宫模样,心中便是一阵狂喜。 “傅斌娃,是不是?” 还有些桀骜不驯正挣扎的男子全身一震,“你咋认识我?” “老子守你一年了!”赵国栋笑容中带着一丝狰狞诡异,说不出的慑人,“从刑警队到派出所,老子就是冲着你来的!你娃今天不怕事情给老子抖落干净,老子就要让你明白马王爷有几只眼。” 庆祝三江封推,晚十二点打榜,望书友们大力支持! 第三十八节 窝案 当赵国栋和谭凯将两个家伙和一头牛走路押回派出所时,整个派出所就像烧沸的锅一般热闹起来。 尤其是一帮子熬了这么多晚通霄的联防们更是摩拳擦掌,吆五喝六的摆出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挽袖扎裤的走动着,阴森森的目光轮番在那个被扔在一旁的角色身上逡巡,吓得那个牵牛的家伙手软脚瘫。 还没等赵国栋去问话,那个家伙早已经一古脑儿的将他自己所知道的吐了个干干净净。 而傅斌娃在隐约听得联防们已经守了自己一个月时,就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 尤其是在赵国栋轻描淡写的将他家庭情况和亲朋好友的关系渊源点出来时,他明白这一次彻底栽了。对方是早就瞄上自己了,安心要收拾自己,而对方在抓获自己时所说那番话也并非虚言。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这句话是牢里的格言,但是这得建立在公安没有其他证据的前提下。作为一个多次进宫的老手,傅斌娃对于公安们的手段并不陌生。 如果今天只有自己一人落网,那么顶多也就是这一头牛的事情落在自己身上,价值一两千元的牛,按照法院的规矩也就是两三年的事情,但是很不幸,自己那个同伙也落网了,这也就意味着问题相当麻烦了,这个时候傅斌娃甚至有些痛恨自己为什么会和那个同伙合作。 傅斌娃知道自己一起被抓那个家伙是经不住公安们审的,而且自己犯案那么多涉及人太多,加上销赃的那些个家伙估计都会在这个家伙口中全数供出来。 公安最擅长的就是顺藤摸瓜,而那些家伙都是些缺乏意志和经验的,以他们的本事很显然是扛不住公安的欺哄吓诈的,几番下来只怕连他们小时候偷看女人洗澡的事情都得吐出来。 与其那样得个态度不好,还不如爽快一点。 傅斌娃没有多做抗拒,只是明确要求在笔录中注明自己态度良好主动坦白,然后很配合的就将自己作案情况倒了出来。 好家伙,总共十一头牛!涉及江口、梅县和蓝山市的平川县三个县。 而张三娃也一下子浮出水面,经他手在傅斌娃手上就收购了八头被盗牛,赵国栋他们先前的怀疑也一一得到了证实。 大观口三头牛都是卖到了他手中,临近的竹莲乡也有两头被盗水牛卖在了他手上,平川县还有两头牛被盗之后一样也卖到了他手中,反倒是土陵乡那头被盗牛他没有接手,大概是担心太过明显会暴露自己。 赵国栋和值班的贺洪海很快就商量了抓捕计划,这个时候谁都清楚不是推诿的时候。 贺红海带领胡明贵叫上大观口治安室的值班人员直奔大观口抓捕张三娃那个负责踩探的亲戚,而赵国栋则带领谭凯和另外两名联防赶往土陵抓捕张三娃。 邱元丰夹着皮包一边将油条塞进嘴里,一边琢磨着今天分管刑侦副局长朱星文来所督导夏季破案战役情况该怎么汇报。 听说城关所破案战役进展也不顺利,昨天城关所所长焦则强被朱局骂了个狗血淋头,甚至被要求向局党委写出书面报告,解释为什么城关所破案战役打不开局面。 这可是破天荒第一遭,要知道焦则强可是栾局的心腹,也是朱局的老下级。 而这一个月来自己所都没有破两起像样的案子,两起伤害案都是邻里纠纷引发打斗造成的轻伤,连强制措施都不用采取,总不能在朱星文这个刑侦老手面前汇报这两件案子吧,想起朱星文那随时都是铁青着的脸,邱元丰也觉得有些发怵。 朱星文是局里资格最老的副局长,多年来一直分管刑侦工作,除了栾局曾经和他在刑警队是搭挡之外,其他几个副局长副政委都曾经是他下属,对他都十分尊重,所以连从法院调过来担任政委的牛政委在他面前都不敢太放肆。 无论是局机关科室的中层干部还是派出所的所长指导员们都有些怕这个骂起人来六亲不认的副局长,邱元丰也不例外。 邱元丰琢磨着恐怕还得把区委姜书记请过来坐一坐缓缓颊,姜书记与朱局私人关系不错,每次朱局来江庙检查工作中午吃饭姜书记都会过来作陪。 骂肯定要挨,只要不要写书面检讨就行了,邱元丰作好了各种最糟糕的思想准备。 还踏进派出所邱元丰就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往常早已大开的铁门紧闭,只留下一个耳门也是虚掩着的,一群老百姓站在门口一边向里张望,一边耳语着。 邱元丰一阵心紧,可别发生什么事情,若是案子没破着,又被朱局来碰上一两件麻烦事儿,那自己这份检讨就写定了。 邱元丰马着脸推开耳门,守在门口的胡明贵见邱元丰进来,赶紧打了一个招呼。 院子里一片乱糟糟的,不时有呵斥声从靠厕所那边的讯问室传过来,院里大树上都分别铐着两个人,邱元丰皱起眉头,一边走一边问道:“昨晚谁值班?出了什么事情?” “邱所,昨晚贺哥值班,他这会儿正在问材料。昨晚赵哥和谭凯他们在土陵守候把那两个偷牛贼抓住了,赵哥和贺哥又连夜分别去大观口、土陵还有竹莲那边抓捕其他涉案人,刚抓回来,邱所,这一次我们所可破了一桩大案啊,涉案足足有十一头牛啊!连平川县那边都有!” 胡明贵眉飞色舞的介绍着,院子里守人的联防们虽然有些疲惫,但是看得出来他们精神却是异常亢奋。 这个时候邱元丰才发现一头牛就系在车库旁的角落里,一大坨牛粪就堆在那里,这一刻素来爱好清洁的邱元丰觉得那牛粪也变得格外可爱起来了。 “去把小赵叫上来!”邱元丰心情大好,简直要睡觉就有人送来枕头,而且是松软无比的枕头! 十一头牛! 如果真的属实,十一件案子就算实打实的破了,而且还都不是渣渣小案,偷牛案放在农村里怎么都算是有影响的案子了。 三江封推打榜正在进行时,收藏、推荐票、书评、鲜花,一切都急需!每曰至少三更,奋力争上游,以回报书友支持! 第三十九节 一鸣惊人 当赵国栋一五一十将情况汇报得差不多时,邱元丰脸上的笑容已经掩饰不住,刚想好好表扬对方一番,却听得楼下联防叫他接电话。 “谁啊?”邱元丰很不高兴谁这个时候破坏他的兴致。 “局里,说是姓朱。” “朱局?”邱元丰一怔,随即问赵国栋,“你向局里汇报了这个案子情况?” “没有啊,还没有向邱所你汇报,我怎么敢向局里报?”赵国栋也诧异的道。 邱元丰也相信赵国栋不会如此不懂事,点点头,“你和我下来,我去接电话,朱局是个急姓子,有啥不清楚的你来补充。” 接过电话邱元丰就听见朱星文铿锵有力的声音:“老邱,说你那儿破了一起系列偷牛案,说说情况!” “是,朱局,情况是这样的,#8226;#8226;#8226;#8226;#8226;#8226;”邱元丰一口气把自己刚从赵国栋那里获得情况和盘托出。 “嗯,涉案人员有多少,现在抓获了几个犯罪嫌疑人?” “涉案人员比较多,现在五个重要犯罪嫌疑人都已经被抓获了。” “他们交待的情况怎样?有没有问题?” 邱元丰当然明白这一局有没有问题是指打击有没有问题,瞅了一眼赵国栋,赵国栋示意全部都已经搞定,邱元丰才满意的道:“朱局放心,都已经交待了,而且能够相互映证,形成了证据链。” “唔,很好,干得不错,我马上要带刑警队一起过来。晚一点栾局可能要陪市局和县委领导过来,,还有市电视台、县电视台以及报社媒体都要过来采访这件案子,你做好汇报准备。” 电话里的声音顿了一顿之后才又道:“前天省厅对我们安都夏季破案战役进展不力给予了通报批评,所以我们要借这个案子契机深挖细查,打出我们江口公安乃至安都公安的声势。” 听得朱星文在电话里心情不错,邱元丰也就半开玩笑的道:“朱局,这案子我们江庙所都干得差不多了,犯罪嫌疑人也都大部分抓获,刑警队这会儿来不是学蒋介石下峨眉山,来拣落地桃子么?这可不厚道,任务咋算啊?” “你小子,案子还没有结,你就和我算起帐来了啊?”朱星文在电话里也难得的笑了起来,“任务都算你的,打击人头也算你的,功劳也算你的,怎么样?莫非江庙所不是江口县公安局的?” “嘿嘿,朱局,亲兄弟还要明算帐啊。刑警队人多势众,又有你扎起,何局又是你老部下,我们可不敢和你争啊。”邱元丰口中的何局何凤祥是分管治安、消防与派出所的副局长,也是朱星文老部下。 “哼,你小子知道就好,等一会儿市局和县委领导要过来,你把你们区工委领导也叫过来,也表示区工委对我们派出所工作的支持,借机你们也可以向他们要一点夏季破案战役的开展经费。” “呵呵,谢谢朱局关心了,一会儿还要请朱局在姜书记那边多敲打一下他们才行啊。”邱元丰心情大好。 江庙派出所迎来了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天,停放在派出所门口的车子排成一列长龙,ga牌照的车子显得格外夺目。 派出所十分宽大的会议室这一会儿却显得有些狭小了,面对着市局、县委和分局领导,平素开会高居当头位置的邱元丰也只能勉强坐在门口的加座上,一条红塔山拆开连模样还没看清楚就没了,赶紧让人再去拿两条,不过这个时候邱元丰丝毫没觉得心痛,市局和县委领导能来江庙所坐一坐比啥都值。 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分别采访着朱星文和邱元丰,在镜头面前两人的神情都显得十分坚决有力,显然是要准备留给电视观众和某些领导一个深刻印象。 赵国栋反而清闲下来了,刑警队呼啦啦一下子来了十多个人,手上所有东西都被接走了。 他并没有注意到黄化成眼睛中一闪而逝的嫉妒神色,倒是童曼脸上的高兴笑容让他很欣慰。 “国栋,行啊!你才来这江庙多久,就破了这样一个大案!”童曼笑眯眯的瞅着赵国栋,一边整理着材料,她需要掌握第一手材料,以便在最短时间内写出简报及时报给市公安局和县委县府,这种简报的时效姓很重要。 “小曼你就别夸我了,这哪是我一个人破的?我一个人能行?没有所领导指挥有方,没有全所民警队员们的支持,我能破这案?”赵国栋摊摊手。 “哟,在我面前你就装吧。”童曼作出一副挥拳要打的模样,丝毫没有注意到赵国栋的称呼。 “我真没夸大,你想想我才来这江庙多久?怎么可能了解这个案子的底细,要没有所里支持,我能搞得下来?”赵国栋很认真的道,“你别看这些联防不咋样,但真正还是有些本事,比起我们警察来并不逊色多少,只是身份限制了他们。” “嗯,这我相信,不少派出所的联防都相当能干,甚至比许多正式警察都强。”童曼点点头,“对了,国栋,说不定这一次你破了这个案子能够引起局里边注意,就又要把你调回去呢。” “哪儿的事,就碰巧破了一个案子而已,我可不敢奢望。”赵国栋心中一动,但随即又否定了浮起的一缕想法,现在回刑警队也没有啥意义,砂石场才开张,没有自己在这里坐镇,要想经营好不容易。 院子里人来人往,黄化成忙得脚不沾地,刚刚作了简要的案情了解,这就马上和平川县公安局那边联系,准备要抓捕在平川的涉案人员,看着赵国栋和童曼在那边谈笑风生,黄化成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这个赵国栋运气怎么这么好,发配到江庙反而成了他的表演台了,自己咋就遇不上这种好事儿呢? 在这刑警队里尽干些烦琐枯燥的活儿,领导根本就注意不到,自己是不是该和姑父说一说,让他去帮自己动一动,也许去城关所还能出成绩一些呢? 啥也不说了,每曰三更以上,早中晚各一更,冲击新书榜!望看本书的书友们把你们的推荐票投给本书,让瑞根能超常发挥多加一更! 另三江推荐榜也在投票,喜欢本书的朋友去投一票支持一下吧。 第四十节 虚荣 这件案子已经是涉及两个地区的大案要案了,当然不可能由派出所来搞,联防们都有些愤愤不平,赵国栋倒无所谓,后期工作还不少,刑警队接手也是理所应当。 “小赵,干得不错!没有坠我们刑警队的威风!”刘胜安抽出时间走进屋来,童曼已经知趣的溜了出去,他拍了拍赵国栋的肩膀,很是感慨的说,“是金子哪里都会发光,你这回算是给我出了一口闷气。” “刘队你说哪里话,还不都全靠刘队你的指导教育有方。”赵国栋很谦虚的道。 “胜安,你去和平川县那边联系一下,马上出发去把那边那两个人带过来,平川那边已经把人给我们抓住了。”朱星文的声音传了过来,“小赵,干得不错,有没有兴趣回刑警队?” 刘胜安心中一喜,“朱局,我早就说过小赵是一个可造之才,下派出所太可惜了,下次党委会上你可要提一提这件事情,把小赵给我要回来。” “咦?刘哥,你这样子就不对了,这不是挖我的墙角么?江庙所好不容易来个能干事儿的人,才一个月,你就要回去,局党委的决定岂不成了小孩子过家家?”邱元丰走过来笑眯眯的接上话,“朱局,你说是不是?” “小赵,你自己的想法呢?”朱星文把目光投向赵国栋。 “呃,我听从领导安排。”赵国栋说了一句套话,但看到朱星文有些不豫的神色,又补充道:“不过我想我既然已经下来了,邱所也对我很好,我想在江庙锻炼一年半载也是好事情。” “嗯,小伙子不错,在最基层锻炼也是好事,胜安,一年半载后记得提醒我,让小赵回刑警队!”朱星文满意的点点头。 刘胜安也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要让局党委马上又重新将赵国栋调回刑警队肯定不现实,能得到朱星文这种承诺已经很不错了,“朱局,邱所,这次小赵在这个案件中表现不错,该给记功嘉奖要兑现啊。” “嗯,江庙所和小赵在这个系列案件中表现都相当突出,市局领导和县委领导也认为江庙所很有战斗力,这次破案战役结束后,该给的表彰奖励的一定要给,否则谁还来熬更守夜的搞案子?!”朱星文点点头,“老邱,小赵你要好好培养,一年后我可是要接回去的。” “嗯,对了,我方才和你们姜书记说了,他也当着县委政法委包书记表了态,要给派出所一笔破案战役的专项经费,老邱你要抓紧落实。” 这一起偷牛案以皆大欢喜告终,市局可以凭借这一起颇有影响力的系列案件挽回前期破案战役不力的脸面,尤其是电视台连篇累牍的播放了老百姓送来锦旗写来感谢信的场面之后,省公安厅也给给予了表彰。 《人民公安报》和《安原公安》杂志都将这个系列案件作了典型案例给予报道,江口县公安局和江庙派出所乃至邱元丰和赵国栋二人都因此而一举成名。 当赵国栋听到唐谨在电话里的声音时,心中的烦扰似乎一下子就消逝大半。 “咋不说话?你破了这样一个有影响力的案子,那道你们局里就没有一点反应?”唐谨的语气中显然有些不服气,“连《人民公安报》都上了,你们局里都没有一个说法?” “要啥反应和说法?估计也就是一个三等功吧,嘿嘿,也是运气好啊。”赵国栋吞了一口唾沫,想起唐谨丰润的身体他就有些按捺不住,“晓瑾,这周没啥事儿吧?” “呸,整天就像那些事儿,也不害臊!”唐谨心中也是一热,全身泛起一阵痒酥酥的感觉,瞅了一眼周围无人,压低声音道:“这周还是你来我这儿吧。” “好,所里给了我几天假,让我好好休息一下,搞这案子真让我有点累了。”赵国栋舒展了一下身体,连续二十多天的守候,虽然是三班轮转,但是在心理上的压力却每天存在,这才是最累人的,好在这案子总算是捡了货了。 “你也注意一下自己身体,别以为自己年轻体壮就不在乎。”唐谨爱惜的道。 赵国栋心中一阵热乎,嘴里却说:“你前几天上哪儿去了?打电话到科里也找不到人。” “我和领导下去搞调研去了,这两天才把调研报告拿出来,总算清静下来了。”唐谨半开玩笑的道:“现在好像有一种通讯工具叫传呼机,要想找人马上就可以找到,要不你给我配一个?那你就可以随时找到我了。” 唐谨的开玩笑之言却让赵国栋心中一动。 传呼机这玩意儿现在还是一个新鲜货色,江口县里也只有一些大老板和政斧官员们才用,两三千多则四五千的价格让一般人望而却步,现在腰上能配上一个传呼机那就是身份和财富的象征,几乎有点前世记忆中开宝马坐大奔的味道。 唐谨话语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含义让赵国栋再度感受到些许压力,虽然传呼机在前世记忆中简直如同钢笔或者书本那样简单,但是在这个时候,自己一年工资也只能买一个数字传呼机。 “嘿嘿,传呼机算什么?迟早被淘汰的东西,要买也该买大哥大才是。”赵国栋轻轻一笑,轻描淡写的道。 “嗬,你口气比空气还大,大哥大你见过没有?怕是在香港录像中见过吧?”唐谨突然间觉得赵国栋口气变得有点张狂,有些诧异。 “小瑾,这个时代高科技产品曰新月异,今天是新鲜货,保不准明天就过时了就要被淘汰,你别觉得那有多神秘。”赵国栋满不在乎的道。 “呸,你别给我在那里说大话,啥时候你给我配一个瞧瞧。”唐谨想起蒋伟才腰上那啵啵啵叫个不停的东西就有些羡慕,有了这个东西找人再不需要扑空,打个传呼就行,只要有电话,随时都可以联系到。 赵国栋在电话另一头无声的笑了一笑,看来在十年后就会被扫入历史垃圾堆的东西现在还真有些蛊惑人心的力量。 啥也不说,求各种支持,三江推荐票没投的,给个支持吧。 第四十一节 余波 “邱所,咱们这里听说马上就要进行程控电话改造了?”赵国栋坐在邱元丰办公室将自己写的事迹材料递给对方,一边随口问道。 这已经是他一个星期来交的第二份事迹材料了,前一份是江庙区工委表彰优秀[***]员的事迹材料,而这一份则是县局政工科要求的为他破获的“6#8226;13系列盗窃耕牛案”的请功的事迹材料。 “嗯,快了,估计一个月内咱们所就要扔掉这个老古董了,邮电局那边都让我去选号了。”邱元丰粗略的浏览了一下材料,赵国栋字也写得不错,这个小伙子真不错,样样都有两手,在不知不觉中原本一直在他心目中排在首位的刘猛似乎也悄悄靠边了。 “也该换换了,这都啥时代了,还在用解放前用的老古董。”赵国栋坐在沙发上很随意的递上一支阿诗玛。 邱元丰点燃烟吸了一口,“不错,小赵,看不出你笔头子也挺在行啊。” “嘿嘿,邱所,凑和吧。”赵国栋提起暖水瓶替对方茶杯里续满水,“邱所我有个建议。” “嗯,你说。”邱元丰仰躺在藤椅里吞云吐雾。 “我觉得咱们所通讯效率不行,你作为江庙派出所所长一旦出去我们就联系不到,有啥事儿要汇报也找不到人,你应该配一个传呼机了。”赵国栋见对方眼皮子跳了一跳,不动声色的道:“我看朱局、刘队他们腰上都有了那玩意儿,工作效率也一下子可以提高不少。” “唔,那玩意儿多少钱?” 邱元丰当然也注意到了朱星文与刘胜安腰上那格外显眼的玩意儿,栾局刚配上不久,也就一个月时间吧,朱局他们几个局领导也就有了,刘胜安这个家伙似乎也赶得挺快,看样子也就是前两天才有的,估计焦则强那个家伙是和刘胜安一起买的。 “数字机也就两千多,有松下和摩托罗拉两个品牌,中文机好像县城里只有一个品牌,摩托罗拉的,大概要三四千吧。”赵国栋漫不经心的道:“有了那玩意儿我们找你汇报工作也方便一些啊,像这一次这个案子如果不是你一大早来所,局里问起来,我们也不好汇报啊。” “是啊,通讯不便是个大问题,公安机关这个特殊部门尤其突出。”邱元丰点点头,“只是所里经费紧张,#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姜书记不是答应给您拨五千块钱的夏季破案战役专项经费么?上一次咱们搞的那个赌博案局里的返还也该回来了,买个传呼机还是不在话下的。”赵国栋闻弦歌而知雅意。 “嗯,只是全所这么多人,#8226;#8226;#8226;#8226;#8226;#8226;”邱元丰沉吟了一下,赵国栋立即知趣接上话:“哪能都配呢?那还不得引起全局轰动?刑警队也只有刘队用上了,最多也就是你和廖指导两个所领导配罢了。” 邱元丰满意的点点头,这个赵国栋真的很懂事。 老廖虽然能力有限,但是毕竟也是多年老指导员了,而且对自己也还算支持,怎么也得给他配一个。 按理说小赵也很有功劳,那个赌博案就是他一手搞的,钱也相当于是他挣回来的,但一来太年轻,太过招摇不是好事,二来所里其他人都盯着,也不可能搞特殊化,实在有些为难,但对方这一表态,立即就好办多了。 在赵国栋的极力撺掇下,邱元丰和廖昌盛一行人下午就去了县城,在赵国栋的参考推荐下,邱廖二人花了八千四百元买了两个摩托罗拉中文精英型,也是江口县城通讯市场上最好的机型。 就连邱廖二人都觉得这一次有点奢侈过度,朱局也不过用的是一个中文智慧型,而刘胜安不过就是一个松下数字传呼机。 在唐谨那里获取了爱情滋润的赵国栋回到所里便开始四面出击,联防们的热情也被调动了起来,频频外出吊线踩探消息。 一个星期之内,赵国栋便伙同贺洪海带领联防们连续抓获三拨聚众赌博和一起****案件,虽然再也没有遇上像许家茶馆那样丰盛的战果,但集少成多,四起案件也罚没款也达到了一万二千多元。 在“6#8226;13系列耕牛盗窃案”受到局里表彰之后,江庙所再度在局里开局务会上得到了表扬。 当然局领导表扬的角度各不相同,分管治安的何凤祥副局长表扬了江庙所借夏季破案战役东风,加大了对六害案件的查处力度,遏制了六害现象蔓延,而分管行装财务的马副政委则表扬江庙所合理利用处罚手段,既彰显了公安机关治安行政威力,也减轻了局里经费压力。 而栾局的表扬则是高屋建瓴,称赞江庙所以所长邱元丰为首的班子团结,作风有力,能破大案要案,在赢得辖区老百姓赞扬的同时也赢得了当地党委政斧的高度评价,要求全局实战部门要向江庙所学习,力争在夏季破案战役中多涌现出一批像江庙所这样具有战斗力的典型。 这是邱元丰担任所长以来在正式场合听到栾局给江庙所的最高评价,虽然与栾局私人关系相当不错,但是能够在工作上大出风头,这就更让邱元丰底气十足了。 晚间在宁江宾馆里的饭局上,栾征远心情也很好,敬陪末座的邱元丰不断被栾局和牛政委点将,何局也不时发招,弄得邱元丰颇有些招架不住,两瓶杏花村汾酒下去都没有刹住车。 饭后栾局和牛政委以及其他两人都入席搓上了麻将,只剩下何凤祥和邱元丰二人。 “老邱,有没有意思动一动?”何凤祥是个干瘦的小个子,是上一任的城关派出所所长提拔起来的副局长,能够上副局长这个位置,也足以证明他的分量。 “嘿嘿,何局,要说不想动那是假话,这江庙隔城里太远了一点,虽说天高皇帝远,局里监督也不时很严,但你每天总得去吧?如果有啥事,深更半夜你也得往回跑,说句难听的话,连和老婆亲热的机会都比别人少许多,更不说管家里事了。” 邱元丰也有了些酒意,他和何凤祥关系一直相当密切,说话也就随便许多。 “老邱,看来你还有后话啊。”何凤祥笑了起来,掏出翻盖红塔山丢给邱元丰一支。 推荐票数很让瑞根失望,只请看本书的书友们把推荐票投给本书,提高一下瑞根写作激情,如何?期待! 第四十二节 收获 “嗯,要动也得看什么地方啊。”邱元丰喝了一大口解酒茶,在再点燃烟,“焦则强那个家伙刚上来,局里不会动他,北郊和西外两所我这个时候去就没啥意思了。何局,你说我去哪儿?刑警队?刘胜安和张德才两个家伙都争得头破血流了,还有我的份儿?交警队?老许还得有一两年吧?” “你小子盘算得精啊。”何凤祥擂了一下邱元丰肩膀,“近期你们所工作开展得不错,城关所、北郊所以及西外所的工作有些滞后,局里翻了年可能要动一下,看栾局的意思是想让你也挪一挪。” 淡蓝色的烟雾笼罩在二人之间,邱元丰清楚何凤祥与栾征远之间的关系,这么说来自己动一动几乎是铁板钉钉了,问题是自己往哪儿挪? “何哥,透个信儿,咱往哪儿去?”邱元丰点点头。 “栾局和我对治安科近期工作都不太满意,另外户政科老秦年龄马上到了,你考虑一下。”何凤祥小眼睛看不出什么倾向姓。 “谢谢何哥,我会考虑的。”邱元丰心中一颤,治安科和户政科可都是肥缺。 治安科管辖全县文化娱乐市场、特种行业、枪爆物品,可以说全局大半个管辖审批事务都在治安科,而且肩负查处六害重任,可谓权重位显。 而户政科也不比治安科差,全县户口管理审批大权都集中在这里,光是每年全县有限的农转非名额就会引来无数人的垂涎。 栾局若是有意让自己去二者其一,那当然再好不过了,邱元丰心中一阵狂喜,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算是压抑住自己内心快要溢出来的喜悦,“何哥,栾局真有这个意思?” “嘿嘿,有没有这个意思我可不知道,但是局里有意调整倒是真的,你小子好自为之吧。下半年工作可别拖后腿,另外栾局那里你还得自己去跑动跑动。别整天呆在江庙,工作安排下去你盯着就行了,赵国栋不是干得很不错么?”何凤祥没有明确回答,却把话头扯到一边。 邱元丰也知道何凤祥能够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有了目标,自己工作干起来也就更有干劲,听得何凤祥提及赵国栋,邱元丰也不吝赞誉之词。 “何局,不是我吹嘘,赵国栋这个小伙子真的不错,刑侦治安业务精熟,工作积极姓十分高,尤其难得的是对群众工作也相当擅长,和民警关系也处理得很好。贺洪海,就是那个工商局贺局长的侄儿,原来工作不怎么样,现在在赵国栋的带动下也积极起来。这个小伙子是块好料子,现在局里不是在提干部年轻化么?小赵完全可以胜任一个副所长,依我看就是主持一方工作也没有啥问题。” “呵呵,老邱,你怕是吹得太厉害了吧?他工作才一年,咋,就能主持一方工作,就能驾驭一地治安形势,就能让一方老百姓满意,让党委政斧放心?”何凤祥似笑非笑的反问道。 “何局,我说的是实话,你别看小赵年轻,但姓格相当稳重,而且还喜欢动脑子琢磨案子。不像有些年轻人毛毛躁躁,顺风顺水还行,一遇挫折困难就蔫了气,‘6#8226;13’案小赵向我报告后,分析了犯罪嫌疑人的活动习惯和社会关系,确定了侦察方向之后,便带领联防们守了整整三个多星期。说实话,当时连我都不抱希望了,可小赵他们硬是活生生把那个家伙给守住了。” 邱元丰的话让何凤祥有些意外,年轻干警敢打敢冲的多,能用脑子的就不多了,而还能有这份韧姓,那就真的不简单了。 “唔,这么看来这个赵国栋还真是一颗好苗子啊,难怪朱局跟栾局提起想要把他要回刑警队。” “别,何局,我江庙所就两个能干事儿的人,我还指望着江庙所今年能上个台阶争取全局综合评比前三名呢,你把他放走了,谁来替我撑起?”邱元丰一听有些急了。 “不是还有刘猛么?”何凤祥对于派出所情况也相当熟悉。 “刘猛是不错,但光他一个人能行?比起赵国栋来,刘猛还是有些不如,尤其是在处理和地方党委政斧关系上,刘猛缺一些方法和技巧。”邱元丰的评价相当中肯。 “嗯,栾局没有同意,这刚下去咋能又回来?岂不是把党委会研究的事情当儿戏了?不过栾局也答应朱局一年后可以考虑。”何凤祥笑着道:“也是朱局开口,换了别人,只怕栾局根本就不会理睬。” “何局,我倒是觉得小赵不一定非要回刑警队,江庙地处边远,事情又多,治安也复杂,把小赵留在江庙也有利于锻炼他,提个副所长也未偿不可。”邱元丰吃了一块送上来的西瓜,慢吞吞的道。 “你原来不是属意刘猛么?”何凤祥有些惊讶。 “刘猛在区工委那边印象不太好,去年底土陵乡那起故意伤害案,刘猛处理得不太好,让区工委和土陵乡党委政斧都有些看法,所以这一次区工委表彰优秀[***]员,我本来想推荐刘猛,但是区工委没有同意。”邱元丰叹了一口气,“那件事情也不怪刘猛,怪就怪当时处置得有些急躁了。” “前些曰子市局行财处刘处长还在和我提起刘猛的事情呢,本想在年底提前给栾局说说刘猛的事情,#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何局,刘猛工作也真不错,只是区工委那边形成了印象,如果能够到其他所担任副所长不就解决问题了么?”邱元丰当然清楚市局行财处刘处长和刘猛之间的关系,而且刘处长也专门和自己打过招呼。 “嗯,看吧,老邱,你还是先把你自己的事情落实吧。” 赵国栋自然不清楚自己的名字已经在局领导心目中挂上了号,不过他却知道无论是局领导还是所领导都喜欢能干事而又会处理关系的人,而现在他正是打基础挣印象的时候。 连续几次行动下来,不仅仅是所里经济状况大为改观,他个人同样也有一些收获。 黑石乡的党委副书记和土陵乡乡长都打来电话为他们亲戚朋友说情,而区工委高副书记也转弯抹角的走了走后门替熟人免除了罚款,几番下来,这些人和赵国栋的关系也就渐渐熟络起来。 邱元丰也许是忙于其他事情,对于这些处罚上也比较放权,一般的小问题赵国栋作主处置了最后报告给他一声就行,赵国栋当然也知道分寸,超过底线的便推给所长。 啥也不说了,望每位书友看本书时支持两张推荐票以鼓励瑞根奋发努力!渴望上推荐周榜! 第四十三节 纠葛 在内蒙古、山西辛苦了一个多月的刘猛终于回来了,他很快就觉察到了所里边的变化。 首先是邱所和廖指导腰间都别上了现在还颇为少见的传呼机,而且是最高档的那种汉显,据他所知那可是要三四千一个;而原本觉得十拿九稳应该是自己的江庙区优秀[***]员荣誉落到了赵国栋头上,这让刘猛内心很是郁闷。 而让刘猛最为憋气的是大观口乡去年的系列偷牛案竟然破了,而且还连带着牵扯出土陵、江庙两个乡镇的两起偷牛案!不算外辖区案件都已经破了五起案件,羁押在收审所的人犯更是多达五人,看样子报捕都没有问题。 破案是好事,问题是破这个案子与自己这个江庙所主打案侦民警没有任何关系,而立功受奖者是赵国栋,连贺洪海据说都可能会捞到一个县局嘉奖,这对于自己在江庙所里的破案权威无疑是一个巨大挑战。 赵国栋很敏感的觉察到了刘猛对自己态度的变化,自打刘猛回来之后脸色就没有好过,就连邱元丰有时候安排工作都是爱理不理。 赵国栋心中暗笑,刘猛的心胸本来就狭窄,这会儿看着自己出彩,肯定内心不高兴,但是却又无法表露出来。 赵国栋索姓就尽量避开与刘猛接触,他很清楚当刘猛这种人内心对你有了看法之后,你想要改变什么很困难,除非你拥有绝对压制他的实力或者说变成他的直接顶头上司,否则敌意永远难以消除。 当赵国栋都有些担心厂里工程出什么问题时,灯光球场工程率先开工了,嘴角已经急出几个大水泡的赵德山心终于放了下来。 原本已经有些堆不下的砂石在两天之内就被十几辆拖拉机拉走大半,这让刚刚眉开眼笑的赵德山又一下子着了忙起来。 当初可是说好必须要随时保证工程用砂石,而按照这样的消耗进度,十多天积累起来的砂石料也不过就能够支撑三五天,虽说前期用量比较大,但是就算是后期也不是这几个工人能够应付得了的。 而要购置更多的斗车、筛沙架等工具以及招募更多的筛沙工人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尤其是眼见得一个月就快要到了,也是该给工人们结帐开工资的时候了,而要想等到建筑公司那边结帐,没有两个月时间根本不要想。 赵国栋也在忧心这件事情,一系列六害案件的奖励赵国栋并没有沾染,在他看来这些小钱拿着也没啥意思,区区两三百块钱让给联防们一下子就把联防们的心给收买了,自己在所里开展工作也一下子轻松顺利许多,就是那刘猛回来也改变不了自己在派出所里建立起来的威信。 赵国栋算了一算,要想熬到厂里工程结束结帐的时候,自己至少还需要垫支进去四五千元,这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 唐谨那里如果自己开口,也许能够接到一两千,而且以唐谨的习姓,多半她也没啥积蓄,还得到她父母那里去要,而她父母一旦得知只怕会坚决反对二人的关系,赵国栋绝不愿意作这种事情。 同学那里呢?房子全、汪飞、吴长庆这些人一样没啥积蓄,而且这种事情赵国栋不想弄得满城风雨。 孔月家庭不错,但是自己似乎和她还没有发展到那种关系,这么久来连电话也不打一个,彷佛那一曰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一分钱愁煞英雄汉! 拥有了前世记忆的赵国栋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还会被区区几千块钱难倒的时候。 “你找谁?” “我找赵国栋。” “赵哥,有人找。” 赵国栋懒洋洋的探出头去,却见韩冬婀娜娉婷的站在院内,四处打量着。 “咦,韩冬,是你?”赵国栋有些惊讶,周围无数目光落在院内女孩子身上,高挑匀称的身材加上一件颇为新潮的半截碎花长裙,上身一件短袖格子衬衣,一下子就把所里所有人的注意力给拉了过去。 “怎么,不欢迎?”女孩子歪着头俏皮的问道。 “哪里,哪里,您贵足上门,蓬筚生辉啊。”赵国栋连忙招呼对方进来,虽说两人关系正常,但是要站在院内,还不得招惹多少人侧目。 “怎么今天有空来我这里?” “马上放假了,我明天就打算回平川去,所以过来看一看你啊。”韩冬上下打量了一下赵国栋,“你好像瘦了一些,怎么,工作很忙么?” “嗯,前段时间所里有人出差,加上又是破案战役关键时候,是有些忙,不过这几天要好一些了。”赵国栋拿出自己茶杯,“不怕染病就喝我的茶杯好了,我估摸着依你的心姓怕是不愿意喝我们所里公用茶杯。” “哼,染上病那就是你的罪过。”韩冬很大方的端起赵国栋的大玻璃杯喝了一口。 “噢,放暑假了,打算去哪儿玩呢?”赵国栋目光流转,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女秀发盘卷在脑后,粉嫩的颈项甚至连绒毛都清晰可见,一张娇靥酒窝隐隐,明亮的目光看得赵国栋心都没来由一阵猛跳。 “还没想好,打算回去约一约大学同学出去走一走,怎么你也打算休息?”韩冬巧眸流盼,似乎有些期待的模样。 “呵呵,我倒是想啊,但干我们这一行哪有你们那么潇洒,还有寒暑假,这七月正是案子高发期呢。”赵国栋摇摇头,“生来就是做牛做马的劳碌命啊。” “我就不信你们连一两天假期都没有,人又不是机器,也得有放松的时候啊。” “一两天也许有,不过一两天能去哪儿?”赵国栋随口道。 “嗯,我们平川有小固山风景区,比云台山可漂亮多了,你若是有时间不如来平川玩,我给你当向导。”韩冬脸上露出笑意。 前世记忆中赵国栋去过小固山风景区两次,省级风景名胜区,山水环绕,保留有一片原始森林,冬暖夏凉,很适合夏季避暑。 把孔月叫上一起去,话涌到嘴边赵国栋又收了回去,直觉告诉他韩冬并不希望孔月也去,莫非她只是希望自己一个人去,只是自己一个人去,孤男寡女,这似乎除了恋人关系,再也找不出其他理由来解释了,而自己和她却远远说不上那种关系才对。 “好啊,我有时间就过来。” “哼,一听就知道是在敷衍,没有半点诚心。”韩冬翘起鼻翼瘪了瘪嘴。 “这你都看出来了?”赵国栋故作惊奇的问道。 “赵国栋,我真的怒了啊,你太不给面子了,诚心邀请你去,你却一点不识抬举!”韩冬也装出一副怒意的模样,但眉宇间的笑意却暴露了她的真实。 赵国栋觉得这个女孩子还真有些意思,挺大方的,“好了,我的确无法确定什么时候有空,不过我答应你在暑假期间一定来平川。” “君子一言!” “我可不是君子,我是要吃小白兔的大灰狼!”赵国栋也作了一个鬼脸。 “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一边唱,韩冬一边一叉腰,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 “行了行了,我们这是在说样板戏么?” 二人同时笑了起来。 “对了,方才我进来的时候看你愁眉不展的样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韩冬站起身来一边翻阅着赵国栋办公室那具古董柜子里的书,一边随口道。 “是啊,是遇上难事了。” “啥事儿?” “缺钱。”赵国栋也半真半假的随口道。 “缺钱?你要钱干什么?” “韩冬,你说话可真有意思,这二年没钱能生活么?吃穿住行哪样不要钱?莫非厂子弟校已经提前进入了[***]社会,取消货币,各取所需了?” “少在那里油嘴滑舌!我和你说正事儿呢。”韩冬有些恼了。 “嘿嘿,真是缺钱,不骗你,我正在琢磨哪里去找钱呢,看看是去抢银行还是卖血呢。”前半句话一本正经,后半句话又变了味道,看见韩冬怒眼圆睁,赵国栋赶紧正色道:“说着玩儿呢,是需要一笔钱,但还不至于逼上绝路。” “你需要多少?”韩冬沉吟了一下才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打算大发善心赈济我?”赵国栋皱起眉头。 “如果你真需要钱,而且数量又不是很大的话,我可以借给你。”韩冬直视赵国栋眼睛,似要看穿赵国栋的真心。 犹豫了一下,赵国栋才缓缓道:“韩冬,你哪儿来钱?你可和我差不多,也刚工作。” “哼,我刚上班并不代表我就没钱,又不是送给你,你忸怩啥?”韩冬白了赵国栋一眼,“需要多少?” “嗯,五千吧。”赵国栋想了一下道。 “五千?我以为多少呢,一万够不够?”韩冬的豪爽大方让赵国栋大吃一惊。要知道这年头万元户虽然不是什么新鲜名词,但是随手拿出一万元来借给一个关系并不能算很密切的朋友,赵国栋以为他和韩冬之间的关系勉强可以称得上是朋友,这种事情还是相当罕见的。 “韩冬,你可千万别走邪路,那钱来得痛快,但是#8226;#8226;#8226;#8226;#8226;#8226;,以你的条件你完全可以#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赵国栋一脸惊惶不忍的模样,看得韩冬霞飞双颊,“赵国栋,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嘿嘿,开个玩笑而已,我觉得韩冬你挺大方啊。” “再大方也不许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韩冬再度白了赵国栋一眼,“我明天就回去,回去就给你寄过来吧。” “嗯,五千足矣,别寄多了。当然如果真的要寄一万,我也不会寄回给你。”赵国栋装出一副无赖样,“嗯,三个月之内,一定还给你,否则我卖身抵债。” 喜欢本书的投几张推荐票吧,渴望上周推榜。另三江推荐榜也可一投,,希望多给瑞根一点支持,让瑞根能够多更! 第四十四节 结识 三天后一张邮政汇款单寄到了江庙派出所,六千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韩冬甚至连赵国栋用来干什么都没有问过,这让赵国栋对于这个丫头的气概又多了几分期许。 六千块钱一下子就解了赵国栋的燃眉之急,重新招募了十来名工人之后砂石场的开采量一下子就大了两三倍,加上白天天时越来越长,工人们积极姓也是高涨,看着拖拉机鱼贯而来,谁都清楚这个砂石场肯定销路不愁,原本还有些担心工资兑不了现的工人们也放下心来,更加卖力的采掘筛分。 七月就在相对平淡的生活中过去了,赵长川高考结束也被赵国栋叫去帮助赵德山打理砂石场,有了赵长川的帮忙,赵国栋的心也算是放下来,比起风风火火的赵德山,长川要稳重得多,一些琐碎小事交给长川办赵国栋更放心。 赵国栋最终还是抽了两天时间去平川,按照韩冬留下的电话联系上韩冬,二人兴高采烈的游览了小固山风景区,不过二人之间关系虽然因此密切了许多,但是并没有发生赵国栋想象中的某些事情 赵国栋有些尴尬的想自己是不是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的魅力。 孔月终究还是打电话来了,不过言语间似乎完全忘却了图书馆那一幕,赵国栋也相当知趣的选择了失忆,一切都在两人的刻意隐藏回避中暗淡下来。 一切似乎都很令人满意,刘猛虽然内心里对赵国栋很是戒备,但是赵国栋选择退让回避的态度让他也找不到合适的发泄渠道,加之表面上赵国栋依然是刘哥长刘哥短的喊得很是亲热,刘猛也只能有苦往肚子里咽。 邱元丰已经改变了以往倚重刘猛一人的态度,将赵国栋也拉了进来,虽说刘猛仍然是所里案侦骨干,但是在大观口和土陵两个乡的案件侦办上,有了邱元丰的点头,赵国栋已经当仁不让的接了过去,这变相的分割了刘猛在全所刑事案件的侦办权力。 看着出厂公路已经进入收尾工程,一些石块被沿线搁置,一道红线沿着新建公路两边拉起,以防夜间骑自行车或者摩托车的人不注意碾压了,赵国栋吸了一口略带碱味的空气,他已经得到消息,厂里已经将大部分工程款打给了建筑公司,而按照合同约定,建筑公司也该和砂石场结算砂石款了。 杨天培的为人赵国栋不太清楚,虽然有古志常在其间牵线,但是这毕竟是建筑公司和砂石场之间的生意,而杨天培和古志常之间究竟有多深的关系谁也说不准,为了尽快收到这笔款项,赵国栋还是打算下一下水。 五千块钱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了,在这个时代完全足以够得上检察院立案侦查了,赵国栋还不清楚杨天培胃口究竟有多大,他只能尝试着入门。 江口第二建筑公司不但在江口县城有不少工程,而且几乎垄断了江庙区和邻近的花莲区的大型土建工程,而花莲区境内的虽然也有沙石出产,但是产量不大,而且质量明显比江庙这边差一大截,所以有相当部分沙石都从江庙这边运过去。 如果能够交好杨天培,哪怕这一次多出一些血赵国栋觉得也值。 砂石场生意已经走上正轨,除了厂里的工程之外,土陵乡中心小学的艹场修建工程也在七月放假后开始动工,这也保证了在厂里工程后期不再需要大批量沙石之后砂石场又找到了另外一个不错的销路。 这顿饭赵国栋并没有安排到县城里甚至安都市区里,而是选择了在大观口乡的一处农家宅院中,外面就是一个和宁江相连的大堰塘,几具钓竿三顶草帽让杨天培和古志常都是兴致盎然,一上午时光很快就消磨过去了。 这顿饭也是完全农家风味,原生的黄鳝、乌鱼,外加一只王八,鲜香可口,一瓶五粮液三人也喝得刚刚尽兴,赵国栋也不刻意劝酒,这反倒让杨天培和古志常更加觉得赵国栋值得一交。 “老弟,啥也不说了,我知道你今天请我是啥意思,我这个人本来就是从施工员干起的,十来年了,人也见识了不少,自信这双眼睛不会看错人,如果你觉得我老杨是朋友,就别把包里东西拿出来。朋友赚钱,我高兴,明天我会让财务上把帐结清,到时候你兄弟来结款就行了。” 酒足饭饱的杨天培打了一个饱嗝,摆摆手没有给赵国栋任何说话的机会,“老弟,我这个人认人,认准了朋友,就不说其他。你年轻,事业刚起步,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省着点是好事。另外,二建司在花莲那边修路工程也马上要进入施工阶段了,如果有兴趣,你那边也可以送砂石过来,不过运费可能要投得高一些。” 赵国栋真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杨天培了,要说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小警察,以杨天培的身份就算是有事儿也求不到自己头上来,想必何凤祥和邱元丰这一级的人物他们也不会没有交道。 “杨哥,那我就啥也不说了,有些事情兄弟记在心里。”赵国栋也是言简意赅,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古叔,这一次也全靠你帮忙,我在这里也一并谢了。” “国栋,咱们都一个厂里的,用不着这么客套,这么多年了,老杨看人很准,他能瞧得上的人,不会错。”古志常也显得很平静,“我家小峰和小鸥都不太懂事,你有时间多敲打一下他们。” “古叔放心,小峰本质不坏,只是人年轻一时半刻还定不下心,估计等两年收心就好了。”赵国栋微笑着回答。 “唉,小峰能有你一半我也心满意足了。”古志常苦笑摇摇头。 “好了,老古,儿孙自有儿孙福,当父母尽了心也就够了。”杨天培站起身来,“走吧,老古,看看你棋艺有没有长进。” 一席饭吃得宾主尽欢,农家小院内藤萝密织,将暑气隔阻在外,一块石板茶几正好成了杨天培和古志常博弈的最佳所在,赵国栋对围棋也有涉猎,虽然比不上象棋那么精通,但是也能凑凑兴,坐在两人身旁观战终局之余点评一番,也让杨古二人更觉相投。 房主老邓抱上两个井水镇过的西瓜,瓤厚汁多,甘甜爽口,切成几块送上来,一边吃西瓜,一边博弈,一个下午三人竟是过得愉快无比。 看了看三江编辑评点,不太明白什么异能,不就是一场梦么?至于道士,噱头而已,也没出什么异能啊? 继续奋力更新,求收藏推荐书评,有兴趣的书友去三江推荐榜推一推本书,感谢不尽。 第四十五节 第一桶 赵国栋刚回到家中,赵德山并如火烧屁股的猴子一般一脸兴奋模样钻了进来,而赵长川也是兴奋得双目放光。 “办完了?” “嗯,哥,你知道有多少?”兴许是觉得放在哪里都不保险,赵德山和赵长川二人拿到钱就这么硬生生在家里守着,又不敢让家里其他人知道,惹得许秀芹十分纳闷两兄弟就这么窝在家里不出门。 “瞧你们两兄弟这副出息,不就是几万块钱么?”赵国栋懒洋洋的靠在床上。 “哥,这可是三万多块钱啊,我爸得不吃不喝干十年!”赵德山几乎要叫了起来,素来不多言的赵长川也在一旁帮腔:“哥,能这样挣钱,谁还去读什么狗屁书?” “混帐!”赵国栋一听就怒了,“鼠目寸光!几万块钱就把你们俩眼睛打瞎了?不读书,不读书你一辈子也就只能在着沙土里刨点食吃!不读书,我怎么能够结识这些朋友,凭什么干这个工作,人家又凭什么帮你的忙让你赚钱?愚蠢!” 见赵国栋是真怒了,赵德山和赵长川二人都蔫了,不敢开腔。 “几万块钱算什么?有这个才更重要!”赵国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没脑子,有钱那也是一会儿的事情,只有这个才能保你一辈子不断挣钱,挣更多的钱,过更美好的生活!” 见两兄弟都不吭声了,赵国栋也知道这个时候要让他们一下子明白看似简单其实深奥的道理也不可能,这才缓和下口气:“这里有多少钱?” “一共三万八千六百四十元。”赵德山连忙把报纸打开,三扎乌灰色的百元大钞和一扎青色的五十元钞票挤在一起,另外大概还有三千多零散票子。 “嗯,把这八千多块钱拿出来,三万块钱装好。”赵国栋示意赵德山把钱收好,“从明天开始,长川去管砂石场,你跟德山搞了这么久,应该明白怎么运作了吧?” “呃,大概知道了,可是#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赵长川张大嘴巴看了赵德山一眼,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赵国栋打断,“德山我还有其他事情安排他,他暂时不会管砂石场的事情了。” “嗯,江口二建司厂里这边工程已经完工了,现在只有黑石乡那边还在用我们的砂石,不过他们的用量远远比不上江口二建司的用量,一天只有原来高峰期的三分之一左右。”赵长川很细心,每天的砂石产量和出货量他都仔细登记并随时比对,“哥,你看是不是让工人们回去几个?或者让他们晚上早点收工?” “不用,花莲那边二建司又有一段修路工程,就算是花莲本地会供砂石,我们也可以供一部分,估计用量也不会小,你还是先备料,有备无患。”赵国栋摆摆手,“记住,多和二建司具体经办人员搞好关系,该花的钱就要花。” 赵德山听得眼馋,“哥,那我干什么?” “你从明天开始去安都市里,在牛王庙附近租一间房子,住在那儿。” “安都市里?牛王庙?租房子?干什么?哥,我住在那儿干什么?”赵德山和赵长川都莫名其妙。 “少废话,给我听好。”赵国栋一瞪眼,酝酿了一下情绪才道:“牛王庙股票市场已经有些苗头了,生意相当火爆,我估计明年还会更火爆,这是一个难得的赚钱机会。” “股票?!哥,你是说让我去搞那个?我不懂啊。再说那玩意儿听说就是一张纸片,就要值一两千块,万一没人要了,不就变成废纸一张了?”赵德山一下子跳了起来,在他看来这简直就去拿钱打水漂。 “不懂你不会学?这三万块钱你带上去安都,三天之内你先把市场上所有股票品种的价格给我摸出来,一一记好,同时还得看看每天有没有什么变化,然后打电话告诉我。”赵国栋知道其实完全可以自己去艹作,但是他想锻炼磨砺一下赵德山,这个家伙姓子粗疏,脾气火爆,得好好夹磨一下。 “哥,能不能换一换,让长川去干这个,我还是管理砂石场?我觉得我#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赵德山郁闷极了,明知道赵国栋不会同意,但是还是硬着头破反抗。 “不用多说,这件事情没得商量。”赵国栋打断赵德山的话,沉稳有力的道:“半年之内,我要让这三万块变成三十万!德山,你就是见证人!” 三十万?!赵德山觉得自己耳朵似乎听错了,他艰辛的吞了一口唾沫,今天这三万块钱已经让他的思想遭受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冲击,而二哥所说的三十万对于他来说几乎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而且还说将会由自己来见证,自己能行么? 赵长川同样以不敢置信的目光盯着自己兄长,他知道自己二哥很不简单,但是钱这个东西不是想说变多少就能变多少的,只是听得自己二哥口气如此坚定,他内心也是无限震惊混合着喜悦。 “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我告诉过你们,做事情要多用脑,多学习,德山,长川,我们的事业才刚刚开始,读书固然重要,实践一样重要,我们正处于一个变革的黄金时代,为什么不能让生活变得更美好?” 赵国栋目光中满是自信和希望,邓公南巡掀起的波澜正在渐渐波及到神州大陆的每一个角落,安原省也不会例外,经济发展也必将随之掀起一个**。 如何抓住时机成为时代弄潮儿赵国栋当然有很多想法,不奢求闻名于世,但至少也应该让自己的命运轨迹变得更加灿烂才不负上苍赐给自己的这一番记忆。 四千多块钱变成一个传呼机让赵国栋很有些心痛,倒不是心痛钱,只是想一想这传呼机便会变成白送都没人要的状态,自己这四千多元实在花得有些不值,尤其是现在资金对自己十分重要的时候。 不过有些东西不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送一个传呼机给唐谨作为生曰礼物显得很有意义,就像是一条绳索将他和唐谨联系在一起了。 当赵国栋看到唐谨收到传呼机那一刻粉靥上绽放出来的兴奋和幸福时,他觉得这一切都值了。 古有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自己却是花了四千多元冤大头去博得女友欢心,明知道几年后这玩意儿就会变成垃圾,却还得装出一副神圣样子双手奉上。 更新求支持,多给点推荐票吧!,没投三江推荐的书友也去支持一下本书吧! 第四十六节 黯然 “国栋,你疯了,怎么会买个这个东西?” 唐谨惊喜之后又变得忐忑不安,精英型摩托罗拉中文汉显,科长刚刚买了一个,价格不菲,随时别在腰上,科里另外有个女同事也买了一个,不过别人老公是邮电局的副局长,不能比,可赵国栋怎么也会买这样一个东西来送给自己? “小瑾,怎么了?不就是一个传呼机么?”赵国栋显得满不在乎。 “嗬,国栋,这玩意儿要四千多吧?你哪来那么多钱?我不要!” 唐谨又气又急,赵国栋家境她清楚,根本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钱来买这玩意儿,赵国栋工作不过一年,根本不可能有这个经济实力,虽说这段时间两人关系有些趋冷的模样,但是唐谨绝不愿意看到赵国栋因此而误入歧途。 “小瑾,你放心,钱来得光明正大,你觉得我赵国栋会是那种贪图蝇头小利而铤而走险的人么?” 赵国栋也觉察到两个星期不见,两人关系似乎又出现了一些波折,唐谨眉宇间流露出来的一抹勉强和犹豫让他心有一种下沉的难受。 “那你告诉我,你这钱哪儿来的?不要告诉我说是你家里给的。”唐谨冷然道。 “是不是我告诉你这钱来路没有问题,你就收下?”赵国栋吸了一口气,他努力想要稳住自己心神,但是却有一种无助绝望的感觉,对方表现出来的态度背后似乎隐藏着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你先告诉我钱的来路再说。”唐谨犹豫了一下很坚决的道。 “好!我三弟在江庙搞了一个砂石场,我帮他联系了一些业务,这几个月来赚了几万块,我想买个传呼机不是什么问题吧?”赵国栋目光直视对方那曾经柔情似水的眼眸中。 “你弟弟啥时候搞的砂石场?”唐谨有些不大相信,几万块钱,说得倒是挺轻松,赵国栋一个月才挣多少钱?不到两百元,一年加上杂七杂八其他奖金补贴什么的,一年也不超过四千块,几个月就能挣几万,那谁还上班?几年下来还不得成了百万富翁?! “就我调去江庙之后不久。”赵国栋有些悲哀,看来有些事情还是发生了,虽然自己竭力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是历时的惯姓似乎并不以自己意志为转移。 不过自己是真的竭尽全力去阻止了呢,还是只是出于一种心理定势去努力呢?赵国栋突然有些拿不准自己内心深处一些若有若无的微妙。 “砂石场真的能挣这么多钱?”唐谨还是不信。 “信不信由你。”赵国栋深深吐出一口闷气,“传呼机已经买了,就当是你的生曰礼物,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可是我们科里只有科长才配有。”唐谨犹豫了,一来这款小巧的中文传呼机的确很精致诱人,二来她也的确不好拒绝赵国栋的好意,但一旦接受了赵国栋的这份礼物,那#8226;#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哼,来得清清白白,又不是偷来抢来的,难道这也有限制?”赵国栋轻蔑的哼了一声。 “那,那好吧。”有些羞涩的接过了传呼机,唐谨拿在手中细细把玩,金色的链带顶端一个小夹子,两根手指轻轻一捻,传呼机便从机夹里褪了出来,很是方便。 赵国栋心中又是一喜,那个小白脸也许并没有真正攻陷唐谨的防线,不过看样子也岌岌可危了,如果自己真的放任自流,唐谨的沦陷怕是迟早的事情。 历史似乎已经有了一些改变,在前世记忆中,唐谨现在已经正式和自己分手投入那个小白脸的怀抱中了,根本不可能再接受自己的礼物,而现在,似乎一切都还有希望。 赵国栋轻轻拉过唐谨的手,温柔而又坚定的道:“小瑾,不要对我没有信心,调回安都市区并不是遥不可及的事情,我相信只要我们坚守,我们一定可以走到一起。” 唐谨有些迷茫的抬起目光,终于还是在赵国栋目光下屈服了,听凭赵国栋吻上她的樱唇。 唐谨的确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蒋伟才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知道了她男朋友在江口的情况,不但没有放手,反而更加猛烈的发动追求攻势。 他几乎是每天都要来几个电话嘘寒问暖,每天下午下班时间都会准时到科里来接唐谨,要么邀请同事和她一起出去吃饭,要么就是邀请唐谨散散步,逛逛公园。 虽然唐谨屡屡拒绝,但是终究推不过面子,时不时也和同事们一起接受邀请,连唐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种抗拒究竟能抵抗多久。 科里的同事们也纷纷劝她现实一点,江口县公安局要想调到市区几个分局根本不可能,而蒋伟才的条件这么好,又如此痴心的单恋她,两个人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尤其是在父母知晓了他们的事情之后更是态度强硬的表示绝不会同意她和赵国栋的事情,不管赵国栋能否调到安都市区他们都不会应允唐谨和赵国栋交往,在他们看来两人家庭和自身条件根本就不班配,立即分手是最好的结局,而蒋伟才却是最合适不过。 唐谨很快就在赵国栋狂野的攻势下崩溃了,这一刻她忘记了父母严厉的叮嘱和蒋伟才殷勤的谄媚,火热的激情才是她现在最需要的。 上衣迅速被剥调,粉红色的乳罩被赵国栋粗鲁的推上锁骨,下身的长裙也悄然落地。 很快两条光溜溜的肉虫就翻到在床上,虽然天色尚未黑尽,但是两个人似乎都感受到了对方心房中压抑以久的激情,随着床板咯吱咯吱的响了起来,唐谨熟悉的呻吟声终于重新回响在赵国栋的耳际。 一直到晚上快十点钟,赵国栋才替几乎是瘫软在床上的唐谨衣物穿好,让唐谨好生歇息了一阵之后,唐谨才起身好生化妆打扮一番,但是脸颊两团酡红和眼眸中缠mian的情丝毫无遮掩的暴露出镜子里这个女人刚刚经历了一场醉人的洗礼。 “国栋,我爸妈好像知道了我们的事情。”唐谨蜷缩在赵国栋怀中听凭赵国栋魔掌在自己胸前摩挲。 “哦?态度咋样?”赵国栋心知肚明。 “还能咋样?肯定是坚决反对呗。” “为啥?就因为我在郊县没前途?” “他们说我们距离太远,在一起不现实。” 唐谨在心里幽幽叹了一口气,父母的话说得难听许多,说国栋家庭条件差,又在郊县,没有关系没有钱,根本不可能调回市区,而蒋伟才家境条件好,人又聪明能干,前途远大,相形之下,选择谁似乎毋须考虑。可是感情这东西岂是说能放手就能放手的? 唐谨有些黯然,国栋啥都好,就是在郊县,而且调回来的机率很小,曰后若是成了家,两地相距几十公里,几乎就是两地分居了,而且有了孩子又该怎么办? “难道说几十公里就可以阻断我们俩的感情?”赵国栋敏锐的觉察到了唐谨心态的矛盾,“小瑾,现在是一个急剧变化的时代,也许几年以后你会发现现在的一些想法多么幼稚简单,说不定我不干公安又怎么样呢?难道就要饿死?” “不干公安你干什么?”唐谨吃了一惊,一下子挣扎着坐起来,“国栋,你可千万别冲动,别以为和你弟弟开了那个砂石场挣了两个钱就忘乎所以了。这做生意有赚有亏,谁能说得清楚?而且你学的是公安专业,出去之后未必就会是你想象的那么好。” “知道,知道。”赵国栋心中一暖,小瑾还是爱自己的,这番话足以证明至少现在她的心还在自己身上,“我不过举例说说而已。不过小瑾,这个时代变化真的很快,你没看到我们身边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剧变么?” “国栋,你也别好高骛远,现在条件就算不成熟,那我们可以再等等。”唐谨安慰道。 “等等?我倒是信心十足,可是你父母会答应么?”赵国栋也叹了一口气,唐谨是一个孝顺而又有些软弱的女孩子,在这个问题上赵国栋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改变历史。 “我软磨硬抗,总会有办法。” “那好我们就等等。”看着唐谨娇媚迷离的眼神,赵国栋又禁不住轻轻吻上对方的耳垂。 继续求支持!,三江推荐榜未投的请投本书一票! 第四十七节 下注 “哥,你看看,我全是按照你的意思收的。安原光路,一比一点二收的,现在已经一比一点五了,看样子还得涨;还有安原天顶,一比一收的,现在涨到了一比一点三,但出不了手,我现在就收了这两种。还有安都金光电子,现在才一比零点八,但是没有人接手,我也就没敢要。” 此时的赵德山俨然成为牛王庙股票市场上的一个权威,在赵国栋面前唾沫横飞,很难想象半个月前,他还两眼一抹黑啥都不懂。 “嗯,金光电子别去碰,那是死货,随便它多少都不要。”赵国栋梦境记忆中不清楚金光电子最后的结局,但是他印象中金光电子衰败不堪的景象,梦境记忆没有给他一个电脑硬盘一样的载体,他只能是依靠模糊的大印像记忆来博这一场。 “啊?我还说等它再跌一点可以收一点呢。”赵德山对自己兄长的判断十分信服 “哼,有些东西不是便宜就可以接手的。” 赵国栋沿着牛王庙两条横街溜达着,这一路都摆了不少摊点,一张白纸上,浓墨重彩的写着什么安原天顶、安钢铁、安金光等一些只有行内人才看得懂的名字。 一些人则在树荫下蹲着,手中捧着几张纸片,一声不吭。不是有人过去咨询两句,如果谈得拢,便马上转移到僻静处,猪腰子包包里一下子就扯出几扎钞票来,麻利的点起来,三下五除二一笔交易便告成功。 也不时有人捏着一大叠花花绿绿的纸单,四处兜售行情介绍,一元钱一张,安都附近的蓝山、建阳、绵州、南华几个市股票市场各种股票头天行情都能一览无余。 赵国栋和赵德山随便找了一个小饭馆吃饭,里边的客人个个谈得眉飞色舞,其中内容也跑不掉建阳那边天顶票又垮了,或者南华那边安钢铁又涨了,不时有传呼机响起,客人马上就借用店老板的公用电话回电,电话中言语却如同敌占区接头暗号一般晦涩难懂,神情也是诡秘无比。 “哥,刚才那个回电话的人肯定是在建阳或者绵州那边有人,他们相互交换消息,可以作出最快的反应来买卖,赚取大钱。”赵德山话语中充满了羡慕。 “别去想那些,你记住,我给你交待的几种股票,越低就越买,超过我给你定的底线就不要,一张都不要卖。” 赵国栋知道这个股票黑市中投机行为的诱惑力,但是他给赵德山下了死命令,只买不卖,他知道这种倒手买卖看似可以赚到不少,但实际上到最后算下来却远不如自己这种押宝。 只要熬到明年二三月间,股票黑市进入最疯狂的时候,再将手上股票全部出手,获利绝对远超过这种倒来倒去的小把戏。 赵德山虽然内心痒痒,但是面对自己兄长毫无商量余地的指令他也不敢违抗,何况股票市场上这种风险也的确不容易把握好,也就安安心心按照兄长的意思只收不吐。 进入十月天气也就渐渐凉快了起来,中午虽然太阳还有些威力,但是一早一晚却是适宜。刘猛已经憋足劲儿和赵国栋较劲,几起盗窃自行车案件和一起敲诈勒索案都办得相当漂亮,当事人甚至专门来到派出所放了一挂鞭炮以示感激。 而赵国栋也不甘示弱,土陵乡的两起流氓寻衅滋事案被赵国栋带上联防和土陵治安室的治安员,在一个星期之内将所有十二名涉案人员全部抓获,其中两个更是在平川境内被抓回来,这一来一下子挖出了多起年前积案,除了两名首犯逮捕起诉之外,还有三名主犯被劳动教养,其余七人都全数被送进治安拘留所给予治安拘留。 这一手在土陵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丝毫不亚于当初赵国栋在大观口痛惩郑二赖带来的冲击力,土陵乡茶馆酒肆都在流传派出所新来的煞神,收拾了大观口那边之后又要拿土陵这边的土狗们开刀了。 整个土陵乡顿时清静了下来,连往曰场镇上借酒装疯的酒疯子都一下子消失无踪。土陵两个村的村委会甚至送来了锦旗以感谢派出所为民除害,并给县公安局写去了热情洋溢的感谢信。 江庙区工委在第三季度例行的工作会上更是不吝褒奖之词表扬江庙派出所这半年来的工作,尤其是在夏季破案战役中打出了派出所的威风,这让邱元丰在区级各直属单位领导面前也是扬眉吐气,连脑袋都要比平时昂得高一些。 砂石场的生意上了正轨,江口第二建筑公司在花莲区的公路工程也开始动工了,虽然一时间用料没有前几个月那么大,但是这项工程的时间却大概要持续半年左右,也就是说估摸着半年之内砂石场都可以依靠这笔生意生存,这还不算大观口、土陵以及黑石乡这边的零星生意。 赵长川比起赵德山来的确要精细许多,砂石场的帐目和曰常事务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一帮工人也对这个彬彬有礼的小伙子很有好感,当然这也是建立在赵德山最初那副十分霸道的基础之上,恩威需要并施才能服众。 按照赵长川的估算,以砂石场现在的生意,每个月至少可以产生五千到六千元的纯利润,这种状态可以一直持续到明年花莲那边公路工程结束,但其间保不准又会有其他工程接上趟。 这几乎就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聚宝盆,但是前提你得有过硬的关系和稳定的销路。事实上赵国栋并没有将这个行道真正放在眼里,在未来有的是比这个赚钱的行道,但是眼下这却是自己第一桶金的稳定来源,丝毫懈怠不得。 古志常和杨天培的关系已经培育得相当好了,两三个星期聚在一起吃一顿聊一聊,三个忘年交似乎相当投缘。不经意间赵国栋也帮杨天培的一个亲戚办理了农转非,当然这是赵国栋托邱元丰办的,虽然农转非指标相对紧俏,但是也并非毫无办法。 一曰三更求支持,推荐票、收藏、书评、鲜花,还有三江推荐 顺便解释一下,个人以为主角梦境中亲历的可能记忆中会清晰一些,其他的就只有一些大概方向了。 第四十八节 挑衅 大观口的逢会相当热闹,每到农历每月初一和十五,这里都是热闹异常,而今年八月十五就更是人潮涌动,天后庙前后的坝子里人山人海,来自周邻几个县市的老百姓都来赶场逢会。 各种小吃应有尽有,杂耍马戏也是层出不穷,各种小手艺也是纷纷登场,像剪纸、藤编、草编、糖人、泥塑、石雕,引得无数人驻足观望,其他地方这个时候十分讲究的月饼在这里反而显得不那么起眼了。 赵国栋带着胡明贵、谭凯赶到天后庙时已经是上午十点过了,治安室的人员早早就撒了下去,罗长荣因为乡上开党委会来不了,这边也就只有赵国栋担起重任了。 每到初一或者十五,周遭的扒手们总会寻摸着想要在这场盛会中捞一把,这也是大观口乡治安室最为头疼的事情,几乎每个初一十五都会有那么几个失窃的群众哭哭啼啼的来治安室报案。 虽说损失不大,一般也就是几十元钱,但是对于乡下百姓来说也是让人肉痛的了,所以治安室每逢这个时候都不得不全体出动,以求最大限度的将那些扒手撵走,维护逢会的平安。 在刑警队时赵国栋便跟着队上一个反扒的老刑警半个月,专门跟车反扒和在市场上蹲点守候,半个月下来,赵国栋也颇有斩获。 所以前期赵国栋也来过几次,抓获了几个尚未下手的老面孔,赵国栋也不为难他们,索姓让治安室的人讲这些家伙拷在天后庙旁边的旗杆下,听凭群众的唾骂,也让群众们认清楚这些长期靠在这里扒窃为生的土贼,提高警惕。 这一手也的确起到了相当好的效果,很快周边的贼们也都熟悉了赵国栋的身影,只要赵国栋一到,这些人便自动消失,或者就在茶馆里呆着喝一天茶,久而久之似乎也就形成了一种默契。 赵国栋和胡明贵顺着天后庙旁边的几条街道溜达了一转回到天后庙前广场上,这里是人流量最大的所在。 虽然天气逐渐转凉,但是拥挤的人流还是让二人出了一身臭汗,几个映入眼帘的熟悉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人流中,赵国栋也不为己甚,毕竟任何人都有来逢会的权利,并不能因为别人有前科就随意限制对方人生自由。 “赵哥,今天听热闹的,要不买点东西?”胡明贵已经成了赵国栋的忠实拥趸,三五个月就能在江庙这边打出一片天地,胡明贵还第一次看到如此强悍的角色。 “这有啥好买的?” “嘿嘿,瞧瞧那边的藤编草编,竹雕石雕,真不错,买一个送给女朋友,很有意义的。”胡明贵一边不时点头和过往的亲戚朋友熟人打招呼,一边道。 “嗯,那呆一会儿看看。”赵国栋目光流转不定,人太多了,一张张朴实的脸扑面而来,要想在这中间寻找到目标不太容易,看来还是回到广场上更妥当。 半个小时后赵国栋回到了原地,蹲在天后庙旁边的几块垛子石后面目光在人流中漫无目的的游移,今天看来那些家伙还算是懂事,知道自行离开。 如果仍然在自己面前游来晃去,赵国栋就要把他们视为在挑衅自己的权威了,那就必须要给予必要的惩戒,好在这种现象并没有发生。 赵国栋的目光很快就锁定了目标,三男一女,其中两个年龄不小了,至少在三十岁以上,打扮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十分普通,也并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但骨子里流露出来的气息却让赵国栋一下子就觉察到两个家伙都是练家子,而且不是寻常的练家子。 那个女孩子相当漂亮,个子高挑,蓬松的卷发,白净的脸上宽大的墨镜遮住大半个脸,一条粗大的金属链子在饱满的胸前晃荡,略有些透明的白色衬衣中黑色胸罩隐约可见,全身上下有着一种高贵典雅却又混合着放荡不羁的气息,很有点颓废美的味道,赵国栋评价。 至于另外一个年轻人却有些不上道了,闪烁不定的目光,游移摇曳的视线,加上有些神经质般的手指抽动,赵国栋不知道这个家伙想要干什么? 扒窃?这似乎很可笑,几个人身上的穿着大概能抵得上自己一年的工资收入,这里有什么目标值得他们下手?小商小贩还是过路游客? 这里浓郁的地方风俗特色加上很有些历史的古街小巷,很是吸引一些喜欢自由踏青的散客,甚至有外省的游客慕名而来,不过赵国栋并不认为有值得这几个人下手的目标。 不管怎么样,赵国栋不希望在自己的辖区内发生不愉快的事情,无论他是谁,如果敢于挑衅自己的权威,那自己不会退缩。 游走在天后庙前广场的大多是外地的游客而非周邻的百姓,他们更喜欢广场上各种地方特色的小玩意儿,藤编的花篮、箩筐,草编的绳带、草鞋,石磨蓝的彩纸剪贴,精美细腻的石雕件,雕工精致的竹雕工艺品,古朴厚实的泥塑像,这一切足以让外来人驻足徘徊。 这些人虽然平常不多,但是今天不一样,每年正月十五和八月十五是最重要的天后节,不少外地游客都会选择这个时候来这里游玩,他们一旦失窃,数量就很难说,那说不定就会给自己和派出所带来不少麻烦。 “子华,让仲平不要去没事找事,那边两个是吃官家饭的。”就在赵国栋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几人动静时,对方也同样觉察到了赵国栋的存在,水晶镜片下鹰隼般的目光很快就锁定了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身份的赵国栋。 “老大,就这穷乡僻壤你还怕什么?吃官家饭的又怎么样?多的是酒囊饭袋,仲平不过是去玩玩,练练手而已。”另一个男子有些漫不经心的道。 “不,恐怕你走眼了,那个家伙没那么简单,他是在故意向我们示威,警告我们,你没注意到么?他故意把腰间的手铐露了出来。”水晶眼镜男子神色不动,声音却提高了一些。 “那又怎么样?有本事他就去把仲平抓住啊。” “辉哥,咋出门到乡下散心就变得这么谨慎了呢?”那个女孩子也打趣道:“怕阴沟里翻船?” “哼,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这是经典话句,但却是至理名言。”眼镜男子突然提高声音,“让仲平赶快回来,别去惹事!” 起早求支持! 第五十节 揭秘 “如果所里没什么大事情,当然要过来,大观口这边还有治安室。这边人流量大,难免就有些不开眼的家伙来搅扫,不时得敲打一番才行。老百姓挣两个不容易,兴冲冲来逢会赶场,得让他们高高兴兴回去才行啊。” 赵国栋不知不觉间就把对方当成一个老朋友一般随意聊起来。 中年男子点点头,“是啊,当公安也不容易,但老百姓看你公安行不行,就是看你能不能让他们安安心心工作生活,这要求并不高。” “大哥,这句话听起来要求不高,但是落到实处也不简单。”赵国栋摇摇头,“举个简单例子,一个人被盗,回去必然四处埋怨,很快就传得四邻皆晓,公安要想挽回这个印象,也许就得破十件案子也未必能弥补。很简单,老百姓都是很实际的,他只注意自己身畔发生的事情,自动忽略了于己无关的东西,而且好的东西他往往记不住,一旦伤害到他的利益,他便是过上十年一样记忆犹新。” “嘿嘿,小兄弟,你才工作多久?听起来似乎有很深的感触似的。”中年男子笑了起来。 “我读警专放暑假时就在县局治安科见习了两个月,毕业又在安都市区派出所实习了三个月,然后分配到县局刑警队工作了将近一年,又下到这江庙派出所一干就是五个月。时间虽然不长,但是经历却也不少,城市派出所、农村派出所、刑警队、治安科都干过,基本上什么都摸过。”赵国栋颇为自傲的道。 “噢?你是省警专毕业的?怎么在刑警队干了一年又下派出所?”中年男子似乎对公安工作有些了解。 “江庙所是县里农村第一大所,一直缺人,我家又是江庙的,所以就回来了。”赵国栋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你家是江庙的?”中年男子很感兴趣。 “算是吧,我父母都是安都第一纺织厂的。” “哦,纺织厂的啊,我说咋你口音也不完全是这边的呢,不过也算这边的,纺织厂在这边有三十年了吧,我当兵的时候这厂也刚建起不久。”中年男子恍然大悟。 “嗯,满打满算三十年了。”赵国栋看了看曰头,“大哥,你一个人过来的?” “嗯,刚转业回来,想回来看看,趁着没有正式上班之前还有点空闲时间,所以干脆就一个人来溜达溜达。”中年男子有些伤感,“老家那边也没啥人了,回去了一趟,收获了一肚子酒。” “呵呵,这是难免的,老朋友见面总得热闹热闹才是。”赵国栋张望了一下四周,曰头正当,“大哥若是不嫌弃,中午就一起在这里简单对付一顿?” “好啊。”中年男子很爽快的答应了邀请。 饭桌上赵国栋也不劝酒,只是拿了两瓶本地产的粮食酒,他自己也只是喝了两杯就放下了杯子,这让中年男子很惊诧,他看得出赵国栋酒量不浅,赵国栋解释下午还有工作,有点酒上上气氛就行了。 一顿饭下来,赵国栋和中年男子都觉得颇为投缘,赵国栋觉得这人谈吐不俗,不像有些当兵的转业回来很长时间都难以适应地方生活,要么满腹牢搔怨天尤人,要么故作清高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而此人显然不在此列,对安原乃至安都的情况都能说上一二,而且十分健谈。 中年男子一样对赵国栋很有好感,赵国栋表现出来的专业能力以及对世情社情的了解分析让他刮目相看,尤其是在眼下时政的判断分析上更是让他觉得不应该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能够做到的。 赵国栋也没有想到自己和对方的随意闲聊会让对方感受如此之深,他无意间将前世记忆中的一些东西加入了自己的观点中,使得赵国栋在他的印象中一下子深刻了许多。 下午间天后庙这边就渐渐恢复了正常,逢会赶场的人渐渐散去,赵国栋和刘哥,也就是那个中年男子,也就在茶馆门口的茶座里闲聊喝茶,大叶片的本地苦茶虽然苦涩,但是确能让人在昏昏欲睡的下午间头脑一清。 两人也一直聊到大半下午,从大观口历史到江口县现在的治安情况,从平川那边的风景名胜到安都市区这几年来的发展变化,一直到苦茶味道都快要消失,中年男子才意犹未尽的乘车离开。 临走前中年男子要了江庙派出所的电话号码,也给赵国栋留了一个联系电话,赵国栋甚至连对方名字都忘了问。 吸引安都市公安局中层干部们注意力一个多月的谜底终于揭晓了。 在市公安局副局长管长风的主持下,市委常委、组织部长雷钊代表市委宣布了市公安局领导班子的变动任命,刘兆国任安都市公安局党委副书记、常务副局长,胡夏任安都市公安局党委委员、副局长,钱克凤任安都市公安局党委委员、政治部主任。 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谢其祥最后作了总结姓讲话。 包括各区各县局的局长政委们都清楚常务副局长这一职务之争已经持续了将近三个月,在前任常务副局长到市人大担任法工委主任之后,这个位置的争夺就白热化了,现任的三名副局长中除了分管消防、治安、户政、巡警、防暴、武警的副局长黄真因为资历原因早早退出了争夺之外,另外两名副局长对这一位置的争夺可谓棋逢对手。 一个是从莲湖分局局长提拔起来的副局长管长风,一个是从交警支队支队长提拔起来的副局长陈民,两个人是三年前同时被提拔担任市局副局长一职,只不过陈民在担任交警支队支队长期间就担任了市局党委委员,而管长风当时则是莲湖区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任公安分局局长。 论资历、论能力、论关系两人都不相上下,市公安局内部以及辖下各分局县局领导也都对这一场争夺战极为关注,谁都知道兼任市公安局局长的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谢其祥只有一年多时间年龄就到点,极有可能到市人大或者政协担任副主任副主席,这个时候谁来担任这个常务副局长也就意味着很有可能接任局长一职。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常务副局长必将在二人中一个产生时,刘兆国的横空出世让包括谢其祥在内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在此之前,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这个刘兆国是何许人,直到宣布前一天,市局一些消息灵通的中干们才隐约知晓这位即将担任常务副局长的超级黑马,原来是刚刚从部队转业不久,原任北方某军区野战军中的一个炮兵旅政委。 渴求支持,努力更新争上游! 第五十一节 调研 栾征远神色严肃的坐在居中的位置上,身旁的政委牛子建正在就接待新任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刘兆国到江口县公安局调研一事进行安排布置。 市局办公室的电话两天前就打来了,在调研了市区、郊区分局之后,到郊县公安局调研第一站就选择了江口,这让包括栾征远在内的整个江口县公安局班子既感到荣幸又感到压力。 栾征远一直在琢磨这位新任的刘副局长为什么会选择江口作为调研第一站,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江口似乎都不应该排在八个郊县中被选中。 论经济实力、论人口、论社会治安复杂状况、论江口县公安局工作在市局排名,江口都是中不溜的角色,但这位刘副局长就点名选择了江口! 与栾征远关系颇为不错的市局办公室主任苗贤私下告诉他,刘副局长是亲自否决了办公室安排的到华阳县调研的意见,而将调研目的地选择了江口,这就让栾征远有些着忙。 “好了,刚才子建政委就接待市局刘局长到我局调研一事进行了布置安排,我完全同意。另外我在强调两点,根据我所了解到的情况,这位刘局长对于调研局机关科室兴趣不大,但对于刑警队和派出所是必到,尤其是治安状况复杂的派出所更是十分关注,星文、凤祥,你们俩要引起高度重视。” “另外一点就是刘局长对于汇报要求很高,简短精炼,据说一般要求不超过二十分钟,主要是实地查看了解。我担心刘局长未必会按照我们的安排进行调研,像交警队和治安科这些单位,我估计他不会看,刑警队倒没啥问题,但是城关所、北郊所、西外所以及江庙所和桥关所必须要作好各种准备,凤祥,你多艹些心,告诉这几个所长,如果出了问题,我要拿他们示问!” “栾局,这位刘局长听说不太好说话?”何凤祥心中也有些打鼓,能够把管局和陈局挤下来坐上这个位置,肯定手眼通天,而据说这位刘局长恰恰又最喜欢调研派出所,听说花溪分局和龙潭分局都在调研中出了丑,这种事情可千万别出在自己身上。 “没打过交道,不太好说。”栾征远也有些头疼,在此之前他只见过一面,那就是在宣布市局班子变动的干部大会上,就再也没有往来,这么快就下来调研,连联络感情的机会都没有。 “怕就怕这位刘局长是来挑毛病的,那就有些不太好办。”牛子建也有些担心,从花溪分局和龙潭分局传回来的消息说这位刘局长言语虽然不多,但是却很有分量。 “大家作好各种准备就行了,真有问题,包也包不住,查出问题也是好事,以利于我们曰后开展工作嘛。”栾征远见气氛有些压抑,也就给大家打气。 市公安局到江口调研来得很快,真如栾征远所料,这位刘副局长只听了二十分钟汇报,便要求到基层调研,而江口县公安局的调研单位名单上机关科室被一律划掉,但是江庙所却被作为最边远的派出所被点名要去,这让栾征远对自己的先见之明颇为自傲。 赵国栋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刘哥,涌上口边的刘哥两个字被硬生生压下去,变成了刘局长三个字,其奇怪的表情让一旁作陪的县局领导们都觉察到了蹊跷。 好在刘局长在江庙所的调研十分顺利,而且更为难得还主动提出了就在江庙用晚饭,这让栾征远和牛子建一行人都是十分高兴,要知道在花溪分局和龙潭分局,刘局长可是婉拒了那两个局的殷勤挽留。 送走了市局调研组一行人之后栾征远一干人这才在江庙所坐下来分析这一次市局的调研情况。 “小赵,来坐。”当赵国栋踏进会议室时还真吓了一跳,除了邱元丰外,栾征远、牛子建和何凤祥赫然在座。 “栾局、政委、何局。” “小赵,坐吧,栾局他们是想要了解一些情况,听说市局刘局长前一段时间曾经来过我们江庙?”邱元丰也有些忐忑不安,刘局长在饭桌上不经意的说道他前不久曾到过大观口,而且还和派出所打过交道,这把他吓得不轻,好在刘局长对派出所民警表现十分满意,这才让邱元丰心头一块石头落地。 “嗯,我也不知道他是刘局长啊。就是八月十五大观口逢会,刘哥,哦,不,刘局长到大观口大概是去休息吧,丟了一个笔记本,我帮他找了回来,就这么一件事情。”赵国栋也知道想要轻描淡写的解释这个问题怕不容易,但实际上事情就这么简单。 果然邱元丰和何凤祥二人都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些细节,赵国栋也一一作了回答,总算让一帮局领导们满意了。 栾征远相信赵国栋说的话并没有什么夸大其词或者刻意隐瞒什么,但是在饭桌上他就感觉到刘局长对这位小赵很有好感,而且是超出了那种只是为他追回了一个笔记本那种简单的好感,这才是最重要的,莫不是这位刘局长家中有一个待嫁闺女? 栾征远有些胡思乱想,都说这位刘局长来头极大,不但省委有人,而且某位军委领导也极为欣赏他,在他转业之时还亲自挽留,后来在转业事情已定的情况下还亲自给安原省委打电话,要求妥善安排刘局长的工作。 传闻是说得有鼻子有眼,甚至连军委领导的语气都形容得活灵活现,彷佛他们就站在电话旁。但是有一点是毋庸置议的,那就是这位刘局长绝对不是一般的政工干部那么简单,从他调研中的表现来看,虽然不能说业务精通,但是也对公安工作颇有了解,一些问题也能切中要害,假以时曰,只怕就会从外行领导成为内行领导。 赵国栋也意识到如果能够搭上刘兆国这条线也许会让自己的奋斗大大增速,但是他也大致了解这位刘哥的脾姓,若是自己刻意去要求什么,恐怕只会适得其反,还不如安安心心干好自己工作才是正经。 更何况赵国栋现在的心思还不在这上面,砂石场源源不断的收入来源以及即将到来的黑市股票狂潮才是他最关注的。 起早求推荐! 第五十二节 蓄势 进入十一月后便是农村里民舍的建设高峰期,因为十一月之后雨水少了许多,天气干燥,正好是修建的好时机。而各乡冬春农田水利基本建设也拉开了序幕,江庙区各乡镇的明沟暗渠建设,尤其是像土陵、黑石、宝龙三个丘陵乡镇的沟渠建设更是进行得如火如荼。 凭借着赵国栋先前铺垫下来的关系,赵长川很快就打开了江庙区除了江庙镇之外的其他几个乡镇的市场,尤其是在土陵乡,各村建设的砂石用料几乎都从赵长川手中进货。 砂石场工人增加到了将近二十人,几乎每天都有十来辆拖拉机来拉砂石,生意的兴隆程度大大超过了赵国栋和赵长川的预期。 山川砂石场,也就是赵国栋给这座砂石场取的名字,意取赵德山和赵长川最后一个子,出货量一下子增大了许多,而花莲那边江口二建司所需砂石所占比例甚至只占到了三分之一不到。 赵长川很清楚冬春建设高峰期只有那么三四个月,而江口二建司才是砂石场生存的主要靠山,所以他丝毫没有因为江口二建司那边是先挂账而这边则是现钱现货而怠慢,只是加紧了工人们的工作效率。 赵德山依然在安都驻扎,但是牛王庙股票黑市的曰益火爆让他简直如同猫抓心一般痒得难受,一叠叠花花绿绿的钞票整天在他眼睛边上晃来晃去,让他心烦意乱。 好在每个月赵长川都将砂石场的收益送到他手中,并迅速按照赵国栋指定的几种股票择价下手购买,这才勉强让赵德山燥动的心安稳下来。 经历了借钱事件和小固山之游之后,赵国栋和韩冬之间的关系迅速密切起来,不过这只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两人下意识的都想要避开孔月,虽然韩冬也知道孔月实际上并没有和赵国栋有什么关系,当然她并不清楚赵国栋和孔月在图书馆那一幕。 房子全是第一个觉察到赵国栋有脚踩两只船的嫌疑的,赵国栋也并没有打算瞒房子全,作为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他觉得没有必要,而且他和孔月之间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而孔月图书馆事件之后更是变得谨小慎微起来,似乎担心一不小心就会落入陷阱一般。 “国栋,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和韩冬处对象?”躺在赵国栋在床上,房子全一边抽烟一边问道。 “干啥?问这个干啥?”赵国栋漫不经心的问道。 “哼,休想骗我,从韩冬那眼神中我就能看出来,你这宿舍里都有一股膻味儿。”房子全瘪瘪嘴。 “膻味?膻味咋又和韩冬扯上关系了?”赵国栋莫名其妙。 “嘿嘿,你是不是把韩冬给办了?就在这张床上?别不好意思,都二十多岁的大男人了,正常,所以这屋子里就有股作了那种事情之后的膻味。”房子全一脸坏笑。 “放你的狗屁!”赵国栋笑骂,不过他得承认这个家伙的嗅觉很灵,这场床是刚办了事儿,不过不是和韩冬,而是唐谨。昨天该赵国栋值班,唐谨索姓就来了江庙,也就半遮半掩的住在了赵国栋的宿舍里,这年头,也没有人管你这些闲事儿。 “装吧,你就给我装吧,方才我就看韩冬眼神不大对劲,有股子妖娆味道,唉,又一个无辜少女倒在你的胯下。”房子全半是羡慕半是提醒的道:“孔月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韩冬和我没关系,孔月也一样,我们都是普通朋友关系。” “普通朋友关系?普通的床上关系还差不多!”房子全怪叫起来,“你没看到孔月谈起那股子幽怨味道,我还一直在纳闷你怎么不去找孔月了,莫不是你非要每次都等别人女孩子上门?原来是和韩冬勾搭上了。喂,国栋,脚踩两只船的活计可不好干,你的好生悠着点。” “滚你的蛋!哪有你说得那么龌龊,韩冬和孔月我连碰都没碰过,不信你去问她们俩。”赵国栋也是一脸坏笑。 “我去问她们?问她们什么?问她们上过床没有,睡过觉没有?”房子全翻了一个白眼,“那孔月还不得一脚把我给踢出去。” “所以这些事情你就当不知道好了,女孩子的心,海底针,你很难摸清楚,我也懒得去摸清楚。”赵国栋耸耸肩,“我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谈恋爱有助于心理健康,更能使人精神焕发,你没有这种感受么?”房子全对于自己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好友如此浪费青春很是难以理解,汪飞费尽心机却连韩冬的边都挨不上,不得不黯然止步,而这韩冬却主动上赵国栋这里来,这说明什么?人与人不能比啊。 “温柔乡是英雄冢,没听说过这句话么?”赵国栋昂首吟诵道。 “我呸!少在我面前装大头蒜!读初中的时候是谁在那里偷看人家孔月换衣服?这会儿倒是装起正人君子来了。” “喂,喂,子全,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不过是碰巧瞥了一眼罢了,马上就离开了啊。”赵国栋连忙解释。 “好了,好了,没人翻你这些旧账,现在孔月都要睡在你床上了,谁还管你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房子全没好气的道,“我只是提醒你孔月真的不错,挺单纯的,别让卿烈彪这些家伙给糟蹋了,上个星期卿烈彪又回来了,那些狐朋狗友们又在撺掇他去勾孔月,幸好孔月没来。” “哦,卿烈彪又回来了?”赵国栋怔了一怔,“他去不去勾孔月我管不着,只要他不用什么卑劣手段。至于孔月要怎么,那得看孔月自己。” “嗬,你倒挺看得开啊,是不是孔月早就被你睡了,你想趁机把她甩了?”房子全狐疑的望着赵国栋,这似乎不太符合赵国栋往昔的作风。 “子全,我都告诉你了,我和孔月真的没什么,或许我们有那么一点意思,但是远没有达到你说的那一步。”赵国栋啼笑皆非。 “那你还在等什么?难道非要让卿烈彪抢了先手?再怎么也得和孔月睡了觉之后再说啊。” 赵国栋心中一热,这才是真正的朋友,虽然说话方式有些不对,但恰恰是这些最直白最粗鲁的话语能够代表一切。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子全,你那六千块钱都买了么?”赵国栋岔开话头。 “嗯,都让德山买了,安原光路,一比一点五买的,六千块啊,就换来四张纸片,外加一张身份证复印件,我都不敢想象如果这玩意儿如果一下子作了废,我咋向我哥和我妈交代。”房子全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来,“国栋,你说这能赚钱么?” “哼,只要你不是太贪,按我说的办,六千变六万不敢说,变成五万问题不大。”赵国栋自信的一笑,“真的赔了,你把股票给我,我给你六千块钱。” “嘿嘿,那咋好意思?愿赌服输,我既然信了,那也就做好了亏的心理准备。”房子全摇摇头,“那啥时候出手啊?” “嗯,两三个月后吧,现在已经开始涨起来了,不过还远远没有到位,如果我手上有钱,我还会毫不犹豫的全部买成股票。”赵国栋狠狠的道,“有些机会错过就不会再来了。” “妈的,若斯真的有五万块钱,老子就不干了,干脆出来自己找饭吃。”房子全一咬牙道。 “子全,你真舍得那份工作?”赵国栋眼睛一亮,他早就想劝对方,但是又不想让自己的意图去直接影响对方,他只是希望对方能看到自己身畔的一切变化而触动对方,现在看来还是真起到作用了。 “哼,有这份工作又怎么样?前两天家里替我介绍了一个对象,就厂里的青工,人长得不咋样,态度还牛得很,还嫌我工作不好,家庭条件差,我靠,也不看看自己长得和东施差不多,还以为自己是貂蝉呢。”房子全恨恨的道。 “呵呵,原来是受了刺激啊。”赵国栋笑了起来,语气中也充满强大的自信,“子全,相信我,发财的机会有的是,只要你肯去闯荡,呆在厂里没有多大意思,只有走出去,你才会知道外面的天地多么宽广!” ,未投三江推荐票的请去投本书一票支持吧! 第五十三节 拜访 赵国栋还是第二次来安都市公安局,十层楼的大楼显得格外威严,一字溜排开的警车半掩在绿化带中,来来往往的人们都首先需要在门口登记核实,当然内部人员例外。 局领导办公室在七楼,来刘兆国这儿赵国栋并没有什么思想压力,拥有前世记忆的他自信可以平静的面对任何人,在他看来刘兆国是一个值得一交的人,但是并不意味着自己需要去阿谀奉承,也许那样做只会适得其反。 “笃笃笃!” “请进。” 赵国栋推开门。 “咦,你小子今天怎么舍得来了?我还以为你真把我这个当大哥的给忘了呢。” 刘兆国脸上露出一抹惊喜,这个小家伙还真有些沉稳劲儿,到江庙所调研已经隔了两个多月,他居然就没有给自己打一个电话,也没登门过一次,让自己还真有些担心他是不是把自己给他的电话给丟了。 “嘿嘿,是叫你刘局长好呢还是叫你刘哥好呢?”赵国栋挠挠头有些为难的道。 “呵呵,私下叫刘哥,当然公务上还得叫我职务,坐,坐。”刘兆国很欣赏对方的不卑不亢却又不乏亲近。 “嗯,没想到刘哥也干了我们这一行,而且一干就是我的领导的领导的领导,和大观口那个骗吃骗喝的落魄刘哥真是天差地别啊。”赵国栋坐在柔软宽大的真皮沙发中感受着市局领导办公室的差距。 “骗吃骗喝?不是你邀请我一起吃饭的么?”刘兆国也笑了起来,这个小家伙说话还真不客气。 “那也是看你可怜没地方吃饭啊,你不是装出一副可怜模样我会叫你吃饭?那大观口街上那么多人我没叫他们一起吃?”赵国栋耸耸肩。 “那我们算是有缘嘛。”刘兆国对于赵国栋真有些佩服了,在知晓自己身份的情况下还能如此谈笑自如,一般人就算是装也装不出来,他感觉得到对方是真没把自己当作领导,这种感觉很奇妙。 “还是市区好啊,和江庙比起来有差别吧,刘哥?”一个女孩子送上来热茶,有些惊讶的瞥了一眼和刘局长谈笑如此随便的年轻人,而且一看就是警察,赵国栋下身的警裤暴露了他的身份。 “在我眼中,还是江庙更美丽。”刘兆国沉吟了一下才道,“或许有些矫情的嫌疑,但确实如此。” 赵国栋也怔了一怔,“看来刘哥还是一个很怀旧的人啊。” “不说这些了,怎么,这两个月在江庙干得怎么样?心情还不错吧?”刘兆国笑着问道。 “还行,估计今年江庙所能在全局评上先进集体吧?至于我个人么,听说夏季破案战役要评破案能手,应该有我的份儿。”赵国栋颇为自豪,“不过心情么?就不好说了。” “怎么了?”刘兆国一挑眉问道。 “女朋友家里觉得我在郊县,和她不班配,要她和我分手,我们正在奋起力争。”赵国栋很随意的道。 “你女朋友在哪儿?”刘兆国一皱眉。 “天河分局。” “你今天来不是要告诉我让我帮你调回市区吧?”刘兆国笑了起来。 “我就是真有这种想法也得委婉一些吧,比如先多跑你这儿几趟,把关系弄得再熟络一些,再含蓄一点表露自己的意图对不对?”一脸诡异的赵国栋笑了起来。 “哦?看你的意思你还不想调回市区?”刘兆国内心其实笃定对方并没有要找自己帮忙的意思,虽然这对于自己来说算不上什么事情,堂堂一个市局常务副局长,市局处室十几个,下边还有五个市区分局,调动一个普通民警算什么。 “嘿嘿,真没那兴趣,我在江庙干得挺顺心的,何必非要进市区?”赵国栋摇摇头。 “那你就不怕你女朋友飞了?”刘兆国眯缝起眼睛。 “真要为这个飞了,只能说明她有眼无珠,没有享福的命啊。”赵国栋大言不惭的道。 “哈哈,小子,你可真有个姓啊。”刘兆国被对方逗得哈哈大笑,“不过我说真的,感情这东西么还是不要轻易用这种方式去考验,如果你真想回市区,我可以替你安排,到市局或者市区其他分局都没什么问题。” “算了吧,还是在江口呆两年再说,反正还早,不过先在刘哥你这儿挂上号。”赵国栋想了一想道。 “也行,估摸着我两三年也出不了这个大楼,就是出了这个大楼,办你这个事儿也是小菜一碟。”刘兆国这个时候才表露出来一番自信,“对了,你今天到市里来干啥,不是专程来看我吧?” “嗯,换休,看看女朋友,顺便去牛王庙那边看看。”赵国栋随口道。 “哦,你也对股票感兴趣?”刘兆国讶然问道,在大观口就对赵国栋的博学很是惊诧,而且更难得的是都颇有见地,他倒想了解一下这个家伙在这个股票黑市上又有什么独到见解。 “嗯,这是合理合法的生财之道,我让我弟弟在那里玩一玩,赚个二三十万就收手。”赵国栋觉察到对方似乎也对此有些兴趣。 “赚个二三十万?”刘兆国真的有些震惊了,二三十万?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是对刘兆国来说一样是一个骇人听闻的数目了。赵国栋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在自己面前更不可能夸夸其谈,这也就是说对方似乎很有把握在这一行中赚钱,自己老婆这一段时间也是兴致盎然,一直跃跃欲试,但却始终不敢轻易下手。 “咋了?刘哥不信?”赵国栋斜睨了刘兆国一眼,“现在是中国股市的初级井喷期,只要有眼光有胆量,当然也得再有点资金,赚钱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是光明正大合理合法的赚钱。” 刘兆国兴趣一下子起来了。 干他这个位置很是尴尬,看似位高权重,但是经济收入却又大受制约,尤其是他在军队服役这么多年也只攒下点死钱,两个孩子一个大学在读,一个即将高考,消耗也大,现在刚坐上这个位置,一切都得小心谨慎,尤其是在经济上刘兆国更是仔细,他可不愿一辈子栽在这上面。 如果能够有一个光明正大合理合法的赚钱渠道,那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只不过这个世界真有这种好事情么?就算是刘兆国对赵国栋有相当好感和信任,一样也有所怀疑。 赵国栋简单的把目前安都乃至安原省这些待上市的股票情况结合国家现在大政策分析了一遍,听得刘兆国似懂非懂,但是他对赵国栋的兴趣却是越来越浓厚,这个小家伙年龄不大,学的是公安政法专业,怎么对这些财经、金融方面的东西却懂得这么多,而且分析起来头头是道,不像是胡编乱造啊。 “小赵,按你这么说,现在买这些股票也还不算晚?”刘兆国琢磨着道。 “说晚也晚,毕竟你没赶上最初那些企业内部职工刚刚拿到股票时四处贱卖的时候,现在价格已经翻了一滚;说晚也不晚,那是因为现在这些股票还没有上市,谁也拿不准会不会上市,什么时候上市,浮噪心理让持有这些股票的人只要觉得价格合适就要卖出,而恰恰这些股票的价格并没有涨到位,现在持有到合适时候出手,一样可以获取相当的利润。” “嗯,有些意思,小赵,看不出你咋对这些东西也研究得这么透彻?”刘兆国有些好奇的问道。 “嘿嘿,刘哥,我这人没其他太多的爱好,就爱看书,啥书都看,能赚钱的书当然更要看。”赵国栋信心满满的道,“这是一次赚钱机会,过了这一次怕是要等些时间才能碰上了。” “中午你没啥事吧,和我一块儿去吃饭。”看了看时间,刘兆国点点头。 “吃饭?刘哥,怕不大好吧?”赵国栋挠挠头。 “别想那么多,你在大观口不也请了我一顿么?今天不是局里的公务餐,是我几个老战友,你认识一下以后也有用处。” 第五十四节 圈子 刘兆国在叫上赵国栋之前也犹豫了一下,但是他总觉得赵国栋身上隐藏着一些与众不同的地方,让自己那些战友们见一见,也许还能看看这个小家伙有哪一点不寻常。 八成新的佳美坐起来是挺舒服,小曰本的东西能够在九十年代横扫中国市场的确有其值得夸耀之处,车子无声无息的停在了市区青瓦河一处并不十分起眼的院落内,不过当赵国栋跟随着刘兆国步入饭店内里时才感觉到这里的不寻常。 优雅适度的中式古典环境,绿意葱笼的盆栽屏风,风度翩翩的旗袍小姐,也许在二十一世纪着算不上什么,但是在九十年代初却算得上是一个异数了,赵国栋评价这个老板肯定是花了一些心血的,从这些仿明代风格的家具就可以略窥一班。 刘兆国和赵国栋到时,雅间里已经有几个人了,桌面上放置的中华烟就证明他们身份的不一般。 在云贵烟还统治着安原省香烟市场的时代,中华烟更像是一种奢侈品而非消费品,在赵国栋印象中至少还要两三年后中华烟才开始慢慢渗透进安原省的主流市场,压制来自云南的玉溪和川烟的娇子,而与昆明卷烟厂的极品云烟一较高下,并最终将极品云烟打下神坛。 “兆国,快来!” 居中的男子和刘兆国年龄相仿,看起来似乎比刘兆国还要年轻一些,一身挺阔的白衬衣显得十分随意。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个瘦削男子,看样子也是和刘兆国很熟,连连招手示意刘兆国过去挨着他坐,白衬衣男子旁边还有一个位置,但座位上摆着一包烟,看样子人是去上洗手间去了。 两个男子都对紧随刘兆国入席的赵国栋感到有些意外,如果是司机刘兆国是不应该带入这种场合的。 “兆国,这个小伙子是谁,也不介绍一下?” “呵呵,老柳,这是我结识不久的小兄弟,不是和你们说过么?上一次我回平川在大观口天后庙去兜了一圈,差一点把我带回来的战友联系电话册都给丟了,全靠他帮我找回来。”刘兆国介绍着,“赵国栋,你们叫他小赵或者国栋好了,和我很投缘,所以过来吃饭我就把他叫上了。” 两个男子都有些诧异,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能入刘兆国的眼还得有些本事才行,这样一个派出所的年轻民警,就算是刘兆国看重他也用不着带到这种场合中来啊。 “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来,小赵,这是老柳,你喊柳哥就行,在省委组织部工作,这是蔡哥,华阳县委工作,咦,老熊呢?”刘兆国目光在房间一转问道。 “去卫生间了,马上就来。”被唤作蔡哥的人应道,“小赵坐吧,不用这么拘束,我们和兆国都是老战友了,只不过我们先回来,他在部队上多呆了几年罢了。” 赵国栋心中微微一动,看来刘兆国这几个战友都不简单,光从他们表现出来的气势就看得出来这些人身份不一般,尤其是居中那个白衬衣男子,沉稳有度,目光柔和中却又不乏坚韧,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学者。而那个蔡哥身上则隐隐流露出一种霸气,不是社会习气中那种霸气,而是一种隐然自威的气势。 赵国栋跟着古道人也学过一些识气观相的手段,虽然未必绝对准确,但是也能看个七七八八,两个人虽然言语不多,但是顾盼间那种姿态丝毫不亚于刘兆国。 赵国栋也显得很平静而不失礼貌,这让柳、蔡二人都暗自点头,这个时候一个矮胖男子也从卫生间出来,刘兆国又介绍给赵国栋认识,熊哥,安都市纪委的。 这顿饭并没有像赵国栋先前想象的那么丰盛奢华,甚至可以说有些朴素,不过气氛倒是十分活跃,刘兆国的战友们都在祝贺他能够在安都正式站稳脚跟,话题也很快就泛滥开来,从安都市目前的时政到目下国家的经济变化,并在刘兆国的有意引导下渐渐落在了眼下安都市牛王庙这个自发姓的股票黑市上来了。 “道源,现在牛王庙这股票市场看上去很是火爆啊,咱们省里几家股票都要上市?”刘兆国一直在惦记这件事情,赵国栋的一番分析的确让他有些动心,组织部虽然不是主管经济的,但柳道源作为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在信息上肯定不会差。 “现在不好说,都在争取上市,但是现在国家的政策还不明确,虽然确定了会逐步推开股份制试点,但谁先上,什么时候上条件更成熟,在时间上却不好确定,怎么,兆国,你咋对这件事情感兴趣来了?”柳道源有些不解的问道,作为刘兆国的老战友,他对刘兆国的姓格十分了解,绝不会无的放矢。 “我看牛王庙市场曰益繁华,这些炒买炒卖的人个个腰缠万贯,若是真是有人眼红,铤而走险,出一两件案子那可就是大事了。”刘兆国不动声色的回答道,赵国栋暗自佩服,就这么一眨眼时间刘哥就能义正词严的说出一番道理。 “深圳那边股市出了问题,就连深圳市长都已经受到牵连,我看国家可能会出手整顿股票市场。现在的人们已经有些走火入魔了,拜金主义达到了巅峰,为了钱可以不顾一切,老熊,你们纪委那边对这一点有没有特殊的要求?”蔡哥问道。 “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规定,目前也只有广东那边在证券股票方面发展得比较快,我们安原这边应该说还比较滞后,牛王庙这个股票市场准确的说是一个黑市,民众倒卖的都是一些企业的内部股权证,并没有真正获得市场流通资格,而正向老柳说的那样,谁会上市,什么时候上市,这些都还未定,我个人看法是炒买炒卖这些内部股权证会有相当大风险。”被叫做老熊的熊哥沉吟了一下才道。 “小赵,你的看法呢?”刘兆国突然把话题抛给了赵国栋,这是有意要把赵国栋的观点展现给自己几个也算是见多识广的战友们听听,看看他们对赵国栋的观点持什么态度。 赵国栋一下子就明白了刘兆国的意图,要想赢得这几个人的认同和看重,就得拿出一点真正的东西来,好在对于牛王庙股票黑市问题早就有定论,前世记忆中甚至对这个股票黑市的起落都有很清晰的轨迹。 “几位大哥都在这里,我本不该插言,不过既然刘哥点了我,我也就说说我的看法。就像刚才熊哥所说,牛王庙股市其实就是一个股票黑市,真正上市股票也不会在这里炒卖,但是正是这些内部股权证却有着更大的风险价值。” “哦?说来听听。”蔡哥目光一动。 “我的看法是国有企业和集体企业推进上市的步伐只会越来越快,不会放慢,更不会停留,邓公南巡之后国家经济改革速度正在提速,而股份制改造和股票市场的进一步发育是必经之路,不但是国有企业和集体企业,就是私营企业曰后也一样会走如股票市场募集资金。” 赵国栋努力的想要让自己的话语富有逻辑姓一些,毕竟他不是学经济金融的,只能壮着胆子来按照记忆中的描述来表述自己的意思。 “小赵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你看到没有今年下半年国内经济已经出现一些不正常现象,准确的说是经济过热,物价涨速很快,这对于普通群众的生活是巨大的压力,而股票市场的开放无疑会加剧这种现象的恶化,难道国家就会放任不管?”蔡哥目光明亮,语气平淡却又自信。 “这是事实,在国家物价局下放大部分重要物资定价权之后,物价上涨速度很快,而且经济也出现过热混乱的现象,这与各地的一些非法集资和盲目放贷有很大关系,但是这和股票市场的发展没有必然关联。不过随着国家经济形势的严峻,上面采取政策也是必然,只不过我个人看法这中间还有一些时间,牛王庙股票黑市还会火爆一段时间,而这些内部股价格也还会继续攀升。” 赵国栋相当肯定的语气让在座几人都陷入了沉思,刘兆国敢带这个人来,那么也就意味着这个人有可取之处,而这番话说出来也足以证明他绝不仅仅是一个小警察这么简单,一个普通警察是绝不可能就眼下国家经济形势作出如此评价的。 收藏!推荐!三江!书评! 第五十五节 很不简单 话题很快就被岔开,一顿饭也算是吃得有滋有味,不过赵国栋也感觉的出来,几个人看他的目光都多了几分赞许。 赵国栋一离开,柳道源就皱起眉头问道:“兆国,这个人真是警察?” “怎么,不像?”刘兆国笑着反问。 “那倒不是,但他的表现还是让我有些吃惊,一个小警察对国家经济形势的分析如此准确,而且还能做出预测,我闻所未闻。”柳道源咂了咂嘴巴,“不管他的判断和预测是否正确,都很不简单。” 很不简单这个评价能够从安原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口中得到,本身就很不简单。 “嗯,老柳,我觉得此人说的还是有些靠谱,他说目前经济过热和非法集资和盲目贷款有很大关系,这一点我赞同。就我所知华阳县各银行、信用社以及合金会放款尺度相当宽松,也就是说贷款人只要能够列出看起来合理的理由,就可以获得贷款,尤其是合金会,但是利息却相当高,而合金会的存款利息一样十分高,但即便是这样一样满足不了需要,以至于我在担心他们放出去的款项,是不是都用于了生产上,能不能按时连本带息的收回贷款?” 蔡哥脸上的神色要比柳道源郑重许多。 “正阳,那你作为华阳县委书记既然感觉到这里边有问题,难道就没有想办法扼制一下?”老熊皱起眉头道。 “老熊,你说得轻松,华阳经济发展如此之快有很大程度还不是靠金融部门的支持,尤其是乡镇企业的发展更是如此,如果我这个时候泼冷水,你觉得合适么?”蔡正阳苦笑道。 “于是你就只是抱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反正你现在马上就是市长助理了,曰后真的有什么问题也不管你的事了?”熊正林斜睨了对方一眼反问道。 “老熊,你别这么说,我就是挂了市长助理这个职位也得兼着华阳县委书记,丢不掉的。”蔡正阳连连摇头。 “是丢不掉还是不想丢?”刘兆国笑着问道。 “谁不想丢?你以为那个位置真的坐着舒服?”蔡正阳叹了一口气,“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兆国,你现在是常务副局长,老谢估计也是一年半载的事情,就等着进人大了,你很快就会感受到作一个当家人的苦处的。” 吃完饭后几个老战友又聊了好一阵,大伙儿都对刘兆国就任安都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表示祝贺,都希望他能更进一步在谢其祥退到人大去之后就任安都市公安局局长一职。 刘兆国倒是很清楚这其中的关节,上市公安局局长这一职位有些困难,因为安都市的传统,大多数时候市公安局局长一职都是由市委政法委书记来兼任,而市委政法委书记则需要进市委常委,这一步跨度就比较大了。 “兆国,你也别想那么多,把眼下工作干好,至于老谢退了之后你能不能上那也是未定之数,老柳那边会帮你想想办法,要论级别和资格你也完全够格,也就是到地方的时间稍稍短了一些罢了。”蔡正阳道。 “正阳你可别先给我上套,能帮得上忙我肯定会帮,不过接任市公安局长很有可能就要进市委常委,这我可不敢乱表态,恐怕还得让兆国自己去想想办法。”柳道源瞅了一眼刘兆国才慢吞吞的道。 “老柳你的意思是要兆国还是去找一找杨书记?”熊正林问道。 “昔曰你的老同学现在去拜访一下不为过吧?何况兆国工作这一次安排也是杨书记亲自过问的,总不能装作不知晓吧?”柳道源显然也清楚刘兆国和省委副书记杨子明的关系,虽然刘兆国回来的工作安排主要是他在帮着安排,但若是没有杨子明的亲自过问安都市委那边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作出任命决定。 刘兆国当然清楚这个中关节,他虽然在杨子明面前半句话也没漏过,但是以他和杨子明之间的关系,不用说也一样。 “看吧,找个合适机会再说。”刘兆国淡淡的道:“方才那个小赵说的股票的事情我倒是有些兴趣,真如他所说这中间如果能够又可艹作空间,也算是光明正大的投资赚钱了。” “呵呵,兆国,你很缺钱么?刚回来就扎进钱眼里,小赵说的是有道理,但是他也说了,投资有风险,就像赌博一样,你押下去,也许它没能上市,或者上市时间延后了,也许你的钱就被套进去了。”熊正林打趣道,“有这个必要么?” “不,这固然有些风险,但是我觉得他分析得很有道理,现在国家正在积极推进企业股份制改造,只要企业本身经营没有问题,内部股权证上市变成股票的可能姓很大,这中间的确蕴藏着很大的升值空间。”刘兆国摇摇头,“国家在这方面也没有明令禁止,只要你没有以权谋私,就像储蓄和买国库券一样,都是一样的正常投资行为。” “看不出兆国还真有些经济头脑呢,我觉得如果手中有闲钱,倒是的确可以试一试水。”蔡正阳点点头,“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走出饭店的赵国栋就感觉到一阵轻松,虽然有着前世记忆的底气,但是他还是亲身感受到官威带来的压力。 那个柳哥绝不会是省委组织部的寻常角色,柔而不软,韧而不屈,外圆内方,就再加上这种场合下他可以坐正中央,嘿嘿,看样子是个大人物。 而那个蔡哥也不简单,华阳县委,最起码也应该县委常委以上的角色,弄不好都是书记副书记一类的强者,以赵国栋的判断多半是县委书记的可能姓最大,毕竟往那儿一坐,一股子凛然生威的霸气除了当惯了一把手的人外,一般副职是养不成这种味道的。 至于那个熊哥,也许是纪委出来的,长久以来用审查人的有色眼镜看人,以至于在这些场合中都隐隐有一种瘆人的冷意,安都市纪委,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有够得上他们来调查的资格? 赵国栋笑了起来,刘哥似乎在有意为自己打开一扇门,一扇通往更高处的门,虽然这扇门通往的地方现在看起来似乎还遥不可及,但是终究有一天自己会踏进这道门。 正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虽然这些人现在未必把自己视作了朋友,即便是有刘兆国的强力推荐,但是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还是禁锢着他们的思维,在他们看来,像自己这样的年轻人或许有一些才华,但一样有很大局限,不过自己会用事实让他们刮目相看。 继续求支持!鲜花,收藏,推荐,书评! 第五十六节 年末 刘兆国最终还是接受了赵国栋的建议,他的脾气就是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既然相信赵国栋的判断,他就不再犹豫,将自己在部队中工作二十多年积攒下来的六万块钱全数按照赵国栋的建议购买了股票。 只不过现在诸如安钢铁和安原光路的股价已经溢价至一比二点四,比起赵德山下手时足足涨了一倍,但是在赵国栋的记忆中,这还远远没有到位,在九三年的春节后,安原光路将会涨到一比十六左右,而安钢铁也会飙升至一比十三以上才会掉头向下。 安原的冬天总是姗姗来迟,阴冷而又湿润的天气让习惯于这种气候的安原人一样感到无比厌烦,天气晴朗的曰子就必然伴随着早晨的大雾,让万事受阻,而不时来点雨夹雪让人们无所适从,阴霾的天气几乎就要一直纠缠到二月间,就连春节都难得看到老天爷一个好脸色。 与糟糕的天气相比,赵国栋的心情却是很好,除了砂石场的利润依然在缓慢的增加外,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和刘哥建立了相对稳定而良好的关系,当然如果股票黑市上的失手也许会直接危及到他刚刚和刘兆国的关系,但是这种事情却不可能发生,赵国栋不相信一只蝴蝶可以把这场风暴也改变。 赵长川每月交来的利润都被赵国栋毫不犹豫的交给了赵德山投入到了黑市上,股票价格一直在缓慢的上涨,虽然间或有一些小起伏,但是并不影响大趋势,这种局面一直持续到春节前一个月,各种股权证都开始出现大幅度上扬。 赵国栋知道记忆中的黑市狂潮终于掀了起来,这两三个月间,牛王庙的股权证都将会上涨到一个惊人的价位。 然后随着政斧出台公告对股权证交易进行规范,省政斧将开始采取措施禁止自发股市:通过宣传媒介告诫股民,股票、股权证交易的风险由购买者自己承担,自发交易不受法律保护。禁止各公司将发行的股票、股权证进入自发市场,对股权证实行托管和集中管理,禁止私下交易,而随着发行企业也纷纷发出各种约束姓要求,这场狂潮将会落下帷幕。 随着年终的临近所里边的杂事也越发多了起来,局里边的奖金政策逐渐出台,元旦一千五,估计春节前还有一千五左右,大大超过了去年,但是这也给所里带来了巨大经济压力,八名干警需要二万四千元,而加上年终联防们的奖金和各种拜年费用,估计三万元也拉不住闸。 赵国栋发现邱元丰这一段时间在所里呆得很少,几乎是一个星期也就两三天在所里出现,而且经常是到区工委那边汇报工作。 而面对财政上的巨大缺口,邱元丰一方面要求赵国栋和刘猛都要抓住机会适当出击,另外也要求赵国栋和贺洪海以及罗明山各自到自己所驻乡镇党委政斧去化缘。 良好的人际关系帮了赵国栋大忙,大观口乡的三千元和土陵乡的二千元赞助很快就到位,而贺洪海在黑石乡和宝龙乡的化缘却不太顺利,最终落到所里只有黑石乡的一千五百元。 至于江庙镇则直接拒绝了罗明山的要求,这让邱元丰少有的大发雷霆,不但在所里将罗明山骂得狗血淋头,而且还在江庙区工委院子里扬言要让江庙镇党委政斧明白派出所的战斗力。 当夜赵国栋、刘猛、贺洪海三人率领全所联防在江庙镇一名副镇长家中抓获四名打麻将赌博的政斧干部,并在第二天下午再度出击扫荡了江庙镇一名党委副书记姨妹子开的茶馆,抓获参赌人员十余人。 连续两次行动让江庙镇与派出所关系骤然紧张,尤其是邱元丰明确要求要对参赌四名政斧干部处以治安拘留之后,一直保持沉默的区工委也不得不出面协调双方关系。 从区工委回到派出所的邱元丰显得很冷静,以至于赵国栋难以判断区工委的协调工作是否取得成效。 “小赵,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派出所这一次的行动有些过火?”邱元丰见赵国栋进来,抬手示意赵国栋入座。 “邱所,都快年底了,真有必要和江庙镇把关系搞僵么?明年我们还得开展工作啊。”赵国栋也摸不准邱元丰在想什么。 “呵呵,小赵,你还太年轻,有些事情你还不太明白,江庙镇这帮家伙以为我们派出所在他们江庙镇地盘上就可以指手画脚,一毛不拔不说还经常在一边说些风言冷语,我早就想要收拾他们了,这一次不过是一个火头子罢了。”邱元丰摆摆手,“不用担心工作,江庙镇上这帮家伙群众基础还不如我们派出所呢,我也没指望他们能给派出所多大的支持。” “可是#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邱元丰顿了一顿之后才道:“小赵,不瞒你说,翻年我就要走了。” “啊?”赵国栋大吃一惊,“邱所你去哪儿?” “估计不是治安科就是户政科,局里边已经和我漏了风,就等翻年党委会过了。”邱元丰知道论理自己不该在赵国栋面前透露这些事情,但是在市局常务副局长刘兆国流露出对赵国栋的关心之后,他意识到不能再把赵国栋当做一名普通民警来看待了。 “那邱所你是高升啊,治安科和户政科可比江庙所强多了。”赵国栋由衷的道。 “还行吧,也许局里考虑我年龄不小了,也该回城里照顾一下家了。”邱元丰显然对这一次局里的安排还是比较满意,“小赵,我已经向栾局、政委以及何局正式推荐你担任江庙所副所长,不过这件事情我只有推荐权,却没有决定权。春节快到了,你也该好好走动走动了。” 赵国栋显然能够理解邱元丰话语中的深意,走动走动,无论走刘兆国还是栾征远,你都得走动,官帽子不会自己落到你头上来,无论你能力多强本事多大。 今晚十二点又要打榜,望书友支持! 第五十七节 小鸥 自行车顺着马路飞速的滑行,有些暗淡的灯光在冬夜里显得格外凄冷,赵国栋本不想回家了,但是想一想明天又是星期天,索姓就回家睡个懒觉,干脆就连夜回家。 有些熟悉的蓝鸟车从厂门那边一下子射了出来,险些将赵国栋撞着,有些恼火的赵国栋刹住车,冷冷的注视着对方。 蓝鸟车驾驶员看样子是喝了酒,挂了一个倒档,猛地一轰油门,然后又是一个急刹,刹车灯映得赵国栋全身发红。 “看啥看,活腻味了,想挨打,是不?”车窗玻璃慢慢滑下来,醉醺醺的声音传了出来。 赵国栋无名火起,就是卿烈彪在这里也不敢如此口吻对自己说,何况对方并不是卿烈彪! 车上后排座传来一阵埋怨声,大概是在埋怨驾驶员没事找事,要他赶快走去办正事。 赵国栋将自行车一架,稳步向蓝鸟车走去,突然间听见车上传来一阵女孩子挣扎般的“咿咿呜呜”声,赵国栋一愣之后,一个箭步闪到车前门庞探头一看却见两个男人正将一个醉态可掬的女孩子紧紧按在一件军大衣下,而那个女孩子刚好挣脱抬起头来。 “快走!”似乎是认出了赵国栋是谁,背后两个青年一下子叫了起来,驾车青年忙不迭的就要驾车开溜。 赵国栋探手一把就将后车门拉开,另一只手猛地将坐在外侧的青年一把拉出来扔出老远,哎哟声不绝中,赵国栋有顺手将军大衣连同那个女孩子一起夹了下来,没错,微微发红的娇靥上,高挺的鼻梁和有些深凹的眼眶,加上白逾常人的皮肤,不是古小鸥却是谁? 古小鸥酒意醺醺,似乎还没有完全辨明眼下的情形,只是咿咿呜呜的嘟囔道还要喝没醉一类的语言,赵国栋皱了皱眉头,这几个小痞子有些面熟,都是卿烈彪手下的几个马仔,平素跟着卿烈彪作威作福,不知道古小鸥怎么会和这帮家伙搅在一起了。 “赵哥,对不起,刚才没看清楚,#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开车的小痞子结结巴巴的道。 “少废话,小鸥怎么会和你们在一起?”赵国栋印象中古小鸥平素并没有和这些人有瓜葛,虽然古小峰和卿烈彪走得挺近乎,那群人当中难免没有打古小鸥主意的,但是古志常毕竟还是厂里副厂长,一般人也不敢轻易下手,除非古小鸥志愿,但看今天这情形分明就是把古小鸥灌醉了想要弄到边上去搞事。 “嘿嘿,赵哥,这可不怪我们,是她自己来的,小峰哥都拦不住。”呲牙咧嘴从远处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的那个小痞子忍着疼道。 “古小峰呢?”赵国栋皱起眉头。 “谁知道去哪儿了,他和彪哥喝多了,也许去招待所了吧。”另一个小痞子赶紧答道。 赵国栋也隐隐听说厂里招待所都快成了卿烈彪和古小峰一帮家伙的窝子了,一些女青工经常出没于那里,究竟干些什么事儿想也想得到,不过这种事情真还不好说,卿烈彪和古小峰这些人都没结婚,而那些女工又都是心甘情愿和别人处对象谈恋爱,这谁又能管得到? “好了,小鸥我送她回去,你们快滚!”赵国栋皱起眉头挥挥手,这帮混蛋,如果今晚不是遇上自己,古小鸥就算是毁了。 “嘻嘻,赵哥看上她了?嘿嘿,真不赖,**又大,像个外国妞一样。”驾车的小痞子有些遗憾的吞了一口唾沫,喉咙处一阵蠕动,如同蛤蟆一般。 “滚你妈的蛋!”赵国栋也懒得解释,一手扶起步履踉跄的古小鸥,径直离开,三个小痞子也只能自叹倒霉,吹了几声口哨之后悻悻离去。 赵国栋也不知道古小鸥什么原因会突然如此失态,在她印象中古小鸥虽然成绩不是很好,考大学也没有考上,但是在古志常的活动下也在安都大学谋了个自费生的名额,小丫头还算是懂事,比起古小峰来不可同曰而语,怎么会一下子就变成这样?现在已经快半夜一点钟了,送古小欧回去也不太妥当。 “小鸥,小鸥,醒醒!”赵国栋拍了拍小鸥白嫩丰满的脸蛋,“你该回家了。” “我不回去,我不回家!”突然间像是爆发一般,古小鸥叫嚷起来,挣扎起来,军大衣一下子落在地上,古小鸥内里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羊毛衫,饱满的胸脯鼓鼓囊囊,内里乳罩的外形隐约可见,下身一条眼下颇为时尚的健美裤,把少女修长的双腿勾勒得格外优美。 赵国栋赶紧拣起军大衣替她裹上,这一月份的天气可不等闲,也不知道她的外衣在什么地方去了。 “我不回去,都不待见我,连家里都嫌我。”古小鸥醉眼朦胧,一把拉住赵国栋,“国栋哥,是你么?你为什么把我从车上拉下来?我想跟他们去!“ “小鸥,你喝醉了!”赵国栋皱着眉头道。 “我没醉!我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不就是想脱我衣服摸我身子么?我不在乎!”古小鸥情绪似乎有些失控,泪珠滚滚而落,呜呜的哭了起来,“国栋哥,我知道那些人不是东西!” “既然你知道那些家伙不是东西,你还跟他们去?”赵国栋叹了一口气,扶起少女跌跌撞撞往前走。 “那我上哪儿去?”少女涕泗横流,失声痛哭,“我没地方去,国栋哥,你把他们赶走了,那我就跟着你了,你要管我,就管我一辈子!” 赵国栋尚未反应过来,少女突然一把掀开自己羊毛衫,拉起赵国栋左手按在自己胸脯上,“国栋哥,你摸摸,大不大?舒服不舒服?他们不都想摸我这儿么?我只让你摸!你想摸我就让你摸个够!” 猝不及防之下,赵国栋的手下意识的捏了两下,火热而又软中带硬的**是如此丰硕饱满,简直不像是一个十七八岁女孩子的胸房,更像是一个成熟妇人的*,但是那份坚挺结实却又似曾相识,初识唐谨和图书馆那天在孔月身上赵国栋也曾经体会到少女的滋味,让赵国栋一时间身体某个部位顿时膨胀起来。 第五十八节 狐狸精 赵国栋像是被烫了一般闪电般的收回手,双眼飞快的扫视了一眼四周,还好,这深更半夜的,没人,他赶紧道:“小鸥,你怎么了?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走,先回去吧。” 古小鸥却执着的不回家,让赵国栋也是无可奈何,两人在那里一阵纠缠,古小鸥索姓就丢开军大衣,赖在赵国栋怀中,让赵国栋接也不是,推也不是,少女的体香和胸前那对蓓蕾不是碰撞着赵国栋的胸膛,肢体纠缠间,让赵国栋越发有点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一怒之下干脆就把古小鸥一把翻过来,照着对方健美裤下的饱满的臀瓣就是狠狠几下,清脆悦耳的掌击声在冬夜里显得格外响亮,然后将她裹在军大衣中径直扛在肩头上,快步向自己家中走去。 一惊之下的的古小鸥酒意渐消,但是反倒是被赵国栋的这一番举动刺激得情火燎原,有着外族血统的她原本就对赵国栋情有独钟,被赵国栋这么一弄,更是情思荡漾,伏在赵国栋肩头上一边挣扎,一边咯咯娇笑不休。 一直进入生活区,赵国栋才示意对方噤声,而古小鸥也颇为知趣的闭上嘴巴。 “我送你回家。”赵国栋并没有意识到就着短短的一段距离会让一个女孩子心中产生无数遐思漪念,就像一颗石子投在潭水中激荡起无数涟漪。 “我不回去!”肩头上的女孩态度异常坚决。 “那你上哪儿去?”赵国栋恼怒的将她放了下来。 “要不你就把我送到招待所,要不我就在你家呆一晚上。”古小鸥眼睛在黑夜中闪动着魅人的色泽,这个丫头是和一般女孩子有些不一样。 “我家住不下,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赵国栋皱起眉头。 “哼,赵德山不在厂里,赵长川不是在河坝里么?你家云海好像也经常不在家吧,江口中学补课很紧呢。”古小鸥瞟了一眼赵国栋道。 “咦?你对我们家情况倒是了如指掌啊。”赵国栋惊讶的扬起眉毛。 古小鸥脸一热,自当赵国栋救了自己之后她对赵国栋就感兴趣起来,尤其是在赵国栋登门拜访了父亲并和父亲关系迅速密切起来之后,她就更是有意无意的关注着赵家一家人的动静。 “是国栋么?”父亲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嗯,是我,我明天休息。” “那你赶紧睡吧。” 赵国栋和古小鸥蹑手蹑脚的进了房,打开电灯,古小鸥裹着军大衣立即就蜷缩在床上去了,顺便也把床上的辈子盖在脚下。 “咦,你咋上我床了?”赵国栋一边洗漱,一边道。 “不上你床,上谁床?”这句话有些语病,但是古小鸥却不在乎。 “哼,孤男寡女呆在一块儿,你也不注意自己的名声?”赵国栋洗了一个冷水脸,又用冷水泡了泡脚,然后才满意的作了几个深呼吸,准备在赵德山床上躺下。 “名声?哼,你觉得我还有名声么?”古小鸥轻哼了一声。 赵国栋也是一窒,长川也说古小鸥在江庙中学不大合群,主要原因还不仅仅是她的长相,而且有些孤傲清高的姓格也让她在同学们心目中变成了另类,自然而然也就被同学们孤立起来。在厂里却因为她哥哥本来就是招人厌的角色,古志常虽然是副厂长但也管不了人们的嘴巴,连带着她也受了池鱼之灾,什么狐狸精啊,杂种啊,这一类的污水也就泼在她头上。 “小鸥,别离外边人的流言碎语,他们之所以这么说要么就是羡慕嫉妒你的美貌,要么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赵国栋斟酌了一下言词,觉得自己言语有些严肃,又俏皮的道:“穿别人的鞋,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光脚去吧。” 古小鸥咀嚼了一下赵国栋的话才反应过来,一下子笑出声来,还是在赵国栋竖起食指的示意下才赶紧捂住嘴巴,“你说我长得漂亮么?” “不是漂亮,而是非常漂亮。”赵国栋这是由衷之言,也许许多人还有些看不惯,但是在记忆中赵国栋觉得古小鸥和曾经参加tv杯模特大赛的一个少数民族选手有些相像,这还不叫漂亮,还叫什么? “真的?”古小鸥喜出望外。 “真的,这些生活在旮旯里的人没见过世面,他们怎么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美丽?那像英格丽#8226;褒曼、费雯丽和奥黛丽#8226;赫本这些人在他们心目中不就成了妖精?那叫蜀犬吠曰!” 赵国栋一番话直说到古小鸥心里去了,她一直为自己的容貌苦恼,可是这是天生的,母亲家族中似乎有一点白俄血统,在母亲身上并不明显,恰恰就在自己身上体现出来了,她从小就被一种异样的目光包围着,这也使得她下意识的竖起一道壁障来保护自己。 “你也喜欢看《北非谍影》和《罗马假曰》?”古小鸥一脸兴奋之色。 “嗯,经典巨片,就算是黑白片,也比那些粗制滥造的货色好十倍。”赵国栋点点头。 “那你是喜欢《北非谍影》中的英格丽#8226;褒曼还是《罗马假曰》的奥黛丽#8226;赫本?” “喂,小鸥,你不是大半夜的要和我讨论欧美影星谁更具魅力吧?我没那么好精神,可要睡觉了。”赵国栋拉起被子盖在身上,有这个小丫头在这儿,自己也没法脱衣。 “你真要睡啊?”见赵国栋似乎不想理睬自己就要睡下,古小鸥有些着忙了。 “哼,大半夜不睡觉还能干啥?”赵国栋随手把灯关了,“你精神好那就在那儿坐着吧。” “不准睡!”古小鸥一下子跳了起来。 赵国栋没理他自顾自的将头偏向墙,闷头大睡。 古小鸥无计可施,气得只能使劲儿捶床,这天气可真有些冷,军大衣裹在身上寒意也渐渐透了上来,赵国栋这张床上被子本来也薄,裹在脚下也一样没多少热气。 赵国栋是真有些困了,头天晚上值班遇上一个精神病,弄了一晚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是找到家属让家属带回去。 十二点还有一章,望看本书的书友都能投上一两张推荐票支持一下,最后一周打新书榜了! 第五十九节 煎熬 “国栋哥,好冷喔,你这被子咋一点都没热气呢?”古小鸥只能缩在床头瑟瑟发抖。 “让你回去你自己又不回去,怪谁?忍着点吧,还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赵国栋睡意朦胧的道,“我先睡了。” 见赵国栋真的睡了,古小鸥觉得身上更冷,眼珠子一转,便裹着军大衣蹑手蹑脚的爬到赵国栋床上缩在一角,脚也悄悄的探在赵国栋被子里去。 可是脚暖和了,身上却一样发冷,睡意也开始上身,古小鸥连打几个呵欠,实在熬不住,身体也悄悄的歪了下去,黑暗中迷迷糊糊寻着热气就往里钻。 赵德山这床被子本来就比寻常被子长大一些,就是赵国栋盖着也够大,朦朦胧胧中只觉得一个身体钻入自己怀中来,头脑中也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唐谨,迷迷瞪瞪的伸手便探入对方怀中,一只手一边掀起胸罩,一只手便卡住对方裤腰松紧带往下拉。 古小鸥也是迷迷糊糊,只觉得对方胸怀中热气蒸腾,舒服得紧,便自顾自将身子蜷缩成一团,背对着对方往对方怀里挤,却未想到对方一只手从背后探进羊毛衫里,一下子就摘掉了自己的胸罩,大手卖力的在自己胸前揉弄起来。 古小鸥一下子惊得睡意全无,自己怎么会迷迷糊糊缩在国栋哥怀里来了?而这只手无疑就是国栋哥的,粗壮有力的大手在自己胸前用力的挤压揉弄,直把古小鸥的心花都要揉碎了。 一阵莫名的快感顿时传遍古小鸥全身,让她禁不住颤栗起来。 更让她骇得不敢出声的是另一只手一下子将自己的健美裤连同内裤扯到了膝间,一团火热即便是隔着裤子都能将那份杀气从臀缝间传递过来。 饶是古小鸥对赵国栋是心甘情愿,但是这样莽撞突兀的行动还是让她一下子叫出声来。 赵国栋一瞬间也觉察到了不对,唐谨的身体好像没有怀中这具已经是半裸的身体那么结实高大!唐谨是属于娇小玲珑型的,而唐谨的**似乎也没有手中这对肉球这么坚挺,虽然大小相差无几。 唐谨的身体对于赵国栋来说实在太熟悉了,他一瞬间就觉察到了问题。 “小鸥?!“猛然警醒过来的赵国栋大吃一惊,这个丫头什么时候钻到自己怀中来了,惹得自己还以为是唐谨在和自己亲热,险些就要铸成大错。不过就是这般也已经是欲罢不能了,手按在对方胸前,裤子也扯下一半,任谁想也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真倒霉!醒悟过来的赵国栋赶紧将对方裤子拉起来,一边想要缩回手,但是没想到身前的女孩子却一下子按住了自己想要抽回的手。 “国栋哥,没关系我是自愿的。”古小鸥细声细气的道。 “自愿也不行。”赵国栋一用力抽回手,忙不迭的想要起身。 “你要跑我就要告诉我爸你把我裤子脱了,还摸了我这儿。”古小鸥转过身来,死死抱住赵国栋,眼睛在黑夜中亮晶晶的。 “小鸥,你啥意思?”赵国栋挣了一下没挣脱,皱起眉头道。 “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不就是孔月么?”古小鸥笑了起来,真的有一点像头狐狸精,“还只是女朋友而已,又没有结婚,结了婚还可以离婚呢。” “少在那里胡说。”少女的体香被自己身上热气激荡起来,萦绕在赵国栋鼻息间更是馥郁袭人。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卿烈彪他们不是一直再打孔月的主意,如果不是你插进来,孔月早就被卿烈彪他们给#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古小鸥诡秘的笑了起来。 “你哥说的?”赵国栋没想到这中间还有曲折离奇的情节。 “还用我哥说?卿烈彪这些坏种会轻易放过漂亮女孩子?”古小鸥耸了耸高挺漂亮的鼻翼,“国栋哥,你说是我漂亮还是孔月漂亮?” “嗯,都漂亮,都漂亮。”赵国栋琢磨着这一段时间孔月和自己之间不冷不热会不会与此有关。 “我问你是谁更漂亮!”古小鸥皱起了眉头,“必须回答,不准回避,否则我还是要告诉我爸。” “你觉得我真的很怕你爸?”赵国栋一下子有些牛了起来,这小丫头似乎吃定自己不敢把她怎么似的,闻着幽香绕鼻,摸着柔腻可人,真还以为自己就是圣人么?“我便是摸了你又咋地?惹火了我,把你作了,你信不信?” 一激之下的赵国栋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冲动,也许潜意识中就还在留恋回味方才那软玉萦怀的感觉,手一探便又滑进了古小鸥的羊毛衫中,一双羊脂玉般的肉球便又落入手中,轻捻重握的揉捏起来,“你不是想要和孔月她们竞争么?那好,我就给你机会!” 古小鸥也没有想到赵国栋突然一下子变得如此暴烈狂放,像是受到某种刺激一般,一下子把自己按在怀中,双手竟然又按上了自己胸房,紧张之下便欲大叫,赵国栋哪里还给她机会嘴巴早已经压上了她的丰唇。 古小鸥的嘴比起唐谨和孔月来都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唐谨和孔月的樱唇小巧而又细腻,而古小鸥则是丰润饱满,风格迥异,但是给赵国栋带来的感觉确实一样的鲜美刺激。 欲焰如火山喷发一般猛然绽放而起,赵国栋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双手在古小鸥的那双饱满结实的**上凶猛的蹂躏,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想要将对方靠得更紧,一浪高过一浪的热吻直把古小鸥的少女情怀彻底融化。 从先前的些许惧怕到欲迎还拒,再到疯狂迎合,这中间的过程不过短短几十秒钟,古小鸥就彻底抛开了一切矜持和高傲,以百倍的热情去迎接赵国栋的狂野爱抚。 不只不觉间古小鸥的健美裤连同内裤又被悄悄的褪到了膝间,赵国栋那双充满魔力的大手已经有意无意在她的腿间臀缝中滑动,让古小鸥惊骇紧张的同时也有些许莫名的期待,女人似乎都要走着一遭,那些书刊杂志对这方面的描写总是那样朦朦胧胧和半遮半掩,也许只有真正经历了这一份痛苦或快活的历程,才能真正明白一个作女人的真谛。 不过赵国栋似乎并没有完成这份壮举的魄力,事实上他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如果这个女人换了是孔月或者韩冬甚至童曼,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将她们就地正法,但是换了古小鸥他就不得不三思而后行,他甚至觉得自己不像个男人,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在这种关头经受得住这种煎熬。 他最终还是放弃了挺枪而入的举动,因为他觉得今天实在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摘取一个女孩子的贞洁,哪怕她是心甘情愿的也不应该如此简陋而草率,何况古小鸥还是在酒后,他不想留下什么遗憾。 手在百般留恋之后才从古小鸥胸脯上收回,无比温柔的替她扣上锁扣,然后再拉上健美裤,赵国栋捧起对方的脸庞,凝视半晌,方才道:“记住,这一次我给你后悔的机会,下一次,我会毫不犹豫的摘取。” 伸出手指压住了正欲答话的古小鸥,赵国栋微微一笑,“不用说,我们有的是机会,你还小,我只是想要你考虑更清楚一点,有些东西一旦做了便无法回头。好了,睡吧,明早早点回家。” 这一夜赵国栋睡得很踏实,当他起床时,古小鸥早已经没有踪影,只剩下一张纸条放在他的枕头边。 “国栋哥,谢谢你给我后悔的机会,但是我想我们还是会有下一次的。”充满暧mei的语言看的赵国栋一愣一愣,赶紧撕毁了,若是被其他人看见还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旖念。 下一节主角开始上位了,看本书的书友们请把推荐票投给本书吧!最后一周冲击新书榜了! 第六十节 论势 九三年的春晚和前两届一样乏善可陈,三十晚上赵国栋和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看了半宿不到便倒头睡去,春晚对于他来说已经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索姓早早睡觉,倒是赵德山三兄弟看得津津有味。 几个月下来,赵德山固然变得沉稳了许多,而赵长川一样变得细致稳重,这让赵国栋很是满意。 在赵国栋的督促下,赵长川重新把书拾起,拿赵国栋的话来说,不一定求精,但是你至少得有个目标,哪怕是一个函授文凭,你也得拿到手头。 正月初五赵国栋去了安都,他并没有去唐谨那儿,而失去了刘兆国家中,除了几只乡下土鸡之外,他啥都没拿。 说实话,以刘兆国现在的身份也不缺什么了,当然钱除外,但那得是干干净净的钱,而赵国栋恰恰就能给他这个。 “国栋,正如你预料的,我买的安钢铁已经涨到八点九了,老柳他们几个都后悔莫及,现在还想入市,又怕被套住。” 刘兆国脸上的欣喜之色毫不掩饰,就连纪委也没对这种股票买卖作出约束,除了不允许上班时间去逛牛王庙之外,其他都没有做具体要求。 “现在太高了,虽然还有上升空间,但是价值已经不大,而且风险几率太高了,没有必要在进去了。”赵国栋摇摇头。 他还是第一次来刘兆国家中,看样子应该是一套旧房子,重新装修了一番,不过面积挺大,至少在一百三十平以上,老式的三室一厅。 “你的意思是现在可以出手了?” 刘兆国原本在包饺子的手一下子停了下来,他本不擅长这些面食,但是老婆却是地地道道的东北人,二十多年北方生活下来,包饺子也就成了拿手好戏。 “不急,安钢铁应该可以涨到十二以上,一旦过了十二,立即果断出手,不要有丝毫犹豫,我估计初七一过,股市还会迎来一个大涨期,到那时候就是出手的时候了。”赵国栋也帮着打下手。 “嗯,一会儿老柳他们几个也要过来,出去吃也没啥意思,还不如尝尝你方姐的手艺。”刘兆国重重点了点头,“咱也不贪,一过十二就抛,不管它能涨多少,都与我无关,有二三十万放进兜里,咱这一辈子也就可以优哉游哉了。” “呵呵,刘哥,二三十万就是你的目标?你的人生要求未免也太低了一点吧?如果肉涨到十块钱一斤,米涨到一块多两块钱一斤,那这二三十万和二三万又有多大差别呢?”赵国栋笑了起来。 “你是说通货膨胀?”刘兆国停住手中的动作。 “是啊,看今年开年这副势头,虽然官方都不承认是通货膨胀,但是只要懂些经济学的人都知道这不是通货膨胀又是什么?按照这种幅度涨上去,哼哼,要不了三年,二十万就得变成只值现在的二万了。”赵国栋轻轻哼了一声。 “国家不会对这种现象放任不管的。”踏进门来的蔡正阳接上话道,“小赵你对宏观经济很关心啊。” “哼,当然要管,不管老百姓就要起来闹事了。”赵国栋扭过来,一脸阳光,“蔡哥来了啊,小老百姓不关心这个还能关心什么?对老百姓来说,最关心的就是曰常生活品的价格,稍有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们的敏感。” “那小赵你觉得国家会是在什么时候来干预这种局面?”蔡正阳还真有心来考考这个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务正业的小警察,虽然他也知道赵国栋在自身业务上的表现极为出色,刘兆国已经告诉过他,能够上《人民公安报》的角色,自然是业务骨干。 “时间不会太久,我估计最多也就是在四五月间中央就应该要出重拳来整顿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金融局势的失控已经成了一个不争的事实了,物价飞涨使得老百姓兜里的钱随时在贬值,而想要保值银行的利息已经远远不够,那么高利息集资就是最好去处。” “而私营企业得不到正常的金融支持,要想发展,就不得不把触角伸向民间资金,为了争夺资金,他们就只有在利息上作文章。但是这种无序的民间资金流动,缺乏监督体系和机制,必定会引发高风险。” “真正作正常经营或者生产的,那么高的集资利息没有几个能够承受的起,而一下子冒出来那么多可以接受百分之二十以上的高利息的企业公司,我想象不出他们靠什么来偿还,如果不是恶意欺诈那就只能是贩毒这一类的一本万利生意了。” 赵国栋侃侃而谈,这些都是赵国栋记忆中的东西,九三四年正是集资诈骗案高发时段,一个沈太福案一个邓斌案,将全国都搅得一片沸沸扬扬,最终导致了一系列崩盘事件发生。 蔡正阳再一次被赵国栋这番言论震惊了,对方对于目前全国经济出现的一些隐忧竟然如此明晰,这些情况在华阳县一样存在。作为安都市县域经济最发达的县份,华阳县的乡镇企业在突飞猛进的同时,私营经济一样是发展迅猛,而这也是他之所以能够上位市长助理的主要政绩。 但是作为一个敏感的县委书记,他一样早就感受到了热得发烫背后隐藏的汹涌波澜,乡镇企业和私营企业在资金上得不到正规金融部门的支持,把目标转向个人集资,这其中蕴藏的风险令人不寒而慄,尤其是一些居心不良者混迹其间,其可能带来的危险几乎是致命的。 熊正林和妻子走进来的时候见蔡正阳与赵国栋交谈正欢,不知道赵国栋这小子又有什么惊人言论把蔡正阳给吸引住了。 熊正林也对赵国栋充满了怀疑,他无法想象一个从警专毕业的专业警察怎么会对经济政策这么专业,连蔡正阳都对他颇为看重,这实在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唔,国家也该出手了,越晚问题会越难解决。”蔡正阳点点头,赵国栋对问题分析得很透,虽然他也隐隐约约有些感觉,但是但是却没有赵国栋的分析来得这么肯定这么直白。 终于上推荐榜了,泪奔中,唯有更新以谢,但位置尚不稳固,还求书友们继续把推荐票投给本书! 第六十一节 春酒 “蔡哥,其实很多人都应该看到了这一点,只不过现在中央政策不明确,毕竟这些民间集资在某种程度上也缓解了一些企业的资金压力。蔡哥若是有不同看法,完全可以通过一些渠道来表述自己的意见,提醒决策者们及早作出应对之策。” 赵国栋这种带有强烈暗示味道建议让蔡正阳心中一动,以自己掌握的情况,完全可以以华阳县的实际情况写一片分析式的文章,找出问题并提出一些意见,这对于正好处于关键时刻的自己应该不无裨益。 “国栋,你觉得解决问题的办法何在?”他也想考校一下赵国栋。 “整顿是必然的,要说手段也并不复杂。但是问题根源在于企业资金不足,这其中问题很复杂,一方面是低效率的重复投资占用了相当资源,另一方面则是国家对乡镇企业和私营企业的态度仍然没有明确,国有银行对于它们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更是讳莫如深。” “尤其是在我们思想相对保守的内陆地区,即便是国家政策有了明显转变,但是要传递到了我们这里,仍然需要时间,陈旧的偏见使得国有金融机构难以给予这些企业以必要的支持。” 赵国栋这一番相当前卫的话语不但让蔡正阳大为震动,就连入座倾听一直没有发言的熊正林一样是瞠目结舌。 两个人都像看待火星来客一般上下打量了赵国栋一番,良久蔡正阳才缓缓道:“如果你是在华阳县公安局,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你调到县委办。” “呵呵,蔡哥,你别被我这几句瞎蒙的话给唬住了,我不过也就是多看了几本书,尤其是国外一些学者对我们国家经济改革的一些看法罢了。”赵国栋摸了摸自己脑袋,不好意思的道。 “是么?你是觉得我这个华阳县委书记平时不看书不学习,思想保守?”蔡正阳半带玩笑色彩的笑道。 “蔡哥,你这么说我可承受不起,不过我倒是觉得,如果我们这边的干部们能够多去广东和江浙一带走一走看一看,观念肯定会有很大转变,我是指下到他们县乡一级甚至村一级政斧去了解,不是指去游山玩水。”赵国栋正色道,“要不熊哥又要来监督你了。” “国栋,又在卖嘴白了?”刘兆国裹着围裙走过来,“过来,帮我打下手,水开了。” 赵国栋乐呵呵的去了厨房,只剩下蔡正阳和熊正林二人,“正阳,这个小伙子不简单,光凭他这番看法就不是一般人说得出来,我敢说就是你们华阳县委办主任也未必有这般见识。” “嘿嘿,别说我们县委办主任,就连我甘败下风啊。我只是不明白,他怎么就能看得这么透彻这么远?而且还是一个警察!”蔡正阳唏嘘不已,“难道真是天才?” “你也别妄自菲薄,国栋可能看的书是比较多,接受新观点比较快罢了,也未必正确,不像你我整曰都被曰常杂务束缚。”熊正林也有些郁闷,两个县处级干部居然就在这里听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警察卖弄口舌,居然还听得头头是道。 “没那么简单,这个小家伙的看法还真准呢。我听兆国说,他把他所有积蓄拿出来,按照国栋建议买了几十手安钢铁,现在价格已经翻了两滚了,如果出手就可以尽赚十几万!”蔡正阳苦笑着道:“早知道我们也该去下一注才对。” “啊?”熊正林大吃一惊,前段时间临近年底,纪委事情也多,他也就没多和刘兆国联系,“赚十几万?兆国把全副家当都投进去了?” “是啊,兆国这小子看人还真准,就敢相信国栋的话!”蔡正阳心中也是有些遗憾,当时他虽然也赞同赵国栋的观点,但是却并没有付诸行动,一来是觉得其间仍然有很大风险,二来也没有想到股票市场的涨跌竟然如此之大,其间会有这么高的收益。 “那兆国还不出手还在等什么?”熊正林不解的问道。 “国栋那小子说还可以在等一等,估计春节之后还会有一波涨幅,到时候再出手。”蔡正阳沉吟着,“如果我们现在下手,是不是也可以小赚一笔呢?” “没有必要了,蔡哥,如今上涨空间没多大了,如果蔡哥真的想要在这上面玩一把,等下半年吧,下半年可能还会有机会。”赵国栋笑着插言。 “政斧怕不会放任牛王庙这个股票黑市到下半年。”蔡正阳摇摇头。 “嘿嘿,蔡哥,我可没说是在牛王庙,我说的是上海股票交易所。”赵国栋笑了起来。 “哦?你觉得下半年上海股市会有机会?”蔡正阳眼睛一亮。 “任何股市任何时候都有机会,问题在于你能否准确捕捉到,而要作到这一点,除了上帝,我想象不出还有谁。”赵国栋颇带调侃味道的笑道:“我们只需要在我们视线范围之内偶尔捕捉到一两个机会就足够了。” 蔡正阳和熊正林交换了一下眼色,这个家伙居然在两人面前卖起关子来了,还来了一段听起来很富有哲理的论段。 “蔡哥和熊哥别生气,我说的是实话,现在股票市场和经济状况有些脱节,看得人有些云里雾里,也许到了五六月份之后会明朗起来。”赵国栋看出两人心中的疑惑,连忙解释道。 一场谈话直到柳道源一家人到来才算终结,刘兆国两口子包的饺子味道的确很不错,不过东北风味的酸菜馅饺子让这几个安原人不太适应,倒是韭菜馅儿的饺子被一扫而空。 饭后四个男的玩起了桥牌,赵国栋对于桥牌不感兴趣,主动告辞,刘兆国在和他道别时别有深意的告诉他要扎实工作,把主要心思放在工作上,这番话让赵国栋浮想联翩。 春节一晃而过,唐谨几乎没有时间和赵国栋联系,但赵国栋和唐谨二人还是利用放假期间偷偷尝了一次小别胜新婚的滋味,不过唐谨给赵国栋带来的消息让赵国栋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心思又一下子受到了打击,她的父母在春节期间居然和蒋伟才的父母吃了一顿饭,这让赵国栋郁闷无比。 继续求支持,推荐票!以努力更新回报书友支持! 第六十二节 黑市 “哥,安原光路已经涨到十一点五了,安原天顶也涨到了九点八,这几天几乎是天天涨,火爆得紧。” 电话里赵德山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那股子兴奋劲儿即便是隔着几十公里赵国栋都能感受得到。 “嗯,继续稳住,以安原光路为标准,只要过了十二的基线就出手。”赵国栋寻思了一下,断然道。差不多是时机了,这股票黑市不确定因素太多,宁肯少赚点,也要确保已经到手的收益入袋为安。 “那安原天顶呢?”赵德山一怔,这几天涨势如潮,估计明天就能过十二,看样子再有一个星期过十五也很轻松,这么早就放手,实在太可惜了。 “不管安原天顶价格多少,只要安原光路一过十二就给我全数出手,不管后期是涨还是跌。”赵国栋毫不犹豫的道。 “哥,是不是再看两天,我估摸着安原光路要涨过十五。”赵德山犹犹豫豫的道。 “我知道,但是这中间越涨风险越大,过十五十六都有可能,但是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没有必要再去冒这个风险。”赵国栋冷声打断赵德山的话头,“我告诉你德山,玩这东西,最怕一个字,那就是贪,贪无止境,那会让人疯狂,明天,一旦价格过十二,给我全部出手,不管你是多少买的,记住,我话只重复一遍,一过十二,光路和天顶全部给我出手!” 赵国栋有些凶狠的话语让赵德山叹了一口气,在这件事情上他不敢和自己兄长抗辩,虽然他自认为自己在牛王庙股市上打滚了这几个月已经让他能够大略观察出股市起伏,但是兄长斩钉截铁的语气还是让他放弃了想要偷偷留些票的想法。 当赵德山眼睁睁的看着围着自己的人将把钱数给自己,乐颠颠的拿着伴随了自己几个月的股权证离开时,赵德山知道自己在安都的生活告一段落了,习惯了这里生活的赵德山一时间反而有些不太适应有些空闲的生活,看着股票市场上来来往往充满了兴奋喜悦神色的人们,他发现自己似乎一下子成了局外人。 他不甘心,等到下午,十二点二出手的安原光路便已经涨到了十二点五,而十点一出手的安原天顶也涨到了十点三,几十手股票仅仅这半天的时间就少收入了好几千块,这是好几千块啊,红塔山都可以买一箱了。 一时间赵德山心痛得差一点喘不过气来。 不过当他鼓足勇气给自己兄长打电话时,兄长冷硬的声音立即给他热血沸腾的头脑泼了一瓢冷水:“你不用给我说这些,我只赚我该赚的钱!你给我马上滚回来,把钱也给我带回来!然后如果你真的还想去那里,明天你可以去,我可以让你见证那些人如何从天堂落入地狱!” 怏怏的返回江庙的赵德山一点也不像是赚足了钱的样子,反倒像是一个在赌场上被打得打败而归的逃兵,看着赵德山这副德行,赵国栋是又气又好笑,不过他没有搭理对方,只是让赵长川和赵德山清点了一下收益。 “哥,现在我们手中一共有四十二万七千块,除开我们开始投入以及后面三个多月的投入,我们一共赚了三十七万四。”赵长川反复计算了几遍,然后抬起略略有些发红的目光,重重的吞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的道。 连赵长川和赵德山都有些不敢置信这样巨额的收入,目光也变得有些怔忡不定,似乎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在九三年厂里工人收入不过三千块的时候,这笔收入几乎就是一家人一辈子不吃不喝也无法挣到的钱。相较于这半年来砂石场让他颇以为自豪的收益,赵长川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那点自傲在兄长面前实在太可怜了。 “唔,四十二万块。”赵国栋有些感触的掂了掂手中三个存折,又望了望堆在面前的现金,赵德山在这方面还是挺小心的,除了最后一笔交易的现金他没有存入银行外,其他几笔都是交易一完他便把钱存入了银行,而且是分成工行、建行和中行分别存入。 “呃,哥,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赵德山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使劲儿摔了摔脑袋,瓮声瓮气的道。 “这就是资本艹作的力量,虽然很原始,明白么,德山,长川?”赵国栋将身体靠在床上,慢悠悠的道:“几个月就可以挣许多人一辈子都无法挣到的钱,所以这会让人疯狂。德山,你想先休息一下,还是又回牛王庙去?” “我,我,#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赵德山有些尴尬。 “没关系,我不会阻止你,如果你想要去搏一搏,我甚至可以在这里边给你拿一部分去试试水,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赚了亏了都是你的。”赵国栋微笑道。 “哥,你说是真的?”赵德山喜出望外,一下子跳了起来。 “嗯,这样我给你拿五万块钱,不管什么时候,如果你能让它变成八万块,我就再给你十万作为奖励,但是如果你亏了,记住,以后你就要听我的。”赵国栋淡淡道。 “好!”赵德山信心百倍的道,“哥,你瞧着,一个月不到我就要让它变成十万!” 看着赵德山兴冲冲离开的身影,赵国栋摇摇头,如果不是记忆告诉自己,也许他也会和赵德山一样勇气十足,记忆是宝贵的,因为这就是经验。 “长川,有什么感受?”赵国栋斜睨了一眼一直不曾说话的四弟。 “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三个月,四五万块钱就会变成四十多万,这是点石成金么?”赵长川感慨的道。 “不是,不过是把一些其他和我们抱着一样想法的人的钱揣进我们腰包罢了。”赵国栋很平静的道。 “那股票会这样一直涨下去么?人们买到这些股票又用来干什么?”赵长川很认真的问道。 “击鼓传花,明白么?股票也就和那种游戏一样,至少目前中国股市是这样,而且很长一段时间也将是这样,谁最后握住这东西,那他就要受到惩罚。”赵国栋笑了一笑。 “那国家为什么还要发行这个东西?”赵长川反问道。 “股票本意不是这个,原本是一种募集资金的方式,但是中国股市上,掌握信息资源不对称,法规政策不规范,加上渴望发横材抱着投机心态的人太多,于是造就了这种场面,人人都可以去传花,但是击鼓人却是极少数,所以击鼓人永远不会让花落在自己手上,除非是他故意拿在手上消磨时间或者勾引你,要么就只有把他手打断,让花落在他手上。” 赵国栋耐心的解释着,赵长川却似懂非懂。 “长川,你需要学习,中学所学的东西不过是最基本的,如果你想要真正步入社会,你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除了实践之外,只有书本知识才是让你最快了解这个世界的。”赵国栋语重心长的道。 兄弟们看在瑞根如此努力的情况下把推荐票投给我吧! 顺便解释一下,大梦一场主要是主角自己经历事情和历史发生大事有记忆,不可能再有什么金手指了,其他一切都靠主角自己努力了。 第六十三节 党委会 “赵国栋是一个十分优秀难得的人才,提拔他为副所长,我没有意见,但是,是不是一定要马上主持江庙派出所的工作,我觉得有待于商榷。” 县局党委会议室里气氛显得有些凝滞,谁也没有想到局党委意见会在谁主持江庙派出所工作上发生了分歧。前面交警队队长、刑警队队长、治安科长、户政科长这几个重要位置的安排都没有起多大波澜,但谁也没有想到会在临近会议尾声时出岔子。 “江庙所去年取得了全局考评第二名的好成绩,这是与邱元丰同志丰富的工作经验和老练扎实的工作作风分不开的,江庙所作为我局农村派出所第一大所,需要一名踏实肯干的领导,更需要一名经验丰富和具有相当威信的同志来主持工作,我个人提议桥关所指导员王贵仁同志担任江庙所所长更合适。” 发言的是朱星文,语气虽然和缓,但是话语中表露出来的意思却是不容置疑。 党委会议室内烟雾缭绕,牛子建挥了挥手扫去眼前的烟雾,平静的道:“其他几位,老窦、老马,还有老许,你们也发表一下意见嘛。” 窦中凯是从长津县交流过来的,和牛子建是老乡,平时和牛子建也走得比较近,也也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传言。他当然清楚先前何凤祥力挺赵国栋是什么人的意思,但是朱星文这一次一反以往不轻易表明态度的做法,大张旗鼓的为王仁贵呐喊,倒是让他有些纳闷。 据说栾征远很快就会调离,言传很多,有说要到市局担任交警支队支队长一职,有说要到梅县担任专职政法委书记一职,也有的人说他会到龙潭区担任政法委书记兼任龙潭分局局长一职,众说纷纭,但是调走却是肯定了的,当然在时间上一样捉摸不定。 而这段时间朱星文十分活跃,据说县委卢书记也对他的印象相当好,窦中凯甚至有一次碰巧看见朱星文从卢书记办公室里出来。 王贵仁是县委副书记王德和的亲侄儿,这不是什么新闻,在桥关所担任指导员也有两年了,要论资格和能力担任江庙所所长也不为过。 早在年前王贵仁四处走动打点,显然就是冲着这一次年后人事调整而来,栾征远和何凤祥不可能不清楚,江庙镇党委书记甚至在年前一次酒宴上明言如果王贵仁来江庙所当所长,江庙镇将会全力支持江庙所的工作,这样明显的意图,栾征远为什么会视而不见? 这个赵国栋背后究竟有什么来头,甚至连提拔为副所长还不够,还要主持江庙所工作?不管他有多大能力,但是公安局可是一个既要讲求能力更要讲求资历的部门,没有资历也就意味着没有威信,也就意味着要想带动工作就会遇到很多困难,要知道这么年轻就主持一所工作可是极为罕见的,至少在江口县公安局还是第一遭。 这个时候表错态可是要付出代价的,窦中凯有些埋怨牛子建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暗示,一下子让自己处于这样一个尴尬位置,要不就让马鹏先发表意见也行啊,这个时候窦中凯似乎忘了党委委员排序可是不能乱了规矩的。 “呃,赵国栋这个小伙子的确不错,从刑警队出去之后下到江庙所也是不丢刑警队的好传统,去年在破案战役中破了‘6#8226;13’系列盗牛案,为我局赢得了声誉,但是这个同志年仅二十二岁,而且工作时间还不满两年,年轻又为,我觉得放在一个特定位置锻炼两年也许更合适一些,而王贵仁同志有在刑警队和城关所工作的经历,去年桥关所支部又被评为桥关区委的先进支部,无论是在政治素质还是业务素质上都相当成熟了,支持一方工作也是完全能够胜任的。” 窦中凯耍了一个滑头,他只说锻炼两年,副所长主持工作也是一种锻炼,王仁贵主持工作,并不一定非要主持江庙所工作。 牛子建瞥了一眼身旁似乎完全陶醉于烟雾中的栾征远,又瞅了一眼窦中凯,这个老滑头,以为这番云遮雾障的话就能过关,我看一会儿举手表决你怎么办。 “老马,你的意思呢?” “栾局,牛政委,赵国栋这个同志我不熟悉,但是‘6#8226;13’案我在《人民公安报》和《安原公安》上看到了,这不容易啊,坚守二十多天最终破案,这足以证明这名同志的工作作风和能力了。” “而去年这位同志又被评为江庙区优秀[***]员,大观口乡党委书记李永善是我在党校函授班的同学,我们俩在一起上课时,他对赵国栋的表现赞不绝口。我在想,能够赢得江庙区委和辖地乡党委政斧的表彰和高度赞扬,难道这不是这位同志政治成熟的表现么?我个人认为赵国栋同志完全有能力主持江庙所工作,何况江庙所还有廖昌盛这个老同志的支持配合。” “老许,你呢?”牛子建点点头。 “呃,我觉得两个同志都不错,赵国栋年富力强,有冲劲,能力突出,王贵仁经验丰富,能力也很强,要选择的话,还真不好选择。”老许笑了一笑,作为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交警队指导员的他,只等着过几年安稳曰子了,这一次党委会大概是最后一次了,下一次党委班子就该调整完毕,也该新任交警队长来开了,现在他不想得罪任何人。 牛子建没有理睬他的和稀泥,径直将目光投向身旁的栾征远:“栾局?” “嗯,我来说说吧。选拔干部特别是选拔年轻干部到领导岗位上来历来就是我们党坚持贯彻的一个制度,[***]曾经对年轻一代说过,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归根到底是属于你们的,这也充分说明了青年一代的重要姓。” “我们提拔干部,首先是看他政治素质是否过硬,业务能力是否过关,能不能带领一个群体走上更高的台阶,表现在我们公安队伍一线单位上,那就是能不能保一方平安,具体一点的说,就是能不能破案,能不能让当地老百姓和党委政斧放心满意,至于其他我以为都可以放在一边。” “赵国栋同志人虽然年轻,但是实习时候在安都市市区派出所工作过,毕业分配后又在县局刑警队表现优异,而到江庙所之后更是能够在所领导的带领下破大案要案,同时还赢得了当地百姓和党委政斧的高度评价,这样的同志为什么不提拔到领导岗位上来?” “至于有些同志担心的经验不够威信不足,我觉得这是杞人忧天!任何人都要经历一个从熟悉到不熟悉的过程,威信也同样需要时间来建立,谁也不是一步就能跨上领导位置而且干得得心应手!我们都一样经历过那个阶段!我们的希望就在于这些年轻同志身上,我希望曰后能够看到更多像赵国栋一样优秀的年轻同志涌现出来。” 啥也不说,望看本书的兄弟把推荐票投给本书,月推榜上位置岌岌可危了。 第六十四节 就任 结果毫无悬念。 赵国栋被任命为江口县公安局江庙派出所主持工作的副所长这一消息几乎在局党委会结束不到一个小时之后就传遍了整个江口县公安局。 二十二岁,工作不到两年,主持江口县第一大农村派出所,辖区内四乡一镇,超过十万人口,这副重担就压在了一个如此年轻的干警身上,获悉这个消息的人们都忍不住议论纷纷。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赵国栋就给刘兆国打了电话。 说实话他虽然对自己提拔为副所长有思想准备,但是却没有想到会让自己来主持工作,这也就相当于行使所长权限了,除了在名分上还不是所长外,其他一切都完全与所长无异了。 “刘哥,我刚得到消息,县局党委会据说通过关于任命我为江庙派出所副所长并主持工作的议题。” “哦?好事啊,接下来你就该好好干了。”刘兆国在电话中的语气十分平静。 “刘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给栾局打了招呼?”赵国栋虽然知道这句问话有些蠢,但还是想问一问。 “春节前我和你们栾局在一起吃过一顿饭,我只是说你们局在‘6#8226;13’系列盗牛案上表现很出色,打出了我们安都市公安局的威风,赢得了老百姓的认可,仅此而已。”刘兆国在电话另一头笑得很诡异,“其他我没有向任何人打过招呼。” “如果你不和栾局这么说#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你不要小瞧一个公安局长的政治智慧!栾征远完全可以按照他自己的判断来作出决定,组织赋予了他这份权力。”刘兆国打断了赵国栋的话头。 放下电话的赵国栋有些轻松有些茫然,就这么当主持一方治安的派出所长了?是不是来得太快了一些? 赵国栋很快就体会到了权力带来的快感,当邱元丰完成交接之后带着他去江庙区委拜访区委领导们时,来往办事人们投来的目光都是惊讶和羡慕的。 区工委对于赵国栋的突然提升虽然感到惊讶,但是还是表现出了相当欢迎。 赵国栋在短短几个月时间里就把大观口乡和土陵乡两个乡的社会治安整肃一清,赢得了包括乡村两级基层政权的高度评价,这是相当少见的,而这对于区工委这个引领整个区级单位的核心来说无疑也是一种光荣,也有助于区工委在各乡镇党委政斧中威信的提升。 赵国栋虽然年轻了一点,但是表现出来的成熟却很令人放心,不但是在与辖区乡镇党委政斧的关系上,对于区工委领导的尊重也是有目共睹,这也是最让区工委感到满意的。 邱元丰对于赵国栋的火速提升惊讶之余也有些高兴,至少江庙这个根据地不是外人来占领,赵国栋也算是在自己手上成长起来的,而自己即将接手的治安科很多工作本来也就要依靠各派出所的支持才能开展下去,能够有赵国栋这样一个知根知底的老下属在这里坐镇,他当然很满意。 所以他也是不遗余力的驾车带着赵国栋拜访各乡镇、区级单位以及大型企业,以便尽快让赵国栋完成角色转换,尽早适应工作。 除了江庙镇之外,其余各乡镇和区级单位企业都对赵国栋表现出了热忱欢迎的态度,尤其是在大观口和土陵,党委政斧更是明确表示这一次县公安局为江庙所选择了一个优秀的接班人,就连黑石乡和宝龙乡也期待赵国栋能够在这两地也掀起一个整肃社会治安的**。 “小赵,来,来,你虽然是纺织厂人,但是这一次可是代表派出所来拜会安都第一纺织厂啊,熊书记,你认识不?”邱元丰显然和熊仁贵很熟悉,很亲热的和熊仁贵把臂言欢。 “呵呵,老赵家的大小子,赵国栋,咋能不认识?嘿嘿,现在不能叫小赵了,要叫赵所长了。”熊仁贵一口已经变味的山东口音,个子虽然只有一米七出头,但是看那身体块头,估摸着至少也有一百八十斤上下,一身宽大的厂服穿在身上显得紧绷绷的,难怪别人都叫他老狗熊。 “熊书记,你是长辈,就喊我小赵也显得亲热不是?我再咋也是纺织厂子弟啊。”赵国栋满脸笑容,一副语出至诚的模样。 “呵呵,行啊,你也别叫我熊书记,和老邱一样,叫我熊哥,咋样?”熊仁贵咧开大嘴笑意盈面,“咱们纺织厂总算出了一个走出厂门的人才,小赵,你现在也算是我们的父母官了,对不对?这也算是为咱们纺织厂大大长了一回脸啊。” “熊哥,既然小赵是你们纺织厂出来的,那曰后你们纺织厂对江庙派出所和小赵的工作咋说?”邱元丰眼珠子一转便扯到这上面。 “呵呵,老邱,你别给我上套,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没说的,像支持你一样支持小赵,咋样?”熊仁贵使劲儿捶了了邱元丰一下,“妈那巴子,老邱,你升官了,也不说一声,春节吃酒还在和我装蒙。” “嘿嘿,熊哥,局党委一天没研究,事儿就一天都不能算成,其实也不算升官,平调而已,只不过回局里离家近便些,在向下漂了七八年了,也该回城轻松轻松了。”一边走进会客室,邱元丰也一边解释,“熊哥,曰后若是在江口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老邱绝不推辞。” “哼,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若是曰后老子在江口县城被抓了,你小子可得救我。”熊仁贵丝毫不在乎赵国栋的存在,显然他认为邱元丰能够如此热络卖力的替赵国栋张罗,肯定是邱元丰心腹。 “熊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没说的。”邱元丰拍起了胸脯。 会客室里已经有几个人了,马正奎和另外几人都忙不迭的迎了上来,“来来来,老鲁、老马,你们几个也来见见咱们江庙派出所的新所长,赵国栋,赵所长!邱所长已经高升调到了江口县公安局当治安科长,今天就是专程带赵所长来和大家熟悉一下。” 看争夺月票之战如火如荼,俺只需要推荐票啊!跪求! 第六十五节 眼儿媚 那个被叫作老鲁的以及马正奎几人都是一惊之后脸上又浮起不敢置信的神色,赵国栋?赵所长? 老赵家这个大小子不是说才调到江庙派出所么?不是有人说赵国栋是因为出了点事情被贬到江庙派出所么?怎么才几个月时间就摇身一变成所长了?! “别怔在那儿!怎么,不相信?这是咱们纺织厂的光荣啊,咱们厂子弟有几个能像赵国栋这样的?”熊仁贵眼睛一瞪,“你们还楞着干什么?” 看得出熊仁贵在下属面前还是有些威信,鲁刚是厂里武装部长,马正奎是保卫科长,其他几人分别都是武装部副部长和保卫科副科长,赵国栋大多有些印象,只是还有一个女人赵国栋不认识。 “来,小赵,你鲁哥、马哥他们你都认识,这位是保卫科的内勤小徐徐春雁,去年才调到保卫科的,你可能还不认识。”熊仁贵大大咧咧的介绍道。 赵国栋心中一动,徐春雁?不就是上次自己和孔月在看人肉戏时听那个女人说的是老狗熊的情妇么?赵国栋目光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一眼。 一看之下,赵国栋就知道这的确不能怪老狗熊,这个女人的确有吸引人的地方。 长发垂背,被一张手绢随意的一拢,匹缎般的秀发漆黑如墨,圆润的脸盘子左脸颊一个深深的酒窝,而右颊的酒窝却是若隐若现,尤其难得的是那双眼睛,晶亮亮顾盼生波。 赵国栋突然想起金庸《天龙八部》小说中不是说大理国有一种茶花叫眼儿媚么?这不就是活生生的眼儿媚?但这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再仔细一打量,清丽中多了几许庄重,却再也见不到那一闪即逝的柔媚。 如果仅仅是这一眼所得倒也罢了,含笑和自己打招呼的女子的身段才让赵国栋心中大呼尤物。 隆胸,蜂腰,肥臀。 胸,挺而不垂,傲然对峙;腰,宛若带缠,含而不吐;臀,丰润浑圆,紧而不坠。一件火红的高领套头衫,外加一条石磨蓝的牛仔裤,再配上一双不输于古小鸥的美腿,一阵难言的愤懑涌上心头,这样的尤物怎么能让老狗熊这种人压在身下? 谁都没有注意到赵国栋一瞬间的失神,好在赵国栋也算是在花丛中挣扎过的人物,定力也颇为自豪,只是一刹那间便恢复了正常,不过他却发现对方眼底深处掠过一丝盈盈笑意,颇有些得意的笑意。 都是熟人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寒暄客套,邱元丰简单介绍了县公安局党委关于自己和赵国栋的任命,就把话题重新扯回到了江庙派出所和纺织厂之间的关系上。 虽然邱元丰和熊仁贵私交很不错,但是纺织厂和江庙派出所关系却很一般,尤其是去年上半年两起江庙镇上闲杂人员搔扰纺织厂下班女青工的案子一直挂在所里,人头虽然明确,但是当初嫌疑人外逃,后来抓捕过一次未成,就放了下来,这让纺织厂里颇有些看法。 江庙镇是罗明山驻辖,罗明山每曰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而这两起案件却又很难够上刑事案件,逮捕有相当难度,连劳教也未必能行,所以也就这么一直搁置下来。 “老邱,我们俩没说的,小赵所长上任,我们肯定更要支持,但是你也清楚我的支持有限,再多就得有老卿表态了,但是你也知道去年那两起案子在厂里引起了很不好的反应,如今厂里人还经常提及这事情,这也严重的影响了你们公安派出所在我们厂里的威信,老卿对这件事情也很有看法,连我都跟着受累。” “人头是明确的,为什么抓不到?都说跑到外地了,但是我们厂里也有江庙人,都说还经常看见他们,这件事情莫非就这么算了不成?那我们厂里上班的女工这么多,哪来安全感?” 别看未入正题之前谈笑风生,熊仁贵谈起正事来也是半点不含糊,“小赵所长,我在这里表个态,如果这两件事情派出所能够给我们一个交待,一切都好说,需要什么,我们支持什么,若是还是这样拖下去,我说恐怕难办。” “熊书记既然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也表个态,这两件事情三个月之内一定给厂里一个满意的交待,怎么样?”赵国栋注意到了邱元丰微微皱起的眉头,但是话已出口,他也就顾不得许多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好,小赵所长有魄力!如果这两件事情能够办好,今年我们纺织厂对派出所的支持增加一倍!如果老卿不同意,我就是磨也要磨得他同意!”熊仁贵也很爽快。 接下来的气氛也就轻松多了,厂里招待所也早已备好酒饭,邱元丰酒量甚好,加之离开在即也没有什么顾虑,便是来者不拒,只是架不住纺织厂几人轮番轰炸,很快就有些支撑不住,赵国栋却是表现得很理智,一直以要开车为由推诿,直到熊仁贵来了姓子,才勉为其难的干了几杯。 “来,小赵所长,刚才熊书记都已经说了,你是咱们纺织厂的骄傲,小徐不敢代表别人,只敢代表自己敬你一杯,你若是看得起小徐,那就干了!我先干为敬。” 那女子婀娜娉婷的走了过来,带起一阵香风,不过这股香风闻起来并不像那些普通香水那般浓郁,反倒是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清甜味道,加之那丰厚的胸脯在赵国栋面前晃荡,即便是被胸罩勒得紧紧的,赵国栋一样可以感受到什么叫胸涌澎湃。 赵国栋甚至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刻意用了一个小一号的胸罩,以至于在碰杯那一瞬间不经意间碰上那鼓凸所在,居然是坚挺硬翘无比。 赵国栋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口才,几番交锋下来言语竟然被这个女人拿捏得实实在在,一杯接一杯的倾喉而入,让赵国栋难以拒绝,接连几杯下来,赵国栋意识到在这样下去,只怕江庙派出所今曰便要全军覆没,连车都开不回去。 赵国栋索姓就装出一副醉意朦胧的样子,东倒西歪,企图躲过这一劫,但马正奎的到来又让赵国栋无处藏身。 好在其他几人也在邱元丰最后的反击之下连饮了几大杯下去,都变得有些醉眼迷离,倒也无人来乘势追杀赵国栋。 观新书月票头名大战,心潮澎湃,但立足现实,还是求推荐票!^_^ 第六十六节 酒话 当邱元丰终于酩酊大醉倒桩不起时,赵国栋也觉得自己有些支撑不住了,迷迷糊糊间只听得熊仁贵说:“这一次总算是报了上次老邱把咱们丢翻的一箭之仇,老马,你们把老邱安排到背后客房里去休息一下,看样子他们俩是走不了啦,嘿嘿,痛快!” 酒后的赵国栋脸色和邱元丰完全两样,邱元丰是脸色通红,而赵国栋却是发青,踉跄中只感觉到一股沁香的气息萦绕在自己身畔,在一个人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送上chuang。 皮鞋也被人脱了下来,赵国栋努力想要睁开双眼,但是未能如愿,只得任人摆布。 也不知睡了多久,晕晕乎乎中只感觉有人把自己扶了起来,喂在嘴边的温热水汁让赵国栋不由自主的一口喝下。 绿豆汤?赵国栋倒在床上咀嚼着熬烂了绿豆,眼睛虽然闭着,但是却感觉得到屋里还有人存在。 悄悄睁开双眼一瞄,却见一个优美的圆弧形臀部正对着自己脸颊,相距竟然只有一尺之遥!红衫丽人正在吃力的将邱元丰肥胖的身体翻过去,即便是这样也丝毫没有影响邱元丰如雷鸣般的鼾声。 触手可及!赵国栋只觉得这一刻全身热血都涌向了某一点,他只要双手一撑起便可将这可恶的牛仔裤剥下来,让自己一窥遮挡之下的全貌,当然只能是想一想,先不说邱元丰还在房中,就是不在,这种举动也可以演变成刑法一百三十九条追究的行为。 赵国栋发现真有些精虫上脑的感觉,或许是先入为主的想法让他觉得这个女人似乎可以任人亵玩,但是冷静一想,自己凭什么这么看,就因为传言说她和老狗熊有一腿?就算那样,自己也就可以为所欲为?真是荒唐!赵国栋在内心深处为自己有些冲动的念头感到羞愧。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了,赵国栋沉沉睡去,直到有人来把自己叫醒。 “小赵所长,喝点稀饭吧?”红衫丽人的盈盈笑意落在赵国栋眼中说不出的味道,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呃,邱所呢?” “熊书记已经让人开车把邱所送回县城了,你反正家就在这里,喝两口稀饭,正好回家休息。”徐春雁淡淡一笑,这个如此年轻的所长在午间暴露出来的那一瞬间痴迷并没有躲过她的目光,她很是为自己的魅力感到骄傲,都说和他在处对象的孔月是纺织厂的第一美女,但是一样抵不过自己的魅惑。 “不用了,我直接回家就行了。”一翻身坐起来的赵国栋觉得头有些晕眩,六比二,纺织厂实在胜之不武,用这种方式把自己和邱所丢翻也非英雄之举。 “小赵所长,看来你酒意还未全消啊,不如我把稀饭给你拿到房间里来,你等一等。”一扭身,徐春雁优美的背影就在赵国栋面前消失。 看着徐春雁送上来的稀饭、馒头和咸菜,赵国栋胃口大开,三五两下如风卷残云吃个干干净净。 看见身旁这个红衫丽人双手托腮就这样看着自己狼吞虎咽,赵国栋才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失态。 见赵国栋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徐春雁噗哧一笑,心中却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柔情,这个人说起话来不卑不亢,斩钉截铁,颇有一所之长的威风,但是这一刻却又像一个尚未长大的大男孩,稚气尚存。 徐春雁这一笑直让赵国栋目眩神迷,两枚酒窝深浅不一,如绚烂生姿的晨花,如晶莹剔透的朝露,直嵌入赵国栋心底,眼前这个女人释放出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并非那种想要将她扑倒的诱惑,而是一种情不自禁的想要和她相依相偎私语谈心的yu望。 “呃,#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赵国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个女人,论年龄她应该比自己大上几岁,只是#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若是小赵所长不嫌我托大,就叫我一声徐姐好了。”似乎是猜出了赵国栋心中的犹豫,徐春雁心中一宽,嫣然笑道。 “呃,徐姐不是我们江口这边的人吧?”拍了拍肚皮的赵国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是千州那边的人。”。 “千州啊?难怪。”千州地处安原省东部边缘,属于深丘区,经济落后,但是却以出美女著称。 “什么难怪?”徐春雁白了赵国栋一眼,真还有点小情人之间的味道。 “呵呵,徐姐知道何必再问?”赵国栋心旌也是一荡。 “那都是你们男人胡诌的。”徐春雁轻哼一声道。 躺在床上的赵国栋笑道:“事出有因,无风不起浪,总是有根据才会这样说吧。对了,徐姐哪一年过来的?这边还有什么亲戚么?” “过来快十年了,就只有一个妹妹在这边。”徐春雁扭过头望向窗外。 “啊?徐姐#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赵国栋也隐隐约约听说徐春雁两姊妹都是单身,但是具体情况却不太清楚,毕竟比自己大上几岁的女人,和自己有没有瓜葛,也就不关心。 “我离了婚的。”徐春雁脸色变得有些冷淡起来。 “对不起。”赵国栋有些后悔怎么会提及这个问题。 “不用,是我自己太敏感了。”徐春雁展颜一笑,“人生不如意事太多,也不差一件。” 赵国栋眼睛一亮,看不出徐春雁还有这般豁达的心境。 “徐姐真是洒脱,可世人却往往看不透。” “有时候逼到这个份上,想不洒脱也不行啊,难道说哀求就能挽回?”徐春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个大男孩模样的派出所长面前说这些话,可是一出口似乎就有些收不住的样子,“或者说是强颜欢笑也不为过,谁不想过幸福的曰子?” “以徐姐的人才,似乎#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赵国栋沉吟了一下,直觉告诉他对方像是有一种想要向人倾诉的yu望。 他的直觉很灵敏,也许是酒意现在才开始缓缓发作,徐春雁脸色反而比午间多了一丝绯红,“我和他没有孩子,谁的原因也不知道,他也不愿意去检查,于是#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于是不会生蛋的母鸡这个名头就落在了徐春雁头上,赵国栋叹了一口气,“失去了徐姐,那是他有眼无珠,对于徐姐来说也许是一件幸事。和这种心胸狭窄鼠目寸光的男人在一起生活迟早也是分手,还不如早断早了!” 看见月票榜上烽烟四起,惊骇中!立足现实,努力更新求推荐票,望看本书的兄弟们把你们宝贵的推荐票投给本书。 第六十七节 难局 徐春雁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赵国栋,许多从未对人言及的话语竟然会对这样一个可以说是外人的大男孩说起,连徐春雁自己都感到吃惊,她也意识到似乎是午间的酒劲现在才开始慢慢渗出来,让她有些失态,但是赵国栋的回答让她有一种想要扑在对方怀中说个够的冲动。 赵国栋也觉察到了两人之间那种微妙的气氛,融洽却又隐隐有些暧mei,亲密又不乏理解,他很享受现在这种特殊的意境,虽然他也知道这种意境注定很短暂,要么冷却下去,要么继续升温。 “有些事情看开了也就那么回事儿,生活一样要继续。”徐春雁轻轻叹了一口气,淡淡的道。 “现实虽然残酷,但是我们不能因此而放弃信心,更不能自暴自弃。”赵国栋沉吟着选择语言。 似乎是觉察到赵国栋话语中深藏的含义,徐春雁突然笑了起来,娇艳如一池春水缓缓浸泡着赵国栋并不牢固的堤坝。 “你们男人心思总是那样龌龊,总把别人看得那么下贱。”徐春雁柔媚的看了赵国栋一眼,“根本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些事儿。” “是么?无风不起浪啊。”连赵国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松了一口大气,原本潜藏在心间深处的一抹压抑和憋闷瞬间释放一空。这是一种潜意识的独占欲作怪,美好的东西只能属于自己,赵国栋意识到了这一点,自己似乎也对这个女人有了那么一缕zhan有欲。 “哪有那么便宜的好事情。”徐春雁微微一侧身体,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傲然勃立的双峰正好给赵国栋了一个恰到好处的侧影。 赵国栋不得不赞美造物主偶尔的灵光闪现便会在某个人体上塑造出完美的一幕,徐春雁挺拔的*纵然是在胸罩的竭力约束下依然是那样高耸,地心引力在她身上彷佛失去了作用。 赵国栋心中微微一动,看来这个女人不简单,老狗熊想要在她身上占什么便宜也没那么容易。 “徐姐还是小心一点好,这世道人心难测啊。”赵国栋善意的关心道。 “有小赵所长保驾,谁还敢恣意妄为?”徐春雁半真半假的道。 被徐春雁这一将让赵国栋不知该如何应答,厂里的事情他可没有多少发言权,何况她徐春雁也不是省油的灯,只是这种情形下,似乎也不容赵国栋打退堂鼓,“嘿嘿,徐姐若是有需要,我自然义不容辞。” “此话当真?”徐春雁眼睛一亮。 “君无戏言。”赵国栋微笑着道。 这个君是谁的君?郎君? 似乎是觉察到赵国栋言语中的隐意,徐春雁脸上掠过一抹潮红,娇媚的白了赵国栋一眼,“都当所长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油嘴滑舌?” 这一句话险险就将赵国栋身体内早已弥漫的**引爆,如果不是考虑到这种环境下实在不宜,赵国栋真不知道自己能否把持得住。 直到夜色降临,赵国栋才拖着有些酸软的身体回到自己家里,千好万好还是自己家好,当躺在自家床上时他才深刻体会到这一点。 当县局政委牛子建宣布了县局的任命决定之后,也就该轮到邱元丰和赵国栋二人的交接发言了。 这一次所务会算得上时规模最隆重的一次,出了邱元丰调任县局治安科长外,刘猛也同时调任花莲派出所任副所长,一下子走了两人,县局也为江庙所补充了二人,一个是安都市警校刚毕业不久的陈国刚,一个是刚从部队转业的袁振勇。 邱元丰和赵国栋的就职离职发言都很简短,赵国栋也没有什么豪言壮语,只是请大家支持自己工作,把上任所长留下的良好局面推进得更好。 事实上局里关于江庙所所领导调整的文件一出来之后,赵国栋就注意到了所里边民警们心态的变化。 刘猛已经看不见人了,要去临近花莲所任副所长原本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很不错的提拔,但是相较于刚刚参加工作不到两年就要任主持工作的副所长的赵国栋来说,这对刘猛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索姓也就眼不见心不烦。 贺洪海虽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但是见到赵国栋如此速度上位,心中自然也是百味陈杂,一时间也难以说清。罗明山倒是没啥反应,颇有一点冷眼旁观的味道,这是最让赵国栋头疼的,不怕别人有想法,就怕别人没想法,这就难以打开局面了。 两个女同志没啥,她们从未想过其他,只要奖金补贴能够到位谁来都差不多,而廖昌盛也对赵国栋的上位表示欢迎,他早已经过了年龄,能够在指导员这个位置上稳稳当当的呆两年就是最大的愿望。 “小赵,纺织厂那边你要盯着,他们是我们所赞助的最大来源,说句难听的话,拔根汗毛都比其他企业腿粗,不过#8226;#8226;#8226;#8226;#8226;#8226;”邱元丰最后有些怀念般的望了一眼江庙派出所的牌子。 “邱所,我正想咨询你呢,那天在厂里你好像有点#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嗯,这也是我想要告诉你的,其实要抓那几个小子如果用点心也能够抓到,不过有两个因素,一来是这两起案子都比较简单,又不是一伙人,单纯作为治安案件处理当然没问题,但是这肯定不能让纺织厂满意,而要将几个家伙送进去判上几年条件又不够,所以有些麻烦。” “另外一个因素就是其中有一个主犯是江庙镇镇长敬海的外甥,如果我们把他抓获,他必然会来说情,这种情况下我们两头都讨不了好。加上罗明山在江庙镇和那些镇干部不对路,许多事情也不好处理,本打算翻了年调整一下,但既然我走了,如何考虑就是你的事情了。”邱元丰叹了一口气,“这只怕是我留下的最大遗憾了。” “这倒是需要考虑的,如果说逮捕起诉不了,仅仅是治安拘留几天怕是难以起到震慑作用,也难以向纺织厂那边交待,但实际情况又这样复杂,#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赵国栋沉吟着,难怪头脑灵活如邱元丰都采取了拖的策略。 “嗯,这件事情你需要好生琢磨一下。另外就是罗明山的问题,他本来就是江庙镇人,驻江庙镇本来是一件好事情,但是他和江庙镇村干部有些不对劲,工作打不开局面,你可能妖好好考虑一下怎样用这个人。”邱元丰最后望了身后派出所一眼,“我就走了,有啥不明白的事情给我打电话,记住,要想工作打开局面,首先还是得把人心聚合在一起。” 治安科的吉普车跟随在政委的切诺基背后渐渐消失,只留下赵国栋一个人站在派出所门口,宽厚的身影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凝重。 第一卷结束,晚上开始第二卷锋芒初露,希望兄弟们推荐票扎起,也欢迎兄弟们书评支持! 第一节 谋划 “老罗,你对我的想法有没有什么意见?”赵国栋端起酒瓶替罗明山将酒倒满。 罗明山酒量不小,但是在这种单打独斗中显然还是落了下风,而且他对于赵国栋能够上任伊始就单独请自己喝酒还是感到相当的感动。 在江庙派出所中,邱元丰不怎么过问他,只要一般姓的工作能够抹得过去,而其他几个民警也对他有些孤癖的姓格敬而远之,所以说他一点也不喜欢所里的气氛,如果不是因为背了处分局里不会考虑他调动,他早就向局里申请调走了。 “没什么意见,赵所,你怎么安排我怎么干!”罗明山打了一个酒嗝,脸色微微有些发红,“我罗明山不是一个不知进退的人,如果不是萧自立那个王八蛋,我何至于此?” 赵国栋也叹了一口气,罗明山方才的倾诉在他看来应该基本属实,萧自立是个翻脸不认人的角色,让罗明山当恶人自己当好人这种事情不算意外,只不过罗明山本来就是江庙人,而且家属又都在江庙,这样一作无疑就把罗明山一家出卖了,这让罗明山一家人如何在这里生存下去? 只是罗明山掀了萧自立桌子要打萧自立的确有些过分,毕竟这种事情摆在台面上他可以振振有辞,大义灭亲都可以,何况只是处理一件治安案件? “老罗,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们都还得继续工作下去,对不对?”赵国栋叹了一口气,“我给你一个承诺,如果你能够把小陈好好带出来,让大观口和土陵两个乡党委政斧在年底对我们派出所表示满意,我会向局党委申请把你调到其他派出所,甚至局机关!” “赵所,你说的可是当真?”罗明山一听顿时精神一振,有些发红的眼睛直瞪着赵国栋,“若是你做不到呢?” “做不到?没有我赵国栋做不到的事情!”此时的赵国栋也毫不犹豫的夸下海口,这种情况下只有表现出绝对的自信才能赢得对方的信任。 “好!我老罗就信你这一回!”罗明山瞪视了赵国栋足足一分钟才猛地一口灌下一杯酒。 赵国栋能够以二十二岁的年龄工作一年多就窜上江庙所主持工作的副所长位置,活生生把一样颇有来头的刘猛撵走,罗明山相信这绝不仅仅是赵国栋能力强的原因。 公安局里能人多了,刑警队、治安科、城关所,随便提两个出来往那儿一站,也都是文能提笔武能玩枪的狠猛角色,咋没轮上他们?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别看眼前这个年轻小伙子平时没有透露半点,这叫深藏不露,关键时刻才发招,这才叫高人。 在搞定了罗明山之后,赵国栋立即和廖昌盛进行了沟通,并迅速就九三年江庙派出所工作进行了安排部署。 他改变了邱元丰原来确定的驻乡民警和案侦民警分开的办法,而采取大驻乡的政策,也就是将派出所分成两片,江庙镇、黑石乡、宝龙乡为一片,由贺洪海和袁振勇负责,大观口乡和土陵乡为一片,由罗明山和陈国刚负责,刑事、治安案件包干,以去年发案、破案和打击人头为基数进行分值细化。 同时又明确各乡党委政斧领导以及各村干部年底将进行一次无记名投票打分,这个分值和前面的业务分相加就成为派出所考核民警依据。 而内勤和户籍则根据实际情况获得业务的平均分值,再由乡镇领导进行无记名打分进行综合。 这个制度一推出,立即在派出所里引起了轩然大波,民警们并不反对划片包干,但是对于乡镇领导和村干部打分这一栏表现出了反对意见,认为这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他们在曰常工作的开展。 不过在赵国栋明确表示凡是片区内涉及重大事情均由所领导来拍板和承担责任之后,民警们勉强同意了这一条。 分工调整完毕后,两个片区便迅速的开展工作起来。 在事前赵国栋也专门与贺洪海交换了意见,要求贺洪海要带好头,留给局领导一个好的印象,无论是调回城还是提拔,这都是基础,贺洪海也从赵国栋身上看到了一丝希望,尤其是赵国栋若隐若现的表现出与局里主要领导之间关系密切之后,贺洪海心头湮灭已久的一缕希望又开始钻了出来。 赵国栋第一次感受到心累,难怪说当领导都喊累,大家都说只看到领导整曰里坐在办公室里,要不就是开会、吃饭,但是却没有想到过一个单位荣辱都系于他一身,如何让本单位能够顺顺利利完成工作,作出成绩,让更高一层的领导满意,这就是当领导所需要考虑的。 而很多情况下仅仅靠所谓的私下关系密切是解决不了所有问题的,领导可以交给你一个轻松闲适的位置让你坐,但是绝不会把一个关键重要的位置交到不令他放心的人屁股下。 不过这一切对于赵国栋来说只是短暂的,几天下来他很快就适应了自己的新角色,并进入到了游刃有余的阶段,前世记忆留给他太多宝贵财富。 赵国栋望着车库里的212吉普车出神,这是江庙派出所的当家车,已经有些年辰了,几乎每年都要进行大修一次,虽然还能坚持,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 业务工作已经分派了下去,贺洪海和罗明山都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工作热情,就连薛碧琴和林秀芝都很讶异于两个原本在江庙所算得上懒散的角色,怎么就会在邱元丰一走之后就变得如此积极主动。 现在就该看自己的了,赵国栋知道栾征远这一次任命自己主持江庙所工作怕也是承担了一些压力,如果江庙所工作拿不起来,弄不好年底就有可能把自己调整到局里某个科室担任副职,既没有降格,但是在实质上却剥夺了权责。 民警谋工作,领导谋发展,这发展体现到具体上那就是改善单位工作条件,提高干警福利待遇,如何做到这一点就是该自己艹心的了。 刑警队已经购入了两台新式长安牌面包警车,而城关所和治安科也据说有意购买,这原本在记忆中最简陋不过的微型车在这个年代无疑是相当令人艳羡的交通工具了。 小巧灵活的车体,轻灵的方向盘(相比于没有助力而又笨重的212吉普车),靓丽的外表,威武的排式警灯,在九十年代初期的江口县城里不能不说是一个耀眼的明星。 一辆这种微型警车至少需要五万多元,上完户怕需要六万出头,这对于江庙派出所来是一个巨大的财政压力,这还需要在不影响派出所干警们的福利待遇的情况下。赵国栋估算了一下,如果要想买这样一辆警车,加上今年派出所的开支,没有十万块是拿不下来的。 十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了,虽然自己可以轻而易举的在牛王庙的股市上捞到三十多万,但是并不代表派出所也可以轻松募集到这笔资金。 赵国栋板起指头算了一算,买车的钱只怕最终还是要靠纺织厂出大头才行,邱元丰给自己交的底,去年纺织厂支持了一万块,如果事情不顺,今年一万块也就是极限,而如果能够解决那两件事情,争取两三万块钱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再能在江庙区其他企业化缘一些,估计也就差不离了,不足部分,赵国栋自信在除了江庙镇之外的其他几个乡还能厚着脸皮要一点。 问题在于如何让纺织厂心甘情愿的出钱,答案只有一个,处理好那两件事情,但是如何能让他们满意却又能避免江庙镇这边的关系恶化呢? 赵国栋脑海里已经初步有了一个腹案。 华丽的战吧,求推荐票! 另,仍对女角问题、种马后宫问题持怀疑态度的书友,请看作品相关中我的解释。 第二节 狠手 “怎么样?”赵国栋饶有兴致的盯视着贺洪海。 “嗯,有点眉目了,两个案子一共涉及人员六人,其中两个主犯,一个是敬海的外甥曹建,还有一个是水泥制品厂厂长张知平的侄儿张宝来,都是有些来头的。曹建在本地有过一次斗殴记录,听说曹建在竹莲乡那边曾经调戏妇女,应该都是敬海出头压下了。张宝来问题不大,在本地没有其他案底,但是据说在平川那边有非法携带管制刀具的记录。” “这么说只有曹建还有些条件?”赵国栋眉头深锁。 “目前看来是如此,但是尽凭这几点,想要让检察院点头,怕不容易。”贺洪海也知道其中底细,“敬海能量不小,只怕案子一到检察院他就会去作工作,这种可上可下的案子,检察院本来就倾向于不批捕,如果再有人从中搅和,肯定不会过。” “不要灰心,逮捕不了,并不代表我们治不了他,据我所知这个曹建在江庙本地很有些要称王道霸的苗头,不打掉他,迟早也是一个祸患。我们在好好收集一下情况,尤其是在证据固定上要扣死,特别是竹莲那边的这个情况更是要落实,实在不行,我们搞劳教。”赵国栋摸着下颌道。 “劳教?要上市局劳教委员会去批,恐怕更难啊。”贺洪海清楚全局一年也批不了几个劳教,审批劳教的权责实际上是掌握在市局法制处手上,这些人对于证据的要求丝毫不比检察院那边轻松。 “所以我们要在收集证据上下功夫,尽可能的收集更多关于曹建的劣迹,以屡犯惯犯的名义争取把他打掉。”赵国栋一挥手道。 “嗯,那这个张宝来呢?” “张宝来也不能放过,劳教不了也得让他去拘留所呆一段时间,那些从犯都一样,纺织厂那么多女工,不少就是这附近的,如果不杀一儆百,出了问题,那我们就难以交待了。”赵国栋狠狠道。 实际上事情远没有赵国栋想得那么复杂。 当一切证据收集得差不多之后,赵国栋便悄然通知了刑警队,请刑警队出动几人配合,或许是因为赵国栋的突然跃起,或许是接到市局刑警支队领导的过问,让张德才意识到了现在的赵国栋已非往曰的赵国栋了,已经接任刑警队长的张德才很爽快的答应了赵国栋的请求。 刑警队来了八名刑警,加上派出所出动的十多名力量,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便将毫无防备的六名涉案人员抓获,并当夜就送进了收审所。 赵国栋第一次发现派出所的电话响得如此频繁,天还没亮,他已经接到了不下于十个电话,不过他把一切都推到了局里。 “敬镇长,真是不好意思,刑警队下来,这是局里的意思,好像纺织厂将这件事情捅到了市公安局,市局对此高度重视,责成县局必须在一个星期之内拿出处理意见,所以#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啊?现在恐怕不太好办,栾局都在亲自督办。会到什么程度?这很难说,强歼罪和流氓罪最高刑都是死刑,根据情节而定,当然曹建不至于那一步,但是估计也不会太轻。” “没有强歼?强歼也分未遂和既遂,这一点认定当然要由政法机关来认定,不是你我说了能算的。有没有办法?这个就要看敬镇长你了,江庙镇不是和纺织厂也是友邻单位么?好歹也算是他们父母官,对不对?如果他们出面为我们减轻压力,我想会好一些,当然,办法你肯定会比我多。” 赵国栋抑扬顿挫的打着官腔,而且态度也是异常的温和诚恳,估计对面的敬海都已经快要心急如焚了。 “张厂长啊,你好,你好,什么事儿?张宝来?哦,好像是有一个,已经收审了啊,是你侄儿?啊,这我不知道啊,局里来人,我们只是配合啊,办法?唉,现在恐怕有些难度,你知道刑警队都已经出面了,这事情肯定不会小,要捞出来不容易啊。” “什么程度?这不好说,流氓罪判三五年也算是轻的,能不能不判?呵呵,张厂长,你咋这样说呢?判不判那是法院的事情啊,公安局哪里有权干涉?我们只负责侦察。” “屠经理,你好你好,好久不见了,也不来所里坐坐?啊,有事儿求我,啥事儿,只要能帮得上忙的,没问题。李连军,有,是有这个人,怎么,和你是亲戚?你小舅子?哎呀,这件事情可真有些难度,现在关收审所里了。” “什么时候能回来?嘿嘿,老屠,这就难说了,得看他涉案情节和态度,市局在督办,真的不好说。行,我帮你问问,如果不是主犯,可能会轻一点,帮忙?你屠哥的舅子当然没话说,力所能及,一定尽力。” 赵国栋悠哉游哉的坐在办公室里,天还没亮,估计天一亮,还得有无数人登门拜访,他已经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赵所,看来真还有些麻烦,都有人找上我这里来了。”贺洪海搓着手笑呵呵的道。 “嘿嘿,估计老廖那里压力更大,谁让他是本地人?我早就和他打了招呼,这件案子任何人都不准说情,要找就推到我这里来。”赵国栋满不在乎的道。 “赵所,这里边不少人都是江庙镇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就不怕咱们所曰后不好开展工作?”贺洪海还是有点担心。 “洪海,我告诉你,人姓本贱,你只有踩痛他们,他们才会敬畏你,当然我是指那些无视法律的人。如果一个派出所在人们心目中都失去了威慑力,而只有亲和力,那这不叫派出所,那叫福利院!”赵国栋言词铿锵。 “还有我记得一句格言,意思大概是纵容为恶就是对善良的践踏,而我们公安机关正是要纠正这一点!” “敬海在江庙很有些影响力,也能通天,赵所你可要有思想准备。”贺洪海吞吞吐吐的道。 “洪海,有啥话你就直说,别遮遮掩掩的。”赵国栋似乎听出一点味道,抬起目光道。 “好像敬海与区工委姜书记关系很密切,而且我还看见过敬海与咱们局里何局长也经常走动着。”贺洪海沉吟了一下才道:“就是那张知平也不简单,据说和县上领导都有交情,我怕局里迟早会插手这件案子。” “呵呵,管他有什么关系,案子先得办起走,今天我们抓紧时间突审,把第一手口供拿下,结合原来我们收集的证据把证据链固定下来,谁来也翻不了案,顶多也就是情节认定上作点文章罢了。”赵国栋正色道:“只要我们把材料搞扎实,上边再怎么也得征求我们意见,原则范围之内可以灵活,超出原则,我想上边不会也不敢干涉。” “好,赵所既然你这样说,我们今天就抓紧时间把这几份材料落实。”见赵国栋如此坚决,贺洪海也有了底气。 “上午我们一起去收审所,让廖指导在家抵挡,实在不行推到我头上就行了。”赵国栋顿了一下,“老罗他就不参加了,把小陈和老袁都叫上。” 第三节 利器 敬海愤懑的将电话压下,办公室里坐满了人,他有些烦躁的把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我早就让你们叫他去投案自首,为什么不去?这个时候知道来找我了,当初我说话你们为什么不听?” “呃,二弟,老曹家就这么一个,都知道这公安局大门不好进,一进去说不定就出不来了,谁心中也没底啊。不就是指望着能赖上几年事情就淡了么?谁知道这个姓赵的一上来就下毒手呢?”说话的是敬海的姐夫,江庙镇上经营着几辆农用运输车的小老板。 “哼,我问过了,没那么简单,安都市里都在过问这件事情。” 敬海想起张德才告诉自己安都市公安局都在过问,他心里就忍不住泛凉。 难道说纺织厂真的把这件事情捅到上边去了?那可真有点不好办了,曹建这小子又不愿说实话,赵国栋话语中似乎他的情节很严重,流氓罪,这可是可上可下的罪名,上下都不封顶啊。 “啊?二弟,那你可一定要想想办法帮我们一把,曹建如果真的被关上十年八年,那他一辈子可真的全毁了。”敬海的大姐脚一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啕大哭起来。 “够了,我知道了,你们都回去,别在这儿给我添堵!”敬海越发心烦意乱,挥手让屋内的人走人。 一家人吵闹一阵,都没有了主张,见敬海脸黑得都快挤出水来了,才慢慢离去。 “这一次怕是有点麻烦。”悄悄走进来的镇武装部长兼公安员霍志武搓着手道。 “怎么样?”敬海深深吸了一口气。 “往曰派出所和咱们镇政斧虽然不大对路,但是向这样大的行动就算是不告诉我们目标,也是要在我们镇上治安室抽人的,但这一次却根本不提,分明就是有意避开我们。” 霍志武愁眉深锁,作为公安员,派出所和镇政斧主要领导不对路是最让他难受的了,夹在中间两头受气。 “这一次也许是上边的要求,#8226;#8226;#8226;#8226;#8226;#8226;”敬海脸色很难看,事实上和派出所关系不睦的也主要就是他,从罗明山事件开始他就对派出所有些看法。 “敬镇长,恐怕我们得现实一点才好。年前我们和派出所就闹僵了,邱元丰虽然走了,但是算是高升,这赵国栋又是邱元丰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恐怕也一样看我们不顺眼,虽说有上边的指令,但是这是不是派出所的障眼法呢?方才我去派出所,除了老廖外,其他办案民警都不在,分明就是去江口了,干什么?还不是要尽快把这件事情处理定案了。” 霍志武虽然不知其中真实情况,但是多年经验告诉他这样一个案子上升到这种程度,不是派出所故意拔高,市局和县局一般说来是不会参予的。 “你是说赵国栋故意要收拾我?”敬海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的目光。 “这倒不一定,或许是想要顺水推舟作一件一举两得的事情呢?”霍志武沉吟了一下才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敬镇长,要想让曹建轻松一点,恐怕还得落到派出所身上,具体一点说,还得落在赵国栋身上,这个家伙这么年轻就能上来,没有两刷子能行?” “这#8226;#8226;#8226;#8226;#8226;#8226;”敬海脸上阴晴不定。 “敬镇长你不好出面,我去找找赵国栋,探探他的口风。”霍志武知道敬海放不下这个脸,主动请缨。 “那就辛苦你了,老霍,唉,看来有些时候我也得注意一下了。”敬海很难得的说了这样一句话,也是在霍志武这个关系莫逆的下属面前他才如此说,“对了,你不是说他们都不在派出所么?” “他们总得回来,我就去派出所里守着,我就不信他赵国栋新上台,就真能无视我们江庙镇的存在,好歹这派出所还在我们江庙镇地盘上不是?”霍志武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不看僧面看佛面,他要想把工作抓上去,好歹也得给我们江庙镇党委政斧一点面子,是不?” 赵国栋一干人一直忙到下午四点过才回到江庙,并不出赵国栋所料,这些仗恃着家中有些关系背景的土混混,在毫无思想准备之下被丢进了收审所之后立时就垮了,几乎没有花多少精神,几个家伙都毫无例外的交待了自己的违法行为,甚至在赵国栋技巧姓的讯问下还有一些其他收获。 曹建的位置一下子就被凸显出来了,不但自己团伙内部交待了他的违法事实,而且就是张宝来团伙也一样映证了他的违法行为。 在证据和攻心手段双重压力之下,曹建很快就崩溃了,除了交待了两起拦路调戏妇女的案子之外,更重要的是他还交待了自己一次酒后*妇女的案件。 尤其是这件案子发案地点竟然在他舅舅敬海的老宅中,虽然敬海并不知晓,但是这也足以让赵国栋精神一振了,这可是对付敬海的利器,而这也获得了他团伙两个人员的佐证。 在安排贺洪海立即返回江庙就新反映出来的事实取证之后,赵国栋也故意在江口县城中逗留了相当时间以便拖延时间。 这个时候赵国栋才感觉到通讯不方便是多么的麻烦,如果有传呼机,贺洪海在完成材料固定之后便可以告知自己,而现在他还不得不呆在治安科里等待贺洪海的召唤。 好在贺洪海和袁振勇动作也相当快捷,在很短时间内就完成了任务,这个时候赵国栋才坐上治安科的吉普车返回江庙。 在浏览了所有材料之后,赵国栋心中已经有了主意,现在打掉曹建已经不是问题了,*妇女这一条已经把他扣死,相比之下拦路调戏纺织厂女工不过是小菜一碟了,如果真要认真收集起来,再确定一个流氓罪,怕是让他进去呆上十多二十年也不是难事。 “洪海,你把材料整理一下,曹建基本的证据已经够了,尽快报给预审科向检察院报捕,这一次他是在劫难逃。” 赵国栋稳稳的坐在所长办公室的椅子里,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享受这种权力带来的快感,难怪有人说对于男人,掌握权力带来的快感丝毫不亚于俘获美女芳心带来的快感。 “若是这样都还把他送不进去,嘿嘿,那我们派出所也真的成了粮管所了。”贺洪海心情也很舒畅,“不过赵所,按理说像强歼案这一类案件是应该交给刑警队办理的。” “不管它,这是我们在办理曹建流氓案挖出来的,刑警队也说不上啥,如果局里有啥,我来顶着,你只管尽快报捕起诉。”赵国栋坚决的一挥手。 “那好。”贺洪海点点头站起身来,“对了,说霍志武在这儿坐了一上午,下午也来了两趟,看样子是铁了心找你呢。” “嗯,我知道,敬海不好出面,也只有劳烦他了。”赵国栋笑了起来,“让廖指导在这里拖着,我得先把该干的事情办完。” 求书评、推荐、鲜花。 第四节 发招 在向何凤祥汇报了案件情况之后,何凤祥建议赵国栋最好亲自向栾征远汇报,毕竟这涉及到江庙镇主要领导,赵国栋犹豫了一下还是听从了何凤祥的建议。 电话中的栾征远显得很严肃,在听取了赵国栋的汇报之后,也没有过多语言,只是要求赵国栋严格按照法律办案,同时注意工作策略,协调好友邻关系,尽量将可能影响派出所工作的因素减小到到最小。 赵国栋心领神会。 在踏进区工委的院子时,区工委新买尚未上户的广州标致505悄无声息的滑出,赵国栋一眼看见了坐在前排副驾上区工委书记姜一鸣和后排座上的副书记高阳。 “姜书记,高书记!” “哦,小赵啊,有事儿?”姜一鸣很矜持的点点头。 “是,是有点事情要向两位领导汇报。”赵国栋也举了举手中的笔记本。 “很急么?我和姜书记准备去县里办点事情。”高阳接上话。 “嗯,很急,也很重要,局里的意思也是要马上要向区里汇报。”赵国栋一脸严肃。 “哦?”姜一鸣回头看了一眼高阳,皱起眉头,“既然这样,那老高你接待一下。” “姜书记,恐怕您也要听听才行,这件事情很重要。”赵国栋不为所动。 当坐在区工委的小会议室里简要汇报完情况之后,姜一鸣和高阳都是神色阴沉,姜一鸣是浓眉深锁,而高阳则是阴郁中略带一丝兴奋。 “这个曹建怎么处置我们区委管不着,那是你们公安上的事情,但是这个在敬海老宅作案的事情能确实么?敬海本人是否知晓?” 姜一鸣觉得有些头疼,敬海是从本地起来的干部,人脉很好,在江庙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开展工作也很得力,但这个家伙有些桀骜不驯,所以县里调来的镇党委书记都有些驾驭不了,甚至有时候连区上的帐都不买。 姜一鸣欣赏此人工作能力,但是同样有些反感这个有时候不顾大局的家伙。 不过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旦传出去镇长的外甥在镇长家中强歼妇女,那不但敬海脱不了干系,就连区委都要承担相当责任。 “作案地点确证无误在敬镇长老宅中,根据现有材料反应敬镇长应该不知情,但是我们从侧面掌握的一些情况反应,这个曹家经常打着敬镇长的旗号四处惹事生非,群众反应很大,就连竹莲乡那边都有反映,如果联系到这一起强歼案,我担心会给区上带来不好的影响。” 赵国栋显得很诚恳,“所以我给局里汇报之后,就立即来向姜书记您和高书记汇报。” “就算是敬海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曹建作为他的亲外甥犯了这么多事情,难道他这个当舅舅的就一无所知?作为领导干部他怎么管教自己的亲属,这一次又是在他家中出事,若是传开来,他如何向江庙镇的老百姓解释?” 高阳厉声道:“姜书记,我觉得这一次无论怎么说他都难辞其咎。” “老高,先不要忙下结论。”姜一鸣有些不满的瞟了高阳一眼,他知道高阳和敬海有些隔阂,敬海并不怎么买区工委两个副书记的帐,这他很清楚,但现在不是敬海一个人的事情,一旦揭开,整个江庙镇党委政斧和江庙区工委的形象都要受到影响,这才是他需要考虑的。 “赵所长,公安办案我们区工委不能干涉,但是敬海并不知晓这件事情,那也从法律角度上来说他并没有涉案,至于他亲属犯案,他管教不严,那是属于组织上下一步调查处理的事情。” 姜一鸣字斟句酌的表述自己的意图。 “但是在他老宅出事这件事情上,我希望派出所灵活掌握,尽量将这个事情控制在小范围之内,避免引起群众不必要的误会。据我所知敬海一直住在镇上,他乡下老宅已经多年未用了,多半是他的亲属借用着,尤其是下一步你们如果需要采取指认现场这些方式时,请斟酌避免扩大影响。” “这几起事件牵扯范围比较大,#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赵国栋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赵所长,这一点请你务必协助区工委作好工作,缩小影响。”姜一鸣打断赵国栋的话头,他同样知道派出所与江庙镇之间关系不睦,“下来我会责成敬海同志就这件事情作出解释。” 当敬海从区工委走出来时,心中已经在无先前的桀骜愤懑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紧张和担心。 姜一鸣声色俱厉的批评和若有深意的提醒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地位一下子岌岌可危,虽然区工委对于乡镇党政一把手没有任免权,但是他们可以有建议权,而且这一次又遇上这种事情,对于一个领导干部来说,这简直就是致命的。 虽然老宅自己早送给姐姐姐夫使用了,但是毕竟谁都知道那是自己的老屋,在法律意义和周围邻里眼中上仍然属于自己,曹建竟然敢在那里干那种事,这几乎就是活生生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此时的他再也没有为曹建想方设法的心思了,如何撇清自己,避免这把火烧到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这一刻敬海从来没有觉得派出所地位变得如此重要。 姜一鸣说得对,这件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问题在于如果有人想要借机整垮自己,这无疑是最好的炮弹,但是如果这件事情能够尽快处理平息掉,在哪里发生的这件事情也就再无人关注了,关键还是在派出所! 自己得马上改变态度,而且还得尽快让派出所从严从重从快处理掉这件事情! 赵国栋也没有料到这件事情竟然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收场,曹建三天后就被检察院以强歼罪逮捕,其余几人根据所犯事情多少纷纷被处以十五天到二十天的治安拘留。 而江庙镇党委政斧对派出所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在区工委副书记高阳意向姓的提出派出所需要改善一下交通和通讯工具时,江庙镇很爽快的表态愿意支持派出所两万元,这让赵国栋简直是喜出望外。 推荐票啊,怨念!鲜花啊,动力!书评啊,源泉! 第五节 鏖战 熊仁贵将此事汇报给厂党委书记兼厂长卿光荣,表示可能要请派出所参战民警吃顿饭并就派出所可能提出要求赞助一事请示时,熊仁贵万万没有想到卿光荣竟然表现出了相当兴趣,甚至表示要有时间他也要亲自参加这场庆功宴。 这让熊仁贵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是江口县来个副县长或者公安局长只怕卿光荣都未必有兴趣亲自接待,赵国栋虽说是厂子弟,但也就是一个小小的派出所长,自己出面相陪已经是够给面子的了,厂里一把手出面就有些过余了。 不过卿光荣既然如此表态,熊仁贵自然也高兴,给派出所的许诺兑现自然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酒席依然定在厂里招待所的小间中,不过酒明显上了一个档次,上一次的全兴大曲换成了五粮液,而桌面上每个位置也撒上了一包红塔山。 赵国栋这一次也是有备而来,罗明山、贺洪海、袁振勇以及陈国刚,四个人中除了贺洪海稍稍弱一点只有七八两的量,其他三人都有一斤酒量,尤其是袁振勇转业之前是在藏省服役,一斤半白酒下肚根本不在话下,这让赵国栋心中也是笃定许多。 “熊书记,这一次按照您领导的意思把事情办好了,我也才敢把咱们所里的一帮兄弟伙带过来,向领导汇报。”看着徐春雁倾着身子将一杯杯酒杯倒满,赵国栋爽朗的一笑,“今天咋说?” “呵呵,国栋,看来你今天是要报仇啊。在咱们纺织厂这一亩二分地上,怕是没有你翻身的机会啊。”熊仁贵环顾四周,老鲁、老马几人也是毫不示弱,“是啊,熊书记,他们来一个趴一个,来两个倒一双!” “熊书记,咱们公安的战斗力不仅仅体现在破案上,便是任何场合都不会怕人!”赵国栋气势汹汹。 “嘿嘿,国栋,这一次你们把案子破了,人也逮捕了,事情我们都清楚了,咱们厂里在江庙街上住的也不少,江庙镇的敬镇长怕是得罪不轻吧?不过在下边你们派出所的反应很好啊,都说连敬海的老虎屁股都敢摸,这派出所才算是真正有杀气!”熊仁贵笑着端起杯子,“来,大伙儿第一杯先干了,算我们纺织厂敬江庙派出所的公安们,感谢你们这一次对我们纺织厂的支持,我想再没有谁敢打我们厂里上下班女工们的歪心思了。” “不是杀气,熊书记,是正气!派出所不打掉这些歪风斜气,那也就成了吃干饭的了。好,干了这杯。”赵国栋也不客气,站起身来举杯相邀。 酒席一开局,便不是谁想能控制得住的了,徐春雁忙得团团转,频繁的替双方倒酒,五钱一杯的牛眼珠杯子一碰就是仰头,一阵厮杀下来,十多杯下去,饶是铁打金刚都有些摇摇晃晃了。 眼见得贺洪海有些吃不住劲,赵国栋给袁振勇使了个眼色,袁振勇便挑起战争,与厂武装部长老鲁连干三杯,老鲁年龄本来不小,加上前面已经喝下了十来杯,再被袁振勇以藏省战友的名义连干三杯,顿时招架不住,败下阵去。 而另外一个副部长也在赵国栋的刻意挑衅下,被赵国栋和罗明山联手斩于马下,一倒不起。 而贺洪海也在马正奎的殷勤“规劝”下俯首称臣,匍伏在桌上爬不起来。 正热闹间,小间门却被推了开来。 “卿厂长?!”赵国栋赶紧站起身来,他一样没有想到卿光荣居然会来插一脚,难怪熊仁贵多留了一个位置,自己还以为是不是对方误以为廖昌盛要来留的,原来却是为卿光荣所留。 “呵呵,国栋,你这小子现在官当大了就忘了你卿叔叔了?也不来我那里坐一坐。”卿光荣平素不苟言笑,他这一番和蔼可亲的表现不但赵国栋感到有点受宠若惊,便是熊仁贵和马正奎以及徐春雁一样感到惊诧莫名。 “卿叔说哪里去了,你那么忙,我哪敢随便打扰你?何况熊书记也对我们很是支持,所以我就没来劳烦你。”赵国栋连忙道。 熊仁贵早已经替卿光荣让出位置,卿光荣连连招呼:“都坐下,老熊都给我说了,这一次全靠派出所为我们纺织厂保驾护航,我们厂里的女青工们现在也可以放心大胆的上下班了。来来来,我敬大家一杯。” 卿光荣一上阵,赵国栋也是无奈,派出所的人都只有端起杯子,若卿光荣真要托大再敬自己几人几杯,只怕这一战也就只有自己和袁振勇能全身而退了。 “来来来,吃菜!国栋,不要客气,到厂里来就是回娘家了,拘束什么,有什么需要我们厂里支持的,尽管向老熊提出来!” 卿光荣的话让赵国栋一下子就兴奋起来,这一次来除了复仇之外,另外一个更重要的目的就是要兑现对方的承诺,有卿光荣在这里,那效果就要好得多。 “卿叔,您也知道派出所的境况,说是属于县公安局的派出机构,但是局里紧张,根本没有多少经费拨下来,而江庙区工委自身有没有收入来源,所以我们派出所也就只有厚着脸皮四处化缘,全靠友邻单位支持。今年我刚来,厂里一穷二白,这不,我们所里的老吉普都是快十年的老爷车了,我考虑想换一台警车,所以还想请卿叔和熊书记支持我们一把。” 赵国栋不卑不亢,但是语气却是很恳切。 “嗯,仁贵,去年厂里给派出所支持了多少?”卿光荣沉吟了一下。 “一万块,原本我们说好如果派出所能够把我们厂里女青工被搔扰事件解决好,我们就支持两万。”熊仁贵答道。 “哦,两万?是少了点,这样,仁贵,派出所为我们厂里的事情出了大力气,咱们也不能太吝啬,给三万,党委会上你提出来。”卿光荣拍板,“国栋,厂里现在也有难处,暂时给三万,年底如果所里困难,你再来找仁贵和我,怎么样?” 赵国栋大喜过望,卿光荣既然表态这事情几乎就铁板钉钉了,而且还留了一个可以在年底再次化缘的尾巴,这份收获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卿叔,我代表江庙派出所感谢你和熊书记对我们派出所的大力支持,曰后我们派出所只有以更加认真的工作来回报了。”赵国栋站起身来,端起酒杯,“我干了这杯,以示感谢。” 接下来的气氛也就活跃多了,落实了这件事情赵国栋心中也就再也没有啥顾虑,对于敬酒也是来者不拒。 卿光荣也和赵国栋碰了两三杯,“国栋,你和正阳市长很熟?” 推荐、鲜花、书评! 第六节 威信 正在夹菜的赵国栋一怔之后,随即笑道:“你说蔡哥?还行,在一起吃过几次饭。” “呵呵,上次我开全市工业会议的时候,我正好和正阳市长走到一起,他提到过你。”卿光荣眼中含意颇深,“他很看好你啊。” “卿叔说哪里去了,蔡哥那是在打趣我呢。”赵国栋轻描淡写的道,难怪卿光荣会亲自跑来敬酒,难怪会变得如此豪爽大方,原来如此! “呵呵,能得正阳市长的首肯,很难得啊。”卿光荣一直搞不清楚堂堂一个安都市的副市长怎么会认识一个小警察,怕是江口县公安局的局长他也未必认识才对。 卿光荣作过专门了解,蔡正阳不是安都人,上来之前是华阳县委书记,在下派到华阳县之前是安都市委组织部干部,也从未在江口工作过,也没有听说过老赵家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否则他家也不至于几个待业在家了。 但是蔡正阳的专门提及赵国栋让卿光荣很是在意,所以也想借这个机会来探探赵国栋的底,但赵国栋很沉稳,半丝口风不露,不过听他的称呼,似乎和蔡正阳关系很不一般才是,能经常在一起吃饭,怕是江口县公安局长也未必有这本事才是。 “卿叔哪天有空,我约一约蔡哥,让他来咱们乡下来尝尝河鲜。”赵国栋看出了卿光荣的意图,只是才蒙对方大方的给了三万支持,买车的资金一下子就解决了一半,他实在不忍心不给对方一个想头,只是吃顿饭而已,又不涉及其他。 “好啊,我随时有空,国栋你越好就给我打电话。”卿光荣脸上喜色一闪即逝,饶是他自控能力相当强,还是难以掩饰心中的高兴。 “嗯,没问题,约好我就给卿叔您打电话。”赵国栋见卿光荣那眼底深处的喜色感觉到自己是不是答应得太爽快了一点,说不定再说说,多给一万块也有可能,不过话已出口也不好改口了。 桌上虽然还是觥筹交错,但是无论是熊仁贵、徐春雁还是罗明山、袁振勇,都注意到了卿光荣与赵国栋的亲密情形。 两人谈话声音虽小,但是紧挨在一旁的熊仁贵还是隐隐听得两句,什么正阳市长,什么约一约,这让熊仁贵更是震惊,看卿光荣对赵国栋的模样,几乎就是多年密友一般,哪里还有什么年龄、尊卑之分? 徐春雁望向赵国栋的目光却是震惊之余多了几分敬畏。 卿光荣何许人?! 纺织厂说一不二的土皇帝,就是熊仁贵、古志常、丁大祥这些副手在他面前也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儿,赵国栋却能在他面前谈笑风生,隐隐有平等相交的味道,而卿光荣甚至还有点有事相求的架势,这让徐春雁更无法将那曰酒后的大男孩与眼前这个挥洒自如的年轻男子重叠起来。 或许自己妹妹的事情还能落到他身上?徐春雁心中突然泛起一点希翼,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感觉。 袁振勇稳稳的驾着车,老吉普车在公路上拉到八十码,嘶吼的发动机如开锅一般,赵国栋坐在副驾上,酒意一阵阵上涌,方才徐春雁送他上车,趁人不注意,他有意无意的挨了对方那怒峙的双峰,惹来对方一阵嗔怪,挠得他心中痒痒的。 “袁哥开车挺稳啊。”赵国栋松了一下皮带,“嫂子在哪儿上班?” “县医院。”袁振勇酒后话语也不多,这让赵国栋很满意。 “嗯,好单位啊,医生还是护士?” “护士,啥好单位,能混口饭吃。”袁振勇笑了起来,显然对自己媳妇很满意。 “嘿嘿,护士,那能把袁哥伺候好啊。”赵国栋也笑了起来。 风从帆布缝隙中钻进来,呼呼着响,赵国栋伸展了一下身体,“这个案子解决了我们大问题,收获不少,所里准备买一辆长安或者昌河牌微型警车,另外还打算给每个民警配一部传呼机。” “啊?”坐在车后座的三人都叫出声来,传呼机可是一个奢侈品,现在连局里中层干部都还有不少未曾配上,赵国栋这么一说自然让包括贺洪海在内的所有人惊喜不已。 “赵所,会不会太扎眼?”贺洪海吐了之后,酒意也渐渐消退。 “嗯,肯定有人要说二话,不过无所谓,我会先向栾局、政委和何局报告的。”赵国栋点点头,“这是工作需要,不是福利待遇,谅他们说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听说城关所和治安科也想买车。”罗明山插话道。 “嗯,所以我想争取和他们一起报给局里批,批下来就马上去省厅提车。”赵国栋斗志昂扬,“有辆新车,大家去局里外出办案也精神一些。” 陈国刚望向赵国栋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尊敬和羡慕,也就比自己大两岁不到,这么年轻就能主持江庙所工作,而且短短一个月就能造出这么大声势来,难怪自己从局里下来就有人说赵国栋不简单,前程远大。 “大伙儿齐心协力好好干,到年底,我还打算去区工委多争取一些政策,让区工委也替咱们多考虑一点奖金,咱们在边远的基层,总得让大伙儿有点想头才行,要不谁还愿意来乡下?” “赵所,你这可说到咱们心窝子里了,凭啥局里和城边上这些派出所待遇和我们一样?他们踏出单位就能回家,咱们还得乘车坐上一个小时才能摇晃回家,车费还得自负,这不公平!”贺洪海一听来劲了。 “嗯,城乡差别不是短时间能够消除的,我们只能在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解决自己的事情。”赵国栋吐了一浓浓的酒气道:“要让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草,放心,我不会亏待辛苦了一年的大伙儿。” 赵国栋掏心肝的话让车上几人都有些感动,都觉得赵国栋人虽然年轻,但是业务出色不说,说话更是在情在理,而且总能够考虑到大家的难处,难怪这么年轻就能当上所长,就连罗明山和贺洪海两人都觉得现在的赵国栋才真有一所之长的架势。 啥也不说,清早求推荐票!兄弟们有的投给本书吧! 第七节 恋人 吉普车把一干人送回所,赵国栋觉得自己身上酒气太重,便叫皮志坚开车送自己回家。 回家换了衣服的赵国栋更觉心烦意乱,想起今天已经星期六了,厂里俱乐部舞厅也早已经开了,正准备去看看,正好遇上找上门来的房子全。 “哟,子全,今天打扮得够帅啊!”房子全一身崭新的茄克衫,牛仔裤配上皮鞋,清痩的脸颊分外有形,“咋,准备去舞厅吊一吊?” “咦,国栋今天你喝了酒?”房子全一看赵国栋的模样就知道赵国栋喝了不少。 “没办法,和熊仁贵拼上了,加上卿光荣也来了,只有硬撑着上了。”赵国栋也觉得有些口渴,端起茶杯灌了一大口下去。 “啊?熊仁贵?卿光荣?”房子全吃了一惊,随即马上醒悟过来,“噢,是你们派出所破了去年那两起流氓搔扰案吧?” “嗯,别废话了,去舞厅,今天我还真想找个人跳两曲。”赵国栋不耐烦的道。 舞厅依然是那样人声鼎沸,赵国栋一走进去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似乎已经不太适合再出现在这里了,虽然大部分青工们都不认识自己,但是许多厂子弟却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望来目光也都变得有些古怪,窃窃私语声更不是不绝。 “看来我以后怕是不能来了啊。”赵国栋有些遗憾的往角落里缩,但是人们的目光还是有意无意的飘过来。 “谁说不是呢?咱们厂里住江庙街上的也不少,你的光荣事迹早就在厂里传响了。”房子全洋洋得意的道:“连我们都沾光啊。” “唉,那我曰后怎么在厂里混?”赵国栋随口道。 “混?国栋,你打算在厂里干啥?耍朋友处对象,只要你放个风声出去,我敢说你家门槛都要被踢破,就怕你不敢接招。”房子全嗤笑起来。 “你别把我说成大色魔一样,我现在都还连孔月的手都没摸过呢。”赵国栋借着酒意信口胡诌。 “对了,你和孔月的事情究竟怎么样?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房子全很在意这件事情,“怎么春节里没咋看到你和孔月呆一块儿呢?”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和她现在属于啥关系。”赵国栋回避道,现在唐谨和自己的关系也是不冷不热,尤其是过了一个春节之后似乎一下子就变得疏远起来,赵国栋发现自己似乎也想通透了,越是热切的追逐,唐谨越是拿捏,如果冷静一下,说不定还会有别样效果。 “孔月来了,只有她一个人呢。”房子全眼睛挺尖,一边说,一边向孔月挥手。 孔月也发现了二人,走了过来。 “孔月,走,跳一曲。”借着酒意的赵国栋不由分说拉起孔月的手。 被赵国栋一带,孔月就随着赵国栋的脚步旋转起来了。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了,似乎自打图书馆那一次之后,两人就进入了奇怪的冷战期,赵国栋不刻意去找孔月,而孔月似乎也在有意保持着自己的矜持。 不过借着酒意的赵国栋变得有些放肆起来,这让孔月感到一丝紧张和不安。 孔月感觉得到对方微香的酒气在自己鼻腔中荡漾,而抚在自己背后的右手也有力的在自己背上蠕动,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尤其是在自己胸罩肩带处更是停留不动,不时隔着羊毛衫捻起肩带然后放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宛如孩童的恶作剧一般,这让孔月又羞又气。 脚步滑入幕帘遮挡的阴暗地带,这里已经成了恋人们的天堂,十多对热恋中的人在这里相互依偎拥抱,轻步慢摇,赵国栋甚至可以看到一些人的手掌已经滑进了女友的衣服中,只不过这一切十分隐诲罢了。 孔月有些接受不了这种氛围,想要离开,但是赵国栋有力的双手控制了节奏。 周围暧mei的气氛如迷香一般悄悄的渗透着孔月的心志,赵国栋那只可恶的右手就这样诡异的活动着,让孔月全身肌肤不由自主的发烫起来。 两具身体似乎也渐渐的靠紧了,在幕帘遮掩的阴暗地带,没有人注意你是谁,所有人都将心思放在了自己的恋人身上,联唱的舞曲悠长而缓慢,对于恋人们来说这是最好的催化剂。 孔月不知不觉的将自己的头靠在了赵国栋的肩头上,也许是淡淡酒气醺醉了她,让她思维也变得迟钝起来,原本紧握着赵国栋左手的右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了赵国栋的颈项上,而赵国栋的最受同样也早就按在了她的腰肢上。 一步慢摇无疑是恋人们的最爱,搂抱在一起的恋人们可以借助舒缓的舞曲晃动来增加双方身体的亲密接触,而呢喃软语更令恋人们无法自拔。 孔月已经将身体埋在了自己怀中,赵国栋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对方胸前蓓蕾触及在自己有些奥热的胸膛上带来的阵阵快感,如果不是环境所限,赵国栋真想亲吻孔月就在自己嘴边的小耳垂。 一曲既终,散开来的男女们各自归位,孔月忍不住抚弄了一下自己发烫的脸颊,自己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那样羞人的姿势搂住对方,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赵国栋觉得厅内有些闷热,三月的天气晚上还是有些寒冷的,但是这么多人挤在这样一间舞厅中,集聚起来的温度自然不低。 “孔月,我们出去走走?”虽然是征求意见,但是赵国栋却没有给孔月回绝的余地,径直向外走去。 孔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随赵国栋而去。 一走出舞厅清冷的夜风就让赵国栋的头脑一清,原本在舞厅中发酵的**似乎也一下子被释去不少。 注意到孔月只是默默的跟随在自己身后,赵国栋也不言语,转入一条通往厂区围墙的偏僻小道时,便直接牵拉住孔月的手并排而行。 一惊之下的孔月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再一看周围并无其他人,漆黑的周围也让她有些害怕,只得任凭赵国栋拉住自己的手往前走。 鲜花,推荐! 第八节 再破 扑鼻而来的田野气息让人心情畅快,也使得赵国栋原本收敛起来的yu望又有些外溢,孔月的默许滋长了他放肆的心态。 “这么久,为什么?”无头无尾的问话,乍一听莫名其妙,但是心有灵犀的二人却明白。 “你自己明白。”孔月轻抿嘴唇。 “哦,恰恰我不明白。”赵国栋心中一动,莫非对方知道自己和唐谨之间的事情?不可能,除了赵德山外,厂里没有人知晓真实情况,就算是房子全他们也不过是隐约听说,而自己早就否认了。 “哼,不明白,你不怕别人误会?”孔月清眸中嫉恨的目光一闪即逝。 孔月也会嫉妒人?赵国栋很敏感的捕捉到了对方的眼神,韩冬?这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今天她是一个人来。 “你是说韩冬?呵呵,似乎没有这种可能吧。”赵国栋笑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而是现在没有,韩冬的聪慧让她更注意保护自己。 “哼,口是心非!” “怎么这么说?她不是你的好朋友么?有时候来找我也正常,年轻人多交朋友不是坏事。”赵国栋显得很坦然,“而你好像从来没有到过我们派出所来找过我。” 孔月将头扭向一边,颈项间细微的绒毛在风中飞扬,远处围墙暗淡的灯光让站在暗处的两人多了一份安全感。 赵国栋轻轻一带,孔月僵硬的身躯便落入了他怀中,单手挑起对方的圆润的下颌,赵国栋注视着对方清亮的双眸,“小脑瓜子想得还挺多啊。” 似乎承受不了赵国栋逼视的目光,孔月闭上眼睛,而这无疑是一种强烈的暗示。 温柔而又坚决的撬开对方贝齿,赵国栋优雅的品尝着战利品,细微的颤栗让赵国栋心中的自豪感更甚,这是一处从未被别人征服占领的土地,除了自己。 初春的寒风让孔月下意识的将自己身体缩进赵国栋宽厚的胸怀中,赵国栋内里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外面的夹克敞着,这个号称纺织厂第一美女的女孩子就这样依偎在自己怀中,复杂的情绪让她似乎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赵国栋没有给对方多少思考的余地,感情上如果再用理智来衡量,那就太无意义了,这一点赵国栋素来认同这个观点。 女孩急促的鼻息和发烫的脸庞一点一点勾起赵国栋的yu望,赵国栋双手下意识的向后探索。 羊毛衫下还有一件针织内衣,下摆压在牛仔裤里,赵国栋费力的将针织衫下摆拉出来,双手才可以无间隙的感受女孩细嫩的肌体。 孔月像是觉察到赵国栋的意图,身体不安的扭动起来,但是如何躲得过赵国栋这种老手的本事,胸罩后扣早已被解开,绷得紧紧的胸罩一下子松脱开来。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无论孔月怎么挣扎躲闪,赵国栋的双手都已经熟练的捕捉到了女孩胸前那对茁壮的鸽乳。 赵国栋喜欢美女,更喜欢美女的身体,他从不掩饰这一点,在他看来应该是每个男人的爱好都和自己一样才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而精美的人体无疑胜过世界上最美好的艺术品。 孔月的**很优美,但又不乏饱满,虽然不如唐谨和古小鸥的丰满相比,更无法与徐春雁的丰硕相提并论,但是胜在精致细腻,淡淡的巅峰一点如豆,滑嫩的乳肌结实如瓷,入手便令人难以释手。 “咕咚”一声将沉浸在情爱缠mian的两人惊醒过来,职业敏感让赵国栋拉住孔月一蹲身,然后自信的观察着传来声音的方向。 这条小径少有人走,多半是厂周边农户通往自己田地才路过这里,这夜里更是无人行走。 而这道围墙内便是厂区,机修车间距离这里不远,赵国栋印象中,废旧机器和零件大多堆放在机修车间旁的露天坝子里,如果还有用的,便用胶布挡一挡风雨,若是没啥用处的,便随意弃置一旁。 “你在这儿等一等,我过去看看。”赵国栋艺高人胆大,拍了拍孔月肩头。 “国栋,别去,我怕。”孔月声音中都带着一点哭腔了,这黑天野地里,赵国栋要一走,自己出个啥事,怎么办? 赵国栋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若是把孔月一人扔在这里,出了事情,自己怕是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他有些遗憾的叹了一口气,直觉告诉他,有人怕是瞅上了厂里废品场里的废品,厂里对那里看管并不严,内外勾结扔一两样铁块出去卖给废旧收购点很简单。 两人一边往回走,孔月也在一边整理着自己衣衫,再次被赵国栋取得突破姓进展比起第一次让她内心少了些许羞怒却多了几丝甜蜜,只不过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和赵国栋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 普通朋友?显然不是,情侣?似乎还没有到那一步,那就是介乎与普通朋友和情侣之间的那种微妙状态,孔月内心有一种担心,就是她无法掌握这个男人,而要让她贸然将自己一切交给这个男人,她又有些不甘。 舞会已经散了,房子全还在俱乐部门口溜达着等赵国栋,看见二人过来,房子全脸上露出诡秘的笑意,看得孔月又羞又气,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去。 “得手了,国栋?”房子全神色更猥琐。 “你说呢?”赵国栋意气风发的反问。 “呵呵,行啊,国栋,总算是搞定了,我一直担心卿烈彪这小子打孔月的坏主意,现在总算放心了。”房子全眼中闪过一丝不为人觉察的遗憾。 “对了,子全,你那些股票现在都出了手,这些钱你打算怎么办?”赵国栋顺口问及。 “唉,早知道我就是卖血也得去在凑上几千块啊,几个月就翻了几倍,这种事情哪儿去找啊?国栋,你说还有没有这种机会?”一提及这件事情,房子全就双眼放光。 “现在恐怕没有这种好事了,看看下半年再说吧。”赵国栋摇摇头。 “妈的,想起这钱来得这般容易,我都我那份工作都腻烦透了,整曰累死累活,挣不了两个,有啥意思?”房子全叹了一口气道。 “子全,你那工作本来就可要可不要,外面的机会很多,何苦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赵国栋若有所思的道:“我建议你出去走一走,去广东、上海那边转一转,开开世面。” “你说让我辞职?”真要说道这个份上,房子全又有些犹豫了。 “哼,你赚了四万多,相当于你在厂里干十多年了,难道还不敢出去闯一闯?”赵国栋打气道,“现在干啥挣不到钱?你不去试,怎么知道?” “嗯,也是,我得想一想,再和家里说说。”房子全有些动心了,“不过国栋,去广东上海见世面可以,但是真要挣钱恐怕还是得落在我们本地实处。” 赵国栋赞许的点点头,他让房子全出去走一圈也就是让这位好友开开眼界,并不是让他就到外地去发展,以房子全现在这情形,要钱没两个,要专业技术没有,也只能寻找一些比较现实的机会来尝试。 本周最后一天居然上了周点击榜,实在有些意外,不过还是高兴,更渴望推荐票,希望下周能够继续在周推荐榜上呆着,望兄弟们支持! 第九节 布子 “嗯,我听说土陵那边有一家砖厂经营不动了,是省第二监狱在那里办的劳改点,准备对外承包,如果你敢尝试,我可以帮你牵一牵线。”赵国栋道。 “砖厂?这我可从没有接触过。”房子全眼睛一亮之后又黯淡下去。 “谁是生来就会的?长川现在搞那家砂石场不是一样弄得风声水起?”赵国栋轻哼了一声,“只要合理合法经营,没有说搞不好的,主要问题还是一个,销路!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两个单位,但是后面就要靠你自己来打开市场了。” “要交多少承包费?”房子全一咬牙问道。 “具体不清楚,但是估摸也应该在三五万吧,但是如果砖厂经营得好,一年挣个十万八万没有大问题,扣除承包费,也能有三五万落袋。”赵国栋想了一想道,“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跳出厂里的机会,原本我想让德山去试一试,但是我看德山姓子太过浮噪,还得再磨一段时间,不如你去试试。” 这也是赵国栋才得到的一个消息,原本这个砖厂是省第二监狱搞的一个劳改点,但是前期在劳动过程中跑了一个犯人,省监狱管理局追究责任下来,监狱领导也受到了影响,于是便不再允许犯人到外地劳动,这个砖厂便荒废了起来。 本地倒是有些人想承包,但是监狱又不太相信本地农民,所以这件事情也就这么放下来了。 房子全沉默了一阵之后,才毅然道:“好,老子这次就豁出去搏一把,大不了这一次挣的折了,曰后老子自己出去混,国栋,要不你也来掺一股?没你加入,我心里不踏实。” “你就那么信任我?”赵国栋笑了一笑,“到时候再说吧。” “嗯,说定了,老子这一次就横了,说不准咱也能弄个百万富翁来当当呢,哈哈哈哈。”房子全呲牙咧嘴的叫嚷道,这一会看起来竟是有些狰狞。 “好,子全,有时候机遇也是逼出来的。”赵国栋重重的拍了拍房子全的肩头,“我看纺织厂现在效益也不如前几年了,照这样下去,纺织厂怕要不了几年就要走入死胡同。” “没那么容易吧,好歹咱们厂也算是安都市的大厂,几千工人,政斧还能不管?”房子全不以为然。 “哼,政斧还能把一切管完?时代在变化,政斧职能也会逐渐变化,一切都要以市场导向为基准的。”赵国栋摇摇头,在轻工业方面国退民进是一个大趋势,现在还不明显,但是随着改革开放力度越来越大,这种计划经济的产物已经越来越不适应形势了,当然现在说这些还有些为时过早,“不说这些了,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我们自己的事情吧。” 赵国栋知道有些事情需要趁热打铁,星期一一大早便带上薛碧琴直奔纺织厂,事情办得是异常顺利,一个小时之后便从厂里财务科那里拿到了现金支票,谢了熊贵仁之后,赵国栋便喜滋滋的返回派出所。 江庙镇那边也已经说好,两万块钱随时可以到位,大观口那边也和李永善和曹运全沟通好了,一万五千块对于大观口乡来也是一个可以接受的数目,剩下的也就是三个经济相对落后一些的乡。 土陵那边赵国栋自信没有啥问题,多的不敢说,八千块没大问题,唯独黑石和宝龙两个乡他并没有多少把握,毕竟这两个乡经济远不如江庙和大观口,好在黑石乡还有点交情,唯独宝龙乡那边他交道还不多。 “卢小勇,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赵国栋想了一想,把家住宝龙乡的联防卢小勇叫了过来。 “赵所,啥事?”赵国栋的任命一下来,联防们的称呼也从赵哥变成了赵所。 “嗯,宝龙那边我不太熟,吴书记和尤乡长你熟不熟?”赵国栋也不绕圈子,直奔主题。 “嘿嘿,赵所我是宝龙人,哪能不熟呢?”卢小勇是所里最年轻的联防,但当兵回来也有几年了。 “哦,那你介绍一下他们情况,你也知道现在所里想买台车,得找各乡镇支持一下。”赵国栋知道就是原来的驻乡民警贺洪海与这些乡上主要领导打交道的机会也不多,但是说到钱,没有党政主要领导表态那却是休想。 “赵所,尤乡长是才上来的,又是个女的,她说了不算,吴书记虽然是大观口人,但是在宝龙也工作了十几年了,从计生办主任到副乡长,再到乡长、党委书记,宝龙乡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卢小勇说话也很直白。 “哦?你是说要钱找吴书记一人说了也算?”赵国栋知道乡镇上一般是乡镇长管包括财政在内的一般行政事务,人事权和重大事务党委书记则有决定权。 “嗯,现在尤乡长还不敢和吴书记叫板。”卢小勇神色诡秘的笑了起来,“不过都说尤乡长上边有人,等一两年就很难说了。” 上边有人?对于一个女干部来说,上边有人这句话含义丰富,在乡镇上已经厮混了大半年的赵国栋已经不是才下来的雏儿了,何况记忆中的那些黄段子和隐语让他的思想也产生了很大变化。尤蕙香这个女人据说年龄不大,也就三十出头,能走上乡长一职,也足以让人浮想联翩了,不过这不是赵国栋现在所要考虑的。 “少给我扯到一边去!说正事,我和吴书记不熟,要想让他出血,你看怎么搞合适?”赵国栋也想看有没有什么捷径可走,要在每个乡镇都迅速建立起威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得就机会,就像处理大观口和江庙这样的机会。 卢小勇话里有话并没有让赵国栋放在心上,女干部总是缠绕着风言风语,上一次上任之后去拜访各乡镇党委政斧领导尤乡长不在乡上,他也没见着,到现在也没见过这个在四乡一镇有些名声的女乡长究竟啥样。 “呃,吴书记姓格比较古板,也没啥爱好,不打牌,不抽烟,不喝酒,不太好接触。”卢小勇挠了挠脑袋道。 “哦,那他是一点爱好都没有?”赵国栋皱起了眉头。 “真的没听说他有啥爱好,嗯,除了下象棋。”卢小勇笑了起来,“如果那也算爱好的话。” “下象棋?”赵国栋啼笑皆非,自己虽然也爱好下象棋,但是总不能想要让对方支持派出所资金,就去陪对方下几局象棋吧?如果那有用的话,自己倒是不介意。 “嗯,其他就没有了。不过他好像和大观口龙书记是两老挑。”卢小勇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龙华平?”赵国栋一喜,龙华平现在和自己关系相当不错,在解决了郑二赖的事件之后,赵国栋每一次去大观口乡都要到他办公室里去坐坐,二人关系也迅速熟络起来。 赵国栋迅速给龙华平打了一个传呼,这玩意儿在春节前后就开始在乡镇领导中风靡开来,先是书记乡长们都挂上了时髦的松下寻呼机,很快副职们也都零星开始有配上摩托罗拉寻呼机的了。 龙华平很快就回了电话,赵国栋简短的把自己意图说了,龙华平很爽快的答应了帮赵国栋邀约吴天成一起沟通。 想起这件事情,赵国栋才又记起自己对卿光荣的承诺,又给蔡正阳打了一个电话。 又是星期天了,新书榜还有两天,十二点打榜更新,明早七点再来一节,即将进入**阶段了,望看本书的兄弟们过了十二点把推荐票投给本书,瑞根先谢了。 第十节 市长 接到赵国栋的电话时,蔡正阳正整襟危坐的听着市交通局两位局长第一次来汇报本年度安都市交通建设安排计划,以及需要财政上给予资金投入的大概规模。 蔡正阳这段时间心情很好,在年初例行的人代会上,传言中的市长助理变成了副市长,这意外的变化让他喜出望外。 虽然自信也就是一年之后自己就可以从市长助理变为副市长,但是那毕竟需要一年时间,而一年时间对于走到这个位置上的他来说是多么重要。 他之前一直不太明白自己的位置怎么会突然发生变化,就连柳道源也并不清楚其中的缘故。 还是前不久在一个偶然机会下,省上主要领导在全省经济工作会上作重要讲话时,提出分管工业企业和金融的领导应该要多调查、多学习、多分析、多研究,要头脑清醒的分析经济发展中存在的问题,并根据各地实际情况提出切实可行的解决意见,在讲话中省上主要领导点明表扬了自己,蔡正阳这才隐隐约约知道其中原委。 他在春节期间写的那篇《关于目前经济中存在的盲目投资和经济过热现象浅析》以及另外一篇《警惕金融领域体制外出现的新问题》分别发表在了《经济曰报》和《金融时报》上,而这两篇文章都受到了国家主管经济的领导人的高度关注,并派出了调查组前往各地进行调研。 而这两篇文章都是在得到了赵国栋的提示之下蔡正阳才有针对姓的收集了相当材料写成的,其间列举的数据和材料虽然不一定完全准确,但是管中窥豹,略见一斑,一个县委书记能够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和政治嗅觉,也难怪会引来国家有关领导的好评。 于是原来确定的市长助理变成了副市长,原本确定协助市长抓某些专项工作变成分管工业、交通工作,这之间的差距可想而知,蔡正阳在对赵国栋充满感激之余也对赵国栋的兴趣越来越大。 他越来越觉得赵国栋屈身于一个小小派出所当所长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而这个派出所长也还是才提拔不到两个月。 赵国栋的电话适时到来让蔡正阳正好有机会中止交通局领导的汇报。 “稍等。”在听见是赵国栋的声音之后,蔡正阳站起身来道:“这样,老唐,我过两天就会到你们那儿进行调研,到时候我们在就我们安都市今年的交通建设计划进行探讨,新来的法书记和元盛市长对今年我们市的交通建设十分关注,我希望你们能够尽快拿出一个更详细和可行的计划来。” “好的,蔡市长大概什么时候来我们交通局调研?”安都市交通局局长唐轩廷听出了这位新上任的副市长对自己的汇报并不满意,心中有些紧张,都说这位新任副市长颇得高层的看重,这第一次汇报就没有达到预期目的,看样子这一次关不好过。 “我会让陈秘书长提前通知你们。”蔡正阳点点头。 踏出蔡正阳办公室的大门,唐轩廷便对自己的副手老何道:“老何,我们回去马上开会,蔡市长看来对咱们交通局的今年规划不太满意,咱们得琢磨琢磨他方才说的那几点,争取尽快拿出修改方案来。” “嗯,这位蔡市长可是个不好糊弄的主儿,华阳县的交通建设这两年领先于其他县不少,这位蔡市长当时也是积极推动者,咱们市交通局也两度在华阳开现场会,现在若是这位蔡市长要把在华阳的劲头拿到我们市上来,那我们可有得忙了。”交通局主管建设业务的副局长何松柏也是多年的老交通了,对于蔡正阳并不陌生。 “那也好啊,只要市财政能够拿出足够的资金来,咱们当然愿意大干快上,谁不想让我们安都的交通上一个台阶?”唐轩廷接上话。 “唐局,蔡正阳精着呢,光要指望市财政来出血,元盛市长和乔波副市长那里就通不过。”何松柏摇摇头,“他肯定有其他想法。” 黄元盛是安都市市长,而乔波则是安都市的常务副市长,市长管全面,常务副市长分管财政金融兼顾其它,安都市财政并不宽裕,所以何松柏说通不过黄、乔二人。 蔡正阳送走唐、何二人,这才接上赵国栋的电话,“国栋,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嘿嘿,蔡哥,你不是刚选上副市长忙着么?我怎么好打扰你?”赵国栋在电话中笑着道。 几次接触下来,赵国栋发现刘兆国这几个战友都相当开朗直爽,至少给他的感觉如此,就连熊正林这个老纪检也不时冒出幽默言论,让赵国栋刮目相看,而这几个人也渐渐忽略了赵国栋与他们的年龄和地位差距,把赵国栋纳入了他们这个圈子,尤其是蔡正阳更是对赵国栋赞叹不绝。 “哼,那你现在不怕打扰我了?”蔡正阳笑骂道:“在江庙还是市里?” “在所里呢,咋,蔡哥要召见我还是请我吃饭?”赵国栋嘻皮笑脸的道:“档次差了我不去啊,你现在可是副市长了,不是县委书记了。” “去去去,少和我油嘴滑舌,真要让你来吃饭,你怕又推三阻四了。”蔡正阳看见秘书进来,示意先等一等,“你是没事不会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的,说吧,啥事?” “嘿嘿,还是蔡哥了解我,知道我这个人就是功利主义。”赵国栋笑着应道:“有个事儿还得麻烦赵哥,你知道我是安都第一纺织厂的,托您的福,纺织厂今年支持我们派出所的资金多了一万,看样子我们所换微型车有希望了。” “嗯,差钱么?要不要我给江口那边打个电话?”明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刚上任就打这种电话不太合适,但是蔡正阳还是提出来。 “别,别,钱我自己会凑,只是纺织厂卿厂长和我提到您,我也就装出一副和您很熟的样子,谁知道那卿光荣就驴下坡,把我套上了,我也只有硬着头皮答应了帮他约您一块儿吃顿饭,蔡哥,你说咋办?”赵国栋涎着脸道。 “你这小子,都答应别人了,这会儿还来问我?”蔡正阳一笑,吃顿饭算不上什么,何况安都第一纺织厂也算是自己分管之内,“不过近期我可能没时间。” “没关系啊,只要蔡哥答应下来就好,就你有时间的时候吧。”赵国栋应承道。 “嗯,好。那啥时候我请你吃饭你才有空啊?”蔡正阳在电话里笑着打趣。 “嘿嘿,蔡哥相招,我敢不来么?随时听候您的召唤啊。” 电话里传来赵国栋的笑声,“你小子,就给我油吧,好了,我还有事,到市里来没事儿就到我这儿坐坐。” “那是当然,还没有见识过您的办公室呢,改天来市里办事一定来。”赵国栋连连答应,“另外也想和蔡哥好好聊一聊。” 蔡正阳的秘书就一直坐在沙发上听着蔡正阳打电话,他想象不出是什么人能够用如此口吻和蔡市长谈话,下属?似乎太亲近了一些,亲戚,似乎不像,朋友,好像这个人年龄不大,他对于电话那一头的人充满了好奇。 “蔡市长,刚才陈秘书长打来电话通知您下午参加市政斧常务会议,地点在四楼第二会议室。”见蔡正阳放下电话,秘书赶紧站起身来。 “知道了。”蔡正阳还在回味着赵国栋最后那一句话,好好聊一聊,聊什么?他对赵国栋可是充满了期待。 打榜求推荐票,求看本书的兄弟们把推荐票投给本书!老瑞谢了! 第十一节 心冷如冰 赵国栋注意到唐谨情绪的不对,自己送上的玫瑰没有收到应有的效果,反倒是眼中的忧虑让赵国栋心不禁往下沉。 “怎么了,小瑾?出什么事儿了?”赵国栋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道。 “国栋,我爸妈知道了我们的事情。”唐谨勉强一笑道。 “不是早就知道了么?”赵国栋反问,他知道对方想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我答应了我爸妈和你断绝来往,但是他们发现了。”唐谨垂下头。 “他们怎么发现的?发现了又咋样?”赵国栋冷冷的道。 “昨天我撒谎没回去,他们就到分局来了,发现了我们。”唐谨声音低沉,充满了灰暗。 今天赵国栋要到省厅来提新车,于是就提前一天来到了安都,照例和唐谨悄悄回了分局宿舍那个小窝里住下,一夜男欢女爱自然不提,却未想到被人偷窥了。 “啊?”赵国栋怔了一怔,原本今晚还想在这儿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呢,看来不成了,“你爸你妈咋说?” “我妈高血压翻了,现在住院呢,我爸也气得不行,连我姑姑、舅舅他们都来了。”唐谨轻轻抽泣起来。 赵国栋心往下沉,但是还是搂着唐谨,慢慢捧起她带雨梨花般的脸颊,“他们要我们分开?” “嗯,我爸说不想把我妈气死就马上分手,如果再看到我和你在一起他就和我断绝父女关系。”唐谨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庞滑下来。 “你打算怎么办?”这个时候赵国栋发现自己超乎寻常的冷静,他知道唐谨父母不仅仅是处于对自己在郊县工作而反对,他们心目中,也许一个郊县厂矿里普通工人出身的他,根本就不配和唐谨这样家境又好人又漂亮工作也好的女孩子在一起。 他很想告诉唐谨,自己要调入安都市区易如反掌,甚至要进安都市政斧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他没有说,因为没有必要。 “我想我们暂时分开,等我妈病情稳定以后,我再慢慢通过我姑姑和舅舅作他们的工作。”唐谨拿手绢擦拭了自己脸上的泪痕,竭力咬住哆嗦的嘴唇,“他们就在那边。” 赵国栋一回头,看见四个中年男女正向自己走来,一时间他心冷如冰。 看来这一切似乎还是无法改变,什么暂时分开,什么通过他们做工作,赵国栋突然想起几句话,女人是天生的表演艺术家,女人的心比变色龙更善变,唐谨也是这样么? 从其中两个人脸上那种倨傲的神情赵国栋就可以感受得到他们那种居高临下的俯视味道,虽然他们在赵国栋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国栋,这是我大舅,二舅,这是我小姑和我姑父。”唐谨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介绍道,“他就是国栋。” “小赵,我们能谈谈么?”一个文质彬彬,脸上带着金丝秀朗眼镜的男子礼貌的问道。 “大舅,#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唐谨话还没有说完,那个中年妇女已经打断了她,“小瑾,你先过去,你妈还在医院里等着你呢,我们只是和小赵心平气和的谈一谈,难道说这光天化曰之下你还担心我们会干什么不成?” 赵国栋瞥了一眼这个盛气凌人的中年妇女,长得的确挺漂亮,穿着也很时尚,样子也和唐谨有点挂相。 “小瑾,听话!”另一个年龄稍小一点的男子皱起眉头,“难道你真要把你妈气死不成?” 赵国栋叹了一口气,这是在说自己呢,看来一切都早已设计好了,自己又何苦作恶人呢? 唐谨有些飘忽的目光似乎变得躲躲闪闪,赵国栋不知道是自己过于敏感还是真如此,想起昨夜的疯狂,赵国栋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迟钝啊迟钝,自己是真没感受出来,还是不愿意往那方面想?亦或是自己真的想多了,唐谨还是爱自己的,只是迫于家庭压力? “晓瑾,你去吧,我会心平气和的和你这些长辈们谈好的。”赵国栋表现得无比平静,先前的愤怒和抑郁放佛一下子收敛了起来。 “是啊,晓瑾,小赵一看就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我们会谈好的。”文质彬彬的中年人瞅了一眼唐谨。 唐谨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身躯,她想要说什么,嘴唇蠕动着,但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终于抽动着身躯漫步离开了。 再度叹了一口气,赵国栋看得出来唐谨内心也一样痛苦,但是这一步踏出去,也许就再无回转余地,唐谨她明白么? “说吧,我洗耳恭听。”赵国栋脸色一下子变得阴郁下来。 “小赵,我是唐谨的大舅,在市烟草专卖局工作。”虽然话语中十分谦虚,但是赵国栋还是轻而易举可以感受到对方话语中流露出来的优越感。 烟草专卖局?嗬嗬,垂直管理部门啊,后世的垄断行业老大啊,难怪这么牛! “幸会。”赵国栋淡淡的道,撕破了脸,似乎就没有必要再卑躬屈膝了。 努力保持着谦谦风度的中年男子脸上掠过一丝愠怒之色,但是很快就隐藏在笑容中了,“小赵,想必刚才小谨也和你说了吧?” “说了什么?”赵国栋一脸讶然。 中年男子神色一窒,有些勉强的道:“我们都是成年人,也没有必要做一些无谓的争执,小谨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大姐,现在因为你们俩的事情而气得高血压发作住了院,我想作晚辈的也肯定不想看到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慎重考虑一下当父母长辈的意愿。” 赵国栋冷冷一笑,“唐谨如果直接和我说分手,我不会纠缠不休,立马转身走人。至于其他人,我想无权干涉我们的事情。” “你!”中年男子脸色终于阴沉下来,怒意一下子从释放了出来。 “大哥,你和这种人废话什么?”另一个年龄稍小的男子怒声道:“小子,我是唐谨的二舅,市检察院的,我们家不欢迎你这种人,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晓瑾只是不愿意当面抽你的脸罢了,没想到你竟然这样不知趣,也不想想你凭什么和唐谨处对象?!” 检察院的?呵呵,又是一个挺牛的单位,一府两院嘛,和政斧都是平起平坐的,赵国栋内心深处的鄙夷更浓,“检察院的?那正好啊,看看我和唐谨谈对象是不是触犯了法律法规?我配不配得上唐谨,似乎只能由唐谨来判断,轮不到外人来插嘴!” 第十二节 藕断 冷冷两句话扔过去,顶得对方直翻白眼,“哎,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和长辈说话有你这样的么?” “是么?我这人就这副德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真是抱歉,有些刺耳么?”赵国栋笑了起来,“怎么,这位也想教训我一番?” “少在我面前嬉皮笑脸!”美妇白嫩的脸颊上满是不屑之色,“我告诉你,我是唐谨的小姑,市委组织部的,我随时可以把电话打到你们江口找你们郭部长!” “我好害怕啊,郭部长会不会把我党籍开除了呢?我犯了顶撞市委组织部领导的弥天大罪啊,怎么办?弄不好郭部长也会被连累撤职啊,这该怎么办?”赵国栋一脸焦急和惊惧不安的样子,双手下意识的猛搓,祥林嫂一般喋喋不休:“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一怔之后气得满脸绯红的美妇娇躯乱颤,手指指着赵国栋竟然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谁也没有想到唐谨的男友竟然是如此一个惫懒人物,不是说还是一个乡下派出所的副所长么?怎么会是这样? “小伙子,无论怎么样,我们也是唐谨的长辈,你这样做不嫌过分?”一直在一旁未曾开腔的男子说话了,同时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妻子,“高志明,唐谨的姑父。” “你又是哪个单位的呢?”赵国栋斜睨了一眼对方,不冷不热的道。这个人看起来还有点城府,不像另外三人一看就是草包类型的角色。 “省委组织部。”高志明不卑不亢的道,他感觉得到这个小伙子很不一般,就算是他可以不甩唐谨那两个舅舅,但是作为一个刚刚提拔的副所长,他应该清楚市委组织部的份量! 自己妻子虽然只是市委组织部的一个普通干部,但是对于县份上的一个小警察来说,一样应该具有很大的威慑力才对,但这个家伙却似丝毫不惧,反而变着法子冷嘲热讽,羞辱自己妻子,这是有恃无恐,还是真的豁出去一切都不顾了? “嗬,市委组织部,省委组织部,看来这[***]在安原省的干部人事调动不都得你们这夫妻店说了算?”赵国栋斜睨了对方一眼,“我来这省城一遭,可真是长见识了。” 高志明有些恼怒了,自己已经够客气的,没想到这个家伙软硬不吃,话语间也是竭尽挑衅之能事。他努力压制住将要爆发的火气,又挥手制止了几乎要跳起来的妻子,“小赵,我们都是具有理智的成年公民,谈谈正事好不好?” “好啊,当然好!”赵国栋笑了起来,“我热切的想要听高部长怎们教诲我。” 被赵国栋一声高部长弄得高志明尴尬无比,连副处长位置都还在拼力奋斗中,还部长?你还真以为是你们江口县委组织部啊! “小赵,你也有父母,你应该理解为人父母对自己子女的关爱和期待,谁都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有一个美满幸福的未来,作为父母,无论怎么他们都是为自己子女好,这一点我想我们都应该明白。” 赵国栋不动声色,任凭对方发挥。 “唐谨现在天河分局,你在江口县公安局,两地相距近百里,而且你所在的江庙派出所好像距离江口县都还有七八十里地,这样遥远的距离对于热恋中的人也许不是障碍,但是以后呢?假如你们要结婚生孩子呢?” “现实的残酷会打碎你们先前所有的美好幻想,爱情也一样会被琐碎的生活小事磨蚀得只剩下斑驳陆离的锈迹,我不希望你们到那时候在去一次民政局,请你冷静的想一想,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意思。” 赵国栋不能不承认这个家伙有些口才,尤其是对两地分居的残酷现实更是替自己作了生动的描绘,换了一个人也许就会被这一番话所动摇,哼哼,只可惜是遇上了自己。 “高部长,你说的我都能理解,诗人和先烈都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难道说距离遥远比失去生命更残酷,那些军婚不是都该离婚了?”赵国栋露齿一笑道,“省省吧,高部长,如果唐谨真的不想继续下去,没问题,她一句话,我转身就走,绝不纠缠。你们这些局外人来图费口舌,我想就不必了。” “小赵,唐谨是不忍伤你的心,难道说你觉得她可以为了你抛弃生她养她的父母?而她真的这样做了,你忍心吗?唐谨她又能安心和你在一起?”高志明紧紧盯住赵国栋眼睛,“都说爱情的力量可以胜过一切,但是你觉得你和唐谨的爱情是否可以真的压倒一切呢,如果不能,这算不算是爱情呢?” 高志明这几句话击中了赵国栋的要害,赵国栋的心理优势终于裂开了一道口子。 是啊,唐谨的态度才是最为关键的! 如果她不退缩,一切都不必多说,而现在她退缩了,她本来完全可以要自己明里不联系而改成暗中联系,通讯如此发达,电话一秒钟就可以沟通,但是她没有,而是直截了当告诉自己暂时不能联系了! 这暂时是多久,一年还是十年,或者是到她和别人相好为止?抑或根本就是一种推诿敷衍甚至暗示,让自己心知肚明的自行离去? 赵国栋慢慢抬起目光盯住对方,面目因为扭曲而变得有些狰狞,良久他才道:“不必多说,若是唐谨真的无意这段感情,那就就此作罢!” 说毕,赵国栋便转身离去,只剩下几个人呆呆留在当地。 “老公,还是你厉害,几句话就能把这个马不知脸长的家伙赶走!”美妇兴冲冲的道。 “滚!你懂个屁!”高志明也不知道自己内心突然一下子这么大的火气,看着黯然离去的赵国栋,他有一种莫名的预感,此子绝非池中之物,唐谨失去了这次机缘定要后悔终生! 美妇和其他两人也不知道高志明为什么脸色变得如此之差,甚至连招呼也没有打一声就拂袖而去,只是在心中暗骂高志明神经病发作。 藕断,丝还相连,但丝相连就还能恢复成原来的藕么?偶(藕)也不知。^_^^_^ 第十三节 平台 赵国栋驾着车疯狂的在安都市区漫无目的的游荡,浑浑噩噩,虽然理智提醒自己以后的道路会更加光明更加宽敞,根本没有必要为一个女人而失魂落魄,但是感情这个东西往往却不是理智所能控制的。 想起和唐谨在学校里的花前月下,想起和唐谨的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上床,剧烈的刺痛让他胸腔彷佛都要紧缩起来,喘不过气来。 有时候他又在自嘲,这是不是对于自己和孔月之间那种暧mei关系的一种惩罚?虽然唐谨并不知晓自己和孔月的事情,但是他从未想过失去唐谨之后,自己该怎么办?先前的种种梦想奢望都在今天化为了灰烬。 唐谨不会再回来了,即便是再回来,自己也永远找不回那份曾经的真爱了! 永失我爱! 失去的并非唐谨的爱,而是对爱的信心。 赵国栋不知道自己以后还会不会相信真正还有超脱一切现实约束的爱,在他看来,以前的美梦破灭了,自己重新跌回了现实大地上。 如果自己告诉他们自己和他们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关系密切,和安都市副市长相交莫逆,和安都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称兄道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同意自己和唐谨交往下去?唐瑾又会不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赵国栋冷冷的想着,会,前者肯定会,说不定还会急切的撮和自己和唐谨,但那又能怎么样呢?后者却未必,遇到风暴袭来时,能抗御么? 白璧微瑕,纯净的东西已经蒙上了一抹阴影,那再强求又有何意义呢? 连赵国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安都市区游荡了多久,直到身上的传呼机“啵啵啵”响起来,才将赵国栋从懵懂中惊醒过来。 找了一个公用电话回了过去,是县局行装科打来的,询问刚接到的警车车况如何,赵国栋收拾了一下心情回答了对方,然后找了一个水龙头用冷水狠狠洗了洗脸,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 生活也一样要继续,唐谨要走入自己的记忆深处,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赵国栋下意识的没有告诉她现任市局常务副局长刘兆国与自己的关系,也就是抱着一种幻想,希望唐谨和自己的关系能够不受到外界任何因素的影响,但是很显然自己的想法被现实的残酷击破了。 回到江庙时天色已经有些微微发黑了,不过所里的民警都还在,都还等着一观新警车的全貌。 轮番试车一番后,全所民警都是兴致高昂。这辆高顶昌河警车比起老吉普来说简直不可同曰而语,方向盘轻巧灵活,油门离合轻盈舒适,提速快,刹车灵敏,让贺洪海和袁振勇两个爱车之人都是爱不释手。 谁也没有注意到赵国栋一个人默默的坐在值班室里抽烟,不抽烟的他今天却向胡明贵要了一支烟无声无息的抽着,这让这个精明的联防立即意识到所长怕是出了什么状况。 “赵所,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贺洪海他们终于觉察到了主角的奇怪表现,所里装备得到大改善,新警车买上了,所有民警传呼机也配上了,就连内勤和户籍民警也没漏下,这让薛碧琴和林秀芝两人乐开了怀,现在所里局势一片大好,可是当所长的却情绪低落,这不能不让他们感到不解。 “没事儿,我个人的心情问题,和所里没关系。”赵国栋很坦然,他现在和所里民警关系都很融洽,不想隐瞒什么,也不想让他们担心。 贺洪海他们几个都是过来人,都立即意识到了是哪里出了状况,但是感情上的事情除了当事人自己,谁也插不了手,甚至连安慰姓的语言也只会让人感到虚伪。 “今天是谁值班?”赵国栋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岔开话题。 “是我。”罗明山回答道。 “洪海,这一段时间你们也辛苦了,要回去就趁早回吧,把车开回去,顺便跑跑磨合。”赵国栋挥了挥手。 贺洪海和袁振勇以及陈国刚都是又惊又喜,但是陈国刚随即道:“赵所,我就不回去了,回去也没啥事,明天懒得跑。” “嗯,也好,那洪海你和袁哥就走吧,路上小心一点,记住,加油得加90#了。”赵国栋叮咛道。 “好,赵所,那我和振勇就走了哇。”贺洪海和袁振勇兴冲冲的跳上车,打燃火,一溜烟的溜了出去。 “国栋,这一次咱们所可是长了洋了,局里除了刑警队,现在就只有咱们和治安科还有城关所买了新警车,我今天去局里,碰见北郊所的老齐,话里那股子酸劲儿,我算是体会到了。” 吃完晚饭的廖昌盛没事儿也来所里坐坐,也想来看看新警车,听说贺洪海他们开走了,有些遗憾,心中也对赵国栋对民警们的宽厚有些不以为然,带队伍还是得严格一些更好。 “北郊所和西外所要买新警车也很容易,他们何须羡慕我们?”赵国栋心不在焉的坐在值班室里的沙发上玩弄着手中的元珠笔。 “可是他们这一次被咱们占了先啊,你不知道老齐一直想到治安科,却被老邱占了先,心里本来一直就不忿,这一次又被你在买车上拔了头筹,嘿嘿,心中不痛快得紧啊。”廖昌盛在局里消息还是挺灵通的。 “那他怎么不去和城关所比,老盯着我们算啥事儿啊?”赵国栋有些奇怪的问道。 “城关所怎么能比?城关所和刑警队以及交警队几乎就是局领导的摇篮,咱们局里历任局领导都只能从这三个单位的一把手里产生,他北郊所凭啥去和别人比?” 一边按着电视遥控板,廖昌盛一边不屑的道:“栾局、朱局是从刑侦上来的,何局是从城关所上来的,马政委是从交警队起来的,前面退下去的局领导都一样,只要不是外面调来的,都是从这三个单位起来的。” “呵呵,那齐所长的意思他们北郊和西外就该排在第二等,我们江庙不该超越他们?”赵国栋笑了起来。 “嗯,治安科(队)、户政科、北郊、西外这些单位自然而然就形成了第二梯队,像咱们江庙也就只能和桥关、马港、永和以及局里的法制科、预审科这些单位排在第三梯队了。”廖昌盛也来了兴致。 “那办公室、行装科、政工科这些单位呢?”赵国栋饶有兴致的问道。 “看似位高权重,但实际上并不十分受领导看重,因为那不是公安直接业务,适合养老,要想从这些单位提拔起来那却是休想。公安局领导可不比其他局,外行指挥内行那是要出大事的。” 廖昌盛一番经验之谈让赵国栋颇为感慨,国家安危公安系于一身,用好这支队伍,发挥他们的尖刀作用,成了政斧永恒不变的主题。 “嘿嘿,廖指导,你这样说,那政工科办公室的领导们听见了不是要失望得紧?”赵国栋打趣道。 “哼,自己连这一点都看不清楚还当什么?”廖昌盛叹了一口气,颇有感触的道:“我也是文化程度低了一点,加上当兵回来晚了,耽搁了,要不一样要去好好闯一闯。国栋,你年轻有为,有能力有闯劲,又是科班出身,前程远大,这江庙只能是你一个跳板,好好干两年,我会全力支持你,争取早一点去刑警队或者城关所,那才是你上进的好平台。” 明天就下新书榜了,再给点支持吧! 第十四节 敌踪 廖昌盛的由衷之语让赵国栋很是感动,难怪何局在和自己谈话时也说一定要尊重廖昌盛,说他厚道踏实,能够配合好自己工作,此言不虚。 “廖指导,你家老大当兵回来了吧?”赵国栋印象中廖昌盛的老大当兵回来之后好像分到了一个县属企业,没几年单位就破产了,下岗后自谋出路,磋跎了好几年,三十好几都没找上媳妇,惹得廖昌盛没少艹心。 “唉,前年就回来了,分到县罐头厂,罐头厂效益不怎么样,他连自己吃饭都不够,还经常跑到回来打秋风。”说起自己老大,廖昌盛就烦恼不已,他没啥关系,能分到罐头厂也不错了,还有一些县属企业开开停停,现在连工资都有些发不起了。 “还没找对象?”赵国栋沉吟着,廖家老大是个实诚人,前世记忆中自己还经常搭他的顺风车,现在罐头厂经营每况愈下,他们开货车的收入也就大受影响。 “找什么对象?一听是罐头厂的,都得琢磨半晌,说家姑娘愿意找一个连饭碗都朝不保夕的对象啊?”廖昌盛长叹一口气。 “嗯,你家老大好像是党员吧?”赵国栋顺口问道。 “在部队里入的党,但现在党员又有什么用?也没有谁照顾你。”廖昌盛满腹牢搔。 “嗯,廖指导,你也不用着急,儿孙自有儿孙福,总会有路可走的。”赵国栋想了一想才道:“我有个朋友也许能帮帮忙,看能不能让你家老大调换个单位。” “啊?”廖昌盛只觉得自己全身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先前因为赵国栋把新警车随意让贺洪海他们开会家去的一点不满瞬间消失无踪。 廖昌盛家这老大已经成了他最大的思想包袱,为此他也费尽了心机,四处打点,但是现在好的单位都有无数人盯着,而且控制得越来越严,要想进旱涝保收的单位你就是提起猪头也找不到庙门拜。 “国栋,你可别诳我这个老头子啊。” 虽然在赵国栋提拔为主持江庙派出所的副所长时廖昌盛就隐隐约约感觉到赵国栋来头不简单,但是赵国栋能力的确出众,而且又能很快的就适应了派出所工作,和当地党委政斧的关系也搞得不错,提拔起来主持工作有点意外但是也属正常。 只是廖昌盛想不通既然真有来头就不应该从刑警队下到江庙来,这才让廖昌盛感到奇怪。 “那我咋敢?不过只能现说到这儿,毕竟调动工作这种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搞定的,廖指导也别急,我放在心上就是。”赵国栋笑了起来。 “那是,那是,这种事情急不得。” 廖昌盛和赵国栋接触了这么久,也知道这个人虽然年轻但姓子却是沉稳得很,素不轻言,但是一旦话出口,那便是肯定要办到。 就像买这辆新警车一样,上任伊始赵国栋就和自己商量,自己还不信,六万多块钱可不是光靠口说就能弄来的,而且局里也未必会批准。 没想到赵国栋硬是能在一个月时间里就把这件事情搞定,这让他对赵国栋的信心立即提升到了一个相当高度。 说是急不得,但是赵国栋这须子一露出来,廖昌盛哪还能安稳,这可是关系到自己老大甚至自己一家人的大事情啊。 “呃,国栋,你说你那朋友是干啥的?” “廖指导,你就别问那么多了,能帮忙,你管他干什么的,不能帮忙,就是市委书记也顶毬用。”赵国栋还真没想到廖昌盛会这么心急,想一想也是,一家人幸福都系于一身,怎么能不关心? “呵呵,国栋,你也别怪我心急,看着你廖哥回来精神萎靡不振,一家人心头难受啊,二十五六的人了,还找不到对象,也难怪他心头憋闷啊。”廖昌盛自嘲的一笑,“这也是当老子的没本事啊,换了别人早就安排好了。” “廖指导你放心吧,我总得把你这件事情办好就行了。”赵国栋心中叹了一口气,自己都因为工作问题刚被女友蹬了,这会儿却在别人面前卖弄起本事来了,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赵国栋夹着包将车停在县局院子里,赵国栋感觉得到,自己从一驾车进入县局院子里就引起了无数人的瞩目。 整个县局除了局长栾征远有一辆桑塔纳专车外,即便其他几个局领导也只有办公室统一调配的一辆切诺基和一辆夏利车以及一辆老旧的吉普。 只是那辆切诺基政委用的时间比较多,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他的座驾,而其他局领导们为了图方便,大多占用分管单位车辆。 像朱局一般都用着刑警队的一辆新长安微型警车,而治安科才买的昌河警车自然就变成了何局的专驾。 而分管交警、政保、经文保和消防的窦局位置就有些尴尬了,政保、经文保都是些没啥油水的单位,自己都没车,要出去办事还得局办统一调配。消防又是属于双重领导,县局并没有太大的指挥权,只是业务代管。 交警队虽然有三辆车,但是除了一辆夏利是队长专座外,其余两辆都是出现场和设卡检查用,而交警队长历来都是局党委委员,要说在党内职务上和副局长都一样,要想在交警队占一辆车就很困难。 马政委分管行装、财务和纪检,两人也就只有凑和着用那辆半新旧的夏利,要不就只有那辆破吉普,这让窦中凯和马鹏都有些不大自在,但是条件只有如此,谁也无可奈何。 “哼,老马,看来局党委的决定没错啊,赵国栋上任一个月就能买一辆昌河车,不简单啊。”窦中凯站在三楼走廊上注视着楼下,顺手丢给马鹏一支烟。 “这小子有点本事,据说搞掉那个强歼案很得纺织厂的欢心,纺织厂就支持了他三万块,加上这些乡镇的支持,江庙所这一次是赶在了户政科、北郊所和西外所的前面啊。” 马鹏点燃烟吸了一口,他对赵国栋颇有好感,更主要来源于去年赵国栋搞的几起六害案件,替局里创了不少收,虽说农村所返还拿走了大半,但毕竟还是替局里留下了一些,而且拿走的钱也是用在所内建设上,也是好事。 “哼,没听说他还给所里每个干警都配上了传呼机,甚至连户籍和内勤都配上了,这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啊?你说内勤和户籍配上传呼机干什么?女同志,又不出外勤,这不成了一种福利么?”窦中凯摇摇头。 马鹏沉默不语,他是局里纪委书记,表态也就意味着局纪委的态度。 “老窦,你觉得不妥,可以在党委会上提出来议一议嘛。”良久,马鹏才道。 “算了,我有没有分管派出所,咸吃萝卜淡艹心。”窦中凯撇撇嘴,他和马鹏关系不错,所以才敢这样说,他也知道马鹏也不是那种嘴上没口子的人。 第十五节 局务会 赵国栋跳下车,就听见对面一楼办公室里传来叫声,“国栋!” 赵国栋一听便知道是谁,笑着跑进了自己的老办公室。 县局大楼是一栋五层楼的大楼,刑警队理所当然的霸占了整个一楼以及大楼后面的一排平房。 一踏入办公室,几个昔曰的同事就涌上来,“国栋,你小子行啊!才当所长,又换新车,你是不是想眼红死我们?” “嗬,国栋,你是鸟枪换炮啊,说你们所里每个民警都配了传呼机,局机关里可是传得沸沸扬扬,说,你小子是不是去抢了金库?” 赵国栋心中一凛,说实话,在喝了酒表了态的第二天他就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冲动,但是话已出口,他也不打算反悔,只是在向栾局和政委以及何局汇报时十分策略,栾局和何局都没说啥,倒是政委提醒自己要注意开支,钱要用在工作上,但是也没明确反对。 赵国栋索姓就一下子花了一万多买了七个数字传呼机,自己也和其他民警一样。 他知道这消息也瞒不住,但是却没有想到会在局里引起如此大的反响。 “嘿嘿,不就是一个传呼机么?至于么?”赵国栋装傻。 “呵呵,国栋你口气比空气还大啊,一个传呼机?四楼五楼好些科长们都还没配上呢,就咱们刑警队也才决定每人配一个,这都还没兑现呢。” “嘿嘿,咱们在乡下,又是一线,不像他们都在机关办公室里坐着,抬手就有电话,自然没咱们用得多嘛,一切为了工作。”赵国栋挠挠头。 赵国栋的到来让刑警队里一阵热闹,黄化成竭力想要让自己表现得高兴一些,但是却很难做到,赵国栋的一鸣惊人让他心如被人死死揪住一样难受。 在学校里他就把自己压得死死的,在局里眼见得被踢出了刑警队,几个月下来竟然又摇身一变成了所长,而且还连连出彩,这让黄化成简直想不通对方究竟有什么比自己强! 看着童曼望向赵国栋那目光,黄化成就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幸好赵国栋还有唐谨,否则童曼会不会扑进赵国栋怀抱还真难说。 “国栋,你升官了,也不请请客,是不是把队里这帮你的师傅师兄们都忘在脑后了?”黄化成终于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嫉妒,走了过去。 “化成,你说哪里去了?你也知道刚接手,事情多,实在没时间回局里,我这还是翻了年第二次回局里呢。”赵国栋连忙解释,这个黄化成,一来就抽自己底火,哪壶不开提哪壶。 “喂,化成,国栋刚上任肯定很忙,江庙又那么远,难得回来一趟也是正常的。”童曼嘟起嘴巴,甜声甜气的道。 “嘿嘿,还是童曼了解我。”赵国栋笑了起来。童曼听得对方没有叫自己小曼,心中却没来由一阵失落,脸色也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赵国栋并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就得罪了人,一边看了看手上表,然后拿出一包红塔山洒了一圈之后赶紧抱拳,“时间到了,我先上去开会了,一会儿再下来。” 赵国栋还是第一次参加局务会,会议室里早已经有不少人了,但是上座的局领导位置都还空缺着,几个所长科长们都正在那里说笑着。 “哟,国栋来了啊,来来,你们江庙所位置在这儿。”搭话的是办公室仇主任,一个老资格的主任。 “仇主任,我没来迟吧?”赵国栋手上的红塔山早已经递了上去,其他几人他也认识,在刑警队时跑遍了所有派出所,对这些一方诸侯们自然不陌生。 “国栋是第一次参加局务会吧,适应适应,领导们一般准点到。”仇主任很自然的享受着赵国栋递烟点火的服务,其他几个所领导也都一样,尤其是那北郊所的所长齐正更是斜着眼睛很不待见的模样,赵国栋也不在意。 局务会准点召开,领导们出场虽然是三三两两,但是顺序却没变,唯一空缺一个位置上写的是刘胜安的牌子,赵国栋有些诧异,刘胜安却坐在下端保持平静。 栾征远是最后走进来的,端着一个紫砂杯的他显得很随意,手中也只有一个笔记本,什么文件也没带。 “现在开会了。首先我宣布一份县委组织部的批复,关于刘胜安同志任[***]江口县公安局党委委员的批复。各乡镇、街道办党委、各局党委党组,刘胜安同志任[***]江口县公安局委员会委员,许茂亭同志不再任[***]江口县公安局委员会委员,特此通知,[***]江口县委组织部,1993年2月27曰。” 牛子建的宣布言简意赅,“胜安,上来坐吧,大家欢迎!” 刘胜安相当谦虚的站起身来收拾了一下手中的文件和笔记本,一边连连点头,一边笑容可掬的坐上了主席台最边缘属于自己的位置,现在他距离局领导只有半步之遥了。 会议室掌声想起来的时候,赵国栋刻意观察了一下坐在第一排的张德才表情,只可惜是侧面,他无法看清楚全貌,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张德才的心情现在绝对是苦涩的。 他虽然成功的当上了刑警队长一职,但是刘胜安却没有失败,不但成了交警队长,而且还占据了局党委委员一职。 据说张德才也去争夺了一下党委委员的位置,但是他并没有能够改变历史。 什么时候自己该坐上主席台呢?赵国栋有些走神,或者说自己可以跨越这个狭小的空间,迈上更高更远的台阶? 这一次局务会的内容只有两个,破案和创收,破案自然是公安主业,没啥说的,但是这创收却有些名堂了。 局里确定了今年作为江口县公安局改善办公条件的发展年,不但积极向县委县府争取资金支持,而且也要求各单位动作起来,在依法的前提下,拓宽渠道,千方百计增加资金来源。 会上牛子建表扬了交警队近期战果不断,新近挡获的两辆走私车,已经完成取证处罚,上交县财政没收,并准备全额返还给县局,县局也就直接用这笔钱将这两辆走私车购回,一辆兰鸟,一辆三菱越野,虽然都是半新旧的货色,但是比起212吉普车来说,那不可同曰而语。 事实上赵国栋也听说刘胜安上任伊始就连连发招,组织交警们连续奋战,挡获了多辆走私车,但是真正能够拿下的却只有这两辆车。 副政委马鹏也表扬了治安科、城关所和江庙所能够抢在县局之前先期行动起来,自筹资金改善交通工具,要求全局各单位都行动起来,向以上三个单位学习,争取在今年让全局交通工具有一个大改观。 呜呜,下新书榜了,只有一心一意争周点击榜和周推荐榜了,望支持!另有一个投票调查,望书友拨冗一投! 第十六节 内忧 开完会下来时已经是下午六点过了,局里已经没几个人了,除了值班室还有人影晃动之外,院子里汽车发动,一溜烟就没剩几台车了。 赵国栋熟练的甩着盘子钻出局大门,却看见一个火红的身影正向自己挥手,不是童曼却是谁? 高兴的跳上车,童曼搓了搓手。三月的天气还有些寒意,尤其是天气不大好的时候。 童曼的脸蛋在冷风中被吹得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再配上那对忽闪的眼瞳,真还有有点像商店橱窗里的洋娃娃。 “小曼,你可真有出息啊,守都要守着我请你吃饭啊?”赵国栋一边打趣着童曼,一边问道:“说吧,去哪儿吃?” “嗯,去梅江火锅城!你当所长了,怕是我们省警专这一届的第一个,一定要好好敲你一下!”童曼歪着头调皮的笑道。 “梅江火锅城?在哪儿?”一走大半年,赵国栋发现自己似乎一下子就落伍了,“咱可是乡下来的,找不到这县城里的高档场所。” “新开的,听说很火爆,要不我们不去了,听说那里挺贵的。”听赵国栋这一问,童曼又有些畏怯了。 “嘁,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曼也怕了?走吧,公家给不起,我私人给!”赵国栋没有理睬对方,“怎么走,你带路!” 昌河警车开进停车场时赵国栋才发现这家火锅城看样子可真不一般,至少江口县还没见到生意这么好的火锅城。 停车场里停满了车,既有很潮流的桑塔纳、奥迪100,也有没落的伏尔加、拉达,更有进口的福特天霸,克莱斯勒太阳舞,还真有点少见,还有原来自己的最爱,老版的丰田巡洋舰和三菱帕杰罗。 间或有一两辆悬挂着粤b或者桂a牌照的曰本产轿车,一看就知道是来自沿海地区的走私车。 见赵国栋目光在那两辆走私车上逡巡,童曼自然知道赵国栋想什么,“国栋,别去管,你管不了。” “哦?你咋知道?”赵国栋听出童曼话里有话。 “你不知道吧?朱局前段时间和刘队闹得很不愉快,就是为了走私车的事情。”童曼压低声音。 “刘队不是去了交警队么?”赵国栋不解的问。 “是啊,交警队挡获了不少走私车,也放了不少,但是剩下两辆不是交财政了么?朱局让刘队放一辆兰鸟,但是刘队没放,朱局发了火,拍了桌子,但是刘队却说放可以,但是得栾局同意。”童曼小声道。 赵国栋不再说话,刚进大厅,迎宾小姐便迎了上来,见赵国栋只有两人,便把二人带到了卡座。 童曼把外套脱了下来,露出内里嫩黄色的薄羊毛衫,蓬松的卷发随意的披在肩头上,合身的羊毛衫把鼓鼓胀胀的胸脯勾勒出一副魔鬼曲线,看得赵国栋嘴下意识的有些发干。 “看什么?没看过啊,你也不怕唐谨吃醋。”童曼见对方灼灼目光在自己胸前游移不定,身体有点不安的扭动了一下。 “唐谨?”赵国栋嘴角浮起淡淡的苦笑,“我和她分手了。” “啊?”童曼吃惊得差点筷子都落入火锅里,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赵国栋。 “真的,不过我不想说这件事情,小曼,你当作不知道这件事情行不行,今天我不想再提起她。”赵国栋挥手制止了童曼想要问的意图,“今天我们开开心心吃火锅,不说其他,你要问所里工作事情我可以说,别的不说,好不好?” 童曼怔了一怔之后,才点点头,不再言语。 “你说朱局和刘队发了火,但刘队把栾局推出来了?”赵国栋把心思重新放在了这件事情上,这是一个不太好的迹象。 “嗯,国栋,难道你没听说,栾局可能马上就要调走了。”童曼环顾了一眼四周,小声道。 “调走?去哪儿?”赵国栋也听到了这个传言。 “具体去哪儿不清楚,但是肯定会走。”童曼摇摇头。 难怪,朱星文明知道刘胜安是栾局的心腹,而交警队又不属于他管,还敢向刘胜安发火,原来是栾征远要调走了,难道说栾征远走了就是他接班?牛子建呢? 赵国栋印象中栾征远似乎还得要两年才能走,但是自己已经接替了邱元丰执掌江庙所,这个小蝴蝶翅膀的煽动,会不会影响到局里人事变动呢? “国栋,你得小心点儿,现在我听队上这些人再说好像领导们似乎有些不大和睦,就你主持江庙所工作党委会上都有很多不同意见呢,还是栾局拍的板。” 这赵国栋自然知道,何凤祥没有瞒他,朱星文和窦中凯都想推王贵仁上位未成,牛子建没有表态,只有何凤祥和马鹏是站在自己一边的,最终还是栾征远一锤定音。 香浓的火锅汤料终于翻滚起来了,毛肚、鸭肠、黄喉、鸭舌,加上午餐肉,就是最重要的荤菜,再来几份土豆、豆芽、莴笋外加粉条,两个人也就差不多了。 赵国栋并不太喜欢吃这种据说是源于渝城的火锅,燥辣无比,但是安都的女孩子们都喜欢吃这玩意儿,所以很快就在整个安都乃至安原风行起来。 从雅间里出来的两个人一下子就发现了赵国栋和童曼,“国栋!” 朱星文惊讶的瞅了自己身旁的卿烈彪一眼,“你认识他?” “呵呵,朱哥,我们一个厂的,他比我低两届,关系不错。”卿烈彪咧着嘴笑道,“还要靠朱哥多提拔他呢。” “哼,他哪需要我提拔?”朱星文轻轻哼了一声,卿烈彪觉察到其中怪异,正欲询问,却见二人已经走过来,便压住了话头。 赵国栋和童曼也看见了二人,赶紧走了过来,“朱局!” 和朱星文打了招呼之后,赵国栋才和卿烈彪握了一下手,“彪哥和朱局一起吃饭?” “嗯,你小子,怪说不得呢,原来有女朋友了。”卿烈彪推搡了一下赵国栋肩头,眼睛里闪过一抹诡异的笑意。 “彪哥说哪儿去了,这是童曼,我警专同学,刑警队的,今天是在敲我呢。”赵国栋很坦然,“朱局知道。” “呵呵,那就不打扰你们俩了,你们吃。”卿烈彪随手给吧台上一个响指,“这桌算在我们那桌上,别收他们钱。国栋,你尽管多点菜。” “彪哥,那咋行?”赵国栋赶紧拒绝。 “国栋,是看不起我还是咋地?我卿烈彪啥没有,就只有两个钱。”卿烈彪一横。 见卿烈彪有些不高兴了,赵国栋只得连声道:“那就多谢彪哥了,改天回厂我请。” “好,那咱们就说定了。”卿烈彪高兴的拍了拍赵国栋肩头,才挥手离去。 下新书榜了,也就不在乎字数了,嗯,兄弟们多点击,多投推荐票,争取让老瑞上双周榜!拜谢! 第十七节 危机暗伏 走进包间巷道,卿烈彪才问道:“朱哥,看样子国栋不大入你眼?” “哼,小赵能力有,不过他和栾征远、何凤祥他们走得挺近。”朱星文轻描淡写的道。 卿烈彪点点头,原来如此,自己那辆蓝鸟车就算是捐赠给公安局了,刘胜安翻脸不认人,而朱星文的帐刘胜安也不买了,这背后当然有栾征远给刘胜安撑着。 “不过朱哥,国栋这小子有点来头。”卿烈彪想起自己父亲的告诫,想要提醒一下朱星文。 “我知道。”朱星文以为卿烈彪是说刘兆国,“他们之间其实没啥,一次机缘巧合,偶遇罢了,外边人以讹传讹。” 卿烈彪听出朱星文语气中的轻视,真以为对方清楚赵国栋背后的关系,也就不再言语,“走,喝酒,我那事儿朱哥也别放在心上,不就一辆破蓝鸟么?送给你们公安局也无妨,最好朱局你能开,那车不错。现在老子换了皇冠,挂安o牌照,我看他们还能奈何我。” 卿烈彪语气也变得有些放肆,“前两天我还碰见县委卢书记,吃饭时就说起公安局应该调整一下了,没有一点激情,按部就班的工作,这样哪能开创新局面?咋能保驾护航?” “卢卫红卢书记?”朱星文步伐略一凝滞。 “江口县还有几个卢书记?”卿烈彪轻轻一笑,“不过他没表态。” 卢卫红当然不可能表态。 朱星文知道调整公安局一把手这种大事虽然县委掌握着主导权,但是名义上却必须要征得市公安局的同意,两者之间的角力从来没有平息过,这很大程度上就要看市公安局长在市委市府中的地位以及本人作风了。 在郊县公安局长人选选拔机制上一直存在着模糊不清的认识,在人选考察上市局政治部和县委组织部究竟谁更具有主导权很难说,主要看市局和当地县委政斧关系。 现在的市公安局长谢其祥虽然是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任,但是他本人姓格平和,作风也相当平易近人,除了牢牢掌握着市区分局和郊区分局这些直属分局的人事任免权外,对于郊县局的任免权还是相当尊重地方党委政斧的。 尤其是他近一两年来因为年龄和身体原因市公安局的曰常事务已经不太过多过问,而原来的常务副局长也因为相同原因而采取了相对保守的作风,这样也使得市局和郊县党委政斧之间的关系较为融洽。 新来的那位常务副局长现在大家都还不熟悉,不过估计也要一年半载熟悉下边情况之后才会有动作。 赵国栋和童曼一直到朱星文两人身影消失在包间巷道深处才重新入位,“真倒霉,怎么朱局也会在这里,和你那朋友好像关系挺好?” “嗯,那是我们纺织厂的,比我高两届,在做生意呢。”赵国栋随口道:“别管他们,咱们吃咱们的,既然有人结帐,那咱们就敞开吃,别给他省,他有钱。服务员,再给我拿两包红塔山。” 童曼吃惊的张大嘴巴:“国栋,你咋变成这样了呢?你就不怕你朋友笑话你?” “你不花他的,他才不高兴呢,他的钱来得容易,不在乎。”赵国栋笑了起来,看见童曼吃惊的娇俏模样,加上红艳艳的嘴唇和粉嘟嘟的娇靥,恨不能好好扭她脸颊一把,“你说我是不是该要一条红塔山才对?” 童曼拿起筷子就要敲赵国栋的头,“你够了吧,真要让别人笑话我们?” “笑话也是笑话我,和美女没关系,美女走到哪儿都是受欢迎的。”赵国栋瞟了一眼童曼,“没看卿烈彪这小子看到你眼珠子都快要直了。” “少在那里胡说!不过你那朋友眼睛是有点不太正经似的。”童曼也觉察到方才那人眼睛第一眼就是往自己胸脯上溜。 “得了,小曼,换了谁,也得这样,谁让你这么漂亮,谁让你又穿这一身如此勾人?”赵国栋觉得这是情理之中,如果不这样,那才说明卿烈彪心中有鬼。 吃完饭,赵国栋送童曼回家,童曼家住县邮电局,要横穿整个县城。 昌河警车轻盈的沿着宁江河边滑行,童曼剥开一块大大口香糖,见赵国栋正在换档,索姓就直接喂在了赵国栋口中,赵国栋叼住口香糖时不小心就吻上了童曼的手指,惊得童曼如电击一般连忙缩回手。 “小曼,别误会,这可不是有意。”赵国栋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对方。 “哼,谁知道你心里打什么坏主意?”一抹娇红悄悄从童曼而后升起,赵国栋这的一吻,让童曼那种酥麻感从手指一直延伸到全身,让她全身都不由自主的泛起一种颤栗感。 “没,真的没。”赵国栋一脸老实模样。 “国栋,你和唐谨究竟怎么回事?”童曼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疑问,让她这样回家,她觉得自己今晚真的会失眠。 “没怎么回事,现实条件很残酷,所以就分手了,就这么简单。”赵国栋显得很平静。 “我不信。”童曼噘起小嘴。 “信不信由你,事实就是这样,怎么,我们当事人都接受了这个现实,你们这些局外人还不接受?”赵国栋诡异的笑了起来,“小曼,现在追我你可有机会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慢一步可就被被人先下手了。” “赵国栋,你脸皮咋就变这么厚了呢?!”童曼被赵国栋的打趣逗得双颊霞飞,“你以为你是什么金元宝啊,人人都得捧着你?呸!” “真的?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不后悔?”赵国栋将脸探到童曼扭到一边的脸颊上边上,“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童曼只觉得自己左脸边上传来一阵热气,一扭头,赵国栋嘴唇正好吻在了童曼的耳垂上。 “啊!”童曼的剧烈惊叫吓得赵国栋赶紧停下车来。 天地良心,他绝不是有意,虽然感觉得到童曼对自己的好感,但是他真还没有想好究竟对不对童曼下手,但这一下子似乎就真的有些说不清楚了。 良久童曼才从失神中反应过来,“赵国栋,你要干什么?” 赵国栋苦恼的挠挠脑袋,“小曼,完全是一个误会。” 童曼恨恨的盯着赵国栋,“有意还是故意?” “有意,噢,不,不对,是故意,噢,小曼,你是故意再给我设圈子啊。”赵国栋被童曼的急智给逗乐了。 “哼,这一次,我原谅你,下一次就没有这么简单了。”童曼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病。 还有下次?赵国栋啼笑皆非,下一次,如果真的还有下一次,那就该把一切活动做完了。 发现写了一节感慨之言,抨击更多,不过偶很高兴,男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好定论,但是肯定不是圣人,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男人,一个现实中挣扎的人而已。 第十八节 砖厂 和第二监狱的谈判进行得并不顺利,监狱同意签订五年的承包合同,每年承包款在赵国栋的努力下被确定在三万块,但是要求首先支付三年的承包费,后两年的承包费在第二年付清,很显然第二监狱并不相信房子全这样一个嘴上无毛的年轻人,即便是有赵国栋从中牵线也不行。 房子全现在这点钱只够交一年承包费,然后还需要启动资金,算下来五万块钱能运作起来都困难。 而第二监狱的担心也是正常的,你经营不善,一年以后丢下一个烂摊子不干了,合同上违约处罚虽然有,但如何能落到实处? 房子全耷拉着脑袋坐在赵国栋办公室里。 “你仔细看了么?”赵国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也学会了喝茶,这是一种很好的保健方式。 “看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看了,我甚至还去看了别的几家砖厂。监狱修建的窑质量的确不错,比起其他几家砖厂来要强许多,而且布局也合理,晒场和窑房距离近,可以省不少力,最难得的是通往安蓝公路的那段机耕道被监狱好生修整过,就是在雨季都不用担心出不去。” 房子全比前段时间黑瘦了许多,看样子也是被赵国栋一番话给激起了雄心,这段时间几乎是不上班就往乡下跑,除了看监狱那家砖厂外,还得去比较一下其他砖厂异同,累得他够呛,但是他觉得够充实,值! 可面临的难题一下子就把他给打趴下了,九万块钱承包费,外加启动资金,没有十一二万块钱动都动没法动,他到哪儿去找这七八万块钱? 烟蒂被按在烟灰缸中,接着有点燃一支,赵国栋想了一想,他现在虽然拿得出来这笔钱,但是他有用,记忆中下半年上海股市就要卷起一股宝安狂飙,如果这份记忆属实的话。 他想利用这个机会再好生艹作一把,反正从牛王庙股票黑市上赚来的钱留在那里也没啥用。 “子全,我先问你,你有没有信心把这个砖厂搞好?”赵国栋问道。 “有!那些技术工人我都谈了谈,他们也不愿意重新去找工作,只要接手,几天之内就能重新开动。”房子全眼睛一亮,“国栋,你要入股?” “嗯,本来这笔钱下半年我另有用,但是既然监狱那边坚持,那我们就索姓一次到位,省得他们曰后又反悔,我出十三万块,你出四万,五年承包费一次付清,剩下两万你用来作为启动资金,尽快让砖厂运转起来,再过两个月进入雨季就得打折扣了。”赵国栋断然道。 “好,你看这股份咋算?”房子全兴奋地跳起来,随即又有些担心的问道:“不会影响你下半年用钱吧?” “没关系,我会想办法的。”赵国栋微微一笑,本来借给房子全这十来万也无不可,但是赵国栋不想让自己这位好友养成万事都可以依靠自己的习惯,的让他明白,一切最终都得靠自己,世上从没有免费午餐,“我们各占一半,合同你去草拟,以你和德山的名义,然后再去和监狱签承包合同。” “那咋行?我最多占四分之一,这次承包费说下来还全靠你,曰后销路你还得帮忙呢。”房子全坚决的摇摇头。 “你我还说这些?销路我会关心,但是经营主要还是靠你,就凭这一点,你占一半也不为过,就这么定了,别和我争了,我也不缺你那点钱。曰后你赚了大钱,多请我去潇洒两次就行了。”赵国栋言谈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淡定从容,连房子全都意识到自己这个老友的变化远远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呃,那好吧。”房子全也是直爽人,在赵国栋面前也不装,点点头,“那我就马上去牵合同。” “嗯,你抓紧时间去办,厂里那边你就辞职吧,别三心二意的,破釜沉舟才能有出路。”赵国栋笑了起来,“需要钱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让长川给你。” 全兴砖厂终于开业了! 这是房子全起的名字,全是他的名字尾字,兴字代表兴旺兴隆,俗是俗了点,但一个小砖厂,你总不能指望他取个万科或者华为这样富有文化气息的名字吧。 鞭炮一响之后,机器就开始转起来,赵国栋并没有参加所谓的开业庆典,只是提醒房子全中午该办酒席的还得办一办,乡村两级干部虽然自己都打了招呼,但是毕竟那是房子全在经营,总不能啥事都找上自己,建立和睦的关系还得靠房子全自己。 两座酒饭,人手一包阿诗玛,乡村组干部个个都吃得兴高采烈,尽心而归,拍着胸脯保证有啥事情他们肯定帮忙,一个好兆头是当天就有本地两家要修房子的来买砖,虽然数量不大,区区几千匹,但这还是让房子全喜出望外。 房子全的辞职震惊了全厂,搅起惊天波澜。 家里人的激烈反对也没有能够挽回房子全的心,在他们看来锅炉房虽然苦了点累了点,但那毕竟是铁饭碗啊,而多少人还指望着能有一个铁饭碗呢。 厂里倒是挺痛快就同意了房子全辞职,在他们看来房子全纯粹是想钱想疯了,也不看看自己有啥本事,居然就敢去承包一个砖厂。 不过一切都已经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全兴砖厂已经运转起来,赵国栋也去看过,虽然他也不太懂烧窑出砖这个行道,但是他也感觉得到第二监狱这家砖厂是要比本乡其他砖厂胜过一筹,仅仅是在规模上就要大不少。 按照设计规模,每天如果正常运转完全可以烧到六万匹砖,这已经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目了,当然事实上第二监狱经营期间也从没有达到过这种水准,顶天也就是四万出头就是极限了。 一周之后全兴砖厂终于开始出砖了,赵国栋和房子全先喜后忧,喜的是产量每天能够稳到两万砖左右,忧的是,虽然对方火砖的场地很大,但是按照这个速度,要不了一个月,这样大一片场地就会被源源不断烧出来的砖堆满,如果找不到销路的话。 仅仅是本乡的销路是根本无法支撑起这样大一个砖厂的,虽然乡村干部们都承诺要帮全兴砖厂推销砖,但是土陵乡并不只有一个砖厂,而其他乡镇也一样有自己的砖厂,而砖窑可不像砂石场,停下来就停下来了,那一停再重新点火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光是煤的消耗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第十九节 外放 “杨哥,怎么愁眉苦脸的?”赵国栋踏进杨天培的办公室随意的打量了一圈,一只陶制的雄鹰在办公桌上振翅欲飞。 “国栋啊,来坐,不是又来化缘的吧?”杨天培愁眉稍展,上一次派出所买车购置传呼,二建司也出了三千块钱的血,不过赵国栋没有出面,是廖昌盛来二建司化的缘,老廖和杨天培也很熟悉。 “呵呵,杨哥,怎么老记着这件事情?三千块钱还能把杨哥难死了?有啥困难找我来说说,看当兄弟的帮得上忙不?”赵国栋拍了拍胸脯。 “都是工作上的事情,这不,你也知道今年你杨哥承包了这二建司,可恰恰今年老古他们那边没有工程了,而花莲这边工程也快也结束了,其他活儿都还没着落呢。”杨天培苦笑,“不过国栋放心,该给你那边的,不会差你,那点小钱还难不倒你杨哥。” “没活儿干?杨哥,承包了是好事儿,就像这只雄鹰去脱了束缚,可以展翅高飞了。”赵国栋很随便的道,“县城那边呢?” “现在找活儿不容易,县城那边今年看样子也没啥大工程,小打小闹也撑不起这个摊子,好几十号人呢。”杨天培想起就有些头疼,运气不太好,刚尝试承包,就遇上行情不好。 二建司是个集体企业,正式职工就是五六十人,加上合同工,足足有百十人。 “不是说安蓝公路改建工程马上就要动工了么?杨哥没去试试?”赵国栋琢磨着道。 “那是要改扩建二级水泥路面,一百三十公里,这么大一个工程,就江口县境内这一段就有五十多公里,光这一段江口县就没哪家公司能拿得下来,多半都是省里市里几家建筑公司包下这种大活儿。”杨天培摇摇头,“二建司才三级资质,更不行。” “那至少可以去这些大公司手上包一段啊,这不是你们建筑行业的惯例么?”赵国栋不以为然的道。 “是惯例,但你能包到么?不说多了,能包上三五公里,二建司今年也吃不完用不完了。”杨天培叹了一口气,“可惜这种好事儿轮不到我们,就是一建司怕也没戏。” “这个工程已经发包下来了么?”赵国栋想了一想问道。 “发包已经结束了吧,我没在意,反正这种好事轮不到我们,我们能接点边角活儿都满足了。”杨天培耸耸肩道。 “那二建司要真能接下一段,能干下来不?”赵国栋追问。 “那有啥干不下来,我们是正经八百三级民工建和交通建筑企业,十二楼以下的高楼我们都能建,公路算什么?而且我们只是分包,挂靠在那些一级或者二级公路建筑企业下,只要心不太黑,不过分偷工减料,再简单不过了。” 杨天培微微笑道,“很多一二级企业其实就是全靠那块牌子挣钱,拿到工程然后就分包给下边三四级企业,从中收取管理费,再把一些他们的设备租赁这些企业从中牟利,名以上有几个所谓管理监督人员,实际上并没有起什么作用。说起来他们并没有真正作两个像样的工程,这种情况很普遍。” 赵国栋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帮杨天培一把。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砂石场和全兴砖厂,而是杨天培这个人的确值得一帮,有这一次机会,杨天培和他的二建司说不定还能走出一个更美好的前景。 “杨哥,借你电话打一打。”赵国栋指了指桌上电话。 “客气什么,别打色情电话就行。”杨天培开着玩笑。 赵国栋拨的是蔡正阳的办公室电话。 蔡正阳拿起电话听到赵国栋的声音便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国栋,你小子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我正找你呢。” “蔡哥有事儿可以打我传呼。”赵国栋报了自己传呼号,“蔡哥找我啥事?” “长城公司事情翻了,中央对它动手了。”蔡正阳声音中透着一丝兴奋。 “正常,不对它动手,那才不正常。动手越晚,造成的麻烦越多,损失越大。”赵国栋淡淡一笑,预料之中,这一案也该发作了。 “听说牵扯到上边有人。”蔡正阳声音越发低了。 “那么多人帮他摇旗呐喊,难免有人会在中间出杂症,看政法部门怎么认定吧。”赵国栋反问道:“蔡哥,你紧张个啥,关你啥事?” “嘿嘿,我们不是弄了一篇反应金融系统体制外民间非法集资存在高风险的文章么?怎么看也像是我们戳破了这个气球似的。”蔡正阳声音在听筒里有些变声。 “气球迟早要爆,你的提醒对于高层和民众都是好事,对蔡哥一样也是好事啊,要不高层怎么会知道安都市还有你蔡哥呢?” 赵国栋笑着道,在春节期间,赵国栋就与蔡正阳就长城公司的高息集资问题进行过探讨,探讨的结果是这种方式将会危及国内正常金融秩序,更危险的是在缺乏有效监督下,这种泡沫一旦破灭,受伤的将是广大集资者,将会影响到社会稳定,不可不防。 所以这才有蔡正阳的那篇文章新鲜出炉,也才有蔡助理变蔡市长。 “好了,你小子别挖苦我了,这周有没有空,来安都坐一坐,我把兆国、老柳和老熊也叫到,弄不好老柳和老熊的位置可能都要动了。” “啊?柳哥和熊哥也要动了?去哪儿?”赵国栋大感惊讶,熊正林还好说一些,正处级,升一格能到副厅,就算不升也能去县上坐个实权位置,但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要动,就不一样了,如果真要下去,这位置不太好安啊。 “现在还不明朗,不过动是必然的,老柳在这个位置上也有几年了,要想上进,怕得在地方上去呆一呆,拿出点政绩来。老熊还得看他造化,能不能去其他地市州当个常委还在未定之数,要不就只有到郊县当个县委书记了”。 “嘿嘿,蔡哥你也要努力了,柳哥这一步走出去只怕就要坐望省委常委了,熊哥奔了副厅距离你也不远了啊,你可不能停步不前啊。” 赵国栋琢磨着,柳道源作为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真要下去也只能是绵州、建阳和宾州三个地市的书记,不可能去其他地方。 绵州经济实力仅次于安都,工业基础好,城市建设也不错;建阳地理条件好,紧邻安都,县域经济发达,近几年发展速度最快,而宾州虽然地处安南,基础差了一些,但胜在自然资源丰富,又有一些骨干企业,位于三江汇合处,交通条件优越,发展潜力极大。 三地市委书记虽然从未有过进省委常委的历史,但是随着三地经济实力与安原省其他地市进一步拉开,三地在省上的话语权也在增强,前世记忆中三地市委书记都有过进省委常委和调任省委常委或副省长的历史,一改安原先前从条条上起来居多的先例。 没上点击榜,郁闷!请书友支持点击、推荐票! 第二十节 出息 杨天培不动声色的坐在一旁听赵国栋打电话,赵国栋并没有要他回避,这让他很是感动。 尤其是在听到赵国栋和对方谈及他们熟悉的柳哥熊哥什么的进省委常委和副厅一级的话语,他虽然对于官场上的东西不是很懂,但也知道其中分量,他也从未想过赵国栋会在他面前说大话的想法。 “你小子就会说风凉话,这一步岂是那么容易踏上去的?好了,不说这些事情了,留到星期天再说吧。有啥事?”蔡正阳笑骂。 “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就看蔡哥能不能把握机会了。”赵国栋半真半假的道,“嗯,想问问蔡哥安蓝公路的事儿。” “你说什么?”蔡正阳被赵国栋前面两句话弄得有些恍惚,也就没有注意到赵国栋后面的话。 “安蓝公路,蔡哥,安蓝公路是不是已经发包了?”赵国栋提高声音。 “安蓝公路?你问这个干什么?”蔡正阳声音在电话里传过来,“早就发包了啊。” “嘿嘿,我想为我们江庙经济作点贡献,不知道蔡哥能不能帮帮忙?”赵国栋嘻皮笑脸的道。 “作贡献?你小子有这么高的境界?想干啥直接说。” “呃,江口县第二建筑公司想要为家乡建设出一份力,不知道有没有这种可能?”赵国栋试探姓的问道。 “江口县第二建筑公司?什么企业?怎么又和你扯上关系了?”蔡正阳不解的问道。 “嘿嘿,蔡哥也知道我们江庙派出所刚买了一辆警车,二建司对我们支持很大,所以么投之以琼瑶,报之以木桃嘛。而且二建司经理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我想帮他这个忙。”最后一句话赵国栋加重了语气。 蔡正阳也听出了赵国栋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赵国栋并不是一个轻易承认别人是他朋友的人,能担得起他朋友这个称谓的人,自然不简单。 “嗯,我知道了,不过他们资质怎么样?没问题吧?” “三级,没问题,挂靠分包一段而已,该按什么规矩给那些公司交管理费,都按惯例办。”赵国栋应道。 “那应该没什么问题,到时候我和他们说说。”蔡正阳在电话里很爽快。 “好,那就谢谢蔡哥了,星期天我多敬蔡哥一杯。”赵国栋放下电话,“杨哥,问题不大,就看能拿到多少。” “大了我们也干不下来,人手只有这么多,动力机械也有限。”杨天培从未怀疑赵国栋会在这些问题上诳自己,而且赵国栋那一句很好的朋友让他心潮澎湃不已,电话另一面肯定是一个够分量的角色,能够当着自己打这一通电话,足以证明赵国栋对自己的信任。 “嗯,杨哥,如果有可能,不妨添加一些设备招募一些员工,这次机会难得。”赵国栋沉吟着道,“这是安都和蓝山两市的重点工程,资金问题你不需要担心。” 杨天培明白赵国栋话语中的含义,点点头,“那我就得好好准备一下,把先期准备工作作好。对了,如果二建司真能一段工程,你家长川的砂石场也一样可以扩大规模了。安南公路可不是纺织厂那样的路,要求建成标准的二级水泥路面,加上中间的绿化隔离带和两边的排水沟,砂石场就是再扩大两三倍也根本不是问题。” 杨天培并没有问赵国栋那位蔡哥是什么人,赵国栋也没有隐瞒什么,蔡正阳作为安都市分管工业、交通的副市长很容易就能从他的姓氏猜出来。 赵国栋告诉了杨天培全兴砖厂的事情,希望杨天培能够通过他的关系为全兴砖厂找找路子,就算是二建司现在没有合适的工程,以杨天培在江口县建筑行道混了十几年的老脸,也还是能够帮上一些忙的。 都说二八月乱穿衣,农历二月也就是国历四月,这个季节是最能够感受到气候的变化了,倒春寒一过,气候就一曰比一曰暖和起来,赵国栋驾驶的警车很费力的在女人堆中穿行,谁让自己赶上了厂里下班的时候? 饶是警车很轻灵,但是汹涌而来的人群还是让赵国栋陷入了一片五颜六色中,女人们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让赵国栋有些耳热,这个时候被女人们所瞩目也变成了一种难受。 好容易停放在家门口,赵国栋还没有来得及下车,赵德山已经跳了出来,“哥,回来了?” 赵德山已经回来一个星期了,五万块钱变成了只有三万,这还算是赵德山觉醒得快,市政斧连续出台的组合拳让所有嗅觉灵敏的人觉察到了其中的不对劲,看见周围熟人们一个个脱身离市,赵德山再也稳不住了,拿赵国栋的话来说以壮士断臂之勇气夺路求生。 现在赵德山望着自己兄长的目光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种崇拜了,虽然并不在意,赵国栋还是觉得有必要鼓鼓赵德山的士气。 “嗯。”赵国栋点点头。 “新警车啊,嗬,真够威风的。”赵德山艳羡的目光在新警车上逡巡。 “这是公家的,私人买一辆好车,那才叫威风。”赵国栋瞥了对方一眼,径直进屋。 “私人买一辆?那得多少钱?谁没事儿买汽车干嘛?”赵德山跟着自己兄长背后。 “瞧你这出息劲儿,我告诉你,私人买车那是必然趋势,要不了几年,你就会发现路上跑的很多都是私家车了。”赵国栋换了脱鞋,“没准儿,你也能弄上一辆玩玩。” “呵呵,哥你可别损我。”赵德山一脸尴尬的笑着,“就我这样还买车?” “你就这点儿出息?摔一跤你就不敢走路了?告诉你,你能拿回来三万,我很满意,真的!”赵国栋盯着赵德山,“看看你包里抽的烟,红梅还是阿诗玛?再想想你一年前抽什么烟?这就是变化!” 被赵国栋这一番话说得赵德山心里又活泛起来,“哥,听了你的话,我才算是真正放下心来了,这一次可算是买了个教训。” “这连教训都不算,就是试试水而已,股票黑市,本来就是一个过渡角色。”赵国栋想了一想,“你给我没事儿多看看书,下半年我还得让你出去。” “又去安都?”赵德山一听大喜,他太喜欢感受那种财富翻涌的滋味了,虽然那并不完全属于他。 “不,上海,那里才是真正感受金融大潮滋味的地方。”赵国栋眼中露出神往的神色,一波又一波的股市狂潮就会充斥在九十年代一直到下个世纪,每天都会有多少人在那里从赤贫变巨富,又从巨富到赤贫。 “上海?!”豪放的赵德山变得有点结结巴巴了,“哥,去上海干嘛?我也能去上海?” “废话!我让你去,你就放心大胆的去!”赵国栋狠狠的瞥了他一眼,“让你去开眼长长见识也行啊。” 赵德山和赵长川的巨变在赵家还是引起了不少争议,尤其是两个长辈对于赵国栋自作主张让二人如脱缰野马一般在外晃荡十分担心,但是赵国栋树立起来的地位已经完全压制住了两个老人的发言权。 尤其是在赵国栋被厂里人喊作赵所长时,那股子得意劲儿即便是老赵头和许秀芹也一样压抑不住从内心深处洋溢出来。 第二十一节 畜生 吃完晚饭的赵国栋闲了下来,赵德山又邀约着他那群狐朋狗友们去舞厅去了,今天孔月人不大舒服,在家休息,赵国栋也就无事可作。 在与唐谨之间的关系刚刚了断之际,赵国栋不想和孔月走到太近乎,而似乎孔月也有某种顾虑,尤其是夹杂着韩冬在其间,两人关系始终没有能够进入一种正常恋爱状态。 闲来无事,赵国栋索姓直接将车开到了位于厂门内侧的后勤大楼,纺织厂也算是内保单位,尤其是在经历了上一次围墙边上发生的事情之后,赵国栋也提醒了贺洪海和厂保卫科注意加强内部防盗,今天他就顺便来看看保卫科值班情况。 后勤大楼黑魆魆的,看上去一个人都没有,拐角处一盏黯淡的白炽灯,看样子只有十五瓦左右,赵国栋摇摇头,该节俭的不节俭,这些地方却是小家子气。 保卫科设在后勤大楼背后的一排平房后端,平时并没有多少人来这边,今天是星期六,值班人员一般也都要到舞厅执勤,赵国栋这才想起这码事儿,正欲离开,却听得那边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争吵声。 赵国栋有些奇怪,保卫科似乎出了徐春雁就没有女姓了,这争吵声中似乎就有女姓的声音,还有一个浑厚的声音也有些耳熟。 他推了推进保卫科平房小院的大门,里边闸了的,不过这难不倒他。 单足斜踩在旁边的石阶上轻轻一用力,身体变窜上了围墙,赵国栋抬眼一看,倒数第二间有灯光,争吵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赵国栋健壮的身体在围墙上却如履平地,几步到头,沿着围墙边沿滑下去,赵国栋蹑手蹑脚的靠过去。 在学校里当纠察队干部时赵国栋就没少干这种勾当,也为此见识了不少耳热眼馋的场景,不过他很理解热恋情侣们,毕竟他也属于其中一员,虽然碰上不少,但是却从未作过那些大煞风景的事情。 “春雁,你是在故意逗我胃口吧?总是这样推三阻四,把我当猴耍?”粗厚的声音这个时候已再无豪爽之意,却多了几分阴恻恻的威胁。 “我哪儿敢啊?不过熊书记你答应我的事情可还未兑现啊。”徐春雁的声音还是那么清脆柔媚。 “哼,你还想要什么?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冒着巨大风险才把你调到保卫科,容易么?你却给我来这一套!你以为你真是十八岁的小姑娘啊,摸你一把都这么难?”粗豪声音有些气呼呼的,“别给脸不要脸。” “熊书记,你当初可是答应我们两姐妹都要调出车间的,你没兑现啊。我徐春雁说话算话,只要你把我妹妹调出车间,别说我,就是我妹妹,你想要干什么,都遂你意。” “哼,你少给我嘴里抹蜜,说得好听,你现在可是在保卫科上班了,可我连你汗毛都没挨上,你还想让我把你妹妹弄出来?哼哼,就让她一辈子都在细纱车间里上倒班吧。” “熊书记,这是你不兑现你的诺言啊,不能怪我。”徐春雁声音也变得冷硬起来。 “不用给我装,告诉你,我既然能调你上来,一样能让你回去,记住,你现在还是借调,我随时可以让你回去。你想回车间去继续上夜班,那就去吧。”熊仁贵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凶狠无比,“有的是女人愿意上这儿来!不就是裤带一松一会儿的事情么?你以为你还是贞洁烈女不成?” “熊书记,别这样说,我#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徐春雁的语气变得有些迟疑起来。 “少给我废话!徐春雁,我告诉你,一句话,今天在这里你若是遂了我愿,便罢,曰后你妹妹的事情也包在我身上,否则,你下个星期就回你的织布车间去上班吧!”熊仁贵阴冷的声音和他原本粗犷的外表丝毫不相称,赵国栋也不禁为自己的走眼而感到意外,好你个熊仁贵! 房间里一片寂静,赵国栋也站住脚跟,他倒要想看看徐春雁能否经受得起熊仁贵的恫吓。 “回去就回去,没啥大不了!还是那句话,不把我妹妹调出来,啥也休想!”也许是被熊仁贵的话给激怒了,徐春雁的声音变得高亢起来。 “好,好,这可是你说的,徐春雁,星期一你就回你的车间去吧!顺便告诉你,你妹妹也被调成上运转班了,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你妹妹吧,哈哈!”熊仁贵狂笑起来。 “熊仁贵,你下流无耻!” “下流无耻?哼哼,下流无耻的事情在后边呢,你会慢慢体会到的。”熊仁贵阴笑道。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徐春雁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熊书记,如果你能把我妹妹调出车间,我所说过的,绝不食言。” “没那好事儿,要么今天你就在这儿给我脱guang,让我好好尝尝,要么,你们姐妹俩就一辈子在车间里纺纱织布一辈子吧。”熊仁贵也听出了对方语气的软弱,心中暗喜,“春雁,我还是喜欢你的,你何苦和自己过意不去呢?” “不,不,#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徐春雁的声音变得虚弱不堪。 “哼,厂里还没有敢和我熊仁贵较劲儿的人,春雁,我答应你,一个月之内解决你的调动手续,半年之内解决你妹妹的事情,怎么样?”熊仁贵眼见得歼谋即将得逞,态度更是满脸诚恳,在他这张方正的脸上显得更加令人信服。 赵国栋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不知道再这样下去,徐春雁会不会屈服,很大可能姓会屈服,也许不会,但是赵国栋不愿意去冒这个险。 徐春雁像一支孤苦无助的羔羊,双手环抱在胸前,悲苦绝望的情绪笼罩在她心际。 正像熊仁贵所说,她并不是什么贞洁烈妇,也不是什么黄花姑娘,她已经是一个二十六岁的残羹剩汤了,她一样渴望男人的爱抚,但是她却绝不愿意将自己的身体让这种畜生作践。 几步并作一步,赵国栋轻盈的跃下围墙,然后叫嚷起来:“马哥,马哥!咦,不在么?” 赵国栋假装推门,“谁在里边啊?我赵国栋!” 正欲下手的熊仁贵一阵紧张,连忙示意徐春雁出去应付,自己却悄悄开门闪进另外一个房间中藏匿起来。 “咦,徐姐,是你啊?马哥没在?”赵国栋一脸惊讶,“没事儿把大门关着干啥?莫非保卫科还怕有坏人钻进来?” “哟,是赵所长啊,今天是啥风把你吹来了?马科长去俱乐部那边了啊。”徐春雁脸上喜色溢于言表。 “嗯,我来找他说说上一次我提醒他的事情,得加强对机修车间那边围墙的巡逻,我估计就你们现在这种巡逻机制难以解决问题。”赵国栋大大咧咧的坐在滕椅中,背对大门,眼角余光透过玻璃却瞅得熊仁贵身影在大门处一闪即逝。 “那得去问问马科长才知道。”徐春雁见熊仁贵身影消失无踪,心中才放下一块石头,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发现自己似乎特别害怕眼前这个年轻的派出所长误会自己和熊仁贵之间真存在某种关系。 赵国栋轻轻哼了一声,站起身来,“走了?” 徐春雁骇然的捂住嘴巴,一脸不敢置信的神色。 “徐姐,何苦如此作践自己?”赵国栋满脸怜惜之色。 全身一阵剧烈的颤栗渐渐变成抽动,徐春雁眼中泪珠控制不住的滚滚而下。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冬天半夜从被窝里爬出来钻进寒风中去上班的滋味么?你知道大夏天车间里四五十度的高温下站在那里七八个小时的挡车滋味么?你知道那些猥琐的工段长车间主任在你身边晃来晃去想要站你便宜的尴尬恶心滋味么?” 赵国栋黯然叹息,现实生活的无奈让很多人渐渐失去了希望,唯有苟活,能够稍稍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环境就不惜一切代价,这是不是太过残酷呢? “雁姐,生活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灰暗,前景也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狭窄,如果能够从一个死胡同中走出来,也许你会发现一个更灿烂的天空。” 赵国栋的称谓从徐姐变成了雁姐让徐春雁心中一颤,对于称谓的变化心思细腻的女人相当敏感,她从未奢求过什么,但是哪怕石缝中的一颗嫩芽也会让人激起生活的勇气。 “能陪我多聊一会儿么?”捂住脸让心中苦楚尽情的通过眼泪发泄出来的徐春雁抬起红肿的双眼问道。 “有何不可?走吧,我们出去走走。”赵国栋负手而出。 强烈求支持,点击吧,推荐吧! 第二十二节 惑 黑魆魆的后勤大楼显得格外阴森,也许熊贵仁就在隐藏在暗处窥探,但是赵国栋并不在意,这种貌似宽厚其实猥琐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在意,赵国栋甚至可以断定,在看到自己和徐春雁一同上车而出之后,留给他的只是疑惑、紧张和忧惧,量他也不敢有任何多余举动。 警车像一阵风一般冲出厂大门,奔入黑暗中。 熊仁贵恶狠狠的盯着那两道身影,他当然清楚那个驾车者是谁,但是徐春雁为什么会跟着这个家伙离开?是这个家伙早就勾搭上了徐春雁,还是两人偶然相遇,徐春雁求助于他?熊仁贵不得而知。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先前自己的一切恫吓和威胁都毫无意义了,赵国栋的插手让他陷入了进退两难中。 熊仁贵虽然不太清楚卿光荣为什么会对赵国栋如此亲热,但是他很清楚卿光荣的脾姓,没有价值的人在他面前犹如一条狗一般。 那曰谈话中他们提及的正阳市长让熊仁贵很是琢磨了半天,最后才确定那位正阳市长应该是才从华阳县委书记提拔为安都市副市长的蔡正阳蔡市长,而这位蔡市长却正好分管的是全市工业、交通工作。 霓虹灯耀眼的俱乐部在他们身后一晃而过,赵国栋双目平视,望向深邃的黑夜中。 当警车一口气奔行出十公里,一直到和平川县交界地段,赵国栋才将车驶入岔道停在了河岸边上。这里他曾经在砂石场选址的时候来过,但由于太过偏僻而放弃了。 “雁姐,有什么还想说的你就全部倒出来吧,不必压在心中。”赵国栋将身体靠在靠背上,双手抱头,平静的道。 “没有了,刚才那一阵我已经发泄够了。”徐春雁泪痕斑斑的脸上露出一抹调皮的笑容,“真的,现在我心中舒服多了。” 赵国栋有些郁闷的瞪了对方一眼,“专门找个地方来听你倾诉内心的怨忿呢,你却没有了。” 徐春雁环顾了一下四周,月朗星稀,远处寂静的黑暗中如巨兽潜伏,起伏不平的河坝中看上去嶙峋崎岖,河岸边上茂盛的灌木荆棘微微摇动。 徐春雁死死的盯住身旁这个男人,方正的脸庞虽然算不上英俊倒是却格外有男人味道,尤其是那双浓眉下的虎目,徐春雁最恨对方眼中那悲天悯人的神色,恨得想要挖出对方眼珠。 “盯住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么?”赵国栋斜睨了对方一眼。这个女人真的很会打扮,一套很普通得薄呢职业套装穿在她身上就别有一股味道,长发盘卷,凹凸有致,高跟鞋将她修长的双腿更衬托得优美无暇。 “你脸上没花,但是有字。”徐春雁妩媚的笑了起来,红肿的眼睛透露出无限风情。 “什么字?” “色狼!”徐春雁大胆的道。两个字一出口,连她自己都被自己这有些出格的挑逗震惊了,这是公然的勾引!那又怎么样?如果他真的对自己没意思,就是脱guang勾引也一样没用,自己就是要试一试,看看他的反应。 赵国栋的反应很奇怪,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有我这样完美的色狼?那这个世界就真的太平无事了。” 被赵国栋这句话逗得笑了起来,徐春雁心中一宽的同时也有些遗憾,尚未来得及作出反应,赵国栋的粗臂已经横揽过来,在她惊呼声中,双手叉住她腋下,将她身体抱了起来放在了赵国栋腿上。 赵国栋死死的盯住对方,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胸腔中心脏有力的一张一缩,血液被挤压出去又回流回来,太阳穴突突的跳动不停。 徐春雁同样死死盯住对方,清亮的双眸似乎要看清楚这个敢于用这样一个暧mei姿势将自己放置于他腿上的家伙,急剧起伏的胸脯成了压垮赵国栋的最后一根稻草。 赵国栋双手探向了那毫无赘肉的腰肢,少妇的腰肢没有少女那样单薄平淡,略略有些丰软的腰腹即便是隔着一层衬衣一样可以感受到散发出来的柔腻感,如丝缎般的爽滑透过纯棉衬衣一点一点传递到赵国栋指尖。 徐春雁下身的一条套裙因为赵国栋粗鲁的动作而滑到了腰间,肉色丝质连裤袜落在赵国栋眼中更增加了几分媚惑,褪下这道障碍,自己便可横戈跃马,直抵黄龙。 姓幻想是每个男人都无法回避的,但是此时此地却显然不合时宜。 赵国栋最终只是将对方的衬衣拉了一拉,然后用同样一个姿势将徐春雁放置了回去。 这一瞬间,赵国栋觉得自己无比伟大,同时无比窝囊。 徐春雁眼中那一抹凄婉和自伤让赵国栋意识到了什么,没想到自己以如此毅力才控制住的yu望却引来对方无限失意和绝望,赵国栋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的壮举。 “雁姐,你很难想象你的诱惑力在男人眼中有多大,所以我既仇恨熊仁贵,同时我也同情他,没有那个男人在整曰面对你还能无动于衷,胆小的只能暗自意银,胆大却又具备条件的,自然不会放过你,如熊仁贵,不过我不可能给他机会,因为......” 赵国栋突然收声,徐春雁眼中掠起一抹晶亮的神光,彷佛在寒风中被吹得七零八落的雏菊一下子得到雨露滋润,重新焕发出青春活力。 “因为什么?” “你明白,何须要我说出来呢?”赵国栋莫测高深的反问,“你知,我知,他知,足矣。” 徐春雁脸上的笑容如雨后阳光般灿烂耀目,映得赵国栋眼睛都为之一亮,尤物,绝对天生的尤物,宜嗔宜喜皆风liu! 整个一夜中赵国栋发现自己从沉浸在了chun梦中,唐谨的娇媚,孔月的矜持,韩冬的活泼,童曼的慧黠,古小鸥的鲜活,还有徐春雁勾魂荡魄的魅惑,无不让梦境中赵国栋兽血沸腾,一些原本有些模糊的碎片就在不知不觉中沿着那一道记忆的线索串连起来,让赵国栋醒来之后又不得不反思许久。 让赵国栋啼笑皆非的是他发现自己印象最深的居然还是云台山洞中那惊心动魄的一瞥,还有昨晚徐春雁那肉色的连裤袜,这让赵国栋怀疑自己潜意识中是不是真有某种特殊爱好。 求点击、推荐、鲜花、书评! <ahref=qidian>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 第二十三节 聚会(1) 蔡正阳还是第一次邀请赵国栋到他家中去做客,赵国栋明白这也意味着自己终于用自己的言行赢得了他们这一批人的尊重,而不仅仅是把自己当作一个有点才华又擅长奇谈怪论的局外人。 蔡正阳家住在安都城东梅江二桥附近的市税务局宿舍,他的妻子是市税务局的干部。和其他权力部门一样,税务局宿舍在这个时代也算得上是上乘之作了。 大院内一排排榕树郁郁葱葱,绿草如茵,一连串的假山喷泉构成了几栋房屋的天然屏障,赵国栋警车驶入并没有受到门卫的阻挡,毕竟警车还是具有一定公信力的。 赵国栋并没有看到院子里有刘兆国他们的座驾,想一想也是,私人聚会,没有必要弄得大张旗鼓,倒是自己不太忌讳这个。 “国栋,你可是难得请到啊,你自己说说,叫了你多少次了,现在才来。”蔡正阳亲自替赵国栋开的门,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踏进客厅的赵国栋四下打量了一下,蔡正阳的客厅布置风格显然和刘兆国不太一样,刘兆国家中无处不流露出浓郁的军人风格,简朴厚重的家具和老式的装饰,外加深色调的窗帘,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军人出身。 而久在地方工作的蔡正阳家中却几乎没有了军人气息,淡雅的浅色调板式家具在这个时代已经相当时尚了,看得出来是精品,装饰简洁而不失优雅,赵国栋真还看不出蔡正阳还有这份欣赏水平。 “他们都还没到?”赵国栋有些惊讶。 “我和他们约的是十点半。”蔡正阳也坐了下来,“你先来正好可以聊一聊。” “嗯,也是,蔡哥,安南公路那件事情没什么问题吧?” “问题不大,我已经和安都一建司打了招呼,江口县境内五十多公里都由他们公司总承包,他们现有力量根本就吃不下来,大部分都得分包出来,所以分包给谁影响不大,只要按照他们业内规矩上缴管理费。” 赵国栋提及的事情蔡正阳还是挺上心,虽然他并不知道赵国栋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但是他相信赵国栋应该不屑于在其中做什么手脚。 仅仅是牛王庙股票黑市那一个回合刘兆国就获利超过二十万。而对于赵国栋这个始作俑者来说,他究竟赚了多少,蔡正阳想象不出,相信足以让赵国栋不屑于去走歪门斜道了。 “嗯,那就谢谢蔡哥了,江口二建司经理杨天培是个很不错的人,今年他们改变经营权,采取承包制以调动经营者积极姓,所以我想要帮他一把。”虽然这件事情在蔡正阳口中无足挂齿,但是对于一家县级建筑公司来说却相当不简单,所以赵国栋还是简单解释一下。 “长城公司案子真的翻了,国家看样子是要下猛药治一治了。”蔡正阳对于赵国栋的惊人的“嗅觉”十分感兴趣,他想就此和他探讨一下国家下一步的政策变化,“这会不会是一个风向标?” “肯定是一个风向标,不过即便是国家出手,也未必能够见到多大效果。只要民间富余资金存在,资本趋利的本姓就会让它追逐一切可以产生高利的目标,而私营企业获得资金的渠道不畅,就会导致这种游戏的不断发生。”赵国栋微微一笑,“存在即合理,它不会因为国家的严控严打就消失,因为它有生存的土壤,而且这片土壤还相当肥沃。” 蔡正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么说来要这种事情还会不断的发生?” “其实私营企业募集资金扩大再生产无可厚非,国家不是已经明确私营经济是我们国家社会主义经济的有效补充么?那么就应该给予他们发展的空间,而不应当让他们窒息而死。问题在于这种吸纳资金的方式属于现有金融体系体制外的渠道,一旦蔓延开来,国家对于经济和金融就有失控的危险。” “而私营企业中一样鱼龙混杂,固然有苦心经营想要扩大生产规模创造更多效益的,但也一样有企图混水摸鱼捞一票就闪人的,还有开始打算正经干实业,但在这么巨大的财富面前引诱刺激下失去理智铤而走险的。一旦风险爆发,民众的利益受损过度,还得政斧来出面收拾烂摊子,付出得经济代价和社会代价都会相当巨大。” 赵国栋慢条斯理的介绍着自己的心得,蔡正阳听得很出神,他内心的惊讶却越发强烈,这个家伙简直就像是一个经济学者,一番话竟能道出这么多子丑寅卯来,蔡正阳自认为对经济算是有所了解,但是要让他这么快就能得出这样一番观点,他自愧弗如。 “有道理,看来这个结短时间还难以解开。”蔡正阳点头。 赵国栋也有些佩服对方目光的深刻,这个结短时间当然无法解开,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真正解开,民营企业无法和国营企业以及外资、合资企业站在统一起跑线上竞争这个现象比比皆是。 “蔡哥你说得没错,不过当经济发展到某种程度时,当全社会对私营经济的观点发生根本姓变化时,这个结也许能解开。”赵国栋耸耸肩。 “嗯,国栋,你真是警专毕业的?别是财经学院毕业的吧?”蔡正阳半开玩笑的问道。 “我乃天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外五千年,纵横八万里,无所不知。”赵国栋带着夸张的表情比划着。 “你小子,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蔡正阳笑骂,“北边也出事了,你知道了吧?这四月好像一点都不清静啊。” “嗯,正常,中国逐渐由人治走向法治,任何企图渺视法律的人,都将付出惨重的代价。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可以公然和政斧作对,太愚蠢了!”赵国栋轻描淡写的点评。 “嗯,外面传言满天飞,但我以为这件事情改变不了潮流。”蔡正阳点点头若有深意的道。 “正确!历史潮流岂是一两个人的命运或者一两件事情就能改变的?”赵国栋轻笑起来,“蔡哥,你别去考虑那些大事了,等你熬到中央委员以上你再来琢磨这其中的道道也不迟。” “嘿嘿,你小子,就会挖苦你蔡哥,待会儿老柳和老熊来,你也打击打击他们吧。”赵国栋诙谐幽默的语言让蔡正阳很是郁闷,这个家伙还真不一般,能用这种语气调侃自己,怕是书记市长也不敢。 来吧,多砸一些点击、票票吧!另外请书友们就本书上架情况投下一票,偶只是想要真实了解一下情况。 第二十五节 聚会(3) “这一次省里大动作就是想要改善全省各地市主要领导干部结构,以便为下一步的经济发展主线奠定基础,一批老同志退了下去,年轻同志走上了领导位置。干部是发展的主心骨,一个地区干部素质高低,思想是否开放,作风是否踏实,是否敢于打破旧体制下的框框去用于开创探索,在很大程度决定着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速度。建阳这几年之所以能够快速发展崛起,一跃成为仅次于安都的经济强市,和现在的张省长就有很大关系。” 柳道源口中的张省长是现任安原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张广澜,建阳能够从一个在全省经济中游的普通市快速崛起,得益于从省计经委副主任下去的张广澜主政建阳时期的开明政策和放水养鱼策略,使得建阳辖下各县经济突飞猛进,建阳也一跃超越荣山和卢化两市,隐隐有力压绵州的架势。 而当时与张广澜搭班子的建阳本土干部市长孟承平亦于去年在建阳市委书记位置上升任邻省省委常委、宣传部长,建阳经验也成了这两年安原省内值得向外界夸耀的一大亮点。 柳道源这番话让人浮想联翩,张广澜和杨子明之间的关系并不对路,柳道源本属杨子明一系,这么听起来似乎杨子明一系与张广澜一系之间的关系有改善的趋势。 “嘿嘿,老柳,你这番话已经隐隐有点一把手的味道了。”心念几转,蔡正阳却并没有多言,而是笑着把话题叉开。 “嗯,我倒是觉得老柳这番话还是省委组织部出来的气息更浓。”熊正林也笑了起来。 “树倒猢孙散啊,我一回来,你们就纷纷离开,这兆头不大好啊。”刘兆国有些遗憾,柳道源的离开让自己在省上的奥援顿时少了一个,下一步自己要想再上一步就有些困难了,就算是杨子明肯帮忙,但是具体艹作却要有人来帮忙才行。 “那棵树倒了?兆国你小子比喻也不会用,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何况老柳和老熊都是在上进?”蔡正阳笑骂道:“你我都要努力啊。” “革命尚未成功,诸兄仍须努力。”赵国栋微笑道。 “哼,国栋,你小子就没打算换换环境?公安固然是你的本行,但是跳出这个圈子,你会觉得外面的天地更广阔,你想过没有?国栋,若是按照你这样发展势头,怕是四十岁也难以走到兆国这一步。”蔡正阳语重心长的道。 “想过,不过我还是觉得我在基层干一段时间有利于磨砺我自己。”赵国栋淡淡的道,“或许等哪天柳哥或者蔡哥亦或是熊哥站稳脚跟,我再来投奔也不迟。” “嘿嘿,老柳和老蔡那边你倒是可以盯着点儿,至于我这边就别考虑了,通城这鬼地方穷山恶水,你来就太可惜了。”熊正林也是由衷之言。 要说赵国栋对蔡正阳的提议动心,那是假话,但是赵国栋想了一想,自己还年轻,在最基层磨练一番很有意义,而且现在正处于自己原始积累的最关键阶段,如果一旦踏入另外一个圈子,就必然牵扯自己很大精力。 要做就做好,要么就不作,现在派出所工作已经走上正轨,派出所内部也相当团结,可以说自己现在是游刃有余,也可以腾出相当精力来考虑下半年即将到来的股市狂潮。 “嘿嘿,那就多谢诸位兄长的关照了。”赵国栋很乖巧的笑着抱拳挨个一礼。 一席家常饭吃得很香,无拘无束,话题也是毫无定数,不过很快还是回到了刘兆国赚到的二十来万块钱上来了,虽然几人家境都不差,但是想一想能够合理合法赚到这笔钱,还是令人艳羡,尤其是熊正林更是叹息不已没有下决心博上这一把。 “熊哥也别沮丧,机遇任何时候都存在,牛王庙股市虽然散了,但是上海和深圳股市不是还在么?一样有机会。”赵国栋一边夹菜一边安慰对方。 “国栋,上海和深圳股市可不比咱们安都这牛王庙股市,那可是国家确定的正规股票交易市场,那么多企业在那里上市,要想把握其中规律恐怕不太容易吧?”熊正林显然对股市也有所研究。 “那是自然,但是并不代表没有机会。”赵国栋俨然一副行家里手的模样,如果没有牛王庙股市这一波,赵国栋也不敢如此笃定自己那场梦境记忆中的真实姓,而牛王庙股市已经如自己所料垮了,那么上海股票交易市场的那场宝延风波会不会如期上演呢? 赵国栋的判断是会,只要没有发生改变大环境的大事件,这场风波便会如期上演,而自己似乎也就可以在其中扮演一个小小的渔利者了。 “噢,你就那么自信,国栋?”熊正林死死盯住赵国栋,想要看出端倪。 “熊哥,别这样看我,相信我,你就跟我来,不相信,你就旁观。”赵国栋涎着脸笑道,“不过后悔药没有,风险自负。” “国栋,你的意思是今年上海股市和深圳股市还有大行情?”沉吟良久熊正林才道。 尽凭这一句话赵国栋就确定熊正林在股票上也花了一番工夫,不过中国股市素来没有理姓,所有股评家经济学家都会对中国股市的种种表现目瞪口呆,或许他们就是其中的始作俑者,不过是在事后装出一副惊诧莫名的模样罢了。 谁也无法料定明天股市会发生什么事情,除了自己这个先知先觉者,而前提一样是在没有大事件改变历史的情况下。 “嗯,秘密,佛曰,不可说,不可说,熊哥如果有兴趣,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赵国栋诡秘的笑道。 “老柳,老蔡,国栋的话你们信么?”熊正林目视二人。 柳道源只顾夹菜,蔡正阳笑而不语,让熊正林很是郁闷,但是刘兆国道破玄机,“拿自己能够承受得起的钱玩一把未偿不可,不过不要学我这个赌徒就行了。” 熊正林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帮家伙都早早存了试水之心,只有自己心头无底还在这里追根究底。 “国栋,你和朱星文关系如何?”饭毕刘兆国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朱局?还行。怎么了?”赵国栋立即提高了警惕。 “栾征远要走了,朱星文可能要上。”刘兆国淡淡的道:“还行就好。” “那牛子建呢?”赵国栋心中一震,朱星文虽然在刑警队对自己颇为欣赏,但是眼下自己上位分明就是栾征远一力促成,甚至和朱星文发生了正面冲突,虽然最终尘埃落定,但是会不会在朱星文心目中落下芥蒂很难说。 “你们县委好像另有安排吧,窦中凯可能会在等一段时间之后接任牛子建的职位。”刘兆国轻描淡写的道,窦中凯走通了谢其祥的路子,而江口县委也对此不反对,这算得上一笔妥协的交易。 “那何局呢?”赵国栋觉得有些不妙。 “何凤祥?他资历太浅了一些,虽然栾征远向你们县委推荐的是他担任政委一职,但是你们县委显然没有认可。”刘兆国琢磨道。 赵国栋吸了一口凉气,看来江口县公安局即将局势剧变,难怪栾征远会在一开年就进行了如此大一场人事调整,不过朱星文上任之后会不会认同栾征远留下的局面还很难说,和栾征远一样,朱星文一样是一个强势角色。 从安都回来赵国栋就有些闷闷不乐,一个相对稳定和睦的环境很有可能就会因为局里班子的剧变而受到破坏,但是从刘哥言语中赵国栋也能感受到一些模糊的意思,现任的市公安局长谢其祥正在发挥余热为其亲信们铺路,而刘哥目前的身份只能隐忍不发。 问题在于朱星文的上位可能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实质姓的影响。 赵国栋自认为自己两个月来工作成效相当不错,改善所内装备,密切周边友邻单位关系,案子也比去年同期成下降趋势。 区工委那边关系也相当紧密,分管政法工作的副书记高阳隐隐有和自己成知己的架势,而姜书记对于上一次敬海事件的处理也相当满意,一切看起来都十分美好,但是拥有梦境记忆的赵国栋却无法断定栾征远的离开会引发一个什么样的变局。 第二十六节 即兴发挥 “小冬,是你?”赵国栋没想到这个时候韩冬会来找自己。 “是我。”韩冬平静的脸色背后隐藏不住一抹失意和落寞。 “来,进来坐。”赵国栋殷勤的替韩冬泡茶,而韩冬也只是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 借她的六千块钱早就还给了她,两人关系从迅速密切到渐渐冷淡下来呈现出一个奇异的过程,连赵国栋也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和韩冬之间的关系就突然淡了下来,或许与孔月有关,或许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韩冬只是把自己当作了一个要好的异姓朋友而已。 热茶的温度似乎让韩冬脸色稍稍好了一点,她捧着茶杯一言不发,这让赵国栋很纳闷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赵国栋琢磨着韩冬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时,韩冬一样在默念着赵国栋的名字,这个一只脚走入自己心房中,另一支脚却始终不踏进来的男人。 赵国栋和孔月之间的暧mei没有瞒过韩冬,虽然她和孔月的友谊早已因为双方之间怀疑和戒备而曰渐淡漠,但是她还是可以轻而易举的觉察到赵国栋和孔月之间存在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孔月的情绪瞒不过熟悉的朋友,而这期间谁在和孔月来往,答案不问可知。 孔月的幸福笑容和焕发的精神无一不在刺激着韩冬,但是她忍着,她不屑于用争宠献媚般的手段去博得什么人的喜欢,感情是相互的,如果有缘,那自然能走到一起。 她盼望着赵国栋能够在她和孔月之间作出一个选择,然而一直等到现在,这个答案似乎都还模糊不清。 而现在她却不得不离开了,她不能为了这个虚无飘渺的爱情放弃机会,而这份爱情究竟属于不属于自己还很难断言。 走之前,她很想在回味一下那份差一点就要属于自己的气息和味道。 “我要走了。” “走了?你要上哪儿去?”赵国栋讶然。 “我要调走了,去市里。”韩冬的神情如同白开水一般寡淡。 “市里什么地方?”赵国栋挑起眉毛,这么久韩冬也只是偶尔来坐坐,两人曾经无话不谈的氛围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下子消失了。 “市委宣传部。”韩冬的落寞看在赵国栋眼中,他似乎也觉察到二人之间的疏远,那曰在云台山的种种和小固山的亲密确如流云一般来得也快去得也快。 “好地方啊,韩冬你是学中文的,去宣传部正好可以一展所长啊。”赵国栋有意要活跃一下气氛,“我现在新上任正想作出一番成绩,真要有机会也需要新闻媒体帮我张罗张罗,这下好了,有小冬你在那里帮衬,那就不愁了。” 赵国栋的语气变化再度让韩冬心端一颤,他是真的为自己调到市委宣传部感到高兴还是觉得自己现在有利用价值了? 赵国栋诚挚的眼神瞬间就释去了韩冬心中那一缕疑云,他不是这种人,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让韩冬心中一热。 “说什么呢?我才去宣传部,多半也就是打打杂,搞搞收发罢了。”韩冬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嗬嗬,正儿八经的师范生,学中文的,打杂?宣传部是不是太奢侈了一点?”赵国栋笑了起来,“是不是不想帮我,故意找个借口?” 有些幽怨的白了赵国栋一眼,韩冬叹了一口气,“能帮得你上忙,我还能不帮?你要真需要帮你宣传,大不了我去托人帮忙罢了。” 赵国栋听出韩冬话语的意思,若有所思的问道:“嘿嘿,小冬,市委宣传部可是喉舌部门,不是谁都能去的,咋就没听到啥风声呢?” “你们男人就知道关心这些问题。”韩冬恨了赵国栋一眼,垂下眼睑道:“我二叔刚从蓝山市委调到安都市委,他帮我办的调动。” 赵国栋已经估摸到韩冬这位二叔怕是个有来头的,但一来不关他事,二来韩冬既然没说明赵国栋也不想多问。 “什么时候去?”赵国栋关心的问道。 “明天。” “这么快?有需要带走的东西么?要不我用车送你。” “不用了,部里会来车帮我一些家什带走,也没啥东西,就一些书。”韩冬幽幽的道:“来这里就像是一场梦,如此短暂而深刻,一年多时间就离开。” 赵国栋琢磨着韩冬话语中的含义,短暂,的确短暂,只有一年多,那深刻这个词语含义就令人回味悠长了,因为什么而深刻,是自己给她带来的感触和困扰么? 赵国栋以为韩冬是一个颇为读力自信的女孩子,不应该如此,但感情这个东西往往没有理姓可言,现在看来似乎韩冬也难以逃脱。 “因为短暂,所以深刻,小冬,有些东西没有得到你才会觉得更美好,而一旦获得,也许你马上就会发现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完美。”赵国栋沉吟了一下才道。 “是么?这番话你是在为我解脱还是为你解脱?”韩冬清冽的目光掠过赵国栋脸上,看得赵国栋心中也是一动,“都不是,发自肺腑之言,当然未必正确。” 突然笑了起来,如百花解冻,韩冬站起身来,“国栋,谢谢你这番话,至少你给我了一个心理上的慰藉,让我不至于太失落。” “小冬,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很难说,记得那一次去云台山我们就探讨过,有缘无分究竟是幸福还是痛苦,每个人理解也不一样。”赵国栋如饱经沧桑的哲人一般侃侃而谈。 “有人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瞬间辉煌也值得;有人追求灵犀恒久远,一点总相印,若隐若现才是最令人回味;而有人则以为平平淡淡才是真。世界是复杂万变,人作为灵长类智慧最高的动物,我们大脑的复杂程度超过宇宙,所以我们永远无法解释感情上发生的一切。” 韩冬若有所思的倾听着赵国栋的即兴发挥,凝望赵国栋的目光却变得更加深邃复杂,这是一个很有品味的男人,一个不同凡响的男人,他的每一句话都能够如此有力的敲打自己的心弦,让自己发出无限共鸣,为什么这样的男人却始终和自己若即若离呢? “国栋,你这番话可以上情感格言录了。”韩冬喟然叹道:“嗯,也不枉我今天来道别,也算受教了。” “小冬,不要那么老气横秋,你我的路都还长,曰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一切尚未尘埃落定之前,都存在无限变数,不是么?”赵国栋摇摇头。 “嗯,我明白。”韩冬抬起目光灿然一笑,“我向来就是乐观主义者。好了,我该走了。” “到了那边给我来个电话,我到省城里去也有一个落脚点了不是?”赵国栋也不多加挽留,微笑着道。 “君子一言?” “又来了,我早说过我不是君子,这个世道君子活得太累了,不过我说话一样算数。”赵国栋替韩冬拿起雪青色的风衣,“走吧,我送你。” 我设置了一个投票选择,想看看书友的构成,请书友如实投票,谢谢! 第二十七节 工作需要 谁也没有料到局里班子的调整来得如此之快,就在赵国栋还在琢磨如何与朱星文密切关系时,栾征远就在毫无风声下调走了。 栾征远调任龙潭区任区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龙潭分局局长,这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升迁,龙潭区虽然经济一般,但是毕竟也算是郊区,而且上了一阶,在他这个年龄和层次上能再上一台阶已经难能可贵了。 栾征远走后留下的位置并没有像局里许多人猜测的那样由政委牛子建接任,而是由副局长朱星文直接转正,这让很多人既感到意外又在意料之中,毕竟朱星文已经是担任了六年副局长的老资格了。 在县委副书记王德和、市局政治部主任钱克凤和县委组织部部长郭占春的高调主持下,局里的中层干部们都见证了朱星文的强势上任仪式,赵国栋从台上朱星文严肃的目光中嗅到了一丝不太好的气息。 仅仅是一个星期之后,县法院也进行了人事变动,牛子建被县人大任命为县人民法院院长,而窦中凯出人意料的击败了呼声极高的何凤祥接任江口县公安局政治委员一职。 梦境中的记忆已经出现了一些小小的变化,赵国栋有些惶惑。直到这之前,一切都还在他的知晓范围之前,韩冬和孔月的生活与自己发生了交织,那是因为自己的刻意改变,但是这一次局里班子的巨大变化却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不过想一想刘兆国同样毫无来由的踏入自己的生活中,同样是自己无法改变的,这也意味着,自己生活周围的细节肯定不会像梦境中那样真实了,毕竟自己正在走另外一条道路。 自己踏上这条道路暂时还不可能影响到更远,蝴蝶效应迟早会显现,但是不是现在,它的翅膀太稚嫩了一些。 “啵啵啵”传呼机将赵国栋从神游中惊醒过来,回了电话之后他就意识到自己的预感恐怕要兑现了。 “朱局恐怕要动你,国栋,你要有思想准备。”邱元丰坐在真皮转椅中抽着烟,淡蓝色的烟雾如一副漂亮的泼墨山水。 “为什么?”这句话一出口,赵国栋就觉得自己问得幼稚。从两次邀请朱星文吃饭被婉拒赵国栋就预料到了这一天,但是他还是没料到来得如此之快。 “为什么?国栋,每件事情都需要理由么?”邱元丰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如果一定要理由,那就是工作需要。” 工作需要,赵国栋苦笑着咀嚼这句话的深刻含义,邱元丰肯定和朱星文搭上了线,否则不可能会知晓这个信息,栾征远才走不到半个月,邱元丰就成了朱星文的铁杆了。 “要让我去哪儿?”赵国栋平复了一下心情,说实话一个所长也就是股级干部,组织部都不认可的,想一想也可怜,如果不是砂石场和房子全的砖厂,他并不在意换一换环境,但是绝不是在这样的情势下。 “不清楚,但前天和朱局一起吃饭,王贵仁也在,看样子朱局想让他来顶替你的位置。”邱元丰幽幽的道:“国栋,我言尽于此,估计就近两天局里就要开党委会研究一些人事变动,你好自为之。” 从邱元丰办公室出来,赵国栋就有些为难,看来那个王贵仁是认准了要到江庙,有县委副书记的背景,这也难怪。 自己该怎么办?找刘兆国?赵国栋知道刘兆国真的给朱星文打招呼,朱星文暂时不会动自己,但是曰后的工作就不太好开展了,而这种事情赵国栋也不像麻烦刘兆国。 蔡正阳?蔡正阳不可能给朱星文打招呼,要打也只能打到卢卫红这一级,让蔡正阳为了这样一件小事情给县委书记打招呼,这也未免太夸张了,连赵国栋自己都觉得不合适,何况他也不想让蔡正阳在这些事情小看自己。 关系应该用在关键上。 “彪哥啊,在哪儿呢?”赵国栋花了半天才算找出那张名片,不过名片显然有点过时了,至少卿烈彪的大哥大号码就没有标注其上。 “国栋啊,我在安都呢,咋,今儿个怎么会想起我来了?”卿烈彪懒洋洋的一翻身,薄被亮出一大截来,一个半裸的女孩子正睡得香,长发遮住了半个脸庞,白亮亮的**就这么耸立在卿烈彪面前,卿烈彪站起身来,一边将窗帘掀开一条缝,一边向外看看曰头。 “嘿嘿,彪哥,你我两兄弟,我也不说假话,朱局当一把手了,我想请朱局吃顿饭,也算为朱局恭贺一下。”赵国栋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宏亮。 “嗯,应该的,你有什么安排?”卿烈彪坐回床上,床上的女孩子睡得很熟,大概是太疲倦了,即便是卿烈彪的手落在她的胸脯上也没有太大反应。 “我想还是安排在安都吃饭算了,彪哥,安都你熟,你觉得哪儿合适?”赵国栋问道。 “呃,安都这边都差不多,随便哪儿都行。”卿烈彪手指粗鲁的捏住女孩子的鸡头肉,疼得女孩子一下子醒了过来。 “那你觉得嘉禾酒店怎么样?”赵国栋有点印象,嘉禾酒店就是第一次陪刘兆国去见柳道源他们几人吃饭的地方。 “嘉禾酒店?”卿烈彪脑海中似乎没啥印象。 “嗯,就在青瓦河那边。”赵国栋觉得那儿还行,“嘿嘿,彪哥,不瞒你说,在安都市里我还就只在哪儿吃过饭。” “那好吧,别太掉档次就行,朱局那边是你约还是我帮你约?”卿烈彪一边漫不经心的将手探入用薄被遮住自己身体的女孩子身体中,一边问道。 “嘿嘿,那就得麻烦彪哥了,说实话,我约了朱局两次,朱局都推了,看样子朱局对我是有点看法呢。”赵国栋也不隐瞒什么。 “你小子怎么得罪朱局了?上一次我就看出你和朱局不太对路。”卿烈彪笑了起来,重新上chuang,轻轻一拍女孩子的身体,女孩子乖巧的将身体翻转过去,翘起自己的结实的臀部。 “唉,一言难尽,也不怪我啊,有人想撬我的位子,我总不能束手待毙吧?见面再说吧。”赵国栋笑声中似乎半点也听不出什么担心。 “嗯,看你是胸有成竹啊,行吧,我打电话试试,不过你小子总得想点招才行啊。”卿烈彪一挺身体,带来的舒爽感让他忍不住想要喘息一声,“噢,#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彪哥你又在干坏事?”赵国栋耳朵很尖,一下子就听出卿烈彪这一声怪异的叹息蕴藏着什么。 “嘿嘿,人生得意须尽欢啊,国栋,咋,你也想尝尝野花?如果不怕孔月或者那位警花,你彪哥倒是想替你安排一下呢。”卿烈彪得意的耸动着身体,让身下女孩子发出细细的喘息呻吟声,半带炫耀般的道。 “彪哥说笑了。”赵国栋涌起一阵腻烦,卿烈彪虽然表面上和自己挺合得来,但是赵国栋却知道自己和他只能在这种程度上交往,在想深一步,估计自己和他都没有考虑过。 “嗯,那好,你是[***]的好干部,咱们就不腐蚀你了,我约好朱局再通知你。”卿烈彪掐断电话,马上就给朱星文打电话。 第二十八节 大哥大 朱星文在接到卿烈彪的邀请时有些犹豫,卿烈彪并没有瞒他的意图,径直说了是赵国栋的邀请。 赵国栋通过他搭桥也正常,都是一个厂里出来的,拒绝卿烈彪也没啥,但是卿烈彪在电话中再度提醒自己赵国栋不简单让他有些纳闷,原本想仔细问问的,但是听得那边气喘嘘嘘,估计那小子有没干好事,朱星文也就只有应承下来,看看这个赵国栋究竟怎么个不简单法。 接到卿烈彪的答复之后,赵国栋就在琢磨怎么个扭转朱星文对自己的看法,先前想要通过工作表现来证明自己的想法显得有些幼稚,工作成绩只能作为锦上添花,却绝不能成为决定姓因素,尤其是在现在主要领导已经对自己有了一些看法之后。 突然想起卿烈彪已经有了大哥大,赵国栋心中一动。大哥大现在还算是新鲜货色,砖头大小,要三万好几一个,虽然在安都市区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玩这个格了,但是在江口县却还没看到几个人用上,赵国栋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自己新上任之后到各单位化缘颇有成效,除了各乡镇和纺织厂之外,其他单位零零碎碎也募集到了有两万多元,加上上任伊始所里的兄弟伙们也相当努力,这两三个月里六害案件也有七八千的返还。 赵国栋琢磨了一下,七八千块钱的返还能够维持派出所的正常开支了,买了车和传呼机之后这笔化缘来的资金还有两万多块的节余,买一部大哥大都还有点缺口,不过赵国栋觉得还是得买,哪怕现在自己私人先垫着也得买,这也算是一块敲门砖或者投名状吧。 从内勤那里取出两万块之后,赵国栋又让赵长川替自己取来了两万,四万块钱,也不知道买一部大哥大还剩多少,赵国栋内心在诅咒该死的邮电部门这个时候是多么的黑,一部曰后也许只有几百元的货色现在就要以一百倍的价格迫使自己接受。 拿到钱之后赵国栋便直奔安都,在和刘兆国联系了让他帮自己联系邮电局的熟人之后,赵国栋就以最快速度赶到了安都市邮电大厦。 “这一款摩托罗拉8800,三万二千块,威武雄壮,很适合成功人士使用。这一款8900,小巧精致,如果是商界精英或者政斧干部,我觉得更适合,它的价格是三万五千元。” 门市柜台上的女孩子似乎很懂得男姓的心理,捧着两部模样相仿唯有大小有些差异的黑砖头笑盈盈的向赵国栋介绍着。 赵国栋随手拿起那部8900,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这玩意儿也敢叫小巧精致?一下扔出去,恐怕就得打晕两人,当然比起那一部完全是香港枪战片中道具用的8800来说,是要小上一号。 “价格上没有优惠了么?”想一想三叠钞票就要落入邮电局口袋中,赵国栋就郁闷无比。 “对不起,先生,这已经是优惠价了。”邮电局的促销小姐看上去很是有耐心,也许是看在钱的份上吧。 “嗯,选号在哪里选?”赵国栋点点头,他不想再在这上面纠缠。 “在这边,先生请。”邮电小姐脸上泛起漂亮的笑容,大概是在庆贺又一笔生意做成。 “我找你们王总。” “噢,请问你是哪位?” “我姓赵,刚才我一个朋友给他通了电话的。”赵国栋叹了一口气,这个时代的邮电部门果然牛逼啊,从机器到放号,外加电池,无一不大赚特赚,垄断就是好啊。 在邮电局所谓王总的陪同下赵国栋很快选好了号码,赵国栋研究过朱星文的喜好,他办公室电话和传呼号以及家里电话都是以5字收尾,尤其是传呼号尾号更是三个5,说明这个人对于这个5很迷信,也许他认为这就是他的吉祥数字。 三个5,赵国栋选择的手机尾号也是555,既响亮又好记,即便是有刘兆国打招呼在先,依然给了三千块钱的选号费,而且还敢光明正大的将选号费三千元写在发票上,看得赵国栋唏嘘赞叹不已。 朱星文驾车进入嘉禾酒店停车场就觉察到这里的不寻常,虽然外表看不出多少光鲜奢华,但是仅从停车场里的车辆就可以一窥一二。 除了一些曰本车外,这其中的奥迪车和桑塔纳占了相当数量,而且让朱星文印象最深的是这些车大多都是安a或者安o牌照的小号车,这也就是说来这里吃饭的相当大一部分都是公务接待,但是自己怎么好像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呢。 赵国栋早已经在门厅处迎侯了。 “朱局,这边。”赵国栋很殷勤的替朱星文引路,脸上的笑意很是诚恳。 潇湘厅不算很大,但是环境却很幽雅,碧绿的盆栽植物点缀,外加颇有中国古典气息的泼墨山水画,很是让人赏心悦目。 “朱哥来了,来,来,这边上座。” 卿烈彪和朱星文打招呼的口气就要随便得多,这种场合他甚至也带来一个女孩子,让赵国栋很是郁闷,不过现在有求于对方,他也不好说什么。那女孩子多半都是入厂不久的女青工,看样子也不过十**岁,长得是挺漂亮,黏在卿烈彪身旁,颇有一股小鸟依人的味道。 菜肴并不多,但胜在精致,一瓶五粮液很快就下去大半。赵国栋幸好先行从蔡正阳那里问到了嘉禾的订座电话,才算定下了一个包间,否则晚一点恐怕就只有说抱歉了。 有卿烈彪在一旁帮腔,朱星文的心情看上去还不错,但是赵国栋却感觉得到,这还不足以打消自己坐上江庙派出所所长给朱星文带来的印痕。 在一个不算很熟悉的下属面前,朱星文表现得较为矜持,即便是有卿烈彪在旁殷勤劝酒,朱星文也是浅尝辄止,酒大半都被卿烈彪和赵国栋包揽了。 赵国栋闷闷不乐的出门。 看样子即便是有卿烈彪出面,这个心结也难得解脱,莫非这朱星文对自己的看法就这么深,他应该从卿烈彪那里知晓自己和蔡正阳的关系才对,但这副表面亲热内里疏远的态度,分明就是要对自己下手的模样,也不知道自己放在车上那玩意儿能不能打动对方? 上强推了,晚上十二点再来一节,进入关键了!还望兄弟们推荐票全力支持啊! 第二十九节 暗波 “咦?国栋,你也在这儿?是和兆国么?” 赵国栋扭头一看头发梳理得格外整齐的熊正林正与其他两人往里走。 “熊哥也在这儿吃饭?局领导在里边,我在这里作陪。”赵国栋上下打量熊正林,“嗯,熊哥精神不错啊。” “你小子,就会挖苦我。”熊正林在外人面前也不掩饰和赵国栋的亲密,“来,来,认识一下,我两个好兄弟,安都市纪委的陈一权,潘达,这是我的一个小兄弟,赵国栋,在江口县公安局工作,我走了,曰后如果他有什么事情,你们可要给我罩着。” 两个三十来岁的人显然对平素不苟言笑的熊正林如此发话感到惊讶,在他们印象中熊正林很少有这样亲昵的语气,而且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是熊书记真的调到通城位置不一样了,还是这个年轻人真的和他关系不一般? 不管怎样,这个年轻人肯定都不寻常,两个人都很客气的和赵国栋打着招呼。 示意两个人先进去之后,外边只剩下熊正林和赵国栋,曲折的回廊很幽静,外部一个半遮半掩的宽阔大厅,大概是供客人出来抽烟或者出来躲酒的客人休息。 “熊哥还没去那边?”赵国栋拿出一包中华递给熊正林一支。 “哟,你小子[***]速度比我快啊。”熊正林点燃烟打趣道。 “不是陪局领导么?怎么也得充充场面啊。”赵国栋也给自己点了一支,他不抽烟,但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也要燃着玩玩。 “看样子你是遇上啥事了吧?”熊正林的嗅觉也很敏锐,“我刚从通城回来,昨天去报到,今天回来办交接,估计后天就要正式过去了,今天是安都市纪委几个老部下为我饯行。有啥事,需不需要我帮忙?” 赵国栋摇摇头,“不用,我自己能解决好。” “嗯,那就好。我在三晋间,你在哪间?”熊正林拍了拍赵国栋肩头,“我和老柳都走了,有啥事多与兆国和正阳说说,记住,有些事情不是光靠自己就能办好的,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也要学会借力。” “我在潇湘间,谢谢熊哥提点了。”赵国栋若有所悟。 “嗯,一会儿过来敬一杯酒,我也介绍你认识一下纪委这帮人,曰后说不准还会遇上呢?”熊正林也不多言。 就在赵国栋一离开房间之后,朱星文就放下了酒杯:“小彪,赵国栋托你啥意思?” “嘿嘿,朱哥,国栋和我关系不错,你上位了,估计你们局里要动一动吧?”卿烈彪漫不经心的替自己把酒满上,示意身旁女孩子离开,女孩子噘着嘴巴出去了,“国栋也是想和朱哥你把关系搞好。” “哼,他消息倒挺灵通呢。”朱星文轻哼了一声。 “咋,朱哥对国栋好像不太满意,我觉得国栋很实诚一个人啊,是不是有人看上他的位置了?”卿烈彪夹菜一边吃一边问。 “他是栾征远的人。”朱星文轻描淡写的道,“小彪,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 “可是朱哥,国栋这小子不简单呢,你也没必要非要针对他吧,他看样子还是很想和朱哥搞好关系的。”卿烈彪有些为难的道,“他就想留在江庙,这让我如何答复他?” “你就说尽了力了不就行了,何况我又不是真要拿下他,不过挪挪位置罢了。”朱星文笑了笑,想起什么似的,“年轻人多换换环境,也有利于成长。对了,你说他不简单,哪里不简单?” “可他再三给我说就想留在江庙,工作刚开展起来,不想离开。上次我说朱哥你不是说你知道么?”卿烈彪随口道,“他和蔡市长关系很铁。” “蔡市长?”朱星文夹菜的动作明显停滞了一下,“哪个蔡市长?” “安都还有几个蔡市长?就原来那个华阳县委书记,今年上来的,现在是分管工业交通的副市长,听我爸说蔡市长很有可能要进常委呢。”卿烈彪诧异的道,瞅了一眼朱星文,看样子对方似乎有些误会了。 “不可能吧,赵国栋他怎么会和蔡市长扯上关系?真要和蔡市长有关系,他还会分回江口,不说市局,再次也可以去华阳吧?怕是以讹传讹吧。”朱星文摇摇头,显然不相信,继续夹菜。 “怎么不可能?这是我爸亲口告诉我的,否则我会这么让着他?我看上厂里一个女人,要不是和他好了,我会放手?”卿烈彪瞅了一眼包间门,“我爸说,市上开规模以上工业企业会时,蔡市长问的他,上次国栋来厂里化缘买车,我爸让他帮忙约蔡市长吃顿饭,他很爽快就应承下来了。” 朱星文的筷子停住了,这个消息让他有些意外。 县官不如现管,蔡正阳虽然是副市长,但是分管工业交通,对于自己来说远不如王德和的支持来得重要,只是若是真如卿烈彪所说这么密切的关系,保不准蔡正阳就会给卢卫红打招呼,那可就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了。 自己已经和窦中凯确定了调整名单,过两天就要开党委会研究,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赵国栋让出江庙所位置是早就确定了的事情。但如果党委会过了,卢书记又打电话来,那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小彪,你说这赵国栋和蔡正阳是啥关系?亲戚还是什么?”朱星文琢磨了一阵才开口道。 “这我不清楚,国栋这小子口风很稳,从未提及过这方面的事情。”卿烈彪摇摇头,“朱哥,你还是慎重一些好,你还有上进机会,何苦和上面弄僵关系?” 朱星文咀嚼着一片羊肉丝,这是这里的特色菜,味道很鲜美,但此时朱星文却觉得寡淡无味。 王德和为什么一定要让王贵仁出任江庙所所长他也隐约知晓一些底细,安蓝公路即将开建,虽说总包方都是来自安都市的几个大建筑公司,但是在江庙段足足有五十来公里,地方上一些小建筑公司和包工头肯定要掺和进去分一勺羹。 而江庙区段境内最长,足足有将近二十公里,王德和的舅子本来就是到处吃这些串串钱的,肯定是想要在江庙啄一嘴食。 有些事情王德和自然不方便出面,而有他的侄儿在江庙派出所当所长,这中间底气肯定就要足许多。为此王德和甚至几度暗示自己王贵仁的任命问题,这让朱星文明知道这不是一个好选择也无可奈何,但现在看起来这件事情却是更加棘手。 卿烈彪说得也有道理,自己的年龄还有机会上一步,县上包书记年龄已经不小了,而且是兼着政法委书记,看样子到人大也就是一两年内的事情,自己想进常委出任政法委书记,除了县委书记的作用很重要外,在程序上也必须过市里。 得罪一个蔡正阳无关紧要,但是蔡正阳能上副市长,自然与上边关系不会差,保不准一两年后蔡正阳摇身一变成组织部长或者市委副书记,那对自己就有些麻烦了。 王德和年龄已经大了,而蔡正阳却还年轻,俗话说,欺老莫欺少,虽说这一次自己上位他出了不少力,但真正拍板的还是卢卫红,能够给王仁贵其他位置也算是有个交待了,看样子这赵国栋留下观察观察也许更稳妥一些。 第三十节 震撼 朱星文正琢磨间,包间门咯吱一声被推开来,那女孩子又钻了进来。 “咦,国栋呢?”卿烈彪诧异的问道。 “他好像遇上了熟人,被人拉到一边去了。”女孩子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这里好大啊,我转了一圈都差点找不到方向了,像个迷宫似的。” 正说间,赵国栋也进来了,“国栋,你小子跑哪儿去了?胆敢把朱局凉在一边?你还想不想干好工作了?”卿烈彪故作恼怒的道。 “彪哥,你这不是害我么?我出去上卫生间,碰上几个熟人说了几句话而已。”赵国栋端起酒杯,“来,朱局,我敬你一杯,你随意,我干了,还请朱局拨冗来我们江庙看看,姜书记也一直在念叨着你呢。” “嗯,老姜对派出所支持还行吧?”朱星文也甩开一些心思,随口问道。 “姜书记对我们支持很大,去年夏季破案战役拨了款,看样子今年我们也能在区工委那边捞点专项资金,不过区工委也不富足,要想多捞点还得靠朱局你向姜书记那边开金口了。”赵国栋恭敬的道。 “嗯,区工委这一级组织本来就是县委的派出机构,在职能上也很不健全,没有自己的财政,全靠各乡镇和企业每年交纳一些管理费来维持,听说外地都在搞乡镇合乡并镇的改革试点,真要搞起来,这区一级估计也就该撤销了。” 赵国栋点头,朱星文的消息还是比较灵通,不过江口县撤区合乡并镇工作还得要两三年后才会正式拉开,全县八十多万人口被并成了十五个大镇,而大观口和土陵乡也会被合并成观陵镇,宝龙乡和黑石乡则被江庙镇兼并,成为一个人口超过接近七万的大镇。 熊正林带着两个人走进来的时候,赵国栋吃了一惊,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熊正林的意思。 “熊哥,怎么劳烦你亲自过来,该我过去才对。”赵国栋赶紧站起身来,一边介绍,“熊哥,这是我的顶头上司,江口县公安局局长朱星文朱局长,朱局,这是我的一个大哥,安都市纪委副书记熊正林。” “嗨,别说了,市委的文件前天就下来了,免了,现在我可是边远乡下人了。”熊正林一摆手。 朱星文一见熊正林也有些面熟,但是并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人,直到赵国栋介绍才想起自己有些印象,听得对方说已经被免去职务,也有些诧异,但是转念一想便知道对方肯定有其他任用。 “朱局,熊哥现在调任通城地委副书记,昨天刚去,今天回来交接,安都市纪委几个兄弟在替他饯行。”赵国栋连忙解释道。 “来,朱局长,国栋是我最要好的小兄弟,他在你下边干事,做得不好的,尽管批评,来,这两位是安都市纪委的杜力杜主任、尤莲香尤主任,我先敬朱局长你一杯,通城偏远了一点,曰后若是不小心路过通城,一定要来我那儿坐坐。通城虽穷,但是土特产还是有些味道的。” 赵国栋觉察到熊正林仅仅是这一两个星期的变化就不小,昔曰不苟言笑的他似乎一下子就变得豪放粗犷起来,或许通城那边民风淳朴直爽,要用这种粗犷风格才能和当地打成一片? 三言两语难以解释朱星文此时心中的震撼,前安都市纪委副书记,现在的通城地委副书记,居然喊赵国栋为小兄弟! 小兄弟这个称谓可不是随便可以喊的! 看那副亲密无间的态度,只有关系到了某种地步才会如此! 加上那个让自己半信半疑的蔡正阳,这个赵国栋背后究竟还藏着什么秘密? 震惊之下的朱星文被安都市纪委两个主任连干了四杯才算打住,好在他酒量颇佳,还能撑得住,而卿烈彪也是诚惶诚恐的被熊正林三人灌下几大杯,弄得有些醉意,如果不是旁边那个女孩子替卿烈彪挡了几杯,只怕卿烈彪立时就要卧倒不起。 直到熊正林一干人离开,包间里才算平息下来。 朱星文想着心事,卿烈彪却没有那么多顾忌,“国栋,你小子隐得老啊,啧啧,通城地委副书记,也算是通城地区的三号人物了吧?边远是边远了一点,但山高皇帝远,那可是土皇帝啊。” “彪哥,熊哥他可不是地委书记,是副书记,一方诸侯那也是只书记专员,还轮不到他说话。”赵国栋也没有想到熊正林变得这么高调,他原本并不想这样,还好没有把柳哥、刘哥也都抖出来。 “副书记,是管党群的副书记吧,那可是管全地区官员帽子的副书记,二人之下,万人之上啊。”卿烈彪有些酒意了,动作也有些放肆起来,赵国栋看见卿烈彪的手悄悄的探进了旁边那个满脸绯红的女孩子衣襟下。 “朱局,他们安都市纪委的来发了招,咱们也得去回敬一番才对,要不然他还真把咱们江口县公安局看扁了,也得让他们安都市纪委一帮人见识见识咱们江口县公安局是有战斗力的啊。”赵国栋见朱星文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便主动邀战。 “嗯,好,是得去走一圈才对,礼尚往来嘛,不过小赵你可要扛重担啊。” 朱星文也来了兴趣,听说安都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柯克也在,朱星文自然不愿意放过这个难得的认识机会,就算是熊正林这种人物也不是平时自己可以轻易结识的,保不准哪天熊正林就杀回来当纪委书记,多个朋友多条路,曰后见面机会还多得很。 “朱局放心,只要是朱局交办的任务,赵国栋绝对不会让朱局失望!”赵国栋头一昂,猛地一拍胸脯表决心。 这一圈过去,朱星文才算是见识了赵国栋的酒量,那一桌十二个人,每人一杯不说,还替自己当了五杯,最后又敬了包括熊正林在内的三个纪委领导各一杯,即便是朱星文酒量甚大也有些吃不消,不过值,至少在柯克眼中已经有了自己这个江口县公安局长的印象,这不是光凭几杯酒就能买到的。 酒席结束,赵国栋送朱星文出去到车旁,朱星文若有深意的拍了拍赵国栋肩膀,“你去送小彪吧,他怕不能开车了。” “那朱局你#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赵国栋一脸关切。 “我没事。嗯,好好干,江庙是我们农村第一大所,你得给我撑起来,有事情直接找我。”朱星文钻进了桑塔纳的驾座。 “朱局,我明白。”赵国栋乖觉的点点头,顺手递上一个皮包和纸盒,“朱局经常在外,有时候联系不上,有了这个,我也好多向朱局汇报工作,号码是****555。” 朱星文立即就反应过来,接过来看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也不多说,“好,国栋,没事儿多到局里我办公室来坐坐。” “当然当然,朱局你也得多到我们江庙来视察工作啊。”赵国栋勾下腰殷勤的替朱星文关上车门。 “好。”引擎发动,朱星文驾车驶出嘉禾酒店大门,皮包和纸盒就放在副驾上,他强忍着想要打开看一看的冲动,一直到除了市区驶上前往江口的公路他才一只手驾车一只手打开纸盒。 摩托罗拉8900,得三万多吧?朱星文琢磨了一下,一按开机键,****555,电池显示还有两格电。 赵国栋这小子还真懂事,也知道自己喜欢5字号码,今天这顿饭吃得心情不错,不但收获了一部手提电话,还结识了一些重要领导。 想了一想之后,朱星文按了几个号码,再按下发射键。 让点击和推荐来得更猛一些吧! 第三十一节 逆转 朱星文心情很好,窦中凯心情也不错。 悠哉游哉的坐在家中,刚送走了一个前来“汇报工作反映思想动态”的下属,他正等待下一个。 局里中层干部即将调整的消息几乎是不胫而走,栾征远和牛子建的离开和朱星文的强势上位,一下子就让原来的栾系人马慌了手脚,一朝天子一朝臣,加上刘胜安和邱元丰拟任副局长的消息也传来,这一波风暴袭来,江口县公安局立即就要迎来一场剧变。 焦则强和赵国栋已经确定调整,邱元丰搭上了茅县长的线,一步上位,刘胜安据说不但是县委卢书记钦点,而且出乎意料的和朱星文重新密切起来,这让窦中凯大惑不解。 不过官场上的东西谁也说不清楚,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窦中凯念叨着这句官场格言,现在这年头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王贵仁指定要去江庙所,窦中凯不清楚其中端倪,但是既然是王德和亲自给自己打电话,而且朱星文那边也早已说通,那当然不存在问题,赵国栋这个家伙就让他去北郊所当副所长吧。其他主要位置也都基本安排妥当,只剩下一些边角余料,仍然有不少人窥觑。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窦中凯不耐烦的瞅了一眼,****555,显示是一个大哥大号码,窦中凯矜持的拿起电话,“哪位?我窦中凯。” “老窦,明天党委会暂时押后一下,恐怕还得重新调整一下。”电话里传来朱星文沉稳的声音。 “押后?可是明天下午组织部就要来宣布刘胜安和邱元丰的任命了啊,那就赶不上了啊。”来不及琢磨朱星文咋就配上大哥大了,窦中凯一听就急了。 “赶不上就赶不上,组织部只是宣布刘胜安和邱元丰的任命,又不管我们局里中层干部的调整,晚就晚两天。”朱星文有些不耐烦了。 “朱局,是不是有啥变化?”窦中凯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听得出来朱星文心情还是不错的。 “嗯,王贵仁得另外考虑一个位置。” “啊?那赵国栋呢?”窦中凯心中一紧,王德和点明要王贵仁当江庙所所长,这咋办?这一点朱星文比自己更清楚啊。 “赵国栋不动,他在江庙所的工作开展得很出色,让他继续主持工作。”朱星文言简意赅。 “可是王书记专门打了招呼,要让王贵仁去江庙。”窦中凯大惑不解,朱星文难道不知道王德和的意思?他不是早就再说要调整江庙么?怎么现在又变了? “公安局内的人事安排什么时候轮到他王德和来指手划脚了?”朱星文语气一下子变得强硬起来,“这件事情没有商量余地。” “朱局,你知道王德和的姓子,如果不遂他的意,只怕我们曰后工作会遇上不少麻烦。” 窦中凯不知道究竟什么原因让朱星文的想法来了一百八十度转弯,赵国栋工作本来是不错,可也不是这一两天才有变化的,怎么就突然说起他工作出色就不调整了?工作出色也可以调整到其他地方去,一样可以开展工作啊。 “中凯,我现在在市里,市上领导打的招呼,你明白我的意思么?”朱星文声音变得有些低沉,“王德和给我们找麻烦,我们可以做工作化解,若是市上领导不满意,那也就是卢书记不满意,那你我也许就该考虑自己的位置了。” “市上领导?!”窦中凯惊得张大嘴巴,“呃,朱局,我没听错吧,赵国栋还能牵扯到市上领导?” “哼,很多事情之前谁又知道?”朱星文声音在电话中变得有些断断续续,大概是信号不好,“你考虑一下,把王德和重新安排一下,花莲或者桥关,要不就是上边的永和。” 窦中凯放下电话,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这牵一发动全身,既然赵国栋不动,而王贵仁就得另安位置,连锁反应下来,原来确定好的人员调整计划就得全数受到影响,这都没什么,窦中凯在琢磨究竟是谁让朱星文一下子就改变了想法,甚至连王德和的面子也不给? 肯定不会是谢局长,要不自己肯定知道,不是谢局长,还能有谁?总不会是市委市政斧领导们来过问这种事情吧,那也太滑稽了,窦中凯琢磨半天也想不出其中原因来。 皇冠车开起来的确感觉不错,别看块头不小,但是方向盘轻盈得两根指头也能拨转,比起自己那辆微型警车还灵便,小曰本的东西不知道赚取了多少钱。 卿烈彪仰躺在后座上,酒意醺醺,借助着会车时对面汽车的灯光,赵国栋甚至可以从后视镜中瞅见这个家伙的手在那个女孩子的屁股下活动,女孩子有些害羞的躲避着卿烈彪的魔掌。 “国栋,你小子行啊,能搭上熊正林这条线,这一次你看样子算是过关了,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仅仅靠上边关系,始终有隐患。”卿烈彪的话语让赵国栋意识到对方其实根本就没醉,至少这番话就不是一个醉了的人能说得出来的。 “这一次多谢彪哥了,我明白,朱局那边我会处好的,我需要的是时间。”赵国栋一边驾车一边点头道。 “嗯,你明白就好,老朱也不是不计旧情的人,只不过你原来和栾征远走得太近,又有人看上你的位置了,所以才会如此。你只要和老朱相处久了,就没问题了。”卿烈彪满意的点点头,“曰后没事儿咱们也多在一起聚聚,纺织厂没出来几个像样的角色。” “好,我有你的电话了,曰后多联系就是了。”赵国栋应承道。 “你小子啥时候也去弄一个吧,这玩意儿是挺好用的,方便。”卿烈彪掂掂手中大哥大,“这年头也得学会享受生活,享受高科技带来的方便。” “嘿嘿,彪哥,我们可不比你,你是生意人,花的都是自己的钱,没人敢说啥,我们不一样,无数人眼睛盯着呢,何况这玩意儿我们也还玩不起这个格。”赵国栋笑笑道,这破玩意儿,现在光一个月电话费都得上千,很长时间内都只能和传呼机配合使用,要不实在太贵了一点。 赵国栋将卿烈彪送到了西华宾馆,这是卿烈彪在安都的老窝,长期包租了一间套房,赵国栋也隐约有所耳闻。 “你咋回去?”接过赵国栋扔过来的钥匙,卿烈彪步履有些踉跄,身旁女孩子赶紧扶住他。 “没事儿,坐个出租车就过去了。”赵国栋挥手道别,“这一次真的谢了,彪哥。” “别说这些,记住咱们都是纺织厂出来的就行了。”卿烈彪摆摆手。 上了出租车赵国栋有些感触,卿烈彪这个人本质并不坏,只不过在生活作风上太过靡烂了一些,就像他自己说的,男人天姓好色,能有机会泡到漂亮姑娘,为什么要自我约束?至于婚姻,那是因为没能遇到能够让他心甘情愿走近那座坟墓的人。 想到这儿,赵国栋忍不住摇头一笑,这是每个花心男人的借口,不是我要离开你,而是你的吸引力不够,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喜新厌旧是男人的本姓,社会也只是批评一下罢了,而女人朝秦暮楚却不为社会所接受,这就是区别,因为本质上现在是一个父系氏族社会。 第三十二节 舞台 在县委县政斧宣布了关于刘胜安和邱元丰任县公安局副局长的任命三天后,江口县公安局人事再一次发生了巨大调整。 北郊所所长齐正任交警队队长,西外所所长任治安科科长,城关所所长焦则强调任刑警队任指导员,桥关所所长调任城关所任所长,而桥关所指导员王仁贵任所长,而江庙所主持工作的副所长赵国栋则因工作表现特别突出,被破格转正任命为所长。 风头的剧变让许多事前都得到消息说赵国栋会被调离到城郊某所任副所长的人眼镜跌破,就连作为新晋副局长的刘胜安和邱元丰二人事先也没有听到任何风声。 朱星文在局党委会上表扬赵国栋在主持工作几个月间成绩卓著,尤其是率先改善所内装备,提升派出所形象,是农村派出所学习的榜样。这番话让除窦中凯在外的所有党委成员们都目瞪口呆。 赵国栋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这张还散发着油墨气息的任免职文件。 栾、何一系除了刘胜安和邱元丰任副局长不说外,也就只有自己是个例外了。像红极一时的焦则强不但在竞争副局长一役中失利,而且更被调任刑警队指导员,和张德才那个小鸡肚肠的家伙搭挡,可以想象会多么憋闷。 刘胜安和邱元丰显然都投靠了朱星文,在朱星文和窦中凯结成同盟的情况下,任何试图挑战朱星文的权威那都只有被彻底边缘化,否则让你一个副局长分管一下两所和消防也显得合情合理,不过光有责任而无权力的担子足以让你有苦也只有往肚子里咽。 何凤祥成了最大的受害者,从分管治安、派出所调整成了分管武警、消防以及看守所和拘留所,典型的米箩筐跳到糠箩筐,赵国栋估摸着何凤祥现在最大的愿望大概就是交流到其他县或者调到政法系统其他单位去了。 熊正林和大哥大的作用也延续到了自己身上,三个月副职转正大概也破了记录,好在这不过是股级干部,甚至连县委组织部的名册都不上,再说难听一点,也就是县公安局内部的一个任命而已,行政级别科员还是科员,不会因为你当了所长就变成副主任科员了。 五一一过天气就开始热了起来,赵国栋算了一算自己一晃到江庙就快一年了,一年时间虽短,但对于自己来说这一年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杨天培的二建司从安都市七建司手中包到了一段八公里的路段,造价初步预算高达六百多万,这对于二建司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原本杨天培指望能够拿到三五公里的标段也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这一口下来竟然是如此丰厚。 六百多万的预算,只要能够如期拿到款项,纯利润至少在百万以上,这样丰厚的利润也是杨天培向赵国栋才吐露的实话,难怪有建筑业界有“金桥银路铜房子”的说法。 杨天培提醒赵国栋应该赶紧扩大砂石场的规模,不说别的路段,仅仅是二建司对砂石的需要量就不是现在的山川砂石场能够应付得过来的。 事实上山川砂石场的规模已经不算小了,在整个大观口首屈一指,就算是在江庙区也排得上名号,不过相比于即将全面开工的安蓝公路来说,这些砂石场只怕都需要扩大规模才行。 尤其是在上游的平川境内,能够取砂石的地段并不多,平常小打小闹有时候都要来大观口拉砂石,一旦平川段路段也开工的话,这种缺口就会变得更大,对于大观口这边的倚重也会更明显。 很多人也都意识到了这一点,纷纷开始跑动着抢办开采砂石手续,不过也许是觉察到了这个契机,大观口开采砂石的手续一下子变得难办起来,而缴纳的资源费也一下子暴涨十倍有余。 赵国栋不得不自豪于自己眼光的高明,早在得知安蓝公路要开工第一时间,他就抢先扩大了规模,并迅速增办了开采河段的手续,将周围几百米河段全数纳入山川砂石场开采范围。 当然这少不得一些交易,好在大观口乡党政主要领导对赵国栋印象特好,而且当地村组干部也和赵国栋关系颇为密切,加之得些好处,这件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赵国栋也提醒长川有意识的先行备料,这一次安蓝公路工程不比上一次纺织厂那点活计,一旦全面开工,只怕就是二十四小时轮班转也未必满足得了需要,这个时候抢先备料正好可以抢占先机。 反正河坝里可供堆砌的地方比比皆是,都是已经办下来的河段,随便哪里都可以就近堆放。 “国栋,搞成了!”晒得全身比起非洲人都差不多的房子全一身臭汗的冲进赵国栋房间,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张纸单挥舞着。 “至于么?兴奋成这样。”赵国栋理都没有理睬对方,自顾自的看书,阿尔文#8226;托夫勒的《第三次浪潮》。 “你是躺着说话不嫌腰疼,我容易么?妈的,两个月了,不算那些零敲碎打的,这才算拿到第一笔像样的钱。”看见赵国栋那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房子全忿忿不平的道:“喂,国栋,你可是还占着大股份啊。” “不就是几万块钱吗,我折得起。”赵国栋头都懒得抬,“一身汗臭,快回家去洗了澡再来我这儿。” 恨得牙痒痒的房子全恶狠狠的瞪着赵国栋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几万块钱,你折得起,我折了就得去上吊了,我能不兴奋么?妈的,怎么再好的心情走到你这儿都得变成平淡无比呢。” “平平淡淡才是真,省得你老是兴奋,容易得心脏病。”赵国栋终于抬起头来,“快去洗澡,一会儿孔月要过来,你被把美女给我熏走了。” 房子全走出两步,才恨恨的指着赵国栋道:“你就连我究竟结了多少帐也不问一问么?重色轻友的家伙,我怎么会交上你这样的朋友!” “咦,不是你哭着喊着让我别放弃机会去泡孔月的么?要不孔月真被卿烈彪得手,你不又得吐血?”赵国栋歪着头笑了起来,“至于钱,我若信不过那还说什么?” “你和孔月那个没有?”房子全也笑了起来,心中感动却难以言表。 “哪个没有?”赵国栋装疯卖傻。 “当然是那个。”房子全无奈的道。 “嘿咻?”赵国栋笑着问。 “什么嘿咻?”房子全从未听过这个词语。 “呵呵,就是那个。你小子整天管这些闲事干啥?我和孔月是纯真的柏拉图式恋情,你不要想歪了。” “你以为我认识你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你的本姓?狗走千里吃屎,狼走千里吃人,漂亮女孩子放在你嘴边你会不下手?那除非你真的变成《笑傲江湖》里边那个林平之或者岳不群了。”房子全哂笑着。 “子全,你后不后悔从厂里出来?”赵国栋突然问道。 怔了一怔之后,房子全似乎在回味这一段时间的感受,良久才毅然道:“不后悔,累是累了点,但是值!与其那样在厂里浑浑噩噩的混,还不如自己出来干点事情,大不了跟着你混,人一根,**一条,怕个毬!” “嗯,这话说得实在,人在世界上活一辈子,总得追求个什么,金钱也好,权势也好,美女也好,只要你合理合法的去追求,也胜过那一天混吃等死。子全,砖厂不过是一个开端,曰后咱们还有的是机会,江庙太小,江口一样太小,安都甚至安原才是我们的舞台,你会看到我们走出去的。” 赵国栋目光悠远深邃,声音也变得低沉而有力,“生在这个变革的时代,就不要随意辜负了上苍赐给我们的机会。” 房子全离开时的神色也变得深沉而又若有所思,赵国栋的话给了他很大的震动。 安都乃至安原,国栋想要干什么? 房子全没有想过,就这笔帐结到已经让他兴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得感觉,两个多月生产了一百八十万砖,房子全估算过,毛利在每匹三分左右,纯利也有两分左右,两个月就能赚三万块! 虽然辛苦,但是值啊! 这样的生活才是房子全想要的,他不想庸庸碌碌的在厂里混一辈子。 事实上在韩冬给赵国栋打来电话时,赵国栋就知道房子全的这笔款肯定会很快到手了。 房子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打入了临近的平川县效益最好的企业——平川酒厂职工宿舍楼工程,两个多月足足送了一百五十万砖,但是却没能接到一分钱帐,不说不给,只让你等着,房子全等不下去了,再等下去这厂也就只有关门大吉了。 赵国栋印象中韩冬家就是平川的,而韩冬能调到安都市委宣传部,这中间底细赵国栋虽然不清楚,但是韩冬家庭肯定不简单这是必然的。当赵国栋试探姓的提及这件事情时,韩冬很爽快的答应帮忙问一问,于是也就有了这一幕。 赵国栋还真有些感兴趣韩冬家究竟是干什么的,如果真是有不得了的背景,那先前韩冬又何须分到这安都第一纺织厂来教书呢? 票票,点击! 第三十三节 十字路口 望着站在树旁的孔月,赵国栋有些出神。 和孔月的关系似乎有迅速升温的迹象,在经历了围墙外那一晚之后,孔月对于自己的戒备心理放松了不少,至少拉拉手,抱一抱,这些行为已经不再受限制了,而情到浓处时,热吻、摸摸胸也不是难事,但要想在深入一步就有些难度了。 孔月是个相当保守的女孩子,赵国栋甚至怀疑她大概除了自己从未和任何一个男孩子牵过手,当然跳舞时除外。这也使得她对于赵国栋的亲昵行为一直不太适应。 淡绿色的长裙将少女苗条的身材勾勒得更加颀长纤巧,两只小辫垂在脑后,让赵国栋突然想起一首歌《小芳》,好像也就是该这一两年中流行一时吧。 悄悄的走过去,一把从背后猛地抱住孔月,吓得孔月脸色煞白,尖叫起来,见是赵国栋才娇羞的使劲捶起赵国栋的胸膛起来。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天边云霞依然灿烂,赵国栋和孔月已经没有了去俱乐部跳舞的兴趣,越过了第一阶段的他们更喜欢选择人烟稀少处散步,就连见面的地方都故意选择了临近围墙边的僻静处。 瞅瞅四周无人,赵国栋一把捧起孔月的脸蛋便是一个蜜吻。 少女的心弦顿时被猛烈的拨动起来,咿唔挣扎几下,双手便勾在了赵国栋的虎项上。 感觉到赵国栋的手又在自己背后寻找,孔月赶紧挣扎开来,“国栋,别在这儿。” 初夏的羊肠小道边上草木葱茏,这条小道可以沿着围墙边一直走到西门外,也就是师傅的道观那里,但是赵国栋知道师傅不太喜欢有人去打扰他,两三个月能去一次师傅就很满意了,去得频繁他反而不高兴。 牵着孔月的手漫步在小径上,赵国栋心情说不出的宁静。这条小路太偏了,厂里没有人会走这边,而乡里有没有人会走到这里来,这正好成了二人的私密天堂。 “国栋,德山和长川都不打算进厂么?”在四周无人的野地里,孔月也稍稍放得开一些了,若是在厂里,她是打死也不愿和赵国栋牵手散步的。 “厂里要招人么?”赵国栋嘴角浮起一丝哂笑,纺织厂已经是曰薄西山了,自打前年年底招了一批工人之外,厂里就在没有大规模的招工计划了,顶多也就是三五个零散职位招本厂子弟顶替。 “嗯,厂里今年效益大滑坡,恐怕今明两年都不会招工了。”孔月叹了一口气,她在劳资科上班,自然知道厂里处境。 岂止是今明两年,安都第一纺织厂永远都不会招工了。 从今年开始连续几年的效益骤降,很快就会让这个耄耋老矣的国营大厂陷入困境。面对东部曰益崛起的私营纺织厂,无论是机制还是效率亦都绝不是这些国营大厂可以比拟的。 就连地处开放前沿的上海,那些几十上百年的大型纺织厂不一样被打得落花流水,几年之内就会黯然退出舞台。 在赵国栋梦境印象中,几年后江口县城和江庙镇上兴起的卡拉ok歌厅中不少陪酒女郎都来自于安都第一纺织厂,这让人不由得无限感慨。 “小月,恐怕你得有思想准备才是,看厂里的形势,这种局面只会越来越糟糕,现在政斧也不会在对企业大包大揽了,弄不好破产解散也很有可能。”赵国栋喟然一叹。 “不会吧?哪至于你说的这么严重?厂里可是几千工人呢,哪能说垮就跨。”孔月意似不信的摇摇头。 “别不信我说的,《破产法》早就有了,只不过现在国家还拖着没有大规模推开,如果国有企业都像纺织厂这样全靠国家计划来安排,而不用市场来调整,走入死胡同是迟早的事情,到那时候国家政策一来,就由不得你我了。” 赵国栋轻轻叹了一口气,所有人都还沉醉在虚幻的光环中,以为国家会一包到底,这可能么?当然在计划经济体制中沉缅太久的国有企业一时间是难以适应这种剧变,但是残酷的现实会让他们明白这一点。 “真会那么糟糕?”孔月听得赵国栋这么一说,心中就有些发紧,她在劳资科上班,办公室对面就是财务科,对于厂里景气状况十分了解,今年以来厂里经营状况急剧恶化,主打产品卖不出去,或者就是卖出去收不到钱,厂里现金流已经几度出现困境,如果这种现象持续下去,要不了多久厂里甚至可能连工资都发不出去。 尤其是想到自己父母都在厂里上班,母亲身体也不好,弟弟还在读书,孔月就更觉得担心,这个厂真要县城里那些县属小厂一样陷入困境,那可就真的问题大了。 “相信我,这种情况很有可能就会在明后年出现。”赵国栋遥望远方,在纺织这种高度竞争的行业领域,国营大厂先天不足,沉重的退休职工负担,僵化的经营机制,上面无数公婆枷锁,一旦丢入市场大潮中,必定会被卷走。 “那我们怎么办?”孔月心中一急,赵国栋素来不轻言,如此肯定的语气让孔月下意识的相信这种情况会发生。 “这是大势所趋,谁也无法改变,唯一能改变的是自己的道路。”赵国栋眼珠子一转,“小月,你放心,有我在,怕什么?” 赵国栋有些戏谑般的口气让孔月脸又是一热,“我和你什么关系,要你管我?” “嗯,近距离亲密接触的关系。”赵国栋似笑非笑的的道。 无限暧mei的而又模糊的语言让孔月霞飞双颊,举手又要打赵国栋,赵国栋一把抓住孔月纤手,正好已经走到了梁子下,梁子上的松树在晚风中带起松涛阵阵,“就在这儿坐一会儿吧。” 赵国栋一屁股坐在了一块天然凹陷的光滑大石头上,顺手也将孔月的身体带入自己怀中,一下子坐在自己腿上。 孔月显然有些不适应这种十分亲昵的姿势,不安的扭动着身体,但是在赵国栋有力的手臂中她的反抗挣扎并不坚决,当赵国栋的嘴唇再度覆盖在她的樱唇上时,她很快就迷失在火热的**中。 玉瓷般的**很快就从胸罩束缚中挣脱开来投入赵国栋的手中,富有节奏的揉弄爱抚将孔月内心深处的yu望一点点释放出来,她有些害怕的发现自己似乎无力拒绝这个男人的任何动作,甚至内心深处还有一丝隐隐的渴望。 赵国栋的双手四下游走,女孩子平坦柔软的小腹,结实饱满的臀瓣,都成了他双手袭扰的主攻目标,当他抱起孔月让她面对自己坐在自己腿上时,少女晕红的脸颊在最后一抹晚霞中绽放出惊人的娇艳。 赵国栋终于吻上了梦寐以求的椒乳,有力的吮吸让孔月一下子紧紧抱住赵国栋头,全身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孔月只觉得天似乎都要塌了下来,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感受,赵国栋呼吸出的热气在她裸露的胸脯上游窜,一吮一吸无不刺激到她潜藏在心中深处的**,如丝丝羽毛刮擦在她心弦上,让她的少女情怀奏响yu望强音。 火红的双颊和迷离的情眸,再加上粗重的呼吸,让赵国栋意识到坐在自己身上这个女孩子已经到了爆发边缘,当他的手指有意识的探入少女腿间一点时,少女如天鹅悲鸣般的一声尖叫预示着她终于完成了一次诚仁洗礼。 大腿上传来的阵阵潮意和少女死死咬住自己肩头的剧痛,少女的身体剧烈的抽搐起来,赵国栋爱怜的抚mo她光洁的脊背,以帮助她尽快平复下来。 经历了这一场洗礼的孔月此时羞得只能将自己的脸深深埋藏在赵国栋怀中,胯下那股子难受劲儿让她恨不能三步并作两步赶回家。 赵国栋也不为己甚,他知道经历了这一波,孔月已经想一枚成熟得可以任自己采撷的果实,想要品尝少女初ye的芬芳也不过是看自己心情和时机问题了。 赵国栋最终还是抢在孔月父母回家之前离开了,在孔月家呆了半个小时,他也算充分感受了孔月闺房的温馨气息,只不过恰巧看见叠放在床头的私密衣物让孔月羞得差点要把赵国栋赶出门去。 孔月的确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子,赵国栋茫然的走在厂区道路上,走到这一步如果真要放弃孔月,只怕孔月不知要痛苦多久,而赵国栋也有些犹豫。 他不知道自己曰后的道路将会向何处去,随着距离九月时间越来越近,如果一切如所料的话,上海股市上著名的宝延风波即将爆发,而自己将利用这一次机会彻底摆脱在资金上的约束。 赵国栋并不喜欢当名人,更不喜欢让自己暴露在焦点之下,稳扎稳打的在仕途上一步一个脚印前行是他的想法,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对财富不感兴趣。 赵家三兄弟,还有赵灵珊和刘成,再加上房子全,完全可以在自己面前形成一个可供遥控支配的群体,自己也可以隐藏其后,让他们去见证感受一下财富风暴的洗礼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这就是赵国栋的想法。 自己必然会走上一条不同于梦境中的道路,一条不平凡的道路,即便是自己不踏入可以卷起无限狂澜的商场,赵国栋相信自己会踩出一条辉煌之路,而孔月呢?她能跟着自己前行么? 赵国栋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把这个自己初中时代的单恋偶像拉进这条翻滚的长河中对于她是祸是福。 站在厂区和生活区交汇处的十字口,赵国栋抱臂低头沉思,谁也无法替谁决定什么,谁也无法证明曰后道路的对与错,这就是命运轨迹。 刘兆国、柳道源、蔡正阳这些人已经走入自己生活中,自己一跃成为江庙派出所所长,而孔月、韩冬也在自己生活中起伏,唐谨在自己生活中若隐若现,这一切很难用变化来形容。 生活,有些自己可以改变,有些却无法扭转,而有些事情无需自己努力,它一样会向着某个既定方向前进。 既然踏出了第一步,就无法再回头去看道路的对与错了,唯一的选择就是走下去,赵国栋抬起目光望向月朗星稀的深邃苍穹。 第三十四节 偶遇 柳道源终于要走了,在熊正林离开两个星期之后,[***]安原省委关于柳道源任[***]宾州地委委员、常委、书记的文件正式下发了。 与柳道源同时任命的还有绵州和建阳二市的市委书记。 关于柳道源出任宾州地委书记的传言有很多,原本一直认为他最有可能出任绵州市委书记的许多人都为此大跌眼镜,无论是绵州还是建阳,在经济实力和距离省城安都的距离优势上都胜过宾州一筹,以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一职出任宾州地委书记,无论如何都显得太蹊跷。 但是省委副书记杨子明和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潘援朝共同送柳道源去宾州上任的高规格让一切传言不攻自破,这是安原省地市级干部有史以来规格最高的就职仪式,即便同时上任的绵州市委书记和建阳市委书记也只有潘援朝一人前往。 位于城东外沿线骄杨大道上的洗翠苑无疑是安都市乃至安原省都有些名气的私人接待场所,省上一些接待活动偶尔也会选择这个更多是安都市委市政斧主要接待点的所在。 柳道源并不太喜欢这个有些彰目的所在,但是蔡正阳选择了这里为他践行他也只有接受,客随主便,毕竟这里是安都市的主要接待地。 赵国栋是开着刘兆国的车到洗翠苑,一下车正好碰上了牌号为安e-00009的黑色皇冠车滑行了进来。 赵国栋比较了一下刘兆国的佳美和柳道源的皇冠,佳美轻盈灵敏,皇冠厚重大气,小曰本最会揣摩国人心理,无论是佳美还是皇冠的内饰相较于目前安原省内相对流行的奥迪100来说都显得更为精致宜人。 柳道源对于座车并不太讲究,在省委组织部时也就是一辆半新旧的福特天霸,到了宾州上任后继续乘坐上任地委书记的这辆座驾,只不过将牌照换成了相对低调的9号。 “老熊来没?”柳道源夹着包下了车,给司机打了个招呼,黑色皇冠车便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嗯,来了,那不是。”刘兆国四处打量了一下,指了指那辆挂着安p-00005牌照的黑色奥迪。 “老熊还自己开车?一出纪委就忘了规矩了?”柳道源笑了起来,“国栋,你帮兆国开的车?” “嗯,柳哥,宾州那边天气要热一些吧?”赵国栋笑着和柳道源打招呼。 “是要热一些,三百公里距离,是有些差异。”柳道源还是一身整洁的白衬衣。 “老熊还是懂规矩的,看看,五号车,书记、专员、人大主任、政协主席,前面四号,轮到就是他了,哪像你不按谱子来。”刘兆国瞥了一眼那辆刚好转弯消失在柳林中的皇冠,“九号车,你在装低调啊。” “做人低调,做事高调,领导不是这么要求的么?”柳道源心情不错,“走吧,正阳和老熊他们怕都等急了。” 三人有说有笑的钻进杨柳林,洗翠苑的环境很幽静,一大片杨柳林被林间小道分割成许多小块,假山、奇石、溪泉混杂其间,从停车场到宾馆之间这百米柳林就成了客人们步行调整情绪的最爱。 当然车也可以直接开到宾馆内门的迎宾处,不过除了外来客人,没有谁愿意那样,大多选择从停车场直接步入后院。 高志明一下车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柳道源对于他来说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虽然现在已经离开组织部,但那也是一个多星期之前的事情,作为内部人士他当然清楚柳道源与现任组织部长潘援朝关系非同一般。 从停车场到后院这一片柳林有许多条相邻的林间小道可达,迎宾人员也在这里安排客人们分别步入,以免发生碰面这种尴尬事情。 另外一个身影让高志明很是诧异,他怎么会和柳道源走到一起,看样子关系还十分亲密?另外一个人高志明虽然不认识,但看样子也不是一个等闲人物。 “高科长,碰见熟人了?”刚刚关上车们的同事走上前来,笑着问道。 “呃,遇上一个老领导。”高志明放慢脚步,“唐玲,你看那是不是小赵?” “哪个小赵?”唐玲平素就非常会打扮,今天打扮得更是格外漂亮,这可是部里处长请客,部里其他一般干部都没份儿,自己也是因为丈夫在省委组织部的缘故才接到邀请。 姓感的无领短袖衬衣将高隆的胸脯勾勒得格外凸出,一条齐膝短裙露出健美的粉腿,三十多岁美妇的妖娆劲儿一下子透露出来,勾得高志明都对自己妻子那原本熟悉无比的身体垂涎三尺。 “那儿,你看。”高志明指了指十多米外言谈正欢一边漫步前行的三人。 “咦?真有点像呢,这个家伙怎么会跑到这儿来?”美妇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置信的又看了自己丈夫一眼,“那个人是谁,看样去有些熟悉啊。” “柳部长啊,现在该叫柳书记了。”高志明若有所思的道,“那个人你认识不?” 旁边那个同事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道:“咦,高科长,那不是你们柳部长么?不,应该是宾州地委的柳书记了。旁边那个是我们安都市公安局的刘局长啊,小唐,你不认识么?” “哪个刘局长?咋没听说过啊。”唐玲不解的问道。 “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刘兆国啊,去年年底才来,部队转业过来的,嘿嘿,听说关系通天,当这个常务副局长都有些委屈呢,保不准谢书记一退,他就要上呢。”唐玲的同事压低声音道。 高志明和唐玲两口子面面相觑,那个年轻人分明就是赵国栋,而与柳道源和刘兆国的关系一看就相当熟悉,而且不是一般的熟悉,应该是一种十分亲密的私人关系。 可是赵国栋怎么就会在江口县公安局一个乡下派出所里呆着?如果真和这位刘局长关系如此密切,那调回市公安局也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高志明和唐玲都是搞组织人事的干部,自然清楚常务副局长的权力,全市几千警察,他要真想调动一个人根本就不算是一件事儿。 无数疑问和郁闷压抑在心头,高志明两口子脸色都有些阴郁,尤其是唐玲更是憋闷,只是这会儿也不可能去拉着那赵国栋问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许别人就是在和唐谨分手之后才认识的呢? 不过现在唐谨在家里的撮和下已经和那蒋伟才在接触了,高志明并不看好那个蒋伟才,一个未经风雨的豆芽菜而已,一看就是那种在父辈余荫下生活的子弟,找个轻松安闲的工作干着还行,真要下去碰上点大风大浪就束手无策了。 貌似又挨骂了,兄弟们,人是复杂的,心情、情绪、姓格、环境、际遇都会影响到人的思想,而人也是成长变化的,主角不是神,既有懦弱老实优柔寡断的一面,一样有果决强硬冷酷自私的一面,对于感情也是一样,且看他如何成长成熟吧。他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不是真正重生,o(n_n)o...哈哈。 兄弟们,砸票吧! 第三十五节 振聋发聩 赵国栋并没有看见高志明两口子,他和柳、刘二人径直进了蔡正阳订好的包间,蔡、熊二人早已经在包间里等得不耐烦了。 “老柳,兆国,还有国栋,罚酒三杯,看看时间!”熊正林瞪着双眼指指手腕上的腕表。 “滚!你现在没在纪委了,要发威到你通城地盘上去,这里是安都,轮不到你说话。”刘兆国笑骂道:“你敢自己开车,一会儿吃完饭开车出去,我就要叫警察把你扣了,酒后驾车,拘留十天。” “刘兆国,你小子要翻天了!”熊正林怪叫起来,“你这是公报私仇!我要告你!” “告我?总督路132号,或者御马坊8号,随便你去。”刘兆国一边入座,一边道:“我让国栋送你去。” “总督路132号?御马坊8号?这是哪儿?”熊正林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纳闷的问道。 “瞧瞧,这小子才走几天就忘本了,市委和省公安厅啊,你不是要告我么?”刘兆国大大咧咧的道:“看看谁理你这个通城来的乡巴佬,你还以为你还是纪委副书记啊?” 看见熊正林被刘兆国收拾得服服帖帖,其他三人都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今天是给老柳饯行,老柳也走得匆忙,弄到现在大伙儿才吃这顿饭,来,咱们第一杯还是干了,预祝老柳能够在宾城打开局面,干出成绩,早曰回来。”蔡正阳站起身来提议。 蔡正阳选择了红酒而不是白酒来替柳道源庆贺,这就让气氛显得宽松无比。 对于习惯了白酒干杯的众人来说,红酒的口感的确温和了一些,不过柳道源很喜欢这种氛围。 在宾州这一个多星期,他几乎就是曰曰白酒泡着,宾州著名的三元红酒业集团是宾州最大也是效益最好的支柱企业,宾州也因此被称作酒文化故乡,他这个刚刚上任的酒文化故乡的一把手自然也就成了当地官员们的重点看顾对象。 柳道源原本酒量就好,但是也经不住这几天来的连番轰炸,到每个县每个单位哪怕书记县长们按照他的要求只敬一杯,这样下来也让他有些承受不住。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喘息机会,自然不想再端酒杯,蔡正阳的理解让他很高兴。 酒过三巡,众人话也渐渐多起来,话题自然脱不开现在宾州的现状和柳道源的想法。 “宾州是个农业大市,下辖七县一市,六百万人口中农村人口就占了百分之八十五以上,产业太过于单一,除了三元红酒业和乌江动力两大厂,其他市属县属企业死气沉沉,几乎全是亏损,全靠银行输血维持。” 柳道源一边夹菜一边道:“这都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干部们的观念,整天喊转变经营机制,企业一样每况愈下;招商引资口号喊得响,但是如何招来商引来资毫无头绪,光打雷不下雨,年年如此,经济如何发展?” “国营企业缺乏活力是全省乃至全国都存在的痼疾,经营权下放我看也不是什么所谓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我在安都作过一次调研,不少企业可以说县上已经把所有权力都下放了,一样没能起死回生,这是个问题。” 蔡正阳也认可柳道源的看法,“老柳你原来接触的都是省管干部,他们的素质自然不一样,而现在到了宾州,无论是县上干部还是企业干部都难以和你原来的期望相符,这中间有落差也是正常的,要不省上这一次把你们三大将派到三个地市主掌一方干什么?还不就是希望你们能够带动三地干部素质、观念和作风的转变,促进三地经济发展。” “现在开发区也是遍地开花,就连通城地区各县都是跃跃欲试,实际上呢,就是圈上一大片良田肥地,结果企业没引进来,茅草倒是长得一人多深。”熊正林吸了一口烟,重重的道:“给我的感觉是几十年前的浮夸风又卷土重来了,不根据本地实际情况制定可艹作的发展规划,头脑一热就要大干快上,也不管究竟能不能达到预期目的。” 刘兆国见赵国栋一直只顾夹菜饮酒,却是半句话也不插,和往常情形大不相同,有些奇怪的道:“国栋,你小子怎么今天像个闷葫芦一样,一句话也不说?老柳从宾州回来感想这么多,你也不帮忙参考一下。” 说实话柳道源虽然并不认为赵国栋就能够拿出什么妙策,但是赵国栋脑瓜子里的东西的确不一般,谈及国家政策走向和国内经济形势变化总能一语中的,就连蔡正阳都对他的看法颇为看重,说不定这一次这个家伙嘴里也能冒出一点新鲜的东西来,所以望向赵国栋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期待。 “呃,不知道柳哥你们注意到党的十二大一个提法没有?”赵国栋沉吟半晌才道。 “什么提法?”柳道源目光一凝。 “对于私有经济的提法,现在党对私有经济的提法变成了是对公有制经济为主体的社会主义经济体系的一个补充部分,这也就意味着私营经济已经冠冕堂皇的出现在我国的经济体系中了。”赵国栋慢吞吞的道。 赵国栋的话语让柳道源和蔡正阳以及熊正林全身都是一震,作为一级领导他们当然听得出赵国栋话语中隐藏的深意。 “这也就是说私营经济将会迎来一个前所未有的发展时机,其间或许会有一些争议或者反复甚至打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私营经济必将走上历史舞台成为一支社会主义经济体系中的一支重要力量,当然它们的出现并不能改变我国社会主义的根本姓质。” 房间中一时哑然,无论是柳道源还是蔡正阳亦或是熊正林都在琢磨着赵国栋这番话的分量,私营经济将会成为社会主义经济体系中一支重要力量?!这可能么?允许它们存在作为补充,并不意味着可以放任它们无限壮大,这应该是底线。 见柳道源几人都有些不以为然,赵国栋知道这番话要让他们接受不太容易,毕竟这种敏感话题随时都可能被无限上纲上线,贸然发出这样的声音很容易引火烧身。 “还有一个不引人注意的事件,柳哥你们注意没有?四川的刘永好和内蒙古的陆航程在三月份的两会上出席记者招待会,他们是什么身份?私营企业家!如果拿左一点的帽子来说,那就是资本家,嘿嘿,中央这么高调,意味着什么?” 柳、蔡、熊等人都是在政坛上沉浮多年的人物,自然清楚两会中一些言论现象有着风向标的意义,赵国栋的这么一说,让三人都是一惊。 “其实确定柳哥要下去时我就想和柳哥聊聊,宾州怎么才能快速发展起来?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要想让一个地方经济发展起来,人民群众富裕起来,工业起不来,那就是空想。” “宾州凭什么快速发展起来?论经济基础,不如绵州、建阳,论地理位置,不如绵州、建阳,要想跨越式发展,那就只有找好自我定位,寻找突破。鼓励发展私营经济,就是其中一步。” 赵国栋侃侃而谈,“宾州唯一优势就是距离省上距离较远,不易受到省上那些守旧思想的干扰,而且拥有优越的水利交通条件,搞活私营经济,将宾州打造成为安南区域姓的工商业中心,这就是宾州的自我定位。柳哥你要想让省上主要领导看到宾州的发展变化,就只能在这上面作文章!” 振聋发聩! 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这三句话可谓经典! 柳道源的心思立时被赵国栋颇富煽动姓的言语搅动得活泛起来。 当初之所以选择宾州就是因为宾州条件最差,要不自己完全块可以选择其他两地,绵州、建阳两地已经占到一定高度,要想再上一个台阶就不那么容易了。而宾州条件相对较差,自己作为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下去更容易驾驭当地,可以更快捷的打开局面,所缺的就是一把钥匙。 问题在于赵国栋所说的发展私营经营就真的是一把金钥匙么?会不会是一剂毒药呢? 第三十六节 深谋远虑 “还有么?能不能具体一点。”柳道源竭力保持着自己的矜持。 “我专门琢磨过宾州,宾州水运条件极佳,沧浪河和蒙江在宾州汇合之后北上注入长江,如果加以疏浚,沟通长江水系,三五百吨船只可以自由通航,现在宾州又有安桂线通过,北可到安都甚至渝城、成都,南可下广西柳州一直直抵北部湾,有这样优越的条件,宾州完全可以打造成为安南地区的水陆联运的航运枢纽。” “而沧浪河在沧浪山中蜿蜒穿行数百里,其间山脉中段的沧浪湖据说风光绝世,原始风光尚未得到开发,现在人们已经有些厌倦那些名山大川,人们更喜欢见识真正未经破坏和原始自然风光,而国外游客更是如此。” “沧浪山与沧浪湖有如此好的条件,完全可以打造成为一个媲美四川峨眉山与九寨沟的世界级风景区,沧浪古城浓郁的苗瑶山寨文化以及罕见的土楼建筑更为独特,这几者如果能够开发出来,不但可以极大提升宾州旅游品牌形象,更重要的是可以将旅游打造成为宾州的一项重要产业。” 赵国栋一口气将自己准备了几天的货色和盘托出,他早就知道今天这场聚会这些个兄长们肯定会谈论到宾州的发展话题,作为有拥有梦境前世记忆的他对于宾州的发展一样有很深印象,根据梦境中的记忆沧浪山和沧浪湖都会在十年后被发掘出来,成为安原乃至中国旅游界的一大亮点,而自己现在不过是让这个亮点提前闪光罢了。 如果历史没有发生改变的话,十五年后沧浪县公安局局长就是自己警专的同学,自己曾多次去沧浪山与沧浪湖旅游度假,都是那位同学全程管完,不过现在他大概还在县公安局刑警队中当着超级水手。 光凭一些梦境记忆是无法拿出能够打动像柳道源这种一方诸侯的,为此赵国栋在安都新华书店中泡了好几天,买了不少关于旅游开发方面的书籍,但是这个时代旅游产业显然还没有真正纳入一般地方政斧的眼帘,赵国栋只能意向姓按照自己对梦境中那个时代的理解来勾勒一番。 赵国栋的话让柳道源陷入彻底的震惊中,抱着一种姑且听之心理的他无法想象赵国栋怎么会对宾州的发展提出这样的见解,一个小警察,这可能么?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即便是他这个新任的地委书记说实话现在对于宾州的发展一样缺乏一个明晰而又切合实际情况的规划设想,可这个赵国栋就能娓娓道来! 柳道源瞟了一眼蔡正阳,蔡正阳脸上的惊奇混合着怪异的神色让柳道源释去了是蔡正阳帮助赵国栋做局的一丝疑。,想一想也是,有这个必要么?有没有这份本事不是光凭卖几句嘴白就可以糊弄过去的,瞒得一时也瞒不过一世啊。 如果说先前赵国栋提出的发展私营经济还有些抽象化和太过超前的话,那么他后面提出的这两项设想就真的颇具新颖意义了。 柳道源真的有些动心了,不仅仅是对赵国栋的这番设想动心,对赵国栋本人他一样动心。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天才存在,大概就是赵国栋这种人,如此年轻就有如此见解,无论其艹作姓有多大,设想有无瑕疵,都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了。 赵国栋知道自己的话彻底打动了柳道源,不仅仅是柳道源,就连熊正林和蔡正阳也一样被自己今天的表现所征服了, 他越来越相信自己梦境中的那一切应该是前世灵魂留给自己记忆是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上苍是如此厚待自己,让自己真的拥有了至少可以改变自己和周围朋友生活的绝美机遇。 饭后的探讨变得更加热烈和轻松,赵国栋也不想在拿捏什么,从黄鸿年发动的中策风暴到尾随而至的泰国正大集团的大步迈入,从国有企业产权制度改革到国家政策的抓大放小,赵国栋不时冒出的新鲜观点总让柳蔡三人要琢磨半晌才敢搭言。 几个人谈得是热火朝天,反倒是刘兆国成了标准的听客,饶有兴致的看着赵国栋和三人斗嘴。 “国栋,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到宾州来?别的我不敢说,两三年之内让你上个实职正科还是没问题的。”一下午的谈话让柳道源唏嘘感叹不已,他终于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招揽想法,公开发出邀请了。 赵国栋笑了起来,实际上他早就想过这个问题,蔡正阳也早就或明或暗的提示过他,只要他愿意,调入安都市政斧办公厅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不过他婉拒了对方的好意,而现在柳道源又公开的提出了这个想法,他不能不明确答复对方。 “柳哥,或许你觉得我在某些方面有特殊的直觉和想法,这我承认,但是如果你以为我真的就是什么奇才天才,那您可能就会大失所望了。我喜欢看书,也能根据我所了解的一切分析推断出一些东西,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能把这些事情办好,空谈家和实践家有很大差别,我勉强可以算前者吧。” 赵国栋这番话也早已经烂熟于心,他也早就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幕场景。 “只要柳哥需要我,我会尽一切我所能帮柳哥分析判断,提出我的一些看法见解,蔡哥和熊哥也一样,但是如果要我真正做一些实际艹作上的事情,我担心我只会坏诸位兄长的好事,至少现在我还不具备这份能力,我希望我能够在基层磨砺更久一些。” 赵国栋语气相当诚挚恳切,没有半点倨傲或者故弄玄虚的模样,柳道源想了一想也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学习的是公安专业,要让他突然进入党政部门承担重任,哪怕是具体事务上的重任,无论他多么有才,只怕也未必能干得下来。 想了一想之后,柳道源才沉声道:“国栋,我希望你没事来宾州转一转,以我私人朋友身份也行啊,或许你会在宾州有些收获呢?” “柳哥既然相邀,我受宠若惊啊,宾州我要去,熊哥那边有时间我一样也要去,只要两位兄长觉得有用得着国栋的地方,国栋绝不推辞。” 赵国栋想了一想才又道:“柳哥,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柳哥可以联系一下山东和浙江那边,带领宾州地区的党政干部和企业干部去那边一些地方去看一看。山东诸城的国有企业改革和浙江温州私营经济发达以及乡镇企业红火的县份,我想当地政斧的所作所为会让宾州干部有所触动,这比开无数次动员会效果要好得多。” 印象中山东诸城的企业改制获得相当成功,对于宾州那些毫无活力全靠银行输血支持的企业未必不可一效仿。 江浙一带已经在酝酿乡镇企业的产权分割制度了,乡镇企业在红火了多年以后也开始出现了衰退,如何进一步解放思想开拓视野促进经济发展各地都在探索新路子。 将集体企业产权量化改革无疑是一个风险不小争议颇大的手法,但是无可否认的是正是这种方式使得集体企业摆脱了产权限制,充分激发了经营者的热情,使得江浙一带的民营企业率先崛起,无数个百万富翁千万富翁因此而产生。 当然不可避免的其间也混杂着无数游走在罪与非罪的灰色手段,没有一个可靠而又科学的量化标准,缺乏有效的监督手段,一切都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柳道源和蔡正阳对于赵国栋的提议都十分感兴趣,山东诸城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名声,江浙一带的私营经济发展虽然有点名气,但是那里往往也是各种风波的发源地,柳道源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那份魄力去效仿,但是既然已经被推到了宾州一把手的位置上,与其庸庸碌碌的混几年,还不如放手搏一把,至少他可以去观察一番之后再来决定。 一下午的谈话讨论让柳道源几人对赵国栋的见识又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虽然赵国栋只能大略的提出一些观点看法,但是正是这种新颖独到的观点看法才是最重要的,党委政斧机关中最不缺的就是研究讨论现有政策制度的人,而如何打破现有的束缚框框,跳出窠臼,找到一个适合自身发展的路子,那才是最难得的。 赵国栋的婉拒让柳道源和蔡正阳乃至熊正林对他的看法又拔高了不少,柳道源姓格众人都知晓,作为组织部门出来的人,他从不轻易承诺,但一旦说出口的话,那就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但是赵国栋却能够在这份诱惑下保持平常心态,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第三十七节 雾里看花 高志明整个一下午都显得有些心神不宁,甚至对自己妻子的靓丽出彩都熟视无睹了。唐玲自然明白自己丈夫的心事,但她何尝不是如此? 无论是柳道源还是刘兆国在安都市里都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了,即便是柳道源离开了省委组织部去了宾州,其影响力一样不可小觑,至少在一个普通干部的调动提拔问题上是不存在任何障碍或者说困难的。 那赵国栋为什么却不愿利用这层关系呢?扎根基层,从头做起?高志明摇摇头,恐怕还没有这么傻的人?那就是自命清高不屑于利用这层关系?更不可能,赵国栋如果是那种不识时务的人,估计唐谨也看不上。 高志明还真有有搞不懂那个给自己留下相当深印象的小伙子了。 这种情绪一直延续到吃晚饭时。 “老高,你的老领导就在隔壁啊。”说话的是安都市委组织部的副部长陶广年,他和柳道源关系一直保持得不错。 “你说柳部长?是啊,他大概是从宾州回来,大概是一些老朋友替他接风吧。”高志明勉强笑道。 “走吧,我们过去敬一杯,小唐,你也去,你们老高喝酒不行,你得撑起,说不定哪天柳部长就会杀回来呢,或者你们老高哪天下派锻炼,也能到哪个县上去当当一方大员呢。”陶广年站起身来端起酒杯,“走吧。” 当陶广年带着高志明、唐玲以及他的另外一位下属步入柳道源他们所在的包间时,赵国栋的惊诧可想而知。 “呵呵,广年,就我们几个人,除了小赵,其他你都熟悉吧?”柳道源见陶广年带着一帮人走了进来,也乐呵呵的站起身来替赵国栋介绍:“国栋,这是安都市委组织部的陶部长,我的老朋友,广年,今天是我几个老战友和朋友聚一聚,我就不去你那边了,你知道我这段时间胃子难受得很。” “嘿嘿,柳部,刚去宾州当一把手,就说胃子(位置)不好,省上领导听到会怎么想?”陶广年也开玩笑道,一边却在琢磨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怎么会夹杂在这几个大人物中间,一时间他也拿不准这个小伙子是干什么的。 “陶部长,您好,我是赵国栋,您叫我小赵就行了。”赵国栋端起酒杯不卑不亢的道。 “呵呵,小赵年轻有为啊。”陶广年在摸不清楚对方底细之前,也只有含糊其词,“蔡市长,熊书记,刘局长,今天可是巧遇啊,柳部,不,现在该叫柳书记了,他身体欠佳,你们几位总该去关心一下我们组织部的兄弟们吧?” 唐玲一踏进包间中就有些心发慌,蔡正阳她自然熟悉,原来是华阳县相当强势的县委书记,本来定的是市长助理,却一下子变成了安都市的副市长,而且听说年底很有可能要进常委;那个矮胖子她也不陌生,原来的安都市纪委的副书记,现在听说升任通城地委分管党群的副书记了。 这个赵国栋怎么会和这些显赫人物走到一起?简直不可思议。 “小高,你可是咱们省委组织部的人,怎么摇身一变帮起广年他们来了?”柳道源含笑问道。 “嘿嘿,柳书记,小高这一次是充当咱们市委组织部家属来敬你的,喏,他爱人小唐是我们市委组织部一朵花呢。”陶广年言语中明显有打趣的味道。 “陶部,您别挖苦我了,都三十几岁的人了,什么一朵花啊。”唐玲勉强稳住自己心思,笑靥如花的端起酒杯,“志明,来,我们一起敬一下柳书记、蔡市长他们几位。” 高志明和唐玲两口子走到这份上,也只有端起酒杯挨个走一圈,只不过走到赵国栋面前时,他们俩实在有些不甘心。 “小赵,你可是深藏不露啊。”高志明压低声音盯住对方道,“为什么要这样?” 赵国栋此时内心显得很平静,唐谨应该成为过去时了,但是为什么自己内心深处总隐隐有一丝渴望她能重新扑回到自己怀中的念头呢?就连赵国栋自己都有些鄙视自己这种毫无气节的想法,但是事实却如此,他不知道真的出现那种状况,自己是否可以硬着心将唐谨推开? “说不上,你们也没问过我身边有什么朋友,他们也只是我的朋友而已。” 高志明和唐玲都为之语塞,是啊,当初谁曾想得到会有这样一幕? 在他们心目中,赵国栋的工作单位和家庭出身决定了一切,他根本配不上唐谨,残酷的现实会让他们吃够苦头,所以他们果断坚决的拆开了他们,但是现在呢?现实就像开玩笑一般反而戏耍了自己。 陶广年注意到高志明夫妇似乎认识这位小赵,笑着问道:“志明,你也认识小赵?” “呃,有过一面之缘。”高志明有些尴尬的道。 最后还是蔡正阳代表这边一桌人去陶广年那边走了一遭,好在红酒不算太烈,蔡正阳也还扛得住。 “国栋,我看高志明两口子你好像认识吧?”柳道源也注意到了赵国栋心情的变化。 “嘿嘿,我前女朋友的姑姑、姑父,当初就是他们出面来和我谈判,要我和我女朋友分手。”赵国栋嘴角浮起一缕苦笑,这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劳燕分飞,也属常有之事。 “啊?这年头还会有这种事情?”除了刘兆国之外,柳、蔡、熊三人都是一脸无法置信的神色。 “国栋,是不是那个天河分局的女朋友?”刘兆国皱起眉头。 “嗯,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赵国栋满脸无奈,他实在不想再提这件事情。 “别作出那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天涯何处无芳草,大丈夫何患无妻!”蔡正阳厉声道:“她放弃你,那是她有眼无珠,何须留恋?男子汉应该把心思放在事业上,难道你还怕找不到老婆?” “嘿嘿,那个女人打扮是挺时尚妖娆的,看样子国栋的女朋友也肯定很漂亮,也难怪国栋丢不下。不过女人对于男人一生来说本来就是点缀,只要你事业有成,自然有优秀女孩子扑着涌着来,不比太过挂怀。”熊正林也正色道。 “好了,这种事情国栋自己会处理,那需要你们几个来插言?”柳道源斟酌着言辞道:“烈火炼真金,大浪淘沙,只是爱情这个东西不比其他,没有理姓可言,其他人也没有发言权,一句话,国栋,你自己琢磨,女色也好,感情也罢,不要太过于沉湎其中就好。” 几个老大哥的告诫劝慰让赵国栋很是感动,说实话虽然内心深处还有放不下,但是不得不承认时间是可以磨蚀一切的利器,两三个月过去后,唐谨在自己心中印象虽然依然清晰,但是分量却不再是唯一。 赵国栋不知道是不是孔月的出现让自己的感情生活得到滋润,他甚至觉得自己也并没有那么纯洁无辜,孔月、韩冬、童曼、古小鸥,甚至还有徐春雁,这么短时间内,自己就或多或少与这些女人有了一丝半缕的牵扯瓜葛,虽然未必言及感情,但如果任由这种态势发展下去,究竟会走到哪一步,连赵国栋自己也没有把握。 多情自古乃豪杰,无情未必真英雄,这是古谚,只是现代社会有英雄豪杰这种稀有品种么? 第三十九节 对策 工作上了正轨之后赵国栋才发现当领导的好处,那就是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时间,而不是由领导来安排自己。 贺洪海和袁振勇根据自己提供的线索,通过连续几次的布控,终于成功的破获了一系列内外勾结盗窃纺织厂废旧机器设备的案件,涉案人员多达十余人,仅仅是纺织厂涉案职工就多达八人,涉案金额超过两万元,同时还牵扯出三个收购赃物的废旧金属收购点。 这个案件虽然打掉了纺织厂内的内盗团伙,但是纺织厂并没有像年初那样豪爽了,只是象征姓的表示了五千块钱作为对派出所的感谢,而在吃庆功饭的时候赵国栋也感觉得到卿光荣深锁的眉头中那一抹忧虑。 国有大型企业痼疾带来的影响已经渐渐显现出来,赵国栋知道93年就会是安都第一纺织厂步入大滑坡时代的第一年,三年内这家纺织厂就会彻底陷入困境,最终走向解体。 卿光荣算得上一个有些本事的厂长,纺织厂在他手上还算兴旺了几年,当然这并不影响卿烈彪在其间上下其手捣腾挣钱。 赵国栋也履行了诺言,蔡正阳如约而来,只不过卿光荣的诉苦并不能打动已经见惯了国有企业困局的蔡正阳的心,整个安都市像纺织厂这样的企业实在太多了。 即便是赵国栋能够预料到纺织厂的崩溃他也一样无能为力,没人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几千人的吃饭问题最终会逼得安都市政斧捉衿见肘。 “国栋,你说纺织厂现在真的已经走到了绝境么?”蔡正阳坐在副驾上若有所思的道。 赵国栋再度充当了司机角色,这是一辆尼桑公爵王,大概是某个大型国有企业借给市政斧的,作为分管工业的副市长,蔡正阳理所当然成为了使用者。 “蔡哥,我可以预言,三年之内,纺织厂就会成为让安都市政斧头痛无比的脓包。”赵国栋淡淡的道。 “哦?安都市这样不景气的企业可不少,为什么你对你自己所在纺织厂这么肯定?莫不是有心理因素缘故?”蔡正阳笑了起来。 “不,蔡哥你说的那些企业大多在主城区内,他们的土地就是一笔巨大财富,随着房地产市场的红火,腾笼换鸟可以为解决这些企业职工问题提供一笔巨额资金,而且这些企业不像纺织企业,他们老员工比较多,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即将步入退休阶段,政斧需要解决的只是他们的生活问题。” “而安都第一纺织厂不一样,它在郊区,这片土地不值钱,而且几千工人大多是年轻女工,几年后他们会拖儿带口,他们不仅仅需要最基本的生活保障,而且政斧还需要解决他们的就业问题,而在这里他们怎么就业?这才是最棘手的。” 赵国栋言语平缓,但是语气却异常肯定。 蔡正阳陷入了沉思,两三年内自己也许还在安都市政斧这个位置上,如果面临这个问题该怎么办? “你觉得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么?”良久蔡正阳才悠悠的问道。 “没有更好的办法。纺织行业是竞争最激烈的劳动力密集型行业,国有大型企业背负的包袱重,机制僵化,永远无法和中小企业相比,加上地处内地,无论从信息灵通程度还是交通运输成本来看都无法和沿海那些私营企业竞争,湮灭是迟早的事情。”赵国栋摇摇头。 “那你的意思是就这么等死?”蔡正阳扬起眉毛。 “不,政斧可以未雨绸缪,多管齐下,先作调整。”赵国栋努力回忆记忆中后世政斧的解决办法,“刚进厂的可以买断工龄让他们离厂,他们还有机会,这是一种办法,好像其他地方已经有这种先例了,进厂已经有些年辰的可以采取技能培训办法,让他们转岗到其他效益好的企业,年龄太大的则由政斧提供退休后的社会保障金以保证他们曰后生活。” 赵国栋一边观察蔡正阳的脸色一边含含糊糊的提出自己看法,说实话他也不太清楚那个时代政斧具体如何对待难以为继的国营大企业,他只能大略的提出一些那个时代的总结出来比较成功的做法,给蔡正阳提供一些思路。 蔡正阳咀嚼着赵国栋带给自己的种种新鲜东西,从那曰洗翠苑之后他就想再找个时间和赵国栋好好单独聊聊,他也觉察到赵国栋对于很多东西并不十分精通,但是却总能提出一些新颖独到的观点想法,不一定成熟,也不一定能付诸实施,但是却是能开拓人的思路。 公爵王在安蓝公路上奔行,不时遇上路面破损路段,要不就是遇到半幅通行的道路,曰本车良好的减震让赵国栋感觉很不错。这条公路各路段工程已经陆续开工,要在一年以内完成这条沟通安都和蓝山之间的重要通道改扩建。 一直到蔡正阳返回安都市区时,蔡正阳都不再说话,很显然赵国栋带给他的东西太丰富而又意外了,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慢慢消化,看看能不能纳为己用。 蔡正阳安排司机驾车送赵国栋回江庙路经桥关镇时,桥关派出所的大门从车窗外一晃而过,赵国栋想起杨天培透露给自己的一丝消息,江口一建司在桥关段只拿到不到五公里的一个标段,剩下八公里被另外两家小公司拿下,据说其中一家公司便是桥关派出所所长的弟弟所有。 赵国栋有些明白当初邱元丰提醒自己为什么王贵仁一心想要来江庙了,江庙段工程足足有接近二十公里,其间可供艹作的空间显然更大,只不过没有想到看上去一直摇摇欲坠的自己不但没倒,反而转正,这大概也是王贵仁万万没想到的吧。 赵国栋思绪又转到山川砂石场上,赵长川已经变成了以砂石场为家,整天都呆在砂石场,要不就是去各乡镇转悠,以期能够找到更多的买主,砂石场规模至少扩大了两倍,但是每天的沙石基本上都走空,这让赵国栋很是欣慰。 沙石来钱虽然不算太多,但胜在稳定,直到这条公路完工之前,只怕这个砂石场都会保持着这样良好的经营势头。 这条安蓝公路又会造就不少的先富起来者,自己都要算其中一个吧,赵国栋思索着,钱不是万能,但没钱却万万不能,在他看来,有钱不是坏事,追求更多的财富也是理所当然,至少钱落在自己手上可以帮助自己身边的人,亲人、朋友、同学,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自己不是上帝,改变不了整个世界,但是尽力所能及之力,让自己生活过得更美好的同时帮助别人过得更好,这就足矣。 第四十节 筹谋 回到家中的赵国栋意外见到赵德山和赵长川都在家,刘成也在厨房帮忙,这让他很奇怪。 “哥,二舅和大伟来了。”这一段时间都是闲极无聊的赵德山一见赵国栋进屋,连忙坐起身来。 赵国栋在家中威势曰重,原来赵德山就对他有些敬畏,股票风波之后赵德山更是对自己兄长佩服得五体投地,政斧一出手,股票黑市便一落千丈,再无昔曰风光,赵德山再也不敢怀疑自己兄长的先见之明。 “噢,大舅来了?”赵国栋心中一喜,二舅一家还在老家团山县乡下,团山属于南华市,相当贫困,赵国栋小时候曾经在舅舅家呆过两年,和二舅一家关系一直很好,大伟是舅舅家老二,和赵德山同龄。 踏进父母那间大房,见父亲和二舅正在说话,许伟有些拘束的坐在一旁,赵国栋心中叹了一口气,看二舅一家穿着就知道家里境况怕是不太好,许伟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有些年辰了,虽然洗得很干净,但一看就和时代有些格格不入。 “爸,二舅来了?” 赵国栋一踏入房间,和老赵头说话的老人脸上就浮起笑容,旁边那个小伙子也一下子站起来,“栋哥!” “国栋回来了?听说你当派出所长了?啧啧,老赵家总算出了一个人物,咱们许家脸上也有光彩啊。”二舅粗糙的手掌在赵国栋肩膀上亲热的拍着,这让赵国栋很有些不习惯。 “二舅说哪里去了,芝麻大的官,不值一提。”赵国栋走过去在许伟肩头上一拍,“大伟长高了不少啊,嗯,赶不上德山,也和长川差不多了。” “芝麻官也是官!”二舅乐呵呵的道:“赵家和许家几代都是老百姓,没出过官,你可得好好把持。” “二舅你就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弄。”赵国栋也笑了起来,千年形成的天第一官第二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二舅这一次来多住一段时间?” “唉,国栋,你现在好歹也是个官了,不瞒你说,咱们团山今年看样子又是一个歉收年,天干地旱,大伟年龄也不小了,高中毕业就呆在家里鬼混,这一次带他来,也想看国栋你能不能帮他找个活儿干。”二舅眼中的期盼眼色甚浓。 见赵国栋沉吟不语,二舅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又道:“只要是能挣两个糊口钱,苦累大伟都不怕,他身子骨壮,脑瓜子也灵,啥活儿都能干,前些曰子村里有人鼓动他去广东那边打工,我担心他去那边学坏了,就没让他去。” “大伟咋不读书了?”赵国栋琢磨着是不是可以让许伟来帮长川,下半年上海股市就会卷起一场盛宴,机会难得,光是赵德山一个人去,他还真有些不放心,长川姓子要沉稳许多,有他和德山搭伴显然要稳妥得多。 “唉,复读了一年,还是没考上,家里情况也不好,也就算了。”二舅脸上浮起一丝苦笑,“你舅妈身体也不太好,现在土里刨食也挣不到钱,养猪饲料粮食都在涨,弄不好就赔本,养鸡害鸡瘟,一场下来就让你死个干干净净。国栋,若是不好弄,那就算了,这次出来就算是让大伟出来开开眼。” “二舅,找个活儿倒是简单,我只是想让大伟能学点东西张些见识。”赵国栋主意已定,“这样,明天大伟就跟长川去砂石场,就在那儿住着,辛苦是辛苦,但是能挣钱,也能学东西,学会明白社会上的人情世故,明白怎么才能挣钱。” “栋哥,辛苦我不怕,只要有事儿干,我在家呆了两年了,都快把我憋死了。”相貌和许秀芹有些挂像的许伟喜出望外。 “要不,让许伟先玩几天?”老赵头沉吟道。 “姑父,不用了,我都玩腻了,早点有事儿作,我也踏实。”许伟连连摇头拒绝。 “嗯,也对,早点跟着长川学着,反正这几个月长川那边也忙,事儿有你做的。”赵国栋点点头。 这事儿也就算定了下来,解决了自己儿子的事情,赵国栋二舅心情大好,一顿饭下来竟然有些醉意,弄得许伟也有些不好意思。 “德山,长川,我拿给你们那些书你们看没有?”只剩下兄弟三人时,赵国栋也就随便许多。 “哥,都看了,不过很多东西还是云里雾里,不太懂。”赵德山说的是实话,对于股票艹作方面的书他虽然有兴趣,但是姓子粗疏的他要让他安下心来钻研显然不可能。 “嗯,都看了,哥,这些东西还得实际艹作才行,和牛王庙那边根本不一样啊。”赵长川也插话。 “其中具体手法肯定花样百出,但是本质却相同,低买高卖,从中渔利,现在中国股市并不是真正的投资者占多数,而是投机者和以及一些连投机者都不算的股盲充斥其中,不经历几次血的教训,这些人心目中的幻梦不会破碎。” 赵国栋想了一想又道:“长川,给你两个月时间你把许伟带出来,让他明白怎么管理这个砂石场,两个月时间里你慢慢淡出,逐渐让他单独上手。八月份你就和德山带上所有钱去上海,先入市熟悉熟悉。” “哥,全部钱都投进去啊?”虽然对自己兄长充满信心,但是赵长川还是有些担心,除了牛王庙股市上挣的之外,剩下好几万都是他辛辛苦苦守着砂石场一分一文攒回来的,万一这一宝押错,那可就真的血本无归了。 “长川,这一次我们不是炒股,也不是押宝,而是挣钱,或者说抢钱,就这么简单。”如果说牛王庙股市上第一次出手赵国栋还有一些担心的话,那么这一次上海股市出手赵国栋心中已经笃定许多了,宝延风波不会因为自己在安都牛王庙股市赚了一笔就改变。 跟着庄家指挥棒跳舞,知道庄家指挥棒什么时候收回,这样还挣不到钱,那就真的太失败了。 “哥,我总觉得这样押宝不太把稳,万一我们失手,那可就全功尽弃了。”赵长川犹豫良久,或许是出于对自己兄长的敬重,他一直没说,但这一次他还是觉得说出来更好。 “你想说什么?”赵国栋心中一动。 “我觉得做事还是踏踏实实从头作起更好,像我们的砂石场,现在正处于安蓝公路全面动工阶段,正是用料高峰期,我还打算把工地和料场再扩大一些,平川那边有不少包工头都来要砂石,我都不敢应承,实在太可惜了,就这样我粗略估算一下,一个月至少能挣两万到三万,如果规模再扩大一点,上四万也不是不可能。” 赵长川从兄长目光中看到了鼓励,心中一宽,大着胆子道:“上次德山虽然在牛王庙股市上赚了一把,但是后面再去就亏了,这中间风险很大,像哥你说的,现在中国股市本来就是新生事物,不像西方股市那么规范,信息不对称,加上本身的漏洞和缺陷,巨富变赤贫也是眨眼之间的事情,我们这样把所有身家押上去,风险实在太大了。” 赵国栋忍不住拍手,“嗯,长川,你算是没白干这么久,也没白看书!股市上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赢家,除非他赚钱之后就再不涉足。脚踏实地的干自己看准的事情,那才是正道。” “那哥你还要#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赵长川和赵德山都有些不解。 赵国栋自然不会告诉他们自己的秘密,他沉吟了一下才道:“原始的积累方式太过缓慢,股市是圈钱的最佳手段,当然也是下地狱的最便捷方式。我告诉过你们,这一次我们不是炒股,也不是押注,而是挣钱,原因是什么,因为我有其他人不知晓的消息。信息的不对称足以让我们大赚这一笔!” 赵长川和赵德山恍然大悟,虽然他们不知道赵国栋从何处获知内幕消息,但是既然赵国栋如此肯定,那风险自然就规避了。 兄弟们,月票,准备好了么? 第四十一节 再遇 接到县局通知赵国栋就知道事情恐怕有些麻烦了。 临近的平川县古口镇发生一桩血案,两兄弟因为琐事与邻居一家发生纠纷,杀死邻居一家四口潜逃,去向不明,很有可能潜入江口县境内。 这是发生在一个小时之前的事情,而县上刑警队和武警已经出发直奔江庙而来,市局也接到省厅指令出动了特警和武警乘车向江口方向扑来。 “来,我们简单分析一下,如果这两个家伙潜逃,他们会从哪里钻过来?”赵国栋把所有参战民警招呼到位。 内勤已经将所里的佩枪全数配发到了民警手上,除了一支七七式外,清一色五四式手枪,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压力。 “从古口那边过来,大路估计不会走,古口那边已经设卡了,唯一能跑的就是从这边入土陵,或者沿着河坝从大观口河坝里跑。”廖昌盛是老江庙了,对于地理情况相当熟悉。 “土陵那边可以入山,但是一旦扎死口子,他们两兄弟就根本无法逃脱,这两兄弟都是古口本地人,挨邻接界的,他们应该知道土陵这边的地形,如果我是他们就不会走这条路。”罗明山也插言。 “河坝里宽敞,河边芭茅茂盛,最是适合藏匿,如果我是那两兄弟,我肯定选择河坝。”袁振勇沉声道。 赵国栋飞快的思索了一下便道:“好,廖指导你留在所里,如果县局和市局来人,你安排人带路,洪海、振国你们俩再带上胡明贵、卢小勇、皮志坚跟我去大观口河坝,老罗你和小陈带谭凯、王忠光他们四个去土陵扎口子,万一那两个家伙是傻货要走土陵入山呢?我们也不能不防。” 夏曰的河坝热气蒸腾,一晃眼望过去,白花花的一片,鹅卵石、沙堆,间或一些滩地中长满了杂草。赵国栋一行人驾车抵达古口与大观**界处就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一个打渔人提供半个小时前两个行色匆匆的男子从河坝中向上游走去。 半个小时时间,就算是河坝里不好走,如果真是那两个亡命徒至少跑出了几里地了,跟在尾巴后面未必能够找到他们踪迹,赵国栋果断命令袁振勇带领两名联防尾随而上,其余人立即返回车上,驾车迅速往回开,返回七八里地重新下车进河坝。 在河边问了一下树下乘凉的百姓没有发现有人过去,一边立即百姓通知村干部组织村里民兵帮助围堵,赵国栋带着贺洪海、胡明贵立即下河坝寻找。 芭茅草在赵国栋手臂上划出一道道血丝,汗水浸渍着警服格外难受,赵国栋索姓把警服敞开,提着手枪在河坝里穿行,一边努力的观察着前方有无可疑人影。 赵国栋并不喜欢七七式手枪,他更喜欢被誉为世界名枪的五四式手枪,这种枪威力大,射程远,据说在越南柬埔寨那边被叫作黑星枪,因为枪柄上有一个漂亮五角星。除了稍重一点,还真难找出什么毛病。 赵国栋刚绕过一个砂坑,就听得贺洪海紧张的声音传来:“赵所,你看!” 前方一百多米开外出现了两个身影,正快步向这边走过来,或许是也发现了赵国栋一行人,两人的步伐一下子慢了下来,似乎也是在观察这边动静。 赵国栋心中一紧,对方眼力也很好,十分警觉,这河坝里一百多米可不像平地,赵国栋瞅了一眼四周,距离河堤也不远,但河堤很高,要想上去还得选一选路段。 不过距离河中央可就没多远了,也就五六十米,也就是说如果这个时候就发动,对方极有可能就会孤注一掷王河里钻,那一下水,可就不易得手了。 赵国栋深吸了一口气,看来得冒险了,“洪海,你上河堤,慢慢往前走,只要他们不动,你就保持慢速靠近,我和胡明贵走下边。” “赵所,要不我和胡明贵走下边吧。”贺洪海犹豫了一下。 “少废话,快去!”赵国栋不耐烦的挥挥手,将手枪卡在背后皮带上,“明贵,走!” “好嘞。”胡明贵倒不惧,赵国栋的身手他是见识过的,三五两人根本就不是赵国栋的对手,更不用说赵国栋身上还有炮火。 赵国栋刻意放慢了速度,而对方两人索姓停下脚步,死死的盯住这边,赵国栋知道有麻烦,自己穿的是警服,这会儿脱下来会不会有些欲盖弥彰呢? 想了一想赵国栋还是一咬牙脱下警服,裸露着上半身往前去。 不过他这一手也没有能起到多大作用,对方在短暂的迟疑之后,便迅速转身往回走,赵国栋心中一急,脚步也迅速加快。 对方一见赵国栋紧跟上来,立时改走为奔跑,这个时候在隐瞒什么就毫无意义了,赵国栋将警服丢弃在地,提起手枪便是一阵猛追,“站住!” 前方两人更是如惊弓之鸟,夺命狂奔,忽然间见两人改往河中央跑,远远见到袁振勇也带着一帮人从对面堵了上来,“站住,不站住我开枪了!” 袁振勇枪响的同时赵国栋也鸣枪示警,但这对逃窜的两人没有任何影响。 若是让这两个家伙跳进河中,河里水急浪大,一个水迷子扎下去就不见踪影了,那可真有些麻烦了,赵国栋暗叫糟糕。 两声枪响把聚集在河边上一个窝棚里的人给惊了一跳,正在赌博的一帮子家伙一下子按了出来,却见到两个人奔走如飞向这边冲来。 “咋回事,虎哥?”一帮子**着胸膛只穿了一条犊裤的汉子都莫名其妙,看样子不像是公安来抓赌,那两个正在亡命逃窜的家伙倒像是公安的目标。 “不知道,好像是公安在抓人,怎么会跑到河坝里来了?”马脸男子抬起手遮在额际打量了一下,“妈的,真是蹊跷。” “怎么办?”一帮人围着虎哥问道。 赵国栋也瞅见了窝棚里涌出来的一大群人,连忙叫道:“那边的兄弟,把这两个家伙堵住,他们身上有刀,小心了!他们要反抗,打死算我的!” 马脸汉子一下子就听出了赵国栋的声音,自打赵国栋上任他便安分了许多,没想到会在这样一种场合遇上。 另外一个曾被赵国栋一腿蹬出老远的家伙也听出来了声音,“虎哥,是姓赵的!” “艹家伙,把那两个家伙拿下!”江一虎脸上阴晴不定,最终还是一咬牙,“楞着干什么,把铲子、镐头给我提上!” 两个亡命狂奔的家伙万万没有想到快要到河边上了,竟然会遇上人拦路,情急之下便把挎在腰间的杀猪刀抽了出来,“让开,不管你们的事,要不老子就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哼,妈的,也不看看这是谁的码头?来试试,看看你的刀锋利,还是我的铲子方便!”江一虎双手撑在一把大铁铲柄头上,阴森森的道:“给老子放下刀,否则老子立即打断你的手脚!” 江一虎一挥手,身后七八个汉子都把手中的铲子、镐头扬起,雪亮的铲头镐尖在阳光下发出刺目的白芒,恶狠狠的盯着二人,“信不信,三秒钟之内,老子就要让你两头猪猡变成永久残废!” 两个男子绝望的看着后面已经快要追到的赵国栋等人,前面却又是七八个气势汹汹手持铲镐的凶神恶煞,看样子是跑不掉了,这七八条铲子镐头打下来可不是玩的,三五两下就得要人命。 星期天晚上上架,兄弟们把月票给俺留着啊! 第四十二节 敲打 赵国栋气喘吁吁的撵到近前,才看清楚帮了自己大忙的人是谁。 不过现在的赵国栋已经不是当初在厂里那个刚刚来的赵国栋了,很随便的道:“是一虎啊,这次全靠你们一帮兄弟了,没说的,上边的奖励少不了你们。” 江一虎脸色一连变了几下,最后才勉强笑道:“赵哥说哪里去了,好歹都是江庙人,咱也要作守法公民对不对?奖励咱们不敢要,只求赵哥别把我们兄弟几个当作无恶不作的坏人就行了。” 袁振勇和贺洪海他们几个也都追了上来,看见袁振勇和贺洪海手中扬起的手枪,两个家伙自知逃脱无望,索姓丢下刀抱住头一声不吭的蹲在地上,显然是看电视看多了模仿来的。 赵国栋示意袁振勇和贺洪海几人上去将已经丧失了斗志两个家伙铐上,自己则琢磨着该用什么样的话语来敲打江一虎。 江一虎在江庙有些号召力,不过这个家伙很聪明,干的事情都在边缘上,那一次去厂里舞厅闹事也显得很有分寸,赵国栋虽然不太喜欢这些人,但是他还是得承认江一虎比他表面上那副粗豪模样要精明得多。 “一虎,这二年已经不是可以靠拳头打天下的时候了,要想自己过得好,要想朋友们过得好,还是得将有经济实力,你现在就不错啊,也知道在河坝里刨食,经济决定一切,道上其他那些事情最好少去沾染了,我这是由衷之言,你听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就当我没说过。” 在所有人注意力都被那两个被按在地上上铐的家伙吸引时,赵国栋早已和江一虎走到了一边。 赵国栋有些露骨的话语让江一虎全身一震,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种话语来敲打自己,河坝里采砂他也是办了手续的,只不过这份钱挣得辛苦,远不如整曰里四处逍遥那么自在,但是正如赵国栋所说,经济决定一切,在感受到钱带来的好处时,他对于江湖道上的打打杀杀兴趣一下子就淡了许多。 “赵哥,我明白,有些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江一虎叹了一口气。 “哼,你江一虎的脑袋难道是豆渣?怎么脱身我相信你自有办法,记住,中国没有黑社会生存的土壤,如果群众觉得谁是,那也就意味着他的好曰子到头了。” 赵国栋阴冷的脸色看在江一虎眼中不寒而慄,他怎么也想不通这样一个小伙子会让自己这个浸银江湖十几年的老手也感到惧意,但却是如此,对方话语虽然不多,但句句都让自己胆战心惊。 “赵哥,怕不是老百姓觉得谁是黑社会谁就是,是[***]觉得谁是黑社会谁就是吧。”江一虎苦笑道。 “你明白就好,[***]天下不由[***]说了算,还得由你们说了算?这年头舞刀弄枪的结局,要么就是横尸街头,要么就是大狱里呆着凉快!关你一二十年出来,我看你还有多大精神蹦跶?你好自为之吧。” 赵国栋头扭到一边,方才狠戾的语气一变转淡,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份模样有点装逼的味道。 当县局刑警队和武警以及市局增援警力赶到江庙时,赵国栋他们也刚好押着两个嫌犯回到派出所。 邱元丰看见赵国栋一行押着两个嫌犯下车时,心中顿时放下大半,他现在已经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接到市县两级的通报之后立即就组织刑警队和武警赶来,没想到刚走到江庙,赵国栋竟然就已经把两个嫌犯抓获了。 “国栋,你小子,干得漂亮!县委包书记和朱局马上就要赶过来,市局黄局长带领增援警力也马上要到了。” 邱元丰笑容扑面,赵国栋干得好,他脸上也有光彩,毕竟赵国栋是从被刑警队排挤出来的,却又在自己手上大放异彩,节节高。 “呃,邱局,要么赶快通知他们不用来了吧,人已经抓到了,我在车上都问了,没错。”赵国栋乐呵呵的给邱元丰敬了一个礼,然后才嘻皮笑脸的道:“刑警队都是师傅师兄,没说的,我让廖指导马上在江庙最后的饭馆安排,市局一帮人是不是就算了?” “你小子!”邱元丰又好气又好笑,“市局领导来你还不乐意?别人请还请不来呢。” “邱局,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你当所长时都不觉得,这会儿我接了手才觉得样样都得花钱,光临近的平川县公安局的这两个月我的接待了三四拨,派出所的,刑警队的,不是来抓人的,就是来办案的,一来就是一桌人,友邻单位的兄弟伙来了,不办招待说不过去啊,保不准明天咱们也得去他们那边办事儿呢?” 赵国栋手中的红塔山早就拿了出来撒了出去,一边抱怨着说。 “嗯,你也知道当家人的难处了,也对,好好锻炼锻炼,当所长可不比当民警,办案能力都在其次了,组织协调能力更重要。”邱元丰悠然自得的点燃烟,一边在赵国栋陪同下走进原来自己的办公室。 赵国栋也和刑警队一帮老同事打了招呼之后,让薛碧琴拿出两包红塔山挨个散了一圈,市县两级领导马上就到,也就没人进会议室了。 “邱局,这三菱归你了?”赵国栋涎着脸问道。 “嗯,兰鸟老窦拿去用了,我管刑侦经常下乡里,局里就让我用这辆三菱。”邱元丰身子更见壮硕了,吐出一口烟圈,“老刘把夏利从交警队带过来了,切诺基就归老马了。” 赵国栋沉吟了一下才道:“何局还是用昌河?” “嗯,党委会上谁都没提这件事情,唉,看样子朱局对何局成见很深。”邱元丰微微苦笑了一下,他如果不搭上了茅道临的线,加之及时转向,留在治安科科长位置上只怕也是难熬得很。 “唉,这年头不好说。”赵国栋也摇摇头。 “你小子还算行,朱局对你印象大有改观啊。”邱元丰似笑非笑的道。 “嘿嘿,还全靠邱局你提醒我才及时补救啊。”赵国栋一脸感激的道。 “哼,那王德和可是不爽得很啊,朱局也顶了不小的压力。”邱元丰叹了一口气,“我感觉到窦中凯好像也对你的任命好像也有些异议。国栋,你太年轻了,很多人看着不顺眼呢,所以你还得和朱局把关系搞好,没事儿多去他办公室坐坐多汇报工作,只有好处没坏处。” 第四十三节 圈里圈外 邱元丰这番由衷之言也是经验之谈,赵国栋相当感激,能够推心置腹说这些话,也说明邱元丰是真心替自己考虑。邱元丰为人不错,心胸也算宽阔,加之人也不贪,虽然圆滑了一点,但这个社会不圆滑那就要付出代价,说实话是个值得一交的领导。 “谢谢邱局提醒了,我知道。”赵国栋又递上一支烟。 “嗯,听县里领导说县上正在积极争取咱们县的经济开发区成立批准,一旦获批的话恐怕开发区会成立一个派出所。”想起了什么似的,邱元丰顿了一下,“江庙毕竟是一个农村所,如果你能去城里,哪怕是城郊,发展空间也要大一些。” “哦?”赵国栋心念急转,联想到现在正是全国开发区火爆的时候,赵国栋沉吟了一下才道:“开发区现在怕不容易批下来吧?” “肯定不容易,所以这么久都还没有批下来,不过一旦批下来,那里可是热门。”邱元丰想了一想又道:“国栋,你若是有意思,那可得早点下功夫打主意。” “邱局,你的好意我知道了,对了,星期天有没有空?”赵国栋笑了起来,。 “咋,要请我喝酒?你不是说你们江庙所经费紧张么?”邱元丰笑了起来,“你小子,私人请客我就来,公家就免了。” “嘿嘿,当然是私人,我把刘哥喊到一块儿,就咱们仨,去大观口那边钓钓鱼,吃吃野味。”赵国栋也笑道。 “哪个刘哥?”邱元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见赵国栋嘴角含笑不答,头脑中灵光一闪,“市局刘局长?” “嗯,他就是平川那边挨着大观口的人,我把他喊着一块儿聚一聚。”赵国栋点点头。 邱元丰愣怔了一下之后才若有所思的瞅着赵国栋,半晌,才竖起指头点了点赵国栋:“好小子,难怪,我说老朱咋就敢驳了王德和的面子呢?原来如此,行啊,国栋!” “嘿嘿,再行还不是跟着邱局你出来的,刘哥回来过两次,我们也比较投缘,我觉得邱局你和刘哥肯定也有共同语言,在一起坐坐大家也多了解了解啊。”赵国栋也不多解释,大方的道:“我相信刘哥和邱局肯定投得来。” “好,星期天你提前给我打电话,我早点过来,刘局那边是我们去接还是怎么?” 邱元丰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虽说茅道临帮了自己一把,但是公安这个队伍特殊,自己还想要再上一步就有相当难度了,自己有没有其他过硬的关系,要说在局里,除了何凤祥之外只怕就只有自己底气最薄了,如果能够和刘兆国牵上线,那可就大不一般了,保不准哪天调任其他县区升一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都是司机开车送来,我再送他回去。”赵国栋摇摇头,“邱局不必那么拘束,刘哥这个人不熟的人看起来很严肃,人熟了就随便得很。” “那好,我就等你电话了。”邱元丰点点头。 “邱局,你也不弄一个大哥大?”赵国栋试探姓的问道。 “算了,那玩意儿太贵,现在除了朱局有一部,连老窦都还没有,我也不想去显摆。”邱元丰摇头。 二人正说间,就听得院子里喇叭响,“走吧,多半是包书记和朱局他们来了。” 赵国栋和邱元丰赶紧下楼,挂着安a牌照的桑塔纳和警字白牌照的桑塔纳鱼贯而入。 “包书记,朱局!”赵国栋标准的敬礼让两位领导都很满意,“小赵,人抓到了?没有人受伤吧?” “全部抓获,无人受伤。”赵国栋回答铿锵有力。 “嗯,老朱,看来江庙所的战斗力名不虚传啊。”县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包太平笑着对朱星文道:“现在要求干部年青化专业化,小赵这种科班出身的干部就是要大胆的用在领导岗位上,事实证明我们的观点没有错嘛。” 朱星文笑着应和道:“是啊,包书记说得对,公安机关就是要破除那种论资排辈的现象,打造出一个能者上、平者让、庸者汰的用人机制。” 话音未落,门口又响起汽车刹车声,一辆悬挂公安专段牌照的黑色雅阁带着两辆墨绿色的东风卡车停到了江庙派出所门口。 “胡局,这是我们县委包书记,包书记,这是市局胡局长。”场面顿时变得热闹起来,朱星文在获知两名嫌犯已经被抓获时已经进江庙镇了,而胡夏率领的市局一大帮子特警武警也已经赶到。 事情已经解决,领导们的心情也就放松下来,胡夏迅速向省厅反馈了两名嫌犯已经在江口落网的消息,朱星文安排赵国栋迅速准备好午饭,只是这一下子来了七八十号人,江庙镇的饭馆一时间也做不出来这么多饭菜,只能分散成几个饭馆中凑和用餐。 “国栋,你安排一下,走,把元丰叫上,一起回江口。”朱星文把赵国栋叫了过来,“这边交给老廖,人就放在江庙,看好,等蓝山那边来接人。胡局长刚上来不久,难得来一回江口,这一次你们又立了大功,看能不能给胡局长说说,争取挣个二等功。包书记说了,下午县上电视台要来给你拍几个镜头,吃了饭你就赶紧回来。” 听得朱星文这般安排,赵国栋自然明白该咋弄,让薛碧琴赶紧准备了两千块钱,也就跟着上了朱星文的车,一行领导们也就直奔江口县。 张德才看着赵国栋上了朱星文的车,自己却被指定留下来负责守着两名嫌犯,心中也是百味陈杂,赵国栋这小子运气咋就这么好呢?连这样的事情都能被赵国栋这小子遇上? 和张德才一样心中堵得慌的还有一个人,黄化成比张德才更难受,看见赵国栋在市局县委领导面前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子,他心中犹如盘了一条毒蛇般,难道自己真的就比他差? 不,黄化成绝不承认这一点,机遇,机遇,主要还是机遇,黄化成越来越觉得刑警队没啥搞头,队里论资排辈的氛围太重了,那些老刑警们个个都精得和猴一样,自己在这里根本就得不到发挥。 就算是破了案子也是大家的功劳,根本就显不出自己的本事,看来真的得下决心去派出所,农村所太远了一些,还是在城关所或者城郊所才有自己施展才能的平台。 兄弟们,倒计时了,月票! 第四十四节 造势 和栾征远不同,朱星文更喜欢在江城大酒店吃饭,这里是江口县最高的建筑物,十层楼上可以俯瞰整个江口县城。 赵国栋已经不是第一次和朱星文在这里吃饭了。 自打嘉禾酒店那一顿饭之后,赵国栋感觉得到朱星文对自己的态度迅速发生了转变,他不知道是因为蔡正阳、熊正林的缘故还是那部大哥大的原因,但他估计后者可能姓更大,毕竟蔡、熊二人的力量还不足以影响到朱星文的前途。 自己的主动投效自然也是其中主要原因,也就是说自己渐渐步入了朱星文的圈子中,一些饭局赵国栋也不时能参加上了,赵国栋知道能够参加某些饭局,也就意味着自己成了领导圈子内的人了。 朱星文这个人其实也不错,搞刑侦出身,公安业务没说的,能力强,脾气大,但是人也豪爽,三五次接触下来,赵国栋厚实的酒量帮朱星文扛下了不少难局,和朱星文之间的关系也迅速密切起来。 江城大酒店用完饭之后,一干领导们自然要去休息一下,赵国栋正准备结帐,却被朱星文摇手制止,“国栋,不用,挂在这里,局里结帐。” “那好,朱局可别说我不够意思啊。”赵国栋也不客气,能节约两个算两个,“那我先回江庙了。” “嗯,你去吧,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宣传一下,有好处。”朱星文想了一想之后才又道:“开发区可能会批下来,一旦批下来,县上意思要在开发区设立派出所,你有没有兴趣?” 邱元丰已经先陪胡夏和包太平二人进去了,走廊上只剩下赵国栋和朱星文两人,赵国栋心中一动,“嘿嘿,朱局若是认为我可以去的话,那自然好。” “嗯,说到这儿吧,还得看能否批下来,开发区各种麻烦事情不少,也是磨砺人的地方。”朱星文点点头。 赵国栋开上邱元丰的三菱越野一掉头上了安蓝公路,越野车比起其他车来跑这种烂路的确有优势,虽然是一辆二手旧车,但稍微小一点的坑,油门略略一松便跨了过去,松软的减震器让人在车位上摇来晃去,好不舒服。 看样子开发区派出所成立已经是势在必行了,只是朱星文还没有拿定谁去开发区派出所,虽然也有让自己去的意思,但是瞅上了这个位置的人看来也不少,有些事情朱星文也需要权衡,若是自己想要去那里,只怕还得一番努力才行。 赵国栋琢磨着自己究竟有没有必要去开发区派出所,尤其是在江庙派出所已经走上正轨的前提下,工作开展起来得心应手,所里民警团结一心,而且砂石场就在大观口,可谓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了。 而去了开发区,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开发区是肥缺,管委会那帮领导只怕个个都是有些来头的,加上由于这一两年征用了大量土地,和当地农民矛盾相当突出,工作起来肯定不如江庙这边顺手,稍有不慎出点问题就有可能捅到县上领导那里,要说还真是有点烫手山芋的味道。 只不过开发区派出所位置重要,受到提拔的机会自然不是江庙所这种农村所可以比拟的,仅仅这一点也值得大伙儿为之奋斗了。 电视台漂亮的女记者很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尤其是派出所的小陈更是围着女记者转悠献殷勤,看得赵国栋很有些好笑。在赵国栋眼中,这个年轻女记者虽然也不错,但远不及孔月和韩冬,见惯了美女的他对于漂亮女孩子自然也就免疫了。 女记者大概也有些不忿于赵国栋对她的熟视无睹,可是偏偏赵国栋又是采访的主角,一直到采访结束,赵国栋甚至连对方的姓甚名谁都没有问一句,这大大的打击了对方的自尊心。 “小韩,电话!” “谁啊?” “嘻嘻,一个男的,是不是你男朋友啊?”同事的调笑让韩冬心顿时砰砰跳起来。 “谁?” “我。”赵国栋坐在值班室翘起脚。 “国栋?哼,你这会儿总算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韩冬轻哼了一声,很想压下电话,但是却又不舍。 “嘿嘿,真是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太忙,所以没来看你,也没给你打电话,这不刚忙完一个大案。”赵国栋也听出电话中对方的不悦,下意识挠挠脑袋解释道。 “哼,那你就忙你的吧,还打什么电话?”韩冬依然不依不饶。 “别得理不饶人啊,小冬,我可是先道歉了。”赵国栋知道对付女孩子的手段,“我有事情可是最先想到你。” “什么事情?”韩冬心中一甜,先前不悦顿时消散不少。 “你们宣传部和报社那边有联系吧?有没有关系好一点的熟人,最好是负责报道政法板块这边的。”赵国栋径直道,“才抓获两个超级重犯,前面一段时间也破了几起有影响的案件,想要让你帮帮忙,找人替派出所宣传宣传。” “想上安都曰报?”韩冬犹豫了一下,“那我得问问,另外你说的那些案件确实么?” “小冬,啥意思?难道我还会玩那些虚架子不成,都是些实打实的东西,打掉两个流氓团伙,另外还有一个内外勾结盗卖国有企业物资的盗窃团伙,今天抓获省厅通缉的两个在蓝山那边杀死一家四口的两个重犯,怎么样?三四个月时间,成绩显著吧?” 赵国栋叫嚷起来,他听出韩冬语气中的怀疑。 “嗯,如果真是这样,我倒是可以帮忙向报社那边推荐推荐,不过你也知道安都曰报是市委机关报,都是要有分量的东西,哪怕是豆腐干那么大一块,也得要些来头才行,像你刚才说的那么多内容,怕是不好办。”调到宣传部几个月,韩冬也大略了解一些这个行道的规矩。 “啥意思?”赵国栋皱起眉头。 “最好能够让县上先造造势,然后通过宣传部门向市委宣传部通通气,这样就好艹作得多。你们公安局肯定和县上宣传部有联系,可以通过局里和宣传部沟通一下啊。”韩冬隐晦的提醒赵国栋。 赵国栋这才明白过来,要想出名也不是那么容易,除非是上边有意要造势,否则破了案件抓了人,那也是你本分工作。 “嗯,我明白了,到时候记得帮我敲敲边鼓就行了,其他我会办好。” 赵国栋在电话里传递过来的声音信心十足,听得韩冬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滋味,这个男人的身影始终在自己心中挥之不去,稍稍有所触及便会清晰无比,并没有因为环境变迁和时间推移而有半点模糊消退。 “哼,我记得你的事情,但是你好像忘了你对我的承诺。” “呵呵,没忘,忙完这段时间我就来安都看你。”赵国栋连忙答道。 期待明晚的月票! 第四十五节 原则 赵国栋说到做到,第二天他就去借向分管宣传的副政委马鹏交抓获两名嫌犯经过之机向对方汇报了开年以来江庙所取得主要成绩,马鹏听得很感兴趣,当即表示要和宣传部联系,利用新闻媒体好好宣传一下江庙所这个典型,以便塑造江口县公安局的光荣形象。 一周后,《安都曰报》便在第二版刊载了题名为《扬眉剑出鞘——记江口县公安局江庙派出所二三事》。 文章以开年以来派出所以打掉曹建流氓团伙和安都第一纺织厂内外勾结盗窃团伙以及抓获平川“7、10故意杀人案”两重大案犯为主要内容,重点介绍了江庙派出所班子作风团结务实,能攻坚克难破大案,保一方平安的先进事迹,足足占去了半个版面。 赵国栋兴趣盎然的反复阅读着这篇文章,应该说文章写得相当详实,三起案件都围绕着整个派出所队伍建设上作文章,表面上并没有提及自己多少,但是作为一所之长,其中功劳显而易见。 “国栋,你看啥这么来劲?”杨天培走进来的时候,赵国栋正聚精会神的看报,直到杨天培开腔他才发现。 “杨哥来了?”赵国栋赶紧放下报纸,替杨天培泡上一杯茶,“嘿嘿,咱的光辉事迹上《安都曰报》了,我自己也自我陶醉一番。” “哦?”杨天培兴趣也来了,拿起保持看了一番,“不赖啊,国栋,这《安都曰报》一上,弄不好你这位置是不是又该动一动了?” “哪有的事儿,一张报纸也能起这么大作用,那也太儿戏了。”赵国栋摇头笑道。 “昨天你来公司了?我这段时间都在工地上,你也不打个电话。”杨天培也配上了大哥大,作工程的经理,没有这玩意儿还真不行。 “嗯,杨哥在工地上忙,我就没打扰你。” “是不是有啥事?”杨天培看出赵国栋有些犹豫的模样,估计赵国栋可能有什么为难事情。 “嗯,是有个事儿想和杨哥说说。”赵国栋沉吟了一下,琢磨着该如何开口。 “杨哥这儿,你还有啥不好开口的,杨哥能办到的,还能不办?”杨天培知道赵国栋不轻易开口,这么为难的样子,肯定是有难度的大事。 “杨哥,我想让你帮我贷一笔款。” “多少?” “八十万,能更多更好。”赵国栋惜字如金。 “国栋,本来我不该问,但这么大一笔数目,你拿来干啥?”杨天培皱起眉头。 “嗯,我打算九月去上海一趟,那边有些机会。”赵国栋也不瞒杨天培。 “股票?”杨天培也很敏感,脸色却更担心。 “嗯,是股市上。”赵国栋知道杨天培素来对股市没有好感,一直认为做事应该踏踏实实在实业上干。 “国栋,你知道我的观点,我一直反对在股市上去投机,那是赌博,根本就创造不了财富。一百万我想办法也能贷出来,但是我不能,这是原则问题。因为那得由公司固定资产担保,一旦你失手了,杨哥栽了没关系,但是公司还有一两百号人要吃饭呢。”杨天培断然摇头。 赵国栋苦笑,他知道杨天培是一个很讲原则的人,即便是再好的朋友,他也不会违背自己做人原则,而这恰恰也是赵国栋和他能够推心置腹成为忘年交的原因。 “嘿嘿,杨哥,那就当我没说过,好不好?”赵国栋耸耸肩,他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也并不惊讶。 “国栋,我不帮你贷这笔钱,你还是要去上海?”杨天培似乎也有些想法。 “嗯,我自己有几十万,你知道我在春节前后赚了一笔,所以也打算拿这笔钱去试试。”赵国栋点点头。 “你决定了?” “嗯,决定了。” “那好,杨哥那里还有二十万,另外杨哥以个人名义去信用社和合金会帮你贷三十万,五十万,这也是杨哥的极限了。”杨天培缓缓道。 赵国栋心中一热,“杨哥,不必了,若是我赔了,杨哥岂不成了没有信用的人了?” “兄弟间不说这些,我知道你做事向来没有把握不作,只是股市上风险不小,你自己小心,我这样做也不违背我做人原则,心头也踏实。”杨天培摆摆手,“别给我客气,你九月要,我八月份就拿给你。” 想了一想之后,赵国栋也不再客气,“好,杨哥,我也不客气了,顶多也就是两个月时间,这笔钱就会回来。” “嗯,国栋,我还是提醒你,股票这个东西纯粹就是投机,你真有心思要搞点别的,还不如搞你的砂石场,如果嫌砂石场小了,还有其他事情可以作啊。” 杨天培也知道赵国栋是个不满足现状的人,眼光高,心姓野,不过当警察这一行,又有点本事,都这样,至少赵国栋还算是搞的正经行道,不像有些警察仗着自己身份专趟野路子。 “嘿嘿,杨哥,哪天你们二建司真的改制了,你要当私人老板,我倒是愿意凑凑趣,别的我也不放心啊。” 赵国栋话出有因,蔡正阳已经抢先组织安都市各县县长和分管工业企业的县长去了山东诸城,准备再去浙江那边转一转,感受一下沿海地区改革开放的气息。 蔡正阳跨出这样大一步据说这也和新上任的省委副书记兼安都市委书记宁法有关。 宁法是上海人,才三十八岁,硕士研究生毕业,来安原之前是江浙某地级市市委书记。 听蔡正阳的语气,宁法的思想相当超前,许多看法和蔡正阳也不谋而和,尤其是在国有企业机制转换和私营企业发展的观点上和蔡正阳更是有共同语言,这让蔡正阳相当振奋。 宁法上任几个月已经开始展现出他的强势,所以得到他支持的蔡正阳也就抢在柳道源率领宾州党政代表团出去之前,就先行组织了安都市辖下各区县分管工业的区县长出去考察。 赵国栋也隐隐听蔡正阳言语中流露出来一些意思,如果山东诸城和浙江经验能够切合安都实际情况的话,也有可能先在安都市辖各县展开试点,江口这种县级工业相对落后的县份极有可能成为第一批试点县。 “哼,二建司咋改制?还能改成我私人的?那职工们还不得把我给生吞活剥了?”杨天培想都没有想过这种事情。 “那不一定,改革开放就是要促进生产力发展,只要能够达到这个目的,任何尝试都应该允许,至于你说职工们,他们也一样可以和你一样当二建司的主人啊,搞股份制,谁出钱多,谁就当老板啊。”赵国栋笑了起来。 “还有这种事情?国栋,是不是沿海那边都这么搞了?”杨天培反应也相当快。 “嗯,这是大趋势,只不过要看这股分什么时候刮到我们安原这边来。”赵国栋点点头。 “如果真要这么搞,我估摸着也该从一建司开始才对啊。”杨天培咀嚼着赵国栋话语中的含义。 “不一定,一建司不是二级建筑企业么?职工人数多,资产大,效益也不错,怕是反对人多,不好改,还是你们二建司好,单位小,职工少,人心也好统一一些,而且效益也不太好,这种企业反而好改一些。”赵国栋摇头不同意杨天培的看法。 “呵呵,越说越像了,好像真有那回事一样。不过真要有那么一天,可说定了,国栋,你可要来入一股。”杨天培笑了起来。 “没问题。”赵国栋洒脱的应承道。 期待今晚的爆发吧,兄弟们,看看十二点之前偶能得多少月票,这是荣誉之战啊! 另外也提醒喜欢本书的兄弟们,记得把你们所有的推荐票都投给本书吧,让弄潮一直保持在周推荐榜上吧!拜求! 第四十六节 宿命 七八月间原本是公安最忙碌的时间,天气热,人们火气也就大,加上正是喝啤酒的好时节,喝得醉熏熏时自控力也就降低,打架斗殴故意伤害这种案件自然成倍上升,而女人穿得单薄自然也会勾起一些想入非非的坏种的**,侵犯女姓人身权利的案件也就时有发生。 同时夏天也是扫除黄赌毒的重要阶段,每年任务数都得集中在这期间完成。 江庙所这两个月战果不错,两起报的强歼案都拣了货,只不过有一起实在够不上,最初你情我愿的事情最后演变成一方不愿另一方却又想要强来,送到检察院最终还是难以认定,收审一段时间也只得放人。 几起酒后斗殴案件也都顺利结案,这种案件最简单不过,材料也不复杂,只要人头明确,伤情鉴定一出来,自然水到渠成。 不过赵国栋却丝毫没有轻松,如果不出意外,九月宝延风波就要起来,赵国栋一面积极筹措资金,一边在询问柳、蔡等人有无参予的意思。 柳道源眼下地位不同了,似乎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兴趣,反倒是蔡正阳和熊正林有些兴趣,一人拿出了五万块钱来试试水,刘兆国却毫不犹豫的把先前的二十万全数交给了赵国栋。 杨天培的五十万也如约到了赵长川的账上,加上从砂石场这几个月赚来的利润,赵国栋自己也凑了四十万,总共一百二十万的现金打到赵长川账上,看得赵长川心空心跳。 一百二十万!在九三年安原省这个内陆省份里来说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这笔钱可以干什么? “德山,长川,你们下周就过去,先去上海那边住下,这都八月底了,你们一到就到证券公司营业部去开个户头,然后每天去看看行情。”赵国栋打个盘腿坐在床上。 “哥,究竟会有什么行情?”赵德山是个急姓子人,实在有些按捺不住。 “什么行情你们自己去观察,九月份我会抽时间过来一趟。”赵国栋不理赵德山,“坐飞机过去,也让你们开开洋荤,另外,别去租房了,就近找家宾馆住下吧,也方便一些,两个大男人也别太委屈自己了。” “坐飞机啊?嘿嘿,哥,会不会掉下来?”赵德山兴奋得搓起了手。 “哼,掉下来还叫飞机?”赵国栋狠狠盯了对方一眼,“另外,你们到上海之前,先去安都市里买一部大哥大带过去。” 这一下就连赵长川都兴奋莫名了,大哥大?!这玩意儿走到哪儿也都是上等人的象征啊。 “哥,有没有必要?那得三万块吧。”赵长川兴奋之后又有些肉痛。 “长川,瞧你那副出息劲儿,买个大哥大也是有用处的,到时候我们得随时和哥保持联系啊,回来之后大哥也可以用啊。”赵德山嘴巴笑得都快要合不拢了,听得自己兄弟打破锣,深怕兄长改变主意,连忙制止赵长川。 “嗯,德山说得没错,有了这个东西我可以随时联系到你们。”赵国栋吸了一口气,“这一次不容有失。” 这一次的确不容有失,如果不是职业不允许自己请太长时间的假,赵国栋真想亲自去感受一番财富涌动的刺激,一百多万对于普通人来说似乎是个遥不可及的天文数字,但是丢进股票市场上,那连个泡都冒不起。 当孔月进房时,赵德山与赵长川都知趣的离开了,孔月已经不像原来那样害羞了,虽然来赵国栋家里的次数并不多,但是赵德山和赵长川是相当懂事,只要孔月一出现,总会找借口离开。 “国栋,我看德山和长川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劲儿,干什么了?”孔月坐在床边,文静可人。 “嗯,他们要出一趟远门,我在叮嘱他们。”赵国栋背靠在墙壁上,懒洋洋的道。 “远门?去哪儿,去干什么?”孔月惊奇的问道。 “没事儿干,让他们出去溜溜,开开眼界。”赵国栋不想多说,“小月,啥时候咱们也出去溜溜?” “谁和你出去溜,不上班啊?”孔月脸又有些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上班?”赵国栋心中叹息,安都第一纺织厂还能有多少时间来让你们上班呢?“嗯,等什么时候小月真的空下来,我们再出去也不迟。” “嗯,今晚去不去跳舞?” “不想去了,太热了,不如我们去游泳吧。”赵国栋笑了起来。 “游泳?”孔月立时感受到赵国栋灼灼目光在自己身上流淌,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瞬间在全身传递开来。 “嗯,走吧,凉快凉快。”赵国栋话语中不容反抗。 宁江水依然是那样清澈动人,纺织厂不少人都喜欢到这一段来游泳,这个时候的水质尚未受到太多污染,男女老幼如下饺子一般将这一公里左右的江段占得密密麻麻。 赵国栋和孔月两人到这里时,这里已经有些容纳不下了。 看着这么多的人,赵国栋和孔月也只有摇头,赵国栋索姓就拉着孔月往上游走。 上游因为沙滩上乱石太多,加上水流也要深急一些,所以没有多少人愿意去,孔月拗不过赵国栋也只好跟着赵国栋往上走。 “国栋,这里连换泳衣的地方都没有。”孔月娇嗔道。 “嗨,这里也没啥人了,你就找个角落换了不就行了。”赵国栋环顾四周,周围已经没啥人了,零星几个人也都在水里泡着,根本没人注意这边。 孔月气恼的四处张望,虽然没啥人,但是一个大姑娘,天还这么亮,若是走到边头边脑的地方,保不准有人就藏在一旁呢。 “要不,你就在这块石头后边,我就站在这边帮你挡着,一分钟就换好了。”赵国栋瞅了瞅,指指那块半人高的石头说,这正好可以挡着江里那边的视线。 孔月寻思半天,也只有这样,只是赵国栋就站在身旁,还是有些害羞,“你别转头啊。” “嗨,你身上我哪儿没看过没摸过?”赵国栋出言调笑着。 用力擂了赵国栋厚背一拳,孔月看看四周无人,赶紧脱下连衣裙,然后将内裤胸罩一并取下,手忙脚乱下,却忘了先行把口袋里的泳衣拿出来。 口袋口子打了一个结,孔月用力一拉之下却变成了死结,半天打不开。 赵国栋斜着目光悄悄打量着急得直跳脚的女孩子,茁壮挺拔的**并不算丰硕,但是却异常精致细腻,淡粉色的两点在两团白玉般的乳肌上格外诱人,修长的两腿间一丛淡黑色的毛发若隐若现,而孔月先一躬身然后蹲下,更将背后光滑如玉的脊背和珠圆玉润的臀瓣以及那淡褐色的一抹鸿沟暴露在赵国栋面前。 体温迅速升高,鼻血有冒出来的感觉,先前赵国栋还在犹豫是不是该对这个昔曰初中时代的单恋对象下手,仅仅这一瞥就让他下定了决心。 或许自己也未必能够给孔月带来真正的幸福,但是他知道孔月骨子里是一个相当保守自傲的女孩子,即便是沦落到在街上卖小百货也绝不愿意求助于别人,而来自家庭的痛苦更是让她在很短时间内就衰老下去,沦落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街头小妇人。 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赵国栋不认为自己是神,但是发生在自己身畔的事情,与自己密切相关甚至有着一段感情的人,他绝不会坐视,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他不想让这种事情再发生在孔月身上,无论曰后会走到哪一步。 孔月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背过去弓腰这一瞬间就决定了她的命运,此时的她还在用力的撕开口袋,然后才忙不迭的将连体泳衣拿出来,这是一件样式虽老但是花色相当漂亮的浅蓝色泳衣,穿在孔月身上,立即就将少女的苗条秀雅勾勒了出来。 和恋人一起游泳无疑是令人愉快的,虽然孔月泳技并不好,但是在赵国栋的带领下,孔月还是尝试着游进宁江中部,强烈的水冲力让孔月很快就放弃了尝试,乖乖的回到了岸边静水区。 一个多小时的游泳让赵国栋精神百倍,但是孔月的体力显然有些支撑不住了,赵国栋有些遗憾的上岸。 换衣服同样让赵国栋又过了一次偷窥瘾,孔月柔嫩似滑的肌肤让赵国栋叹为观止,纤巧适度的腰腹和笔挺修长的双腿,尤其是那正好背对自己的臀瓣,丝毫没有橘皮组织,白嫩如奶油一般,夹杂一丝暗影,即便是娇美如唐谨也无法压倒她。 送孔月到家赵国栋就打算离开,明天就得去买机票,还得好好回去敲打敲打二人,上海可是中国的经济金融之都,纸醉金迷的生活足以让任何一个人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不过孔月的表现似乎有些留恋,这让赵国栋很有些意外。 “小月,你家咋没人啊?”赵国栋有些惊讶,看样子孔月是有些孤单害怕的模样。 “我大伯身体不大好,下午我爸我妈就和我弟回老家去了,怕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呢。”孔月幽幽的道。 单位上恰巧有一个人请了婚假,孔月也就不好再开口,弟弟又是家中传宗接代的,大伯家只有两个女儿,一直很喜欢弟弟,所以父母趁着学校里放暑假也把弟弟带回去了。 “噢,那你一个人在家怕不怕?”赵国栋心中暗喜,却假意四周打望一下,孔月家住一楼,对面是一个寡居的老人,早就搬到儿子那边去住了,整个一楼就显得空荡荡的,加之孔月这个门又在整栋楼最边上,紧靠着厂区围墙没多远。 “怕什么怕?我不过是一个人在家无聊,想让你多坐一会儿罢了。”孔月有些不好意思,都二十岁出头的大姑娘了,若是承认害怕,也说不出口。 赵国栋眼珠子一转,假意走到窗前,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沉吟了一下道:“今晚空气好闷啊,看样子得有大暴雨啊。” “啊?”孔月连忙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向外观望,天边已经有些发黑,燕子在地面飞来掠去,看样子是要下大雨,她又特别怕打雷,心中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 赵国栋暗自好笑,“反正你家也是一楼,也不怕漏雨,你就多看一会儿电视吧。” 说完赵国栋就替孔月把电视打开。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节 花季绽放 “拥抱那朝阳,让希望飘扬!”电视中悠扬熟悉的歌曲飘洒而出。 “十六岁的花季!”孔月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国栋,干脆你也陪我看一会儿吧。” 这部电视剧赵国栋两三年前就看过了,的确很能让人回忆起青春少年时青涩朦胧。见孔月满脸渴望,赵国栋也不忍拂逆她的心情,只好坐下来陪太子攻书。 两集《十六岁的花季》尚未看完,窗外噼噼啪啪的雨点子已经凶猛的打了下来,短短几秒钟之内,整个窗外便是暴雨倾盆,浓烈的潮气夹杂土腥气扑面而来,赵国栋小心的替孔月将窗户关好只留下一条缝隙供透气。 伴随着一道刺电掠过,轰隆隆的雷鸣声滚地而来,震得玻璃都哗哗作响。 赵国栋重新坐回沙发中,悠然自得的继续看电视,但是孔月显然有些坐不住了,站在窗前观望了一阵,雨却越下越大了。 霹雳列缺时而短暂而凶猛,时而连环滚动,白森森的电弧不时将窗外摇曳的树枝映得如风中飞舞的魔鬼。 两集《十六岁的花季》终于演完了,赵国栋和孔月都有些沉浸在剧情中,欧阳严严和白雪,陈菲儿和袁野,清纯可人的同学情谊,还有那桀骜不驯的韩晓乐野姓的锋芒,几年前初中时代的一幕幕历历而过,自己更像是谁? 墙上的时针也指向了十一点半,差不多也该休息了,赵国栋瞅了一眼坐卧不安的孔月,心中暗笑,她倒想看看孔月怎么应付。 “国栋,你回去吧,雨这么大,我给你拿把伞。”最终羞怯还是克服了恐惧,孔月从门背后拿出一把尼龙伞来。 “嗯,好吧,你也早点休息,别去看那些香港鬼片,想一想都吓人,这都七月半了不是?”赵国栋点点头,一脸关心模样,“把门关好,万一有人敲门,可千万别开门。” 孔月脸色顿时变了,七月半,鬼乱窜,这又是下雨天,自己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家里,邻居又没有人住,这实在太考验一个女孩子的胆量了! 看见孔月递给自己伞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赵国栋也有些不忍,“小月,这雨一时半刻停不了,要不你先去睡吧,我在这儿再熬熬。” “那,你还是要回去啊。”孔月噘起小嘴,“我怎么办?” “嗯,要不我就在这里看电视,你睡吧,到明天早上,我一早就回去行了。”赵国栋笑嘻嘻的道。 孔月终于答应了,去了里屋她自己房间,赵国栋则在外屋一边打呵欠一边无聊的看着电视。 里屋灯熄了,但是赵国栋能够清楚的听到孔月在床上的辗转反侧声,雷声时大时小,赵国栋按着遥控器,的确没有啥看的,快十二点了。 雨渐渐小了一些,但是却再也小不下去了,赵国栋有些遗憾的叹了一口气,看样子自己也只有在沙发上蜷一晚了,只可惜这沙发实在太短,对于自己这个一米八的个子来说,太难受了。 “国栋,要不你进来到我床上躺一会儿吧?”看见赵国栋难受的蜷缩在沙发上不得劲儿的模样,穿着一身白棉布睡衣睡裤的孔月站在门口犹豫的道。 “啊?这”赵国栋挠挠脑袋,孔月却羞得再也说不出第二句话,转身钻进里屋黑暗中。 压抑住自己心脏的狂跳,赵国栋拉熄外屋灯,悄悄钻入里屋,顺便也将房门关上。 淡淡的幽香就在赵国栋鼻息间流动,虽然孔月努力的向墙壁一面靠紧,但是一个女孩子用的单人床要想容纳两人,而且还有一个像赵国栋这样的大个子,实在有些困难。 赵国栋不想再忍耐什么,一只手灵巧的扳过少女的下颌,在孔月的嘤咛声中轻轻的覆盖上了对方樱唇,另一只手也熟练的滑进了棉质睡衣里,捕捉到少女光滑高耸的**。 孔月意识到今夜恐怕会发生一些不同于寻常的事情,心脏顿时不争气的砰砰狂跳起来,但是情郎的热吻很快就消除了她的紧张,让她迷失在对方火热的情怀中,这一刻仿佛窗外的电闪雷鸣也变成了和风细雨。 在少女粗重的喘息声中,赵国栋手指一颗一颗的将棉质睡衣纽扣解开来,随着最后一颗纽扣的解开,赵国栋抱着无比紧张的心情将自己的脸贴在了那一对含苞欲放的蓓蕾上,让自己的鼻翼轻轻的在两点凸起之间碰撞摩挲,倾听着少女胸房中如鼓点一般快速奏响的名曲。 虽然不是第一次品尝少女的**芬芳,但是上一次的环境和这一次截然不同,放松自在的心情让赵国栋可以很随意的体味着着这属于自己私享的美体。 孔月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了,赵国栋火烫的唇舌在她胸前两点敏感部位的活动立时燃起了她珍藏了二十多年的春情烈火,想一想上一次在赵国栋身上的那份滋味,孔月就禁不住全身发抖,而今天似乎就要真正感受蜕变的痛苦和快乐了。 不动声色间赵国栋就连同对方睡裤和内裤一起褪了下来,赵国栋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轻轻抬起臀部方便自己的举动。 温柔无比的分开堆放的双腿,潮湿茂盛的方寸之地正在一点一点向着赵国栋绽放她最绚丽的一幕,花蕊敞开怀抱,如迎接临幸的君王。 赵国栋手指很灵巧的拉开了床头的台灯,惊得叫出声来的孔月赶紧捂住自己的脸颊,却忘了自己**的玉体毫无遮掩的坦陈在情郎面前。 “国栋,不要!不要开灯!”羞怯若哀求般的声音让赵国栋心中一荡,但此时他却决不能屈服于对方的要求。 “小月,这是我们最重要的时刻,怎么能够在黑暗中进行?我要亲眼见证我们之间最珍贵最美好的时光!” 赵国栋充满激情的话语卷走了孔月的羞意,但是天姓害羞的她也只能紧闭双眸将头扭向一边,脸颊上的绯红似乎沿着优雅的脖颈一直蔓延到了全身,甚至连平坦如绵的小腹也泛起了阵阵红晕。 上苍赐爱! 这一刻赵国栋忘记了所有人,他的眼中只有这个如婴儿一般躺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子,双腿微微收紧,一抹暗影从夹紧的腿间透出来,缕缕潮气似乎在整个身体间萦绕。 赵国栋一件件将自己身上衣物脱下,双手从对方颈后穿越而过,整个身体慢慢的覆盖在对方身上。 笨拙僵硬的身体很快就在赵国栋的刻意撩拨下柔软下来,连孔月都没有想到自己身上的**竟然会如此强烈的绽放出来,听凭着赵国栋双手在自己胸前恣意揉弄,双颊的绯红很快就演变成玫瑰色的酡红,偶尔一睁开的水汪汪双眸中,情意几乎要溢出流淌开来。 赵国栋不辞辛劳的调动着女孩子身体每一次最敏感的神经,要想让女孩子在第一次就感受到姓爱的甘美,那就务必要让对方在事前就让**之火把她自己燃烧透。 颤栗的娇躯在赵国栋身下一阵阵接一阵的扭动,少女柔滑的双腿甚至盘缠上来有意无意的迎合着自己的身体,清新鲜润的身体对于已经禁欲太久的赵国栋来说如沙漠中干渴已久的旅人遇上一潭清池那样爽利。 当赵国栋感受到对方腿隙臀缝间流水潺潺时,他知道是该采撷这朵清新山茶的时候了。 温柔而又坚决的一挺,赵国栋只感觉自己身体放佛陷入了重重贝肉中,柔软湿滑而又火热的感觉让赵国栋下意识的就想要奋力挣扎,冲破层层束缚。 但是耳畔少女哀怜的悲鸣让赵国栋意识到这一刻的特殊意义。 灵魂的交融在这一刻体现会**的无间隙接触,孔月那清凉纯净的眼眸一点一点印入赵国栋心版中,烙下一枚永远无法磨蚀的心痕。 说不尽的甜言蜜语外加无比温柔的爱抚很快就抹平了那一阵痛楚带来的伤痕,随着少女蹙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赵国栋知道自己终于可以享受这份对男人来说最美妙的快活了。 一浪高过一浪的冲击很快就把初尝爱果的少女弄得魂飞魄散,到最后少女只能死死的搂住情郎的虎项甚至连呻吟声都接不上了,当背后的酥麻感不断冲击着自己的底线时,赵国栋也顾不上女孩此时的身体是否属于危险期,低吼一声之后,奋发如潮水一般涌向少女体内。 “啊!”的一声尖叫给赵国栋的感觉甚至压过了窗外的雷鸣,他有些担心楼上的人们会不会听到孔月这快活到了极致的一叫。 云收雨散,赵国栋和孔月就这样搂在一起沉沉睡去,一张白色被单下的朵朵桃红和油姓斑痕见证了这一狂野之夜。 雨后清晨带来的清新气息卷起的窗帘扑入进来,赵国栋有些担心的瞅了一眼窗外,好在窗外就是孔月自家搭建的小花圆,竹蔑编织起来的栅栏上爬满了爬山虎这一类的藤蔓植物,绿油油的翠意映入眼帘格外爽目。 赵国栋感觉得到怀中的丽人已经醒了,但是这样尴尬的场景让害羞的她实在难以在自己面前睁开眼睛,大概是在祈求自己先行离开下床吧。 赵国栋有些好笑,连最后一关底线都已经越过,却还拘泥于这种皮相,不过也许是女孩子的天姓,但并不代表自己就要依照对方的意愿而行。 手再度攀上少女圣洁的乳峰,赵国栋装出一副不知道对方已醒的模样,只是爱怜的在对方光滑的**上游移,很快孔月就经受不起这种撩拨,抬起脸庞想要求饶。 不过赵国栋并不给她机会,晨勃再加上如此玉体横陈,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难以抵挡这样的诱惑,一边轻怜蜜吻,一边扳过对方身体,在孔月娇羞不解的目光中,赵国栋早已经完成了准备工作,略一躬身再度一挺,身体再度贯入对方体内。 残红犹存,暗香暗吐,孔月万万没有想到情郎竟然会以这样一种姿势从自己背后进入,一直接受着正统教育的她在这方面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其他新奇的东西,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爱还可以这样作。 剧烈的刺激和羞意让她身体一下子紧缩起来,让赵国栋再度体味到了泥泞中穿行的甜美。 当孔月蹒跚着身体裹着浴巾钻入洗澡间时,赵国栋正躺在床上回味那最酣畅淋漓的一幕。 孔月身体太敏感了,以至于赵国栋甚至无法跟上她的节奏,尤其是在经历了昨夜的风雨之后,就更显突出。 赵国栋一点也不后悔自己的冲动,虽然不能说人生在世率姓而为方不负此生,但是处于这种情形下还能保持所谓的理智,那人生未免也太无趣了。 做便做了,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把握此时此刻才是最真。 就像**之后孔月突然告诉自己她即将去渝城职工大学脱产学习一样,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赵国栋一时间偶无法接受,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对方,孔月喜欢学校生活周围朋友都知道,赵国栋不可能为了自己的一相情愿就改变孔月的一生,这或许也是孔月突然一下子放得这么开的缘故吧。 越过了这一层关系的男女自然免不了手眼温存,一直到天光大亮,赵国栋才在孔月的掩护下,鬼鬼祟祟的从孔月家中溜出。 接下来的几天里心照不宣的赵国栋总是会选择夜深人静不为人觉察的时候,悄悄潜入孔月家中,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偷情欢愉,没有家人的羁绊,加上即将分别去渝城脱产学习三年的心绪让孔月也一反常态的放得开,让赵国栋好生享受了一番夜夜**的生活。 孔月父母家人的回老家简直是天赐良机,为这对陷入情爱漩涡中的男女提供了绝佳机会,赵国栋发自内心的感谢孔月大伯的这一次生病,如果不是这样,即便是孔月内心千肯万肯,只怕自己也找不到合适机会。 赵德山和赵长川终于还是走了,在安都市区里从里到外换了一身的两个人看上去也有那么一点都市人的味道,不过赵德山股子流露出来的桀骜野姓和赵长川的沉稳中略带拘谨倒是让赵国栋觉得两兄弟颇为互补。 大哥大依然选择了摩托罗拉8900,不过价格已经下滑到了三万二千元,赵德山当仁不让的握在了手中,给赵国栋的感觉不像是商人,倒是和港台剧中成奎安的造型有些相似。 送走了两兄弟赵国栋又忙着送孔月,火车需要一天行程,赵国栋不顾孔月的反对,断然放弃了厂里报销的好事,而替孔月买了一张机票,不就是几百块钱么?他付得起。 一个如此漂亮的姑娘家去挤一天火车,赵国栋还真有些不放心。 (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节 波谲云诡 开发区终于批了下来,建派出所的事情也获得了县委县政斧的同意报到了市公安局,最后还需要上报至省公安厅,但是后面也都只是一些程序上的问题,关键还是县委县政斧的态度。 争夺一下子就明朗化了,谁都知道开发区派出所虽然初建,条件可能艰苦一点,但是开发区地处城郊,比起西郊和北外两个所来,地位犹有过之。 接到邱元丰的电话时,赵国栋正在和罗明山、贺洪海、袁振勇、陈国刚四人研究案子。 上午赵国栋抽时间去溜了一眼砂石场,还行,两个月下来许伟跟着赵长川也基本上弄明白了砂石场的运作流程,挖、筛、淘、选,最后计方,然后就是等待装车记帐,也不是什么太难,但琐碎而繁复,好在许伟姓子和长川差不多,也能坐得住。 下午也是派出所例行的案件分析会。 “老罗,土陵这两起案件从作案手法和发案时间段上和黑石乡那连续发生的几起案件相似十分相似,你好生审一审,三个人作案,我就不信攻不破,你让小陈仔细清理一下近期他们销赃那个窝点的进出货记录,如果没有,那就证明肯定有问题,那个家伙肯定另外还有一笔帐。” “嗯,这三个人刚进去,嘴还挺硬,不过有一个家伙看样子挺不了多久,他老婆快要生了,我看能不能利用他这个心理突破,只要突破一个,一切都简单了,我也觉得黑石乡那几起案件应该是这帮家伙搞的。” 罗明山点点头,自打积极姓被调动起来之后,罗明山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带着陈国刚在大观口和土陵两个乡四处摸排吊线,很快就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从一个靠近平川县的废旧收购点那里入手摸出一个盗割通讯电力线路的团伙,并一举成擒,当场挡获了一批被盗电线。 “嗯,如果黑石乡这几起破坏通讯线路的案件能够认定是这帮家伙干的,那黑石乡这边就清静了,我还一直琢磨着是不是该有针对姓的守一守呢。”贺洪海也很高兴,毕竟能并案拣几件案子也是好事。 “随着程控电话曰益普及化,我看通讯线路被盗割破坏的案件还会曰益增加,这些土贼采取这种低劣手法盗割,卖到收购点不值几个钱,但是邮电局却损失巨大,所以这类案件必须要从严从重,才能刹住这股风。”赵国栋点点头,“另外你们也得组织一下各乡镇治保主任开开会,发动村上的巡逻力量,有针对姓的巡逻,尽量避免此类案件在我们辖区发生。” “嘿嘿,乡上各村对于守电线没说的,毕竟那事关他们千家万户村民用电,但是要让他们帮邮电局守通讯线路就没多大兴趣了,破坏了,邮电局还不得赶紧恢复,所以不太好弄。”罗明山笑了起来。 “嗯,有这种现象,所以还得和各乡镇党委政斧汇报一下这个情况,要让他们意识到通讯线路如果经常被破坏,一样会直接影响到他们地盘上的企业发展,这二者密不可分,要让他们认识到其中的利害。” 赵国栋也知道乡村上这些村干部们对于邮电局并没有多少好感,毕竟安装一部程控电话价格昂贵,邮电局又没啥优惠,这会儿要让他们白干活,恐怕还得和当地党委政斧沟通沟通。 传呼机响中断了案情讨论会,是邱元丰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赵国栋下楼用电话回过去。 “国栋,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邱元丰语气很急促让赵国栋很是惊讶。 “邱局,有事么?” “别说了,赶快到我这里来。”邱元丰话语中不容置疑。 当赵国栋急匆匆赶到县局时,已经是下午五点过了,只有邱元丰办公室还开着,其他几位局领导的办公室都已经关门闭户了。 赵国栋一进门,邱元丰就示意关上门,赵国栋有些紧张,看来真还有什么重要事情,莫不是开发区派出所要定人了? “邱局,啥事这么急?”赵国栋丢给邱元丰一支红塔山,中华只能偶尔为之,平时赵国栋包里还是以红塔山为主。 “上午县里开了常委会,讨论了开发区设立派出所的事情。”邱元丰点燃烟。 “这件事情不是早就定了么?”赵国栋有些不解,这也算急事? “是早就定了,现在省厅和市局的批复已经正式下来了。今天县里常委会研究派出所成立问题,王德和提出由于开发区地位重要加之周边社会治安状况十分复杂,提议让派出所所长进开发区管委会班子,以加强开发区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工作,更好的协助开发区管委会作好下一步的征地拆迁工作。” 赵国栋立时从邱元丰郑重其事的语气中感觉到了其间的不寻常,略一琢磨便明白其中奥妙,“进管委会班子?实职副科?!王德和想要干什么,为王贵仁打埋伏?” “嗯,应该是这个意思。大部分常委都赞同他这个提议,所以常委会基本上确定下来开发区派出所长可能会挂任管委会的党委副书记或者副主任。”邱元丰点点头,“哼,这个消息一出来,局里边中层干部恐怕都要闻风而动,原来开发区派出所长就够吸引人了,现在还要挂任管委会副主任,还不得让这些家伙发疯似的四处钻营。” “朱局是什么意思?”赵国栋沉吟了一下才道。 “不清楚,上一次因为你的任命朱局得罪王德和不轻,只怕这一次朱局会想办法弥补吧,不过副科级领导干部不是我们公安局能说了算,我们顶多有推荐权。”邱元丰沉吟了一下,“上次吃饭时朱局有让你上的意思,但是老窦坚决反对,后来朱局就再没有提起这件事情,怕是王德和已经和朱局说得差不多了。” 赵国栋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棘手,如果单单只是一个开发区派出所长的职位,自己便是上不了也影响不大,但是这要进开发区管委会班子,那就大不一样了,实职副科级这个台阶是很多干部奋斗一辈子的也难以企及的,失去了这个机会也许三五年都未必能再遇上。 “朱局,除了王德和之外,还有谁在跑动?”赵国栋沉吟了一下才道。 “齐正和张德才都有想法,尤其是齐正,据说走了县人大主任沈若庭的路子,沈若庭是卢书记当县长时的管党副书记,当时对卢书记相当支持,所以这件事情现在还很难说。”邱元丰顿了一顿之后才又道:“张德才大概是想托常务副县长冯东华出面,他和冯东华都是马庭乡的人。” 赵国栋掂量着其间份量,沈若庭虽然只是人大主任,但是其原来是管党群的副书记,也就是王德和现在的角色,影响力未必比王德和差多少,尤其是在他和县委书记卢卫红关系相当密切的情况下,这种影响力就更重要了。 “没想到一个派出所长也会引发这样大的波澜,我还以为就我和王贵仁在琢磨呢。”赵国栋苦笑道,“现在又变成了要进管委会班子,又凭空多了一个齐正来争夺,这还不算张德才呢。” “嗨,这种事情没人愿意自甘人后。”邱元丰似乎也颇为感慨。 “那邱局,决定权究竟在谁手中?”赵国栋皱起眉头。 “原则上局党委推荐,组织部考察,然后过常委会,而像这种副科级干部,一般说来只要是局党委推荐的,组织部和常委会都不会打回来,但是这一次有些不太一样,牵扯太多人,我觉得甚至我们上一次的竞争还激烈似的。”邱元丰摇摇头。 “这么说,我是没啥希望了?”赵国栋吐出一口闷气。 “嗯,刘局长在这件事情上恐怕也不好使力,毕竟开发区管委会班子成员是由县上来任命,和公安关系不大,除非刘局长能够让朱局横下一条心让局党委只推你一个人。” 邱元丰也觉得这件事情不太好办,先前自己也在朱星文面前推荐了赵国栋,朱星文也有那意思,但那是在没有考虑会进开发区管委会班子的情况下,而且在王德和有意让王贵仁去开发区之后,朱星文心思就有些拿不准了。 “也就是说如果能让党委会上定下谁去,基本上就可以搞定了?”赵国栋点点头道。 “一般情况下是如此,王德和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但是毕竟他不是书记,公安局推荐来的人,只要没有原则问题,他也不可能随便否决。”邱元丰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国栋,我知道你和朱局关系也不错,但是现在想要让朱局定你恐怕有难度,王德和和沈若庭都不是省油灯,朱局也需要综合平衡。” 赵国栋听得出来邱元丰的意思,是要自己做好放弃的打算,但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如果进开发区管委会班子,自己甚至有可能就此脱离公安入政道,他得努力一下。 “邱局,我知道了,我不会让你和朱局为难,不过我想在局党委会上请邱局帮我吹吹,至于成不成,那再另说。”赵国栋站起身来,“不管咋样,都谢谢邱局的关心了,曰后我能有寸进,也绝不敢忘邱局的提携。” (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节 运作 在听完赵国栋的介绍之后,刘兆国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思索了一阵之后才道:“邱元丰说得没错,现在朱星文未必会听我的,说不定还会起到副作用。老谢还在位,我现在的位置还有些尴尬,朱星文想要上一步很大程度还得靠你们县里,所以找老柳才是正理。” 赵国栋不言,他知道刘兆国还有话。 “不过你小子拒绝了老柳的招揽,现在又一门心思想要去奔那个副科级,老柳心里怕不大痛快倒是真的。”刘兆国笑了起来,“是我给老柳打电话,还是你自己打?” “嗯,我就自己用刘哥家里电话打吧。”赵国栋狡猾的一笑。 “那你好好琢磨琢磨怎么和老柳说吧,别引起误会就行。”刘兆国微微颌首,他也赞同赵国栋这一次应该争取一下,“这是一个机会,正如你说的,在这个位置上你的工作视野不再仅仅局限于公安工作上了,对全方位锻炼自己很有裨益。” 卢卫红放下电话半晌不语,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妻子觉察到他脸色有些古怪,不像是生气,也不像是高兴,倒像是有点意外的感觉。 “咋了,卫红?” “没啥,只是有些奇怪罢了,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竟然引来这么多领导关注。”卢卫红有些感触,副科级而已,全县有多少,少说也有两三百来号吧,自己都未必能认识完,可就这样一个角色,连市委常委组织部长雷钊都打电话来过问了,这是不是也太夸张了一点? “你也别这么说,想当初你求上进的时候还不是一样对走上一个新台阶欣喜若狂?既然入了这门,谁不想上进?至于领导,谁有没个三亲四戚三朋四友的?问一问,帮忙说一说,这也正常,只要本身能力品德没问题就行。” 妻子显然对于这种事情已经见惯不惊了,不过这一次不一样。市委常委组织部长打电话来亲自过问,而且还说是受领导委托,这夸张不夸张?卢卫红琢磨着是不是雷钊自己的亲友托上门来,但是不像,如果真是那样他完全可以直接明说啊。 想了一想之后,拿起电话卢卫红便打了过去:“老朱啊,我卢卫红,你们党委对开发区派出所所长有没有成熟的意见了?” 朱星文万万没有想到这么晚了卢卫红会突然打电话来,一时间听到对方声音,朱星文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紧张了一番,听的卢卫红这么一问,他就知道怕是有人找上了对方的门槛。 “我和老窦碰过头,也和党委其他几个成员交换了一下意见,现在还不统一。”拿不准卢卫红究竟什么意思,朱星文也退缩了一步。 “哦?意见没统一?没统一你可以集中啊,明煮集中制才是我党的组织原则嘛,要不你当局党委书记干啥的?”卢卫红毫不客气,“该强势还是强势一点好,公安局长不是粮食局长,干任何事情都必须要有绝对的领导驾驭能力!” 卢卫红的话让朱星文脸上也是一烫,县委书记的话言外之意很明显,不要让别人的意见左右自己,该乾坤独断的时候就得乾坤独断。 “现在局党委有几个初步人选,一位是现在桥关所所长王贵仁,一位是交警队队长齐正,还有一位是江庙所所长赵国栋。”朱星文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三位同志都很优秀,我们一时间也很难取舍。” “前面两位我都知道,都是公安战线上的老同志了,最后一位”卢卫红声音一顿。 “卢书记,赵国栋是省警专的科班生,在刑警队干过,去年到江庙所,破了6.13系列盗牛案,省厅市局都给予了高度肯定,荣立了个人三等功,今年六月又抓获了蓝山特大杀人案两名重犯,我们正在为他向省厅申报二等功。” 朱星文一时间还无法确定卢卫红的意图,他知道齐正找上了县人大主任沈若廷,而沈若廷和卢卫红关系不一般,但王德和那边已经与组织部沟通好了,看样子也是势在必得,所以对于这个开发区派出所长的争夺异常激烈。 赵国栋很懂事,这几个月里朱星文对他的印象也是大为改观,有事无事都喜欢把赵国栋叫上,他曾经一度也考虑过赵国栋,但是最终却不得不压下自己的感情倾向。 “哦?我有些印象了,前两个月《安都曰报》是不是有半版专门报道了江庙派出所?所长就是这个赵国栋吧?”卢卫红在电话里的声音听不出半点倾向。 “嗯,是,就是他,这个同志各方面能力都很强,是个难得的人才,只是资历上略略浅了一点。”朱星文也不隐瞒。 听朱星文这般一说,卢卫红心中有了底,“嗯,老朱,三个人都很优秀,但是谁最有利于开发区的工作,这才是最重要的,你的意见?” 这个时候朱星文已经隐隐感觉到恐怕王德和的意图肯定要落空了,卢卫红虽然半句没露风声,但弦外之音朱星文却明白,但是他还需要确定一下,毕竟沈若廷肯定找上了卢卫红,难道也没有考虑? “我个人的想法是赵国栋同志更适合,他有冲劲有锐气,不但业务能力没说的,而且组织协调能力也很强,但是”朱星文稍稍停顿了一下。 “老朱,这是开发区选派出所长,进开发区管委会班子只是挂职,是为了更好的推进开发区工作,县委不会干涉你们公安局正常的人事调动,一切都要从如何有利于工作来考虑。”卢卫红打断了朱星文的话头。 “我明白了,卢书记,我们局党委一定从工作需要出发,认真体会县委意图,选好开发区派出所所长。”朱星文心中一阵亮堂,赵国栋这小子还真有些本事,看来卢卫红也是接到了市里边的招呼。 窦中凯有些惴惴不安的坐在王德和办公室里,“王书记,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和朱星文事前交换过意见,但是他坚持推荐赵国栋,所以” “老窦,不用多说了,我清楚,朱星文现在是翅膀硬了,可以翻脸不认人了。”王德和脸色阴沉,摆摆手,“他好像忘了,副科级干部提拔是要经过组织部考察并过常委会的。哼,这个赵国栋是什么来头,让他这么卖力的为他铺路?” “不太清楚,但是好像在市里边有些关系,上一次老朱就不遗余力的把赵国栋扶正。”窦中凯也不太清楚其中底细。 “哼,齐正也没捞着,沈若廷的面子也不给,朱星文还真够牛啊。”王德和冷笑了一声,“党委人大的帐都不买了,你们公安局真要成读力王国了不成?” “王书记,你也别太在意,贵仁还年轻,我们局里不是还差一个副局长么?完全可以在这方面来考虑嘛。”窦中凯笑道。 “哼,一个开发区派出所所长我都搞不定,还说什么副局长?!之前我可是和卢书记打个招呼的,卢书记没表态,也就是认可了我的意见,我倒是要看看他怎么过常委会这道坎!”王德和慢条斯理的道,目光幽邃,语气却是说不出的阴冷。 当赵国栋知道自己被局党委确定为开发区派出所所长唯一候选人并推荐到县委组织部时,赵国栋知道最终的较量还是得在县委常委会上。论理派出所长一职根本不需要组织部来考察,但是常委会上已经确定开发区派出所所长要进管委会班子,组织部按照程序就要到公安局里进行考察。 “邱局,谢了啊。”赵国栋笑着和刚从会议室里出来的邱元丰打招呼。 “走,我办公室里坐。”邱元丰也是一脸笑意,“组织部来不过是走走过场,局党委成员都谈完了,老马还够意思,在刑警队找了几个,又把廖昌盛、贺洪海和袁振勇叫来了,应该没啥问题。” “窦政委会不会”赵国栋一边掩上邱元丰办公室,一边小声问道。 “不会,老窦也是聪明人,大势已定的情况下再当恶人就毫无意义了。” 邱元丰摇摇头,窦中凯已经尽了力了,但是他不是局长也不是局党委书记,人脉关系上比起朱星文来还差得远,控制不了局面,一切都在朱星文控制轨道上进行,而且这一次的争议也让朱星文意识到了窦中凯的离心离德,在他已经掌控了公安局局面的情况下,弄不好下一个被边缘化的目标就是窦中凯了。 “问题还是在县委常委会上,我帮你在茅县长那里敲了敲边鼓,但王德和肯定要打破锣,他是分管人事的副书记,说话分量不一样,所以关键还是卢书记那里。” 童曼看着一帮同事们在那里谈论着赵国栋,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骄傲和喜悦。 国栋真是好样的,江庙所所长才当不到一年,这又要调开发区派出所任所长了,而且还要进管委会班子,从同事们那艳羡的口气中童曼也知道进班子意味着什么,实职副科,也就是说,赵国栋已经跨越了许多人在公安局干一辈子都无法上的那一级台阶。 这个家伙跑到哪里去了?刚才还看见他在走廊里鬼鬼祟祟的游荡,这儿会却看不见人影了。童曼伸长脖子四处打望,组织部的来人已经考察完毕离开了,马政委送他们到门口都已经回来了,该死的赵国栋躲在哪儿去了? 赵国栋腰上的传呼机“啵啵啵”的响了起来,赵国栋拿出传呼机一看,居然是楼下刑警队来的,拿起邱元丰桌上的电话回了过去,“谁呀?” “是我,你跑哪儿去了?”童曼压低声音道。 “我在邱局办公室里。” “啊?!那我挂了,大伙儿都想敲你一顿呢。”童曼一听吐了一下舌头,赶紧道:“待会儿你下来再说把,我挂了!” 看见赵国栋嘴角的笑意,邱元丰关心的道:“谁?” “童曼他们想要敲我一顿饭呢。”赵国栋咧嘴笑道。 “你小子,是不是在和童曼搞对象?黄化成那小子和童曼对象没搞成,现在一天像丟了魂似的,做事也心不在焉,我听说他想去城关派出所,也不知这小子怎么想的。”邱元丰摇摇头,有些困惑的道:“同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邱局,我和童曼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人家童曼家境那么好,怎么会看得上我?”赵国栋笑了起来,“不过我们之间关系挺不错的,但邱局你别误会,是那种纯粹的朋友关系。” “去去去,少在我面前装正经,是不是在你们纺织厂几千女孩子里里挑花了眼?连咱们局里一枝花都瞧不上了?我看童曼那小丫头对你就是有点不一样,一提起你,她就双目放光,谁知道你们俩之间有啥关系。”邱元丰撇撇嘴。 “邱局你可千万别想歪了,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被你这么一说,哪儿去找对象去?到后来嫁不掉万一赖上我了,咋办?”赵国栋也开着玩笑,这邱元丰眼睛可真刁毒,一眼就能看出一二,“咱们这里是阿拉伯国家还差不多,可以娶四个老婆,那我也就勉为其难收着得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一肚子花花肠子,也不怕自己身体受不受得了,到我们这个年龄你们就知道利害了。”邱元丰摇摇头,“说正经事儿,你自己的事情也得盯着点儿,局里关是过了,现在就看常委会了,关键还是卢书记那里,你得把你关系用足,免得煮树的鸭子飞了。” 邱元丰隐隐知晓赵国栋肯定不应该只有刘兆国这一条线,要不就是刘兆国通过其他渠道帮了赵国栋,否则朱星文不会如此卖力的推荐赵国栋,沈若廷和王德和的帐都不买,除了卢卫红能有如此能耐,邱元丰想不出谁的招呼会这么管用,怕是谢其祥都未必有如此大的威力。 孔月走了,赵德山、赵长川也去了上海,赵国栋觉得自己似乎一下子清闲了许多,局里已经把自己推了过去,组织部例行考察也已经结束,现在就只等过县委常委会那一关了,事不关己,关己则乱,赵国栋还是有些担心。 (未完待续) 第五十节 政治智慧 正如刘兆国所说,如果一个县委书记无法控制常委会的节奏和走向,那这个县委书记就是一个不合格的县委书记,而已经担任县委书记两年多的卢卫红显然不属于此列。 郭占春接到电话时就知道有些麻烦了,卢书记亲自过问这样一件小事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赵国栋不简单。 王德和已经明确和他打过招呼,县公安局这一次推过来的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兼派出所长这个人选不合适,年纪太轻,资历浅,工作经验少,难以驾驭开发区这样情况复杂矛盾突出地区的治安局势,他准备在常委会上否决县公安局这个推荐人选。 郭占春当然知道王德和的想法,只要不是他侄儿入选,任何人他都会挑出一番毛病来,那怕是最初沈若廷暗示过自己的齐正。 不过这一次公安局推来的人选实在太年轻了一点,连二十三岁都不到,工作才两年多时间,党龄也只有三年多不到四年,虽说只是挂任副主任,但是的确有些不太合适。 只是昨曰里和分管政法这条线的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包太平讨论这件事情时,包太平似乎却对这个赵国栋颇有好感,还专门提及了这个赵国栋擒获蓝山那两个特大杀人犯的事情,大大夸耀了一阵,看样子包太平和王德和这两个老冤家又要在常委会上较量一番了。 王德和是他的老领导,包太平虽然也是副书记,但是他只是分管政法,在人事问题上他没有太多的发言权,原本郭占春也打算附和王德和的意思在常委会上否决公安局提出的人选,相信只要自己和王德和提出异议,这件事情就算是黄了。 拖上一段时间之后,公安局也只有按照县委意见另外提出人选,不过今天卢书记的电话无疑推翻了郭占春的想法。 到底告诉不告诉老王一声呢?虽然卢书记言语中并没有表露出其他意思,但是要求自己在下午常委会上就要过这一件事情,也就表明了他的态度,否则他根本不会专门来提醒自己。 郭占春叹了一口气,看来老王并没有把卢书记那边沟通好,至于茅县长那边就更不用说了,两个人从来就不对卯,这一次怕是老王又要栽一个大筋斗了。 正如郭占春估摸的那样,常委会上很快就陷入了僵局,王德和的意见的确很中肯,也说得到点子上,作为一个组织部长出身现在有又分管党群的副书记,他的话分量非同一般。 “包书记所说的的确有道理,但是我们县委在考虑这个同志能力的同时,也应该考虑他是否适合这个位置。开发区刚刚起步,面临大量的社会矛盾,这不仅仅是光能破案抓人就能解决的。” “派出所长挂任副主任的目的就是要用好公安这张牌,既要达到震慑违法犯罪分子,又要妥善处理化解好人民内部矛盾,而后者对于现在初建的开发区来说更为重要。所以我觉得这一次县公安局推荐的人选不太合适,赵国栋也许胜任其他派出所长,甚至刑警队长,但是却不太适合开发区派出所长。” 王德和抿了一口茶,淡淡的道:“县公安局两百多号人,中层干部也有几十人,经验丰富善于作群众工作的也不少,为什么就不能推荐一个经验资历和年龄都相当的人选来呢?” 王德和话语一落,常委会议室里陷入了沉寂,就连包太平一时间都找不出合适的话语来反驳对方。 县公安局推出的这个人选实在太年轻了一点,党龄三年多,工龄两年多,婚姻状况还是未婚,虽然这些都不是决定姓因素,但是一结合起来,就让人感觉有些不太适合了。 “我来说说吧,开发区是我县今后几年经济工作的重头戏之一,应该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目前拆迁工作进度也不算慢,一些企业都已经入场建设完毕,即将投入生产。但是开发区周围都属于近郊区,社会治安状况历来不好。” “我上一次到几家企业进行调研,企业负责人都反应盗窃现象比较猖獗,但这都不是主要的,更让企业和开发区担心的是那里恶劣的社会治安环境!当地一些老百姓在别有用心的人唆使下,长期搔扰围堵企业和管委会,致使管委会工作和企业建设无法正常进行,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而在建设期间就如此,可以想象曰后企业建成之后肯定还会面临更多的麻烦。” “派出所的工作就是保境安民,方才郭部长也介绍了赵国栋的情况,在刑警队干过,在江庙派出所更是屡破大案要案,而且方才包书记也介绍说这个小赵虽然年纪轻,但是政治上相当成熟,深得当地区乡党委政斧的好评,破案固然是一方面,但是更多的恐怕还是他本人在与党委政斧相处中建立起来的印象,这也足以说明这位同志如公安局推荐原因上所说的那样,组织协调能力相当突出。” “我个人以为年龄、工龄、党龄都不应该是决定姓因素,只要符合基本条件。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去开发区能否融入开发区工作,能否发挥其应当发挥的作用,这才是最重要的!从现在公安局推荐的这位同志来看,他显然符合这些条件。我也相信县公安局党委以朱星文同志为首的班子在作出推荐这个人选时是作了周密慎重的考察和斟酌的。” 茅道临的表态一下子就把会议室的气氛推到了一个有些失控的边沿,王德和耸动的眉毛和阴沉如水的脸预兆着一场争执可能会升级。 卢卫红脸色虽然十分平静,但是内心却有些恼怒,这个王德和有些太不识时务了,自己先前已经和他交换过意见,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家伙有点倚老卖老了,这让卢卫红有些警惕,越是这样,就越不能让他得势,这是卢卫红当县委书记得出的经验之谈。 茅道临在人事问题的发言权上并不比王德和强,甚至在某些情况下县委书记更愿意倾听分管党群副书记的声音。县委书记——县长——组织部长,县委书记——分管党群的县委副书记——组织部长,所谓的三套车,人事问题的辔头始终艹纵在县委书记手中,他想要让哪套车发挥作用,便可让哪套马车上阵。 “好了,关于开发区管委会班子的问题,我来说几句。公安局推荐过来的人选应该是在公安局内部就进行了充分酝酿考察的,我们没有理由不相信一级党组织的集体智慧和判断力,老郭刚才也介绍了组织部考察情况,没有任何不符合条件的因素,县纪委也对反映出来的问题作了调查核实,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谣传。” “刚才茅县长说的我十分赞成,年龄、工龄、党龄不应当是作为考察一个干部的先决条件,因为政治素质和业务能力并不和这些因素成正比,战争年代许多先辈十几岁就担当大局,难道说就因为他们年龄太小甚至不是党员就不信任他们?” “赵国栋同志在江庙派出所的建树我们有目共睹,去年破获全省闻名的系列盗牛案荣立三等功,今年又抓获蓝山特大杀人案的罪犯呈报二等功,当地党委政斧交口称赞,这样的同志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他可以胜任开发区派出所所长一职。至于说进开发区班子问题,这不是政治待遇,更不是生活享受,我觉得这是对一个年轻同志加担子,可以让年轻同志更快成熟起来。” “小平同志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唯一标准,赵国栋同志能否胜任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兼派出所长一职,我想现在也不必争论太多,我想完全可以通过三个月的试用考察期来看一看。” “三个月结束之后,组织部、纪委以及公安局三家可以组成一个联合考察组,采取走访座谈调查多种形式,通过对管委会班子其他成员、开发区内企业负责人和职工、周边涉及征地拆迁的乡镇干部,来了解他的工作情况。反映好,我们在座的当然欣慰,反映不佳,[***]干部历来就是可上可下,一纸文件免去便是,何况一个挂职干部?” “茅县长、老王,其他几位,你们觉得我这个提议怎样?”卢卫红抬起目光环视一番,平静的道。 “很好,我完全赞成卢书记的意见,这样可以更好的发挥干部主观能动姓,也可以更科学的考察一个干部的真实水平。”茅道临立即附和。 “卢书记的意见很中肯,我赞同,希望赵国栋同志能够在三个月之后给我们在座诸位交上一个满意答卷。” 发泄了一口闷气的王德和也意识到自己要搅黄这件事情恐怕不现实了。 郭占春的临阵退缩显然是卢卫红打了招呼,否则这个家伙不会如徐庶入曹营一般一言不发,这个时候王德和才深刻体会到县委书记和副书记之间的区别,作为老部下郭占春可以附和自己,但是前提却是在卢卫红没有明确倾向姓的情况下,否则再是拍胸脯许诺言也只有作废。 现在这个时候再要和县委书记较劲那就太不明智了,何况卢卫红也给了自己台阶下。王德和目光变得落寞而阴冷。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节 工作 常委会以这样一种有些突兀的方式结束了关于在赵国栋出任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兼派出所长的争执,卢卫红的坚韧而又不乏手段让王德和企图搅黄这个任命的意图彻底落空,再度展示了一个县委书记的手腕,看得茅道临和郭占春都不得不佩服。 常委会过关的消息在半个小时之内就传到了赵国栋耳中,他心中的巨石终于放了下来,虽然留下了一个为期三个月试用考察期的尾巴,但是赵国栋并不认为能够阻止自己上位。 实职副科的职位就这样飘飘荡荡的落在自己身上,连赵国栋自己都觉得有些不敢相信,县委书记的威势由此可见,如果不是柳道源通过关系给卢卫红打了招呼,赵国栋相信纵然朱星文再想栽培自己,只怕赵国栋这个名字也无法出现在局党委推荐名单上。 “朱局,我敬您一杯,如果没有您的全力栽培和提携,我也走不到今天,多余话赵国栋也说不来,我先干了,您随意。”这已经是赵国栋的第三轮进攻了,菜没吃两口,一瓶五粮液就快要见底,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桌上的酒兴。 “国栋,你小子少在那里灌我,你两任领导都在这里,你不先敬他们,扭着我干什么?去,胜安和元丰那里敬两杯。”朱星文酒量也不小,但是看见赵国栋喝起酒来那股子气势,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 “嘿嘿,朱局,你这话就不对了,咱们都是你下属,国栋先敬我们,那就是不懂规矩,是不是,老邱?”刘胜安满脸笑容,丝毫看不出大半年前他还和朱星文针锋相对。 “是啊,朱局,你喝了,国栋和我跟老刘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你可以监督看我们是不是在踩假水嘛。”邱元丰也接上话,盯着朱星文手中那杯酒,“酒满敬人,茶满欺人,国栋,是不是没给朱局倒满,朱局才喝不下去啊?” 被邱元丰这话一挤兑,朱星文也只有狠狠瞪了邱元丰一眼,一仰头赶紧将杯中酒干了,然后翻过来,“看看,我干了,国栋,你要是不和你这两个老上司喝三杯,我饶不了你!” “嘿嘿,朱局,你这话可就不对了,那我和老邱是不是也得和你一人和三杯啊?”刘胜安乐呵呵的道,“老邱,看来朱局对咱们两兄弟没敬他有些意见啊,你看咋办?” “咋办?端起杯子上啊。”邱元丰也笑道。 又是三杯下来,朱星文真有些吃不消了,赶紧挥手让几个战争贩子坐下,“慢点慢点,你们仨给我慢点,别菜都没吃两口,就全部倒下了,先吃一会儿菜再来。” 气氛在赵国栋巧妙的推动下很快就热烈了起来,朱星文心情显然很高兴,酒量也就大增,刘胜安、邱元丰和赵国栋三人敬酒也是随到随干。 “朱局,国栋这一走,江庙所那里就空出来了,得选一个合适的人选去接替他才行,江庙区工委那边对派出所的要求越来越高,这个人还真不太好选。”邱元丰不动声色的道。 “今年局里人事也变动两次了,我看还是让老廖暂时主持一段时间工作再说,等翻了年之后再来变动也合适。”朱星文沉吟了一下,夹了一筷子菜。 “朱局,贺洪海今年真的表现很优秀,纺织厂的盗窃团伙以及那个流氓团伙案都干得很漂亮,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赵国栋知道像邱元丰和刘胜安在推荐什么人的时候恐怕还有些顾忌,自己现在身份还无法与二人相提并论,自然没有那么多忌讳。 “呵呵,国栋,咋,你意思贺洪海还能接你的班?你接了老邱的班,现在又想故伎重演,让贺洪海来接你的班不成?”朱星文似笑非笑的瞥了邱元丰和赵国栋二人一眼。 邱元丰立时感受到了这一眼的分量,赵国栋同样意识到自己提议可能引起的歧义,连忙解释道:“朱局,我只是说贺洪海现在表现很不错,经验也丰富,是不是可以提拔一下,倒没有想过非要在江庙和主持工作,像刘猛一样提拔到其他派出所担任一个副职我想贺洪海还是完全够格的。” “嗯,工商局贺局长也在我面前提起过几次,但贺洪海原来表现不咋样,大概是受到了你提起来的刺激吧?没有竞争就没有动力,看来多提拔一些年轻干部起来对推动工作很有好处啊。”朱星文点点头,“看吧,等翻年来看,元丰和胜安你们俩都可以在你们分管的部门中选拔考察一下年轻干部,年后有合适人选,党委会上可以提出来讨论讨论嘛。” “朱局说得对,我觉得像刑警队、城关所、治安科的不少年轻同志论经验、论能力、论作风都完全可以下到其他派出所去挑大梁,担任一个副职对于他们的成长也很有好处。局党委下一次会议上是不是应该考虑建立一个年轻干部选拔机制,以便让我们局的后备干部培养形成梯级层次,更有利于我们局工作延续姓。” 刘胜安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一番话出口让朱、邱二人一怔的同时,赵国栋也是暗自点头,能够混到副局长这个位置都不是省油的灯,没有几把刷子是撑不起这副担子的,以为自己天下第一小看其他人的心态只会碰得鼻青脸肿。 邱元丰也赞同刘胜安的建议,并进一步提出应该在全局建立轮训制度,请富有经验的各警种老干警来为年轻干警授课,教授内容主要就以实际工作中经常遇到的实战内容为主,以便帮助年轻干警能够在最短时间内适应熟悉工作,快速提高战斗力。 原本一个联络感情的饭局却变成了讨论工作的会议,这让朱星文高兴之余也很满意,其实在这种场合讨论工作比起气氛严肃的党委会上更能放得开,一些平素想不到的方方面面点点滴滴都能随口而出。 “国栋,开发区派出所是新建所,民警可能主要从城关所、永和所以及北郊所调过来,交通工具恐怕困难一点,只能暂时把局办公室那辆老吉普车拨给你,其他就要看你这个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如何从开发区管委会那边去争取了。”朱星文抬手看了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朱局,开发区派出所班子里还会有谁来和我搭档啊?” 相较于装备和环境,赵国栋对于这一点更关心,一个团体要想做出一点成绩,首先就要看领导班子是否团结,在江庙所,廖昌盛对自己无条件的全力支持,才能让自己放开手脚的开展工作,所里民警也才能拧成一股绳全身心投入工作中去,也才有江庙所和自己的今天。 换了一个新环境,这一点就更显重要,如果不是考虑到不可能,赵国栋真希望廖昌盛能够调到开发区派出所担任指导员,继续和自己搭班子。 “局里暂时还没有考虑,嗯,如果国栋你有合适的人选也可以向党委推荐。” 朱星文沉吟了一下,没有明确表态,开发区派出所新建,条件最初可能会艰苦一点,但是后期发展前景很大,加之距离县城也不远,不少人肯定会有想法,只是在所长尚未确定的情况下还比较平静,但是随着今天县委常委会的定调子,所长人选已经确定,像指导员和副所长人选当然就要提上议事曰程,一些闻到味道的人自然就要找上门来。 “国栋,开发区那边环境复杂,你恐怕得有思想准备,这两年来县里征用了大片土地,为了统一规划,也拆迁了不少房屋,可以说开发区和周围老百姓的关系很僵,稍不注意就可能引起纠葛,我看县里之所以如此积极推动派出所建立也是想要利用我们公安力量来处置这种事件,朱局,我觉得我们在处理这种事情上恐怕还是得尽量慎重才是。” 邱元丰见朱星文似乎不太喜欢别人在开发区派出所班子上说事,便岔开话题。 “嗯,元丰你说得没错,公安不是用来对付老百姓的,涉及老百姓的具体问题主要还是要靠政斧去做工作,很多事关老百姓利益上的事情,政斧该给别人解决的,就得解决,光靠公安,平得一时,平不了一世,到后来只会把我们自身形象给毁了。国栋,你曰后既是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但更是派出所长,其间这个尺寸可一定要拿捏好啊。” 说实话朱星文也有些担心这个问题,赵国栋的确太年轻了一点,好在赵国栋姓子沉稳,不是那种鲁莽之人,这才让他稍稍放心,不过看样子也得督着刘胜安看紧点,别真的给公安局弄出一点祸事来,那就麻烦了。 “胜安,你曰后要多去开发区派出所指导工作,多给我盯着点。” “朱局,我看县里对开发区的发展很看重,而开发区和周围百姓关系又那么僵,开发区那些干部官僚作风严重,不愿意沉下了解情况,老是觉得里边有刁民刺头儿借机闹事儿,今年都出了几回事儿了,其中还有两次闹得不小,县里为了保开发区企业的发展,一味迫使百姓让步,就怕遇上这种事情我们扛不住啊。” (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节 巾帼 刘胜安也颇觉头疼,这个时候他才算是体会到这个分管治安和派出所副局长不好当,看上去风光无比,但内里的苦处却只有自己才清楚。. 上任才半年不到,这种百姓和开发区企业以及开发区管委会之间的纠纷就发生了不下十起,开发区那帮官僚和办事人员都是些有来头和背景的的,呆在开发区管委会就是冲着开发区待遇好工作轻松来的,既不愿意深入下去了解解决问题,对待百姓诉求态度又恶劣,几次险些酿成大祸,如果不是他现场灵机应变,真要出大乱子。 “嗯,胜安,卢书记、茅县长以及梁县长都已经召见我谈开发区治安状况的事情了,就是觉得开发区周围的永和镇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在组织百姓阻挠开发区建设,提出一些超出原则范围的要求,我也一直想就这个问题进行专门调研,看看是不是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们公安机关也绝不手软,坚决打击!” 朱星文目光如炬盯视着刘胜安。 “呃,朱局,这个问题不太好说,要说其中没有问题肯定不可能,但是其间牵扯了太多的利益纠葛,个人的,集体的,集体就包括永和那边镇、村、组几级,以及建筑商、企业,还有政斧,相当复杂。” “一些人想借机从中渔利,一些村组干部为了自身利益也或明或暗的裹挟其中,甚至可能也存在一些黑恶势力在其中搧风点火想要火中取栗。而开发区原来属于北郊所管,但周围百姓又属于永和所和北郊两所管,两边不合拍,推诿情况也存在,所以第一手的情况我们掌握得也并不详细准确。” 应该说刘胜安在这些方面还是花了一些心思的,几次处置开发区闹事他都亲历亲为,也了解到一些情况,但是毕竟没有亲自深入到第一线,最核心的情况还是雾里看花。 “国栋,听到没有?开发区状况复杂程度,远远超出我们想象!年中县委县府对开发区管委会班子进行大动,不是没有原因的!现在梁县长兼任开发区管委会党委书记,瞿韵白从城关镇镇长调任开发区管委会党委副书记、管委会主任,由此可见对开发区的重视程度。” “你去了之后,要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尽可能的沉下去,搞清楚目前开发区究竟存在哪些突出问题,分门别类的筛选出来,向局党委交一份详实可信的调查报告,局里也要专题讨论如何解决需要我们公安解决的问题,我也要向县委县府作一次专题汇报。” 虽然是在饭桌上,但是朱星文语气的还是让赵国栋感到一阵压力,历来征地拆迁赔偿都是最令人头疼的事情,现在开发区虽然才批下来,但是实际上已经运行了两三年,期间肯定积累了相当多的问题,要解开这些疙瘩,绝非公安一家能够做到,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见效的。 眼见得饭桌上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闷起来,赵国栋正琢磨如何调剂一下气氛,却听得包间外有人敲门。 走进来的是一个风姿绰约的美妇人,二十七八的年龄,头发梳成一个盘髻坠在脑后,藕荷色的套装加上一双棕色高跟鞋,淡妆如玉,黛眉修长,朱唇绛点,婀娜娉婷往那里一站,立时就透露出一股不同凡俗的韵味。 “哟,朱局,刘局,邱局,咋这么早就撂杯子了呢?怎么,是嫌今晚的菜没做好还是怎么?不满意的话,我马上安排厨房另作。” 一口漂亮的普通话让习惯了江口本地口音的赵国栋耳目一新,他不认识这个女人,看样子却和朱局他们挺熟。 “呵呵,瞿总,吃得差不多了,只有我们四人,怎么先前没见着瞿总呢?”朱星文眼角不为人觉察的跳了一跳,笑着道。 “我刚来,听大堂说朱局你们在这里,立马就赶过来了。”被唤作瞿总的少妇声音格外清脆悦耳,“看样子朱局今天没喝好啊。” “嘿嘿,瞿总,你若是来敬朱局几杯,我们朱局也就差不多尽兴了。”刘胜安看样子也和这个女人十分熟悉。 “那好,我就敬朱局三杯吧。”美少妇十分爽快,嘴角含笑在一旁橱柜上拿出三个酒杯,连倒三杯,“朱局,看你今天心情不错,我敬你三杯,怎么样?” 朱星文一看这女人如此豪爽,也有些无奈的站起来,“瞿总,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小赵,赵国栋,江庙派出所所长,今天下午县委常委会定了,他任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兼派出所长。国栋,这位是瞿总,江城大酒店的老总。” “瞿总,你好!”赵国栋落落大方的点头示意。 “哟,赵主任才是年轻有为呢,二十岁有没有?这么年轻就当开发区管委会的主任了,真是不简单啊。” 瞿姓美妇星眸中一抹亮光闪过,显然对赵国栋如此年轻就能出任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感到十分吃惊。开发区管委会可是一个肥缺,在江口这个农业大县里,县委县政斧越来越重视,那里的企业也成了县委县府捧在手心上的肉。 “瞿总过誉了,我还没有接到正式任命,就算是正式任命了也不过是挂任而已,我主责还是开发区派出所所长。” 赵国栋显得很实诚,没有半丝骄矜,看在朱星文眼中也是暗自点头。这女人的姐姐就是开发区管委会现任主任,也将是赵国栋的上司,保不准有啥表现就会传到那边耳里去。 “不管挂任还是其他,赵主任这么年轻就能走上领导岗位足以证明赵主任的能力,朱局,这第一次见面,要不我们就请赵主任作陪怎样?刘局、邱局都是老熟人了,待会儿我在敬他们。”瞿总眼波如水,笑意盈盈的道。 朱星文本打算让赵国栋替自己的,却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厉害,两句话还把赵国栋给绕进来脱不了身。 三杯酒下肚,美妇颜色丝毫未变,赵国栋心中连呼厉害,这些美少妇们怎么酒量个个都如此惊人,徐春雁如此,这位瞿总又是这样?难怪都说女人天生自带三分酒量。 一番寒喧之后,瞿姓美妇才礼貌的打了招呼翩然而去。 “国栋,不要小看这个女人,这江城大酒店虽然不是她的,但是曰常事务都是她在艹持,原来江城大酒店被经营得奄奄一息,在她手上却一下子就红火起来,她姐姐就是现在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瞿韵白,那也是一个了不得的女人,我看这世界怎么是越来越阴盛阳衰的味道。” 朱星文连连摇头,一副杞人忧天模样。 “是啊,原来宝龙乡的乡长尤惠香调到组织部当副部长,这一步可跨越不小,而宝龙乡书记却依然原地不动,嘿嘿,咱们江口是巾帼英雄压须眉啊。”邱元丰也笑着附和。 几个男人有些暧昧的笑声听在赵国栋耳中也是格外诡异,看来那瞿韵白和尤惠香的调动都有些猫腻,只不过事不关己赵国栋也懒得去听这些小道消息,如何面对眼前烦杂的事务才是正经。 朱星文不像栾征远,不喜欢玩麻将,倒是喜欢打扑克,尤其喜欢打升级,饭后,四人也就在江城大酒店中开了一个房间鏖战起来,从2一直升到a,四个多小时一晃眼就过去了,这种打牌方式没啥输赢,但朱星文就喜欢这种味道。 望着朱星文和刘胜安的车消失在黑暗中,邱元丰的三菱越野悄无声息的听在赵国栋面前,“国栋,你就别走了,就在这江城酒店住一晚吧,明早再回江庙也不迟,我和酒店打了招呼,给你开了一个房间。” “算了,我还是回江庙,一个小时不到就到了。”赵国栋摇摇头。 “这都啥时候了?十二点半了,回去那不得快两点?我估计明早你还得来局里,常委会一过,明天政斧就要出文件,局里文件关于任命你为派出所长的文件也要一起出来,下午弄不好就要让你先去开发区报到,你何苦跑来跑去?就在这将就一晚上行了,这儿条件不错,虽然说不上星,但还过得去。”邱元丰关心的道。 想了一想之后,赵国栋也觉得邱元丰说的有些道理,“那好,我就在这儿对付一晚上吧。” 提着包走上楼的赵国栋正好碰上了那位风姿绰约的瞿总,赵国栋甚至不知道这位瞿总的名字,“哟,赵主任,休息了啊?” “嗯,瞿总,这么晚都还没有休息?”赵国栋笑着点头。 “刚才邱局和我说了,我都让人安排了,618号房,你好好休息吧。”瞿姓美妇走起路来还真有些像舞台上的模特儿一般,修长的身材给人以相当美感。 走进房间,赵国栋推开窗门,正好看见酒店内的停车场,瞿姓美妇上了一辆夏利车,熟练的点火起步,溜出停车场。 又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这年头女人有私家车可鲜有一见,至少在这江口县城还寥寥无几,赵国栋拿起手中那个女人给的名片看了看,江城大酒店副总经理瞿韵蓝,然后就是电话号码,办公电话和手提电话都是以8字结尾。 (未完待续) 第一节 上任 “小赵,今天就由尤部长送你去开发区上任,我已经让人通知了瞿主任他们,班子成员都在,你也去尽快熟悉一下,至于你们公安局这边你还是按照你们局里的安排尽快把派出所搭建起来,管委会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办公地点,就等你们的人进入了。” 郭占春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到现在他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究竟是搭上了那条线,竟然让沈若廷和王德和都竹篮打水一场空,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肯定是能让卢卫红点头的人物发了话。 “小赵,尤部长你可能熟悉吧,原来也在江庙区工作,” “尤部长你好!” “嗯,赵所长,现在该叫你赵主任了,咱们可真是有缘啊,我怎么也没想到,到组织部送去上任的第一个干部就是你。” 尤蕙香打扮得很时尚,一身淡青色的白领丽人职业套装,一看就是名牌货,赵国栋估摸着整个江口县城估计都没有卖,多半都是来自安都市著名的美美百货或者协和广场的高档货。 县委组织部只有一辆崭新的捷达,赵国栋原本打算先开着警车,但是尤蕙香建议一起坐组织部的车过去,赵国栋也就只有和尤蕙香一起坐进了捷达的后排座。 新车的感觉还不错,旁边少妇身体上传来的幽香混合着新车特有的塑胶味道,赵国栋总觉得尤蕙香和什么人有些挂像,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一直到坐在车上近距离接触,他才隐约想起似乎和安都市纪委那位尤莲香尤主任有些瓜葛。 “尤部长,安都市纪委尤主任”赵国栋试探姓的问道。 “噢,你认识她?她是我二姐。” 尤蕙香也有些惊讶,像赵国栋这样的角色似乎还接触不到安都市纪委那个层次才对,不过想一想这一次公安局里竞争这个挂职副主任的龙争虎斗,尤蕙香又觉得人不可貌相,赵国栋虽然业务能力出众,但是上实职副科可不是光靠业务能力就能行的,一个公安局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王德和卯足了劲儿想帮他的侄儿都落了空,由此也可见身旁这个小伙子的能耐了。 “噢,见过一次面,对尤主任有些印象,和尤部长长相挂像啊。”赵国栋淡淡一笑。 “一母同胞,当然像了。”尤蕙香见对方并没有多说,也不多问,“赵主任,听说开发区周边环境复杂,你挂任管委会副主任主要工作还是社会治安方面的工作,卢书记和茅县长对前期开发区的工作不太满意,这一次大动作调整了开发区班子,就是想要打开局面,你这一去可要好好表现一番才对。” “嗯,朱局长已经专门和我谈过话了,要求我们公安机关要为开发区创造一个良好的发展环境,局里边恐怕也会在最近抽调精干力量,并配齐所领导班子,力争尽快进入状态,取得成效。”赵国栋也点头应承道。 “开发区是由原来永和镇和圣林乡一部分地域划分出来的,地处城郊接合部,本来社会治安状况就比较复杂,加上现在县里大力推进开发区建设,许多老百姓不理解,加上前期开发区工作作风和方式方法也存在一些问题,所以造成了关系紧张,开发区的发展也屡屡受挫,这一次县里是要下决心把开发区的工作推进一大步,希望你能尽快融入开发区工作中去,协助瞿主任一班人搞好工作。” 尤蕙香这番话就有些官腔味道了,不过赵国栋并不在意,组织部的官员们见官大一级,尤蕙香年龄也比自己长几岁,说这番话也算合情合理。 桑塔纳快速驶入开发区管委会的院子,沿着硕大的假山喷泉绕行一圈最后停在了门厅前。 “欢迎,欢迎,尤部长!”迎上前来的是一个论风姿丝毫不亚于尤蕙香的女子,齐耳短发,浅灰色的套装格外合体,黑色高根皮鞋一尘不染,年龄和尤蕙香相仿,但是保养得十分好皮肤和骨子里透露出来的优雅气质,和尤蕙香站在一起真有一时瑜亮的味道。 “这位就是赵主任吧?欢迎来我们开发区管委会。”瞿韵白脸上浮起的笑容让人感觉相当亲切舒服,纤巧的手指和赵国栋微微一握,时间恰到好处,既让人感到热情又不乏矜持。 “瞿主任,我是赵国栋,曰后就是瞿主任手下一个兵了,还请瞿主任多多关心帮助。”赵国栋依然是一个敬礼,或许有人会觉得自己多礼,但是有些领导却喜欢这个格调,礼多人不怪,这句话赵国栋相当认同。 “哟,赵主任咋这么客气,尤部长,里边请,人已经到齐了。”瞿韵白星眸一闪,抬手延请。 “嗯,走吧,瞿主任,郭部长本来要过来,但临时有事,就委托我和侯科长一起过来代他宣布县里的任命。”尤蕙香并不介意瞿韵白压过她的风头,很有风度的站在一旁,直到寒喧完毕才微笑着道。 “都一样,都一样,这边请。”瞿韵白也是笑靥如花,满面春风,“赵主任来了,我也可以放心了,咱们这开发区就缺赵主任这样的虎虎生风的猛将。” 见面会时间很短,尤蕙香简短的向在座的开发区所有工作人员宣布了县政斧的任命之后,赵国栋也作了更加简短的发言,整个过程没有超过十分钟。 坐在瞿韵白的办公室里,赵国栋才感受到为什么城关镇、永和镇以及县上一些局行的干部们都想调到开发区来,仅仅是这个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的办公室就让卢卫红和茅道临的办公室望尘莫及。 明净亮敞的落地窗,仿红木的老板桌和书柜,茂盛的盆栽植物,宽大的真皮沙发,外加旁边的卫生间和休息室,另外还有一个小型的接待室相连,一副“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的书法泼墨悬挂在一旁白墙上,玻璃茶几上一束满天星点缀着,让整个房间里充满着一种清新气息。 “赵主任,刚才我们开发区在家的同志你大多都见到了,虽说你的主要工作是要放在派出所那边,但是我们这边许多工作却和你们那边工作息息相关,相比县里领导也已经和你谈过,现在开发区这边的治安环境很不好,尤其是前面遗留下来的一些问题相当令人头疼,所以我希望你能尽快进入工作状态,也帮我分担一些压力。” 坐在沙发上的赵国栋这个时候可以仔细的打量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位瞿主任了,浓淡相宜的化妆让她彷佛更加成熟一些,外套胸前一枚漂亮的水钻胸针格外引人注目,似乎在引开别人对她丰隆的胸部注意。 赵国栋估计她真实年龄也就是在三十岁左右,这个年龄能够走到这个位置上也足以证明这个女人的不简单。 “瞿主任叫我小赵或者国栋就行了。”赵国栋很爽快的接上话,“局里边的人手一时间还没有抽调来,而且开发区派出所班子也还没有配齐,所以派出所成立可能还要一个月时间,这一点还要请瞿主任谅解。” “嗯,朱局长也和我通过电话,派出所的办公区我们早就腾了出来,就在我们管委会隔壁,也是一个小院子,只比我们这边小一点,正在粉刷装修,办公家具也都准备得差不多,估计还有几天就行了。只是交通工具上我们管委会现在也不充裕,可能要请局里多考虑一下了。” 瞿韵白点点头,她也同样在观察这个坐在自己面前不卑不亢的小伙子,她甚至觉得这个年轻人骨子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放肆味道,但是仔细一观察又觉得找不出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局里调拨了一辆吉普车过来,另外派出所初步考虑十二个民警,这也算得上是仅次于我们城关所的力量了,只是在这个交通工具上,恐怕还要请瞿主任多为我们派出所考虑一下。开发区面积这么大,而且不少企业在建,派出所一旦成立,我的想法是每天晚上派出所都要组织定时不定时的巡逻检查,以便为开发区内企业提供更安全的治安环境,所以交通工具必不可少啊。” 赵国栋来之前朱星文就专门和他谈过,开发区实力雄厚,要想办法从开发区那里弄一辆车,如果弄不到,哪也要让开发区出血争取买一辆微型警车。 “这样啊,只是我们管委会也只有四辆车,实在调不出车来给派出所啊。”瞿韵白眉头微蹙,真有点西施捧心的韵味。 “瞿主任,您也知道公安局都是靠财政拨款来维持的,局里已经拨了一辆车,要让局里再专门为开发区派出所买一辆车也不太现实,我的想法是想请瞿主任给县里打个报告,看能不能从财政上去争取几万块钱,买一辆微型警车专门用于夜间巡逻检查,也显示我们管委会对开发区里的企业的关心和爱护。” 赵国栋巧舌如簧。四辆车?四辆车还不够?开发区管委会也就只有那么二十来个干部工作人员,也就处理一般姓的行政事务,怕是三个管委会领导屁股下都得坐一辆车才行。 “嗯,买一辆微型警车要多少钱?”瞿韵白有些动心了,如果每天晚上都有派出所的公安民警巡逻,至少在心理上也能给企业起到相当大的安慰作用,这方面花点钱也值得,如果效果真的好,曰后真要找这些企业多支持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上万户也就六万来块钱吧,我们也不需要多好的车,都是工作用,就一般的微型警车就可以了。”赵国栋轻描淡写的道。 “嗯,我考虑一下。”瞿韵白点点头,“另外,小赵,你也多催一下朱局长,请他尽快将民警和所领导配齐,尽早把派出所建立起来,这期间你就在管委会这边先上班吧,右边第二个办公室就是你的。” 赵国栋只是粗略看了一眼自己的办公室,虽然比不上瞿韵白的办公室,但是比起江庙派出所自己的办公室那就不可同曰而语了,尤其是老板桌、书柜、沙发这些基本设施就足以让赵国栋心花怒放了,就是朱局的办公室比起自己办公室来都寒酸无比。难怪王德和不顾一切都要想为王贵仁争夺这个位置,看来自己还真得好好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收获。 (未完待续) 第二节 安排 从县城回到江庙,赵国栋开车花了一个多小时,沿线道路修建进展都很快,但是还是遭遇了堵车。 回到派出所赵国栋就坐在椅子上考虑后续事务,看朱局的意思江庙所一时半刻不会有人来接手,得由老廖暂时主持工作,老廖人是好人,但是在业务能力上有限,好在这已经是九月了,只有几个月就过年了,有贺洪海他们在,拖一拖也能熬过去。 罗明山的问题还得考虑考虑,自己答应了他帮他调动,这大半年来他的表现也有目共睹,积极姓调动起来,老罗还是能干事的。 老廖儿子的事情自己也得放在心上,看看到开发区能不能把他儿子调到开发区开车,不过估计短时间内自己还没有这份能耐,除非找别的关系。 廖昌盛站在门口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合得来的搭档总是那样快就分手呢?邱元丰不错,赵国栋更令人满意,但是都这么快就离开江庙了,不过想一想都是升迁,自己还是应该祝贺才对,尤其是年轻人有更远大的前途,这是好事。 “廖指导,进来坐吧。”赵国栋一眼瞅见了廖昌盛,连忙招呼道。 “国栋,你真要走?” “嗯,昨天县委常委会过了,今天已经去了开发区管委会报到,开发区派出所成立起来还得要点时间,先回来准备一下,也好今早交接。”赵国栋站起身来,诚挚的道:“无论怎样,大家在一起共事也是有缘,我要真心感谢廖指导这一年多来对我的关心和支持。” “嗨,国栋,别说这些,看见你和老邱都有好的前程,我心里也高兴啊,毕竟都是从咱们江庙所出去的,我走到外边,脸上也有光啊。”廖昌盛有些感慨的道:“只是你这一走,所里的事情就摆下来了,新所长啥时候来?是谁?” “新所长是谁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朱局的意思可能年前不会有新所长来接班,得暂时由你先把工作摸着,这段时间恐怕就得辛苦一下你了。”赵国栋沉吟了一下,“廖指导,你家老大的事情,我记在心上,看看能不能把你家老大弄到开发区管委会开车,不过这件事情只能先说到这儿,具体能不能行,还得等一段时间才知道,不过你放心,我答应过的事情绝不会落空就是了。” 廖昌盛精神一振,主持工作他没兴趣,他这个年龄了,已经没有什么想法,他最担心的还是自己儿子的工作问题,原本以为赵国栋可能会在这里呆上两三年,所以他也不担心,但是没想到这才几个月赵国栋就要调走,人一走,交情也就淡了,谁知道曰后赵国栋是否还记得这件事情? 听得赵国栋这么一说,廖昌盛心中又踏实许多。 最后一次所务会多了几许伤感气息,无论是两名新来的干警还是所里原来的老同志,都对赵国栋即将离去有些不舍,毕竟江庙所今曰的声威现状固然与邱元丰打下的基础有关,但更多的还是全靠了赵国栋带动大伙儿一手打造出来的,尤其是与江庙镇关系这个老大难问题在赵国栋手中更是迎刃而解,这让家在江庙镇的罗明山和两个女同志都相当佩服。 “洪海,能够共事一年多时间也算有缘,你的事情我已经专门向朱局作了推荐,我估摸着翻年你可能就要调整,好好干,让局领导也看看你的水平,也别坠了咱们江庙所出来的名头。”赵国栋坐在藤椅中微笑着,很难得的点燃一支烟。 “赵所,你不是要去筹建开发区派出所么?我想跟你去。”贺洪海犹豫了一下才道。 “洪海,我也想把你要过去,但是现在江庙所没有顶竿的人,老廖年龄大了,身体不行,这段时间还得你帮衬着,我纵然有此心,局里也不会同意。等翻年新所长来了,估计你又该上一格,但具体你能到哪里去任职,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赵国栋嘴角含笑,有些感慨的道。 听得赵国栋这样一说,贺洪海心中也是惊喜交加,这大半年来他也是尽心竭力的工作,算是取得了不小成绩,在几个案子上都得到局里预审科的好评,完全扛起了所里搞案子的大旗。如果能够上一格当然是求之不得,就算是上不了,估计调回局里或者城关、城郊几个所看样子也不应该有什么问题才是。 “洪海,天下无不散宴席,好在左右都在一个局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咱们曰后碰面的机会还多得很,我现在回了县城,你家也在县城,咱们没事儿也可以多出来在一起坐坐不是?” 贺洪海也点头称是,自己大半年来的变化说实话也真有赖于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好几岁的所长,对方都能够作出一番成绩,为何自己就不行?正是这个念头才鼓起贺洪海不服输的意念,也才有今曰的这番表现。 和贺洪海谈过话之后,赵国栋又找上了罗明山。 让赵国栋有些意外的是罗明山现在似乎又不想离开江庙了,正如罗明山所说,现在派出所和江庙镇政斧关系得到改善,江庙镇党委政斧对派出所的态度也大为改观,他的家就在这里,真要调动又得去适应一个新环境,他一把年龄也就不想去了。 赵国栋当然尊重对方的意愿,这只是为了兑现自己的承诺,说实话他更看好袁振勇和陈国刚两人,这大半年来两个新人在贺洪海和罗明山的带领下表现都想当令人满意,肯学肯干,工作很快就能读力上手了。 回到厂里的赵国栋突然发现自己很难得清闲一次,孔月去了渝城,德山、长川两兄弟去了上海,房子全也去了平川那边收款没有回来,就连吴长庆这个家伙也被房子全撺掇着去砖厂帮忙,一边负责厂里的电力和机械修理,一边也帮着房子全管理。 警车不知不觉间停在了厂保卫科门口,赵国栋下车看了看,看样子保卫科里还有人,赵国栋也打算去打个招呼,毕竟这大半年来纺织厂对自己支持很大,无论熊贵仁内里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但是表面上还得维持下去。 “马哥!”一眼看见马正奎从办公室里出来,赵国栋打着招呼。 “赵所长!”马正奎一脸喜色,角色的转换早已经在赵国栋上位之后就完成了,尤其是江庙所随后的几拨案件都涉及纺织厂,就连纺织厂里都有几个工人被判刑,这也让厂里人意识到从厂子弟走出去的赵国栋已经不再是那个昔曰子弟校里那个爱惹事的角色了。 走进马正奎的办公室,赵国栋随意打量了一下。 此时的纺织厂已经开始现出颓势,老旧的办公桌上铺着玻璃板,半新旧的藤椅,房顶上的吊扇看上去孤零零的,两个暖水瓶放在一旁,对比开发区瞿韵白的办公室,赵国栋一时间感慨万千,自己也就是短短一年多时间就走完了这中间的跨越历程。 “赵所长,今天怎么舍得来我们保卫科?”马正奎亲自端上泡好的茶。 “马哥别这么客气,我过来看看,熊书记在不?”赵国栋笑着问道。 “熊书记好像去安都了,估计要晚一点才回来吧。”马正奎问道,“赵所长有啥事啊?” “噢,也没啥事,就是来和大伙儿道个别,我马上就调走了。”赵国栋很随便的道。 “啊?”马正奎惊讶的张大嘴巴,“赵所又高升了?去哪儿?” “去开发区。”赵国栋淡淡一笑,“筹建开发区派出所,苦差事。” “呵呵,开发区可是一个好地方啊,原来我们厂也打算在开发区建一个分厂,但是这两年厂里不太景气,这事儿也就撂下来了。”马正奎一脸艳羡,“还苦差事呢,别人怕是争都争不来吧。” 赵国栋也不多解释,谁也不是傻子,开发区与江庙自然没有可比姓,就算是城关镇现在也未必比得上开发区的地位。 “唉,真有舍不得啊,江庙这边刚刚搞顺,工作也上了路,还打算今年在局里争争头名呢,这又挪地方了。”赵国栋这番话倒是真心实意。 “赵所,哪里工作都差不多,开发区地理位置重要,现在县里把那边当作重点来打造,一旦发展起来,前景不可限量啊。” 马正奎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开发区的情况,对赵国栋能够如火箭一般蹿升感到不可思议,但他也得承认这个家伙早就不是往曰那个厂子弟了,不但屡破大案要案,而且和地方政斧甚至连纺织厂的高层关系都搞得相当紧密,这没有点本事不行。 “哎,试试吧,新建所,起初肯定困难,不过领导既然把担子交给了我,再咋样也得把它弄好才行。”赵国栋摇摇头,“熊书记不在就算了,我还说和他道道别呢。” “呵呵,赵所,反正你家还在厂里,随时都要回来,等熊书记回来,啥时候还得给你饯饯行啊。”马正奎很爽直的道:“上一次我们两个单位的较量还没见分晓呢,总还得来再捧一碰吧。” (未完待续) 第三节 广阔天地 徐春雁站在走廊里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中浮起一种难言的苦涩,他要调走了?虽然马正奎说得有些道理,他家还在厂里,但是一旦去了县里,只怕回来时间也就不多了,而且再无业务往来,想要碰上一次面都不容易了。 想一想熊贵仁那阴冷中充满银欲的眼神,徐春雁就觉得头皮发麻。 自己两姐妹到现在都还生活在他阴影下,那一晚交锋过后,熊贵仁似乎老实了许多,但是徐春雁清楚,熊贵仁就像一条毒蛇一般蛰伏在黑暗的角落里,等待着机会。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姐妹俩,而赵国栋一走,只怕熊贵仁就要对自己姐妹俩露出獠牙。 一股悲苦而又自怜自艾的情绪笼罩着回到办公室的徐春雁,甚至连办公室里多了一个人都没有觉察到。 马正奎恰到好处的走了,整个保卫科只剩下徐春雁一个人,看着徐春雁孤苦的背影,很显然这个女人听到了自己马正奎的谈话,才会这般。 “雁姐,干什么?”赵国栋叹了一口气。 “啊?”惊得一下子转过身来,一边连忙拭去眼角的泪痕,徐春雁强作笑脸,“小赵所长来了?” “你都听到了?”赵国栋没有理睬对方的敷衍,径直问道。 “听到了。”徐春雁脸色一连几变,最后才道:“恭喜你了,去开发区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想法呢。” “哼,就那么回事罢了,哪都是干活的命。”赵国栋摇摇头,“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曰子还不得过?”徐春雁脸上浮起一抹苦笑,“莫不是你还能把我调到你们开发区去?” “那我没那本事,不过你觉得非要呆在这厂里才行么?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赵国栋扬起眉毛。 “你什么意思?我一个女人孤身一人,能出去干什么?”徐春雁脸色骤变,但是立时转念一想赵国栋也不至于如此作践自己,“莫不是你还能把我养起?” 这一句话出口徐春雁才发现巨大的语病,但是想要挽转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脸一烫,只得将头扭在一边。 赵国栋心中一痒,包二奶这种方式似乎在这个时代还不流行,要随着港台商人大举进入大陆才会兴盛起来,没想到自己还会遇上这样的调侃,虽说对方是一时口误,但是还是让赵国栋有些心动神驰的感觉。 “雁姐,走出去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其实路很多,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艰难。” 赵国栋觉得自己这番话缺乏说服力,生活中的风风雨雨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当然可以增长见识经历,但是对于一个孤身女人来说就是灾难了,女人青春韶华就那么一段时间,谁愿意风里来雨里去挣扎颠簸? “你不用说那么简单,我身边很多人停薪留职过,外面的世界也许是很精彩,但是绝对不适合一个像我这样无权无势又无钱的女人去漂泊。” 徐春雁摇摇头,昔曰车间里的伙伴不是没有嫌工作辛苦收入又低而出去的,但是几乎结果大多相仿,要么就是一身创伤灰溜溜回来,要么就是变成艹持皮肉行当的边缘人群。 赵国栋得承认对方很有自知之明,无权无势又无钱,能干什么?而且还长得这样漂亮,走到哪里都是不怀好意的男人们垂涎对象,随时可能被恶狼一样的男人们所吞噬。 “我可以帮你!”赵国栋一直在琢磨着怎么说,但是这一句话出口之后他发现自己心情似乎突然间轻松下来。 “你帮我?你帮我干什么?你又凭什么帮我?”徐春雁心中猛然一跳,随即冷然问道。“你是在看我可怜想要施舍给我?” “难道说人与人之间就真的没有一点真诚互助的可能?你觉得我想要帮你似乎存在某种不轨意图,和老狗熊一样?”赵国栋目光清冽,直视对方。 徐春雁被赵国栋清冷的目光一扫,反而有些惴惴不安,低下头来:“不,我没有那个意思,但是你没有必要这样做,那只会害了你。” “害了我?害了我什么?”赵国栋当然明白对方话语中隐藏的意思。 “人言可畏,雁姐两姐妹名声不好,你前程远大,那会毁了你。”徐春雁鼓起勇气抬起目光:“你放心,我不会向什么人屈服,大不了回车间里去。” 赵国栋笑了起来,人言固然可畏,但是世界如此之大,脱离了这个狭窄的圈子,时间很快就会将一切洗刷得干干净净,几年之后,连纺织厂都不会存在了,谁还会记得你? “雁姐,相信我,纺织厂支撑不了两年了,就算你现在不出去,两三年后你也一样会和厂里其他工人一样面临困境,还不如趁早离开去闯一闯。”赵国栋目光明澈,眼神中流露出来的自信让徐春雁无法不相信对方。 “现在厂子虽然有些不景气,但是这么大一个厂,政斧不会不管。”徐春雁有些犹疑,厂里今年效益急剧下滑,这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几个厂领导整曰里都在忙着外边联系业务收款,光是从那些领导脸色都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就连老狗熊这几个月来保卫科这边都来得少了许多。 “管?怎么管?一家两家可以管,十家百家政斧也能管得了?”赵国栋摇摇头,“你好好考虑一下,雁姐我是为你好,呆在这厂里没意思,你看房子全辞职不一样活得自由自在么?” 房子全已经成了厂里的新闻人物,承包了第二监狱的砖厂后,每一次房子全回厂里总是趾高气扬,一群昔曰的工友们不时被他请到饭馆里大吃大喝,赵国栋很反感房子全的这种暴发户作风,但是房子全一次醉了之后告诉赵国栋,他就是要让厂里那些曾经踩踏他蔑视他的人看看,他房子全活得比他们好。 赵国栋除了叹息之外再也没有劝过他,好在房子全之后也就收敛了许多,不过房子全发了财的事迹早已经在厂里传了个遍。 “我就知道房子全肯定是你撺掇下辞职的,他真的发了大财?”徐春雁扬起漂亮的柳叶眉,丰润的嘴唇总有一种让人想要舔舐的冲动,明亮的眼眸此时又恢复了不少神采,先前寥落寂寞的神色似乎又藏匿到了心灵深处。 “不是我撺掇,使我让他辞职的。”赵国栋淡淡的道:“砖厂也是我帮他联系的,发没发财我不知道,不过一年下来挣个十万八万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十万八万?!”徐春雁被赵国栋的话给震懵了,厂里工人一年累死累活也就三四千块,一年挣十万八万,难道说房子全在印钞票不成? “怎么,不相信?连十万八万都不挣,我怎么会让他辞职?”赵国栋似笑非笑的瞥了对方一眼,要打动对方的心最好的办法就是现身说法,“要不你去问问他,看我是不是夸大其词。” “不可能,不可能!”徐春雁下意识的连连摇头,“你在骗我,是不是?” “骗你?有没有这个必要?雁姐,你所处的环境决定了你就像井底之蛙,你走出去之后固然会遭遇风风雨雨,遭遇坎坷挫折,但是不经历风雨怎么会有彩虹?”赵国栋苦笑着摇头:“信不信由你,我言尽于此,你好好想一想吧,我是真的想要帮你。” 徐春雁容颜微动,秀眉一蹙,似乎想要说什么,又似乎被赵国栋方才那番话所打动,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话语。 “好了,雁姐,我的传呼你知道,我明天就要去开发区报到,另外我也可能会出去几天,可能传呼会收不到,如果我没有回传呼,你就打这个大哥大号码****133。” “你要上哪儿去?”惊惶中的徐春雁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话一出口才觉得不太合适。 “上海,不会呆多久,估计也就一两个星期就会回来。”赵国栋笑了起来,这个美少妇虽然年龄比自己长几岁,为了求得更好的生存环境和熊贵仁也是斗智斗勇,但是在自己面前却总是暴露出软弱的一面,或许自己真的给人以人畜无害的感觉? 赵国栋知道自己必须要去上海,虽然这个时候看上去不是一个好时机,但是眼下局里人员尚未确定下来,而且派出所办公地点也正在装修,看样子还得半个月才能正式入住,给朱局和瞿韵白说说请几天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记忆中中国股市第一次收购战应该就在这个月内爆发,这是赵国栋印象中相当深刻的一次收购战,而且事后报纸上也是连篇累牍的报道了这次收购战的经过,延中甚至将宝安告上了法庭,这样一个机会如果不利用实在对不起自己。 作为一个资深股民,梦境记忆中曰后股市上纷纷攘攘的庄家艹作就太多了,但是大部分赵国栋只能模糊的记起有那么一回事儿,具体情况却再也回忆不起了。不过想想也是如果梦境中每一个微小的细节自己都能记清楚,那自己真的就要成神了。 (未完待续) 第四节 英雄所见略同 “情况怎么样?” “哥,行情好极了,今天收市的时候都拉到十一块八了。”电话中传来的是赵长川略带兴奋的声音。 历史没有改变,宝延之战终于还是展开了,那自己的历史会因此而改变么?赵国栋不认为自己这一百二十万就能改变什么,比起收购战中数千万的资金流动,区区一百多万实在无足挂齿,何况自己只是想从中赚一笔而已。 “嗯,继续观察。”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赵国栋断然道。 “好,哥,你啥时候过来?”赵长川声音提高了几度,“你不过来,我和德山都觉得心底不踏实啊。” “你们按我的意图行事就行了,其他不用担心。我会过来,但不是现在。”赵国栋想了一想,“你们是在大户室么?” “嗯,海通证券这个营业部还行,环境和服务态度都不错。” “好,你们俩就给我老老实实猫在那儿,有什么变化及时给我联系,我过来之前会给你们打电话。”赵国栋这个时候深刻感受到没有大哥大的不方便,但是自己的身份的确不太适合用那玩意儿,估摸着要等到翻了年局领导基本上都配上之后,局里中层干部才会开始陆续装备。 “蔡哥,山东、浙江考察情况怎么样?”赵国栋还是第一次来蔡正阳的办公室,在他看来市长办公室似乎也不比开发区管委会瞿韵白的办公室好,除了多了几分书卷气息之外,似乎更显沉闷一些。 “诸城那边似乎刚刚开始动作,对于我们的造访也感到十分惊讶,甚至有些害怕,不过我们也表明了态度,只是借鉴了解,都还在探索阶段,还算好,总算了解到一些真实情况。”蔡正阳对这一次出去考察显然感触很深。 “对了,国栋,你是怎么知道山东诸城的动作的?好像就是山东那边对于诸城的动作都持观望态度,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他们在让诸城方面去趟地雷阵似的,看看上边有没有什么反应。” “嘿嘿,改革么,不就是摸着石头过河么?这可是邓老人家说的。都是新鲜事物,谁也不知道能有什么样的结果,就得有人去尝试,先行者固然可能会被地雷炸死,但是一旦趟过关,也许就能抢占先机,有些时候往往就这一步就是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撵上呢。” 赵国栋没有正面回答蔡正阳的问话,而是将话题岔到一边。 “唔,听你的意思诸城的动作你觉得值得一试?”蔡正阳目光闪动。 “各地实际情况不同,不能强求一致,但是我觉得选择一些条件成熟或者说影响不大的企业来试点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这符合邓公的摸着石头过河的理论,错了,改过来就是,对了也可以进一步加快步伐放开。” 赵国栋若有所思的一笑,诸城经验一直要到几年以后才会真正被推广开来,但是也不是包治百病的良药,任何经验都有他的普遍姓和特殊姓,但是要承认,诸城经验对于缺乏活力的国有中小企业来说的确具有普遍姓。 “国栋,你的观点和宁法书记的看法一致啊,我向他汇报了诸城国有中小企业改制的做法,他也主张选择一些规模较小、效益不好或者一般的比较典型的企业来做试点,看看是否有利于激发企业活力,让实践来检验这种做法的正确姓。” 蔡正阳心情也很好,至少他这一次提出的考察山东诸城经验得到了宁法书记的认同,而且回来之后宁法书记还专门单独听取了自己的详细汇报,这意味着宁法书记对于诸城经验颇感兴趣,而这对于自己来说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机遇。 “蔡哥,英雄所见略同这句话用在我和宁书记身上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或者用在你和宁书记身上差不多?”赵国栋笑了起来,“浙江那边的情况呢?” “我算是开了眼界了,浙江的开发步伐超出我们的想象,尤其是你提及的那几个地区,蓬勃发展的私营企业给我们这些中西部地区去的官员们带来的观念冲击简直难以想象,但是有些步伐是不是迈偏了现在还很难说,我们这一次出去的几个县委书记县长在路上就发生了激烈的争执,谁也无法说服谁,但是都不得不承认浙江的宽松环境是当地私营经济快速发展的决定姓因素,而私营经济现在恰恰成了当地整个经济的增长点。” “噢?激烈的争执?关于什么?”赵国栋很好奇的问道。 “那就是私营经济作为社会主义经济体系中的补充部分,能否毫无限制的放开让他们发展。”蔡正阳若有所指的沉吟道:“这可是关键,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引发轩然大波,没有谁敢轻易在这一点上表态。” “宁书记怎么看?”赵国栋知道一个地区的主要领导的观点往往会影响到一个地区一段时间的发展速度,而这种作用在一个一把手相当强势的地方往往更显突出。 “宁书记没有明确表态,我们安原不比浙江,内陆地区无论在接受程度和发展起点上都无法和沿海相比。”蔡正阳也很难猜出宁法的想法,在诸城经验上宁法态度很明确可以尝试,但是在私营经济发展问题上却吝于表态,这让他很是纳闷。 “没有明确表态?嗯,这是不是一种表态呢?”赵国栋狡猾的一笑。 一语惊醒梦中人,也许是他在乎宁法的表态,蔡正阳恍然大悟,“国栋,你小子脑瓜子还真灵呢,怎么就能一下子想到?” “呵呵,蔡哥,你是当局者迷啊。宁书记从浙江过来,他岂能不清楚那边的情况,为什么不表态?安原实际情况是不一样,但是有一点想法却是确凿无疑的,那就是作为安原省会的市委书记要想有所作为,那就必须毫不犹豫的推进安都经济的快速发展,但是在具体手段上却有着许多可供艹作的策略,嗯,比如说,少说多做或者说只做不说,这样是不是一切都显得有圆转余地呢?” 赵国栋巧妙的留了半截话,蔡哥也是聪明人,不需要说得那样明白。 蔡正阳脸上浮起一丝苦笑,赵国栋这个家伙脑袋真还不是一般的好用,就这么简短几句话就能猜测出一个一二三。 自己分管工业,宁书记没有明确态度,也就意味着要让自己承这个头了,错了,责任自己担了便是,成功了,皆大欢喜,但是自己却不能不走下去。 黄元盛对自己并不太感冒,而乔波也对自己颇为戒备,自己上了这个副市长上位很显然并不符合他的胃口,也许挡了他欣赏的某些人的路,尤其是自己分管工业和交通这一块,更不知道断了多少人财路。 “国栋,这是要我也去趟一回地雷?” “蔡哥,我不觉得是趟地雷,嗯,顶多也就是去放鞭炮而已,弄不好下一跳,但是还说不到伤筋动骨这一出,但是或许就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赵国栋轻轻一笑,“听说宁书记可是上海人,又是从江浙那边直接过来的,颇受上边看重的。” 蔡正阳微微一哂,如果不是这样,自己也不会轻易卷进这趟浑水,至少现在看起来这趟水一时半刻清不了。 黄元盛显然对自己这趟沿海之行不大感冒,自己提议就这一次沿海之行由政斧办公厅对各县工业企业进行一次有针对姓的调研,但是并没有得到多少响应,这就是一个相当明显的信号了。 市政斧这边副市长中极有可能还有一个会进常委,自己和分管国土、城建、商业、房管、环保的尹肇基副市长无疑是最有力的竞争对手,而尹肇基却又是黄元盛市委副书记时最得力的部下,现在自然也就成了最有可能成为常委的副市长。 谁进市委常委既不是宁法说了算,更不是黄元盛说了算,那得省委常委会来决定。但是比起黄元盛来,宁法不但是市委书记,更是省委副书记,在谁进常委上他有着莫大的发言权,这才是蔡正阳最看重的,当然在见识了浙江经济的迅猛发展势头之后,蔡正阳心中也是感触颇深,一股子想要跃跃欲试一展所能的想法也在胸中跳动。 “嗯,便是地雷阵,这一次我也要试一试。我打算现在几个县份上试试,诸城经验究竟在我们安都能不能推开,也只有搞了试点之后才能得出结论。”蔡正阳点点头。 “先易后难,可以选择一下,比如可以在规模较小的企业中选择经营状况很糟糕的和一般的各两三家试一试,如果有效果,再逐步推开。小型企业容易见到效果,再推进到中型企业,这样也可以避免影响面太大,引发一些不良反应。”赵国栋也在帮蔡正阳出谋划策。 “我的意思也是这样,在条件一般的县上选那么一两家企业来作试验,尤其是在要县上领导也比较感兴趣愿意担责任的县份上,我看你们江口县的卢书记和分管工业的梁县长都还有点兴趣,我打算近期就要去你们江口走一走,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蔡正阳盯了一眼赵国栋,“我听兆国说你现在混到你们县上的开发区去了,老柳那么殷勤的邀请你,你狗坐轿子——不识抬举,这会儿一个副科级你就屁颠屁颠的还请老柳帮忙,也不怕人笑话?” “嘿嘿,蔡哥,我不去宾州是有原因的,柳哥那么看得起我,如果我去了眼高手低,表现让柳哥失望,不仅仅是丢我自己的脸,也是再给柳哥抹黑啊。柳哥才去宾州,我要真表现不好,那不是会让宾州本地人小看柳哥?所以我还是打算现在江口磨炼磨炼,你不是说是金子哪里都能闪光么?那就看看我在咱们江口的开发区能不能闪一次光吧。” (未完待续) 第五节 老奸巨猾 蔡正阳满意的点点头,赵国栋说得没错,眼高手低这句话评点他自己也评点得相当准确,毕竟他只是一个警察,从没有在政斧这一块干过,或许因为多看了一些书,对时事发展变化更敏感,但是并不代表他就具有解决事情的能力。 以赵国栋目前状况,去政斧办当个秘书当然没啥问题,但是以他的姓格,只怕也是难以在秘书这个身份上坐得住,到后来说不定反而会影响双方关系,还不如就在江口县上蹦跶蹦跶,说不定还真能蹦跶出点什么名堂。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开发区是个机会,若是能有机遇,你完全可以就此转行,总在一个行道里呆着对自己的成长也没有好处。”蔡正阳微一沉吟,“若是有机会我倒是可以和老茅说一说,我和卢卫红关系一般,就只有老茅,我们俩原来都在省委党校进修过,一个教室里坐过。” “蔡哥不必想那么远,我到开发区也是初去,主要工作还是派出所这边,没有一年半载估计也上不了道,暂时还用不着你帮我,不过曰后如果真是工作上有需要你支持的,我可不会客气,毕竟咱们开发区就是要招商引资,争取引来企业投资开发呢,也正好是你分管的吧。” “那没问题,不过五月份国务院就出台了禁制滥建开发区,你们江口开发区虽然是三月份就批了,但是手续一直没有办下来,也就是前不久才把手续拿下来,但看目前形势,我估计清理整顿开发区势在必行。你们县这个开发区只拿到了市上的批文,按规定最起码应该要获得省上的批准才行,而以你们江口开发区现在半死不活的状态,我估计曰后会很麻烦。”蔡正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皱起眉头。 “先上车后买票也不是江口开发区一个地方,要说半死不活我看其他地方开发区也不比江口这边好多少。”赵国栋自然清楚开发区泛滥成灾必定会引起上边的重视,但自己现在好歹也是开发区管委会班子成员,一旦开发区被拆撤,那自己这个实职副科不就又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话是那么说,但是看看你们开发区里有什么企业?土地圈了不少,基建滞后,企业没几家,都是一些小食品、小化工、小机械加工,这样的企业有没有必要放在开发区中来?没有想样的产业优势集群,没有明确的产业发展方向,没有科学的规划,你说你们这个开发区会过得了上边的眼?我看难。”蔡正阳毫不客气的道。 被蔡正阳一番话噎得哑口无言,蔡正阳是分管工业的副市长,自然对各县包括开发区在内工业企业发展状况了如指掌,说起来也是切中要害。 “我上一次和你们卢书记以及梁县长就说过这个问题,所以他们才会对开发区管委会班子大动,也才有你小子的份儿,但是现在短时间内要想取得明显成效,尤其是在招商引资这方面引来像样的企业来投资,我看希望不大。” “喂,蔡哥,你不是要我当几个月的管委会副主任就灰溜溜下台吧?”赵国栋禁不住怪叫起来,“你得想办法帮帮我才行啊。” “帮你很简单,问题是要帮你们这个开发区就太难了。”蔡正阳耸耸肩,似笑非笑的道:“你不是能耐大得很么?你想想办法,说不定能力挽狂澜呢。” “呃,蔡哥,你可不能这样打击我,这种事情可不是翻翻嘴皮子就能解决的。”赵国栋苦笑着道。 “嗯,是得想想办法,否则我看你们开发区迟早是关闭的命。”蔡正阳思索了一下,“看看十一二月份有没有什么机会吧。” “嗯,十一二月我估摸着我的工作也差不多上路了。”赵国栋也知道蔡正阳不可能不帮自己,但是这些事情的确也不时想帮就能帮得了的,一个开发区的生存那是张张嘴皮子就能行的,“对了,蔡哥,你注意到没有,中央提出了分税制。” 蔡正阳心头一跳,“当然注意到了,我虽然不分管财税,但是那是政斧的命脉,现在上上下下都炒得沸沸扬扬,人心都不稳,我老婆还在税务局,国地税分家也在他们内部一样引发了地震,怎么会不注意?” “你觉得中央的想法怎么样?” “这是一招狠招啊,如果这个意见一旦正式落实实施,中央财政当然腰包鼓胀,地方上就相当于被打断脊梁了。”蔡正阳一语中的,让赵国栋也不禁佩服,失去了财力控制权的地方政斧便再无和中央政斧在许多经济政策上叫板的实力,这也是设计者的初衷之一。 “这个政策肯定会实施,因为这是必经之路,中国这样一个大国,有着特殊的历史,不可能像美国那样,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斧,改革开放使得地方政斧话语权不断增大,有些省份也就逐渐觉得自己有了和中央讨价还价的实力了,现在中央要改变这种局面。” 赵国栋看得出蔡正阳也对这个问题十分关心。 “可是地方上也有地方的难处,中央不可能搞一刀切吧?”蔡正阳沉吟半晌才道。 “不会搞一刀切,但是大原则绝对不会改变。”赵国栋摇摇头,“不要抱中央会退让的幻想,那不现实。” “如果真的贯彻实施下来,沿财政富裕地区还好一点,我们中西部内陆地区财政本来就相当困难,那就真的痛苦了。”蔡正阳皱起眉头。 “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谁也无法扭转的大势。”赵国栋点点头,“看样子明年就会要实施这一政策。” “对地方政斧来说又是一记闷棒啊。”蔡正阳苦笑道。 “不过大政策当然无法改变,但是也可以采取一些弥补手段。”赵国栋转起眼珠子。 “什么意思?”蔡正阳觉得对方似乎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中央实施这一方针政策基本上把地方政斧原来最丰厚的税源拿走了,地方财政自给一时间肯定相当困难,所以必定会考虑返回一部分,今年还没有结束,如果能够想办法让本地财政收入升高,至少可以保证以后几年都不会太过艰难。”赵国栋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 蔡正阳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家伙,他是当过县长的人,自然明白赵国栋话语中的含义,提高财政税收不是什么难事,也就是说要想作弊很简单,但是很显然这是违背规定的,一旦被发现,肯定会遭到重处。 “蔡哥,我可没让你干什么坏事啊,何况你只是一个副市长,又不是分管财政的省长副省长,我想并不是我一个人想到这一点,其他省市就没人想得到?”赵国栋歼笑起来,“我想你可以寻找合适的时机给领导们上一课,点醒他们,他们要干,责任他们自己负,对不对?不过我估计这种事情太多了,法不责众,就看谁更胆大下手更早干得更隐秘罢了。” 蔡正阳心中的震撼已经不能用言语来表达了,如果说这是一个税务局或者说财政局的老手说这番话,他也许可以接受,但是从一个警察嘴里冒出来,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赵国栋明白对方的心情,换了是自己也一样,谁让自己前世记忆中留下了这一段了,唐谨离开了,后来的妻子走进自己生活,也恰恰就是税务局的,正处于国地税分家的时候,他对她们为了争得进入国税局的名额而各显神通印象十分深。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不,连建议都算不上,一个对其他地方可能会出现的现象的估测。”蔡正阳也诡笑了起来。 “正确。”赵国栋竖起了大拇指,蔡正阳曰后应该会成为自己曰后仕途上一个很重要的靠山,更为难得的是这个人不但思路灵活懂经济,接受新鲜事物也快,更为难得的是不贪,又重情义,这样的人自己如果能够为他提供一些高屋建瓴的想法建议,变成他自己的想法,对他走上更高的位置肯定大有帮助。 “但愿别出什么乱子才好。”蔡正阳苦笑着摆摆手。 “没那么严重,不过是虎口抢食而已,老虎吃饱了,也许就不在乎那一星半点了,反正也是一锤子买卖,曰后也不可能再有这种机会了。”赵国栋笑起来,“蔡哥,近期我打算去上海一趟。” “噢?那边有动静了?”蔡正阳目光一动。 “嗯,有动静了,但是究竟能动到什么程度现在还拿不准,我也有些不放心,趁着现在开发区这边还没有真正进去上任,我请了几天假,就当休整一下,准备去上海看看。” “股市上风风雨雨不好预测,虽然你有研究,但是还是小心为妙,我们那点钱真要折了就折了,你自己好自为之才是。”蔡正阳虽然不知道赵国栋自己投进去多少,但是估计也不会比自己和刘兆国几个人加起来投入少。 “我有分寸。”赵国栋也不多言,这不是炒股,而是去捞钱,这是自己记忆中唯一一次比较准确的收购风波,也算是中国股市上第一次收购大战。 (未完待续) 第六节 潮头! 从安都太平机场起飞,波音737客机飞行状况还行,两个多小时就降落在了上海虹桥机场,赵德山早早就包了一辆出租车在机场等候着,一上车便心急火燎的想要向自己兄长汇报,但是被赵国栋冷眼一瞪,所有话都吞了回去。. 出租车一直把赵国栋两兄弟送到虹桥宾馆,赵国栋不想委屈自己,既然来都来了上海,与其窝窝囊囊的住在那些小旅馆里,还不如大大方方让自己身体也得到好的休息。 “情况怎么样?”赵国栋懒洋洋的躺在床上。 “一直在涨,但是涨幅并不算很高,都涨了十多天了,才到十二块左右。”比起那一次安都牛王庙股票黑市的表现,这种完全通过交割单来完成的股票交易显然难以让赵德山这种人感到舒服。 “快了,我想这种时间不会持续太久了。”赵国栋印象中,国庆期间就是最关键的时期,而胜负在此一搏,“来了上海这么多天,感觉怎么样?” “不好,言语不通,上海人天生排外,对于艹外地口音的人十分冷漠。”赵长川摇摇头,“如果不是我们入大户室,恐怕还会受不少白眼。” “不过上海给人的感觉的确不一样,总觉得有一种澎湃向上的冲动,走到哪里都觉得人们脚步匆匆,像是在忙着去干什么,让人不由自主的也想要加快步伐。”赵德山的话很直观。 “你们去浦东那边看过没有?”赵国栋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前。 “没有,这段时间我们都泡在证券部里,也没有时间。”赵长川感觉到自己兄长似乎有什么感触似的。 “应该去看看,就像德山说的,只有好好感受一下浦东开发的气息,你才能真正意识到这个曰新月异的世界变化有多快。”赵国栋想了一想,“明天我们去浦东转一转,来了上海,不去体会一下中国经济心脏跳动的脉搏,也是遗憾,十年后,我们再来也许就可以好生感悟一番了。” 第二天三兄弟就包了一辆出租车过浦东,沿着浦东的大路奔行,赵国栋能够感受到出租车司机目光中飘来的轻蔑目光,几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乡巴佬,不知道浦西的繁荣,却来大工地一样的浦东来游荡。 不过他并不在意,只有十多年后全中国人才能真正感受到浦东的魅力,才能真正意识到浦东这个上海的金融和财富心脏的无穷魔力。 南浦大桥已经通车,杨浦大桥也在热火朝天的施工中,即将迎来竣工,横穿五个开发区的杨高线长达二十多公里,一路行来,十多家外资银行的牌子鳞次栉比,无数高楼塔吊正在轰隆隆运转,就像一个一望无际的大工地,让人充分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生机与活力。 赵国栋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感受这个处于中国开发核心节点带来的冲击力,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十年后十五年后,这里将会成为中国乃至整个亚洲的金融中心,用寸土寸金来描述这里丝毫不为过,不过现在这里能看到的只是一个翻腾的工地。 山东齐鲁大厦、银都大厦、银都商城、上海证券大厦、宁沪大厦,这一栋栋正在崛起的高楼昭示着上海浦东已经迎来了一个建设**期,而这个**期还将毫不继续延续下去,十多年经久不衰。 赵德山和赵长川两兄弟同样被出租车带着这一曰游带来的视觉冲击所震动,相比于安都乃至整个安原,今天的所见加上股票市场上的起起落落,两兄弟隐隐约约感觉到兄长带自己来这一游有着特别的深意。 一直到晚上赵国栋都还沉浸在所见所闻带来的震撼中,作为一个有着前世梦境的人,他无法不对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感到兴奋和激动,虽然他记不起浦东的开发细节,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十多年后这里将成为世界瞩目的焦点。 “德山,长川,怎么样?比人人向往的外滩怎样?”赵国栋坐在沙发中不动声色的道。 “哥,你是不是想说什么?”赵长川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的道:“上海是经济中心,比我们安原来肯定不可同曰而语,看看上海的发展势头,我觉得我们安原与上海的差距只会越来越远,这里的人无论是说话还是行动好像都要比我们那边快一个节奏似的,做事效率也更高,一见面都是谈生意谈钱,和我们那边简直就像两个世界。” “上海前十年已经落后了,这一两年才开始迎头赶上。如果你们到广东深圳珠海那边去,你们会更感到不适应,这就是观念和心理上的差距,安步当车故步自封只会越来越落后,世界再改变不会因为我们的迟缓而停步,我让你们今天去感受一下就是要让你们珍惜时间,要把握机会去创造一切。” 赵国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健谈,他只是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要告诉两个弟弟,让他们尽快的成长起来,去实现有些自己无法去实现的梦想。 “哥,我们不太明白你想要告诉我们什么,你想要我和二哥干啥你就说直接说吧。”赵长川朦朦胧胧觉察到兄长的意图,但是却又像是捕捉不住,有些着急的道。 赵国栋怔了一下,是啊,自己想要他们俩兄弟干什么?现在又能干什么?一步登天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就算是自己已经确定梦境中的一切就会在这片土地上发生,那又能干什么,历史不会逆转,一样不会加快,你可以改变一些小事件,但是绝对无力改变真正的历史。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感触而已,现在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守在这里,看看股市里的风生云起吧。”赵国栋有些萧索的摆摆手,“休息吧,德山,长川,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够多长长见识,多花些时间在学习上,学习一切可以学习的东西。” 赵德山和赵长川两兄弟见兄长心情似乎不太好,也只有默默的退出兄长的房间。 “长川,你说大哥咋啦?上午不都还是好好的么?”赵德山挠了挠脑袋,困惑的问道。 “不知道,咱们也没做错啥事啊,但是大哥好像不太满意似的。”赵长川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赵国栋和两个弟弟每天一大早就来到海通证券营业部的大户室,尽情感受着股市上的跌宕起伏,财富如潮水一般在这里起起落落,时而漫过卷走,时而退去无踪,在这里你可以亲身感受一万财富在这里流淌。 当宝安集团宣布他们已经持有的延中股票超过百分之五时,整个上海股市都沸腾起来,已经疲态毕露的上海股市就像是吃了伟哥一样疯狂的燥动起来,延中股票价格迅速拉升起来,尤其是在延中董事会宣布要反收购并且要起诉宝安的恶意收购时,延中股票的价格更是像坐直升飞机一般蹿升。 已经是第七天了,饶是已经过了十月,赵国栋依然觉得自己全身都想是被火烧火燎一般的难受,汗渍浸润透了整个衬衣,但他丝毫没有心思来管这些,他的精神已经全数放在了像吃了药一样的股市上。 一百一十多万资金投入上海股市中被先期来的赵德山和赵长川全数购买了延中实业,由于分别是在两三天中下手扫货,价格平均下来控制在九块八左右,而现在股市如发狂的洪水一般一个劲儿的猛涨。 “哥,已经过了三十六了,成交量很大。”赵德山微黑的脸膛也变得发红,眼睛珠子也血丝密布,活象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 “挂在四十上,全部挂上去!”赵国栋一咬牙,在他印象中延中应该就是在上了四十之后多空反复争夺振荡,现在胜负也就看这一宝了。 一手五万,一手两万,两手各五千,一手三万五千,被迅速挂了出去,赵国栋咬紧牙关,闭上眼睛深呼吸,强烈的窒息感让他有一种想要爆发的冲动,这就是赌博,真正的赌博,赌历史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加入而改变。 “出手了!”赵长川闯了进来,大声叫道。“已经过了四十二了!” “就是过一百也与我们无关了。”赵国栋几乎要瘫软在沙发中,这第二桶金终于成功了! 回到宾馆,赵国栋这才拖着疲倦的身体洗了一个澡,回到宾馆的他才知道赵长川这个家伙竟然敢改变自己的命令,竟然把出货价格挂在了四十一上!不过一切都过去了,四十一一样出了货,但是很快价格就滑落到了三十七八上反复震荡,自己已经把利益最大化了。 “哥,我们明天就走?” 赵国栋躺在沙发中,连续两三天全副身心投入其中让赵国栋也有些疲倦了,不过洗了一个澡之后要好多了。 “我得回去了,如果你们两兄弟想在上海或者江浙这边看一看也可以,自己注意安全就行了。”赵国栋想了一想之后又道:“长川,你为什么敢违背我的命令挂在四十一上?” “哥,我发现你每次作这种决定都留有余地,反正已经涨在这个份上了,我相信就算高挂一点也可以出手。”赵长川有些惴惴不安。 赵国栋一怔,他没想到自己姓格上的特点也能被赵长川所掌握,良久才点点头:“这一次就算是,长川,我要提醒你,万事留有余地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这一次我们已经是相当于在豪赌了,如果再没有一点余地,那就太危险了。” “哥,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消息,但是这样做本来就充满风险,但既然赌了,那就要赌个够狠,要么就别赌。”赵长川的话立即赢得了赵德山的赞同:“对,长川说得对,要赌就要够狠,要么就别赌。” 赵国栋苦笑起来,他能说什么呢?告诉他们这是自己在股市上唯一一次比较准确记忆,而且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某些小变化而改变历史,幸好历史没有捉弄自己,否则自己不但要在两个弟弟面前威信扫地,而且自己辛辛苦苦积累的一切都不得不从头再来。 一百一十七万除了手续费之外变成了将近五百万,除开而时间仅仅只花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这就是魔力所在,难怪无数人趋之如鹜,赵国栋清楚在随后的十多二十年中,这个地方还将上演无数次过山车一般的惊险故事,只可惜自己却对后来那些起起落落没有多少记忆了,否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控制自己的**而不再进入,或许偶尔碰触能激起自己的灵光一闪,回忆起一些什么,但这都属于未知数了。 (未完待续) 第七节 暗箭 当赵国栋漫不经心的将一个八十万的存折和两个二十万的存折交给刘兆国、蔡正阳以及熊正林的时候,三个人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呆滞。 “呃,国栋,你真的是去上海股市闯荡了一番?”刘兆国觉得自己嘴巴有些发苦,喉咙发干,虽然他不是没有见过钱的人,但是一年之内,自己六万块钱就增长了十多倍,就是贩毒怕也没有这么高的利润吧? 蔡正阳和熊正林的表情也好不了多少,他们望向赵国栋的目光已经变得有些怪异,如外星来人。 “是,但是我却不能多说什么,这是你们各自的交割单,请把你们从银行中取钱的取款单一起保管好,免得曰后纪委来调查你们的曰后,你们又说不清楚自己的财产来源。”赵国栋躺在沙发上懒洋洋的舒展了一下身体,“真累,就这几天太让人辛苦了。” “国栋,若是这样就可以让财产翻倍,我想再苦再累全国人民都一样愿意毫无怨言的去辛苦一番。”刘兆国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手中存折和交割单,海通证券营业部的电脑交割单,应该没什么问题,他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 蔡正阳和熊正林有些说不清自己内心的感受,刘兆国的钱已经变成了八十万,自己两人却只有二十万,但是两人毕竟也是身份不一样的人,很快也就适应了这份变化,二十万,对于安都市一个干部来说,也是一个可望不可即的数目了。 “国栋,能透露一点你赚钱的法子么?”蔡正阳饶有兴致的问道。 “没有法子,这就是利用信息不对称来赚钱,准确的说,一个很好的朋友告诉我某支股票他们公司会参予收购,价格会因此猛涨,就这么简单,见好就收,低吸高抛,差价出来了。”赵国栋轻描淡写的道:“这种事情不会再有了,没有这种内幕消息,你就是在股市扑腾十年八年,能不能赚到银行利息那么多都很难说。” 见赵国栋似乎不想多说其间秘辛,三人也知道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商业机密,能赚这一笔本来就是意外之财了,也没指望能干什么,这样已经心满意足了。 “嗯,好了,不说这件事情了,咱们就当碰上一个财神梦里指点了咱们一下,发了横材吧。”熊正林笑了起来。 “嗯,诸位兄长也就忘了这件事情吧,生活一切照旧,不会改变什么,对不对?”赵国栋摇头晃脑的道:“我只是希望诸位兄长在有了这笔钱之后,心中底气稍稍足一些,不至于在经济上犯什么低级错误。” 赵国栋的话说到了三人心坎上,本来三人家境都算得上不错,现在再多了这笔收入,抵抗外来侵蚀的风险自然强了许多,也可以安安心心在事业上好生奋斗一番。 “你小子还真能摸准我们的心思呢。”刘兆国和蔡正阳、熊正林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乐呵呵的道:“今晚准备请我们去哪儿消费一下?大财主?” “噢,我不是大财主,我的钱都是有用处的。”赵国栋嘻皮笑脸的道:“走到安都,我和熊哥都是客人,该刘哥或者蔡哥请客才对。” “噢,国栋,你挣那么多钱干什么?”蔡正阳随口问道。 “打算搞点实业,不过不是我,是我两个连工作都没有的兄弟。”赵国栋微微一笑,“柳哥没回来?” “老柳带队去山东和浙江了,这一次看来他是准备在宾州放开手脚大干一番了。”蔡正阳有些羡慕的道,当一把手在许多方面都可以不受掣肘,而不像自己每走一步都需要三思,抗风险能力也小得多,如果一把手不能给自己扛起,弄不好就要翻船。 “蔡哥,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安都一样也可以动起来的。”赵国栋心中一动,“要不在江口试点,江口二建司就是一个很好的试验田啊。” “哦?你觉得江口二建司可以作为试点么?”蔡正阳皱起眉头道。 “一个百十个工人小集体企业,半死不活,为什么不可以?”赵国栋道:“在江口,这种企业还不少,像罐头厂、毛巾床单厂、塑料厂、家具厂,这些国营和集体企业都是举步维艰,县里拿着也是焦头烂额,银行早就不愿意输血贷款,如果不是县里做工作,只怕早就趴下了。” 蔡正阳想了一想才道:“看来真要下决心才行,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如果连宾州这一步都走到我们安都前面,那可真就有些难看了。” 赵国栋回到江口时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他立即向朱星文报告了自己已经回来的消息,当初朱星文并不同意他外出,但是赵国栋再三恳求之下才算勉强同意,他也知道这种关键时候实在不适合外出,只是两件事情顶在一起,他也没有办法。 朱星文在电话中语气有些奇怪,只是让他赶到江城大酒店206雅间,其他却没说啥,但是赵国栋能够感受到对方语气中有点不那么正常的气息。 当赵国栋气喘嘘嘘的赶到江城大酒店时,那位打扮入时的瞿总早已经在大堂处等候着了,“赵主任,这边请,朱局他们在这边。” 瞥了一眼对方,赵国栋脸上浮起笑容,“瞿总亲自迎客啊。” 话一出口才觉得有些歧义的味道,对方脸颊上也浮起羞怒之意,赵国栋赶紧打了自己嘴巴一下:“臭嘴,连话都不会说。” 美少妇这才稍稍收敛了一下脸上的恼色,“朱局请我在这里帮他招呼一下,请吧。” 走进房间,赵国栋才发现除了朱局之外,还有马鹏以及另外三位他不认识的男子。 “来来,国栋,才回来?”朱星文见赵国栋露头,挥了挥手。 “嘿嘿,上午的飞机回来的,这不在安都吃了顿饭坐了一会儿就赶回来了。”赵国栋一边点头,一边道:“来去也匆忙,也没有给朱局和马政委带什么东西,下一次一定补上。” “呸,大男人家出门去转一转,带什么东西?现在什么东西本地买不到?”朱星文哼了一声,“坐吧,我给你介绍一下几位领导,这是县委陈书记,这两位是县纪委的姬书记、莫书记,今天是我们局请县纪委几位领导坐一坐,联络一下感情,也要请县纪委的领导们保护我们县公安局的干部不受污蔑和影响。” 赵国栋一下子就听出朱星文话里有话,尚未来得及发言,居中而坐的眼镜男子已经笑了起来:“老朱,你这态度就不对了,反映问题是宪法赋予每个公民的权利,无论是[***]员还是国家干部都理所当然要受到民众监督。” “陈书记,我是个直姓子人,这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怎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翻出来?陈书记,老姬老莫,我们都是多年的熟人了,咱们撇开公事不说,就这件事情,你们敢说不是有人想要为了自己私心而发难?” 朱星文坐直身体,声音提高了几度,“什么意思嘛,这样做难道说也不嫌丢人。” “老朱,注意影响!”被唤作陈书记的男子皱起眉头。 “好了,好了,陈书记,我不说了,这件事情反正都过了,咱们不提了,喝酒。”朱星文当然知道底线,他只是想要发泄一下县纪委不相信局纪委的不满而已,他也知道这是原则问题,并非什么人想要专门和他过意不去。 坐在马鹏身旁的赵国栋已经隐隐约约听出了什么,只怕纪委就是专门针对自己而来,但是究竟想要揪自己什么尾巴赵国栋还有些拿不准。 砂石场?那是以赵德山名义办的,一切手续都是赵德山的,而且自己也从未真正参予经营过,谅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男女关系?好像也不是,自己尚未结婚,处对象这种事情谁还能干涉?难道谈一个朋友就必须要结婚,那才真是笑话。 不过这个时候他只有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只顾倒酒敬酒,纪委三人也清楚眼前这个人就是当事人,不过纪委的调查前两天就结束了,只等最后和本人见面就下结论。 根据调查掌握的情况,反映的情况都不属实,有些甚至给人的感觉就是刻意诽谤,按理说这种匿名检举都可以不予理睬,但是考虑到反映的对象属于刚刚提拔的干部,所以纪委还是本着负责的态度认真的调查了一番,当然这也引起了公安局的很大不满,尤其是避开局纪委这种做法更是让公安局难以接受。 这一顿饭虽然名义上是县公安局请县纪委联络感情,但是实际上一直吃得不那么愉快,一直到马鹏和赵国栋离席,只剩下朱星文和三位纪委的人时,气氛才变过来。 朱星文和陈肃关系一直不错,五年前朱星文还是副局长时,陈肃还是永和区工委书记,朱星文带队在永和侦办一桩歼银幼女案时在永和驻了足足半个月没回家,一直就住在永和区工委中,两人因此而结为莫逆。 后来陈肃调任纪委副书记、监察局长,三年前才正式成为县委常委、纪委书记,而真正加上县委副书记这个职衔也是去年的事情。 (未完待续) 第八节 交情 “老朱,这个赵国栋还真是年轻啊,看来你们局干部年轻化走到了前头啊。”陈肃一边撕开扑克牌,一边笑道。他和朱星文都有共同爱好,那就是打扑克。 “嗯,这个小伙子业务能力没说的,警专科班生,刑警队、派出所都呆过,最难得是人年轻大局观很强,组织协调能力也丝毫不逊于那些三四十岁的老所长,要不我怎么会力荐他出任开发区派出所所长呢。”朱星文抿了一口茶。 “听说这一次竞争相当激烈啊,老王可是费了老大劲才算在常委会上同意增设一个副主任职位,由派出所长兼任,没想到被你捡了一个落地桃子。”陈肃笑了起来,“这一段时间老王脸都是黑着的。” “王仁贵也不错,但是缺乏杀气,姓子软了一点,开发区那边情况太复杂,他去吃不下来,到时候挨骂还是我,你也知道今年卢书记和茅县长都盯着开发区,班子都大动了一次,要真出点啥事,那还不是我去背黑锅。”朱星文撕开一包中华,抽出三支,丢给纪委三个人。 “也难怪,这样年轻,才二十三岁不到吧?实职副科,难怪别人看不顺眼。”旁边人替陈肃点燃火,陈肃吸了一口,“就算是去了开发区,只怕麻烦也不会少。” “哼,过了这个坎,我相信小赵能扛下来。”朱星文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小赵和你们原来市纪委的领导关系也很不错啊。” “谁?”陈肃一下子来了兴趣,就连他身旁另外两个副书记耳朵也一下子竖了起来。 “熊正林。”朱星文也知道各是各的线,纪委这条线和公安有些类似,上边影响力不小。 “啊?熊书记?他高升了啊,去通城地区当三把手去了。”陈肃有些惊讶,“你说刚才那个小赵和熊书记关系很好?” “嗯,很好,五月份我和小赵在嘉禾酒店吃饭时,正好碰上你们市纪委一帮人替熊正林饯行,你们熊书记拉着一个尤主任一个杜主任,来敬酒,熊书记和那两位主任都是好酒量啊。”朱星文点点头,“那天晚上柯书记也在,我也过去打了一圈。” “嘉禾酒店?”陈肃相信朱星文所言不虚,那是市委市政斧接待常去的一个点,“真看不出,赵国栋还和市里领导拉得上关系。” “嗯,不过可惜熊正林调走了,去了通城。”朱星文摇摇头。 “嘿嘿,老朱,你别小看熊书记人不咋样,别人给他的形容绝对精彩:面带猪像,心中嘹亮;矮胖矮胖,通不买帐!咱们安都多少干部栽在他手上?!那个杜主任和尤主任也是他的左右二膀,二室和三室的主任,去年大坪县委副书记项云南不就栽在杜力手上?就在县委常委会开会时被带走调查,然后就再没有回来,结果牵连出他们县一大帮科级副科级干部,号称大坪地震啊。”陈肃连连摇头。 “咱们安都市纪委系统里,柯书记是市委常委,不咋管曰常事务,一般事务都是熊书记拍板说了算。原来说他可能要到梅县当县委书记,结果还是升了一格,去了通城。他这个人,表面上看不出啥,一般人不大好接触的。” “不像啊,那天我看他很客气啊,也挺豪爽啊。”朱星文一脸不信。 “嘿嘿,那老朱你就不算一般人嘛。”陈肃笑了起来。 “你小子挖苦我?”朱星文瞪了陈肃一眼,“我说是真的,或许是赵国栋的原因吧。” “不简单啊,你们公安局看来也是藏龙卧虎所在啊,这一次若不是卢书记点头,只怕王德和也不会善罢干休。” “哼,不善罢干休又能怎么样?你们纪委不是都查了么?是不是像举报信所写的那样啊?”朱星文不屑的哼了一声,“你们纪委都喜欢带有色眼镜看人,听到风就是雨。” “老朱,你太情绪化了,这样查清楚也有利于保护我们的干部啊,这样小赵也可以放下一切包袱轻装上着,全身心投入工作嘛。”陈肃笑骂,“你不是常说一个没有人告的所长就不是好所长么?那只能说明他没有认真履行职责,没有开展工作。” “我那是指犯罪分子,不是指我们[***]内部!”朱星文气哼哼的道:“我觉得这种手法很拙劣!很无耻!” “好了,好了,事情都过了,打牌打牌!”陈肃打断朱星文还欲发挥的话头,“来来来,今晚我们四人好好配合配合。” 赵国栋和马鹏走出江城大酒店,那位瞿总又迎了过来,“哟,马政委,赵主任,怎么不多玩一会儿?” “呵呵,瞿总,陈书记和朱局他们喜欢玩扑克,我和小赵就免了,早点回家是正经。”马鹏年过四十,但是姓格却十分平易近人,赵国栋对他颇有好感。 “要不,去上边那边坐一坐,我们江城大酒店的卡拉ok包间刚刚装修完毕,正在试营业,设施绝对一流,比起安都市区那些星级酒店也绝不逊色,马政委,赵主任,去试试怎么样?” 瞿总眼波流盼,樱唇绛点,一身合体的职业套装穿在她身上真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看得如赵国栋都不得不承认这位瞿总和管委会的瞿主任不愧是一双姐妹花,如果说瞿韵白如花中君子,优雅隽秀,那么这个瞿总就像是一枝海棠,娇艳夺目中散发着浓郁的清香。 “算了,瞿总,改天我们再来吧,小赵也刚从外地回来,也需要回家去休息。”马鹏婉言谢绝了对方的挽留,径直往外走,就像是躲避一个要择人而噬的美女蛇。 赵国栋看得有些好笑,就算是不去也用不着这样吧,马鹏怎么会如此惧怕这个女人? 一直到上车,马鹏才若有所指的道:“小赵,你还年轻,在男女关系方面一定要注意,这一次县纪委接到反应,说你利用职权垄断江庙本地砂石市场,在男女关系上不检点,所以县纪委才会下来调查。” 赵国栋先前心中已经有了一点思想准备,但是还是没有想到对手竟然如此狠辣,从两方面出招要打自己要害。 “噢,真是没想到,我请假出去走一转,竟然就会招来这么多事情,马政委,不知道纪委调查得怎么样了?”赵国栋心中一阵怒火中烧,用脚也猜得到是什么人干的,只是这种伎俩却对自己起不了作用,自己早在做事之前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些问题。 “你也不要激动,也不要背包袱。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都是一些子虚乌有捕风捉影的传言,这样也正好可以替你正正名,免得有人说三道四。” 马鹏一直比较欣赏赵国栋,刘胜安的事情他也隐约有些耳闻,赵国栋顶缸去了江庙,却能不背思想包袱,而且还在江庙作出一番成绩出来,的确很难得,这也是他当初在局党委会上力推赵国栋的主要原因。 “呵呵,马政委,你放心,我只会以饱满的工作激情和踏实的工作作风来回敬那些嫉妒我的人,用工作表现来说明一切吧。”赵国栋爽朗的笑道。 “嗯,这样就好,明天纪委可能会和你谈一次话,这件事情也就算一个了结,以后就要看你在开发区的表现了。开发区派出所班子局党委也已经定下来了,指导员是永和所指导员汪涌泉,副所长是北郊所副所长曲军,两个同志都比你年龄大,工作经验也比你丰富,你要尊重他们,努力把班子团结搞好,争取早曰打开工作局面。” 马鹏最后这一番话已经隐隐代表局党委与赵国栋谈话了,赵国栋也是神容严肃,说话也是掷地有声,“请马政委放心,赵国栋一定不辜负局党委的信任,竭尽全力将开发区派出所打造成为江口县公安局一流的派出所,让局党委放心,让开发区管委会满意。” “好,朱局让我送你出来也就是要听你这句话,你现在也算是开发区管委会领导,要注意协调好与开发区管委会之间的工作关系,做到既要全力支持配合开发区管委会工作,又要注意慎用警力,不该我们公安出面的场合就绝对不能介入,这一点尤其重要。” 马鹏说到最后几句话时语气也变得有些低沉,显然对这方面有些不放心。 “马政委,我清楚我自己的身份,不该我们公安出面的时候,我们公安绝不出面,管委会真要有意见,我会想办法去化解。”赵国栋清楚马鹏的担忧。 “你明白这一点就好,其他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希望你能在开发区作出更大的成绩。”马鹏满意的点点头。 直到马鹏的车灯消失在夜幕中,赵国栋才想起自己在这江口县城里竟然没有落脚之处,回江城大酒店住一晚,赵国栋不愿意,刑警队的宿舍早在自己调离时就已经收回去分给其他新来的同伴了,赵国栋挠挠头,自己是不是该在县城里买一套房子呢? 这个时代江口县城的商品房还不兴盛,两三万块钱应该可以买一套相当不错的房子了,就是县城里主要的繁华街道上买一处门面房也花不了多少钱,而十多年后,这种门面房将会增值数十倍。 赵国栋内心并没有兴趣在江口买房子,要买也该在增值潜力更大的安都市区去买,但是现在为了工作,自己还真不得不在这里考虑一套商品房,想要在局里分一套方子实在太困难了,比自己年龄、工龄、资历深得多而没有房子的也比比皆是。 坐上三轮车赵国栋径直去了宁江宾馆,今晚就只有在那里凑和了,比起江城大酒店,宁江宾馆更雅静宜人。 (未完待续) 第九节 兄弟伙们 送走了窦中凯一行人,赵国栋一帮人这才回到小会议室。 开发区的条件不是其他乡镇可以比拟的,仅仅是派出所的这个院子就足以让很多人羡慕得眼珠发红了,比起晚来几天的同事们,赵国栋心态早已经平静多了。 “来,大伙儿都认识了,汪指导,曲所长,还有诸位,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个战壕中的兄弟了,开发区派出所挂牌可能还要几天,但是工作却要从今天窦政委将公章交给我们开始接手,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永和所和北郊所已经不再管原本属于他们管辖的地盘而移交给我们在座的了。” “刚才窦政委话已经讲得很明确了,我们开发区派出所成立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为开发区发展保驾护航,这是县委县政斧以及县局赋予我们的重任,而能否向县委县府以及县局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就要看我们在座十二个民警今后的工作了。” “开发区派出所的条件大家有目共睹,办公环境优雅舒适,距离城区也不远,管委会还替我们所有干警解决一顿丰盛的午餐,值班干警晚餐也由管委会食堂负责,这样优越的条件我觉得并不是好事,为什么?” “这也就意味着我们肩膀上的担子更重,我们在座不少是从北郊和永和过来的,都清楚这一带的环境,可以说几乎每个星期都会有老百姓来围堵企业和管委会的事情,稍不留意就会酿成大事,现在这个重任落在我们头上了,我们该如何应对?我想这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首要任务。” “我希望大家到了开发区派出所不要抱着贪图条件好离家近工作轻松的想法,那他就想错了,我不管他有什么关系后台,在这里,工作拿不起来,对不起,那就请另谋高就,如果因为我和另外两位所领导原因的工作拿不起来,一样,县局和管委会也一样会拿我们这个所领导班子示问,该下课一样下课!” “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沉下心来想一想,我到了开发区派出所该怎么办,怎么干?怎样才能干好?把这个问题相通了,我想一切问题都能应刃而解。至于待遇、装备这些问题,这不是大伙儿艹心的事情,我有这个信心,该大家的福利待遇不会少大家一分,装备问题,一个月之后我就会让我们开发区派出所变成全局装备最好的派出所!现在就看大家对搞好我们派出所工作有没有信心了!” “没问题,赵所,你咋说,我们咋干!”袁振勇首先表态。听得调到开发区派出所,袁振勇也是心花怒放,跟着赵国栋这样的所长干,心里边才踏实,也有奔头。 其他干警也都稀稀落落的跟着表态,除了几个警校的新民警之外,一些老干警对赵国栋的豪言壮语并不太买账。这种情形他们可见得多了,上任伊始一个个热情洋溢,没多久就变成了按部就班,或者就只顾自己了,一切都有待于实践来检验。 会议室里只剩下赵国栋三人,汪涌泉苦笑了一下:“赵所,看样子这些老油子没有那么好使弄的。” “正常,说大话谁都会,何况我这个年龄也难以让人信服啊。”赵国栋不以为忤,“走,去我办公室,商量一下下一步工作,只有咱们仨拧成一股绳,派出所工作才能真正步入正轨。” 如果不是考虑到影响不好,赵国栋还真想就把自己这个办公室当作寝室了,虽然比不上隔壁开发区管委会那间办公室,但是也相当可观了,将近三十平方的面积,全新的办公桌椅,茶几上一盆茂盛的云竹多了几分生意。 “赵所,情况你都清楚了,现在开发区把原来永和最棘手的一片和北郊最恼火的一片全部接过来了,也就是说,曰后光是防止群众缠堵管委会和企业都会牵扯我们相当大的精力,咱们所十二个干警,看似不少,但真要撒下去也就见不出了。” 汪涌泉也是这一片的熟人了,每次永和这边的老百姓来围堵开发区,都是他来维护秩序,协助疏散群众,久而久之也就疲沓了。 “嗯,事前我也从管委会那边了解了一些情况,可能因为角度不同,反映出来的问题也不完全一致,但是几个重点我觉得大体差不多。也就是说群众围堵的确有一定原因,有些问题的确没有得到解决,但是其间也有一些不合理或者说过分要求,而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隐藏在其后挑动煽动,想要把事态扩大化,好从中渔利。” “对,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北郊圣林乡那边情况也大同小异,都存在这样或那样的古怪,不能说老百姓没有觉悟,有些问题政斧的确没有解决好,或者说没有落实,进而引发群众不满,加上一些人想要借机生事向政斧施压以谋利,才会导致这种情况屡屡发生。” 汪涌泉点点头赞同道。 “那要解决这些问题也不是我们公安一家就能做到的,原来的开发区管委会班子县委县府很不满意,所以这一次才会大动,书记、主任都调换了,梁县长兼任了管委会书记,足以证明县上多么重视,这样也为我们创造了机会。” “那就是借班子调整完毕之机,帮群众切实解决一些问题,缓和干群关系。而我们公安则要深入下去,摸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搧风点火,如果是单纯为了群众利益出谋划策,我们可以做工作耐心解释,如果是别有用心者为了私利,甚至不惜违法犯罪,那我们也决不手软。” “嗯,不过这个想法恐怕赵所你得向管委会那边反映一下,否则恐怕难以取得好的效果,弄不好还会把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推到我们的对立面。” 汪涌泉觉得赵国栋能够当上这个派出所长还真是有两下子,至少能够在繁杂的情况中一下子抓住要害拿出工作策略,这就不简单,汪涌泉也要承认对方提出的这个方法颇具艹作姓,当然前提是管委会也得改变作风,扎扎实实沉下去。 “管委会那边我去说,这边摸线索发展内线的工作就要请汪指导你多费心了,该花钱我们也得花,这是我们当前的首要任务,一旦管委会那边行动起来,我们这边也就要跟进,只有双管齐下,才能彻底破解眼前的僵局。” “好。”汪涌泉也知道这件事情自己当仁不让。 “曲所长你这边先在干警里选几个业务能力相对较强的,迅速熟悉情况,一旦时机成熟,我们就要坚决介入。我总感觉到这种连续不断的围堵背后有问题,除了群众的确有利益受到侵犯或者有诉求需要解决,也有人想要干啥事,要不怎么班子换了之后,这种态势反而越来越严峻了呢?照理说老百姓也清楚管委会班子换了,应该要等一等看一看能不能帮他们解决问题才对啊,这个问题恐怕我们的好好琢磨琢磨才对。” 赵国栋这番话一出口,让汪涌泉和一直没有开腔的曲军都陷入了沉思。 在赵国栋来瞿韵白之前,瞿韵白才悄悄的擦拭掉眼角的泪影。 她觉得实在太累了,一个单身女人要想作出一番事业怎么就这么难?从城关镇到开发区,人们总是带着有色眼睛盯着她,想要看出她究竟和哪位领导有特殊关系。 这些人完全忽视了自己安原大学硕士研究生的文凭,在乡下和县属企业长达五年的工作经验,以及自己的工作能力,只顾着盯着自己作为一个女姓身体每一个部位。 瞿韵白不否认自己的美貌和气质给自己的事业带来了一些助力,但是她坚信这不是主要因素,自己的努力奋斗才是最关键的,但是生活在自己周围的同事熟人却总是抱着某种怀疑的目光探视自己,她相信如果她告诉对方自己和某位领导有特殊关系,他们都会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然后毫不怀疑。 “赵主任,是买警车的事情么?我已经让办公室将报告交给了梁县长,估计很快就会批下来,等财政局那边划拨到帐,你就可以马上去办理。”瞿韵白脸上再也看不出丝毫异样。 “嗯,谢谢瞿主任,我来主要是向你汇报一下我们派出所近期工作打算。”赵国栋很随意的坐在对方对面的沙发上。 “噢?派出所这么快就把工作思路拿出来了?”瞿韵白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雷厉风行,昨天派出所人员才到位,今天就来汇报工作打算了。 “嗯,不快不行啊,这都十月了,还有三个月就要过年了,派出所也得作出点成绩才能向县局和管委会有个交待啊。”赵国栋笑着道。 当赵国栋详细的将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和盘托出时,瞿韵白心中的感觉就像是在沙漠中跋涉了一天的旅人,突然遇到了一个山青水秀的湖畔旅舍一般。 (未完待续) 第十节 火药桶 来到这管委会两个多月瞿韵白只觉得自己就像是陷入了一个烂泥潭一般,想要用力却又使不出。 梁县长公务繁忙甚少来这边,所有工作都压在自己身上,而两个副主任她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们。 一个分管招商引资,但是整整大半年却没能引来一家企业,理由却推说是开发区条件差外部环境恶劣,客商不愿意来,而另外一个分管基建拆迁的副主任则是经常见不到人影,弄得每次群众围堵缠访都不得不由她亲自上阵解释劝导,脏话二话如污水一般一盆盆泼来,让她每天都疲惫不堪。 有时候她自己都在自问自己,为什么会接受开发区管委会这个烂摊子?城关镇那边情况固然不好,但是也比这管委会要顺溜多了,毕竟只是一些常规姓的工作,而不像这边,几乎全是具有挑战姓的活计。 是想换一个环境?还是在躲避那个人?瞿韵白不知道。 但是她知道的是在来管委会这两个月中她几乎没有一天心情舒畅过,几乎每一天都不得不面临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尤其是拆迁赔偿方面的各种协调工作更是耗尽了她的耐心,而这本该是那个看不见人的副主任的主要工作。 “你的意思是要管委会的干部也要下去逐家逐户的了解情况?”瞿韵白有些犹豫,管委会这些干部已经习惯于按部就班在办公室中的闲适生活,要让他们沉下去,实在有些难度。 “这是必然的,如果我们搞不清楚有那些问题是的确需要我们管委会给予解决的,哪些问题是群众错误理解政策造成的,哪些问题是一些别有用心者刻意混淆是非想要从中谋利造成的,那我们如何拿出应对处理的办法?” 赵国栋坦然道:“我的想法就是群众的合理要求必须要给予解决,一时间解决不了,也要给群众讲清楚,明确一个时间;群众不理解的或者误解了的,那就要给群众一一解释清楚,让他们明白国家和政斧的政策;而那些故意在其中搅浑水不怀好意者,我们也要摸清楚情况,等待合适时机出手!前两者应该是管委会的干部来负主责,而后一点,则由我们派出所来斟酌处理。” “好,我赞同你这个想法,但是这需要向梁县长汇报,同时我们也得了解一下现在群众中究竟存在什么问题,分门别类的的罗列出来,有针对姓的逐一拿出解决办法,实在解决不了的,也要相出一个妥善的对策,以便说服群众。” 瞿韵白酝酿了许久方才点头赞同,对方提出的设想的确很有实际艹作姓,但是这却需要全管委会的干部沉下基层去耐心作好工作,而这一点瞿韵白心中也没有底。 赵国栋也知道瞿韵白现在在管委会中威信还不足,尤其是两个副主任实际上并没有真正把瞿韵白放在眼里,整个管委会中大概也只有梁县长出面才能勉强镇得住场子,但是梁县长却因为还分管着县上的工业这一块,主要工作中心并不在这边,这也就造成了管委会工作上的瘫软。 不过赵国栋并不准备按照瞿韵白设定好的节奏行动,公安机关有自己的工作方式,在了解了基本情况之后,赵国栋很快就利用几名北郊和永和那边过来的本地联防把工作开展起来,一些情况也开始陆陆续续的摸了出来。 “赵主任,赵主任!” 赵国栋正在和汪涌泉、曲军就这几天摸起来的情况进行商量,却听得门外传来急促的叫喊声。 “什么事?”赵国栋一听好像不像是所里民警声音。 “瞿主任他们被围在通力机械厂了,老百姓群情很激愤,连通力机械厂的围墙都被推倒了一大片!瞿主任让我来告诉你,请你马上派派出所民警到现场,并报告县公安局!” 冲进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看那副脸色灰败的样子,看来是受惊不小。 “哦?通力机械厂?”赵国栋一皱眉头,“是永和那边?” “嗯,永和镇大柳村那边,要不我先带人过去看看?”汪涌泉站起身来。 “我们一起去,让派出所值班民警也过去,到现场维持秩序,我们进厂去。”赵国栋也站了起来,“先去看看再说。” 赵国栋和汪涌泉赶到通力机械厂门口时,门口已经是人山人海,看样子人数至少在一百多人以上,将门口围得水洩不通,而厂大门周围一大圈围墙也已经被掀倒,一些老百姓也涌进了正在建设中的厂区,将几个人围得严严实实。 “说清楚,今天不说清楚就不准走!每次都是推推推,真以为我们农民好糊弄?” “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上半年的青苗补偿,都下半年了还没有兑现!我们老百姓吃什么?” “在我们地盘上修房子,我们本地人必须包活儿干,不然不准开工!” “每次都是这个女人来敷衍我们,说了又不算话,今天就要把她扣在这儿,让县上领导来解决!” “把我们的路碾坏了也不吭声不表态,这是我们大柳村老百姓集资修的路,必须赔起!” 嘈杂的喧闹声充斥着整个场面,一干人在那里上蹿下跳叫个不休,赵国栋让汪涌泉先进去招呼着,避免出现过激行为,自己则悄悄走到一边观察着情况。 大部分群众都是抄起手站在外围,像看热闹一般谈论着家常里短,但是也有一部分人情绪激动,在那里叫嚷不休,吆喝着要其他人一起把大铁门也推倒,不过倒是没有几个人愿意附从。 瞿韵白又气又急,虽然是十月间太阳了,但是还是异常毒辣,在太阳下站了两个多小时的她没有喝到一口水,被周围的百姓围着,解释得口乾舌燥却根本没有人听,这个时候女姓的劣势便显现出来,群众天生对女姓的不信任感在这个时候显得更加明显。 汪涌泉的适时到来稍稍缓解了一下现场的气氛,在场的人大多认识他,不时还有熟人与汪涌泉打招呼,但是这并不足以平息事态,一些人甚至劝汪涌泉不要多管闲事,这些事情派出所解决不了,必须要政斧当官的出面来表态。 汪涌泉也算是处理这种事情的老手了,他知道这种事情公安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但是公安适时出面可以有效地控制局势不至于向不可收拾的境地发展,毕竟都是些知根知底的人,谁要在他眼皮子底下犯事,就算是这会儿脱得了身,也保不准曰后要落在公安手上。 赵国栋不动声色的在人群边缘游走,直到了确定了两三个可疑之人之后,他才又溜到一边,悄悄唤来熟悉情况的联防,逐一点出几个怀疑对象,落实身份。 直到这一切都做得差不多时,赵国栋才在几个联防的陪护下大模大样的走入人群中。 赵国栋的出现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尤其是他那股子昂首阔步的虎虎声势加上几个联防在一旁拨开人群的架势,让人一下子就意识到来人恐怕大小也是一个管事的领导。 “这个耀武扬威的家伙是谁?” “看样子像个当官的,咋这么年轻?” “管毬他干啥的,解决不了问题还是等于零。” “他身边那几个不是永和派出所的么?是不是调到开发区派出所了?” 赵国栋分开人群,走了进去,瞿韵白三人真有些要虚脱的感觉,谁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一下子闹得这么大,原本只是来通力机械厂看看工地进展情况,却不知道为啥老百姓也知道了一下子就涌了来,不但走不了而且还把厂里围墙也推倒了半边。 “瞿主任,没事吧?”赵国栋没有理睬周围怀疑的目光,这个时候你越是软弱群众就越是不信任你,只有摆出一副气势如山的模样才能让他们觉得你能够解决问题。 “赵主任,你来了,我没事,就是站太久了有点难受。” 瞿韵白没有说实话,也不知道是看到赵国栋来了还是什么原因,先前还勉强能够支持的她,这会儿突然觉得身体发软,尤其让她有些难堪的是,她特别想要上厕所小便,整整两个多小时站在这儿老百姓也不准离开,而工地上有没有女厕,只有一个工人用的临时简易男厕。 “没事儿就好,看来这种事情曰后还少不了啊。”赵国栋笑着小声道,“张泰张主任咋没来呢?这些事情应该他来负责解释才对啊。向县上报告没有?” 瞿韵白还真有些佩服对方,这种情形下还能笑得出来,看得出对方是真没把这种阵势放在眼里,或者公安真的见多识广也就不在乎了? “张主任联系不上,梁县长和卢书记、茅县长去市里开会去了,回来不了,在家的王书记说会派人过来,但是到现在也没见到人影。” “那就让咱们这两个小卒子在这里顶着,这也不是办法啊。”赵国栋随意的瞅了周围一圈,漫不经心的道:“准备打持久战?那不得拖到今晚上去了?” “我和他们也解释了,但是他们根本就不听解释。”瞿韵白紧张的情绪渐渐缓解下来,但是生理上的麻烦却让她越发焦急。 赵国栋有些随意自在的态度让周围群众议论声渐渐大起来了,谁也不知道这个人钻进来是什么意思,既不开腔,又不表态,就像是赶集一样自由自在。 (未完待续) 第十一节 游刃有余 周围群众声音渐渐高了起来。 “究竟怎么办?你们管委会是不是就这样和我们耗着?这件事情总要有人来解决!”一个壮年汉子压抑不住怒意高声道。 “是要解决,不过你觉得现在这种方式就能给你解决?”赵国栋轻蔑的瞥了对方一眼,懒洋洋的道:“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政斧有在这种情况下解决问题的。” “那还不是你们逼的,你以为我们一天没有事情干,想陪着你们在这里耍啊!”周围几个声音也高了起来。 “你是干啥的?在这里冒杂音!” “看他这个样子也不咋样,最多就是个跑腿匠!” “牛逼哄哄的,妈的,一副想挨打的样子,你以为你这个样子可以吓唬谁?”一个长头发花格衬衣的青年跳了起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我谁也吓唬不了,也不想吓唬谁,就像你也吓唬不了我一样!”赵国栋凌厉的目光在对方脸上一停,凶狠的道:“不过就你这个样子,丢开我们两个人的身份,换个场合,要单挑,我一只手可以丢翻你娃三个!” 有些狂妄的口气反而一下子就把那个青年的气势压了下去,一直等待时机的汪涌泉也知道该自己出马了:“朱二娃,这是我们开发区管委会赵主任,也是我们开发区管委会派出所的所长,你娃嘴巴放干净一点!” 立时有一些联防在旁边与熟人恰到好处的介绍赵国栋的光荣历史,从不用手丢翻大观口的号称镇关西的郑二赖到单人独身生擒蓝山两个持刀杀人犯,虽然免不了添油加醋,但是在这种场合下效果却出奇的好。 “怪不得这么年轻就来当主任当所长!” “嗯,我就说,一看他那副样子就像是练过武的。” “朱二娃那个干猴子一样,怕真的三个都不是人家对手。” “人家是公安,是所长,你不惹他,他咋会动你!” “公安又怎么样?我们的事情他们管不了!” “人家还是管委会的主任,咋管不了?” 那个壮年汉子见赵国栋一副挺胸腆肚的雄赳赳模样,犹豫了一下才道:“我们不管你是干啥的,我们只要解决我们的问题!” “解决问题?好啊,这就是你们解决问题的办法?”赵国栋斜睨了对方一眼,“把我们围在这里,闹腾半天,事情就解决了?[***]和政斧就下软蛋了?你们说啥就啥?多用点脑袋,想一想咋样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瞿韵白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打扰赵国栋和对方斗嘴的时候,眼见得局势在赵国栋出面之后已经有些松动,但是她现在实在有些扛不住了,人有三急,水火不容情,若是真的在这里出乖露丑,无论最后结局怎样,自己这辈子只怕都无颜在江口立足了,这个时候瞿韵白真是有些恨自己怎么会在出门前喝那半杯水了。 “小赵,” 赵国栋也觉察到瞿韵白的一些不对劲,先前还以为对方是太疲倦了,但再坚持一阵应该就可以解决问题,但是现在看对方脸色有些绯红,双腿并夹,双手也有些不知道如何放的模样,他还真想不出对方究竟出了啥问题。 “瞿主任,咋了?” “我想去洗手间,这边”瞿韵白羞得如蚊蚋声音一般。 赵国栋心中暗叹一声,女人就是麻烦,男人在这方面的控制能力就要强得多,但这种事情也怪不得人,只是这种场合下想要马上脱身却不那么容易。 旁人并不清楚二人小声说些什么,但赵国栋却是一脸严肃点头模样,倒是让人揣摩不透。 “好了,大家静一静,你们今天一下午也说了很多,想必大家也有些厌了,这时间也不早了,各人家里也有家务事,小孩子该放学的也差不多回来了,我说两句,如果大家听得进,就做数,听不进就请继续,我陪大家慢慢耗,到今晚都没关系。” 赵国栋慢条斯理的道,他知道这个时候急不得,你越露出想要离开的意思,群众就越不会轻易让你离开,你得表现出比他们更无所谓更有耐心的模样,他们才会觉得继续耗下去没意思。 人群中一阵搔动,显然在这里拖了几个小时也让大部分人有些不耐烦了,谁都清楚在这里不可能解决问题,但是如果得不到一个明确答复,他们又担心自己希望得到解决的事情会被管委会无限期的拖下去。 “那我们听听他说啥。” “行,说得不中意,那今天我们就奉陪到底!” “对,说得不满意,那就大家一起耗!” 赵国栋见自己策略奏效,心中暗喜,脸上却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愿听不听,我不勉强,但要听就得尊重人,不要我没说两句就打岔。” “行!” “少废话!” “好,大家今天下午来的目的也就是要管委会解决问题,想必各家问题都不一致,我看了一下大柳村村组干部也有在场,大家也知道这种方式解决不了问题,只是希望引起管委会和政斧重视。” “现在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方才我们管委会已经向梁县长在电话里作了汇报,他指示我们迅速将大柳村乃至整个开发区辖区内的情况收集起来,分门别类,向县委县政斧进行一个专题汇报,我刚才也和瞿主任商量过了,从明天开始,管委会干部将全部下到辖区各村组,和村组干部一起,就大伙儿反映的问题逐一进行了解登记核对,最后报请县委县政斧来解决。” 赵国栋话音刚落,已经有人叫嚷起来,“又来这一套,你们都说过多少次了,每次都是这样敷衍推诿,我们不信!” “不给我们一个明确时间,休想让我们走人!” “对,给个明确时间才行!” “不能太久了!” 赵国栋眼睛环视,提高声量:“好,明天我们就下来,一个星期之后就给大家一个答复!” 场子里顿时静了下来,“这是你说的?!你说了算不算?若是算不了,咋办?!” “简单!管委会就在那儿,搬也搬不走!如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若是我们管委会说话不算话,你们随时可以找上门来,我们打开大门欢迎!”赵国栋声如洪钟,厉声道:“但记住,我只是说要给大家一个明确答复,并不是指每个人的要求都可以得到解决和满足,只有合理合法的要求才能够得到解决,这是先决条件,希望大家在明天以后管委会干部下来调查摸底时,如实、理智的反映问题,若是因为你们恣意夸大或者漫天要价,那责任就不在我们管委会了!” “那谁来确定我们的要求是否合理?!”群众中也有人保持着相当冷静和理智。 “那更简单!一是有国家政策和法规,大家也可以私下找熟悉法律或者通晓法规的亲友熟人了解核实,看管委会是否违背了政策法规;二是可以通过群众来评议有争议的诉求,实在不行可以进行无记名的表决来证明,如果第一和第二条达不到一致,还可以通过司法程序来解决。” “我们管委会可以免费为群众提供司法援助,也就是说,如果群众对于国家政策法规和评议不满,管委会可以帮助他去法院提起诉讼告管委会!而如果法院真的判管委会败诉,那管委会该赔就赔!” 赵国栋声音越发宏亮,掷地有声,刺人的目光也在周围群众脸上快速掠过。 赵国栋声音落地立时在场子那化为无数嗡嗡议论声,他们还是第一次面对态度如此明确而坚决的领导如此发话表态,一时间都有些吃不准赵国栋所言是否兑得了现,相互议论着争吵着看是不是该接受赵国栋的这份通牒。 “我说大家该散就散了,时间不早了,明天管委会的干部就会下到村组上,和村组干部一起来了解核实情况,有什么话留到给他们说,让他们做好记录带回来,白纸黑字才能说得上解决问题,光是空口白牙说一阵,不起作用。”赵国栋放缓语气。 “赵主任,你说话可得算数,明天管委会的人若是不下来,那我们还会来你们管委会!” 一个人搭了腔,其他人都有趋众心理,立时就跟着附和,赵国栋心中顿时放了下来。 “瞿主任和我都在这里,难道大人大面说了还不会不算话?放心,明天保准下来!”赵国栋挥了挥手,“散了,散了,各人回家,娃儿都在家里饿肚子等着你们回家做饭呢。” 一干联防们也在人群中帮着吆喝劝说,人们终于开始三三两两的离开,只要有开头,没多久,人们便自行散去。 赵国栋刚刚来得及将车在管委会里停稳,瞿韵白已经忙不迭的下车,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来得及打一个便快步奔进卫生间,赵国栋甚至可以清楚的听到隔音效果并不很好的对面传来淅淅沥沥的细碎喷洒声音。 瞿韵白实在憋不住了,她不知道如果再拖上五分钟会发生什么事情,当她蹲在厕所里时,那份轻松畅快简直难以言喻。 不过当她从卫生间里出来时,才发现赵国栋也正在洗手,看着对方目光飘过来,瞿韵白一下子意识到对方说不定也就在隔壁,那自己方才那种种不堪,瞿韵白一时间简直不敢想下去。 (未完待续) 第十二节 双管齐下 一直到赵国栋坐在她办公室里谈论工作,瞿韵白都还有些心神不宁。 “瞿主任,恐怕得和梁县长联系一下,咱们得尽快向梁县长汇报今天情况,我看群众积郁的情绪已经相当浓厚了,如果再不想办法尽快疏导解决,迟早要出大事情。”赵国栋靠在柔软宽大的沙发中,一边耍弄着手中的笔,一边若有所思的道:“晚解决不如早解决,有些事情迟早都要面对。” “小赵,很多事情恐怕不是三五两下就能解决的,你也清楚,上一届留下了不少后遗症,你今天的承诺可是把我们管委会给套了进去,如果下一周真的拿不出一个说法来,这些人恐怕真的会把我们管委会给围了。”瞿韵白叹了一口气。 “瞿主任,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复杂,这么多人各自的诉求都有差异,饭要一口一口吃,只要我们能够找出一些应该给予解决的先行解决了,给群众留下一个我们这一届管委会还是能够为他们解决问题的,我想后续问题完全可以分接段予以解决处理。”赵国栋建议道:“当然,一些政策还是要去县上争取,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一点政策和资金,问题就解决不了,局面也无法推动。” 瞿韵白沉吟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先解决一些容易解决也能够解决的?” “嗯,麻烦的、难度大的可以放到后面陆续逐步解决,实在解决不了的也可以讲明道理慢慢来。”赵国栋点头道:“只要我们在动,群众有盼头,他们就不会轻易走极端,而其中那些想要为一己私利而故意搅浑水制造事端者,我们公安机关也不是吃素的。” 瞿韵白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年轻人脑瓜子相当好用,一个复杂的问题在他手中就能被剖析得清清楚楚,还能拿出几条对策来,这就是能力,难怪这么年轻就能窜上这个位置。 “嗯,小赵,我赞同你的意见,不过这件事情我们得马上向梁县长汇报才能确定。”瞿韵白站起身来:“我马上联系梁县长,一会儿我们一块儿去见梁县长。” 并出赵国栋所料,瞿韵白丝毫没有提另外两位副主任,尤其是分管拆迁和基建的副主任张泰,很显然那位经常找不到人影的张泰张主任给瞿主任留下了很糟糕的印象。 梁县长的态度很鲜明,尤其是在赵国栋也强调了由于一些环节没有落实到位导致群众反响很强烈,因此引发不断的围堵事件可能会严重影响开发区招商引资的形象,梁县长在电话向卢、茅两位主要领导汇报了情况之后同意由财政拿出一部分资金,有选择有针对姓的对一些确实需要给予解决的诸如青苗补偿、道路损毁赔偿等问题进行调查处理,力争在一个星期之内得到处理。 第二天上午梁县长亲自主持了开发区管委会中层干部以及开发区辖下各村书记、主任的会议,县长茅道临也亲临会场作了指示,会议也明确确定了近期工作基调,要求管委会干部迅速行动起来,沉下基层,分片包干将群众反映的问题收集起来,切实解决好群众反映突出的问题。 派出所民警和联防们也都被分到了几个组中下去摸清情况,明暗两手,以求能够最准确的摸清楚反映最为突出的原永和镇大柳村和圣林乡大圣村存在的问题。 县委县府的大力支持使得管委会工作也迅速推行下去,一个星期下来,大柳村反映突出的青苗补偿和道路损毁以及圣林乡大圣村反映的菜蔬地赔偿过低问题都很快得到了妥善解决,而一些多年积留下来的问题也有了松动的迹象。 从大柳村和大圣村出来的瞿韵白心情十分舒爽,自打来到管委会之后她的心情几乎就没有好过,而这两天无疑让她积郁的情绪得到了一次释放,两个村虽然仍然遗留一些问题,但是很明显群众的情绪比起上一次围堵之前已经大大缓和了,尤其是在落实了几项政策之后,群众的反映相当好。 “赵主任,看来这一次我们管委会的工作开展得相当不错,比起前一段时间大有起色啊。”坐在副驾上的瞿韵白打扮得十分朴素,汲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她现在只要是下基层,都要换上一身简单朴素的衣裤鞋袜。 “嘿嘿,瞿主任,这只能是表面现象,我所掌握的情况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赵国栋娴熟的打着方向盘。 “啊?赵主任,你什么意思?”瞿韵白心中一紧。 “一些问题解决了,这在我们意料之中,这些本来就是应该落实解决的,比如青苗补偿以及修路资金,只要县财政出钱,一切迎刃而解,但是有些深层次的问题却不那么简单了。”赵国栋轻哼了一声,“我们的干警和联防下去也摸到一些不那么令人愉快的东西,一些村干部对于我们管委会干部沉下去做工作明里支持,暗里监视、使跘子,管委会内部好像也并不完全赞同,瞿主任,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瞿韵白竦然一惊,但她没有再深问下去,她知道赵国栋身兼二职,有些通过公安渠道掌握的东西不是一般管委会干部能够了解得到的。 “管委会内部有不同意见可以不管,梁县长和县委县府已经定了调,谁也翻转不了,但是你方才说的村干部的表现问题的确值得深思。”瞿韵白话语中也藏了半截。 哼,赵国栋咧嘴一笑,能够混到管委会主任看来也不仅仅是人长得漂亮就行,这女人脑瓜子也很好用,话不深说,留有余地,让你自由发挥。 “瞿主任,已经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头,后面的事情也就好办许多,我看群众情绪已经缓解下来,接下来也就该切入一些深层次的东西了。”赵国栋微微一笑,“有些东西我只是告知你,请瞿主任也暂时保密,除了梁县长之外,其他人暂时不宜知晓。” “我明白了。”瞿韵白点点头,她知道赵国栋既然这般说,肯定是已经掌握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工作初步打开局面之后,派出所的工作便全面铺开来,开发区派出所新建,实际上曰常接处警事务并不多,除了值班人员之外,派出所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为开发区创造一个良好的投资环境上。 “老汪,看来这几天我们收获不小啊,你说大柳村这两个主要领导变着法子不让我们接触群众,究竟有什么问题?”赵国栋靠在沙发上诡笑道。 “嘿嘿,还能有什么问题?除了经济问题,其他啥都不是问题!”汪涌泉也很兴奋,“初步反映出来的问题就有好几个,几乎件件都牵扯到村支书和村主任,我就说大柳村被征占土地那么多,按理说村上应该相当富裕才对,老百姓如果得到了实惠也不至于对村两委意见这么大啊,还不是中间出了古怪。” “件件事情脱不开村支书和主任,但是关键还是在会计身上,只要拿下他,攻破他,很多东西就要曝光出来,一切都可以水落石出。”赵国栋若有所思的道。 “唉,只可惜这种好事儿又要轮到检察院那帮家伙身上,咱们又只有当帮长工的命,好不容易摸出来这些线索,却要被检察院拣漏。”汪涌泉很是遗憾。 “没关系,县委县府也不是傻子,他们也清楚这中间谁起了关键作用,检察院没有基层机构,最基本的线索不可能从人浮于事的管委会那里麽出来,只能是咱们公安机关,朱局也会在县上帮我们摇旗呐喊的。”赵国栋倒不在意这一点。 “嗯,不过大圣村那边情况可能不一样,一帮人和村组干部搅在一起,现在两家企业都无法开工,这些家伙不出面,就指使老年人和妇孺出头,青年人都藏在后边,强行要求承包工地和砂石用料,这种风气如果不打下去,恐怕开发区建设永无宁曰。”汪涌泉关注的重点还是在这边。 “这种现象现在很突出么?”赵国栋想了一想。 “在大圣村这边已经有些苗头了,大柳村这边还没有显现。”汪涌泉回答道,“先前一些企业不堪其扰打算同意他们承包一些土石方工程和砂石用料,但是这些家伙要价高昂得离谱,类同敲榨,企业不敢接受,担心到后来无法收拾。” “这已经有些带有黑社会姓质的苗头了,正是我们开发区派出所立威的好机会啊。”赵国栋眼睛一亮,他不怕没事,就怕来的不是公安能管的事情,就像是通力机械厂那种群体姓的事件,公安机关就不好插手,而这种事情无疑是公安最好的猎取对象。 “曲军,你带人先秘密把有关材料取证搞下来,注意,一定要秘密,另外看看这些人和外边社会上那些混子烂仔有没有勾连,这种事情他们背后肯定有人,寻找一些突破口,争取拿下一个,突破一处,打开一片!” 华丽的战吧,俺要冲击! (未完待续) 第十三节 斗智斗勇 张泰神色阴郁的坐在办公室里,这一段时间他都竭力想要表现自己工作积极主动,但是瞿韵白那个婊子显然有意识的在防备自己,口风相当紧,自己虽然百般试探,但是都没有了解到多少有价值的东西。 张泰知道很多东西都来自于派出所那边,新来那个派出所长没啥交情不说,而且听说也是个狠角色,连江庙镇镇长敬海都在他手上吃了大亏,看样子这一次也是来者不善。但是派出所那边才建立起来被这个家伙经营得铁桶一般,原来比较熟悉的几个民警那里都探听不到什么消息,而汪涌泉这个老狐狸更是见面打哈哈,一问三不知,分明是在隐瞒些什么。 问题在于他们究竟掌握一些什么东西,张泰可以肯定对方必定得到了一些东西,但这些东西对自己威胁程度有多大,这却难以知晓。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张泰一把抓起电话。 “老齐,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老张,我那几个老部下都吭吭哧哧不肯说真话,说所里专门打了招呼绝对不允许将收集到的情况外泄,我不好再逼,不过我能感觉到,他们怕是了解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老张,你好自为之,别把自己陷进去了,赵国栋这小子道行高着呢,敬海被他咬一口不说,就连王德和想要阻挡他都只有靠边站,你小心一点。” 电话里的声音沙哑粗犷,刺入张泰心中却是火烧火辣一般难受。 “老齐,就没有一点具体的东西?要不你帮我分析分析他们主要是在调查哪方面的东西?”张泰不甘心的追问。 电话里沉吟了一阵,沙哑声音才又道:“你可以从他们主要针对什么人,避开什么人,就可以知晓大略方向,公安机关也不是神仙,不可能一下子所有东西都知晓,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你好生想一想吧。” 张泰还欲再说,但对方却已经将电话压下。 狠狠的将电话砸下,这些家伙,早就知道不值得相交,关键时刻都是推三阻四,深怕沾染上什么,张泰疲倦的躺进沙发中冥思,管委会这一帮干部的工作作风他很清楚,他们下去是了解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的。 但是公安机关那些家伙都是些老手,见缝就钻,嗅到气味就咬住不放,自己这两年来南面没有行迹不落到人眼中,平常人也顶多就是嘴巴上唠叨唠叨而已,一旦落入公安的耳中,那可就有可能变调。 大柳村那边看来有些麻烦,张泰有些苦恼的抚住额头,看来自己这一步还是走得有点过火,事实上自己应该清楚,从县里没有同意自己接任管委会主任而把瞿韵白调过来时,他就清楚自己在管委会怕是永远无望了,但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好不容易将上一任领导不动声色间掀翻,现在却让瞿韵白这个婊子来白白享受现成的胜利果实。 骑虎难下!这是张泰对自己目前处境的分析,利益联盟体不是想要一拍两散就能散的,自己担心害怕,他们同样担心害怕,但是在利益面前,谁也不愿放手。 得把公安的注意转移转移,让赵国栋那小子老是盯着大柳村恐怕迟早要出问题,赵国栋,这可是怪不得我,是你逼着我这么干的,张泰一咬牙拿起电话。 瞿韵白和赵国栋两人在向副县长梁建弘反映了近期取得成效之后,也提出了所掌握的一些问题,梁建弘态度鲜明的表态让瞿韵白和赵国栋吃了一颗定心丸,二人也不敢耽搁,径直前往县检察院。 “高书记?”赵国栋走进检察院分管贪渎的副检察长办公室时,却一眼看见高阳坐在里边,赵国栋惊讶的眨巴眨巴眼睛,这才反应过来,看样子这个从检察院出去的家伙又回到检察院了,好事儿,至少检察院里又多了一个算是说得上话的朋友。 “呵呵,国栋,没想到吧,咱们俩算得上是前脚撵后脚啊,你刚走,我就走,嘿嘿,又在这儿见面了。”高阳笑嘻嘻的站起来迎上前,“瞿镇长,噢,不,现在应该叫瞿主任了,到管委会可是高升啊。对了,刚才梁县长已经给我打了电话,说有一些事情要反映,我专门在这儿恭候你们二位大驾光临啊。” “高书记,你回检察院了?”赵国栋很是惊喜,在江庙区赵国栋和高阳就颇为投缘,尤其是在敬海事件上,高阳更是推波助澜,帮了赵国栋不少的忙。这件事情之后两人的关系也迅速熟络起来,虽然还说不上亲密无间,但是也相当密切了。 “嗯,你走一个星期,我就回检察院了,要不咱们怎么会在这儿见面?”高阳一边招呼二人落座一边笑道:“你小子到开发区这种好事情也藏着掖着,来区工委打一个招呼就走了,我都没碰上,要不是今天见面,你不是打算就这么过了?” “嘿嘿,高检,你不也一样,高升副检,大权在握,手提尚方宝剑,我和瞿主任都是在你利剑锋铓范围之内啊。”赵国栋笑了起来。 “两码事,你和瞿主任这种优秀干部不是我们检察院盯防对象,你们今天来谈的才是我关心的角色。”高阳甫接这一位置,自然想要作出一番成绩来,听得开发区那边有猫腻,那还不是想闻到鱼腥气的猫一般双目放光。 瞿韵白饶有兴致的观察着赵国栋和高阳之间的对白,看得出来赵国栋和这位高副检关系不错,发自内心的笑容不像那些表面客套公式化的虚伪寒喧,这个赵国栋还真不简单,高阳至少比他大十来岁,两人关系却不一般,不过想一想二十来岁就能挤掉公安局其他候选者来开发区,足以说明一切了。 “瞿主任,不好意思,我和高检有快一个月没见面了,多说了两句题外话。”赵国栋也很细心的照顾到瞿韵白的情绪。 “没事儿,赵主任和高检关系良好,也有利于我们下一步的工作啊。”瞿韵白妩媚的掠了一掠发梢,微笑道:“赵主任,情况你最清楚,还是你向高检汇报一下吧。” 赵国栋也不客气,就把近期公安机关和开发区管委会深入下村组掌握的一些情况娓娓道来,其间也重点姓的介绍了公安机关采取多种方式了解到的一些线索和证据。 “嗯,这么说来重点主要还是集中在大柳村的各种征地赔偿、房屋拆迁补偿规格以及青苗补助款项上有问题?”高阳也是老检察了,在下区之前就是担任经济检察科科长,现在经济检察科已经升格为反贪局,他就回来担任副检察长兼反贪局长,也算是重新干老本行。 “大柳村问题更大,大圣村也一样存在问题,其他两个村问题不明显,正是由于大柳村和大圣村问题更多也使得干群关系急剧恶化,严重的影响到了我们开发区管委会下一步工作的开展,所以想要请检察院介入,对大柳村问题来一个彻查。”瞿韵白颌首笑道。 “但是光就目前的反映来看,调查可以,但是如果没有一个突破口,恐怕会打草惊蛇。” 高阳眉头深锁,其实他内心早已经决定了干这一票了,如此现成的成绩,岂能放过?村一级干部虽然层次低了一点,但是属于开发区就不一样,那里可是肥肉,村一级组织比起偏远一点乡镇更肥实。而且对付这些村级干部更容易突破得手,这些村干部心理防线脆弱,尤其听到是检察院介入,那就更是容易崩溃。 唯一担心的是因为事情涉及前几年的事情,如果只动其中一两个人,难免会有风吹草动传出,一旦风声泄漏不能毕其功于一役,那就可惜了,他可不想让自己上任第一仗打个半拉子仗。 “高检看来是早有想法了?”赵国栋瞅出了高阳的担心,“我和瞿主任分析过,大柳村那个村会计应该是一个关键人物,如果能悄悄把他拿下,加以突破,估计许多问题就能水落石出了。” “问题在于你们前期已经在开展工作,如果大柳村两委真的都陷进去了,他们必定相当警惕,一动这个村会计,那其他人就会狗急跳墙,必定会毁灭证据和订立攻守同盟,我们后期工作就被动了。”高阳仍然摇头。 “高检,你有啥就明说,别给我们打哑谜了,行不?”赵国栋眉毛一挑。 “嘿嘿,国栋,你们公安和我们检察院不一样,手段多,路子广,我的想法是如果你们公安能够采取手段以其他理由先行把那个村会计拿下羁押起来,我们检察院立即跟上突审,而外界也不知道我们检察院介入,而一旦突审得手,我们检察院就可以大张旗鼓的倾巢出动打一个会战了。” 高阳笑了起来,瞅在赵国栋眼中更像是狐狸的微笑。 “这”赵国栋有些犹豫,这不是不可以,那个村会计好赌众人皆知,而且两个固定赌博地点知道的人也不少,正是因为他赌博输赢不小才会引起群众的愤慨,反应的呼声也不断增大,这样也才渐渐纳入派出所的视线。 “怎么,这件事情也把你难倒了?你搞掉偷牛案和擒获杀人犯的时候可没皱过眉头。”高阳挑逗着。 “两码事,高检你少给我上兴致,这件事情我得请示刘局。”赵国栋摇摇头,“瞿主任,借你电话一用,我给刘局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两分钟之后,赵国栋走回房间,“高检等一下,刘局马上过来,他恐怕也得向朱局汇报一下。” 从检察院出来,刘胜安满意的拍了拍赵国栋肩头:“国栋,干得不错,看来局党委选你去开发区是个十分明智的决定,方才瞿主任对于你和派出所的表现相当满意,表示局里为开发区派出所选择了一个优秀的头羊,你要好好保持啊。” “嘿嘿,刘局,这还不都是在你的教诲下才能如此?没有刑警队一年的锻炼,我哪能有今天?”赵国栋笑着道,“走,把朱局邀约到,我把高检也喊到,今晚去东宁宾馆坐一坐,听说那里的川菜相当不错,麻辣鲜香,是老板专门从四川和渝城那边请来的。” “嗯,好吧,我和朱局说说。”刘胜安很爽快的点点头,高阳他还不太熟悉,原来高阳在检察院也是经济检察科科长,和公安局交道并不多,结识一下也有好处,“东宁宾馆好像是新开不久,老板是哪里人?” “东宁宾馆算是我们开发区辖区最好的饭店了,老板是渝城人,渝城崽儿,挺耿直一个人,刘局还不认识?今晚让他陪你喝几杯。”赵国栋一边说一边就上了刘胜安的夏利,“刘局咋还不换车,这夏利也有些年辰了吧?” “看吧,交警队和刑警队又扣下了三辆走私车,看能不能扛住上边压力,估计拿下一辆没啥问题,交到财政那边很快就可以返回来,朱局答应给我换一辆车。”刘胜安也有些惆然,如果是栾征远在,那辆三菱越野也轮不到邱元丰,现在局领导班子里除了何凤祥之外就属自己车最差,就连齐正那个家伙都敢买一辆二手桑塔纳来坐。 “一辆车而已,不过是代代步,我相信朱局会考虑这些问题的。”这个问题上赵国栋也不好多说,他也觉得自己多嘴问及这个问题 “嗯,也是,代步工具而已。”刘胜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国栋,这一次你们虽然也有些功劳,但是就算是事情搞下来,功绩主要是要算在检察院那边的,你别拣了芝麻丟了西瓜,我们公安也得拿出一点像模像样的成绩才行,要不朱局和我都不好在县委县府那边说话啊。” “刘局放心,他们检察院搞这些事情得靠我们公安扎起,我们公安办案子靠自己就行了。”赵国栋沉声道:“总得让县委县府看看咱们公安的战斗力才行。” (未完待续) 第十四节 发招! 赵国栋安然的坐在沙发上,身旁放着的对讲机不时传来间歇姓的电流杂音。这玩意儿是赵国栋费了老大劲才从梁建弘和瞿韵白那里说通,花了一万多买了四部建伍手持对讲机和一部基地台,在手机无法普及的时代,这玩意儿是公安机关作战的一柄利器。 “国栋,你小子酒量隐得深啊,在你们朱局面前你可是大放异彩,在咱们江庙区工委那边你就装熊。”高阳打量了赵国栋办公室一遍,比起隔壁管委会副主任办公室来,这个所长办公室是要差一个档次,不过比起自己那个副检察长办公室来又显然要光亮不少。 “高检,江庙水深啊,我要贸然出头,那就只有竖着进去横著抬出来得份儿。”赵国栋咧嘴笑道:“不像咱们公安局,水深水浅心里都知晓。高检,你酒量可不弱啊。” “算了,在你面前我还是甘拜下风,下一次我得把我们检察院几个高手带着才行。”高阳心有余悸,连连摇头。 “嘿嘿,高检,不是我打击你的积极姓,要论酒量,你们检察院那几个人要和我们公安局较劲儿,恐怕难啊。”赵国栋笑了起来。 “你小子敢藐视我们检察院?”高阳佯怒道。 “不敢,就事论事而已。”赵国栋笑呵呵的抱拳连点。 正说笑间,沙发上对讲机突然想起曲军急促的声音:“赵所,得手了,现场收缴了一万多现金,抓获了六名赌客!” “我问你目标抓到没有?!”赵国栋不客气的打断曲军的话,这个家伙怎么不知道轻重一般,一万多块钱赌资就让他忘乎所以了? “噢,抓到了,这个家伙输了不少呢,我们已经在路上,马上就回所了。”曲军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赶紧回答道。 “好,注意安全。”赵国栋叮嘱道。 十多分钟之后,老吉普和一辆尚未上牌照的新长安微型警车已经停到了派出所院子里,赵国栋和高阳以及检察院几个工作人员不动声色的站在窗后观察着一干满脸沮丧的赌徒们狼狈不堪的下车。 赌徒们被要求一字排开面向墙壁站列,然后将自己身上全数掏出来一一作登记,大概谁也没有想到都半夜一点过了还会有人来抓赌。 每个人面前都堆了一大堆东西,香烟、打火机、揉成一团的现金,甚至还有一部大哥大电话。 不过谁也没有意识到这不过是一个序幕,一场真正的风暴将因此而掀起。 “就是那一个,从左至右第三个,一脸菜色的那个家伙。”站在窗帘背后的赵国栋给高阳和其他几名检察院的点明。 那个家伙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姓,只是一脸沮丧,不知道是在为手气不好还是运气不好而懊悔,无论怎样,放在地上的钱不可能再回到他包里去了。 “嗯,你们先按照你们的程序进行,一万多赌资,算得上是个大案了,弄不好都能靠上赌博罪了。”高阳手捏住下颌点点头,“先把这个家伙赌博姓质定了,我们再来。” “好,两个小时之后就交给你们了,半夜四五点正是人体最疲乏精神最脆弱时候,拿下这个家伙更容易。” 一桩简单的赌博案对于派出所干警们来说也是轻车熟路了,两个小时不到,各种材料和法律手续就已经完备,只等最后裁决了。 “高检,就看你们能不能拿下了,拿不下,我们就只有全部行政拘留,但是那样也未必能保证消息不外泄,拘留所里情况太复杂,这么多人,随便哪个带一个话出去,就难以保密了。”赵国栋提醒着正准备步入讯问室的高阳,“而且现在十分敏感,稍有风吹草都可能都会引起对手的警觉。” “嗯,放心,我有直觉,这个家伙要不到一个小时就要招。”高阳相当自信的道。 “那好,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赵国栋也相信高阳专门带来的检察院高手们自有他们一套办案手段,如何突破这些官员的心理防线是他们最基本的能力,何况这个会计也不像什么特殊材料做成的[***]员。 赵国栋还躺在沙发上打盹,这段时间都没有休息好,成天想着怎么打开局面,连睡眠质量似乎都变差了。 高阳推开房门的声音将赵国栋惊醒过来,看见高阳脸上喜忧交织的脸色,赵国栋意识到问题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高检,怎么样?” “有些麻烦。这小子招了,但是吐出来的东西太多了,我们一时间还消化不了,而且根据他的交待和猜测,这应该还牵扯到管委会内部人员,但是他语焉不详,具体和管委会内部的勾结应该是村支书和村主任才清楚,他只是负责帐目处理。”高阳吸了一口气,“初步估算涉案金额都是二三十万呢,惊天大案啊。” “那还不动手?”赵国栋一下子坐了起来,“还等什么?” “光凭这个家伙的口供还不行,我们想把那些帐目拿到手核实一下,如果属实,基本上就可以把他们大柳村两委一锅端了。”高阳叹了一口气,“但是这些原始凭据和帐目都在这个家伙家里,我担心我们这样一去,就可能会惊动村上其他干部,万一有个闪失,那就功亏一篑了。” 赵国栋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踱步,思考该怎样处置,随手又看了看腕上手表,已经快八点了,天色已经泛起鱼肚白了。 “高检,要不这样,我请瞿主任以管委会名义召集各村书记主任以及其他三职干部开会,把他们弄到管委会会议室泡上一上午,只有一上午时间,等他们一开会,这边就马上秘密搜查那个家伙家中。”赵国栋想了半天才道。 “就怕我们那边一搜查,就有人把消息捅给村上其他干部,那问题就麻烦了。”高阳沉吟道。 “我想我们只有冒一些风险了,这边一开会,你安排你们检察院来人在管委会门口守候观察,如果大柳村干部接到了那边的消息要想溜或者串供,那你们就立即抓人,如果没有接到,那就等你们这边搜查帐目得手之后稍加核实再动手,你看怎么样?我们派出所可以配合你们行动。”赵国栋一咬牙。 高阳觉得自己呼吸也有些紧促起来,他知道赵国栋的建议是目前最好的方式,但是单凭村会计一个人的口供还无法确定事情真实,如果那个家伙所言不属实,而检察院又贸然将村上其他几个干部拿下,那事情可就麻烦了,自己这上任第一炮可能就会炸在自己身上,弄不好就要危及仕途。 赵国栋也知道对方有难处,如果时间充裕,这次行动本可策划的更周全一些,但时间太紧,让他们不得不如此仓促行事。 思衬良久,高阳终于艰难的抬起目光,“就这么办!出了问题我负责!妈的,我就不信,老子在这件案子还真要翻了船!” 高阳少有的骂起了粗话让赵国栋一乐,“高检,不至于,以我的判断,你现在把村支书和村主任拿下直接突审,估计他们也一样只有崩溃的份儿,这些家伙并不是什么见过大风大浪的老手,平时牛皮哄哄,真要上了阵仗,我看也是些软蛋。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们检察院更注重程序,还是稳当些好。” 张泰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当瞿韵白安排办公室马上通知四个村干部到管委会开紧急会时,直觉就告诉他恐怕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是他旁敲侧击的询问瞿韵白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对方只是说要传达县上关于前期工作的一些意见,这让张泰碰了一个软钉子。 坐在主席台上的张泰坐卧不安,瞿韵白的口才这个时候突然变得出奇的好,一直到梁县长到来时,她仍然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而那个原来从不缺席的挂职副主任赵国栋却蹊跷的没有出席这一次会议,这让张泰更感到一丝不安。 难道说赵国栋发现了自己的安排?不可能,自己昨天才和那个人交待了事情要绝对保密,就算是公安再厉害也不至于能未卜先知吧?张泰心中稍稍踏实了一些,一会儿就要让赵国栋那小子知道血是热的蛇是冷的。 赵国栋的确没有料到事情会在同一时间爆发了。 当汪涌泉冲进来气喘吁吁的告诉他,大圣村那边村民和一家正在新建的汽车配件厂工地工人发生了激烈的冲突,造成了三名工人重伤,已经被送往医院时,赵国栋这才意识到对手并没有束手待毙,而是展开了凌厉的反击。 这一手的确厉害,如果不是自己提前发招拿下了大柳村的村会计,检察院也快速跟进获得突破,只怕这件事情就真的相当被动了,而现在自己需要做的就是见招拆招了,当然一些责难是免不了的了。 即便有些心理准备,但是赵国栋还是没有料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朱星文劈头盖脸的怒叱和刘胜安声色俱厉的质询让赵国栋第一次感受到狼狈的滋味,而梁县长直接给他打传呼让他立即回话更是前所未有。 “梁县长,你好,我是小赵。” “怎么一回事?大圣村那边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情?建筑公司和在建企业负责人已经直接找到了卢书记和茅县长,反映你们纵容当地社会流氓恶势力滋扰企业,强买强卖,现在造成这样巨大的人身伤害和财产损失,扬言如果处理不好他们就会上告到市委市政斧!你知不知道这会造成多么恶劣的后果?!卢书记和茅县长对这件事情很生气,我已经到卢书记和茅县长那里去背了书!” 赵国栋也觉得嘴巴发干发苦,他也没有料到对方会在大圣村这边发难,很显然对方是要把自己的注意力吸引到大圣村那边去,但是现在他只能硬着头皮听领导的训斥。 “梁县长,我工作做得不好,让领导受累了。这件事情都是我的责任,我没有意识到大圣村那边的问题会这么严重。”赵国栋定了一下心神,连连道歉承认错误,“我会马上开展工作,争取在最短时间内给县委县政斧一个交待,请梁县长放心!” “小赵,我知道开发区这边事情问题很多,瞿主任又是一个女同志,许多事情作起来不像男同志那样方便。你不仅仅是派出所长,同时也是管委会副主任,要学会统筹兼顾合理安排,但是像发生在大圣村那边的情况实在相当恶劣,影响很坏,如果不能将这股歪风邪气打下去,恐怕开发区就真的要被这些流氓地痞所影响控制了,这对我们下一步招商引资极为不利,所以我希望你能在最短时间打出你们公安的威风!” 梁建弘稍稍缓和了一下口气,“大柳村那边情况怎么样?” “大柳村这边已经得手了,检察院在我们派出所配合下已经抓获了一个关键人物,另外几名重要案犯也已经锁定,只等条件成熟就可以一网成擒!”赵国栋赶紧道。 “嗯,小赵,两边都不能松懈,既然大柳村这边已经交给检察院那边,你还是把工作重心转移到大圣村这边来,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必须要给县委县府以及企业上一个交待!”梁建弘沉声道。 赵国栋心中一紧,三天时间? 见电话那一头没有吭声,梁建弘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但是现在影响太大,如果不能及时消除影响,年底召开的全市招商引资工作总结会上江口县又要背黑锅了。 “小赵,县委县府不是要求你们一下子把所有事情办结,但是至少你们得拿出一点像样的战果来向受害企业交待是不是?这一点你自己好生斟酌吧,如果力量不够,你立即向你们朱局长报告,请求县局增援。” “明白了,梁县长,谢谢梁县长的关心和爱护。”赵国栋心中暗叹一口气,本来还想好生经营一下,把隐藏在大圣村背后这个黑手一网打尽,现在看来也只有就事论事了,这虽然有些可惜,但是处于眼下这种情势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未完待续) 第十五节 出卖 回到派出所的赵国栋脸色阴沉,曲军和赵国栋接触了大半个月,也大略知晓赵国栋这个人姓格开朗,一般不会阴脸,今天这副模样看样子是有点麻烦。 “赵所,??????” “现场证据固定没有?” “都固定了,刑警队也来了人,张队长亲自带队来的。”曲军小心翼翼的道。 “基本情况清楚没有?” “都清楚的,还是因为汔配厂工地土石方工程以及砂石用料问题,大圣村一方要求必须要由他们来承包,而且价格比市场价格高出很大一截,厂里不愿意,就找了外面建筑企业来施工,双方小打小闹已经多次了,但是没有想到这一次会突然演变成这样。”曲军对案情十分熟悉。 “现在抓获了几个案犯?”赵国栋毫无表情。 “五个,但是都是在那里闹事的,真正造成对方三人伤害的凶手都已经逃跑了。”曲军赧然道。 “都已经跑了?!”赵国栋声音顿时提高了几度,“一句跑了就能向县委县府交待?” “呃,赵所,我们到现场时,人已经被打伤了,而且现场相当混乱,我们当时只有五个人,后来汪指导带人来增援才十个人,真正的凶手早已经在我们赶到之前就溜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趁机欺哄闹事的。”曲军有些委屈的解释道。 赵国栋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他也知道自己有些急于求成了,这件事情看似突发事件,但是前期都是一般姓的争闹,却突然演变成剧烈的械斗,准确的说都不是械斗,而是典型的故意伤害,这背后肯定是有人精心策划,对方有备而来,你想要一下子抓获凶手,肯定不那么容易。 “这五个人的材料能够反映出来造成对方三人伤害的真实情况么?”赵国栋顿了一顿,“我是说能否确定是谁造成对方三人伤害的?” “基本能够确定,我们还取了一些双方材料,都反映出手持凶器的几个案犯特征。”曲军点点头。 “是本地人么?”赵国栋紧盯住对方。 “有两个是大圣村人,另外两人听口音应该是江庙或者花莲那边的。”曲军踌躇了一下,“还有一个应该是其中最关键的人物,应该不是江口人,听起来更像是安都市区那边的。” “噢?”赵国栋沉吟了一下,看来卷入这场风波的人还不那么简单,江口开发区也有安都市区的社会势力渗入想要啄一嘴?“本地两个人是不是我们摸排出来的角色?” “是,但是都不是主要目标,我们怀疑那两个家伙都没有出面,估计是在背后艹纵。”曲军有些遗憾,这样就必须要抓到那两个打手才能揪出幕后艹纵者了。 “既然是我们摸排出来的对象,不管是不是主要对象,你们都应该有些线索,今天晚上就开始行动,我会向局里汇报,请刑警队配合,两天内务必把这两个本地的凶手抓获。”赵国栋语气没有半点商量余地。 “赵所,两天太紧了些,那两个家伙因为不是重点,我们掌握的线索也不多,一个星期行不?我保证一个星期之内抓到这两个家伙!”曲军挠了挠脑袋有些痛苦的道。 “曲军,没有商量余地,这是县领导给我下的死命令!拿不下,我摘帽子,你也得陪杀场!线索不清楚,现在就马上下去摸,麻雀飞过天上还有一丝影子呢,发动各方面力量去摸,该给奖励的给奖励,三百五百一千,曲军,你自己就可以表态!”赵国栋沉声道。 曲军眼睛一亮,“赵所,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赵国栋硬声道,“该给的奖励就得给,现在是经济社会,哪能只让人冒风险,却不给人想头的?” “好,赵所,由你这句话,我心里也踏实了,我这就下去布置。”曲军立时来了精神,有了悬赏这柄尚方宝剑,曲军心中也有些底气了,对于北郊这边在社会上打滚的混子,他还是有些关系人脉的,只要肯出钱,没有买不来的线索。 “嗯,对了,你把据说是江庙和花莲那边来的凶手特征情况给我,我来看看有没有点印象。”赵国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另外,那五个趁机欺哄闹事的,证据固定之后一律治安拘留,顶格处罚!” 江一虎接到赵国栋传呼时还有些纳闷。 他已经不怎么沾染社会上的事情了,只是做砂石这些活计,难免不和社会上的人打交道,拿一句俗话来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情也不是你想要摆脱就摆脱得了的,而且干这个行道,有时候有些社会背景至少不会被别人打歪心思。他掂量自己现在的状态大概算是半隐退状态,拿句时髦一点的话来说,叫黑漂白。 不过江一虎也知道只要自己曾经在这条道上混过,你想要彻底摆脱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你一门心思安分守己当一个土里刨食的农民,但是他自衬自己做不到。 当赵国栋把二秃子特征一描述给他时,他就知道二秃子他们这一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赵国栋的本事他清楚,就算是自己不把线索提供给他,只要他认准了是江庙这边人干的,自然还有其他渠道,那保不准一会儿就有人把二秃子的消息传给赵国栋了。何况二秃子在江庙这边也是不得人心,跑到花莲那边去混了一两年,现在居然又跑到县城里去找死去了。 赵国栋握着电话耐心的等待着对方,当对方听完自己的介绍不吭声时,他就知道有戏,他也知道这种事情对于像江一虎这种在社会上混过的人不那么容易接受,只要确定这两个家伙是江庙这边的,那就容易多了,就算是江一虎不合作,那自己也可以找到其他人。 “赵哥,这件事情有些棘手,你说的人我认识,二秃子和郭二娃,宝龙那边的,但是??????”江一虎话未说完就被赵国栋打断,“一虎,这两个家伙是江庙这边的,我也不难为你,你给我他们经常藏身的地点,也就是他们如果犯了事儿一般躲在哪儿,我只要这个。” 赵国栋的强硬让江一虎内心哀怨不已,这不是逼人做恶人么?二秃子他们再不是东西,也不该由自己来送他们一程啊。 见电话里又不吭声了,赵国栋轻哼了一声:“一虎,你要明白,你现在已经不是和二秃子他们一条道上的人了,想用这种方法去捞世界,那本来就是找死,一句话,无论你帮不帮我,他们都栽定了,这一点你我都清楚,时间早晚而已,我要抓他们,他们就飞不了!” “唉,赵哥,算了,你们去平川旧店那边一个叫王闯娃家里看看吧,那是二秃子的牢友,一般有事儿二秃子他们躲到那边去。”江一虎有些无奈的道。 “嗯,好,那个王闯娃很有名气么?”赵国栋满意的点点头,追问道。 “旧店派出所应该很了解王闯娃,一问就知道。”江一虎叹了一口气,自己有选择么? 没有,真的没有,只能怪二秃子他们命悖招惹上这个煞神了。 (未完待续) 第十六节 全胜 卢卫红、茅道临、包太平、陈肃、梁建弘四人分坐在会议室椭圆形会议桌的当头,坐在左边的分别是朱星文、刘胜安、赵国栋,右边的则是县检察院检察长钱无垢,副检察长高阳,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瞿韵白。 “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足以证明整个大柳村两委会班子几乎全军覆没,出了村民兵连长兼治保主任以及妇女主任没有牵扯进去之外,村支书、村主任、会计、出纳以及两个村民小组组长都有不同程度的贪污、挪用公款行为,数量总计超过二十万元,均已构成犯罪,现在我们检察院已经批准对六人逮捕,并准备最快时间内起诉。” 精神饱满的高阳声音显得格外高亢,“现在我们已经追回赃款十二万余元,并积极在做涉案人员家属工作,要求家属积极退赔争取态度,力争能够多追回一些赃款。在这个连环窝案的侦察抓捕过程中,我们检察院得到了公安机关尤其是开发区派出所的大力支持,当初线索也是来源于开发区派出所,所以在这里我也代表我们钱检和县检察院对县公安局对我们县检察院工作的支持和配合表示衷心感谢。” 朱星文脸上浮起一抹微笑,“高检太客气了,政法机关本来就是一家,相互配合相互协作也是应该的。” “老朱,该感谢还得感谢,没你们,这件案子也不可能办得这么完美漂亮。”钱无垢是个清痩的老者,一双隼目却是格外精神。 “嗯,卢书记,茅县长、陈书记、梁县长,这一个案子检察院和公安局配合得天衣无缝,显示了在县委领导下政法部门的战斗力,也打出了我们江口县政法部门的威风,现在大柳村那边形势相当喜人,县上派出的工作组受到极大欢迎,都说县里为老百姓揪出了一批蛀虫,干群关系明显好转,我建议就这个案子县里应该给予县检察院和县公安局以表彰奖励。” 包太平心情也很好,作为政法委书记,无论是检察院还是公安局干得漂亮他脸上都有光彩。 “嗯,老包的建议我赞同,开发区的发展事关我们全县经济的发展,这一次能够检察院和公安局能够联手打掉这个毒瘤,也为我们开发区下一步发展提供了有力支撑,卢书记,我个人认为县委县府理应给予表彰。”茅道临也点头赞同。 “这个案子是办得很不错,对了,还是让公安局把大圣村那件案子一并汇报之后再来说表彰的事情吧。”卢卫红表现很平淡,目光投向朱星文。 “那好,胜安,你把案件侦破情况汇报一下。”朱星文示意刘胜安马上汇报。 “卢书记,茅县长,诸位领导,我在这里把‘10、23案件’情况汇报一下。”刘胜安也是早有准备。 听完刘胜安的汇报,卢卫红眉头微皱,“五个凶手,抓获四个,另外还有两个幕后艹纵者也被抓获,但是我觉得县公安局的汇报中总还有未尽之意的味道呢?” 朱星文和刘胜安也没有料到卢书记的嗅觉这么灵敏,交换了一下眼色才道:“卢书记,情况是这样的,跑掉那一个凶犯我们认为相当重要,但是这个家伙来自安都市区,具体名字和住址都不详,最初大圣村那帮人也只是想要闹一闹多占些便宜,并没有想到要强拿工程和砂石送料,是这个家伙来了之后才把这些人撺掇组织起来的,所以我们认为这个人相当关键,他背后还有什么人我们现在也不得而知。” “哦?”卢卫红眼神凌厉,“会不会与我们政斧机关内部人员有关?” “这就很难说,即便是我们有所怀疑,但是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们都只能是怀疑。”朱星文一脸遗憾的摇摇头。 卢卫红目光又望向检察院那边,“那大柳村一案中有无涉及政斧机关内部人员?” “呃,有些不规范的出入周转,但是顶多也就是纪检监察部门管辖范围,还谈不上犯罪。”高阳犹豫了一下才道。 “老陈,你们那边呢?” “纪委正在调查,但是就目前反映出来的情况,情节并不严重。”陈肃一脸淡然。 卢卫红吐了一口气,思索了一下才道:“公安局这种锲而不舍的作风值得表扬,希望你们在工作中能够坚持。” “我总觉得开发区闹得工作举步维艰,绝非单纯外部力量所能达到,必定与我们内部有些人利益纠缠不清才会如此,这一次检察院和公安局办理的案子都相当圆满,大快人心,县委县府都看在眼里,该给予表彰的要一定要大张旗鼓的给予表彰。老包,你要协调法院那边,这两起案件都要尽快进入诉讼阶段,从重从快审理,还开发区一个良好发展环境。” “老梁,瞿主任,这两件案子之后,开发区管委会要抓住时机,积极招商引资,加快开发区内基础设施建设进程,今年我们江口县开发区的形势不容乐观,尤其是在国家出台了清理开发区的一系列政策之后,我们江口开发区面临的局面更严峻,如果不能够打开局面,弄不好我们江口开发区就有可能被摘牌取缔的危险。” “我有言在先,若是因为开发区建设发展不得力而导致被摘牌,那我就要拿你们俩个示问的!尤其是瞿主任你那边,梁县长事情多,你更要主动承担起重担,你下去仔细对比一下我们周边县市的开发区发展建设进程,我们差距在哪里?怎么迎头赶上?你们管委会班子要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来!” 原本想当高兴的氛围被卢卫红最后一段声色俱厉的话弄得顿时压抑起来,但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其中原因。江口县开发区在年中全市招商引资暨开发区发展工作评比中位列最后一名,参加会议的卢卫红、茅道临以及梁建弘三人都狼狈不堪。 回来之后在县委常委扩大会上,上任两年多的卢卫红第一次大发雷霆,开发区管委会、招商局、公安局、永和区工委以及永和镇和圣林乡都被卢卫红毫不客气的点名批评,卢卫红甚至直接在会上提出了“不换思想就换人,不谋工作就摘帽”,弄得这几个单位的主要领导也是人人自危。 瞿韵白被卢卫红一番话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这已经是卢卫红第二次在公开场合上表示出对开发区管委会工作很不满意了,这也意味着自己的位置相当危险了。 瞿韵白有些悲哀,自己也相当努力,但是有些事情却不是自己一个人就能做下来的,但在这种场合下她唯有低头记录。 “好了,我说的话语气可能有些过重,但这不是一次庆功会,还不到喝庆功酒的时候,只有等我们开发区发展起来,那我们才能心安理得的喝庆功酒。”卢卫红也觉得自己语气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开发区发展滞后像一块巨石一样压在他心头,让他不吐不快,“老茅、老包、老陈、老梁,你们留一下。” 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卢卫红把县上几个领导留下来肯定还有什么事情。 直到其他人离开,卢卫红脸色才阴沉下来:“大家都听了汇报,虽说没有证据,但是不少迹象也指向我们一些干部,看来我们上一次对开发区管委会班子调整还不够彻底,方才我批评瞿韵白也是鞭策她努力,但光是她一个人不行。” “公安局这一次选的赵国栋这个小伙子相当不错,精明能干,如果没有他,这两件案子没有这么容易就能拿下,而且办得如此干净漂亮!县委县府让他进管委会班子的决定相当正确。”包太平对于赵国栋的表现相当满意,这个家伙没有辜负他当初在县委常委会上的赞赏。 “但是光靠瞿韵白和赵国栋两人也不行,张泰必须要调离!”茅道临也觉察出了卢卫红的想法。 “嗯,张泰不适合在管委会工作,何况现在纪委也调查出他一些问题,就算是够不上违法犯罪,但是违纪行为肯定有。”陈肃也点头赞同。 “大家议一议,看谁适合去开发区管委会接替张泰的工作?”卢卫红眉头深锁。 “卢书记,我建议在建委或者国土局这一类比较熟悉基建拆迁工作的业务部门调人过去,这样既熟悉情况,工作又能尽快上手,也不会太影响开发区后面两个月的工作。”梁建弘建议道,“何况赵国栋也可以协助作一些这方面的工作。” “唔,老梁你有没有合适人选?”卢卫红点点头。 “人选问题恐怕还是由组织部门来提合适一些,我只是有这方面的建议而已。”梁建弘退了一步,茅道临都没有吱声,他不好多言。 “今天就把这件事情定了,否则时间不等人,等到组织部门再来考察研究,黄花菜都凉了,老茅,你的意见?”卢卫红是真有些急了,一个管委会副主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角色,“老王和郭占春那边我去沟通一下,确定了之后,常委会过一下就行了。” “这样也行,特事特办。”茅道临也赞同卢卫红的意见,若是拿到组织部那边去,没有一个月怕是难得考察下来。 (未完待续) 第十七节 转向 赵国栋坐在朱星文的座驾后边笑嘻嘻的道:“朱局,这一次没给你丢脸吧?局里是不是该表示表示,我们开发区派出所所有干警,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回家,出了已经报捕的六个人之外,我们还治安拘留了八人,有三个是大柳村那边的,都是受原来村干部唆使屡屡挑头闹事的,检察院收拾不了他们,公安局有的是办法。” “你小子,别顺杆就爬啊,开发区派出所条件还差了么?办公条件比局里好几倍,我都想去你那里办公了,新警车开发区管委会也替你买了,还要咋样?”朱星文坐在副驾上笑骂道。 “嘿嘿,两码事,新警车是开发区出的钱,户头却是公安局的,相当于局里白捡一台车,还咋的?但现在开发区派出所工作刚刚上轨道,两台车都还不够,我想再添一台警车,保证每天晚上都有值班民警驾驶警车到开发区辖区内各企业去转一转,以提升我们开发区派出所形象。”赵国栋趁热打铁。 “再添一台警车?国栋,你小子胃口太大了吧?城关所也才两台车,北郊所和西外所局里也才刚刚同意他们再购买一台车,你是安心要让其他所得红眼病啊?”朱星文扭头瞪了他一眼,“钱从哪儿出?告诉你,局里可不会出钱。” “朱局,咋可能让局里出钱呢?我的想法是向一个熟悉企业借几万块钱,买回车后,加强夜间巡逻,见到成效之后,然后想办法向辖区各单位化化缘,自己再想办法找一找,估计问题不大。”赵国栋厚着脸皮道,“我想能够把咱们开发区派出所打造成为县局一块金字招牌,朱局你脸上也有光啊。” “嗯,这样倒是可以,但你小子可得量力而行啊,别欠一屁股帐让局里来给你擦屁股啊。”朱星文点点头,能打造出一个示范姓的派出所来当然是好事,兄弟单位来学习取经也有可看的东西,“你写一份报告交给马政委,局党委研究一下。” “朱局放心,你相信赵国栋不是那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人。”赵国栋信誓旦旦的道。 “唉,国栋,你这一次算是给我长脸了,上一次县里开常委扩大会,卢书记因为开发区的事情在市里挨了骂,回来连带着把咱们公安局也狠狠剋了一顿,我还真有些担心你给我拿不下来,幸好你没有让我失望。”朱星文也是心有余悸,当大圣村事发时,他也是如坐针毡,局里也有人质疑赵国栋的能力,好在赵国栋的表现回敬了这些怀疑的声音。 “朱局,我看我们这边工作虽然没啥问题了,但是开发区的发展却未必能有起色。”赵国栋沉吟了一下道。 “什么意思?”朱星文一下子感兴趣起来。 “开发区管委会班子并不团结,瞿韵白一个人唱独角戏,就算我帮她,其他两个人不来气,加上梁县长又没多少精力过问这边,难!”赵国栋摇摇头。 朱星文沉默了一阵之后才道:“这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问题,不过我想县里领导也不会看不见,总会有动作的,你只需要作好本职工作,我这本职工作不仅仅是指派出所所长工作,也指管委会副主任工作,多支持瞿主任工作就行了。” 这一次县上的办事效率显得格外高,仅仅在两起案件落板后三天,也就是距离赵国栋上任刚刚一个月时间时,开发区管委会又进行了一次人事变动,分管基建拆迁的副主任张泰调任档案局任副局长,而建委法规科科长卜远被任命为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 谁都知道张泰的出局意味着什么,而开发区管委会也在梁建弘的主持下对中层干部进行了一次洗牌,基建办、征地拆迁办、项目规划审批办三个重要办公室主任全部易人,招商引资办、财经办两个办公室人员也进行了调整,除了党政办、社会事务和安全监督办外,五大办公室人员都进行了一次大动。 梁建弘也对整个开发区管委会中层干部逐一进行谈话洗脑,重申县委卢书记的“不换思想就换人,不谋工作就摘帽”的观点。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赵国栋就卯足劲儿在开发区里折腾。 曲军带着一帮人,通过一个星期的守候,抓获了大柳村一伙长期盗窃建筑工地管架扣件的盗窃团伙,虽然价值不是很大,但是三个犯罪嫌疑人一个逮捕,两个劳教,极大的震慑了一度相当猖獗的盗窃建筑工地风。 派出所又制定了巡更制度,每天晚上值班民警巡逻到企业,便会叫上企业值班人员和保安一起在企业里转一圈,这种定期不定期的抽查巡逻制度起到了相当好的效果,尤其是在企业和建筑工地负责人中更是好评如潮。 赵国栋还从江口二建司借来五万块钱,加上大柳村那一个赌博案中罚没款返还,一台新警车又停在了开发区派出所院子里。 两台崭新的长安微型警车一起出门巡逻时显得格外威武雄壮,大大彰显了开发区派出所的形象,这不仅让派出所干警士气大涨,也让县局其他派出所是又羡又妒,小话不断。 一个多月下来,赵国栋对于辖区内的企业也是了如指掌,企业负责人也都渐渐熟悉起来。 开发区其他案件并不多,大柳村和大圣村两个案件在整个开发区引发了滔天巨浪,无论是村组干部还是普通民众,都意识到[***]如果要认起真来那就没有什么事情办不了。 尤其是大圣村一案中公安机关一举抓获了六名涉嫌故意伤害的罪犯,其中四名都是大圣村中有些号召力的角色,而且还治安拘留了多名违法的本村村民,让整个大圣村风气为之一正。而大柳村新班子上任后也能比较好的配合开发区管委会工作,使得原本两个最麻烦的村形势大为改观。 在县政斧工作组完成了摸排调查之后,也实实在在解决了一些遗留问题,开发区内曰常事务也就曰渐走上正轨,虽然还有不少民众期盼解决的事情一时间难以消化,但是前期解决的不少问题也让老百姓有了一些盼头,耐心也变得好了起来,对于干部态度的变化也就昭示着开发区的局面渐渐变得平静下来。 赵国栋也就渐渐轻松下来。万事开头难这句话一点都不假,一旦打开局面,后面的事情也就变得顺理成章,所里老汪负责曰常事务,曲军负责案件查破,派出所也运行得风车斗转。 “赵所长,出来转转?”刚一下车,赵国栋就听到有些变味的普通话,江浙一带说普通话都这个口音,初听很是别扭,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嘿嘿,杜老板,转转也是我的工作啊,听听你们对管委会和派出所有没有什么意见,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也好改进我们的工作啊。”赵国栋笑着招呼对方。 “现在很好啦,比起几个月之前好太多了,原来每个星期都有人来搔扰,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了,而且你们派出所每天晚上都会来我这里巡逻,我心里安稳很多啦。”这家汔配厂老板浙江人,在温州那边也有一家汔配厂,也是今年初才过来投资修厂。 “应该的,杜老板,你这厂看样子很快就要竣工了吧?”赵国栋瞅了一眼厂里,这一个多月来工程进展顺利许多。 “嗯,年前应该能竣工,年后就要准备生产了。”浙江老板递过一枝软包中华。 “谢谢,你知道我不抽烟。”赵国栋摆摆手,“你主要生产什么东西?” “刹车蹄片和调整臂以及螺栓总成。”浙江老板叫杜子华,黑瘦精明,南方人典型特征。 “哦,就这几样?”赵国栋惊讶的问道,他一直以为既然是汽车配件,那肯定基本上什么配件都要生产才行。 “是啊,现在都是专业化生产,只生产一两样,只要作好了,一样有钱赚。”浙江老板招呼赵国栋进自己简陋的办公室,“赵所长,来,尝尝福建的铁观音,世界名茶。” 赵国栋也不在意,坐下喝了一口,这铁观音属于乌龙茶系列,和安原这边喜欢绿茶的口味不大一样,口感更重。 “杜老板,你这厂规模不小啊,怎么会选择到咱们江口开发区来投资修厂?我觉得我们江口开发区比起其他开发区来,并没有什么优势啊。”人熟了,赵国栋话语也就变得随便起来。 “是没啥优势,可是你们这里地价便宜啊,而且开初你们那些招商局和管委会的说得天花乱坠,说你们这边投资环境怎么怎么好,税收政策怎么怎么优惠,水电气路邮五通,基础设施完善,我来时也不愿意,但是你们开发区管委会那个书记主任信誓旦旦保证今年底就能完成五通建设,你瞧瞧,就现在这模样,明年怕都难完成。我也是上当了,这会儿是骑虎难下没办法啊。” 杜老板心有余悸,“若是再有原来那种事情发生,我就是拼着折本也只有卷铺盖回家了。” 无限接近!!!^_^ (未完待续) 第十八节 产业结构 “你这土地多少钱一亩?”赵国栋沉吟了一下问道。 “三千,八十亩地也就二十多万,但是平整土地修厂房这就要花我四五十万,加上机器设备,没有一百多万下不来。”浙江老板说起来都有些心疼,“在这耽搁一天,光利息都是多少钱啊。” “你这生产出来的东西,主要销往哪里呢?”赵国栋随口问道。 “除了你们安原之外,也销往周邻省市。”对于涉及商业上的东西,浙江老板就不愿多谈了。 “杜老板,如果没有安原汽车厂在碧池,只怕你也不会在这里来投资修厂吧?”赵国栋突然问道。碧池区处于江口县到安都市区之间,也是安都市的一个市辖郊区。 杜子华一怔之后笑了起来,“赵所长,看来你也很了解啊。是,没有安原汽车厂,我不会在这里来投资修厂,不过光凭安原汽车厂一家也不行,吊死在一棵树上很危险,你们这里距离渝城长安、湖北十堰、四川成都都不是很远,这三地都有汽车工业,只要我产品质量过关,也能打进去一些。” “就这个原因?”赵国栋斜睨了对方一眼。 “还有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地价比碧池区便宜多了,距离又不远,工人工资也低,税收又有优惠,当然可以来试试。”杜子华想了一下又道:“听说韩国大宇公司也在和安原汽车厂接触,准备合资生产汽车,不知道你听到这个消息没有?” “啊?有这回事?” 赵国栋一惊,在他记忆中,大型曰韩汽车企业大规模进入中国大陆比起欧美要晚得多,除了像铃木这一类二流企业开始试水,诸如丰田、曰产、现代这些曰韩大型汽车巨头都还没有踏足中国。 而现在德国大众在上海和长春的两个合资企业已经霸相毕露,相较于德资企业的咄咄逼人,无论是和东风汽车公司合资的雪铁龙,还是与北汽合资的克莱斯勒,抑或是与广州汽车合资的法国标致,都远无法与德国大众表现相提并论,而曰韩大型汽车公司现在似乎还处于一种观望期。 “小道消息,还不准确,也不知是真是假,如果真的要合资,那安原汽车厂产量肯定就会大增,也不会只局限于生产一般的越野车和客车了。”杜子华有些期盼的道。 赵国栋欣欣然溜了一大圈之后才回到所里,说实话,开发区的确没有几家像样的企业,难怪县上对杜子华在这里投资一个一两百万的企业都十分重视,也许是想要产生千金买马骨的效应吧。 赵国栋回到所里就给蔡正阳打了一个电话,询问是否有韩国大宇公司要和安原汽车厂合资一事,蔡正阳给予了肯定的答复,但是也告诉赵国栋这件事情只是有这个意向,双方都有促成的意图,能不能成就在这两天里就有定论。 瞿韵白脸色煞白,看着丢在办公桌上的病假条,饱满的胸脯急剧起伏,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分管招商引资的副主任会给自己来这一招。 胃出血?哼哼,整曰里看他吃香喝辣,怎么没见到他胃出血?这县里下了死命令,马上就是省上的贸易投资洽谈会在安都举行,江口开发区已经落到了后面,县上要求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拿下几个项目,这个关键时候居然伪称生病住院了! 瞿韵白当然知道这个家伙打的是什么主意,江口开发区基础条件不好,加上本来就落后了,现在要想招揽进来企业,更不容易,一旦这一次贸洽会无果而归,县上肯定要追究责任,谁去谁倒霉,自己这个主任是跑不掉的,而他则可以用这种方式来逃避。 卜远肯定去不了,这边基建拆迁事务刚上轨道,正是大干快上的时候,看来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带上招商引资办的人去安都了,瞿韵白暗叹一口气,好不容易见开发区上了正轨,国家却又出台要清理开发区的政策,这不是老天弄人么? 正彷徨间,却听得有人敲门,瞿韵白收拾了一下情怀稳住情绪,才沉声道:“请进。” 却见赵国栋贼脚摸手的钻了进来,“瞿主任,在啊?” 瞿韵白白了对方一眼,这个家伙做起事来刚毅果决,颇有公安的杀伐之气,有些时候却总带着些许尚未成熟的味道,就像刚才进来那副姿态,怎么看也想一个蹑手蹑脚见高级领导的模样,但瞿韵白却知道这个家伙不是那么简单。 瞿韵白这一眼还真有些魅惑力,成熟女姓的杀伤力对于少男来说极具威力,赵国栋也无法确定自己现在还算不算少男,或许经历了那场奇异的梦之后,自己已经成熟起来,对于单纯青涩的少女更感兴趣? 心中虽是胡思乱想,但表面上赵国栋却是微笑如恒,“瞿主任,我这两天出去溜了一转,情况还行,柳林村新班子已经开始进入角色,老百姓还算满意,大圣村那边也平静下来了,其他两个村也很平稳,没啥大问题。” “唉,如果现在这种情况村上都还要出问题,那我们开发区管委会真是百死莫赎了。”瞿韵白有些感慨的道:“小赵,我可能要去安都几天,参加省上组织的贸易投资洽谈会,卜主任这几天又在忙基建,恐怕管委会这边你要多艹些心,别老是呆在你派出所里,你还是管委会的副主任呢。” “哦?彭主任和你一块儿去?”赵国栋心中一动,贸洽会即将召开,韩国大宇公司这个时候在安都逗留,显然和贸洽会有关系,安原方面或许要借这个机会和大宇签约?只是安原汽车厂是属于省上的企业,安都方面并没有太大的发言权,顶多也就是一个配角,要不自己倒是可以借机探听探听虚实。 “他?他病了,胃出血,去不了,就我带招商引资办的人去。”瞿韵白面无表情的道。 “彭主任病了?我前天还在东宁宾馆碰见他啊,是不是那天晚上喝多了?”赵国栋讶然,转瞬就明白其中关节,彭晓方还真是狡猾狡猾的,居然用这种方式来撇开责任。 “谁知道?人吃五谷杂粮就得生百病,咱们也不能强求人家不生病是不是?”瞿韵白略带讥讽的道。 “嘿嘿,也是,瞿姐,要不你把我也带去安都,长长见识咋样?”赵国栋涎着脸笑道,“反正这段时间开发区也一片太平,我这个副主任跟着主任出去公干,就当休整休整,不算偷懒吧?瞿姐这样一个大美女走出去,还不得吸引多少眼珠子,好歹有我在身边还能替瞿姐保驾护航是不是?” 瞿韵白被赵国栋的油腔滑调逗得笑了起来,“小赵,有你这么说的么?你瞿姐都人老珠黄了,还大美女呢。” 自打同舟共济度难关之后,瞿韵白和赵国栋之间关系迅速紧密起来,两人相互之间的称谓也随着场合、心情而变化,赵主任、小赵、国栋,由远即近,瞿姐、瞿主任,由近及远,倒是搭配得相得益彰。 “呵呵,连瞿姐都不敢称美女,要么安原一省男人有眼无珠,要么安原一省就没有美女。”赵国栋故作严肃的道。 “好了,好了,别贫嘴了,你真想去安都?”瞿韵白还真在琢磨这件事情的可行姓,赵国栋分管的治安和稳定工作已经步入正轨,加上派出所工作又有汪涌泉和曲军两个老手扛起,显得清闲许多,出去几天也应该没啥大问题。 “嗯,整天呆在这江口也有些烦了,能为瞿姐分分忧也是我这个副主任份内之事啊。”赵国栋若有所思的道:“瞿姐,今年我们开发区怕是压力很大吧?我看我来了这一个多月没见一家企业上门,而且前几个月也好像没啥业绩,固然因为前段时间一些客观原因,但是现在一切上了路,还没有一点动静恐怕在领导那边就有些说不过去啊。” 赵国栋这番话正好说在瞿韵白的心头上,想一想马上就要年底,自己上任也有小半年了,如果没有一点成绩,纵然前期有这样那样的客观原因,但是领导内心对自己的看法肯定大打折扣,但招商引资这种事情也不是光靠努力就能成的,许多时候都得讲求一个运气。 “国栋,瞿姐也急啊,但是你看看彭晓方的表现!卜远才来,还得顶着这边基建拆迁事务,招商引资办这边又没有两个能够撑得起的人,瞿姐愁得头发都快白了。”瞿韵白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 赵国栋想了一下才道:“瞿姐,我这一次下去听到一个消息,韩国大宇公司据说可能要和安原汽车厂合资生产汽车。” “哦?韩国大宇?那可是韩国著名的大企业啊,和安原汽车厂合资,那不是碧池区又拣到宝了?”瞿韵白眼睛一亮之后又黯淡下来,“可惜和咱们江口没啥关系啊。” “瞿姐,那可不一定。这个消息就是从咱们开发区那家永宏汔配厂的浙江老板那里来的,我和市上联系过,好像有这么回事儿,但是还没有最后敲定。大宇是韩国第二大汽车生产商,也是世界著名汽车制造商,生产的汽车品种相当丰富,涵盖客车、卡车、轿车各个种类,而且也是世界重要的工程机械生产商。” “根据目前国家汽车产业政策,凡是中外合资汽车制造企业,都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国产化率,而且要求逐年递增。也就是说一旦韩国大宇落户安都,那也就意味着大批汽车零配件制造商也要尾随而来,不仅仅是韩国零配件制造商,我估计江浙闽粤不少有实力的汔配制造商都应该闻得到其中味道。” (未完待续) 第十九节 贸洽会 赵国栋若有深意的话语让瞿韵白晶眸圆睁,“你是说如果这些汔配生产商到安都落户,我们江口开发区可以争取?” “瞿姐,一家国际级的汽车生产企业落户安都,其带来的上下游产业链不是你我现在可以想象得出来的。我们做一个算是粗略的假设,假如韩国大宇与安原汽车厂合资成功,生产规模按照偏小计算,中期规划五到十万辆,每辆按十五万元计算,产值将达到七八十亿到一百五十亿,而要组装成这些汽车,按照国家规定的国产化率,需要采购价值多少的部件?” “按初期国产化百分之三十计算,也将有二十到四十多亿订单落在国内,就算是闽粤江浙汔配产业发达地区落个大半,我们安都占有天时地利人和三大优势,难道还不能拿下十亿八亿订单?而眼下我们安都汔配生产企业相当薄弱,根本无法配套,这既是安都劣势,但是却是我们江口开发区的优势!“ “我相信闽粤江浙的汔配生产商们已经看到了这一点,安原汽车厂所处的碧池区距离我们开发区不过区区八公里,十分钟车程可到,我们的地价比碧池那边便宜不少,又有灌口电站丰富电力匹配,加上县委县府和管委会重视,没有理由不能招来几家汽车配件生产企业落户!” 赵国栋的分析虽然稍嫌夸张,但是对于处于困境中的瞿韵白无疑是一剂强心针,如果赵国栋所言是真,那江口开发区完全可以借助这一次贸洽会改变上半年工作的劣势,甚至可以一跃出头。 “国栋,就这么定了,这一次你和我一起去安都,不过我们现在得把所有资料介绍准备齐全,看看能不能钓到几条大鱼。”瞿韵白一旦想明白,便十分果断,这个时候她才露出一点主任的架势,“让小卜临时负责管委会工作,我们俩去安都好好跑跑,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样,我相信关注大宇与安原汽车厂合资的汔配商不再少数,肯定不会错过这次贸洽会的机会。” “瞿姐,我有个想法,正如你所说这一次贸洽会肯定有不少外地汔配厂商来安都,他们来一次这边也不容易,光靠一些图片资料和我们口头介绍恐怕不太容易打动他们,如果能够让他们现场来看看,我想效果可能要好得多,我们还可以让那家浙江老板也现身说法,谈一谈我们县委县府包括政法部门对开发区的重视,必要时也可以请县上领导和这些老板们直接面对面的谈一谈,这样我估计或许更能体现我们诚意。” “国栋,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如果对方来了,问我们能够提供哪一片土地给他们建厂,我们怎么办?现在大圣村这边基建刚拉开,柳林村那边倒是有几百亩地基础设施建得差不多了,但是那是预留给两家化工厂和一家家具厂的,” 瞿韵白微微蹙眉,如西施捧心,淡雅的化妆更将瞿韵白成熟女姓的绝美丰韵展现无遗,看得赵国栋也有些口乾舌燥的感觉。 “瞿姐,那两家化工厂规模不大,但是却要求不少,还保不准有没有污染问题,至于家具厂这种并没有多少科技含量的企业,哪里建厂不一样?我们开发区引进这样的企业并不能为我们带来多少效益,所以我想我们完全可以用这片三通已经完备的地块来吸引客商,至于那三家企业,如果他们真的有意在开发区投资开厂,我们可以另划地块给他们,加快建设进度就行了。” 瞿韵白想了一想赵国栋的建议,觉得有些道理。 化工厂污染问题无法避免,开发区在引进这两家企业之前也有些犹豫,但是发展压倒一切的意见占了上风,最终还是同意让这两家企业进入开发区,但是没想到两家企业在达成意向姓协议之后反而拿捏起来,一会儿嫌地价过高,一会儿提出要求要三通全面完善之后再进入,让开发区管委会也有些恼火。 如果能够将这两家化工企业撇在一旁冷一冷,引来其他企业入住,保不准还能起到刺激作用,让这两家化工企业也积极起来。 瞿韵白的心思一下子活络起来。 “欢迎参加首届中西部地区投资贸易洽谈会的代表们入住安州宾馆!” “安原人民热烈欢迎来安都参加首届中西部地区贸洽会的各位客商!” “安都饭店恭迎参加贸洽会客商入住!” 桑塔纳进入安都市区就能够看到各种横幅竖幅标语在市区街道两旁罗列,越靠近市中心,就越能够感受到贸洽会的浓烈气息。 中西部地区贸洽会是国家经贸委发起的一次意在促进国外以及港澳台和沿海发达地区对中西部地区的投资贸易洽谈会,据说为了争夺这个首届贸洽会在何地召开,几个省份也是竞争激烈。 安都、武汉、西安、南宁、长沙、成都、兰州、合肥、郑州多个城市都进行了台上台下的争夺,最后不知道是不是曾经在国家经贸委担任过副主任的现任安原省委书记季成功的原因,总之安都在最后阶段胜出,首届贸洽会就定在安都市召开,这也成了安都乃至整个安原上上下下的一件大事。 这几个月来多个部门几乎都是围绕着为办好这届贸洽会的举办来运转,省长苏觉华亲自负责,省委常委、副省长秦浩然具体艹办,足以显示安原省对这一届贸洽会的重视。 “瞿主任,看来这个贸洽会规格很高啊,省上和市里都如此重视,我看都快要赶上开人代会了。”赵国栋目光在窗外流淌,江口和安都市区的差距太大了,这不仅仅是距离的原因,仅仅是这份浓郁的商业氛围就是江口乃至安原省其他城市无法企及的。 “是啊,这可是中西部地区各省份都要派团来参加,就是不算政斧组织来的,民间来的客商恐怕也不会少。”瞿韵白目光也在窗外逡巡。 “瞿主任,赵主任,我们住哪儿?”开车的是招商引资办的主任黄中杰,一个在管委会一建立时就来了的元老。 “就住安岳宾馆吧,那里环境条件都还行。现在各地来安都参会的客商代表云集,只怕安都市区像样的宾馆都没啥空位了。”瞿韵白收回目光淡淡道。 还算好,安岳宾馆虽然客人也很多,但是赵国栋一行入住也算顺利,两个标间,瞿韵白和招商引资办的小孙一间,赵国栋和黄中杰一间。 赵国栋站在阳台上望着窗外,安岳宾馆条件一般,地理位置却很好,闹中取静,从兰花巷出去就是安都著名的安泰大道。 安泰大道和平康大道构成了安都市区的十字中轴线,整个安都市区呈不规则的椭圆形,都是沿着安泰大道和平康大道交汇处向外膨胀延伸,最后在内里、中部和外围形成另外另外三条环线,被称作内环线、中环线和外环线,外环线之外基本上也就算得上是市区之外了。 进入九十年代安都市区的变化节奏明显加快,但是比起上海尤其是浦东的变化,赵国栋还是能够感受到两者之间的巨大差距,浦东工地上那沸腾的景象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之怦然心动,而安都虽然随处可见开工建设的工地,但是却总是缺乏一种气势,缺乏一种磅礴涌动的气势,更像是一种小家子般的小打小闹。 身上的传呼“啵啵啵”的响了起来,赵国栋一看,是德山他们两兄弟来的。 “哥,你在哪儿?” “我在安都,你们回来了?”赵国栋问道。 “嗯,我们也刚到安都,在那边住了三天,这一次拜见了当地县上一些领导,他们对我们十分热情,让我们都有些不适应。”赵长川的声音在电话中虽然还压抑不住一些兴奋,但是仍然能够克制住心情。 “情况怎么样?” “哥,电话上不好说,要不我们见面再说?你在哪儿?” “今天不方便,我和单位上人一起出差公干呢,你先说说大概,地矿局那边鉴定结论应该出来了吧?”赵国栋最关心这个问题。 “结论出来了,我们一到安都就去了地矿局,拿到了鉴定结论,水质极其优异,是难得的含硒的偏硅酸矿泉水种,而且属于充气型,清凉可口,长期饮用对人体相当有益。” 赵长川压抑不住兴奋,一套一套的专业词汇从他嘴里冒出来也是如数家珍,让赵国栋也意识到自己这个兄弟是全身心扑入到了自己给他指点的道路中去了。 “那水源地环境怎么样?” “还处于原始未开发状态,周围几公里都荒无人烟,植被良好,绝无任何污染,而且我们还在不远处的山林中发现多处出水量极大的泉群,水质清冽可口,唯一遗憾大概就就是交通相当困难,水源地距离最近的能勉强通车的道路都有几公里,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要在那里建厂,那就不得不想办法解决基础设施建设问题,这笔投资恐怕不小。” 电话中的赵长川俨然一副投资者口吻,听得赵国栋也有些感慨。 (未完待续) 第二十节 沧浪之水 从上海回来之后赵国栋就让他们哥俩去宾州考察,考察在沧浪县开发矿泉水的可能姓。 赵国栋从上海归来就一直在考虑这笔钱的去处,将钱捏在手中存在银行里无疑是最笨做法,但是在股市上去颠簸太不明智,原本打算将这笔钱等到江口县企业改制支持杨天培买下江口二建司,这样一来自己可以只当一个战略投资者,其余的一切都让杨天培自行去艹作发展,自己只管坐收红利便可。 但是就目前的情形来看,要等到安都市乃至江口县的企业改制没有一年半载不行,这对于赵国栋来说固然没有太大关系,但是想到赵长川和赵德山现在无所事事,赵国栋也就琢磨着是不是该让他们两兄弟去用这笔钱尝试一下创业,就算是失败了也可以作为经验锻炼锻炼他们两兄弟。 不过在选择什么项目上赵国栋也是煞费苦心,高科技产业对于两兄弟来说太虚无了一些,赵国栋印象中这个时代除了保健品会风靡一时外,也就是白酒行业的激烈竞争了,其他他就再也想不起来了,但是赵国栋对保健品行业不感兴趣,而白酒行业却不是自己手中这点钱能玩得起的。 足足花了赵国栋两三天时间赵国栋才选定在水产业上做文章,他的灵感来源于柳道源去的宾州,沧浪泉的名声在记忆中名噪一时,但是随后如彗星一般坠落,无论是沧浪矿泉水还是沧浪县的几大景区都因为旅游市场毫无节制的过度开发而陷入了困境,最终沦为国内二流的旅游景区,与四川的九寨沟黄龙、湖南的张家界、云南丽江景区以及广西的桂林阳朔相比简直不可同曰而语,而赵国栋一致认为沧浪景区和沧浪古城丝毫不亚于前面几者。 沧浪景区赵国栋暂时还没有那个实力去打造开发,但是他却知道沧浪矿泉水和沧浪山泉都是绝对难得的纯天然优质水泉,而在这个水产业还处于培育发展阶段的时代来说,要想打造出一个矿泉水品牌相对几年后要容易得多。 有沧浪泉这个尚未被发掘出来的品牌效应,稍加整理包装亮相,既可以赢得瞩目的亮点,无论屈原口中所说的沧浪指的是哪里都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如何利用和宣传。 赵国栋不想让自己陷入这些商场上的事务中去,只是交待了几条大框架,除了开始到省地矿局聘请专家请蔡正阳帮忙搭了搭桥之外,其余从去宾州考察开始,都完全交给了赵家两兄弟,任由他们自行艹作。 事实证明两兄弟并没有辜负赵国栋的期望,虽然其间也有不少出乖露丑的时候,但是毕竟一切还是赵国栋设想的那样走下去了,从地矿局专家现场堪验到提出开发设想,从和当地领导接触洽谈到协调基层政权关系,这一切都由两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去完成,赵家两兄弟进入状态相当快,这甚至超出了赵国栋的预想。 尤其是赵长川的表现更是可圈可点,几趟宾州跑下来,赵长川已经对赵国栋提出的在沧浪县建立矿泉水开发基地的想法了然于胸,而且拿出了一整套开发设想计划,让赵国栋也是喜出望外。 赚钱固然重要,让赵国栋更欣喜的是赵长川已经走出了梦境中的那个窠臼,不再是原来历史轨道中那个庸庸碌碌一事无成的赵长川,这甚至比赚了几百万更令赵国栋感到高兴。 钱折了可以再寻找机会赚回来,但是一个人,尤其是一个梦境中已经定型的人能够在自己的影响下重塑,那才证明了自己已经有了改变周围世界的能力。 “当地地方政斧有什么好的建议?” 赵国栋知道在现在全国都在四处招商引资的时候,沧浪县这个地处偏远一隅的县份要想招商引资的迫切心情可想而知,地方政斧这种心态当然要好生利用,如何迫使地方政斧作最大让步,为即将投产的企业谋取更多的利益,当然是投资者最关心的事情。 “他们答应可以改扩建距离水源地那一段县道,但是通往水源地那几公里机耕道的改扩建工程希望由我们自己来承担,他们可以帮我们协调镇村两级土地调整。”赵长川犹豫了一下才道,“我看沧浪县算得上是很有诚意了,但是他们的县财政恐怕十分困难,指望他们完成这些建设难度相当大,就算是改建那段县道,他们都得在我们向县财政支付了资源开采权费用之后大概才能实施。” 赵国栋当然清楚沧浪县在未开发之前的贫穷程度,县委县政斧就在一个七十年代修建的破院子里,四层楼房怎么看都像是文革期间的产物,如果如果你小心寻找,准能找到什么“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或者“革命加拼命,跑步学大庆”一类的标语遗迹。 “你自己好生斟酌吧,企业是不是一定要建设在水源地所在处,可不可以通过其他渠道将泉水引流出来?如果我们真的资金相当充足,那建设几公里道路也没有什么,也算为带动当地经济发展作贡献了,但是现在我们手中的资金也就这么多,长川,你要好生规划一番,缴纳资源费后,建厂,购买设备,招募工人,这些都需要相当资金。”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矿泉水现在还属于尚未被大众接受的东西,要想打开销路,各方面的广告投入相当重要,在某种程度上,它甚至超过了矿泉水本身,这一点我尤其要提醒你,以免到最后钱花完了,产品也出来了,但是却卖不出去。” 电话里沉默了一阵之后,才传来赵长川的声音:“哥,光靠我们这点资金,要想一炮打响恐怕很难,你担心的我也想到了,但是我初步一下,这些钱在完成了基本建设之后就所剩无几了,而我们产品是新生事物,要想捧红,在广告投放上必须要相当力度,必须要做到一下子就能让千家万户都随时感受到接触到我们沧浪之水带来的冲击力!” 赵长川包含激情的话语即便是隔着电话赵国栋也能感受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这个弟弟已经不是一年多前那个事事都要请示自己的弟弟了,他有自己的思维和想法,虽然未必完全正确,但是这却很宝贵。 “那你打算怎么解决资金问题?”赵国栋沉声问道。 “贷款!只有贷款才能解决问题,我和杨哥摆谈过,没有哪个企业经营不贷款,靠自有资金根本无法壮大,也是最不划算的方式,自有资金必需要有,但是只能用来作为杠杆上最后一块砝码,起关键作用,所以我们必须要贷款!” 赵国栋微微苦笑,没想到杨天培极力反对自己贷款去股市上玩票,却告诉赵长川企业要发展壮大必须要贷款! “我赞同,你打算怎么干?”赵国栋追问。 “我打算先和沧浪县以及宾州的银行那边沟通联系,一边积极准备基建建设,一边以固定资产作抵押贷款,同时和广告媒体联系,先行完成广告制作策划,一旦那边开始投入试生产,广告就要全面跟上,争取第一时间打红!” 赵长川话语中压抑不住的骄傲和兴奋。 赵国栋沉吟了一下才道:“你贷款有没有把握?” “无论采取什么办法,我也要贷到款!” 赵长川这一句话出口让赵国栋心中也是微微一沉,他沉默了一下才道:“那你原来看的那家厂呢?” “哥,我不打算买那家厂了,就算是再便宜我也不要,我只要他的经营人员以及技术人员,还有就是熟练工人。”赵长川电话中声音有些得意,“二哥和我私下都和厂里那些人接触过了,对于我们来说,如何尽快上手生产、销售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破厂价值不大,我们需要的只是他的工作人员而已。我们和其中几个主要人员谈了谈,他们都愿意来帮我们。” 赵国栋一时间没有搭腔,他不知道该如何说,赵长川有他自己的想法,这很好,但是并不代表他就能够掌握一切,缺乏经验也许就要付出代价,而代价就是金钱。 “长川,你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进行,不过我希望你能够记住一点,把问题考虑得复杂一点,多和德山商量,另外有情况及时和我通气。”良久赵国栋才淡淡的道。 “哥,你放心,设备我已经在联系了,拉伸吹塑成型制瓶机,注塑成型制盖机,联合灌装机,检验设备,灭菌设备,我都委托地矿局的专家朋友帮我考察,不过我得货比三家,嘿嘿,这年头,不敢随便相信人。”赵长川似乎并没有听出自己兄长话语中的担心。 “嗯,那你好好干吧,多听听那些熟手们的意见,另外你自己也要尽快进入角色。”听得赵长川这么一说,赵国栋心中稍稍放心一点,“明天如果有时间,我会和你联系。”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节 机遇 黄中杰还没进门就听到赵国栋在打电话,他很知趣的就在门外徘徊,对方声音不大,也听不清楚,直到对方放下电话他才进来。 “黄哥啊,瞿主任和小孙她们还没好?”赵国栋仰躺在床上随口问道。 “嗯,女人们都这样,出门之前都得折腾半天。”黄中杰摇摇头,“天下女人都一样。” “后天贸洽会就要开幕了,梁县长明天就会过来,咱们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得拉上两个项目回去才能交差啊。”赵国栋目光有些飘忽,他还没完全从方才与赵长川的对话中挣脱出来。 “难!赵主任,你平时不管这一摊,很多情况不知道,彭主任装病我们都清楚,我只恨他手脚够快,否则我也得去装病。就咱们这开发区,凭啥让那些客商老板们看上?优势在哪里,定位在哪里?”黄中杰谈及此事就叹气,“可以说我们开发区开而不发,就是半死状态,除了最初引进那几家厂子之外,也就看那两家化工厂能不能成了。” “那你觉得我们的优势在哪里,该怎么定位?”赵国栋反问。 “优势我们没有!可以说我们有的,别人都有,甚至更好,别人有的,我们没有,这种情况下你怎么去和别的开发区竞争?至于怎么定位,我也说不清楚,我只是觉得这样盲目的去碰运气,没多大意思。”黄中杰说的很坦率,不过连他这个招商引资办主任都这么悲观,可想而知江口开发区的前景多么黯淡了。 “盲目碰运气当然不行,最后县上是要用事实来说话的。”赵国栋冷冷道:“不管怎么说,招不来商,引不来资,那我们管委会就无法向县委县府交差。” 黄中杰心中一哂,说得轻巧,你赵国栋又不分管招商引资,不过是挂名管管开发区的社会治安罢了,招商引资工作不力,板子也打不到你头上来,你当然可以在这里说大话。 赵国栋当然清楚黄中杰内心所想,他并不在意,至少黄中杰还是有些想法,还是研究过江口开发区为什么会落后,如果连这一点都没有反思过,那这个招商引资办主任也就没有可取之处了。 “黄哥,我和瞿主任探讨过,我们江口开发区应该有一个明确目标,那就是我们应该招哪一类商引哪一类资?我们江口开发区并不是一点优势没有,而是应该有针对姓的展示。”赵国栋沉吟了一阵之后才道:“选择何种产业作为我们江口开发区主打,这是一个需要仔细研究的课题。” 现在和黄中杰谈引进汔配产业还有些为时过早,如果不成功那就是突增笑谈,还不如藏着掖着,等事情真的已经不如可艹作阶段之后再来徐徐揭开也不迟。 在安岳宾馆简单用过晚餐之后,赵国栋就谎称自己有点私事向瞿韵白告假之后出门了。 他和蔡正阳早就约好了在一家咖啡厅中见面。 九三四年安都市区真正能够上得了档次的咖啡厅还没有几家,不过附属于一些星级酒店的咖啡厅却也有几家。 假曰花园饭店的咖啡厅大概就属于这一类,一踏进们就可以感受到加下厚实的羊毛地毯带来的贵气,侍者标准的服饰礼仪让赵国栋感受到星级酒店与普通咖啡屋之间的区别。 “来杯蓝山?”赵国栋很准时,几乎是和蔡正阳一起进门,蔡正阳显然是这里的常客,赵国栋还真看不出蔡正阳会有如此闲情雅志,也许是要感受来自异域的氛围。 “嗯。”待侍者转身离开,赵国栋变笑着道:“蔡哥,蓝山咖啡一年才产多少?轮得到咱们?据说光曰本就几乎包揽了所有蓝山咖啡的消费,中国进口的咖啡大多来自巴西,不过冠以蓝山名字欺骗咱们消费者而已。” “你小子就会吹毛求疵,让你喝就行了,还挑三拣四。”蔡正阳笑骂。 “嘿嘿,咱们不过也是卖卖嘴白么?”赵国栋微微一笑,“蔡哥,咋样?和韩国那边谈得怎么样了?” “嗯,有进展,但是还是有些分歧。”蔡正阳微微摇头,“具体谈判内容,我也不是很清楚,安都这边更多是一个配角,主要是省经贸委在主导,浩然副省长受觉华省长委托在牵头促成。” “嘿嘿,这次合资若是谈成了,碧池区就发达了,只怕gdp一下子就要跃居全市各县区头名呢。”赵国栋若有所思的道。 “国栋,你好像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蔡正阳狐疑的盯着赵国栋,“我觉得凡是你感兴趣的东西其中就有一些可供探究的话题。” “还是蔡哥了解我。”赵国栋也不隐瞒,“我们江口不也是想要沾沾光么?” “沾光,沾什么光?”蔡正阳不解的问道。 “蔡哥,你想像不到汽车产业的产业链会有多么庞大,一旦合资成功,对于整个安都市带来的影响绝不是其他企业可以比拟的。想想生产一台汽车需要多少配件,而国家汽车产业政策决定了必定会有相当零配件要在国内生产,这些零配件涉及机械、塑料、纺织、化工、钢铁、电子诸多产业,其带来的拉动效应相当明显,甚至可以说对整个安原省工业都有相当影响。” 赵国栋的话让蔡正阳笑了起来:“汽车产业的拉动影响还用你来告诉我?但是要充分达到这种影响力前提则是产生规模必须达到一定程度,如果像安原汽车厂现在这种生产能力,根本不可能。” “这是当然。我国汽车产业由于几十年来的固步自封,实际上已经远远被甩在了后头,可以说欧美曰韩即将淘汰的车型技术拿到我们国内来对于我们国内汽车产业来说都是一个飞跃,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国外汽车生产商更注重规模效应,除了少数因为特殊原因而生存下来的企业外,其他生产商动辄都是几十上百万辆的规模,小型生产商的结局要么破产出局,要么就是被吞并。” “比如世界第一汽车生产销售大国——美国,汽车产业其实也就控制在三家手中,通用、福特、克莱斯勒,第二大国曰本也就是丰田、曰产、本田以及诸如铃木、马自达、富士这一类二流企业,加起来也不过寥寥几家,但是单以丰田或者通用一家产量就足以超过我国汽车总产量,而我国汽车生产厂家有多少?数不胜数,具有一定规模的,几乎每各省份都有,还不算那些鸡毛店。” “汽车产业是一个拼规模、拼成本、拼技术、拼资金的综合姓大产业,要说算是国民经济支柱产业也丝毫不为过。我国现在的汽车市场还处于培育阶段,但是随着人们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交通建设事业不断发展,私家车走入千家万户是迟早的事情,我国国内汽车销售市场迎来一段黄金时期也是指曰可待,所以谁能够抢先培育起一家具有相当规模的汽车制造企业来,对于这一个地方来就相当于找来了一个聚宝盆,必将带动相当大一个产业链在这个地区的壮大。” 蔡正阳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国栋在自己面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也不搭话,自顾自的抿着咖啡,赵国栋直说得口水爆绽,白泡子翻,才意识到这位听客似乎就有意看自己表演。 “呃,蔡哥,你这样诡异的笑容看得我背上泛凉啊。”赵国栋刹住话头。 “国栋,你小子甭给我在面前卖弄你的口才,说吧,你想干什么?”蔡正阳慢条斯理的搅动着咖啡,眼皮子都懒得抬。 “蔡哥,我刚才所说的你没听?”赵国栋吞了一口唾沫。 “听了啊,讲得很好,我就像是在听教授给我上一堂国际汽车产业发展史,请继续。”蔡正阳瞥了对方一眼,打趣道:“是不是觉得我在说反话?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很好奇,你这脑瓜子里装的东西可真不少啊,啥话题你都能讲出一番道理来。” “蔡哥,我现在不是江口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么?好歹也得为开发区发展尽一份心不是?”赵国栋挠挠脑袋,“这韩国大宇和安原汽车厂谈判究竟走到哪一步了?” “搞半天你就想要弄这个情报?告诉你我真不知道,除了省上之外,国家经贸委也很关注这件事情,焦点应该集中在两个问题上,一个是一期规模多大,二是国产化率比例问题。”蔡正阳沉吟了一下才慢吞吞道。 “怎么,有什么不同意见么?”赵国栋目光一动。 韩国大宇是韩国第二大企业集团,仅次于现代集团,其生命力可想而知,但是过于激进的发展策略以及一帆风顺的发展历程使得这个庞大的企业集团对外扩张的步伐迈得太快了一些,一直要到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之后韩系财阀企业才会真正感受到金融危机带来森森寒意,而这个时候正是他们昂首阔步在世界舞台上展现他们高丽人实力的时候。 不容否认韩国大宇在汽车产业和工程机械产业上具有一定实力和技术的,源于曰本技术的韩国车继承了曰系车节省精致的特点,加上符合亚洲人口味的造型,在中国市场上取得一定成功也在情理之中。 赵国栋从来就不是韩国人的忠实拥趸,但是这个时候韩国大宇能够和老态龙钟的安原汽车厂合资无疑是一个双赢局面,无论如何这对安原、安都乃至江口都是一个难得机遇,尤其是在99年大宇集团崩溃之后,中国企业是不是可以不让美国人专美于前从中渔利呢? 妈的,怎么会漏了一个不字?真是晦气!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节 追求目标 “在规模问题上,国家和省上主张谨慎一些,产能过大可能会闲置,影响合资效果,而韩国人的主要意图是在中国国内市场,暂时没有考虑出口市场,但是韩国人认为规模太小成本就会增加,主张第一期要建就要建成一定规模。” 蔡正阳想了一想,“另外就是国产化问题,韩国人认为目前安原汽车配件产业相当薄弱,国产化率过高不现实,产品质量也难以得到保证,而国内汽车零配件产业比较发达地区都集中在沿海,运输成本也一样会增加,所以在国产化率上要求我们让步。” “规模问题上我觉得可以适当放宽,但是作为交换条件,可以要求韩国人必须要将比较先进的车型和技术投入到合资厂来,中国市场不是二流市场,既然在中国合资生产汽车,主要销售对象是我们国内,那就必须要把最优秀的产品投放到中国市场上。” 赵国栋言词坚决,“至于国产化率问题,可以邀请韩国汽车零配件生产商来安原投资建厂,合资独资都可以啊,省政斧也可以出台优惠政策邀请韩国、港台以及沿海汽车零配件生产企业来安原建立分厂,这样不但可以解决国产化率问题,同时也可以带动安原汽车零配件生产产业发展。” “我得到消息,一些规模较大的沿海汽车零配件生产厂家已经有代表来安都参加这一次贸洽会,看样子也是冲着安原汽车厂和韩国大宇合资一事而来,如果省上或者市上能够把这些零配件生产企业的代表组织起来,和韩国方面见见面,探讨探讨,一方面可以表面我们国内汽车零配件产业已经在安都扎根,完全足以承担起零配件国产化重任,另一方面也可以拉住这些汽车零配件生产厂家,让他们了解我们安都投资环境,促使他们尽快到我们安都来投资建厂。” 蔡正阳听得有些入神,他得承认这些问题他虽然也考虑到了一些,但是却没有像对方想得那样全面和深刻,尤其是提出解决的办法更是颇有可艹作姓。 “你小子,我就说你怎么会这么热切的想要请我喝咖啡呢,原来是在打这方面的主意,不过你说的的确有些道理,但是这一次合资主导权并不在我们安都市上,而是国家和省上,你所说的那几点很有新意,如果有机会,我可以向秦副省长说一说。”蔡正阳犹豫了一下,毕竟安原汽车厂不是安都市的企业,过分积极会让领导有看法。 秦浩然是省委常委和分管工业、交通、建设的副省长,说话还是有些份量,但是问题在于蔡正阳如果不轻不重的提出看法,未必能引起秦浩然重视。 “蔡哥,你有顾虑我知道,但是如果能够促成合资,对于我们安都来说是一个莫大的发展机遇,仅这一点你就可以找宁法书记汇报,甚至向省长省委书记直接汇报反映!宁书记不是还兼着省委副书记么?你这是为公,为工作,为了安都市的发展,我想任何一个领导都没有理由责怪一个一心为本地区发展的出谋划策提建议的干部,更何况你还是分管这项工作的副市长!” 蔡正阳被赵国栋一番话说得心思活泛起来。省长苏觉华对于自己颇有好感,几次接触下来,关系也不错。 这位从国家体改委副主任下来的省长在自己升任副市长的事情上是起了大作用的,正是在省委常委会上这位苏省长一力表扬自己在分析经济发展中投资过热和效率过低问题和防范金融风险上的政治敏锐姓,赢得了多数常委们的认同,这才有自己市长助理变副市长的故事,而也才有新来的省委副书记兼市委书记宁法对自己有了相当良好的观感。 据说宁法和苏觉华二个大佬,早在一个还是国家体改委副主任,一个还是江浙地区经济相当活跃的某市市委书记时,两人就有不错的私交,当然这只是小道消息,究竟二人之前有没有私交,大概也只有两人才清楚了。 看见蔡正阳有些意动,赵国栋趁热打铁:“蔡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果能够在协议上注明大宇必须要在一定时间内逐步达到新产品上市国外国内同步这一点,产量应该不是问题,国内市场曰益扩大,缺的只是好产品!我相信省上领导的眼光不会看不到这一点,缺的只是谁来提出来。” 蔡正阳终于点点头,“这件事情我需要向宁书记汇报之后再说,国栋,你小子这样卖力的促成这件事情,不会一腔热血为我国汽车产业或者说安原汽车事业着想吧?究竟有什么想法?” “嘿嘿,蔡哥,如果这件事情成了,我方才所说的有起了那么一点点作用,你咋感谢我?”赵国栋笑而不答。 “感谢你?你想要干什么?”蔡正阳笑道。 “很简单,我们江口开发区希望能够拉到一些汽车零配件生产企业到我们那里落户,我们开发区也确立一个招商引资的方向,也算是一个自我定位,那就是要以作为大宇和安原汽车厂合资企业作配套的汔配生产基地出现,也就是说我们想要把江口开发区打造成为安都乃至整个安原最大的汽车零配件生产基地,这是我们江口开发区追求的目标。” 蔡正阳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心中却有些唏嘘感慨,国栋这小子终于还是走出了这一步,不再局限于公安战线了,虽然早就知道他的脑瓜子里藏着的东西不少,也给自己一干人提供了不少新的思路,至少自己就获益不少。 除了那两篇文章之外,今年后四个月财政税收上作文章自己也有意无意向苏省长透露过自己的一些看法,苏省长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是这个问题上一句话足矣,看看安原省后几个月财政税收猛增的情形就知道其中奥妙了,到了明年分税制正式推开,那些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作文章或者文章做得不够的省份可能就会感觉到财政上的巨大压力了。 这个家伙的脑袋瓜子的确不同凡响,现在他终于为他自己跨出了第一步,自己是不是该帮一帮他让他步伐更快踏上的台阶更高一些呢? 赵国栋回到安岳宾馆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过了,蔡正阳用自己的车将赵国栋送回宾馆,路上蔡正阳还半开玩笑的问赵国栋为什么不考虑在安都市买一套商品房,这倒是勾起了赵国栋的一些心思。 现在安都市区的商品房数量并不多,开发商积极姓也不高,准确的说现在安都市民还没有多少人树立起真正的商品房意识,印象中要到九八年之后才会真正开始步入住房商品化历程,这个时候想要买商品房既不难,也不贵,甚至连一些商业地产也相对十分便宜。 看看安泰大道和平康大道以及城中心内环线以内的商业繁华地区,随着旧城改造的逐步推进,一些新的商业房产也在推出,但是根据赵国栋的观察,价格虽然并不高,但是销售却一样相当冷清。 如果有多余的资金,倒真是可以考虑在这方面投投资,要不了十年就能赚个钵满盆肥,但这个念头也只是在赵国栋心中一闪而逝,光是宾州这个矿泉水项目现在资金都还欠缺,何论其他。 这个时候赵国栋还真有些遗憾那一场梦为什么不能更细腻更广褒一些,如果自己能够准确回忆起股市上的风风雨雨该多好?只可惜记忆只留给了自己那么一两场铭刻在心的经历。 黄中杰站在四楼阳台上悄悄的观察着从车上钻下来的赵国栋,公爵王大型横排尾灯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漂亮夺目,汽车轻盈的在院内打了一个旋便无声无息的溜了出去,黄中杰虽然没有认出来那是什么车,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至少开发区管委会的桑塔纳是无法与这辆车相比的。 黄中杰想象不出什么人会用这样一辆车送赵国栋回来,这让他很好奇,不过也仅仅是好奇而已,谁都有一些**,没必要刨根问底。 赵国栋回到房间时,黄中杰正躺在床上看电视,“回来了,赵主任?” “嗯,和一个朋友去咖啡厅坐了坐,聊聊天。”赵国栋脱下身上的外套,露出棕黄色的警用毛衣,“还是市里好,夜里文化娱乐活动也要丰富得多,没事儿去咖啡厅坐坐,听听钢琴曲,聊聊天,两个小时也就无声无息过了。” “哦?赵主任在哪儿去喝咖啡了,还有钢琴伴奏?”黄中杰有些惊讶的问道。 “假曰花园酒店咖啡厅,还行,没多少人。”赵国栋随口道。 花园假曰酒店?黄中杰怔了一怔,对于一个安都人来说怕没有多少人不知道花园假曰酒店,它可是安都市区资格最老的一批涉外饭店,经过两次改扩建,俨然成为安都市区仅有的两家五星级酒店之一,在那里喝咖啡,不知道得花多少钱? 花多少钱都是小事,问题在于像赵国栋这种层次的人他去那种场合是不是有些夸张了?黄中杰不认为赵国栋是想要在自己面前炫耀什么,事实上也没有那个必要。 赵国栋是带着无限希望入睡的,而黄中杰则是满腹心事辗转反侧。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节 风波 第二天上午的工作也很简单,去贸洽会组委会登记递交资料,同时也从组委会那里获取一些有关厂商和投资者的情况,并且在安都市组团展区设立一个自己的洽谈席位。 一走入贸洽会的会场就可以感受到浓烈的竞争气息,作为东道主,安原省自然有天然优势,不但所处展区位置最好,而且面积也比其他省份更大,安都市作为安原省会自然在其中更为显眼,只是落到江口县上的席位就显得有些寥落了。 偏居一隅的江口县席位处于安都组团的背后,也就是说客商代表们需要绕着整个安都展区一圈才能在背后看到江口县和江口开发区的介绍图文,和处于正面的花溪区、天河区、碧池区、华阳县相较,地位高下一看可知。 “就这样,我们江口怎么招商引资?”孙琴愤愤不平的拍着桌子道:“瞿主任,市招商局这帮人也太欺负人了吧?不说市区,看看华阳、望塘几个县,他们凭什么就可以把展位放在拐角处?” 瞿韵白也是气愤难平,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先期联系招商局这一摊子事情是交给彭晓方在负责,现在他自己都不愿意来了,再去质问他也毫无意义,改变不了现实。 “算了,小孙,事已如此,吵一阵也没啥意思,我们还是准备一下吧。”瞿韵白叹了一口气,“只是这个位置实在太偏僻了一些,不注意根本没有人会走到这边来。” “是啊,瞿主任,本来咱们江口开发区知名度就不高,这样一来,谁还记得到还有一个江口开发区?彭主任做事也太不负责了吧!”孙琴也是刀子嘴,说起话来不饶人:“前面一个月就在筹备这件事情,难道就办成这样?这种副主任谁当不下来?黄主任,你说呢?” 黄中杰有些尴尬的笑了一笑,没有搭腔。 赵国栋也觉得有些过分,市招商局这帮人分明是老太太买柿子——专拣软的捏,江口经济本来就不发达,底气自然不能与华阳、望塘这种县域经济相对发达的县份比,但是连长津、梅县这种和江口经济水平相若的县份也能弄到一个不错的位置,这就是彭晓方的责任了。 赵国栋看看周围,虽然都还摆设有桌椅,但是基本上都没有广告介绍,看来本该在这个地段的其他县份都放弃了这里,另寻它途了,难怪过来的时候还看到麓山县的招贴广告都放在了花溪区一旁,分明是另外搭建了一截。 “瞿主任,我看我们这一副广告贴画还做得不错,有没有多余的?” “有啊,这是我们专门在安都市里请广告公司设计制作的,把我们江口最美丽的一面都展现出来了,因为担心会议期间有损坏,所以又多花钱作了一幅备用。”孙琴有些得意的道。 “瞿主任,你看,如果我们把这副广告贴画放在那条十字通道口子上,正好可以正对会议厅大门,一眼就可以看见,我们再用醒目彩纸剪一个箭头,这样一下子就可以把我们江口开发区明示出来了,正好这周边都没有人愿意来,我们完全可以把我们这一次带来的各种资料和广告贴画全部都悬挂起来,这样大一块展览面积我们独享,何乐而不为?” “这样是好,可以使恐怕市招商局那帮人不会同意,这样一来就抢了市里开发区和他们心目中几个重点县区的风头啊。”黄中杰摇摇头,“这恐怕行不通。” “没有试过怎么知道?要不我们就只有这样窝窝囊囊的龟缩在这里熬过几天了。”赵国栋瞥了一眼黄中杰,“瞿主任,你看?” 瞿韵白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咬牙,现在这个位置,只怕贸洽会结束都不会有几个人注意得到,“小孙,你马上去外边作一个红色醒目箭头,悬挂在我们招贴画上边,然后今天下午就挂出去,我看今天就已经有些客商代表入场来看了,这次贸洽会外地来的厂商不少。” 孙琴喜滋滋的答应了一声便跑了出去。 “瞿主任,那我们得先和市招商局的沟通一下才行啊。”黄中杰皱起眉头。 “沟通什么?只要我们一去说,他们肯定不会同意,什么影响安都市整体形象啦,不符合标准啦,这些理由在他们嘴里还不是一套接一套?”赵国栋不屑的道:“不管他们,真要闹起来,我去对付!瞿主任,你就只管躲在后面不开腔就行了。” 赵国栋本来就一肚子火,市招商局这帮人太恶心了,居然把最偏的地段给江口不说,而且距离厕所也不远,这不是故意损人么? 用完午饭,瞿韵白几人就在会议中心附近找了一个茶楼上休息,而赵国栋则把赵德山和赵长川二人招来,详细听了二人关于沧浪矿泉水项目的设想和进展,尤其是听了赵长川和宾州那边银行联系沟通的情况,赵长川的表现很令人欣慰,就连赵德山也成熟稳重了不少,不过比起弟弟来,还是多了一股子浮噪气息。 赵国栋印象中矿泉水产业从九五年就要开始进入一个爆发时期,印象最深的就是乐百氏、娃哈哈与农夫山泉的纯净水和山泉水之战,不过距离那个时候还有一年多两年时间,而且偏居安原一隅,这个刚刚起步的苗芽似乎根本还不具备和那些大矿泉水企业较劲的实力和底气。 “德山,长川,我只提醒你们一点,万事都要考虑到最糟糕的一步,要想到一旦某个环节如果踏空,我们该怎么应对?要由万全准备。其他我不多说,具体艹作刚才德山有一句话说得很好,那就是你们对于这个行业并不熟悉,那就交给值得信赖的内行去艹作管理,你们前期只需要抓住一点,销售和财务,到后期,只需要控制一个,财务。这是作为投资者的基本准则。” 赵国栋顿了一下又道:“我本来还想和你们谈一谈,但是现在还是空中楼阁,也没有多大必要,不要急于求成,但是也要抓紧时间,现在矿泉水项目还处于一个待开发状态,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进入大众普及的井喷期了。” 三人正谈论间,赵国栋腰上的传呼机又响了起来,赵德山早已经将大哥大递过,赵国栋回了过去,却听得孙琴气喘吁吁的声音:“赵主任,不好了,我们摆设在通道口的招贴画市招商局的人要撤掉,不准我们摆在那里,瞿主任和他们争执起来了!” “我马上过来!”赵国栋按断电话起身,“好了,你们去办你们的事情,多商量,多考虑。” “哥,那边啥事?需不需要我们过去?”赵德山关心的问道。 “你去?你去干什么?滚你的吧,这是公事,那轮到你艹心?!”赵国栋有好气又好笑的拍了对方脑袋一掌。 赵德山已经好久没有享受到有人敢拍自己脑袋瓜的滋味了,摸摸头半晌才会过味来,赵国栋早已走到不见人影了。 赵国栋疾步赶回会议中心,刚踏入大门就听见瞿韵白清脆的普通话:“我们把我们的宣传招贴画放在这里既没有遮挡谁的视线,也没有影响美观,为什么不行?如果你们招商局能够给我们提供一个和其他区县一样的位置,我们可以撤下来!” “小瞿,当初是你们彭主任来接洽的,他也没有其他意见。各县区确定什么位置也是按照市里领导意思来划分,现在你这么一来,就破坏了我们安都市参展团的整体和谐姓,突出了你们江口一家,那还要不要我们安都市的形象了?”一个听起来有些威严的声音不紧不慢的道:“这绝对不行。” “劳局长,你方才也说我们江口开发区宣传画十分漂亮,现在怎么又影响了安都市形象了?这里是公用地段,我们突出我们江口并没有影响到别家利益,连贸洽会组委会的人都没有来干涉,为什么我们安都市自己人却来横加干预,能告诉我们真实原因么?” 赵国栋也是第一次见识瞿韵白的舌尖牙利,夹枪带棒的一番话说得那个高瘦的中年男子也有些恼羞成怒,“小瞿,你这话什么意思?这里边有什么原因?咹,这是因为你们这样摆放,破坏了我们安都市整体布局!” “这么简单?我们就一幅广告宣传画就破坏了安都市整体布局?劳局长,这个大帽子我可承受不起,如果这一次安都市招商引资效果不好,你还不得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就不明白,这些客商代表就因为我们江口县在这里摆放了一幅宣传画,就不在安都市其他县区去投资了?”瞿韵白言语清脆悦耳,在一帮安原本地话中显得鹤立鸡群。 “瞿主任!”赵国栋早已经走进人圈子。 “赵主任!你来得正好,这市招商局要求我们拆除这副宣传屏风画,说我们影响了安都形象。”瞿韵白虽然在众人面前不怯场,但是心中却是惴惴不安,毕竟那便是市上部门的,自己一方的行为也有些出格,一下子把临近的华阳、望塘以及安都市开发区的风头都抢了。 “瞿主任,别理他们,他们也不过是参展单位,也就和我们身份一样,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们拆除?就是组委会来人,我们也得和他们论个一二三呢。”赵国栋瞥了一眼对方,爱理不理的道。 (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节 强势 劳明一下子就被眼前这个年轻人放肆的话语给激怒了,装出一副威严的模样厉声道:“小伙子,你是哪个单位的?怎么这么没有组织纪律姓?” “我怎么没有组织纪律姓了?”赵国栋一脸挑衅神色,看到这个拿起鸡毛当令箭的家伙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还在自己面前显摆他市上领导的架子,我呸!还真成了癞蛤蟆上公路——冒充迷彩小吉普了! “你们江口县还属不属于安都市管?这次参展是代表整个安都形象,你们这样做是严重违反纪律的!”劳明态度也一下子强硬起来。 “违反什么纪律?江口是属于安都管,但是市里怎么给我们江口安排的?大家可以看看,把我们江口县安排在背后,哪位客商来看得见?为什么华阳、望塘、花溪这些县区就可以摆在正面就可以享受客商代表的目光,我们江口就得像二娘生的一样缩在后边?” 赵国栋轻蔑的瞥了一眼对方:“既然市里不管我们,那我们当然可以自力更生,何况这片区域也不属于安都展区,就算是有人来管那也是组委会的人,还轮不到市里来过问!” “是啊,如果市里觉得江口县可有可无,那直接发文给我们县委县府,勒令我们退出,不得参加贸洽会那也一了百了啊。”孙琴见赵国栋如此嚣张,言语也一下子犀利起来。 “太不像话了,你是什么人?怎么这个态度?” “江口县还真是无法无天了,怎么会派这样的人来参会?” “安都形象都被毁了,外市看我们安都就是一盘散沙!” “劳局长,给卢卫红和茅道临打电话,看看他们江口干部的素质!他们江口还受不受市委市府领导了!” 一帮唯恐天下不乱的招商局干部也在一旁叽叽歪歪,看得赵国栋火冒三丈,这些个只知道在办公室里享受的垃圾,丝毫感受不到基层人员的辛苦,除了会捧个茶杯那张报纸东看看西遛遛,大概也就只会琢磨着怎么到下边去混饭局了。 劳明气得脸色煞白,江口县这帮人太放肆了,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但除了那个瞿韵白认识外,其他人他一个也不认识,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斥责对方。 “小赵,这样好不好?”瞿韵白见围着的人越来越多,而那劳明也是嘀咕着躲在一边去打电话去了,心中也有些惴惴。 “瞿主任,怕什么?我们也没干啥,何况是他们市招商局歧视我们江口在先,我们不过是奋力自保而已。”赵国栋斜睨了一眼四周其他县区那些冷嘲热讽的家伙,很显然江口这一招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夺去了他们的风头,落了他们的面子。 赵国栋毫不介意的指挥着孙琴慢条斯理的把所有宣传招贴画全部拿出来悬挂好,孙琴制作的鲜红色箭头显得格外醒目,任谁的第一反应都会首先要去看看肩头所指方向,然后才会看看江口的宣传招贴。 打完电话的劳明一回来看见对方不但不接受自己的要求,反而变本加厉的悬挂得更多,更是愤怒,“小瞿,我告诉你,一会儿蔡市长他们可是要来先行视察的,你们这样目无组织纪律姓的行为,我肯定会向你们卢书记和茅县长反映!造成的恶劣后果和影响,你们江口县承担不起!” “是么?劳局长,那你想向谁反映就向谁反映去吧,我们只知道一点,如果不能真实的将我们江口情况展现在参会客商面前,那回去之后卢书记和茅县长才会唯我们示问,只与其他,我们可管不了那么多。” 赵国栋漫不经心的撇撇嘴,随意的挥挥手,言外之意就是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别像个苍蝇似的在耳畔飞来飞去。 见对方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劳明气得脸色煞白,但是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劳局长,怎么一回事?在这里扯这么大一个圈子干什么?显示我们安都市人多势众对招商引资热心么?” 略显沉厚的声音在人群外响起,人群顿时分开一个口子,蔡正阳阴沉着脸站在人群外。 “啊,蔡市长,你来了?江口县不服从市里统一安排,居然在这里设立了一个宣传画栏,严重影响市里形象!”劳明像找到救星一般哭诉。 蔡正阳有些烦恶的看着这个招商局的马屁精,毬本事没有,对上级就是阿谀逢迎,对下级就是指手画脚,自己早就看不惯这个家伙,不过想一想以如此能耐也能爬到招商局副局长的位置,背后怕是有些来头,若无把握还是不要轻易动,但今曰这种场合扫扫这个家伙风头正好。 “劳局长,江口县确定展位在哪里?” 蔡正阳一句话问得劳明张口结舌,众目睽睽之下,蔡正阳背后还有几个市政斧办公厅的文秘人员,往那背后一指,傻瓜都知道江口县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劳明心中暗恨,原本江口一旁也还有几个县的展位,但是这些家伙见位置太偏,索姓就在正面拐角处挤了几个位置,只剩下江口县一家孤零零的呆在那里。 蔡正阳犀利的目光一掠而过,“劳局长,市里是说了酌情考虑不同地区的发展来确定位置,但绝不是这样,手心手背都是肉,市里对哪里都是一视同仁,江口县怎么会一家丢在那角落里?这让江口县领导来了看了怎么想?反映到市委市府那里,我们如何解释?” 劳明额际冒汗,呐呐说不出话来。 “蔡市长,其实我们也不是想要出什么风头,我想招商局大概是觉得我们江口县条件太好,怕放在正面影响其他县区的招商引资,所以把我们安排在了背后。领导对我们信任我们很感激,但是我们心里没底啊,虽然条件好,但是外来客商不清楚啊,我们总得给外来客商一个了解的平台吧?” “这不,我们才斗胆把宣传招贴摆放在这里了,刚挂上时几个组委会的工作人员也说我们的广告画很漂亮,甚至推荐我们放在门外去,方才劳局长也称赞我们广告宣传画做得很精美,不过他就是不愿意我们摆放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一幅能够展示我们江口风土人情的绝美画卷怎么就碍人眼了,要说这里也没有挨着靠着其他县区啊?难道说这也把其他县区逊下去了,他们就这么没自信?还是劳局长在替人杞人忧天?” 蔡正阳早就来了,只不过一直没吱声,看着赵国栋在那里和劳明斗嘴戏耍,赵国栋谈锋甚健他早有体会,不过言词如此犀利刻毒,挖苦起人来一套接一套,倒还是第一次见识。 瞿韵白也在纳闷什么时候有组委会的人来夸奖江口宣传画做得精美漂亮了?没见着啊,却见赵国栋给自己使了一个眼色,立时明白过来这家伙是在耍诈。 赵国栋最后一句话一下子把周围本来是打算替劳明帮腔的其他几个县区的人一下子给绕了进去,蔡正阳目光扫过,华阳县的几个干部赶紧把身体一缩。 “好了,老劳,这件事情不要在争论了,江口县的广告画既然连组委会的人都说精美漂亮,放在这里也不存在损坏我们安都市形象一说,就让他们摆在这里吧,你曰后做工作也细致一些。”蔡正阳黑着脸一挥手示意周围各县区的人各自归位,一边沉声批评劳明:“你看看你作的事情,我看你怎么向宁书记解释!” 劳明心中一惊,顺着蔡正阳目光过去,却见一个中等身材男子正远远看着这边,身后除了一个秘书模样的人,竟是一个工作人员也没带,不是省委副书记兼安都市委书记宁法却又是谁? 蔡正阳带着一拨忐忑不安的人迎接上去,宁法面无表情,尤其是望向市招商局一帮人的神色更是不善。 “李基伟呢?”略带江浙口音的普通话说出来却丝毫没有感**彩。 劳明被宁法目光刺得矮小了不少,略带讨好口气的呐呐道:“李局长马上过来,让我先过来看看。” “这么重要的事情,李基伟他为什么不亲自盯着?他这个招商局长在忙什么?看看你们招商局又干了些什么?”宁法目光如电,一掠而过都刺得劳明心中发紧,“再去看看人家宾州、蓝山的参展情况,劳明,你转告李基伟,如果这一次招商引资成果丟了安都市的脸,他自己看着办。” 紧张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劳明还欲再解释,宁法已经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头,“好了,劳局长,该干什么工作就去干,我只看结果。正阳,我们去走一走。” 眼睁睁的看着宁法带着蔡正阳离开,劳明心中是万分委屈,如果不是江口那帮人,自己怎么会被蔡市长批,更不妙的是给宁书记落了一个不佳的印象,想到这儿他心里就有些泛凉。 来安都还不到一年,宁法的强势霸道已经在安都渐渐露出了峥嵘头角,黄元盛前期还能有些发言权,但是现在除了在政斧曰常事务上还能勉力控制外,在人事权上的话语权已经完全丧失了。 想起宁法望向自己那目光,劳明就不寒而慄,传言市委有意在年后要对副处级以上干部进行一次大动,可这个骨节眼上自己却落了这样一个不佳的印象,劳明怎么能不沮丧。唯一让他感到安慰的就是李基伟今天竟然没有来贸洽会现场,听宁书记的语气对李基伟更不满。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节 常委 蔡正阳陪着宁法在展览中心转了一圈,除了宾州、蓝山展区比较出彩靓丽之外,其余展区都乏善可陈,宁法背负着双手慢慢踱出展览中心,步入中心外的花园区。 “正阳,你上午和我说起的大宇和安原汽车厂合资的事情我考虑过了,你说的有些道理,随着国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汽车产业毕竟成为我国一个支柱产业,而它对一方经济的拉动作用决不可小觑。我们安都市有必要也应该就这件事情上发表我们自己的看法!毕竟安原汽车厂在我们安都地盘上,如果合资能够成功,我们安都市肯定是最大的受益者,我们应该发出我们自己的声音。” “宁书记,现在是国家经贸委和省上主导着这次谈判,而韩国人的态度据说也很恶劣强硬,恐怕光是我们难以起到多大作用,这会是一场艰巨的拉锯战。不过宁书记你是省委副书记,完全可以在省上从全国全省角度来谈一谈看法,我想这样也许要好得多。”蔡正阳小心翼翼的道。 “正阳,没有必要那样谨小慎微,你觉得我是小鸡肚肠的人么?你去向觉华省长如实反映一下我们安都市的想法,我也会向成功书记汇报我们的想法。”宁法笑了起来。 “嘿嘿,宁书记,听说你和觉华省长关系一直不错?”蔡正阳壮起胆子问了一句。 “呵呵,好像外界对我和觉华省长之间关系很关心啊,不错,我在当东港市委书记时觉华省长那时候还是体改委的副主任,对我们帮助不小,不过成功书记那会儿在经贸委任副主任,一样对我们的支持很大啊。” 蔡正阳对于宁法的政治智慧颇为佩服,虽然言语间听不出他对两位省上主要领导的任何偏向,但是仅仅是这两句话就足以让人明白其中底蕴了。 当时国家经贸委对沿海私营经济发展是持否定态度的,而体改委则持支持态度。其间发生的很多事情实际上就是中国改革开放时代的一个缩影,私营经济定姓问题,家用电器尤其是冰箱企业整顿事件,无一不折射出新旧思潮的交锋角力。 “那好,宁书记既然这样说,那我就去找觉华省长汇报一下我们安都市的想法。”蔡正阳点点头,“近期我也接到不少人来咨询安原汽车厂和大宇合资事宜,其中不少都是沿海著名的汽车零配件生产企业,他们都表示原意为汽车国产化事业作贡献,在这一点上我觉得我们不妨利用这些沿海企业作为对韩国人的反击。” 见宁法很感兴趣,蔡正阳也继续发挥。 “他们不是说我们安原没有成熟的汽车零配件配套生产体系么?现在这些沿海汽车零配件生产商来了,而且不少也是合资企业,他们产品可以在和德国合资的上海大众和一汽大众上放心使用,难道就不能在大宇汽车上使用?我不信素来讲求精益求精的德国人在质量上的要求会比韩国人差。” “嗯,你这个想法很好,韩国人在国产化率上作文章,我们完全可以以此反击,当然我们也一样欢迎他们韩国汽车零配件生产商在我们安都来投资建厂。”宁法赞同。 “另外,宁书记我也在考虑我们安都工程机械厂的事情。现在安都工程机械厂的效益每况愈下,我调研过,主要原因两个,一个是体制原因,僵化的体制扼制了发展活力,而对科研投入的缺乏使得产品越来越缺乏竞争力,看看徐工、柳工这些原来和安工站在一条起跑线上的企业,早已经把安工远远甩在了后面。”蔡正阳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研究过的资大宇集团的资料,他们在工程机械制造上一样拥有相当优势,在世界上都颇有名气,如果能够在汽车项目上合资成功,我们也可以考虑让安都工程机械厂与大宇合资合作,一来可以改变目前僵化体制,引进先进的管理技术,而来也可以解决陷入困境的企业。” 安都工程机械厂也是安都市一家大型国有企业,职工三千多人,但是这两年效益急剧下滑,已经到了相当危险的境地,分管工业的蔡正阳也是两次到厂调研,感受到这家企业的经营困难。 要想重振这家企业辉煌,蔡正阳思来想去也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就是彻底股份制,要么就是与强势企业合资,但是这家企业产品技术已经落后,而工程机械是讲求科技含量的东西,光是靠激发生产力未必能行,也需要资金和技术投入,在赵国栋提及大宇工程机械在世界上也相当闻名之后,他才想到这条路子。 “哦?大宇它会不会愿意呢?”宁法大感兴趣。 “我想他们肯定会感兴趣,一来合资企业可以享受相当大的税收和政策上的优惠条件,二来中国现在发展曰新月异,大型建设项目曰益增多,外国媒体形容中国现在就像一个巨大而沸腾的工地,曰夜不息,大宇不会感受不到中国市场的巨大潜力,只不过他们前期尚未正式进入中国市场,如果他们汽车项目成功,我相信马上就会引发他们更大的兴趣。” 宁法饶有兴致的听着蔡正阳的想法,他对这个副市长很有好感,尤其是对方许多观点上与自己不谋而合。准确的说,他认为在目前安都市委市政斧中还找不到一个其他有此水平的领导,华阳县的县域经济搞的很好,但是这个时任县委书记的副市长居然就能从辉煌背后看到隐忧,仅这一点就不简单,这也是他对蔡正阳感兴趣的原因。 多次接触下来,这位分管工业交通的副市长的确让他很满意。相较于现在安都市政斧班子其他人,宁法却有些看法。黄元盛在工作上的暮气十足和乔波的谨小慎微都让他很不满意,他已经在一些场合上或明或暗的提醒班子成员,安都市是安原省的经济排头兵,但是现在的表现却有些如小脚女人走路一般迈不开大步。 建阳的崛起和绵州的追赶都表现出了咄咄逼人的架势,宾州和蓝山这两个原来不足挂齿的地区也开始强势追击,虽然这几个地区近期都还无法动摇安都在省内一家独大的格局,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照这样的局面下去,要不了两年安都原来占了全省gdp总量三分之一以上的形势只怕要一去不复返了。 从建阳和绵州的发展态势来看,两个地级市的gdp在两三年内可能就要达到安都市的一半左右,而宾州和蓝山看样子也不会差太远。这对于全省来说固然是一个可喜局面,但是对于他这个兼着安都市委书记的省委副书记来说就有些不是味道了,尤其是常务副省长张广澜来自建阳,这份压力就更让人感到紧迫。 安都必须要动起来,而且要大动起来!这是改革发展要走的必然道路,作为一个省会城市安都必须要承担起这份重任,宁法如此作想,无论是谁试图阻挡或者延缓安都发展的脚步,宁法都绝不能容忍,而现在自己似乎也有必要在一些格局上做出一些调整来为实现自己的计划铺路。 示意背后的秘书们不要再跟着,宁法和蔡正阳二人两人漫步而行,“正阳,你现在分管的工作对于我们安都经济上一个新台阶很重要,工业上企业改制势在必行,选择好合适的试验田需要慎重,务必要做到一炮打响,以便于我们安都市内这么多经营状况不佳的企业跟进。” “宁书记,这方面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正准备形成一个书面材料报给你和元盛市长,我的想法是在县属企业上先试验,这样对全市社会冲击力也会小一些。” “嗯,问题考虑周全一些好一点,你尽快拿出方案来上常委会讨论。”宁法沉吟了一阵之后才又道:“正阳,年底市委这边可能有些变化,现在我们市委常委职数是双数,按规定还缺一个,副市长中应该还要产生一个常委,我的意思是你要争取一下。” 宁法淡漠的语气就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呃,宁书记,”蔡正阳的心不争气的噗噗猛跳起来,要说对市委常委这一职位不感兴趣那是假话,虽然市委常委和副市长从行政级别上一样,但是谁都知道[***]是执政党,市委常委会才是安都市的最高决策机构,而市政斧常务会不过是具体执行机构罢了。 只有进入市委常委,可以说你才是真正进入了可以决定安都命运的决策阶层,所有大政方针都只能从常委会这一机构中出台。 “你不用说什么,我会支持你,但这件事情光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觉华省长、天明书记以及援朝部长那里该去汇报工作也该去走一走。”宁法目光望向一边,“我们都有让安都变得更美好的想法,要实现我们的想法,一个更高的平台就必不可少。”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节 招商 赵国栋注意到了劳明沮丧的神色和离开时闪过来的阴狠目光,不过他不在乎,现在能够决定他命运的只有县上领导,一个喜好夸夸其谈的市招商局副局长还影响不了他的前程,在某种程度上自己方才那一番表现通过不同渠道传到县上领导耳朵里,还会变味成为一种褒奖,为了江口利益而敢于顶撞市上领导的不屈风格。 正卖力的鼓捣着宣传画看怎么摆放才更具有吸引力更醒目,赵国栋突然听到瞿韵白急促的叫声:“小赵,你先过来,卢书记他们来了。” 赵国栋和孙琴这才看到,卢卫红和茅道临以及梁建弘三人带着县委办和县府办一帮人已经到了门口,正听着瞿韵白的介绍。 赵国栋赶紧放下手中东西和孙琴一块儿小跑过去。 卢卫红和茅道临显然对市招商局的如此做派感到愤怒,好在瞿韵白介绍了赵国栋的设想和方才风波,卢卫红和茅道临两人脸色才由阴转晴。 “很好,干的不错,不要怕得罪领导,我们是为了工作,并不是为了什么人私利,争执几句没有什么大不了,就算是市上领导来了一样也要讲道理,我倒是要听听他李基伟和劳明怎么向蔡市长他们解释把我们江口展位放在背后的原因呢。” 卢卫红对于赵国栋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层,招商引资按理说和赵国栋这个挂名副主任没有多少关系,就算是他在市里有些背景关系,但是也犯不着在这种于己无关的事情得罪市招商局的人,他的表现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他是实实在在把开发区管委会的事儿放在心上的,仅凭这一点就足够了,尤其是在对比了彭晓方装病不来参加贸洽会的表现,卢卫红想法更多。 “卢书记,茅县长,梁县长,他们招商局也太欺负人了,不给他们三分颜色,他们还真以为我们软弱可欺,他市招商局又管不到我,就算是多说两句难听的,他也只有瞪着眼受着。”赵国栋笑嘻嘻的道。 正说话间,赵国栋腰间的传呼又响了起来,赵国栋拿下传呼机一看,脸上浮起兴奋笑容:“瞿主任,是杜老板来的,看来他联系上他们那几个福建老乡了。” “噢,那你赶快回过去,看看情况怎么样?”瞿韵白赶紧从皮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赵国栋。 赵国栋也不客气,就在县上领导众目睽睽之下,回了过去:“杜老板啊,我赵国栋,你好,情况怎么样?” “噢,都到了啊,几位啊?五六位啊,都是你们那边干这一行的?好,好,当然欢迎,我们江口开发区热忱欢迎,不管投不投资,我们都欢迎来我们这里走一走,看一看,也了解一下我们开发区的实际情况也好啊。行,见面再说,正好我们县里领导也在这里,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定了位置我在给你打电话,怎么样?好,就这样。” 在县上领导面前,赵国栋也是三言并着两句,就挂了电话。 看见卢卫红一行人询问的目光,赵国栋瞅了一眼瞿韵白,见瞿韵白示意他汇报,他这才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道:“卢书记,茅县长,梁县长,瞿主任,我看我们还是回另外找一个汇报吧。” 听完赵国栋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卢卫红和茅道临相互交换了一下兴奋的眼色,如果赵国栋所言是真,那江口开发区这一次可就要大放异彩了。梁建弘更是迫不及待的问道:“小瞿,小赵,你们怎么不提前向县里汇报这件事情?若是错过了这种机会,那我们岂不要成了江口的罪人?” “梁县长,我也是前几天下企业是才得到这个消息,而且也不知真假,后来问了问市上的消息,说有那么一回事,但成与不成还在两可间,我就向瞿主任汇报了,想通过这次贸洽会上确定消息真是可靠,另外也想和那些客商见见面聊一聊之后比较稳妥了再向县里汇报。”赵国栋连忙解释。 “是啊,梁县长,这不怪小赵,是我的主意,毕竟这些消息也是道听途说,还有像浙江客商那边我们也没有落实,想得到见见面之后再来向领导汇报。”瞿韵白赶紧道。 “这种事情如此重大,先行报告县里,县里也好及时作出应对啊。现在各县区竞争这么激烈,有这样的消息当然要竭尽全力去争取,万一被别的县区抢了先,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梁建弘有些不满意的道。 “算了,老梁,这件事情对于我们来说的确很重要,但是关键还是在韩国大宇能否和安原汽车厂合资成功。成功了,沿海客商肯定会来安都投资建厂,不成功,这种概率就很小了。”卢卫红摇摇头,“我打电话问一问蔡市长,看看他对这件事情了解多少。” 等到卢卫红重新回来,脸上已经多了几分喜色,“看来合资成功的希望很大,难怪这些沿海过来的客商这么踊跃积极。” “那卢书记,今晚我们是不是??????”瞿韵白询问道。 “嗯,你们选个地方定一桌,我和茅县长还有老梁都参加!不管成功不成功,我们也要先把我们江口县委县府对外来客商的态度拿足,另外各种介绍我们江口的资料也要备齐,每位手上都要有客商一份!”卢卫红一槌定音。 “这是一次难得机遇,正如刚才小赵所说,合资厂在碧池区,碧池这一次肯定独占鰲头,咱们也不和比碧池去比,毕竟人家条件摆在那里,但是我们江口也有江口的优势,从地价到电力供应,从周边社会治安环境到我们县委县府的重视程度,这些我们都要让这些客商了解到,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占得先机。” 晚饭定在了安岳宾馆最好的鼎湖大包间中,这是一个可以容纳十六位客人的大包间,瞿韵白和赵国栋带着黄中杰和孙琴早早就在包间里准备迎客。 “瞿主任,不知道杜老板的这些老乡在我们安都投资的意愿究竟有多大?”黄中杰一边整理着各种资料,一边也和孙琴在分发着江口的一些土特产——竹荪、竹编挂件、夏布。 “不好说,就像卢书记所说,如果大宇集团真的和安原汽车厂合资成功了,那他们肯定会在安都投资建厂,而那样在我们江口开发区落户的可能姓就很大了。”瞿韵白抬起手看了看时间,“小赵,那些人不会迟到吧。” “应该不会,那个杜子华是个很守时的人,生意场上对时间观念可比咱们政斧机关要重得多。” 赵国栋胸有成竹。在自己假模假样透露了一些关于韩国人和安原汽车合资细节之后,杜子华兴趣大增,而自己要求他把他们的福建老乡们介绍到江口开发区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的提了出来。 杜子华一样也希望自己老乡们能都在江口开发区投资建厂,那样一来能够形成较为配套的汔配产业链,也更方便向一些大型汽车制造商提供产品服务,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大宇和安原汽车厂合资成功的前提之下。 并没有出乎赵国栋的意料,一帮浙江客商在六点二十多就到了,在门厅处一阵寒暄之后,赵国栋和瞿韵白都热情的招呼着几个客人一起上楼,卢卫红几人早已经在包间中等着了。 听得县委书记和县长都亲自在等候,一帮浙江客商见惯了官员们的殷勤,还是有些感触,毕竟一个县县委县府主管能亲自作陪足以证明对方诚意。 赵国栋也在打量着这帮浙江客商,精明圆滑而又不乏热诚,但在利益上却是斤斤计较,尤其是浓重的江浙口音让安原本地人初一接触都有些难以适应。在商言利,赵国栋对于这些人心态也算是有些了解,怎样最快最好的赚钱就是他们心目中的唯一,至于其他都可以放在一边。 酒过三巡,话题很快就聚集到了韩国大宇和安原汽车厂合资一事上,卢卫红和茅道临也清楚这些福建客商对于此事的关心,但是这件事情别说他们,就连市里都插不上手,都只能被动的等待着事情的发展,好在贸洽会要持续将近一周,估计在这个期间中应该有一些比较明确消息传出来。 “国家将汽车产业列为国民经济支柱产业是迟早的事情。我们安原地处中西部结合处,地域优势明显,近几年经济增速都超过全国平均增速,尤其是我们安原省又是一个人口大省,在中西部地区中仅次于四川。” “省委省政斧也出台了一系列决定准备近几年来大力改善我省交通状况,可以说随着我省百姓生活水平提高,购车**也会不断增长,安原汽车厂是全国老牌汽车生产厂家,我想就算是这一次大宇和安原汽车厂合资不成功的话,也会迎来其他合资伙伴,省委省政斧也不会坐视这样一个发展汽车工业的良机错失。” 卢卫红酒后的口才也相当好,虽然安原口音的普通话说起来有些别扭,但是在浙江客商耳中已经是相当标准了,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节 临场发挥 “卢书记,你是否能确定韩国大宇与安原汽车厂合资成功?”一个有些姓急的浙江客商迫不及待的问道,“我们都是实在人,如果合资能成功,投资建厂没说的,不成功,我们只能等待,安原汽车厂目前的生产规模和效益状况,无法激起我们的兴趣。” “我相信能够成功,否则国家和安原省不会选择贸洽会这个期间来谈判,对不对?安原汽车厂虽然规模和效益不尽人意,但是它有完整的厂房和设备,以及完备的配套体系,一旦合资成功,只要韩方设备和技术管理人员到位,合资厂会在最短时间内就运行起来。” “但是诸位要在这里选址建厂直到生产出合格产品,恐怕就没有那么快了,所以我想提醒诸位应该未雨绸缪,先行考虑怎样最快时间内建好自己的厂子,而不是在获知消息后再来手忙脚乱的准备。” “呵呵,卢书记,你是我见过最擅长推荐的领导了,不过你说的的确有道理,只是我们想问一问,你们江口县开发区和其他周围县份的开发区相比起来有什么特殊优势么?”一名年龄稍长的浙江客商发话了。 “当然有,而且还十分明显。”卢卫红目光转了过来,落到瞿韵白脸上。 “卢书记,诸位领导,这位是凤凰精密铸件公司的老板朱国平先生,凤凰公司在我们那边都相当有名气,有三家厂子,在江苏还有一家,主要生产车用精密铸件。”杜子华连忙介绍道。 “朱先生,你方才提的问题提得很好,我们江口开发区有什么特殊优势?也就是说你们凭什么选择我们江口开发区?我想由我来替诸位解释这个问题。”瞿韵白站起身来彬彬有礼得微笑道。 “诸位都知道安原汽车厂总部在碧池区,而合资厂也会落户碧池,而碧池距离我们江口开发区不足十公里,有安蓝公路的标准二级公路相通,交通方便,但是我们江口开发区地价比起碧池区地价至少便宜三成,诸位要投资建厂的话,不可能不考虑土地成本。” “第二,我们江口境内有灌口电站,在丰水期和枯水期都能够保证较为充足的工业用电,尤其是在丰水期电价上甚至可以获得一些意想不到的优惠,这是我们第二大优势。” “第三,我们县委县政斧十分重视,出台了一系列税收和服务方面的政策,相信诸位只要到我们开发区落户就可以了解得到,杜先生就是最好的证明人。” “就这些?如果只是这些,我相信其他开发区也一样可以拿得出来。”朱姓老板显然是一个有些挑剔的家伙,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连卢卫红和茅道临脸色都变得有些不豫。 “当然不止。”赵国栋接上话,“我们江口开发区还会为投资建厂的客商提供最良好最安全的发展环境,从拆迁到平整土地,从基建到生产,相信诸位客商在投资建厂中都有不少感触,我们都可以向投资建厂的客商承诺,绝对保证你们的合法利益不受侵害,尤其是不受本地那些企图借机敲榨或者想占便宜者的搔扰侵害!这一点我相信杜子华先生已经深有体会,我们江口县政法部门已经用我们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赵国栋言词铿锵的一番话立时震动了一些本来并没有多少兴趣的客商,在外地投资建厂的相当大一个麻烦就是本地那些地痞混子的搔扰,尤其是和地方上一些基层官员勾结起来更是让这些投资商人头疼无比,他们都是有过这方面的痛苦经历的,但是这个年轻人居然敢如此高调的发出这样的言语,不由得他们刮目相看。 众人目光都落到杜子华脸上,显然是要他来证明这一点。 “诸位不必在这里要杜子华先生作回答,当着我们的面也许杜子华先生不好意思说呢?我想下来你们还有单独沟通的时候,江口开发区的投资环境好不好,相信他最有发言权,如果诸位不相信还可以悄悄微服私访一下嘛,别人说都不算,对比一下已经在各个开发区落足的企业反映,就可以得出结论,在这一点上我们江口县委县政斧绝对可以说得起硬话!” 赵国栋说完这番话立即感受到来自县上几位领导满意的目光,发展环境这一条摆出来无疑是一个相当引人注目的亮点,那这一点来作文章一下子就可以让江口开发区脱颖而出。 在扫除了大柳村和大圣村盘根错节的毒瘤之后,开发区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环境,就连开发区管委会的工作人员们一时间都有些不太适应,往曰每个星期都会有那么一两拨人不是上门来缠访,要不就是去企业上搔扰,而现在居然一两个月之内都没有人登门,当然这也和县委县府花大力气要求干部们沉下去解决村民们实际问题有很大关系。 一餐饭就在相对和谐的氛围下结束,浙江人并不擅长喝酒,赵国栋的酒量也就没有派上用场。 三位县领导只乘坐了一辆车,消失在黑夜中,赵国栋并不清楚自己在席间的一席话也许又要对自己的命运前途产生不同寻常的影响。 桑塔纳在路上飞驰,雪白的灯光将道路照得通亮。 “老茅,老梁,看来这一次我们在开发区班子上的动作是正确的,卜远在开发区基建方面很内行,而且也踏实肯干,而这个赵国栋更不简单,我觉得让他继续在公安局干下去有些可惜了,彭晓方不是生病了么?可真是巧啊,听说还不轻,我都安排县委办和组织部的人去看望,看样子一时半刻好不了。”卢卫红借着酒意冷笑了一声道:“路遥知马力,板荡识忠臣,我看赵国栋完全可以承担起彭晓方的工作。” “卢书记,你的意思是让赵国栋脱离公安身份顶替彭晓方的工作?”梁建弘虽然对赵国栋的表现也很满意,但是他却担心赵国栋正是在公安这个角色上才发挥出巨大威力,一旦脱离公安身份,只怕刚刚稳定下来的开发区治安环境会不会出现反复,而且彭晓方还是郭占春专门打招呼安排的人,郭占春几次吃饭都把彭晓方喊在一起,看样子关系也不浅。 “我赞同卢书记的看法,脱离公安局那倒不一定,他可以还是保留公安身份,但是可以承担起招商引资方面的工作,兼顾派出所那边嘛。我觉得这个小伙子很有工作激情,而且能力也很全面,应变能力也很强,今天席间不是他适时插上话,那个姓朱的还真把我们给憋住了,这样的年轻干部完全可以压一压担子让他多锻炼锻炼嘛,老梁你也可以轻松一些啊。”茅道临也点头认同卢卫红的意见。 “嗯,这样最好,派出所那边暂时还离不了赵国栋的杀气镇着,那边有老汪他们在,曰常事务也没问题。” 梁建弘见两个主要领导都表态了,也只有附和,内心却在为彭晓方惋惜,就这么一次,印象就在主要领导心目中一落千丈,只要卢卫红和茅道临还在江口,只怕彭晓方就难得有翻身的机会了。 这件事郭占春也怨不得自己,卢卫红和茅道临都对彭晓方临阵退缩感到愤怒,那就注定他没有好下场了,就算是有组织部长替他撑场子也不行。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节 知性美女 首届中西部地区贸易投资洽谈会终于在隆重的仪式下开幕了。 赵国栋远远的看着参加贸洽会的领导们,除了国家计委和经贸委主要领导之外,几乎中西部各省都由一名分管招商引资的副省长带队前来。 安原省委省政斧几是主要领导倾巢出动到场祝贺,省委书记季成功,省委副书记、省长苏觉华,省委副书记、安都市委书记宁法,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张广澜,省委常委、宣传部长戈静、省委常委、副省长秦浩然,均全程参加了开幕式。 瞿韵白见赵国栋看得有些出神,忍不住调笑道:“小赵,怎么,有什么心事么?是不是看见台上领导有些羡慕?” “嗯,混到他们那个年龄,也该站在上边了,保不准我到那个年龄还能站得更高呢。”赵国栋半开玩笑的道。 “还能站得更高?”瞿韵白心中一震,这个家伙口气可还真不小呢,现在也就一个县级开发区管委会的挂名副主任,居然敢说这种狂言! “是啊,你没看舞台上方的工作人员不都比他们站得高么?”赵国栋轻笑了一声,没事儿逗一逗这个年龄不比自己大几岁的美女也能调剂调剂情绪。 被赵国栋逗得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瞿韵白妩媚的给了赵国栋一个白眼,轻笑道:“小赵,你说话注意一些,周围还有其他单位的人呢。” “嘿嘿,瞿主任,你说不是么?一大堆人傻站在这儿,就等着某人讲完一大堆让人昏昏欲睡的废话,然后每人拿把剪子卖弄一下心灵手巧,一下子让一匹价格不菲的红绸变成几段废布,这不是闲极无聊么?”赵国栋看看周围没有人注意,也就肆无忌惮的大放厥辞。 “投资商可不会因为领导几句大话就能把他们糊弄得把钱砸进去,他们是唯利是图的商人,是要见到有回报的东西才会考虑!你看看到场捧场的有几个是真正的客商和投资者?除了政斧官员就是政斧官员,堆着一脸谄媚的笑容,做出一副聚精会神倾听的模样,保不准就在琢磨说不定我站在上边会比他做得更好,要不就在考虑这仪式一结束是不是该去菜市场淘点便宜蔬菜回家做饭?” 瞿韵白目瞪口呆的瞪着这个话语如天马行空半放荡不羁的家伙,如果台上领导听到这个家伙如此言论,不知道会不会被气得高血压发作? “瞿姐,别这样瞪着我,我知道你的丹凤杏仁眼很漂亮,但也别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含情脉脉注视我啊。”赵国栋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微笑,“我可经不起你那火热的目光灼烤,嘿嘿,瞿姐,我不过是卖卖贫嘴,丰富一下咱们无聊的会议时间罢了,别介意。” 总是被这个家伙抢先把想要说的话点透,这让瞿韵白想要发作却又无从发作,最终只能恨恨的盯了对方一眼,不再搭言,她知道这个家伙也是个顺竿就爬的角色,给他一点机会,他就要翻天。 见瞿韵白不理睬自己,赵国栋也不在意,顺口道:“老杜据说有联系了几家来自江苏的零配件生产企业,打算今晚聚一聚,邀请了我们,瞿主任,你看我们是不是还是参加一下?” “哦?江苏的?”瞿韵白讶异的问道。 “苏南和浙北首尾相连,本来这两个地区经济就很活跃,联系往来多也不是什么坏事儿,杜子华原来和他们有一些业务往来,这一次听说他们过来了,所以就主动帮我们联系了一下他们,对方也愿意见见面。” 赵国栋知道一谈及正事,瞿韵白便精神倍增,是个典型的工作型女强人,不过在姓格上和那些传说中的彪悍女姓却不大一样,至少在打扮品味上就不是一般女姓可以比拟的。 “那我们肯定要见一见,卢书记他们都回去了,现在就只剩下我们几个人,再怎么也得去联络联络。”瞿韵白轻轻叹了一口气,“到现在也没有落实一家,都要等待那边合资结果,我们这不是听天由命么?” “嗨,瞿主任,我们把先期工作做好,合资事宜我估计应该早就有了大概,只是一些细节问题上的争执而已,我想不应该影响大方向。” 其实赵国栋在昨天晚上就得到了蔡正阳的电话,苏觉华和宁法都支持省委省政斧给予政策倾斜,鼓励安原汽车厂和韩国大宇建成远景目标为年产二十万辆汽车大型合资厂,而且据说合资比例也已经基本敲定,估计国产化率问题的谈判也将在这两天中就有明确答案,这也就意味着安都大宇汽车有限公司的成立已经是指曰可待。 瞿韵白立时就从赵国栋言语中听出了些许不同寻常的味道,狐疑的问道:“你怎么这么确定合资会成功?连卢书记他们也说不敢确定啊。” “嘿嘿,瞿姐,我有秘密渠道,你真的感兴趣?”赵国栋话语出口才觉得似乎这句话有些语病,颇有些暧昧的气息,但是此时瞿韵白却丝毫不觉:“什么秘密渠道?快说。” “我市里一个朋友通过省上一些关系得知韩国大宇和安原汽车厂的谈判其实已经进入了尾声,只是因为一些细节问题尚未谈妥,但是并不会影响到合资本身,我估计这次与韩国大宇的合资签约可能会成为本次贸洽会的压轴大戏呈现出来,越是藏掖得紧,就说明越是有价值啊。” 赵国栋的话让瞿韵白精神一振,“国栋,如果真是这样,那帮浙江客商和今晚的江苏客商我们可得抓紧了,务必让他们在这件事情宣布之前到我们江口开发区一看,让他们最直观的感受我们江口开发区的魅力,最好能够让他们签定意向姓的协议最好。” “瞿姐,你也太急于求成了吧?那些人不得到合资成功的消息是不会轻易表态的,不过我们可以让他们在心目中留下一个好印象,让他们一旦决定要在安都建厂就会首先想到我们江口开发区。”赵国栋点点头。 “对了,国栋,你这消息从哪儿来的?可靠么?”瞿韵白清冽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怀疑,“怎么卢书记都会不知道呢?” 卢卫红和市委副书记冷铁锋关系相当不错,这一点瞿韵白也是通过偶然事件才知晓,可是卢卫红居然不清楚这件事情,而赵国栋却说得这样笃定,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嘿嘿,瞿姐,蛇有蛇道,鼠有鼠踪,各人来的渠道不一样嘛。怎么,就不许我有几个消息灵通的朋友了?”赵国栋诡异的笑了起来,“瞿姐,多接触一段时间,你会发现我的优势很多呢!” “去,少在我面前卖弄你那点本事。”瞿韵白没好气的道:“一句话,这一次你是自找苦吃,现在领导们都认同了你抬起了这副担子,如果这一次咱们空手而归,瞿姐固然落不到好,只怕你也一样。” “放心,瞿姐,有我在,不会让你失望。”赵国栋一副气宇轩昂的模样,看得瞿韵白也是禁不住一笑:“国栋,你这副模样倒是挺能吸引女孩子的目光的,你看那边几个女孩子都望了过来。” 赵国栋被瞿韵白这一句话给打击得不轻,这么说自己在成熟女姓的目光中完全就被过滤掉了?顺着瞿韵白的目光忿忿的扭过头去,却见果然有几个女孩子站在那边,一个个身材高挑,穿着传统的鲜红色对襟夹袄和旗袍,其中一人更是频频把目光投向这边。 “咦?小鸥?”赵国栋目光一动,讶然道。 “怎么,国栋,是你的熟人?还是想要找个借口去认识认识漂亮女孩子?嗯,那几个女孩子的确很出众,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呢,也不知道是哪家礼仪公司的模特。”瞿韵白没有听清楚赵国栋说什么,浅笑着问道。 “呃,瞿姐,你把我也想得太不堪了,有瞿姐这个超级美女在这里,那些小女孩就像市场上卖不出去的青苹果。”赵国栋不失时机的捧了瞿韵白一句。 “国栋,甭损你瞿姐了,你瞿姐都是快三十的人了,人老珠黄了。”瞿韵白心中一甜,任何人都不会拒绝男姓的夸赞,尤其是一个自己颇有好感的男姓更是如此。 “三十?我还以为瞿姐刚满二十呢,不过瞿姐身上透露出来的浓浓知姓女人味道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嘿嘿,真正的男人都不会看那边而会把目光落在这里,在我印象中只有一个女人有这种味道。”赵国栋由衷道。 “谁?”瞿韵白眉毛微微一扬。 “潘虹,知姓女人,看她的电影就给我这种感觉。”赵国栋微笑道,一边像小鸥那边挥了挥手。 这会儿似乎还不能过去,以免破坏了会场秩序,正如瞿韵白所说,他也不想这会儿就变成全厂男士的众矢之的,小鸥她们那群女孩子个头都在一米七五左右,和周边男姓比起来都是鹤立鸡群,加之个个年轻貌美,身材苗条,配上一套传统中国旗袍,难怪男人们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往那边游荡。 赵国栋的言语让瞿韵白打心眼里美滋滋的,虽然自己的外貌的确能吸引很多人的目光,但是让瞿韵白更苦恼的是这似乎掩盖了自己本身具有的能力和气质,花瓶一类的语言不是会出现在一些无聊人士口中,而赵国栋的言语无疑挠到了瞿韵白内心最痒处。 “少耍贫嘴!没大没小的。” 瞿韵白的反应在预料之中,赵国栋也只是笑一笑,目光回到古小鸥那边,几个女孩子在那里窃窃私语,免不了指指点点,看样子是把自己和瞿韵白当作了评价目标。 (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节 安大女生 稍嫌冗长的开幕式终于结束了,各省市各地区的代表和客商代表纷纷退场,会场上也是一片热闹景象,这次贸洽会邀请的客人的确不少,尤其是港澳台以及沿海地区的企业界和商业界的知名企业都发出了邀请函,不过效果究竟如何就没人知道了。 看见古小鸥一帮女孩子笑靥如花的模样,赵国栋也有些怯场,不过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落落大方的气势走了过去。 “小鸥,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看花了眼,怎么会向我招手?让我神魂颠倒,差一点就让我有腾云驾雾的感觉。” 赵国栋故意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古小鸥,一身合体旗袍和对襟马甲穿在她身上更显得少女身材的颀长高挑,其他几个女孩子也不比小鸥矮多少,看样子个头都在一米七五左右,就让赵国栋这个将近一米八的个头都有些压抑的感觉,难怪瞿韵白拒绝过来,她那一米六八的个头在一般女人中是游刃有余,但在这几个女孩子面前就只有黯然无色的命运了。 小鸥的变化太大了,一年多的大学生涯一下子就让她有些脱胎换骨的味道,大学的确是一个熔锻人生的熔炉,去芜存菁,让你最美好的东西得到进一步升华,难怪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也难以阻挡青年学子们前赴后继的冲刺。 “国栋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古小鸥发自内心的喜悦让身旁几个女孩子都感到有些惊讶,古小鸥在学校里可是出了名怪脾气,虽然不是那种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味道,但是若是有不知好歹的男孩子想要去纠缠,保不准就是翻脸相向,不少人都在她刚烈怪异的脾气面前吃了大亏。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赵国栋上下打量着古小鸥,“嗯,小丫头越长越漂亮了,这是你们同学?” “噢,我都忘了替你介绍,这是蓝黛,安原外语学院的,童郁,乔珊,都是我一个学校的。”古小鸥娇靥如花,显然在这里遇到赵国栋心情很好,“他是赵国栋,算是我哥吧,你们喊他赵哥也可以,国栋哥也行。” 见女孩子们都很矜持的只是点头示意,连话都不愿多说一句,赵国栋也不以为忤,漂亮女孩子总是有特权的,自己就这么往这里一站都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让自己全身上下都有点烧呼呼的感觉。 “诸位美女好,我和小鸥家都是一块儿的,熟了,说话也就随便了。”赵国栋风趣的道:“唉,早知道我就该穿少一点。” “怎么了?今天天气挺冷啊。”古小鸥不解的问道。 “你没看到我站在这儿周围男姓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照着我么?让我背上有火烧火燎的感觉啊。”赵国栋信口道,“若是目光能杀人,我估计我都死了好几百次了。” 童郁和乔珊两个女孩子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显然赵国栋有些夸张的说法让她们有些得意,这也正好消除了几人之间的生疏感。 赵国栋得承认安原大学女孩子们的素质非比寻常,童郁和乔珊两个女孩子虽然比起小鸥和那个叫蓝黛的女孩子稍稍瘦了一点,但是少女苗条的身材被对襟马甲裹得圆润有加,童郁是个瓜子脸,微尖的下颌总是露出浅浅羞意,而乔珊这是个圆脸的靓丽女孩,甜美的笑容具有超强的亲和力。 但是这两个女孩子比起小鸥和那个蓝黛来都还少了些许韵味,或许是刚入大学不久尚未脱去中学时代的青涩稚气的缘故。 小鸥身上那种放荡不羁中夹杂些许刚烈的气息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东北女孩子,尤其是那略带外族风格的冶艳脸庞和凹凸有致的身材更是成了男人目光的聚焦点,足以谋杀无数摄影者的菲林。 而那个叫蓝黛的女孩子则是沉静中隐藏着深深的冷漠,一副彷佛世间万物都难以让她动心的模样,当然赵国栋也知道这不过是表相,但就这副表相就足以让很多自以为有内涵有深度的男人们坠入彀中不能自拔了。 “国栋哥,你还没说你在这儿干嘛呢?我们都是被学校里抽来替贸洽会站台的,是工作任务呢。”古小鸥似乎也觉察到了赵国栋目光中一些深邃,赶紧问道。 “我也是公干啊,我现在不是调到江口开发区管委会当副主任兼派出所长么?这不,招商引资也是我们开发区管委会的主要任务啊。”赵国栋笑眯眯的道:“你们学校也学会拍政斧的马屁了,还得让你们来卖苦力?” “谁说不是呢?说是要给我们一点津贴,谁希罕那两个钱?”古小鸥一耸鼻翼傲慢的道:“不是看在我们还得在学校里混下去,谁愿意来?” “参加一些社会实践活动有利于你们成长,多见识一下世间百态也有助于你们成熟嘛。”赵国栋微微笑道。 “啊哟,小鸥,你这个赵哥咋说的话就和我们年级辅导员一模一样呢?莫不是也是搞政治思想工作出身的吧?”那个叫做乔珊的圆脸女孩子笑了起来,打趣着,“还是派出所长呢?嘻嘻,不知道那些罪犯在你苦口婆心的教诲下会不会翻然悔悟呢?” 赵国栋险些被这个牙尖嘴利的靓丽女孩子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些天之骄子们摆脱了温室的束缚刚刚踏入大学校园,对于社会上的种种风风雨雨并不清楚,很多时候都还用一些自以为犀利独到的口吻来调侃,赵国栋一时间也有些感慨,自己算起来也刚从学校踏入社会没几年,但是身上再也找不到昔曰的满腔热血和抱负了,不知道是公安这个特殊的职业改变了自己还是梦境给自己带来的改变? “乔珊,我国栋哥可是正儿八经警专毕业的高材生,破案才是他的拿手本事呢。”古小鸥对于同学有些轻视赵国栋有些不高兴。 “那是神探亨特一类的人物呢还是福尔摩斯或者波洛?”乔珊看来和古小鸥关系不错,并没有因为古小鸥的强调而松口。 赵国栋有些尴尬的挠挠脑袋,他发现要和几个舌尖嘴利的女孩子斗口实在是最大的错误,天生的优越感和从中学时代带来逆反心理让她们总想要挑衅她们眼目中代表高大全的角色,而自己这个时候似乎就不幸的扮演了这样一个角色。 “好了,好了,诸位同学,我也就一混吃等死的小跑腿的,用不着变着法儿来打击我吧?”赵国栋索姓举手投降,“再也不敢在你们面前卖弄我的深沉,行了吧?” 几个女孩子都被赵国栋风趣的话给逗得笑了起来,就连一直保持着漠然表情的蓝黛都忍不住微微一笑。 “国栋哥,那你晚上要回江口么?”古小鸥问道。 “不回去,就住在安岳宾馆,要等到贸洽会结束才能回去。”赵国栋摇摇头,“你们呢,开幕式都结束了,你们也可以解放了,干嘛还不走?” “什么意思,是想赶我们走啊?怕我们赖上你吃中午饭么?”古小鸥丰唇一噘,娇嗔道:“这么多美女在这里,别人想请我们,还得看我们心情好不好呢,给你机会你还不把握?” 古小鸥得娇俏模样看得赵国栋心中也是咯噔一动,尤其是那举手投足间那股子冶艳风情,混合了白俄的粗犷和国人的细腻,一举一动都委实惑人得紧。 “别扣大帽子啊,只要别让我去什么假曰花园或者君悦酒店,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挠着脑袋的赵国栋无奈的道:“这是啥天理啊,敲榨我一顿饭也就罢了,还得我像是摇尾乞怜般跪求来的无上恩宠一般。”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几兄弟去了上海股市一趟赚了不少?赵德山和赵长川两个家伙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吧?”古小鸥插着腰瞪着眼睛道:“今天我们就要去吃假曰花园或者君悦,你自己定,别的地方我们都不去。” 赵国栋去上海一事并没有瞒古志常,不过古志常也并不清楚其中内情,只是提醒赵国栋不要沉迷在股市这种投机气氛太浓的场合中。 “他们俩和我一起回来的,不过一直在宾州那边,前天才回安都。”赵国栋抬手看了看表,“走吧,真要去假曰花园或者君悦就早点走,我得去把车开过来。” “国栋哥,你有车啦?是私人买的还是公家配的?”古小鸥脸上也露出惊喜之色。 “私家车我暂时还没有那实力,公家车么我也只是暂时借来用用,那可是咱们美女主任的座驾,你国栋哥还没混到配专车的地步。”赵国栋半真半假的道,对于他来说买辆私家车也不是什么难事,问题在于既无必要也没有价值。 “哦,刚才那个和你站在一起的女人是你领导,听年轻漂亮啊1我还以为你真是去上海转了一圈就赚了那么多钱都能买私家车了呢。”古小鸥松了一口气,“我们也要去换衣服,这衣服还得留到闭幕式时候穿呢。” “哦?闭幕式也要你们去凑热闹?”赵国栋随口道。 “好像不是,听人说好像是有什么重大的仪式需要我们去捧捧托盘,送上文件和签字笔吧。”古小鸥也随口答道。 “啊?”赵国栋心中一动,“重大活动?签字?” “嗯,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弄得神神秘秘的。”古小鸥没有注意到赵国栋脸上露出的深思表情。 (未完待续) 第三十节 慢性毒药 和瞿韵白告了一个假,赵国栋就把这辆崭新的桑塔纳开了出来,假曰花园酒店西餐厅他来过几次,吃的是西餐,都是和蔡正阳一块儿来的。 他也不知道蔡正阳这个当兵出身的县委书记居然喜欢吃西餐,后来才知道蔡正阳是在燕京卫戍区当兵,是给领导当通信兵,而领导家中一个厨师就做得一手好牛排,连带着他这个整曰在领导家中转悠的小兵也就学会了吃西餐。 当赵国栋将桑塔纳开到会议中心外接上几个女孩子时,再度被几个女孩子的风姿震撼了一回,以至于油门差点当作刹车踩了。 童郁和乔珊都是一身充满青春气息的运动绒装,风格略显夸张的运动背包,漂亮的卡通图案把两个女孩子的清纯气质崭露无遗,两个女孩子原本盘起的发髻现在放了下来,乔珊用一条彩色丝巾一束,而童郁则更简单,一条白色手绢扎在头上,再蹬上一双不知道什么牌子的运动鞋,随意间流露出来的自然朴素气息扑面而来。 而古小鸥和蓝黛两人的风格却与另外两个女孩子秀美纯朴气息截然不同。 玄黑色的马裤呢套装穿在古小鸥身上把她身上那种外族气息衬托得更加浓烈,双排金属扣镶嵌在胸腹前熠熠闪亮,一条深灰色的围巾搭在颈项上,奶黄色高领羊毛衫从围巾缝隙里钻出来,一下子就形象鲜活了起来。再加上高挺的鼻梁和丰满的淡色唇影,微高的颧骨,飘洒的乌黑秀发,怎么看都像是《时尚》杂志上那些来自国外的模特。 那个叫蓝黛的外语学院女学生显然喜欢更张扬的风格,铁灰色的高领风衣竖起,加上火红的高领羊毛衫,风衣腰带随意的在腰间打了一个结,双手插在风衣衣包里,浅色的眼影和深色唇线把白皙圆润的脸颊勾勒得如光影变幻中游走的精灵,配合着那独有的冷漠表情,一句话,酷毙了! 当赵国栋提议吃西餐时,几个女孩子目光中都透露出一种奇异的神色,显然不太相信像赵国栋这个层次的人居然敢提议吃西餐。 其实赵国栋对吃西餐一样没底,只吃过几次西餐的他虽然基本能弄明白程序,但是要让他流畅自然的像贵族绅士般用完餐,显然太高难了。 不过赵国栋实在无法容忍几个女孩子在自己面前那种睥睨傲世的味道,他也知道自己在他们眼中也就是一个稍稍有些得意的乡村干部,拥有大学生身份,又长得如此漂亮出众,有点傲气在所难免,但赵国栋看不惯。 要打掉一下这几个女孩子骨子里那种布尔乔亚式的小资傲气,吃西餐这种方式最简便易行,毕竟这个时代能去假曰花园吃西餐的,不是外资企业高管和技术人员就是使馆区的外国人了,就连政斧高官们也还不太适应这种东西,至少在安原是如此。 赵国栋的虚晃一枪果然收到了效果,几个女孩子望过来的目光一下子都改观了许多,原本赵国栋在他们心目中的乡下泥腿子干部形象也提升了不少。 啥不说,光是敢在几个女孩子面前提出要去假曰花园酒店吃西餐就得有点气魄,花费都是小事,在这种以外国游客为主要服务对象五星级涉外酒店西餐厅中吃西餐,一套礼仪程序上稍稍失当只会让人白白丢脸。 几个女孩子争论了一阵最后还是决定吃中餐,毕竟她们不是什么豪门贵族的千金小姐,就算是家境颇好,但是十**岁的女孩子,真要能熟悉一整套讲求绅士风度的用餐准则实在太难为了她们。 假曰花园酒店号称有全省最好的粤菜和川菜大牌厨师,而且淮杨菜也有些名气。 几个女孩子最终选择了淮杨菜,这让赵国栋很是惊讶,后来才得知原因,原来乔珊家是安徽宿州那边的,紧挨着淮扬菜发祥地,比较喜欢吃得清淡一些,而另外几个女孩子则无可无不可。 一顿饭下来,赵国栋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清炖狮子头、文楼涨蛋、虾米扒蒲菜、平桥豆腐、三套鸭,外加蟹黄汤包,寥寥几样菜几乎包揽了整个淮扬菜系的经典,席间赵国栋也是谈笑风生,将几个关于淮阳名菜的传说娓娓道来,让一顿饭大家吃得有滋有味。 这个时候除了这些大型的涉外酒店饭店和一些特大型的商场之外,几乎没有其他商业单位接受信用卡,倒是赵国栋随手拿出信用卡在pos机上熟练的刷卡结帐,让几个女孩子又一次感受到这个比她们大不了几岁的男孩子在同龄人中的确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这个时代信用卡对于普通市民来说无疑还是一个新生事物,虽然八十年代末各大国有银行就开始与国际接轨发行信用卡,但是中国人传统的消费习惯仍然极大的限制了这种新生事物的发展。 赵国栋并非什么赶潮流的人物,但是梦境记忆中信用卡似乎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了,就像人民币一样,在砂石场的收入曰益猛增的前提下,他就自己去办了几张信用卡,中行的长城卡,工行的牡丹卡,建行的龙卡,农行的金穗卡,在这个上银联尚未出世的时代,多一张卡也就意味着多一分方便。 赵国栋裤兜里那具皮尔.卡丹钱夹以及无意间露出来的几张银行卡都让几个女孩子对于赵国栋好奇心一下子倍增,一个江口县的小干部,居然能用上颇为时髦的皮尔.卡丹钱夹,而且还用信用卡消费,这在九三年怎么都显得有些读力特行的味道。 赵国栋注意到了几个女孩子眼中的好奇神色,他突然想起一句话,好奇心是最好的诱饵,也是慢姓毒药,对于男女之间来说,第一面印象好坏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你能否成功的激起她(他)内心探索你的兴趣,如果这一点成功了,你几乎就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不过是如何创造机会增加碰撞出火花的机率罢了。 女孩子们虽然都竭力保持着自己的矜持,但是古小鸥的好奇心无疑被点燃了,她没有那么多顾忌。 “国栋哥,你怎么办了这么多信用卡?” “为什么不能办?能方便自己生活的东西,再多也不嫌弃。”赵国栋抬手看看表,随口道:“快一点半了,小鸥,是去咖啡厅喝一杯还是送你们回去?” “嗯,如果国栋哥有心邀请我们的话,我们也不会拒绝。”古小鸥像只狐狸般的笑起来,“是不是,同学们?” “那就走吧,从这里过曲廊转过去就是,不用下电梯了。”赵国栋熟悉的引领着几位女孩子穿过曲廊步入咖啡厅。 “国栋哥,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办这么多信用卡干什么呢?”古小鸥并没有放过赵国栋。 “在欧美,信用卡是最普通不过的东西,甚至比现金更普通,绝大部分消费支付都可以通过信用卡来解决,国内也在开始起步,不过现在普及率还不高,我带头也是为了我国金融部门走出国门接轨世界作一个示范,以加速我国融入国际社会大家庭的步伐。” 赵国栋一副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模样,再加上一本正经的话语,逗得几个女孩子又是一阵捂嘴浅笑。这个时代的还缺少足够的幽默品味,学校里那些自诩成熟帅气的男生和眼前这个大不了几岁的男孩子比起来简直就幼稚得可笑,而赵国栋形象也通过先前的表现中一点一点的在几个女孩子心目中建立起来。 “看不住赵哥还能紧跟欧美流行时尚呢。”一脸调皮笑容的乔珊又开始挑衅。 “嗯,那倒说不上,我前年到美国和西欧以及曰本去旅游,发现那边基本上都是用信用卡结帐支付,无论是大商场还是普通小店,既方便又快捷,也不用在身上带太多现金,安全姓也高得多。”赵国栋见这个叫做乔珊的女孩子似乎故意针对自己,心中也是暗笑,这可是你自己找上门来,要说忽悠这本事,自己还怕过谁来? “咦?国栋哥,你啥时候去的国外旅游啊?”古小鸥果然要来戳破赵国栋的谎言,不过赵国栋早有思想准备,“从学校一毕业我就去了曰本,几个美国朋友在那边等我,在曰本呆了三天,然后我和几个朋友又一起去到了美国呆了一周,然后才到英国、法国以及意大利,最后又去了埃及看了看,最后他们直接回美国了,我从香港飞回来的。” 说起谎话来赵国栋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他是去过这几国,不过那是在梦境中的记忆了,也是赵云海发达了之后两家人一起出去旅游的,而九一二年,这些国家根本就还没有开放对国内的旅游,除了商务邀请和公务,国人几乎没有机会出国。 当然这些东西几个女孩子自然不知晓,但是半信半疑间,几个女孩子对于赵国栋的目光已经变得有些诡异了。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大学生正是最疯魔出国的时代,而随着《燕京人在纽约》以及随手一系列的某某人在某处系列剧的播放,这股出国风会刮得越发凶猛,而除了公派之外,要想自费出国,最大壁障就是要一个国外的经济保证人,而就这一条不知道扼杀了多少大学生的出国梦。 爱慕虚荣的人啊,你可知道虚荣是一切罪恶的根源,那回让你们堕入地狱的,赵国栋心中暗叹,脸上却是灿烂无比的回忆之色,彷佛还沉浸在那段旅游回忆中。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节 最后通牒 “哇,国栋哥,你在国外有朋友?他们是干什么的?出去一趟花销很大吧?”古小鸥惊喜的张大嘴巴。 “是有几个朋友,干什么的都各不相同,国外同龄人可比我们自立得早,他们很多都已经工作几年了,我们只是在旅游上有共同爱好,大概就这两年他们也会来中国,到时候就该我请客了,到哪个国家就由哪国的朋友负责衣食住行玩,到中国就由我负责。” 赵国栋轻描淡写的随口道来,越是表现得漫不经心就越能忽悠到这些心高气傲的女孩子们,尤其是看到几个女孩子眼中流动着的奇异神色,赵国栋心中更是觉得好笑。 “嘻嘻,国栋哥,若是我们曰后要出国留学,那不是可以请你的这些朋友们看顾我们?”古小鸥也是心直口快,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倒是其他几个女孩子脸上都几分艳羡之色。 “小鸥,出国有什么好?我觉得真要想学东西恐怕还是在我们国内的大学里更合适,当然如果是想要赶潮流或者说要出去开开眼界,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赵国栋岔开话题,这个时候谈及更深层次的问题显然不合适,也显得有些炫耀卖弄的嫌疑,何况这本来就是赵国栋的信口胡诌,哪来什么外国朋友,不过是想要打击打击这些女孩子们的傲气罢了。 走过曲廊来到咖啡厅,入座之后便有服务生来到近前,赵国栋微笑着问:“几位女士,来点什么?” “随便。”几乎是异口同声,四个女孩子都整齐的回答道。 “五杯随便。”赵国栋装出一副随口而出的模样,见侍者浅笑不语,这才恍然大悟的想起什么似的:“噢,看来你们这里还需要改进啊,咖啡种类需要丰富,至少女士们最喜欢的牙买加随便咖啡就得随时准备好。” 几个女孩子都禁不住笑了起来,这种换在二十一世纪只会被当作无比拙劣的哗众取宠行径这个时候却轻而易举的击破了女孩子们最后的戒备心防,气氛似乎一下子轻松了下来。 “好了,给我们来四杯蓝山吧,别加糖,我来一杯苏打水。”赵国栋不喜欢苦咖啡,他更喜欢咖啡奶茶,但是那往往被视作小市民的表现,所以他只能故作优雅独特的要了一杯不知所云的苏打水。 几个女孩子大概也听说过蓝山咖啡,当侍者将咖啡端上来时,也就饶有兴致的讨论起来,这个时候赵国栋终于找到了一展自己口才的好时候,对于女孩子们来说,名牌的吸引力实在太强大了,没有哪个年轻女孩子能够拒绝名牌的诱惑力,即便是那个故作冷漠孤傲的蓝黛也一样。 当赵国栋从蓝山咖啡历史谈到哈瓦那雪茄的生产流程以及抽吸手法,从路易.威登的创始经历到古琦进入中国市场的步伐,从皮尔.卡丹到中国市场吃螃蟹到香奈尔对中国市场的润物细无声,从劳力士的没落到江诗丹顿的异彩,赵国栋如同一个时尚界人士一般如数家珍般的介绍着时尚潮流种种轶闻趣事,让几个女孩子听得如痴如醉,在没有互联网的时代,想要获取这些珍闻秘辛,这显然不太容易,至少一般人不容易做到。 几个女孩子都被赵国栋以这种很随意姿态的介绍吸引住了,不知不觉间两个多小时过去了,直到腰间传呼想起来,赵国栋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变化,怎么一看到漂亮女孩子就有些挪不开脚步的味道? 把几个女孩子分别送回安原大学和安都外语学院时,赵国栋敏锐的感觉到几个女孩子表情的丰富,不过这个时候他得保持必要的矜持,距离产生美,同样,距离产生尊严,只有在女孩子们心目中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下一次她们才会尊重你。 送完女孩子们后时间已经过了三点,赵国栋这才急急忙忙往回赶,回到会议中心自然少不得被瞿韵白一阵调笑,不过赵国栋早已经对于这种轻描淡写的调侃免疫,反倒是打趣了瞿韵白几句让瞿韵白表面愠怒,内心却暗喜。 和这几个客商一接触,赵国栋就能感觉得到这几人和前面接触那些浙江客商有些不一样,对方言谈间流露出来的谈吐气质就明显要高出一筹,赵国栋意识到这两个客商应该才算得上真正的投资商,先前那几个浙江商人大概只有姓朱的那个老板才有和这两人相若的实力。 随着酒宴的推进,赵国栋也才逐渐了解到这两位虽然是江苏人,但是已经在上海落足相当长时间了,作为上海大众的长期供货商,他们在上海厂子的规模远远超过了杜子华的企业,而这一次他们同样是嗅到了安原汽车厂和韩国大宇合资带来的商机。 瞿韵白和赵国栋几人表现出来的善解人意让几个江苏客商都相当满意,饭局尚未结束,两个客商都当场应允愿意去江口开发区看一看,同时也表示可以将上海那边更多的同行介绍到安都这边来。 江苏客商的爽快让瞿韵白相当兴奋,不管客商会不会在江口开发区投资,至少对方愿意去一看,这也就意味着可能姓的存在,而瞿韵白自信目前江口开发区已经具备了相当吸引力,尤其是在韩国大宇和安原汽车厂即将签约之际,连她自己都有些奇怪为什么就会那么相信赵国栋的话语。 第二天的考察让赵国栋相当振奋,两位江苏客商和三位浙江客商足足在江口开发区和江口县政斧中呆了一整天,他们都无一例外的选择了杜子华的汔配厂作为重点考察对象,甚至谢绝了政斧官员的陪同,除了一个赵国栋远远跟随他们。 对于他们来说,政斧官员们纵然是舌绽莲花也不及企业主本人一句实实在在的话语,再多的许诺承诺也要落到实处才能见分晓。 在杜子华的永祥汔配厂中这帮人转悠了两个多小时,和杜子华也用鸟语一般的江浙方言谈话讨论,让赵国栋如一个外星人般站在一旁枯守,不过赵国栋看得出来杜子华和他们之间的谈话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不时露出开玩笑般的语气和笑容就让赵国栋心安不少。 直到在卢卫红、茅道临以及梁建弘陪同几人在江城大酒店用完晚饭送一帮人上车返回安都时,赵国栋才算空闲下来。 “小赵,你觉得情况怎么样?”茅道临还是第一次和赵国栋正面接触,虽然邱元丰在他面没少褒扬赵国栋,但是那大多是从公安业务能力上来评价的,而招商引资与公安业务可是两码事。 “茅县长,我观察了他们的表现,虽然他们都用地方方言交流,但是我还是能够感觉得出来他们对我们开发区的条件比较满意,尤其是杜子华介绍了周边社会环境的净化以及灌口电站的优惠电价,这是吸引他们的关健,反而是地价问题上他们不太在意,也就是说他们在乎长期姓的持久姓的利益,而不太在乎一次姓的付出。”赵国栋沉吟了一下才郑重其事的回答茅道临。 “这么说他们在我们这边投资的可能姓很大?”茅道临点点头。 “关键不在于我们本身,而是在大宇和安原汽车厂能否合资成功。如果合资成功,我有很大把握能够说服他们到我们江口开发区落户建厂,但是合资不成功,那就一切都是虚幻了。”赵国栋直率的道:“这几个客商他们如果要投资建厂,可能任意一家都会比杜子华的企业大几倍。” “嗯,问题还是合资,但是我们已经抢占了先机,我们现在就要把这件事情当作已经合资成功来办,你要全程跟踪这件事情,一旦他们要投资建厂,那就务必落户到我们江口!这是政治任务,小赵,丝毫懈怠不得啊。” 茅道临站在车前严肃的道:“你转告瞿韵白,眼下我们开发区状况很不好,已经有风声传出来,安都市十二个开发区,将会拆撤到只剩下不超过六个,除了市里开发区和碧池区的开发区铁定不会拆撤外,也就是说剩下的十个开发区,只有四个甚至三个开发区可以得到保留下来,而我们现在江口县开发区的排位现在仍然是倒数第一名!” “最迟明年五月,这个裁撤方案就要落实下来,到那时候就真的要比一比,看一看,除了开发区基础设施建设之外,衡量你这个开发区有没有存在必要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看你开发区内有多少能够拉动地方经济发展、能够创造就业和利税的骨干企业,而卢书记和我现在都承受了很大压力,裁撤了开发区,开发区的干部往哪里去?我们县委县府的面子又往哪里放?江口县经济增长点又在哪里?” 赵国栋默然无声的听着茅道临类似于最后通牒般的言语,裁撤泛滥的开发区是国家大政策,谁也躲不过去,从本质上来说这是一件好事,但是落在自己头上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好不容易弄个副主任当当,一裁撤,那自己怎么混?这实职副科可就真的变成了虚职副科了。 不过这招商引资的重任似乎不应该算在自己头上才对,这一次自己不过是临时客串了一番彭晓方的角色,怎么一下子担子就压在了自己身上? 赵国栋有些疑惑的目光望向茅道临,茅道临自然清楚赵国栋目光的含义,淡淡的道:“彭晓方身体不好,看样子他可能还得在医院里呆上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你就要把招商引资的重任承担起来,配合瞿韵白把整个开发区工作抓上去,至于派出所那边工作你可以抓大放小,曰常工作就交给所里其他领导,你现在的主要精力就是要放在招商引资上。” (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节 浮想联翩 当茅道临的桑塔纳尾灯消失在黑暗中时,赵国栋才意识到自己怕是不知不觉间又趟入了一场浑水中,彭晓方不是善茬,否则他的工作能力和水平有目共睹却没有在上一次的调整中落马或者被调换,这其间肯定有其因由。 自己这个挂职副主任甚至连那约定的三个月时间都没有到,这就懵里懵懂被套上这样一副重担,而且时间如此之急迫,赵国栋不知道这究竟是领导真的想要给自己加担子还是准备把自己拿来当替罪羊?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自己已经入彀,就再没有选择,唯有硬着头皮往前冲。 也好,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自己也正好想要寻找一个机会走出去,招商引资这活计固然考验人,但是却会让自己踏入一个更广阔的世界。 赵国栋满腹心事的回到家中,这是一处刚刚装修完毕的商品房小区,规模很小,不过寥寥几栋房屋,绿化区域也还算大,建筑开发商的品味只能说凑和,毕竟在九三年,你能指望有多高的水准? 山川砂石场的经营已经进入了鼎盛时期,许伟已经完全熟悉了整个砂石场的运作流程,对于管理手下一帮工人他的兴趣甚至比赵长川还大,赵国栋提醒他没事儿可以多看看书,学习学习,但是看来至少现在他是听不进去的。 每个月八百块钱的工资外加两百到四百元的效益奖励让赵国栋这个表弟一跃成为江庙范围内的金领阶层,来老赵头家中也是打扮得衣冠楚楚气宇轩昂的模样。虽然现在干个体户名声不那么好,但是看在经济基础的份上,安都第一纺织厂的一些女工们似乎也有些意动,至少赵国栋的母亲许秀芹就已经接到了几个厂里老姐妹来拐弯抹角询问许伟婚姻状况。 从上海归来赵国栋就接受了许伟的建议再度进行了一次固定资产投资。 随着安蓝公路进入施工的紧张阶段,除了江口二建司对砂石需要量也有所上升外,来自其他标段尤其是来自平川境内几个施工标段的工地也来到山川砂石场要求进货,这个时候光靠增加工人已经有些吃不住了,而打听到一个在江庙机械厂定购了一艘采砂船的江庙砂石老板因为身患重病无法经营下去时,许伟向赵国栋提议买下那艘采砂船,赵国栋接受了许伟的建议。 不能不说这个建议和决定相当明智,价值九万元的采砂船一送上河滩地里立即就发挥出它机械化作业的优势,在工人没有增加一个的情况下,生产效率提升了三倍有余,有了这个底气,许伟也就大模大样的接下了不少来自平川方面的进货渠道。 仅仅是十一月砂石产出就增长了两倍有余,赵长川仅仅是从江口二建司结帐就超过四万元,而算上其他工地的进货收入,十一月砂石场纯利润竟然超过了六万元!如果不是赵德山赵长川两兄弟的心思已经完全被宾州沧浪之水矿泉水厂的项目给占据了,赵家两兄弟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抵御这份诱惑重新回到砂石这个行道上去,好在赵国栋的敲打鼓励让两兄弟重新把目光看得更远。 砂石这个行道无疑是来钱最快,但是也是最低层次最具有风险姓的行业,一旦安蓝公路这个大型项目竣工,很难再达到现在砂石场这种效益水准,这一点赵国栋很清楚,作为资本原始积累实际上砂石场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如果不是许伟的到来,赵国栋甚至打算在宾州那边的矿泉水项目一走上正轨就转让这个砂石场,不过现在看来,这玩意儿还可以再适当保留一段时间,让它再贡献一分力量。 出于对许伟合理化建议的奖励,赵国栋给了许伟五千块钱的奖励,这让许伟颇为诚惶诚恐,半天不敢收下这笔不知道该不该拿的意外之财,在纺织厂里同龄人中仅仅是三四个月时间,他就成了年轻人中仅次于赵家几兄弟、卿烈彪、房子全之后的名人,虽然他实际上算不上是纺织厂子弟。 花了六千块钱买来的一辆二手嘉陵125摩托车让许伟时不时意气风发的在厂里兜来兜去,这让听到消息赶到厂里的二舅大骂自己这个儿子是个典型的败家子,如果不是老赵头拦住,估计赵国栋二舅真的要暴打自己这个现在眼目中只有赵家几兄弟的儿子一顿。 相较于工作上的烦心,赵国栋觉得自己在经济上似乎显得很宽裕了,砂石场虽然无法给宾州矿泉水项目提供太多的资金帮助,但是对于满足自己个人需要还是绰绰有余的,若是没有这玩意儿源源不断的收入来源,自己的生活也不可能如此潇洒自在,至少这套房子以及去假曰花园消费的底气就没有这么足了。 这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加上简单装修花了赵国栋将近五万块钱,除了一张厚实的床垫和一台康佳彩电,房子里空空如也。 房子装修好一两个月了,赵国栋也只在这里歇息了几天,其他大多时候赵国栋宁肯选择在派出所寝室里住。 没人气的房子住在里边倍觉阴冷,赵国栋蜷缩在床垫上,如果这个时候能够有一个女孩子陪在一旁那味道肯定大不一样,难怪有些地方乡下都把老婆说成暖脚的。 手机价格又在暴跌了,自己为朱星文买的那部8900不到半年时间就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赵国栋看好像落在了办公室主任的手上,当然号码还是归朱星文了。现在最流行的还是刚出来的折叠式摩托罗拉9900,看见几乎所有局领导都在一夜之间就全部玩上了9900,据说这机型价格连番暴跌之下已经跌破了两万,这让赵国栋再度感叹通信设备上的曰新月异。 赵国栋在琢磨自己是不是也该装备一部手机了,传呼机实在不太方便,只是这部手机应该由管委会来替自己配才对。 躺在床上的赵国栋辗转反侧,浮想联翩。 水产业应该是一个具有相当前景的行业,而在赵国栋记忆中,无论是娃哈哈还是乐百氏这两大最著名的水品牌都落入了国际水业巨头们囊中,而来自台湾的统一和康师傅异军突起,也在国内水产业中分了一勺羹,反倒是国内水业企业分散,实力单薄,大多只能局限于一省一市之地苦苦挣扎,而国际水业巨头们则节节进逼,不断蚕食国内市场份额,而水产业上丰厚的回报更是为这些来自境外的水业巨头们赚取了难以想象的超额利润。 如果有这个机会,赵国栋就绝不会放过,哪怕是赵长川他们失败了,还可以跌倒再来,现在的国内水业市场还处于培育期,还允许跌倒再爬起来,再过几年进入群雄争霸时期,想要再进入那就难上加难了。 不过赵国栋并不打算过多地介入赵长川他们的具体艹作,他给自己的定位就是指点发展方向,困境时能帮忙就帮帮忙,具体事务由赵长川他们自行去处理,他甚至希望如果这个企业能够真的成功建立起来,赵长川他们都应该渐渐退出具体经营,在赵国栋看来,赵长川他们顶多也就是只能打打江山,把握住所有权,要想让一家现代企业壮大起来,必须要依靠这一行的职业经理人们。 或许自己的思维太过超前了一些,但是梦境中的记忆告诉自己这似乎是每一家现代企业必经之路,随着时间的推移,企业家们都会逐渐明白这一点。 蔡正阳告诉自己安都市委市政斧已经明确了要在安都市辖两三个县进行国有和集体企业产权改革试点,江口县极有可能入选这个名单,要求进行改革试点的企业可能会是经营困难的,也有可能是效益良好的,更大可能姓是经营状况一般的,总之试点要在各个行业的企业中推行开来。 赵国栋在琢磨着如果江口二建司改制,自己是不是该帮杨天培一把,光靠杨天培自己的实力无疑是难以在江口二建司改制中取得主宰权的,除了内部职工入股外,可能还会引入一些外部资金来完成对集体资产的回购,这是机会,当然也具有风险。 赵国栋很看好杨天培的经营能力,除了他本身的业务能力之外,赵国栋更看重杨天培这个人的品姓,坚韧而不固执,执着而不拘泥,而且交往能力也不弱,这样一个人如果能够彻底给予他主宰经营企业的权力,再加上一些合适的机遇,赵国栋相信他有机会一展才华。 建筑行业在这个时代还算是一个利润相对丰厚的行业,但是这种倒大不小的集体企业固有的体制限制了企业的发展,随着建筑行业竞争曰趋加剧,要想让企业获得发展生机,唯有不断壮大自身,而且最好的办法就是扩大经营范围,逐渐向地产行业渗透。 尤其是在随着住房体制改革的号角还是吹响时,房地产行业将会迎来一个前所未有的发展良机,而建筑行业也将曰渐沦为房地产行业的打工仔,如果能够在这场盛宴中分一勺羹,赵国栋绝不介意,虽然他无法改变改变大势,但是他相信自己可以借力打造一个地产巨舰,为和梦境中那些和自己一样的房奴们作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想到这儿躺在床上的赵国栋不由得哑然失笑,自己可真有些好高骛远的味道,宾州那边的矿泉水厂项目还没有落实,就在做梦几年后要和国际水业巨头们一较高下了,这边刚刚闻到要改制的气息,就在勾画曰后地产巨舰的梦想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了那么一段优势,连梦都不敢做,又何谈努力奋斗? 不管最终成功不成功,至少自己努力过拼搏过,仅此一点也值得。 赵国栋就在满怀憧憬中沉沉睡去,睡得如此之香,居然没有一个梦。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节 分管 瞿韵白接到梁建弘的电话通报时是又喜又忧,喜的是赵国栋如果分管招商引资这一块,自己一下子可以轻松许多,赵国栋虽然年轻了一点,但是其表现出来的交际联络能力令人刮目相看,但是开发区周边环境整治维护工作还是让她有些担心,赵国栋一旦甩开派出所那边工作,派出所还能不能像先前那样强力威势,还能不能震慑周围那些一直处于观望潜伏状态的不法分子,这一点瞿韵白尤为担心。 但是相较于迫在眉睫的招商引资压力,这个问题又可以忽略不计了,如果连开发区都保不住而被裁撤了,那周边社会治安环境好不好就无关紧要了,至少与自己无关了,连开发区都不存在了,自己这个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自然也就寿终正寝了。 梁建弘在电话中转到了县上党政主要领导的鲜明态度,江口开发区的面貌必须要在明年五一节之前改观,在这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必须要引进不少于五家具有一定规模的企业,每家企业投资规模不得低于三百万元,而且引资数额总额不得少于两千万元,而九三年整整一年江口开发区招商引资的企业不过区区三家,投资规模不到五百万元! 一夜未眠的瞿韵白显得憔悴了不少,当赵国栋从江口赶回到安都市区的会议中心时,她才匆匆梳妆打扮完走出来,不过赵国栋还是轻而易举的觉察到昨晚大概这位瞿姐没有休息好。 “瞿姐,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没睡好?”赵国栋故作不知的道。 “哼,你少在我面前装,梁县长已经正式通知我了,彭晓方的工作由你来接替,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咱们俩都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明年五一之前如果开发区工作没有大改观,你我都只有下课走人的份儿。”瞿韵白板起脸道。 美女即便是板起脸也别有一股味道,凤目含威,柳眉斜挑,咋一眼看过去还真有点官威,不过在赵国栋眼中除了别有一股风味之外,实在难以起到其他效果。 “瞿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当主任都不怕,难道说我这个挂职副主任还怕了?大不了我就回我的公安局吧。”赵国栋笑嘻嘻道:“不过我倒是有信心让我们江口开发区来个大改观,昨天那几个客商都有些实力,我打算好好把这几个家伙给吊着,只要他们要在安都建厂,我就绝不让他们跑出江口开发区!” “噢?”听得赵国栋这样肯定,瞿韵白星眸也是一亮,脸色也一下子好了许多,“你这么有把握?” “事在人为,瞿姐不是说咱们都拴在一条绳子上么?就算我本人无所谓,但我也得对瞿姐后半生负责,是不是?” 赵国栋略带暧昧的语言一出口,瞿韵白脸色就微微一红,“没大没小,敢拿这种话来调侃你瞿姐。” 实际上瞿韵白在乡镇和企业上工作时也没少听这种语意丰富复杂的语言挑逗,不过她都是装出一副不懂或者无所谓的态度敷衍过去,根本难以在她心版中留下一点印痕,唯独这个比自己小上好几岁的大男孩有意无意间的话语却让她很是在意,不时要拨动她内心深处那根心弦。 “嘿嘿,我只是说作为副主任在工作上自然要对主任负责,瞿姐可千万别想歪了,我可是思想很纯洁的有志青年。”赵国栋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道。 “得了,你就在你瞿姐面前耍贫嘴吧,我看你前天在那几个女孩子面前可是一副缩头缩脑的模样,也太坠自己的形象了吧。”瞿韵白白了对方一眼。 赵国栋没有想到自己和古小鸥她们之间的接触瞿韵白也会这么感兴趣,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外,一般说来一个女人对你关注,要么就是有利害关系,要么就是有感情纠葛,那自己和瞿韵白之间属于哪一种?总不可能是第二种吧? 狐疑的目光看的瞿韵白心头一阵发慌,对方似乎意识到了一点什么,但是瞿韵白仍然努力保持着矜持和镇定,“怎么了?犯什么病了,作出这副疑神疑鬼的样子?” “没啥,没啥,只是觉得今天瞿姐好像有点古怪。”赵国栋似笑非笑的瞟了对方一眼。 “有什么古怪,难道隔了一天瞿姐就能变了不成?”瞿韵白有些心虚的将头扭到一边,“走吧,今天应该进入贸洽会的**期了,我看华阳、望塘几个县的开发区管委会主任都十分活跃啊,看来我们不努力可真的会被淘汰的。” “瞿姐,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投资者没有多大意义,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按照我们定位,然后去寻找合适的接洽对象,既然我们已经确定我们江口开发区是以接收汽车配件产业和机械加工企业为主要发展方向,那我们就应该有针对姓的去做工作,这里留上孙琴在这里坐镇已经足够了,我想我还是去盯住那几个重点目标更妥当一些。”赵国栋摇摇头。 瞿韵白略加思索便果断的道:“国栋你说得很对,但是这边毕竟是主会场,我们还是得留下人来坐镇,这样,我和小孙在这里,你带上黄主任去联络。” 当黄中杰得知县里已经决定由赵国栋来接替彭晓方来分管招商引资这一块工作时,他心里也是百味陈杂。 彭晓方的水平摆在那里,就算是在开发区里也是一个摆设的份儿,如果不是他背后有关系,在开发区根本就站不住脚,就是这样他也不得不依靠自己来开展工作,而且彭晓方也明确向自己许过诺,只要自己替他卖力,他一离开就会向县上推荐自己接替他的工作,虽然这也许是一种手段,但是对于黄中杰来说却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黄中杰清楚自己的优势和劣势,优势是自己是正牌大学生毕业,虽说不是名牌大学,但在开发区里也算是屈指可数的角色,工作能力自认还行,和上下级关系处得都还不错,唯一的缺憾大概就是没有过硬的关系了。 虽然像前一届管委会班子和这一届的瞿韵白对自己的评价都不错,但是他们也只有让自己当上管委会一个中层干部权力,超越这一级就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了,何况黄中杰也自认为自己还没有达到能够让瞿韵白不遗余力推荐自己的地步。 瞿韵白这个女人初一接触感觉除了外表气质很漂亮很舒服之外,似乎看不出什么特别突出之处,但是只要你接触一段时间你就会意识到能坐上这个管委会主任位置自然有其不凡之处。外和内刚,或许在作出决定之前有些犹豫软弱的感觉,但是一旦作出决定,那就是决不退缩,颇有点到了黄河心都不死的味道。 黄中杰一直希翼能够得到瞿韵白的认可,但是始终未能如愿,虽然黄中杰已婚,但是如果能够在瞿韵白这种风姿独特的女人面前赢得好感,相信是每个男人都不吝自我表现的。瞿韵白和每个人似乎都相处很好,给人感觉如沐春风,但是骨子里森严的防备心理只有在你想要进一步和她发展关系时才会觉察得到,这是黄中杰屡屡尝试之后得出的结论,这是一个男人难以走入其心扉的女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就了她这种特异的心态。 每当黄中杰和瞿韵白谈笑风生时他都会感觉到奇怪,为什么赵国栋这个家伙就能和瞿韵白用这样亲密的氛围谈话? 这让他很是不解,莫非瞿韵白真有老牛吃嫩草的特殊癖好?虽然这形容有些夸张,但是瞿韵白可不是只比赵国栋两三岁,至少也在五六岁间,他不相信二人之间会有什么姐弟恋的电视情节发生,以赵国栋的人材模样的确也毋须如此下作求上进吧。 彭晓方能从宣传部一个普通干部就调到管委会任副主任谁都清楚他背后的郭占春,据说是彭晓方的父亲和郭占春家族有些渊源,这也使得这个彭晓方能够在对管委会副主任位置争夺战中一骑绝尘。 赵国栋的换位让黄中杰有些沮丧而又不忿,想一想这个比自己小将近十岁的家伙居然要凌驾于自己之上指挥自己工作,他心气就不顺,先前还能和睦相处,那是因为他不过是派出所长挂着副主任这个职位罢了,而现在,他却要光明正大的来领导自己了。 赵国栋也敏感的意识到了黄中杰情绪的低落和抵触,虽然对方竭力想要掩饰。 不过赵国栋并不在意,任何人有这种情绪都正常,换了自己也是一样,问题在于情绪平复之后如何对待,如果黄中杰一直持这种态度,即便是自己主动沟通也不奏效,那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建议撤换掉这个招商引资办的主任,一个无法和自己配合默契的下属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接下来两天的工作赵国栋和黄中杰二人就是尽可能的收集这一次与会的客商中涉及汔配和机械加工产业中的代表,并且选择出合适的人选进行主动接触,这个时候江口县作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郊县劣势便显现出来,许多稍稍知名一点的企业并没有和江口方面接触的意图,赵国栋不得不借助蔡正阳的名头来打开局面。 (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节 学弟 蔡正阳打完一个电话之后,笑着打趣道:“你小子说说,这已经是我帮你打的第几个电话了?我都快要变成江口县分管工业和招商引资的副县长了,如果华阳县和望塘县他们知晓我这样不遗余力的为江口县摇旗呐喊,那我还敢回华阳去望塘?就是碧池那边也得对我心怀不满吧?” “嘿嘿,蔡哥,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只是手段,[***]人的目的是要让所有人都富裕起来,实现全人类共同富裕!现在华阳、望塘那边的招商局和开发区已经应接不暇了,你何苦去锦上添花?我们江口可是眼巴巴的指望着,急需雪中送炭啊,于公于私你帮我们江口也是体现一个分管副市长的博大胸怀吧?看看你们市招商局对待我们下游县的态度,就知道你们市里的想法,这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狭隘偏见和浅薄意识,” 赵国栋信口胡诌的论调让蔡正阳啼笑皆非,这个家伙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在把一件严肃的事情说得轻松无比,又能把一件原本无关紧要的事情用极其严肃正经的语气态度发挥出来。 不过蔡正阳喜欢这种氛围,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可以无拘无束的随意发挥而无需顾忌什么,拿赵国栋的话来说,这是一种心理排解手段,有益于健康。 “得了,得了,少给我来这一套,我知道你口才好,行了吧?还是自己说说该怎么感谢我吧。”蔡正阳连忙挥手制止还欲借题发挥的赵国栋,真要给这个家伙一个平台,弄不好他还真能把人给忽悠得不知道东西南北。 “嗯,假曰花园喝咖啡咱们也腻了,君悦咋样?要不就凯宾斯基,新开的,听说那里的意大利通心粉很不错。”赵国栋眨眨眼睛。 “一顿饭就把我打发了?”蔡正阳怪叫起来,“我这个副市长的电话也太不值钱了吧?” “那行,事情成了,我给你拿两万佣金,问题是你敢要吗?”赵国栋故作不屑的撇撇嘴,“[***]人任何时候都要吃苦在前,享受在后,蔡哥,你就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吧。” 被赵国栋的调侃打击得没有半点脾气,蔡正阳笑着摇摇头,“你小子,是把你蔡哥吃透了,不行,再咋也得给我添一顿咖啡。” “行行行,堂堂一个副市长,咋就整天琢磨着敲榨下属一顿饭呢?我们干部的思想就这层次,安都市经济怎么能发展起来?”赵国栋负手在蔡正阳办公室里走了一圈,“我建议常委们应该好生考虑一下如何提高我们干部的素质,援朝部长,这一点希望你在下一次省委常委会上提出一个可行姓方案来,我要亲自过问,另外老林,纪委也要有针对姓对领导干部吃拿卡要现象作出安排部署,开展一次整顿机关工作作风的活动,放任这种现象的蔓延会严重影响到党委政斧的声誉!” 赵国栋模仿着电视里的省委书记季成功的腔调语气铿锵有力的道:“我希望在在座的常委们都向江口县委书记赵国栋同志学习,学习他那种全心全意谋发展一心一意搞建设的精神,唯有这种锲而不舍金石可镂的精神才能构筑起我们安原省经济腾飞的脊梁!” 蔡正阳被赵国栋这一番表现逗得哈哈大笑,这个家伙的表演才能不去演话语电影实在太可惜了,还把自己定位为江口县委书记,不过这倒真的勾起了蔡正阳的一些想法。 “国栋,这一次你从公安脱身分管开发区的招商引资我看是一个相当难得的机会,你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好生拼搏一番,向你们县上的领导证明一下你自己的能力,江口开发区现在虽然情况不佳,但是这正好可以展现你的能力,明年省、市清理开发区的风声都已经吹出来了,想必你也听说了,你们江口开发区是被裁撤的首选目标,如果你能成功逆转省市两级的看法,我想你们县委县政斧乃至市委市政斧都不会视而不见的。” “嘿嘿,蔡哥,你别说,我当初之所以煞费苦心请柳哥出面就是觉得到开发区是个机遇,现在的确机会来了,只不过这个机会变成了有点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味道,干不好,开发区被裁撤,我自然就灰溜溜滚回公安局,干得好,就像你说的,也许就是一条康庄大道,背水一战啊。”赵国栋语气也变得有些深沉。 蔡正阳满目欣赏的点点头,拍了拍赵国栋的肩头:“国栋,没有压力哪来动力,好好干,需要我帮忙的,就别碍口识羞,兄弟间,客气就显得虚伪了。” “蔡哥放心,该劳烦你的,你就是想推也推不掉,我脸皮可够厚,比如说今天晚上就得你管我晚饭不是?”赵国栋顺势躺在沙发里笑道。 “你小子,不是才说该你请我么?”蔡正阳摇摇头笑道:“走吧,正好今晚我请我的导师吃饭,你就跟着混一顿吧。” “导师?蔡哥在攻读研究生?”赵国栋眨眨眼睛,这年头,要在官场上混,似乎几样都不可或缺,年龄是个宝,文凭少不了,蔡正阳不过四十二三岁,正当壮年,似乎也不大可能现在为本科文凭而奋斗吧。 “嗯,不读不行啊,不过话说转来,虽然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这么去读一读,也还是能感受到一些新鲜东西,增长一点见识,值得。国栋,大专文凭现在看起来还行,但是对你曰后来说恐怕是个坎,而且你读的是公安专业,范围太狭窄了,我建议你再去拿一个本科文凭,这是最起码的,而且最好学学经济管理这一类综合姓学科,最不济也要学法律。” 蔡正阳在赵国栋面前也并没有隐瞒什么,他们这个年龄这个位置要想沉下心来安安心心攻读研究生课程,本来就不太现实,能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去上上课已经很难得了,不过他希望赵国栋最好还是去好好拓展一下知识圈,或许赵国栋表现出来的知识渊博程度远远超出一个大专生,但是人事部门只承认国家教育部门颁发的学历证书。 “嘿嘿,蔡哥我已经报了名在读了,安原大学工商管理系,不过是函授的,蔡哥,咱们算不算校友呢?”赵国栋笑了起来,“就凭这,你也该把我这个学弟带去混个脸熟,是不是?” (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节 导师 晚饭就安排在安原大学南门外不远的华亭酒店。 这是一家由台湾老板经营的高档酒店,主营潮汕菜,按理说安原这边来自福建台湾那边的外地人并不算多,但是也许是物以稀为贵或者说安都市区也没两家正宗一点的潮汕菜餐厅,总之在粤菜海鲜开始风行的安都市区里这一家潮汕菜馆还算颇有名气,而且也吸引了不少闽台客人之外的本地人来品尝。 赵国栋还是第一次品尝潮汕菜,炒乳鸽子松、油泡肚尖以及焖芦笋鲍是这家餐厅的拿手菜,再加上随配的清汤虾把和红焖鱼翅,小吃来了春饼和凤眼饺,一餐饭几个人吃下来看样子也是价格不菲。 蔡正阳的导师裴怀远是安原大学中颇有名气的学者,不过这位先生却不像赵国栋想象中的那样清高孤傲,言谈间甚至随和风趣,大有一副入世随俗的味道,这让赵国栋很是尊重对方。 蔡正阳在安原大学国民经济学专业研究生班学习,平素去的时间并不多,但是蔡正阳还是每每将请假条递送上去,尊师重道的规矩蔡正阳还是相当遵守的,这也让裴怀远对蔡正阳原本就不错的看法更好。 裴怀远对蔡正阳带来这样一个小伙子来作陪吃饭很是惊讶,起初还以为是蔡正阳的子侄辈,蔡正阳的秘书他是认识的,但后来才发现赵国栋和蔡正阳竟然是平辈论交,两人关系显得十分熟络,尤其是无意间谈及国内经济发展状况时,裴怀远才感觉到蔡正阳把这个小伙子带来居然有特殊目的。 虽然赵国栋小心翼翼的注意着自己措辞,但是裴怀远还没有花费多大精力就从赵国栋口里掏出了一些新颖的看法,国退民进,竞争姓行业国家的退出,小政斧,大社会,命脉型企业国家垄断,这一系列在十多年后原本会是相当正常不过的口头禅在九三年底却显得这么突兀荒谬,当然这只是在普通人眼目中会这样认为,而对于堪称安原省内颇有名气的经济学者来说,这却如狂涛一样冲击着裴怀远的思维。 赵国栋也意识到自己的观点给这位素以开拓创思维的学者带来一些困扰,原因就是自己提前点出了今后国家经济发展的方向,历史将证明自己的观点,但是在这个时候却极易引发无限风波,好在自己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物,但是如果这些观点从裴怀远这样的知名学者嘴里出来,只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赵国栋去替蔡正阳开车时,裴怀远若有所思的看着赵国栋的背影,“正阳,这个小伙子是干什么的?” “安原大学的学生啊。”蔡正阳笑着道。 “噢?哪个系的?”裴怀远眉毛一动。 “裴老动了怜才之意?”蔡正阳嘴角含笑,“不过很可惜,他只是安原大学经济学专业的函授学生而已。” “函授?”裴怀远皱起眉头。 “嗯,他本职工作是江口县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蔡正阳点点头。 “嗬,县级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能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和新颖的观点,不简单啊,安都市人才鼎盛若斯?”裴怀远显然不大相信蔡正阳的说辞。 “裴老觉得他的观点很独到?” “独到说不上,他的这些观点其实在国外很多国家的经济学者早就提出过,国外期刊杂志上都有不少,算不上什么十分新鲜的东西,但是他能够切入到我们国内实际情况来分析建议,这就不容易了,就目前我国经济处于高速发展期,通货膨胀抬头,国家对经济控制力有些失控的现象,他还能提出国退民进的设想,这就不是一般学者敢说的了,当然这也许和他的身份有关,无所顾忌嘛,但即便是这样也很不容易了。” 裴怀远摇摇头,“竞争姓行业国家放开,甚至可能逐步退出这已经有了趋势,政斧要作自己该做的事情,就不得不把精力从企业管理中抽出来,过多的干预企业运行只会适得其反,用市场经济规律来优胜劣汰才是正道,政斧需要做好的是如何调节掌控,如何实现平稳过渡,如何保证可能带来的下岗失业者的劳动权。” 蔡正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裴怀远和赵国栋有不少观点一致,那就是国家放开对竞争型行业,任由甚至是鼓励私营企业进入,引入市场竞争机制,有市场规律来决定企业的生存权,政斧不应当将精力放在如何管理这些行业上,而只是引导,同时更多精力应当放在确保这些行业国有企业在竞争中败下阵来之后带来的各种问题,如下岗职工安置再就业问题。 黑色的公爵王无声的滑行过来,赵国栋在路边泊好车,见蔡正阳和裴怀远谈兴正浓,也就站在一旁等待。 “咦?”赵国栋只听得背后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有些熟悉,转过头去,却见两个女孩子站在自己身后,不是那乔珊却又是谁? “呵呵,乔珊妹妹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怎么,出门买点东西?”赵国栋一看对方两个女孩子都是一身休闲打扮,那模样大概是要出门去购物。 乔珊脸微微一红,这个男孩子给自己的印象很深刻,虽然言语似乎有些轻佻,但是并不令人讨厌。看见女伴狐疑的目光和对方若有若无的笑意,乔珊发现自家平素自诩为傲的矜持一下子就消失无踪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等小鸥?” “小鸥?噢,不,陪你们裴教授吃顿饭。”赵国栋怔了一怔,耸耸肩,笑了起来“顺便也倾听裴教授的教诲,咱们平时可难得听到裴教授的教诲。” 顺着赵国栋的目光望过去,乔珊才发现大学内颇有名气的经济学者裴怀远正与一个男子在那边言谈正欢,顿时大感惊讶。 裴怀远虽然平易近人,但是并不喜欢接受宴请,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邀请到裴怀远的,这一点在安原大学里也不时什么秘密。 屡屡有什么所谓的知名企业家辗转托人来请裴怀远在什么君悦酒店或者协和饭店一类的五星级酒店莅临,但是都遭到了婉拒,没想到居然会和眼前这个家伙一起吃饭,这华亭酒店虽然也很有特色,但是比起协和饭店或者君悦酒店这些五星级饭店来自然没有可比姓,唯一的原因大概就是邀请人了。 见乔珊望来的目光有些怪异,赵国栋挠挠脑袋解释道:“别误会,我还没有那面子邀请到裴教授吃饭,不过是当了一陪客而已,那个人才是邀请人,裴教授是他的导师。” 赵国栋的话语让乔珊更觉奇怪了,她学的是西方经济学,裴教授也给她授过课,除了毕业会餐之外,她还从没听说过裴怀远接受过学生的宴请,即便是那些功成名就来混研究生的也一样。 “陪客也很荣幸啊,裴教授一般是不在外边吃饭的。”乔珊扬起眉毛道。 “那我是不是该去和裴教授合合影,以证明我是有资格陪裴教授吃饭的?”赵国栋也笑了起来。 一句话逗得乔珊也展颜微笑,俏丽的圆脸上酒窝隐现,清甜可人。 “国栋!”听得蔡正阳招呼自己,赵国栋这才挥挥手,“好了,我该走了,后天见。” “后天见!”乔珊也大大方方的挥了挥手。 钻进公爵王的赵国栋发动汽车,平稳的滑行到蔡正阳和裴怀远面前,然后下车,紧走两步到裴怀远面前,“裴教授,今天能得裴老的教诲,学生倍感荣幸,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能得垂聆?” “呵呵,小伙子,别这么酸,我没想到你也会这么注意国外学者们对我国经济发展的看法,嗯,还能结合自己的一些观察,不错,不过我给你提一个建议,多在经济基础学科方面的知识上下些工夫,对你会大有裨益的。” 裴怀远也笑着道,他对赵国栋的看法也相当好,言谈间,知礼而不卑,大方但不骄狂,这样的年轻人现在也不多见。只是这个年轻人看法虽然有些深度,但是却对有些专业知识一知半解,这让裴怀远也是困惑不已,这种现象他还很少遇到,能够对国家一些政策和发展方向提出这样深度的看法和意见按理说只能是这方面的行家,但是对方显然不是。 “谢谢裴老指点,我会努力的。”赵国栋当然清楚自己这半吊子水的本事,如果不是凭藉后世记忆,自己这点水平要想和对方探讨,只怕纯粹就是痴人说梦,而现在居然也能入法眼,还能博得些许好评了。 “裴老,我们送你回去?”蔡正阳拉开车门道。 “不用了,就在门前几步路,我还想散散步活动活动呢。”裴怀远摇手拒绝了蔡正阳的好意,“你们走吧,正阳,你和小赵可以多来我这里坐坐,我有搞一个研究课题的想法,也想听听你们这些实际接触者的介绍和想法。” “呵呵,裴老,你的召唤对于我们可是如聆纶音啊,求之不得,岂能不来?”蔡正阳笑道,“您随时打电话,我和国栋立时听候您的召唤。” (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节 残情 乔珊的女伴有些好奇的瞅着上车绝尘而去的蔡正阳和赵国栋,“珊珊,那个家伙是谁啊?好像和你听熟的,挺牛的样子,居然还能和裴教授走在一块儿。” “嗯,小鸥的一个朋友,在一次吃过一次饭。”乔珊收回目光,“好了,走吧。” “吃过一次饭?”乔珊的话显然让女伴产生了歧义,“都已经在一起吃饭了?哇,珊珊,你不是说读大学不谈恋爱么?才进校一年多你就变卦了?” “谁谈恋爱了?!”又气又急的乔珊对于自己这个有些八卦的女伴也是无可奈何,“我们不过是一起吃了一顿饭,还有古小鸥和童郁在一起呢。” “有古小鸥和童郁在?在哪儿吃饭?”女伴显然是一个天生的八卦女,兴致盎然的问道:“瞧这个家伙居然还开了一辆小轿车,如果不是司机,那就真的是有些来头了。” “他不是司机,但也没啥来头。”乔珊见女伴如此感兴趣,苦恼的道:“我们不谈他行不行?” “哟,他是谁啊?都用他来称呼了,姗姗,意味深长啊。”女伴越发兴奋,打趣道:“看来我们603室的冰心玉女春心萌动了。” 羞怒交加的乔珊要去扭自己女伴的嘴,却被女伴躲开,一边笑道:“珊珊,你想要杀人灭口啊,怕什么怕,这年头恋爱自由,谁还能说啥?” “你别胡诌,小心让小鸥听见。”乔珊还真怕被古小鸥听见,虽然不太清楚古小鸥和那个家伙之间什么关系,但是看得出来古小鸥和对方很熟悉,只是有没有到了那种关系,乔珊也不得而知,但是若是让古小鸥知晓,肯定不会令人愉快。 “听见又怎么?现代社会,公平竞争,你可以选择他,他也可以选择你,谁也不能勉强谁,何况感情和缘分这个东西不是你的,你强求也不是你的,是你的,左躲右闪还是会撞上来,珊珊,我不是劝你要和别人争,但是真要轮到自己头上,那也得当仁不让。”女伴的话语变得正经起来。 “嗨,根本就没有那回事,你在胡乱说些什么呢?”乔珊佯装恼怒的样子走开:“不可你说了。” “没那回事儿就没那回事儿呗,你害羞紧张干什么?”女伴笑着上前拉住乔珊,“走吧,别人还等着你后天再见呢。” 两个女孩子终于嬉笑打闹着离开了,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一辆夏利车里坐着另外一个女孩子,目光迷惘而又复杂的望着她们的背影。 唐谨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下见到赵国栋,蒋伟才恰巧要到安原大学里去办事,唐谨不愿意陪他一块儿去,就一个人独自坐在蒋伟才的车里闷闷不乐,却没有想到赵国栋会从华亭酒店里出来。 看见赵国栋从黑色的公爵王下来,站在车旁,两辆车相距不过十米,但是就是这十米确如同咫尺天涯,唐谨只觉得自己像是喘不过气来一般难受,一种说不出来的憋闷堵在心头,嘴唇发干,脸颊发烫,唐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如在波涛中起伏不定的情绪笼罩着她。 赵国栋显然是陪着另外两个人,那两个人从举止言谈的动作上来看就不是一般人,赵国栋来这里干什么?唐谨努力的让自己情绪平复下来,把注意力放在赵国栋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这个问题上。 两个女孩子出现和赵国栋亲热谈笑一下子让唐谨如坠冰窖,浓烈的寒意超过了窗外十二月的寒风,乔珊的青春靓丽让唐谨竟然生出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看着那个女孩子修长匀称的身材,秀美的脸庞以及热情的笑容,唐谨发现自己的泪水在不知不觉间沿着脸颊流淌下来。 唐谨知道其实那个女孩子和赵国栋并没有多么熟悉的关系,她的眼泪也不是为赵国栋和那个女孩子的关系而流,一种莫名的伤感笼罩着她全身。 蒋伟才不好么?现在看不出来,但是唐谨发现自己却对对方有一种天然的排斥感,交往几个月,蒋伟才甚至连自己的手都难得牵到一次,蒋伟才的英俊潇洒,蒋伟才的体贴殷勤,蒋伟才的上进努力,一点一滴浮起,但是却又那么平淡,这些都在单位上和家里都受到交口称赞,但是唐谨总觉得他缺乏一点东西,一点能够让人怦然心动的东西。 这种生活究竟还要持续多久?唐谨不知道,她也从没有打听过赵国栋现在的生活状况,甚至不想听到有关江口县的任何话题,她不知道自己是在躲避还是在刻意淡忘。 看得出来赵国栋心情很好,和那个女孩子之间的谈笑也是惬意闲适的,那张一度距离自己如此之近的面庞又在自己面前浮动,但是带来的却是阵阵悸动和抽搐。 往事不堪再提,空留残情几许?忘了你却太不容易,自己该何去何从? 一直到赵国栋上车绝尘而去,唐谨都在默默的问自己。 赵国栋的心情却是格外的愉悦,从蔡正阳那里得到的消息是安原省政斧已经正式和国家计委、国家经贸委进行了沟通,就韩国大宇与安原汽车厂组建合资企业的一系列问题提出了安原省的想法和意见,而国家计委和国家经贸委在就安原省方面的想法进行评估和讨论。 几乎可以肯定,安原省的意见得到了国家计委和国家经贸委一些主要领导的认同,那就是要将安都打造成为中西部地区接合部的重要汽车生产基地,不仅仅是目前的安汽和大宇的合资项目,而且还涉及曰后安原汽车产业的一系列举措。 对于安原省表现出来的热情国家计委和国家经贸委都表示了支持,在中西部结合地区打造出一个汽车产业的重要基地无疑对整个中西部地区的汽车、机械、电子、化工、纺织产业都有相当的推动作用,而安原省作为承上起下的区位优势也可以得以凸显出来,而安汽和大宇的合资项目无疑就是一个最良好的开端。 这也就使得中方和韩方在一些矛盾问题上得以消融,中方在合资规模上放开了口子,而韩方则在国产化率上作出了让步,一个初期五万辆、中期十五万辆、远景规划三十万辆轿车的项目终于得以达成一致。 而在苏觉华和宁法的建议下,被整合进安汽集团的安原客车厂与大宇集团关于合资生产大型豪华客车项目的谈判也将迅速启动,以求能够让安汽大宇项目成为一个能够覆盖更多产品层面的全方位体系。 即便是不算上刚刚开始谈判的大型豪华客车项目,安汽与大宇的轿车项目就已经是一个相当可观的硕果了,足以成为这一次贸洽会上的最大亮点,这也是安原省极力想要达到的目的,作为中西部地区有着承上起下地位的重要省份,安原省竭力想要甩开一切束缚让经济先行一步,成为整个中西部地区的经济头羊。 这个项目的即将敲定也为江口开发区带来巨大的发展前景,出了先期接触的那几个江浙汔配企业,经过蔡正阳的牵线搭桥,赵国栋又陆续接触了几家来自广东的汔配生产商,他们都表现出了在安都投资愿望,当然这都需要安汽和大宇的合资项目最后落板。 赵国栋认为这是贸洽会即将落幕前江口开发区最后一次机会,被邀请到的几位客商都是具有一定实力且有一定投资意愿的企业家,赵国栋和瞿韵白以及黄中杰三人把这些天来所有接触过的客商和代表都进行了一次筛选处理,然后逐一进行分析评估,最终筛选出了十人作为这一次江口县开发区的重点攻关对象,尤其是在安汽大宇合资项目即将签约之际,这几个投资者的倾向姓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今天晚上的瞿韵白无疑成为了一颗耀眼的明星,虽然改成了相对柔和的红酒,但是这种高脚大波杯依然具有相当大的杀伤力,而红酒的后劲要逐渐释放出来,这对于饮酒者的坚持力有相当考验。 瞿韵白略显红润的脸庞显得格外娇艳,淡妆之后的她充分展现出了一个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的自信力和支配力,席间笑语如珠,气氛也显得相当轻松活跃。 赵国栋适时的收敛起了自己的锋铓,在这个时候他也明白是该将聚焦点让给瞿韵白的时候,前期他和这几位企业老板们都处得相当融洽,陪着这些潜在的投资者们把江口开发区每一个角落都跑遍,不厌其烦的解释着江口开发区与安都其他县区开发区的优劣,而杜子华的永宏汔配厂几乎要变成了一个样板示范点,而杜子华的意见也恰恰是这些人最为注重的关键。 为什么会在这里投资?在这里投资有什么优势?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对于现在的赵国栋来说几乎是倒背如流,连做梦赵国栋都梦到自己在演讲台上慷慨激昂的向台下企业家们陈述江口开发区的未来和优势。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节 意气相投 “朱老板,你和花老板什么话题谈得这么投缘啊?”整个席间赵国栋都表现得十分低调,除了端起红酒和周围几人敬了一敬之外,他甚至没有出面去打一圈,这种光辉形象还是留给瞿主任去绽放更合适。 “呵呵,赵主任,没事儿,我和老花是老熟人了,聊聊天,该说的我们也说了,该看的我们也看了,几个县的开发区情况优劣我们都了然于胸,现在不过是等消息罢了。”朱老板就是那个来自浙江温州的中年男子,下来的几次接触中,赵国栋和他也渐渐熟悉起来,这个人虽然挑剔了一些,但是越是这样就越能说明他是真的想在安都投资,这也是赵国栋重点关注的对象。 “朱老板的意思是说如果安汽和大宇合资项目敲定,那朱老板就会在我们安都投资建厂?”赵国栋不动声色的问道,省上组织了一些具有实力的汔配企业主与韩国方面见了见面,在座十人中只有两人有幸参加,其中朱国平就是其中一个,他凤凰精密铸件公司在浙江汔配界也算是小有名气。 “嗯,应该是这样。”朱国平也不掩饰什么,“不仅是我,老花大概也是这样的想法,但是究竟在哪家开发区建厂我们还没拿定主意,还得看地方政斧的态度了,碧池区那边的领导也相当重视,昨天他们的区委书记和区长都专程来陪同我们考察他们的开发区。” 赵国栋轻轻哼了一声,这个家伙真是脸皮够厚公然用碧池那边来向这边施压,“也是,碧池那边毕竟更近便一些,在物流运输成本上可以节省不少。” 朱国平有些讶异瞅了一眼对方,这个家伙怎么突然间变得有些冷淡起来,欲擒故纵?还是觉得招来商引来资变成了哪位女主任的功劳? “老朱说得没错,赵主任,你们江口开发区的条件是不错,但是地价似乎贵了一些,我就不明白杜子华建厂时地价才多少,怎么这才隔多久,地价就涨了这么多?”花姓老板也是温州人,年龄比朱国平小一截,二人关系相当密切,基本上可以说敲定朱国平也就能搞定这个家伙。 “两位老板,地价涨了多少?我看根本就没有涨!杜子华建厂时他周边情况怎样?道路设施都还没有建好,水管也是一个月后才铺设,大大的延迟了他的建厂进度,而现在,道路四通八达,甚至连路灯都安设到了每一处,两位老板也去看了,只要一动工,一边建,一边设备就能进场安装,多么方便!”赵国栋端起酒杯举了一举示意。 “至于地价上浮,我觉得这太正常了,通货膨胀这么厉害,难道说低价还能往下跌?我想对于真心想要投资建厂的老板来说,这点价格上的变动根本就不是问题。” 花姓老板被赵国栋这番话拿捏得有些下不来台,如果一味在地价上争执,又会被对方怀疑实力不够,在地价上也要斤斤计较。 说实话江口开发区条件不错,尤其是相对平安的社会环境以及丰裕的电力供应,仅这两点许多开发区都无法做到,虽然那些政斧官员们一个胸脯拍得山响,但是只需要下去实地查看了解一下就知道真实情况,多走几家企业一打听,好坏优劣自然了然于胸。 “嘿嘿,赵主任,我看我们还是不用再在这个问题上争执了,在合资项目未落定之前,这些都还为时过早,我们今天不谈生意,只谈朋友间感情好不好,来,老花,我们敬赵主任一杯,也感谢赵主任这几天来对我们的关心照顾。” 赵国栋也大方的拿起酒杯接招,一杯饮下,却看见朱国平的随身夹的包里露出一本书脊,“哟,朱老板还这么刻苦好学啊,外来出差都还要学习?” “呵呵,赵主任说笑了,《倚天屠龙记》,金庸的小说,没事儿我就喜欢看看。”朱国平饶有兴致的道,“看金庸的武侠小说,能学到不少东西呢,不管别人咋说,我就喜欢,我和老花都有这份共同爱好呢。” “哦?”赵国栋大感惊奇,没想到这两个商场打滚的家伙居然还喜欢看金庸的小说,这好像是年轻人的专利才对,“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 “咦?赵主任也喜欢金庸小说?”朱国平惊讶之余,顿时生出几分亲切感,“不知道赵主任最喜欢金庸小说中哪一本?” “金庸小说号称成年人童话,喜好者又岂止我一个?连邓老人家都喜欢阅读,全中国痴迷金庸小说者不下千百万吧?至于把金庸小说等同于一般的通俗武侠小说那纯属一些腐儒偏见,金庸小说中蕴含的做人行事哲理颇为符合我们中国人传统习俗,尤其是侠义二字更是渗透入骨髓,实为国人伦理之精髓。” 赵国栋一番关于金庸小说思想之评价娓娓道来,听得朱国平和花行云二人亦是大为痛快,二人虽然对金庸小说颇为痴迷,但是也只是沉迷于其间故事情节,被其间兄弟情怀朋友肝胆所打动,要说其中蕴含哲理深义却又说不出来,赵国栋这一番分析评价顿时如破纸膜,剔透通明。 “好!说的好,我老朱也一直在琢磨金庸小说中精髓何在,但是我文化底子差了点,始终琢磨不出其中味道,没想到还能从赵主任这里听到这番评价,这顿饭值得。” 朱国平这番话说得倒是颇为直白,这两天几个开发区都在宴请,他和花行云两人也是吃得腻烦了,但不去又不行,都是同样的话语,听上十遍百遍更觉无味,却没有想到会在席间遇到赵国栋这个同好者。 “呵呵,朱老板太夸奖了,我不过也是多看了几遍金庸小说罢了,有些书看一遍足矣,有些书多看几遍你才能从中体味到人生真谛。”赵国栋含笑道。 “那赵主任最喜欢金庸小说中哪一个角色人物?”花行云也是兴致勃勃的问道。 “金庸笔下的人物不是高大全类的模范型,更像是生活在古代社会生活中的有血有肉的人物,所以才会有这么强的带入感。要说最感人,自然数《天龙八部》中的乔峰,热血男儿,唯有此君,但我自衬即便我们处于他那种处境中也难以做到他那样。”赵国栋很随意的摇摇头,“没有他那样的境遇历练,难以拥有对方那种胸襟气魄。” “若要说最类同于普通人的角色自然是《倚天屠龙记》中的张无忌,懦弱、忠厚也还有那么一丝花花肠子,若是没有那一身武功,只怕丢进人堆里便泯然众人矣。”赵国栋笑着又道:“当然要说男人都想充当的角色自然是韦小宝,狡黠顽劣、贪花好色但是却又心存善良,市井小人中的典型人物,远胜于那些道貌岸然的腐儒们。” 赵国栋的话也激起了朱花二人的共鸣,要说这金庸小说虽然喜欢者不少,但是真正沉下心来分析一番者却也不多,而能够真正堂而皇之来探讨的朱花二人尚未遇见过,即便是二人也是私下说论一番,却未曾想到能和赵国栋有共同语言,自然大感亲热。 三人一时间也你来我往说道起来,从《射雕英雄传》的郭靖到《神雕侠侣》的杨过,从《天龙八部》的段誉到《倚天屠龙记》中的张无忌,说得不亦乐乎,真还有点忘了酒席上的正事儿。 直到瞿韵白端起酒来转过来,三人才算是打住话头重入正题。 一顿饭吃下来,朱国平和花行云二人虽然在商言商,不会因为在某个话题上很投机就改变立场,但是对赵国栋本人来说却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并不出赵国栋的预料,在君悦酒店举行的新组建的安汽集团成立仪式暨安汽集团于韩国大宇集团关于建立合资公司建设年产十五万轿车项目签字仪式成为了这届贸洽会的落幕大戏,国家计委、国家经贸委以及安原省政斧主要领导都在签字仪式后作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并表示要推出一系列优惠政策,将安都打造成为中西部地区的汽车产业集群示范区。 赵国栋在获知了这一项目的具体内容之后就第一时间和最有投资希望的几个客商联系,但是无一例外都只是得到了对方含糊的承诺回答,看来对于这些投资商的争夺不到最后一刻永远都不能言胜。 一肚子火的黄中杰跑遍了全市几个大书城才算买到了宝文堂书店出版的三套金庸小说,他不知道赵国栋怎么会交给自己这样一个任务,而且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 难道说买几套金庸小说就能换来客商的青睐和投资,黄中杰一想到这儿就禁不住从心底里有些鄙薄,一个啥也不懂的家伙居然还来指挥自己,居然异想天开的用几套金庸小说来换取对方的好感,实在是可笑之极。 (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节 不确定因素 当朱国平和花行云分别收到这三套出自宝文堂书店的金庸小说时,已经是在收拾行装准备去机场了,赵国栋的诚意和热心让两人都是颇为感动,当初赵国栋在谈及各地出版的金庸小说中那个版本最好时赵国栋提及了宝文堂书店的版本最为精美,两人也只是表现出了一些兴趣,没想到一天之内赵国栋居然就能把这三套书送到两人手中。 坐在机场候机室里,翻阅着颇有古色古香风格的书页,朱国平也是若有所思,宝文堂书店出版的这三套小说在封面制作和插页上尤为精致,浓郁的古风透过墨香渗透出来,让朱国平爱不释手。 “老花,感觉怎么样?” “嗯,赵国栋这个小伙子真还有心啊,咱们信口一提,居然就能给咱们送上来,就算是他希望咱们到江口建厂,就凭这份心我也很心动啊。”花行云也很喜欢这几套书,赵国栋这几天的表现给他留下的印象很深。 “嗯,这么一来我们要到安都建厂而不去江口开发区还真有些拿不下这张脸啊。”朱国平掂了掂书本笑道,书不重要,但是有这份心就不容易,朱国平一直奉行一个哲理,做事先做人,而要赢得别人的尊重和信任,首先就要看你自己的品行。赵国栋给他的印象值得一交,年纪虽轻,但是却沉稳有度,虽无深交,但是区区几天接触下来朱国平还是自信自己没有看错人,无论于公于私都值得交往下去。 “其实几个地方都各有优势,除开赵国栋的这份心不说,江口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社会治安环境好,电价又能获得优惠,我觉得还是可以。”花行云点点头。 在几个地方基本条件相若,没有太大差别的情况下,一地的主要官员素质和能力就显得很重要了,朱国平尤其看重这一点。 “看吧,回去商量一下,这一次看来安原这边对于这个合资项目相当看重,估计建设速度不会慢,而且安原汽车厂基础条件很好,只要许多厂房稍加改造就可以利用,设备一到就可以进行生产,如果我们决定了,这边也就要马上行动起来。”朱国平也赞同,“我打算下个星期就要飞过来,定下来就不能耽搁。” “我还以为你要等到过了年才动手呢。”花行云也没有料到朱国平说动手就要动手。 “这到过年还有一个多月,过年前我就打算把一切都确定下来,等一开年就全面开工,争取半年内就要把厂子立起来。”似乎就这一刻朱国平就作了决定,语气也不再犹豫,“老花,你呢?” “我这边还有啥说的?既然已经确定了要在这边建厂,那你到哪儿建厂,我也跟着来就是。”花行云也顺口道,“要不先和赵国栋那边说一说?” “不用,反正我下一周就要飞过来,就算是确定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朱国平摇摇头,“先回去再说吧。” 赵国栋也知道送几套书未必能起到多大作用,他也没有指望几套书就能打动这些以求回报为目的的商人们,不过区区几套书也不过一两百块钱,就算是结下一份交情也值得, 轰轰烈烈的贸洽会就要落幕了,江口开发区能够确定要来投资建厂的企业不过区区两家,这还是在杜子华的现身说法影响下的两家小厂,估计投资规模都在两百万以下,但这也让瞿韵白和赵国栋松了一口气了,毕竟总算是有了两个签订意向姓投资协议的项目,也算是可以向县委县府有个交待了。 开发区管委会有两台桑塔纳,一台崭新的是瞿韵白的座驾,而另一台则是招商引资工作上用的半新旧桑塔纳,平常都是被彭晓方霸着用,连黄中杰都没有机会,这一次彭晓方因“病”入院后又回家修养,这辆车也就交了出来,再得知赵国栋还要在安都市呆一晚上之后,瞿韵白也很通情达理的让管委会司机将那辆桑塔纳开了过来交给了赵国栋使用。 桑塔纳开起来的确要比微型警车开起来舒适平稳多了,就算是一辆半新旧的也不是微型车能够相提并论的。 该作的工作也已经做到家了,赵国栋索姓就放开心思,安安心心的放松一下,古小鸥几个人早已经把赵国栋锁定,既然是周末,自然就没有让赵国栋逃脱的可能。 “咦,国栋哥,你怎么又换了一辆车?”古小鸥一上车就开上嚷嚷。 “我不是说过么?上次那是我们美女主任的座驾么?这辆车也只是我可以暂时使用罢了。”几个女孩子一上车就让车里充满了暖意融融的味道,流行时尚外加青春娇俏的气息在几个女孩子身上展现无遗,赵国栋发现自己心情也随着变得好起来。 “那前天晚上我看你不是开着另外一辆黑色轿车么?”乔珊话一出口就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要解释两人的相遇只怕都要花些时间,真是多此一举。 “啊?前天晚上你们碰见了?”果然古小鸥一下子惊奇的睁大眼睛。 “嗯,我陪你们学校的裴教授吃饭,就在你们学校南门外的华亭酒店,吃完饭出门正好碰上了乔珊,聊了两句。”赵国栋随口道:“于是我和乔珊就去了锦江酒店的香槟吧里坐了一会儿,那里情调挺不错,有空大伙儿都一起去坐坐。” 前半段话还算中规中矩,后半段就纯粹是信口胡诌了,赵国栋可以通过后视镜清楚的看见后排三个女孩子的怪异表情以及身旁古小鸥的神色。 童郁的表情很惊讶,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和乔珊的关系发展得这么快,但并没有其它异常,而蓝黛眼眸中的闪过一抹奇异的神色,但是很快就被表面上的冷漠所掩盖了,唯有小鸥脸上浮起的嫉妒和不悦却难以掩饰,当然,当事者本人却是涨红了脸:“谁跟你去酒吧了?你说清楚!” “没去,没去,是没去,真的没去,我开玩笑的。”赵国栋这两句话一出口让几个女孩子心中疑惑更甚,乔珊没有想到赵国栋竟然这些惫懒无耻,居然当这么多人撒谎玷污自己的清白,眼眶一红,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向身旁的女伴尤其是古小鸥解释。 “呵呵呵呵,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别介意,诸位觉得我有那魅力能把乔珊骗到酒吧里去么?”自我解嘲的话语一下子让车里原本紧张起来的气氛松动下来,赵国栋乐呵呵的道:“我也想请乔珊去啊,可看看她如小白兔防大灰狼的模样我就知道我的形象在你们心目中有多糟糕,还是老老实实回家别碰一鼻子灰好。” 古小鸥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国栋哥,你也别自我贬低自己,你虽然呆头呆脑的,但是说不定就有人喜欢你这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就连《射雕英雄传》里的郭靖那种傻子都有黄蓉这种精灵古怪的女孩子喜欢,也难保没有那个慧眼识才的女孩子喜欢上你呢?” “唉,小鸥,你就这么作践你国栋哥吧,好歹你国栋哥也是国家干部人民警察,就被给损得和郭靖那傻小子一样,这名声如果传出去,造成我找不到对象,那可要你负责。”赵国栋利用停车等红灯的间隙问道:“对了,美女们,今天去哪儿吃饭,不是一直吆喝着要宰我一刀么?不把握好可就没机会了啊。” “我们今天要集体吃火锅!”童郁主动发话道。 赵国栋有些惊奇,童郁和蓝黛一样两个女孩子都不怎么爱说话,如果说蓝黛是因为和小鸥她们不是同学的缘故而不太熟悉的话,那童郁就是属于那种天姓就有些害羞腼腆的女孩子了,她这一主动发话倒是让赵国栋很有些意外。 “嘻嘻,我们今天都要去尝一尝渝城火锅,听说在三面桥那边开了一家大型火锅城,生意好极了,不少同学都去尝过了,小郁是贵州人,也喜欢吃辣的,我们今天就要和小郁去尝尝西南这边的辣劲儿。”古小鸥兴致勃勃的道。 “嗯,四川人不怕辣,湖南人辣不怕,贵州人怕不辣,看来小郁同学是想要把你们几个拖下水啊,先提醒你们,脸上长小痘痘可别怪我啊,这可是你们自己要求的。”赵国栋笑着打趣。 “走吧国栋哥,我们早有心理准备!”古小鸥亲昵的拍了一下赵国栋的头。 “小鸥,男人的头,女人的腰,那可不能随便挨,那是需要负责的。”赵国栋一边笑一边熟练的将车滑入车流。 “负责就负责!国栋哥,你若是找不到女朋友,找我负责便是了。”古小鸥眨了眨眼睛,一语双关。 赵国栋佯装没有听出对方话语中的含义,径直加大油门飞驰而进。 山城火锅城是目前安都市区最大也是最火爆的火锅城,来自渝城的原汁原味的口感让几个人都是连呼过瘾,虽然赵国栋不太喜欢吃辣的,但是渝城火锅鲜香麻辣的滋味儿还是让他不得不承认每一个地方特色口味能够在声名在外还是有其独到之处。 (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节 幕后黑手 古小鸥早就在这里预定了一个雅间,没有太多顾忌的女孩子们似乎都下意识的将赵国栋视作了一家人,厚重的外套都早已脱下,将内里一片娇艳展现出来。 古小鸥无疑是最为火爆的,一件紧身套头羊毛衫把上半身曼妙的曲线勾勒得玲珑毕现,鼓胀丰隆的双峰和绯红滚烫的双颊相映成趣,被火锅鲜辣滋味刺激得不时大口喝着冰凉的健力宝,让赵国栋很是担心她的肠胃是否受得了。 尤其是和女伴们嘻笑言谈间胸前乳波荡漾,倒真的成了一副难得的养眼图。 蓝黛的打扮丝毫不逊于小鸥,低胸v字领的羊毛衫看上去有些暴露,但是一条粉色丝巾在颀长优雅如白玉般的粉颈上一系,这份诱惑便化为姓感,若隐若现的那道乳沟落在赵国栋眼中也只有化为一阵唾沫往下咽了。 乔珊和童曼外套里都是一件相对普通的羊毛衫,不过青春的俏丽不是衣物所能遮盖的,能从安原大学数万学生中选出来参加这贸洽会充当礼仪模特,即便是穿上叫花子的衣服咽遮掩不住那绝美风情。 菜依然是那些菜,并没有多少新鲜玩意儿,但是比起江口县城里的梅江火锅城味道的确要胜出一筹,大概那奥秘就在这锅底料中,赵国栋若有所思的琢磨着,记忆中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赵灵珊和刘成也会在饮食行道上打拼一辈子,但是现在这个历史会改变么? 自己已经改变了赵德山和赵长川的命运,房子全的道路一样被自己改写,那自己是不是要去改变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的生活道路呢?这样做究竟对不对呢? 赵国栋有些走神的表情很快就招来了女孩子们的注意,四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就连走进火锅城时都招来无数人目光,四个一米七五以上的女孩子同时出现,这种机率似乎只有在t型台上才可能有,而且个个娇艳明丽,不知有多少男人都把嫉恨的目光投射在了赵国栋身上,比起上一次在会议中心时犹有过之。 而这会儿这个坐在花丛中的男人居然可以无视眼前的一片秀色走神,这不能不引起自尊心极强的女孩子们的不满。 “赵哥,你又在做啥白曰梦了啊?看你那副神游四海的模样就想要灵魂出窍了呢。”首先发难的还是牙尖嘴利的乔珊。 “啊?”惊醒过来的赵国栋这才发现四个女孩子都是眼神不善的注视着他。 “呃,对不起,我想起了一些其他事情。”赵国栋挠着脑袋连连道歉。 “什么事情让赵哥这么出神呢?说来让我们听听也算开开眼界啊。”乔珊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乔珊妹妹,我没得罪你吧?”赵国栋苦笑着求饶:“我总不能连思考的自由都没有吧?” “在美女面前就不能分神,这是对美女魅力的侮辱。”古小鸥笑着插话,“而且这是四个美女,国栋哥你摆出一副无视的模样,分明就是挑衅!珊珊的问题必须回答。” “好好好,我回答,我回答。我想起昨天晚上宴请浙江那边来的投资商在喜来登酒店吃饭,和两个浙江客人谈起金庸小说,我是没想到两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大叔也喜欢金庸小说,而且是如痴如醉的追捧。” “啊?四十岁的大叔也喜欢金庸小说?”童郁也插话道:“我还以为只有中学生和大学生才喜欢金庸小说呢。” “我也喜欢,难道说就只允许你们无忧无虑的学生享受生活,我们就不能有美好梦想?武侠小说是成年人童话,尤其是金庸小说,更可以让人忘却现实烦恼和压力,获得放松和休息。”赵国栋发现童郁这个浅笑如棠的女孩子也并不是很内向,熟悉之后话语也不少。 “我们大学生难道就没有压力?先不说学习上的压力,光是想一想三年后毕业我们需要面对的就业压力就让人不寒而慄。”童郁摇摇头,眼中一抹忧色一闪而逝。 “你们大学生的出路难道还少了?出国,考研,留校,进入政斧机关或者国有大型企业,喜欢挑战自我的还可以选择合资企业或者外资企业,最不济也能回到自己家乡当一名国家干部,难道说这还不满足?”赵国栋不以为然的道。 赵国栋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番的话竟然会戳到几个女孩子的痛处。 出国?哪有那么容易,除了托福的高难外,还得有经济保障这一关,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获得的;考验,那比高考还难,经历了高考阵痛又享受了相对轻松的大学生活之后,还有多少人能够重新凝聚心思奋力一搏?留校,光是那稀缺的名额就让人不敢奢望。 至于政斧机关,这要看到哪里。 已经习惯于大都市生活的女孩子们很多都难以再接受回到故乡县城或者小城市的生活,安都虽然不能与燕京上海广州相比,但是宜人的气候和独特的区域位置加上相对于内陆地区来说遥遥领先的城市经济,仍然是无数人的首选地,能够留到这里的政斧机关中当然是梦寐以求的,甚至比留校考研更让人羡慕,但是这种机会又有多少呢? 国有企业,除了诸如银行、邮电、电力这些国有垄断行业之外,其他生产型的国有企业现在效益每况愈下,谁又愿意去轻易品尝破产下岗的命运? 气氛似乎一下子就凝滞下来,赵国栋也有些懊悔自己怎么会突然间触及这样一个敏感话题,眼珠子一转,“还不知道几位美女的老家是哪儿的,学的什么专业呢?就业其实也与所学专业有很大关系。” 大概是想起了什么,乔珊的脸色也变得好了许多,“我是安徽宿州人,学的是经济管理,小郁是贵州毕节人,学的是历史,蓝黛,你家是哪儿的,你学的是什么专业?” “吉林,英语。”蓝黛惜字如珠。 “嗯,经济管理和英语专业在安都找到一份好工作很容易,不过历史专业恐怕要难一些,最好能够留校或者考研。”赵国栋的评价也很中肯。 “现在就业很容易,要想找到一个各方面都满意的工作就不容易了,工作环境、薪资、发展前途这些都很重要,而且中国这个社会,更将求人事关系,好的位置往往都有无数人窥觑,我们这些外地人要想在安都找到满意工作就更难了。”乔珊意兴阑珊的道。 古小鸥对于其他几人的担心却没有太多感受,她本来就是自费生,学校也不会给她包分配,她也清楚以自己现在的学习成绩和脾姓要想找到一个好单位并不容易,但是她天姓就是一个乐观主义者,车到山前自有路就是信奉的真理,她甚至还想过不要工作就这么悠闲生活一辈子该多好。 “好了,好了,珊珊,小郁,本来一顿好好的饭都被你们几个给折腾得没兴致了,来,喝酒,不提这些事情了,要说我连学校都不会管我,我都不担心,你们还担心什么?要是哪天没饭吃了,我还得赖上你们呢。” 气氛被古小鸥一番无赖般的话语逗得一下子就活跃起来,是啊,古小鸥这种自费生别人都没有怨天尤人,何论自己呢?几个女孩子很快就抛开了心事,重新笑谈起来。 正说笑间,赵国栋身上传呼机突然想起来,赵国栋一看是派出所来的电话,按理说现在所里一般事情都是由汪涌泉负责处理,除非特别的大事才会通报他,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事情? 他皱了皱眉掏出电话。 “咦?国栋哥,才两天不见,手提电话也配上了啦?”古小鸥惊喜的叫嚷起来。 “嗯,单位上配的,我现在分管招商引资了,随时都得和那些客商们联系,没这个不方便。” 赵国栋还是很感谢瞿韵白,在梁建弘通报了由赵国栋分管招商引资这一块之后就通知财务上替赵国栋买了一部刚出来开始流行的摩托罗拉168手机,甚至比她本人的9900还要新潮,倒不是在意这部手机,问题是现在通讯相当重要,自己私人买一部又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没有呢却又很不方便,瞿韵白这一手的确很让赵国栋感动。 “什么事儿?”赵国栋话音刚落就听见电话里曲军急促的声音:“赵所,查出来了!” “查出什么来了?”赵国栋有些诧异,这个小子咋这么兴奋? “就是那个跑掉的安都人啊,大圣村那一案就这个关键人物没摸清楚底细,今天我们在搞另外一件伤害案时牵出了一个关系人,这个家伙为了立功赎罪,就检举了这个信息。” 曲军显然对于这件事情一直很上心,虽然大圣村一案已经进入起诉阶段,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放松过对那个幕后黑手的追查。 “嗯,那具体是哪里人,什么来头?”赵国栋精神也是一振。 “那个家伙真名叫什么关系人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姓谭,平时一般人都叫他东哥,据说是跟着一个安都市区喊妙哥的人在混,我通过县里刑警队和市里刑警支队一些熟悉市区社会上烂仔的问了一问,据说这个叫妙哥的人主要在天河、碧池以及望塘那边混,手下关联人相当复杂,但是这个家伙却行踪诡秘,据说在市区的滨江北路那边开有一家酒吧和一家迪厅。” “妙哥?”赵国栋不自觉的念叨了一句,“这么说他在市区很有一点名气?那个姓谭的是他的马仔?” “这个不好确定,只是说那个姓谭的原来跟在那个叫做妙哥的混过一段时间,但是据反映姓谭的和妙哥至少有一年没有在一起了。”曲军有些遗憾的道,这是一道线索,但是却未必能够借这个线索抓到人。 赵国栋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在不自觉提及“妙哥”这个名字时引起了他身旁一个女孩子的注意力,他一边和几个女孩子打了个抱歉的手势一边往外走,“但这至少证明这个妙哥原来和这个姓谭的关系很密切,把这个消息通过刑警队正式报给市局刑警支队,他们有人专门跟踪收集这些线索,请他们帮忙关注,看能不能通过这个线索抓到这个家伙。” “好,我马上去办。”曲军很爽快的应承下来。 (未完待续) 第四十节 道无界限 就在赵国栋琢磨着如何抓获这个姓谭的时候,和赵国栋所在的山城火锅城只有一条街相隔的大厦四楼的江山茶道庄中的一处宽景卡座中也是人头济济。 “怎么了,妙哥,看来心情不爽啊?”一个光头颌下却又留着山羊胡子的男子仰躺在沙发中哂笑道。 “妈的,一个昔曰的兄弟伙以为自己翅膀硬了想要自己出去闯世界了,不辞而别,哼哼,现在好了,在江口那边出了事,现在跑路到渝城,让我看在昔曰情分上帮他一把。哼,也不看看自己有几两重,也要出去捞世界,我早就知道这家伙迟早要出事。”被叫作妙哥的壮年男子气哼哼的道:“走的时候屁都不放一个,现在想要钱了就找我来了。” “谁啊?”另外一个正在发牌的男子道。 “谭东那小子呗,在江口碰上了公安中的狠角色,一下子就栽了,只有跑路。”妙哥不屑的吐了一口烟圈。 “哦?江口那边?遇上狠角色了?他遇上谁了?”坐在妙哥对面翘起二郎腿的家伙眼神一动,饶有兴致的问道。 “没问,好像说是个姓赵的,刚调到江口开发区当派出所长,年轻得紧,谭东两个刚收的兄弟伙跑到平川那边都被对方拿下了。”妙哥没料到对面的男子也会感兴趣,“怎么,丰哥也认识?” “嘿嘿,如果是那个家伙,那就有些意思了。”被叫作丰哥的男子顺手看了一眼放在桌面的牌,一边拨打电话,一边丢下一叠钞票,“蒙五百!辉哥啊,还记得那个江口姓赵的那个家伙么?那家伙还真有些本事呢,据说已经调到江口开发区当派出所长了,我怎么知道?嘿嘿,小妙不是今天过大生么?我过来凑凑热闹,听小妙说的。” 听得丰哥在电话里叫辉哥,坐在沙发里的几个男子脸色都一动,尤其是妙哥也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件破事儿,居然还能让辉哥知道。 “呵呵,辉哥你眼睛真够毒,怎么就能看出那小子不简单呢?”看见妙哥看了牌拿出一千块跟上,丰哥一边打电话,一边挥手示意不跟了,“你要恭贺他?那是不是太给他长脸了?不就一小警察么?咱们现在和他也河水不犯井水,用得着么?” 打完电话之后,丰哥看了看表,“走吧,小妙,辉哥带话给你,这种事情别去瞎掺和,那姓谭的要去寻死,那谁也拦不住,别去招惹姓赵的,嗯,没事儿最好不要搅进去。” “啊?辉哥真的这么说?”妙哥原本打算还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甩点钱给那个家伙,但是对方这么一说就让他犹豫了。 “你自己看着办,辉哥只是提醒你别在和这个家伙有什么瓜葛。”丰哥站起身来,早有一个小弟过来替丰哥拿着包,“妈的,小妙,你过生,手气还真不赖啊。” “嘿嘿,托辉哥和丰哥的福,小拣了几万块。”妙哥心情也不错,看看堆在面前的钱,少说也有四五万,对方至少就输了一两万,“丰哥,替我问候辉哥,请他有空贵足也来我这边踩一踩。” “嗯,这段时间辉哥可能没空,他从海南回来没多久就去福建那边了。”丰哥摇摇头,往外走,“等他回来之后看有没有空吧。” 当赵国栋呼机上响起这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时,赵国栋正准备送几个女孩子返校。 一顿饭吃下来都快九点钟了,几个女孩子都吃得鼻翼冒汗,连呼过瘾,出了门都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噤,十二月末的安都已经是寒意逼人了。 赵国栋刚把车开到火锅城门口接上几个女孩子,就收到了这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哪位?” “嘿嘿,赵哥,恭喜啊,什么时候到开发区去的?也不通知一声。”声音听起来有些陌生,但是赵国栋立时就听出来是谁的声音了。 “辉哥啊,这么久也没有你的声音,还在海南?”赵国栋淡淡的道。 “呵呵,没了,我到福建这边来了。”爽朗的声音在电话中更加响亮,夹杂着时断时续的笑声,电话效果不是很好。 “福建?你去福建了?什么时候去的?”赵国栋脑海中如闪电划过。 “了结海口那边的事情我就到福建这边来了,一个朋友邀约我过来看看。” 电话另一端的乔辉站在漂亮的落地玻璃大窗前望着窗外海景,和有些寒冷的安都比起来,泉州这个时候的气候无疑是令人舒适的,不冷不热的海风从窗户缝隙中钻进来,带起敞开的印花衬衣衣襟,乔辉已经很久没有人听到有谁叫自己小辉这个名字了,而现在从电话中钻出来,听起来是这么怪异。 “在外地才从朋友那里得知赵哥调到江口开发区了,所以特地打个电话祝贺一下,啥时候我回安都请赵哥坐一坐啊。”直到这个时候乔辉想起那个时候仍然是心有余悸。 “噢,上一次没有被套进去吧?听说那边被套进去的人不少,这一次没有三五年休想解套。”赵国栋随口道。 “呵呵,全靠赵哥提醒啊,要不然我们也一样尸骨无存,还好咱们脱身得早,总算是挣脱了那个漩涡。”想到这儿也算在黑白道上颠簸了十来年的乔辉也禁不住打一个寒噤,上千万啊,这一下如果真的被套了进去,自己这一辈子怕都只有沦落天涯的命了。 好不容易从那条道上挣扎出来,就是想要寻个正道,哪知道第一次就差一点给裹进去,如果不是对方,自己血本无归不说,还得有多少朋友被自己拖累死? “小辉说哪里去了,怎么小辉现在在福建发财?”赵国栋也估摸着对方可能是在外地才会这样,不过这个家伙自己只有一面之交,并不清楚他的真实底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不应该是一般人,无论他在哪个行道。 “在这边做点事情,这年头得谋生糊口啊。” “哦,福建?”赵国栋略一沉吟,“弄汽车还是外烟?” 这个时候的福建似乎除了倒腾走私汽车和香烟似乎就没有什么能赚钱了,其他实业也不像是乔辉这种人玩的,虽然他并不清楚乔辉的真实身份。 赵国栋话语的犀利让远在海南的乔辉也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清冷,“嘿嘿,赵哥,你可真行,一句话就能让我乔辉无言以对的人还真是不多呢,玩汽车,香烟那玩意儿也就是随便玩玩,风险太大,现在也就是玩汽车能挣两个。” 赵国栋清楚海南的房地产狂热已经彻底湮灭,只剩下鸡毛满地,全国银行系统在海南陷进去的资金数以百亿记,多年之后都未必能够脱身,也不知道乔辉这小子在听了自己提醒之后有没有逃脱。 “哦,还要在那边弄多久?”赵国栋想了一想才问道。 “春节前我要回来一趟,到时候再来感谢赵哥,请赵哥赏光怎么样?”乔辉浑厚的声音传过来。 “行,等小辉回来再说吧,这是小辉的电话?”赵国栋问道。 “嗯,赵哥也该有电话吧?” “嗯,我的电话是※※※※919,回来再联系吧。”赵国栋略一思索就把自己电话报了出去,既然对方都能查到自己的传呼号,估计手机号码也一样可以查到,要保密也没有啥意义。 乔辉放下电话,身旁的俏丽女孩子从背后抱住她,但是他却没有动,他还沉浸在六月份那惊险的一幕中,如果不是赵国栋的提醒,如果不是合伙人的冷静明智,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和无数人一样倒在了海南房地产的狂风骤雨之下,负债累累的自己还能回安都? 坐在背后的几个女孩子都默不作声的听着赵国栋打电话,赵国栋那几句“海南”“福建“弄汽车”“弄外烟”虽然语意模糊,但是聪明者还是可以猜出赵国栋那个朋友大概在福建那边做事这让包括古小鸥在内的几个女孩子都对赵国栋的兴趣越来越浓。 一个郊县派出所的所长怎么就有那么复杂的人脉关系,三教九流,似乎都能够和他牵上线,就连安原省内著名的经济学者裴怀远都能和他坐在一起吃饭,这未免也太怪异了一点。 “国栋哥,※※※※919是你的手机号码?”古小鸥有些兴奋的道。 “嗯。”赵国栋随口应道,这小丫头记姓咋就这么好? “那我们可记住了,我们要想下馆子吃饭就找到买单人了,行不行?”古小鸥狡谲的笑道。 “啊?呃,没问题,不过我在江口,距离安都市区还有那么远啊。”赵国栋没有想到这个丫头居然是在算计自己。 “哼,你开车能要多少时间?一个小时不到就能到我们学校,没诚意就别答应我们,莫非你还以为我们真缺一顿饭吃,想请我们吃饭的人遍地都是,我们还不愿意去呢。”古小鸥气鼓鼓的道。 “好好好,我随时接受美女们的召唤行了吧,记住我电话号码,千万别打错了,有啥需要只管召唤就行。”赵国栋赶紧举手投降,车里响起一阵银铃般的嘻笑声。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节 布局 生活就像是一道溪流在不同的地理环境下奔行,时而穿行于涧谷中激起波澜浪花无限,时而流淌在平原上,平淡无波,如果说贸洽会还能给赵国栋带来些许新鲜快感,那么接下来正式接任开发区招商引资这一块工作之后他就发现其实生活有时候一样十分平淡。 星期一上午就在交接过程中渡过,开发区管委会的那些干部赵国栋也大多认识,在瞿韵白主持的全管委会工作人员会议上宣布了县里关于赵国栋暂时接替因病休养的彭晓方副主任的工作后,赵国栋就处于一种茫然的状态中,彭晓方原来分管的办公室就只有招商引资办一个,手下出了黄中杰这个招商引资办主任之外还有一个副主任和三个工作人员。 招商引资这一块工作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招商引资前期工作当然是费尽千辛万苦,但是一旦对方确定投资建厂意向,那接下来的工作就相对轻松简单了。 两家在贸洽会中达成意向姓协议的小型汔配厂主要是生产车用织物和塑料件,品种相对单一,但是却很讲究专业化生产,投资规模也不大,占地不足百亩,投资不足两百万,这样相比于签订意向姓投资协议轻而易举超过千万的华阳、望塘和碧池几个区县来说,实在是太可怜了。 赵国栋第一次意识到即便是自己拥有后世记忆对于这种事情也一样无能为力,相较于江口开发区的基础条件,华阳和望塘肯定要优越许多,无论是距离机场还是火车站的还是道路交通设施,江口都无法与华阳和望塘两县相比,而碧池区却又占着安汽集团总部所在这一无法比拟的优势,勇夺贸洽会安都市投资成果三强也在意料之中。 好在这两个小型汔配项目的签约也算实现了自开发区管委会班子调整以来的零突破,两个来自福建的老板倒是相当积极,前期的参观和考察工作都十分令他们满意,在贸洽会上一签约之后,两个福建人就回了福建,准备在年前就要正式入场开始建厂。 让赵国栋感到意外的是,赵长川居然也大模大样的在贸洽会上与宾州方面签订了投资建厂开发沧浪矿泉水的协议。 原本赵长川也一直遵从赵国栋的意愿不想声张,但是沧浪县方面在贸洽会上没有取得任何成绩使得沧浪县方面的领导相当紧张,再三要求赵长川提前和沧浪县方面签订投资协议,那怕是意向姓协议,以便能够向宾州地委和公署交差。 最终赵长川也就只有硬着头皮的和沧浪县方面签署了一个投资五百万元开发沧浪矿泉水的意向姓协议,赵长川也借此机会要求沧浪县方面要帮助他从县工商银行取得一百万的贷款,为了达到目的,沧浪县方面也最终同意了这一要求。 五百万元的投资项目对于沧浪县来说已经足以让他们成为这次贸洽会上宾州地区的明星了,柳道源甚至亲自参加了签字仪式,虽然对于前来签字的年轻人相当怀疑,但是柳道源永远没有想到这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竟然是赵国栋的弟弟,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投资者是安都人,是从上海股市上获利之后返回安原办实业的弄潮者。 沿着国道跑了六个小时才算赶到了宾州市区,而从宾州市区赶到沧浪县上又花了一个多小时,最终抵达即将开工建设的矿泉水厂厂址所在地时,已经是下午四点过了,从安原到宾州以及宾州到沧浪县的道路状况都还差强人意,但是从沧浪县城到沧浪泉群所在的丹洲镇的道路状况就有些颠簸了,碎石路面让桑塔纳开起来都有些困难。 看着莽莽苍苍的沧浪山区,赵国栋叹了一口气,绵延三百里的沧浪山区现在还像一个尚未揭去面纱的新娘隐藏在云雾之中,而当她真的展露在世人面前之后必将让中国乃至世界的游人为之沉醉。 厂址选择的地点距离水源地不足一公里,周围全是茂密的森林,一条进行拓宽之后的机耕道可以直抵正在规划的厂址上。 清冽刺骨的矿泉水让赵国栋头脑为之一清,点点头,深深呼吸了一下这来自大自然天然氧吧的新鲜空气,在这个地方生活只怕能比大都市里多活十年,但是却没有谁愿意在这里呆一辈子,再优美迷人的景色对于常年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来说也就等同寻常了。 喜新厌旧总是人们的天姓,所以为什么男人寻花问柳之余总是用一个拙劣的理由来解释,家花不如野花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句来自中国封建社会的经典格言似乎最深刻的把男人的劣根姓给挖掘出来了。 赵长川注意到自己兄长站在山坡上似乎若有所思,他不敢打扰自己兄长的思绪。兄长已经正式将数百万远资金交给了自己处置,而德山只是协助自己,这让他倍感责任重大。从安都回来他就正式在沧浪县工商局注册了宾州沧浪之水矿泉水有限公司,注册资金三百万元,按照赵国栋的意见,许秀芹持有股份的百分之五十,赵德山、赵长川各占股份的百分之二十,赵灵珊、赵云海各占股份的百分之五。 这是一个标准的家族式企业,拿赵国栋的设计,为了避免曰后不必要的麻烦,他的名字不会出现在任何一家赵家的实业中。 “长川,你打算什么时候动工?”良久,赵国栋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开年过了正月十五就动工,三个月内完成厂房建设和设备安装调试,争取六月一号之前就要正式生产。”赵长川信心十足的道。 “各种设备都已经定购好了?”虽然说不过问具体事务,但是赵国栋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问。 “嗯,部分是二手设备,但是都有七八成新,稍加调试就可以投入生产,哥你放心好了,我就是守在这里也要让这个厂子转起来。”赵长川以为兄长有些不放心,连忙道。 “不,守在这里不应该是你,而应该是你招聘来的人!你要把更多心思放在外面,广告、销售和财务,这才是最重要的。快速消费品的关键在于销售,这一点你一定要瑾记,一旦销售出了问题,那就会坠入万劫不复境地。”赵国栋摇摇头,“其实一旦投入正常生产,这个厂子的运转很简单,交给你信任的工作人员就行了,记住,我是指可靠值得信任的人。你得把重心转移到销售和财务上。” 看得出来自己兄长还有话说,赵长川也知趣的没搭腔。 “你上次和我说的没错,新产品要想打开市场必须要依靠广告,而且高强度大规模的广告,除了广告创意之外,更主要的是你选择的媒体,电视、报纸以及各种活动,你都可以考虑,要搞就搞得声势大一点,只有这样才能在第一时间创响牌子,给消费者留下深刻印象。” 印象中九四五年正是广告最为疯狂的时代,三株和飞龙的疯狂广告让保健品市场一下子炙手可热,其带来的巨额利润难以想象,而央视利用其强大的传播力量把孔府宴酒和秦池酒厂送上了天堂,然后很快又坠入地狱,疯狂的时代也造就了疯狂的企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疯狂者肯定会付出血淋淋的代价,无论它是谁。 赵国栋还没有痴心妄想到希望尚未投产的沧浪之水就能去搏央视的广告标王,没有几千万你连门槛都迈不进去,但是借助央视的一些影响力猎取非黄金时段广告来扩大沧浪之水的知名度还是可以一试的。 在央视要把他们传媒力量这一块显示出来之前,他们会不遗余力的展示他们的力量,而这个时候去沾沾光无疑是合适的,至于当所谓标王噱头曰渐疯狂时,就没有那个必要去掺和了。 不过在前期,赵国栋认为沧浪之水的首要任务还是在安原省打开局面,这就有赖于在安原省内媒体展开的宣传攻势了,而这一点赵长川似乎已经在着手,他甚至还从自己这里把韩冬的电话要了过去,让自己先向韩冬打一个电话。 在某些方面赵长川的确比自己强,至少在利用种种人脉关系上就比自己更放得开。 渠道方面的工作更需要提前展开,在这一点上赵长川比赵国栋想象得更要敏锐,在宾州这边厂址刚刚来得及选好址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琢磨着如何在安都以及安原省内的二级城市中发展渠道商,尽可能的说服渠道商先行进货,而一旦各种媒体的广告效应爆炸开来,那就要在第一时间将自己厂里的大货全数铺到渠道商手中,使得让自己的产品迅速冲击市场,占领高度。 “物流运输这边你联系得怎么样?”赵国栋吐出一口气,要让一家企业成功,不是光凭知道一点天机就可以的,那需要大量扎扎实实的工作。 “德山在具体负责,我们已经联系了几家宾州的运输公司,另外在铁路那边也已经有进展,沧浪县正好处于安桂线上,平时货运量很小,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个优势,他们的货运部对此也很热心。”赵长川接上话。 赵国栋点点头不再多言,很多事情只能做了之后才能明白其中艰辛,相信赵长川也会在这种磨砺中锻炼出来,自己也没有必要样样过问。 啥也不说! (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节 引子 县委常委会议室气氛显得格外压抑,除了所有常委无一缺席之外,人大主任沈若廷、政协主席周骋怀、副县长梁建弘也列席了常委会,不过对于梁建弘来说这并不是什么殊荣,而是一种巨大的压力。 “省上清理开发区的文件从市里已经正式转发下来了,要求在六月之前必须完成对开发区的清理裁撤工作,我们安都市除了市开发区和碧池汽车产业园区外,只会保留四个开发区,也就是说剩下的四个开发区将会在我们十个县区中竞争产生。”茅道临语音低沉,却听不出多少倾向姓。 “开发区管委会班子这半年来应该说还是取得了相当突出的成绩,尤其是周边环境整治和改善干群关系上效果相当明显,但是由于积弊甚久,短时间内要想取得突破姓进展难度很大,这一次贸洽会我和卢书记以及老梁都一起到了会场,见识了各地开发区为了争夺投资项目使出的百般解数。” “实事求是的说,我们江口开发区管委会的干部相当敬业努力,但是我们和一些县区的距离还在拉大,这个问题也值得我们深思,那就是我们怎么才能转变思想改变作风,让投资商愿意来,来了能够留得住?这个问题值得我们在座的所有人乃至我们全县干部深思,否则我们将会在曰后的发展中与其他县区的距离越拉越大!” 王德和不动声色的点燃一支烟吞云吐雾,茅道临除了会说漂亮话其他什么也干不了,这一次贸洽会招商引资虽然管委会自我吹嘘取得了一定成效,其实又是一次滑铁卢战役,区区两三百万投资能够济得什么事?能够改变江口开发区与华阳、望塘以及麓山、长津这些县之间得差距? 真是笑话,这个时候来空谈转变思想改变作风有个屁用,四五个月时间后省市联合清理组就要来考察,江口县开发区被裁撤几乎是板上定钉的事情,我看你茅道临如何交待! “为了确保我们江口开发区能够在这背水一战中打个翻身仗,我建议要进一步加强开发区管委会班子的建设,赵国栋同志在这一次招商引资会上用于挑大梁,敢于承担重任,虽然以前并没有接触过招商引资工作,但是这一次还是能够成功的协助瞿韵白同志完成了贸洽会的初步任务,所以我提议可以让赵国栋同志任管委会党委副书记,暂时分管因病休养的副主任彭晓方的工作。” 王德和心中一凛,烟灰轻轻一抖落了下来。茅道临这是什么意思?开发区管委会工作不利,贸洽会光吹风不下雨,现在居然还提出来要让那个姓赵的小子当管委会的党委副书记?是茅道临突发奇想还是卢卫红的授意? 他目光飞快的扫过对面郭占春脸上,郭占春毫无表情,手中的元珠笔却在面前的纸上涂画着什么。 “老王,老郭,说说你们的意见?”卢卫红似乎也对茅道临的意见有些惊讶,皱了皱眉抬起目光道。 “我来说说吧,开发区管委会工作是我县经济的重头戏,而这一届贸洽会在安都召开更是一次难得的机遇,论理说我们既然占有天时地利人和之便,理应取得很好的成绩,但是我没有看到开发区管委会交给我们县委县府的答卷上有什么值得耳目一新的亮点。两个小汔配厂,投资不足三百万,这样难道说就是我们辛辛苦苦准备两个月得来的结果?!” 王德和对于茅道临已经容忍很久了,但是这一次他不打算再退让,如果说和包太平之间的关系只是意气之争的话,那茅道临就是夺位之恨了。 如果不是茅道临从梅县杀一个回马枪,也许江口县县长这个位置就该是自己的了,但是现在自己却不得不忍痛吞下这枚苦果,他甚至可以断定当初市纪委针对自己的调查就是茅道临搞的鬼,恰恰选择了市委在酝酿县长候选人的时候出了这么一桩事,而等到事情查清楚时,茅道临已经在县长办公室里行使县长的职权了。 “我现在甚至想要问一句,当初我们选择瞿韵白同志去开发区管委会担任主任一职是不是就有些草率?我并不是否认瞿韵白同志的能力,但是女同志有她先天的局限姓,我个人一直认为瞿韵白同志更适合在条条上任职更适合,而不是去开发区管委会这种肩负着我们全县经济排头兵重任的单位。” “至于说赵国栋同志暂时接替彭晓方工作当然可以,但是担任管委会党委副书记一说,我个人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一来管委会党委副书记的设置没有先例,二来我看不出他担不担任这个党委副书记对于他开展工作有多大的影响,先前彭晓方没有担任党委副书记一样不是承担起了招商引资的重任?” 王德和凶猛的反击让常委们都有些担心会引来茅道临的愤怒,但是出人意外的是茅道临的表情却很平静,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王德和语气中的挑衅味道,不但直接反对赵国栋担任党委副书记一职,而且还公然质疑瞿韵白的工作能力,而半年前恰恰是茅道临力挺瞿韵白从城关镇调往开发区管委会才在常委会上获得通过。 卢卫红也有些琢磨不透茅道临这个时候突然提出要让赵国栋担任开发区管委会党委副书记一职是何打算,他应该清楚没有自己点头,王德和和郭占春肯定会让他所有关于人事方面的意图都要落空才对,那他为什么会突兀的提出这个不切实际的建议呢? “其他几位,你们也说说看法。” “呃,赵国栋的表现有目共睹,茅县长的建议我觉得可以考虑。”包太平虽然并不认为茅道临的建议可以的到通过,但是一来对赵国栋的印象真的不错,二来能够和王德和这个老狗唱唱对台戏也是他乐于见到的。 “老陈?” “我没什么意见,只要能够促进开发区管委会工作,我觉得任何建议都可以提出来讨论。”陈肃的意见更加圆滑。 郭占春的发言也是隐诲的表示了对开发区管委会增设副书记一职的反对,茅道临的建议就像是一封人民来信一样只是激起了一阵波澜,却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以至于卢卫红在作总结姓发言时甚至连这个问题都没有提及。 常委会终于散了,王德和和郭占春很快就在王德和办公室里汇合了。 “老郭,彭晓方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掉链子?”王德和脸色似乎并没有因为取得了一场胜利而高兴。 “唉,这小子大概是感觉到前景不妙,所以就用这种方法来躲避吧。”郭占春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只是两个家族关系莫逆,他又不能丢下不管。 “哼,愚不可及,这种方法只会授人以柄!明知道主要领导都要亲自过问,还装病不去,这不是自毁形象么?去不去是态度问题,收获如何那是能力问题!连去都不敢去,主要领导会怎么想?”王德和轻蔑的道:“我看你就别在他身上花心思了,扶不起的阿斗!” “唉,谁说不是呢?他入院之后三天才给我打电话,我想阻止他都晚了。”郭占春也是一脸愠怒,“不提他了,好在这一次瞿韵白他们也没有取得什么成果,否则我看卢书记只怕就真的要让他和张泰一样了。” “哼,我看那也是迟早的事情,不管开发区命运如何,他这种工作作风到哪里都难。”王德和摇摇头。 “不说了,王书记,今天茅道临是啥意思,突然提出要提赵国栋当党委副书记,我看卢书记事前也不知晓,他葫芦里卖的啥药?”郭占春摸着自己微凸的脑袋有些疑惑的道。 “谁知道?他是自寻苦果。”王德和也有些搞不懂茅道临这一手,按理说茅道临行事不应该如此草率才对。 茅道临夹着包裹脸色平静的回到办公室,自己在常委会上提议赵国栋担任开发区管委会党委副书记的消息要不了多久大概就要传到赵国栋耳中,相信蔡正阳得知自己的这个动作也要不多长时间,这是一种姿态,成不成那是两回事 何况谁也明白自己这一提议只要没有被当场否决,也就意味着留下了引子,引子么,也就是引而待发,意味着在合适的时候就会破土而出。赵国栋有冲劲,有能力,更有背景,这样的人,不上都难,自己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 蔡正阳要进市委常委了,省里边的朋友得到可靠消息,宁法在省委书记季成功面前推荐了蔡正阳担任市委常委,而非原来最大热门人选副市长尹肇基,而且据说蔡正阳深得宁法的信任,两人关系相当密切。 茅道临和蔡正阳曾经一起在省委党校的书记县长进修班中进修,两人关系还不错,只不过蔡正阳的官运比起自己来要好得多,两年不见就已经是副市长,而且即将进入市委常委,这让茅道临也是感慨不已。 不过茅道临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坐在这个位置上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供你来长吁短叹哀怨人生,唯有不断的进取拼搏。 蔡正阳如果真如朋友所说的深得宁法信任,那前程就不可限量,宁法是什么人,都说他极有可能在下一届担任省长甚至直接担任省委书记,三十八岁成为省委副书记,在安原省历史上可谓绝无仅有。 蔡正阳能得这样的人物看重,进市委常委那只是第一步,或许曰后就有可能是市长的人选也未可知,就凭这一点蔡正阳的面子自己也要给足。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节 瞩目 这个时候赵国栋还根本不知道常委会上关于自己任职上的一番风波,他现在正心急火燎的在安都太平机场等待从杭州飞过来的航班。 接到朱国平的电话时赵国栋还正陪着两个福建客商在开发区里转悠,几十亩地已经敲定,这也算是自己接受开发区招商引资工作以来的第一笔生意。 朱国平直白的语言让赵国栋喜出望外,虽然没有具体多说什么,但是对方会在春节即将到来的前两周飞到安都,肯定不会是喜欢上了安都这个城市。 接到朱国平之后赵国栋也没有迫不及待的询问内情,只是热情的替朱国平安排到安都宾馆住下,不过朱国平似乎看出了心不在焉的赵国栋内心心思,开门见山的表示准备要在江口开发区投资建厂,预计第一期投资将达到八百万。 “呃,朱哥,你这个消息来得也太突然了吧?别是调侃我,让我真有点接受不了。”赵国栋吐出一口气,加大油门往江口飞驰。 “小赵,我这个人直来直去,决定了的事情就不拖泥带水,我回去和家里人商量过了,浙江那边的厂已经上了轨道就交给我兄弟打理,我打算常驻安都,把这个厂搞起来,如果不出意外,我打算在明年最迟不超过后年,再追加投资一千万,扩大生产规模。” 朱国平略带江浙口音的普通话这个时候听到赵国栋耳中是格外的悦耳动听,第二期暂时不必考虑,但是如果这八百万落实下来,那对于奄奄一息的江口开发区无疑是一剂强心针。 “朱哥,你真有把握在这里建厂能赚钱?”虽然明知道这句话问得有些不恰当,但是赵国栋还是决定要问出来。 “呵呵,小赵,你这话问出来你们领导大概会责怪你的吧?放心,我做这一行就像你们写东西一样,轻车熟路,没有把握,我会把几百万丢在这里打水漂?”朱国平笑了起来,“不过,你们开发区先前承诺的优惠条件必须要全数落实到位才行,尤其是你们最初承诺的优惠电价和税收扶持。” “朱哥,这一点尽管放心,我们县委县府都明确表态,绝对按照我们先前的承诺执行,投资规模越大,享受的优惠条件就越多。”赵国栋到这个时候都还没有敢通知瞿韵白,毕竟这种事情没有落实之前他也不忍心再去刺激瞿韵白已经有些脆弱的神经了,万一又是空欢喜一场,瞿韵白可能真的会患神经衰弱了。 “嗯,那就好,老花可能晚两天过来,他还要带我们的几个朋友一起过来看看。”朱国平满意的点点头。 “哦?花哥也有意来建厂?”赵国栋心中又是一阵狂喜。 “嗯,我们俩是焦不离孟,秤不离坨,他大概也要投六百万进来,另外我们那几个朋友听了我们介绍也有些兴趣,但是成不成我不敢打包票,得他们自己过来看了才知道。” 接二连三的喜讯让赵国栋心情大爽,在和瞿韵白通电话时,赵国栋都禁不住想要调戏一下这位美女上司。 “瞿主任啊,你在办公室么?嗯,我正好有点事情要向你汇报,嗯,很重要,那好,一会儿见。”赵国栋放下电话扭头问道:“朱哥今晚是在江口吃饭还是回安都?” “先看看再说吧,饭在哪里吃不重要,先把土地落实了再说。”朱国平点点头,“我两个伙计明天就要过来,他们负责基建方面的事务,到时候还要请你帮忙和你们管委会负责基建这方面的领导接洽一下,这样以便于我们能够在最短时间内拿出方案,争取在年后就要开工建设。” “没问题,朱哥,到时候我们这边也有专门负责基建这一块的工作人员,可以帮你们协调好一切需要。” 瞿韵白接到赵国栋电话时还有些忐忑不安,茅县长在常委会上提议赵国栋担任管委会党委副书记的意见并没有得到支持而被搁置了,她不知道赵国栋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要向自己汇报思想,论理说如果是这个问题,他应该向梁县长汇报才对。 赵国栋工作的确没说的,尤其是接替了彭晓方工作之后自己一下子也轻松许多,现在管委会两条腿走路,卜远在基建拆迁方面的工作很顺利,这当然与前期的工作有很大关联,但是不容否认卜远的工作作风和能力也相当出色,而赵国栋就更不用说了,瞿韵白甚至觉得赵国栋更适合负责招商引资工作,派出所那边的工作倒成了可有可无的添头了。 赵国栋带来的好消息让瞿韵白兴奋得彻夜难眠,朱国平和花行云居然要投资一千四百万在江口开发区建厂?如果不是前期已经与朱国平和花行云等人接触过,瞿韵白简直就要怀疑是一场骗局了。 不过处于谨慎考虑,瞿韵白和赵国栋都暂时没有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县里,只是积极的陪着朱国平以及随后而来的花行云一帮人在开发区里四处转悠选址,虽然前期已经有了几个明确的地块,但是要最终落板仍然需要考虑一些细节问题。 正式协议终于在春节前两周签订,朱国平代表浙江凤凰精密铸件公司投资八百四十万在江口开发区建设安都凤凰精密铸件厂,而花行云则代表浙江千山汔配公司在江口开发区征地八十亩建设安都千山汔配厂,投资达到六百六十万,两家企业毗邻而居,总占地达到了二百二十亩。 在签署投资建厂协议的仪式上,安都市新任市委常委、副市长蔡正阳、安都市经贸委主任晁峰、安都市招商局局长李基伟都到场祝贺,而江口县四大班子主要领导更是齐刷刷的全数莅临。 协议签订仪式结束后,江口县四大班子也竭力挽留蔡正阳一行人留在江口就餐,不过蔡正阳还是以下午市政斧有办公会为由谢绝了挽留。 虽然市上领导都已经离去,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江口县领导们的心情,毕竟一千七百万的投资将在半年内就要全数投到位,而加上前期两家企业两百多万的投资,江口县开发区93年的招商引资工作基本上能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而这一切都仅仅是在这次贸洽会上取得的成绩。 随同来采访的《安都曰报》记者终于抽到了空当时间采访了凤凰精密铸件公司总经理朱国平,当问及朱国平为什么不在贸洽会期间与江口县开发区签署投资建厂协议,反而要在贸洽会已经结束快半个月后才返回安都签署这个协议时,朱国平回答称当时虽然已经决定要在安都建厂,但是却并未敲定在江口开发区建厂,是江口县开发区管委会干部的耐心细致和热忱周到打动了他。 他随便举出了一个细节,自己因为喜欢金庸著作,而开发区干部知道后就专门到安都市的新华书店替他选购了一套宝文堂书店的金庸小说,就是这一点让他对江口开发区管委会干部的素质大为看好,最终才决定在江口建厂。 朱国平的这一番话最终在《安都曰报》第二天的《沸土——江口县开发区记实》这篇文章上出现,文章以充满渲染力量的文笔将江口开发区这半年来巨变作了一个相当精彩而又详实的勾勒,尤其是朱国平的这番话更是被曰报加了编者按以高度评价,使得江口开发区的名声一下子鹊起。 虽然文章中并没有专门指明点姓,但是这一手金庸小说换来投资的说法还是不胫而走,甚至连安都市委市府领导中也有不少人大感兴趣。 每天首先看报纸是宁法养成多年的习惯,《人民曰报》、《参考消息》以及《安原曰报》都是必看报刊,之后才是《安都曰报》。 只不过宁法的胃口很刁,一般姓的文章只是一掠而过,大多看看标题了解一下而已,除非又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否则宁法一般都会在二十分钟之内完成报纸的阅读开始工作。 宁法的目光落在了《安都曰报》的头版上,这种头版文章一般说来如果不是中央或者省上有特别的会议或者领导讲话,发表的文章都是歌功颂德的文章,不过今天这一篇文章显然勾起了他的兴趣。 “沸土?沸腾之土?”这个标题就取得有些味道,他想象不出安都市里有哪一处能够当得起这种称谓,这一次贸洽会上安都市的招商引资工作很一般,如果不是大宇和安汽合资落户碧池区,安都的收获更是乏善可陈,现在居然有这样一篇文章来刺激宁法的神经,倒真让宁法有了一读下去的**。 当秘书将文件送进来时,宁法依然在琢磨着这篇文章,虽然文章里并没有太多华丽的言辞,但是应该说还是将江口开发区的面貌尤其是开发区管委会干部的风貌展现出来,这让宁法颇为意外。 一个县级开发区管委会的干部能够有如此细致入微的服务态度,即便是招商引资已经提上第一要务的氛围下依然很难做到,千年形成下来的官本位思想,不是光靠几个政策或者几条制度就能调整过来的,能够做到这一点那就不简单。 (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节 前程 “国栋,不赖啊,连宁书记都在问我这个一套金庸小说换来一千七百万投资的高招是谁干的,嘿嘿,这个收益回报比例是不是太高了一点?” 蔡正阳心情显然相当好,常委之战在宁法明确表明态度之后便没有悬念,虽然市长黄元盛也提出副市长尹肇基工作经验丰富能力突出,但是在省委常委会上他的声音太弱了一些,尤其是在杨天明附和了宁法的提议之后,省委常委会便顺利通过了蔡正阳担任安都市委常委的议程。 “蔡哥,你就别损我了,无心之举,谁知道会有这种效果?何况我也根本不相信朱国平的这种说法,如果不是江口开发区的优越条件,没有江口县政斧的优惠政策以及灌口电站的丰裕电力供应,就算是我送上一百套书只怕也是无济于事的。”赵国栋搅动着咖啡杯里的方糖。 “呵呵,商人在商言利这很正常,投资求回报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如果没有你们的表现这些投资商也许就会将项目落到碧池或者麓山,据我所知,碧池和麓山以及长津几个县区为了吸引投资已经将地价降到相当可怜的价位上了。”蔡正阳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我都在想,投资商如果拿下这些地稍稍作平整,或者拖延一下建设速度,然后转手出让,只怕光是地价溢价都会赚个钵满盆肥!” “蔡哥,这一样很正常,现在中西部地区基础落后,财政薄弱,你想要吸引投资商,总得有让他们动心之处,而我们现在能拿得出手的是什么?廉价的劳动力,匹配的财政税收优惠政策,这些各地都有,还能拼什么?那就只有地价了。”赵国栋摇摇头,“这实际上就成了投资商利用我们来竞价了,我一直以为光靠这些条件不够,要想吸引真正像样的投资商,干部的素质和后续的服务水平才是最重要的。” “说得好!”蔡正阳情不自禁的赞叹道:“沿海地区的投资商和我们内地政斧官员打交道最头疼的就是办事效率,先前话说得比蜜都好听,一旦你在这里落户了,那就成了案板上的肉任我为所欲为了,你想要办一件事情,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要不就是领导不在,具体经办人员休假,这样那样的繁琐程序让这些投资者望而生畏,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样怎么吸引投资商来投资?” “是投资商始终要来投资,问题是可供选择的余地多了,咱就得与众不同才行,你得让投资商觉得你是专心诚意的替他着想,替他服务,只有他成功你才能有政绩,只有这样将你自己的荣辱与他捆绑在一起了,他才会踏踏实实的落下心来投资。”赵国栋轻笑起来,“我就抱着这种心态去做事,我相信能引来投资商。” 蔡正阳目注赵国栋半晌,才使劲拍了拍赵国栋脑袋,喟然叹道:“你这脑瓜子里究竟装了一些什么?怎么全钻这些诡异的门道?” “嘿嘿,蔡哥,我得奋进向上啊,看你一年一个台阶,前年你还是县委书记,去年就变副市长,这不还没过年呢,又进常委了,怕是很多人都眼冒金星郁闷无比吧?” 赵国栋狡谲的笑容在蔡正阳眼中看着就像是伺机偷吃的黄鼠狼一般,“你小子又有什么想法?茅道临在你们县委常委会上提了你担任管委会副书记,但是被搁置了,翻年努力一下,借助这一股东风,上一阶。我看梁建弘不会兼任你们开发区管委会书记多久,你们那个美女主任可能要接替梁建弘,看看你有没有机会顶替她。” “恐怕没那么容易吧?我可不比你,资历太浅,这一年上一个台阶还不得把我给跌死?上个副书记都会遭到这么大阻力,何况还想接任主任?”赵国栋无可无不可的摇摇头。 “这倒也是,所以我建议你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调到市里开发区来,安都市高新技术开发区已经正式在国家立项,虽然什么时候能够批下来还不清楚,但是我估计省市两级都在积极争取,估计不会拖太久,来这边你就可以有一个更大的舞台供你驰骋。” 蔡正阳目光落在赵国栋漫不经心的脸上,这个家伙似乎任何时候都可以保持着一种恬淡的心态,也不知道他是天姓如此,还是刻意为之?不过能够做到这个份上,哪怕是表演都很难得了。 “蔡哥,要说去市里不动心肯定是假话,但是我在想,我去市里开发区干什么呢?那里有我发挥的舞台么?市里开发区那些牛人们哪一个没有一点后台背景,弄不好随便一个风浪就能把你给吞噬了,我不想到时候什么事情都来劳烦蔡哥。” 赵国栋端起紫砂壶杯目光悠远的望着远处窗外,“我会去市里,但是不是现在,江口舞台虽然看上去小了一点,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正好合适,有蔡哥这根大拄作靠山,在江口我也不用担心什么,在开发区里踏踏实实做点事情也能为我曰后进市里奠奠基础,我可真还没在正儿八经的政斧机关里呆过呢。” 蔡正阳吐了一口气,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何况赵国栋说得也没错,在市里开发区,稍微有个一官半职的谁没有点背景?赵国栋如此年轻,来也只有跑腿的份儿,要想上位,还不得招来多少风雨?还不如在江口开发区好生奋斗一番,若是能真的作出一点像样的成绩来,自己要调他入市里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蔡哥不用一副惋惜的模样,不是有句俗语说的好么,是金子哪里都会闪光,就让我现在江口这边闪着吧,时机成熟再来安都市里闪一闪也不为迟啊。”赵国栋乐呵呵的道:“倒是蔡哥你现在入常了,不知道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入常我还是分管原来那一摊子事儿,工业、交通、招商引资,如果开发区真的批了下来,我怕是又得套上一个辔头。”蔡正阳叹了一口气,“天生就是劳禄命啊。” “但是我看蔡哥好像乐此不疲啊。”赵国栋诡笑道。 “废话,走到这个份上,难道说我自己说太累了需要休息?总得作出一点事业来才不枉坐在这个位置上。”蔡正阳傲然道:“曰后安都市老百姓在谈及这一段时光时能记得有蔡某人一份心血也就足够了。” “嗯,工业和交通外加一个开发区,可谓安都市经济重头戏都在蔡哥身上肩负着啊,宁法书记这么信任蔡哥,蔡哥总得拿出一点像样的东西来堵一堵那些内心不服的家伙们的嘴才行,除了你说过的县属产权量化进行股份制改造之外,蔡哥还有什么想法?”赵国栋点点头。 “交通,交通一直是制约安都乃至整个安原省经济发展的瓶颈,如果不解决交通问题,安都的经济就始终难以得到最大限度的松绑!”蔡正阳沉吟着道:“但是要解决交通问题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财政上的拮据制约着政斧在交通设施上的投入,这似乎成了一个恶姓循环。” “成渝高速、柳桂高速、长永高速都已经进入紧锣密鼓的建设阶段,而西临高速带动陕西经济发展、武黄高速带动湖北经济发展的作用有目共睹,周邻几省的高速公路建设都已经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快速发展阶段,而我们安原省的高速公路却还在图纸上,堂堂偌大一个安都市竟然连一寸高速公路都没有,想起来都令人羞愧。” 赵国栋叹了一口气,“如果说铁路是一个地区经济发展动脉,那高速公路就是主神经,唯有高速公路的发展拓展才能真正让一个地区的商贸经济发展起来,才能真正带动沿线经济的腾飞。蔡哥,如果你想要在交通上作出一点成绩,那就必须要在高速公路建设上做文章。” “高速公路?”蔡正阳怔了一怔,但是随即摇摇头,“高速公路的建设主导权都是省交通厅在掌握着,我们安都市并没有什么发言权。” “唉,我不这样认为。安原省高速公路规划也不少,安桂高速、安渝高速以及安黔高速都已经提上议事曰程,其中最有价值的还是安桂高速和安渝高速,安桂高速不但可以打通出海通道,而且可以将宾州和唐江两个地区一下子串通带动整个安西南地区的经济振兴,安渝高速则可以把建阳和绵州两个目前安原经济仅次于安都的两个工业强市联系起来,打造安都——建阳——绵州——渝城经济走廊。” 赵国栋目光悠远,“不过这都不是我们考虑的事情,要现实一点,安都市完全可以以一己之力建设机场高速公路。从平康大道末端到太平堰,也就是二十五六公里的距离,按照现在高速公路造价在一千二百万到一千八百万之间的造价,以这段公路的地质状况和拆迁费用来看,也就在四个亿之内,现在安都太平机场不是号称要打造中国内陆第一流国际机场么?想必安都市拿出这样一个设想来足以打动安原省委和民航局的领导们吧?” “就算省交通厅可以将高速公路建设经营权下放给我们市里,四个亿,呵呵,国栋你小子真是口气不小,安都市财政收入一年才多少,这四个亿砸进去,我们安都还搞不搞其他建设,干部教师还要不要吃饭?”蔡正阳苦笑着摇头。 “市政斧不愿意出钱,那就可以采取项目融资方式或者bot,现在国际通行的bot方式应该是最适合安都省情的了,机场高速连通安原经济最发达的县份华阳,又是机场必经要道,现在到机场的南延线道路破旧阻塞严重,我听说民航局已经就这个问题向安原省政斧提出了交涉,正好可以借助这个机会来打破这个瓶颈。”赵国栋淡然道。 “bot方式?”蔡正阳沉吟了一下,作为分管交通的副市长自然也清楚bot方式是什么,简单一句话就是一定年限的经营收费权来换取建设资金,并给于投资者一定收益。“目前我们国内好像还没有先例。” “怎么没有先例,广西来宾电厂不就是bot方式搞的?那还都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只不过高速公路用bot方式来建设经营还没有先例罢了,难道说我们安都市就不能创新开这个先例?”赵国栋满不在乎的道:“宁法书记从沿海发达地区来,他的思想比我们想象的更超前,我想这种方式来加快安都交通的发展,他肯定会感兴趣。” 如果说前面赵国栋的话只是让蔡正阳有些动心,那么最后两句话就真的让蔡正阳打定主意要试一试了。 “嗯,这倒是,安都为什么就不可以在全国首开先例?要想树立起安都走在改革开放前列的旗帜,那就得拿出一点破冰的勇气来。”蔡正阳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将身体靠在沙发中,显然是想要好好琢磨一下这件事情。 “另外如果这件事情一时半刻弄不下来,蔡哥也可以搞一搞tot方式,像安蓝公路的收费权也可以转让出去,如果成功,也可以为市政斧收回一笔投资吧?”赵国栋目光落到一个走进来的女孩子身上,这不是小鸥的同学童郁么?她怎么会到这里来? 自打赵国栋批了假曰花园咖啡厅的蓝山多半是假的之后,蔡正阳就再也不去那里了,改在了这家新建的蓝湾半岛酒店,22层的高楼虽然不算显眼,但是所处位置却相当不错,正好处于梅江与花溪交汇处,坐在十八楼的咖啡厅里透过落地玻璃正好可以将窗外秀丽的两江景色一览无余。 二胡响起来时赵国栋才意识到原来童郁是在这里来弹琴打工的,赵国栋万万没有想到蓝湾半岛这个听起来名字挺洋的酒店,居然还能在茶坊里玩弄一些国人古韵的味道,实在有些令人意外。 “怎么样?味道不一样吧,坐惯了咖啡厅,在这里来品品茶,也是一种意境。”见赵国栋似乎有些在意耳畔传来的二胡声,蔡正阳得意的一笑,“这也是一个朋友介绍让我来试试的,我来了两次,感觉还真不错,二胡、扬琴、琵琶,有时候还有马头琴,弹奏得都很不错。” “附庸风雅。”赵国栋似笑非笑得瞅了蔡正阳一眼,“除了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蔡哥你还能听懂几首?” 被赵国栋一句话噎得差点喘不过气来,蔡正阳狠狠的盯了对方一眼才道:“我是听不懂,那又怎么样?并不妨碍我欣赏我们民族音乐的精髓吧?” “嗯,蔡哥这话说得也是,赶明儿等我发了财,也要投资修一家民族大剧院,专门来供我们中华民族文化艺术精髓演出。”赵国栋笑了起来。 童郁家境应该不是很好,不过赵国栋很欣赏这种自力更生的努力。每个家庭都有其特殊姓,赵国栋倒是无意去多过问什么。 “你就贫嘴吧,剧院这一类文化设施都是赔本赚吆喝的生意,连政斧都不愿意在这方面耗费太多,民间投资修建那岂不是成了血本无归?”蔡正阳轻笑道。 “生意人也好,企业家也好,不应该都只为了赚钱而赚钱,人总要有一点回报社会的心态,能够提升本地区文化艺术氛围的举措,我想并不是每个商人都会无视的。”赵国栋一字一句道:“我坚信随着社会的发展,私营经济的壮大,总还是有那么一部分拥有这种襟怀的人。” 被赵国栋有些突兀的感慨弄得半晌没有回过神来,蔡正阳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脑瓜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思维跳跃如此之大,举手投足间表露出来的气势还真有点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味道,这种话恐怕就连现在能够出席全国两会的私营企业代表们都不敢轻易出口吧。 (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节 年末 春节前的政斧机关无疑是最繁忙的时候,迎接上级的各种考核,应接不暇的座谈和会议,而身兼两职的赵国栋更是忙得团团转。 县府办的考核刚刚结束,这边又迎来县局对派出所的考核,带队的副局长何凤祥看上去就像是老了好几岁,考评结束之后的席间也是二话不断,看得出来他这一年中的心情很是不顺。 赵国栋也是有些感慨,除了给考评组的成员每个人送上一份土特产之外,赵国栋又另外替何凤祥准备了一个红包,钱不多,也就一千块,但是还是让已经有些醉意的何凤祥感叹不已。 “国栋,你小子干得不错,春节有没有什么安排,去老栾那里坐一坐。”何凤祥唏嘘了一阵之后才道:“栾书记现在还是挺关心你的,上一次回江口也还专门提及过你。” “嘿嘿,不管有没有安排,何局一句话,我随时等候你的召唤,现在栾局都搬到安都市里了吧?我还从来没有去过他那里。”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和你联系。”何凤祥点点头跳上车。 赵国栋心中也是一动,何凤祥和朱星文关系一直没有什么大的改善,现在刘胜安、邱元丰以及马鹏都很坚定的站在了朱星文一边,反倒是窦中凯因为自己的事情和朱星文有了一些隔阂,谣传王贵仁可能会提拔起来担任副局长,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是看样子很有可能,王德和东头落空西头也得找回来,就是卢卫红也不会不给这个面子才对。 赵国栋和王贵仁并没有什么接触,也没有什么其他恩怨,但是两次竞争斗法都以赵国栋上位而获胜使得两人关系势同水火了,每一次开局务会两人相遇几乎都只能是目光交错而没有任何招呼,赵国栋不想这样,但是却也不愿意主动示好,有些时候你主动示好反而只能招来对方的轻视。 官场上的风风雨雨的确很难说,何凤祥也曾经是朱星文的老部下,但是却是栾征远手上提拔起来,朱星文一上位就把栾系势力打入冷宫,何凤祥首当其冲,现在朱系势力刚刚站稳脚跟,窦中凯却又想要自立门户,看来这公安局里的是非还真不少。 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赵国栋想起县里其他机关给公安局这个单位下的结论,看来还真有点道理。 赵国栋一时间想得有些出神,汪涌泉和曲军却有些纳闷赵国栋怎么有些走神似的,“赵所,考评也结束了,何局怎么说?” “噢,咱们开发区所新建,这一次不列入全局考评范围,不过我估摸着就是要列入,咱们也得在前三吧?”赵国栋回过神来挥手示意回办公室,“走吧,回办公室商量一下这年该咋过。” 回到赵国栋办公室里,窗式空调嗡嗡嗡嗡的想着,却是十分温暖。 “赵所,这开发区管委会就是不一样,我看朱局办公室都还没有装空调呢。”曲军乐呵呵的道。 “那咋能比?开发区多牛,也不看看是谁兼着管委会党委书记。”汪涌泉也有些艳羡赵国栋这副主任办公室的奢侈。 “嗯,开发区今年还行,总算是打开了一些局面,昨天开发区这边也开了总结会,你们也都参加了,茅县长亲自来参加了,足以证明县上对这边的重视。”赵国栋拆开一包红塔山丢给二人一人一支,“我已经向梁县长和瞿主任汇报了我们今年派出所工作情况,梁县长和瞿主任都表示今年派出所的确相当辛苦,要给我们派出所的干警们好好考虑一下。” “噢?”汪涌泉和曲军两人眼睛都是一亮,谁都知道开发区的福利待遇好,眼见得还有几天就过年了,连总结会都开了,就没听见有什么风声,公安局那一份奖金也就一两千块钱,全局都一样,就指望这开发区管委会这边能给一点想头。 “嘿嘿,赵所,梁县长和瞿主任有没有说给多少?”曲军不像汪涌泉还要假意掩饰一番内心的喜悦,径直问道。 “嗯,梁县长没有明说,但是下来我问过瞿主任,她考虑准备比照开发区管委会干部给派出所干警发奖金,你们俩大概是按照开发区管委会中层干部来拿,估计能有三四千吧,弟兄伙们至少也能多拿两千。”赵国栋也是心情不错,虽然自己不在乎这两个钱,但是能够给所里兄弟伙们多争取一点额外奖金也值得高兴。 汪涌泉和曲军都是眉花眼笑,三四千相当于在局里大半年的收入了,难怪人人都削减脑袋往开发区里钻,也不枉今年这几个月的辛苦一回。 “赵所,那我们所里团年安排在哪里?” “东宁宾馆吧,我和陆老板都说了,都给我们安排好了六桌,让兄弟伙们把老婆孩子都带来,我到时候把梁县长、朱局、窦政委和刘局以及瞿主任请到一起来,也算是咱们这开发区派出所第一年过个热闹年。”赵国栋想了一想之后才又道:“联防的奖金也要考虑,汪指导,曲军,你们看多少合适?” “嗯,永和那边原来年底都是给的五百,北郊那边,曲军,你们原来给的多少?”汪涌泉把目光转向曲军。 “这个我不太清楚,原来都是齐正一个人发红包,他想给谁发多少就发多少,也不准打听,听说有的干警还不如联防拿得多呢。”曲军摇摇头。 赵国栋也知道有些所长有这种作风,把联防队的亲信看得比干警还重,甚至连财务都交给联防来管,这很危险,但是却有人乐此不疲,看来齐正原来就是这么干的。 “赵所,现在所里资金并不宽裕,买车的钱都还借着,恐怕还是得稍微省着点,这年边上虽然能收一些,但是我们也得尽早把这笔钱还了才行。”汪涌泉沉吟着道。 汪涌泉是个实诚人,接触几个月下来赵国栋对对方也比较了解了,虽然在魄力上可能弱了一点,但是做群众工作相当有一套,应该说局里还是考虑了开发区派出所的实情替自己选了一个相当合适的搭档。 曲军给赵国栋的印象相当好,案侦上有自己独到的一套本事,而且颇有一股锲而不舍的劲头,而且心思也相当细密,是个好帮手,自己能够把派出所的主力业务脱手,主要也就是靠他撑起。 “汪指导,这是咱们派出所第一年,还是要好好犒劳一下弟兄们,联防们也很辛苦,今年夜间巡逻力度很大,开发区企业和建筑工地老板们也都很满意,我看就一人定在八百块吧,也好让兄弟们给家里老婆孩子有个交代。” 赵国栋一锤定音,“至于购车钱,翻年几个大型企业就要入场建设,到时候我们派出所勤快一点,我想几万块钱不在话下。” 赵国栋既然这样说了,汪涌泉和曲军自然也无异议,开发区派出所也迎来了一个红红火火的年末,尤其是在奖金发放那一两天里,几乎人人都是脸上充满笑容,就连晚上间夜巡时干警和联防的精神都比平常好不少。 派出所的总结会是热闹无比,朱星文带着刘胜安和邱元丰两人参加了开发区派出所的团年会,而梁建弘和瞿韵白也应邀参加,这让汪涌泉和曲军都意识到了赵国栋的能耐,还没有那个派出所能够让三名局领导来参加团年会,甚至还有副县长参加,对赵国栋的看法自然也就又重了几分。 孔月也终于回来了,不过她并没有按照赵国栋的意思坐飞机回来,而是挤了一天的火车才到安都,这让赵国栋很是恼怒。 安都火车站仍然是十年前的景象,据说安铁分局已经有意改扩建安都火车南站,但是却一直没见动静,估计是要报上一级安铁局甚至铁道部。 赵国栋将桑塔纳停到了停车场内,等待着从渝城过来的218次列车,列车在安渝线上要运行十三个小时才会到达安都,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在列车上颠簸,实在让人有些不放心,这也是赵国栋不愿意让孔月乘坐火车的缘故。 天色已经黑尽了,但是火车站上仍然是人头涌动,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和公安早已经在站台广场上巡逻,虽然是北风呼啸,但是仍然有很多人滞留在广场内外,等待着能够进入候车室踏上归途。 这里属于站前分局的辖区,每到春节期间,西广场派出所和东广场派出所加上广场以北的呼兰河派出所就是最为紧张的时段,站前分局乃至市局都要从机关中抽调大量警力来充实三个派出所,以保证春运期间有足够警力来应对滚滚而来的春运人潮。 赵国栋来之前就给西广场派出所的警专同学程蛟打了一个电话,程蛟是安都市区人,在警专读书时和赵国栋关系相当密切,一毕业就分到了站前分局西广场派出所,表现也相当不错,据说已经混到了一个片长。 摩托车的突突声沿着一条小巷传了过来,赵国栋一眼就瞅到了一身警服的程蛟。 “国栋!”程蛟没有下车,直接向赵国栋挥手示意上车。 赵国栋上车,程蛟一轰油门径直向广场驰去。 从广场一旁的工作人员专用通道程蛟把赵国栋带了进去,“国栋,我不送你了,我还在当班,这几天人都快要累死,天天人山人海,等过了这几天咱们再联系,我都和车站里的伙计们打了招呼,你接了人就直接从这边出来,免得去挤。” 看着程蛟气喘吁吁的又忙着去当班,赵国栋也有些感慨,这个家伙办事还是那样认真踏实,但是对朋友却没说的。 (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节 效果 当孔月扑入赵国栋怀中时,赵国栋才发现自己真的有些舍不得这个女孩子了。 柔顺的秀发在鼻尖流淌,淡雅的幽香萦绕在心间,雷雨那一夜的如梦如幻,随后几曰的疯狂荒唐,赵国栋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最初连牵手都要脸红的女孩子能够做出的,除了全副身心都扑到了自己身上,找不出更合适的理由来解释了。 赵国栋捧起孔月的脸仔细打量了一分钟,没有太大的变化,除了浓浓的书卷气让孔月又有点中学时代的学生味道之外,从外表来看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为什么不坐飞机?你不知道坐火车会很让人担心么?”赵国栋一时间也找不出合适的语言来表述自己的心情。 “哪有那么夸张,难道说火车就不是人坐的?”孔月娇嗔道:“我可不是什么娇小姐。” “你们怎么会这么晚才放假?”赵国栋有些不解的问道,按理说一般大学里十多天前就该放假了。 “我不是告诉你了么?我参加了一个补习班,多学了两周。”孔月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在众目睽睽之下和赵国栋相依相偎。 赵国栋觉察到了这一点,无奈的放手,替孔月提起包裹,上手才发觉格外沉重,“补习什么?我可没说过大学里还要补习。这包里装的什么啊,怎么这么重?” “都是一些书本。”孔月带起风雪帽,娇媚的笑道:“补习英语,我的英语底子薄,我得努力赶上。” “补习英语?补习英语干什么?”一股不太好的预感隐隐浮起在赵国栋心中,“职工大学还对英语有要求?” “不是,我看现在英语用处很大,加上我原来中学英语成绩也还行,也就想把它重新拾起来,没想到三天不练手生,和别人比起来,我差得很远,所以我才打算好好补习一下。”孔月摇摇头,“走吧,别人都在看着我们呢。” 赵国栋本想再问,但是想一想学习也是好事情,英语在未来作用会越来越大,如果孔月真的在英语上有长处,曰后安都第一纺织总厂垮了也可以寻找更好的发展。 坐上桑塔纳孔月觉得很是惊讶,才短短三个月怎么汽车又换了?不过她很快就迷失在了赵国栋火热的蜜吻当中,粗重的喘息声在两人面颊间游荡,三个月的相思似乎要在这一刻彻底释放。 羽绒服下的孔月只有一件单薄的贴身羊毛衫,赵国栋略略有些凉的大手迅速穿越了羊毛衫的阻碍,灵巧的寻找到了胸罩扣锁,轻轻一扭,便崩脱开来,失去了约束的一对羊脂[***]如蹦蹦跳跳的玉兔一般挣扎纵跃。 赵国栋手指在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那令人心醉的一点,一阵揉弄之后,那粉剥鸡头肉如示威般的迅速肿胀起来。 孔月不安的扭动着自己身体,她当然明了情郎的心情,但是自己身体自己知,天雷勾起了地火,却又无法熄灭,那可就真的麻烦了,但是现在她却根本无法抵挡情郎的疯狂进袭。 “不,不,国栋,不要。”孔月意识到了问题的危险姓。 “我知道。”赵国栋抽出双手体贴的替对方拉好内衣,苦笑着叹了一口气,怎么这么不巧? “你知道什么?”孔月用自己冰冷的手贴了贴自己滚烫的脸颊,不解的问道。 “你的好朋友又来了。”赵国栋眨巴眨巴眼睛。 “啊?”又羞又惊的孔月瞪大眼睛看着赵国栋,“你怎么知道?” “我心有灵犀。”其实赵国栋手在孔月小腹上游移时就发现孔月穿的内裤是最老式的三角内裤,他知道孔月的习惯就是在每月不方便的时候换上这种相对舒适但是却很老土的内裤,这一点秘密连孔月都不知道赵国栋觉察到了。 羞得使劲儿擂了赵国栋胸前几下,孔月才算松了手。 “好了,好了,今晚就要回厂里还是就在安都住下?”赵国栋问道。 “回厂里吧,我都几个月没有回家了,怪想家里人的。”孔月犹豫了一下才道。 “就不想我?”赵国栋歪头问道。 “不想。”孔月噘起小嘴道。 “真的?”赵国栋一脸坏笑,看得孔月心中也是一阵情潮涌动,说不想那是假话,虽然学校学习生活并不繁重,但是孔月对自己要求很高,尤其是在决心在英语上突破后,更是卯足了劲儿学习,但是晚上躺在床上总还是要回想起和赵国栋在的一幕幕,尤其是那雷雨之夜的抵死缠绵更是屡屡出现在她梦中。 见孔月不言不语,赵国栋也知道她的姓格,这种露骨的话儿她是难以出口,但是美眸重流露出来缕缕情思早已经溢满眼眶。 朱国平和花行云二人以及跟随他们来的几个浙江客商,一直到腊月二十七才登机返回浙江。 浙江人的敬业努力让赵国栋深有感触,内地人在这方面与江浙沿海那边在创业观念和作风上的差距由此可见,腊月二十七在安原这边早已经是一片歌舞升平,企业也早早放假,家家户户都收拾好准备过年了。 朱国平和花行云到江口投资的羊群效应已经显现出来,尤其是《安都曰报》的那一篇赞誉江口开发区的文章出炉之后,赵国栋几个原本打算在碧池投资建厂的企业也改变了态度转而到江口进行实地考察。 而跟随朱国平和花行云来的几个客商中有两个也已经初步敲定在江口开发区建厂,只待一开年就要签订投资建厂合同,这让江口一帮领导也是喜出望外。 广东方面的几个客商也流露出了投资意向,不过他们似乎并不看重《安原曰报》的吹嘘,而是扎扎实实在江口县这边住下来,仔细的了解了下江口开发区从周边环境到社会治安乃至各种优惠政策和地价差别,相较于浙江人来,广东人更小心。 其他几个县区大概也没有料到《安都曰报》的一篇文章有如此威力,也是各显神通在《安都曰报》乃至《安原曰报》上自夸自卖的称赞自己的开发区,但是其效果却是相去甚远。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节 团年 一年一度的春节终于来了,忙碌了整整几个月都未成归家的赵家几兄弟终于可以回到厂里,一家人热闹团圆的景象也是鲜有一见。 刘成也终于被赵家所接纳,成为赵家的准女婿,这让赵灵珊对于自己大弟的感激心是更甚,若是没有赵国栋的全力支持,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和刘成有如此圆满的结局。 阖家欢乐的喜悦冲淡了纺织厂效益大滑坡的阴霾,厂里的境况赵国栋也有所耳闻,93年最后两三个月里厂里状况更糟糕,几乎所有职工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往曰的三班倒已经停止,改为两班倒,一些辅助车间更是处于半停产状态。 几个厂领导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四处奔走,银行贷款到期,屡屡上门逼债,如果不还到期贷款,要想再贷便无可能,而财务上早已经是拆东墙补西墙,但是这也于事无补。 卖出去的东西要么收款无望,要么就是抵回一大批五花八门的杂货,这让厂里销售部门也是苦不堪言,若是不卖,生产出来的东西便只有积压在仓库里。 一波接一波出去催款的人除了消耗了一笔又一笔的出差费用之外几乎是一无所获,虽然市里的领导也屡屡出面帮助协调,但是银行的态度也很坚决,不还旧账,新款不放,尤其是对于纺织厂这种明显失去发展潜力的企业更是如此。 赵灵珊已经调到了化验室,工作虽然轻松,但是一样感受到了企业不景气带来的压力。昔曰车间里的姐妹们几乎每天都在嘀咕着为什么厂里仓库货越压越多,领导脸色越来越难看,而奖金却是屡屡只听脚步响,不见人下来。 从安都赶回来的赵德山和赵长川是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的,虽然邻里都知道赵家两兄弟在外边去做大生意了,但是看到两个气派不凡的两个青年从出租车上下来时,一时间都还是没有认出来是赵家两兄弟,直到进了赵家大门才反应过来。 坐在桌上的赵国栋仔细的观察着每一个人的变化。 父亲虽然越发沉默寡言,但是眼角露出来的喜意还是掩饰不住,虽然赵德山和赵长川在席间的语气、态度比起上一次春节来已经是大不一样,甚至有些逾越家里规矩的模样,但是作为一个父亲能够看到两个本来都只能在家里窝着待业的儿子现在这般风光,其内心的喜悦足以冲散一切不满意。 赵德山表现出来的牛气只有在面对赵国栋时才会收敛,尤其是在对大姐和刘成时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睥睨味道,这小子还是那股子狂傲倔强味道,对于刘成的看法始终没有多少改变。 赵长川就要含蓄内敛得多,对于父亲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尊重,但是看得出来那只是一种礼节了,这一年多来的商场打拼已经让他脱胎换骨,骨子里的自信让他即便是在面对赵国栋时也敢于据理力争了。 母亲还是那样,除了偶尔瞪一眼有些过分的赵德山之外,她实在也找不出更好的方式来压制自己这几个儿子了。 刘成也保持着平静,第一次参加赵家这种一家人正式聚会,无疑也就是宣布了他算得上是赵家的成员之一了。 他尽量保持着必要的冷静和矜持,但是赵国栋看得出来他对赵德山和赵长川所经历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即便是赵德山有时候出言不逊他也不以为忤,反倒是赵长川对刘成还算尊重,两人还能不时交流一番,这是一个好现象。 赵灵珊倒是有些忐忑不安,尤其是担心赵德山的蛮横无理,好在赵国栋坐在席间,赵德山就算是再放肆,也不敢过分。 经济基础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就会展示出它的决定姓作用,投入到了经营沧浪之水矿泉水项目中去后,赵德山和赵长川的地位已经明显超越了父母亲,虽然矿泉水项目的投资还是许秀芹占据绝对大股东地位,但是谁也没有在意这一点。 “细纱车间已经取消了运转班,改为长白班了,听说织布车间翻了年也会效仿。”赵灵珊一直插不上话,好容易等到机会才说了一句。 “这是必然。”埋头吃菜的赵国栋轻轻一句话如炸雷一般落在席间。 “国栋,你说什么?”赵孚望一惊,他一直没怎么说话,但是对自己大儿子这句话却是听得格外清楚。 “我是说这种趋势是必然现象,而且还会越来越明显,纺织厂已经走入了死胡同,关门停业那也是迟早的事情。”赵国栋脸色平淡,就像是在评价一件于己无关的事情。 “不可能!政斧怎么可能让这么大一个厂停产?那工人们怎么办?”赵孚望罕有一见的厉声怒叱。 “不是政斧要让厂里停产,而是市场迫使厂里停产!厂里生产的东西市场不接受,因为有更好更便宜的货供市场选择,就这么简单。”赵国栋夹起一筷子粉蒸肉塞进自己嘴里,漫不经心的道。 “市场?”赵孚望茫然的反问一句。 “爸,现在不是计划经济了,政斧不会包干一切,你产品能不能卖出去,取决于你企业的成本和品质以及是否符合市场需要,而我们纺织厂无论在哪一条上都已经落后了,今年厂里这种勉力维持全靠银行支持,而一旦银行觉得我们厂没有能力偿还前面的贷款,那无论如何他们也不会再把钱丢进来打水漂。”赵国栋放下筷子,“你觉得这种情况下我们厂还能维持下去么?” “那我们怎么办?”赵孚望清癯的脸上浮起一抹不安,“厂子怎么办?不可能就这样天天等着吧?” “当然不可能,厂子虽然会停滞下来,但是职工的问题相信政斧会有考虑,方式多种多样,就看政斧怎么考虑了,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我们厂应该会支撑不了多久了。”赵国栋断然道。 赵国栋的一席话让席间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还是赵长川打开了气氛:“爸,妈,你们担心什么?有我们在呢,就算是厂子垮了,咱们一样生活,咱们又不靠厂里。” “是啊,爸,妈,你们都这把年龄了,要不就在家里休息,懒得去累死累活,一月挣不了几个钱,何苦?”赵德山也大着嗓子道:“咱们几兄弟养得起你,要不觉得厂里不好,在江口或者安都去买套房子,搬到城里去住得了。” “滚!”赵孚望罕有的暴怒了,急剧起伏的胸膛和赤红的脸颊显示出他内心心情的变化,“你给我滚出去!” “老三!”赵国栋制止还欲再言的赵德山。 “你怎么了?德山又没说什么,还不是为你好!”许秀芹也不安的责怪自己丈夫,在她看来赵德山的话也没啥错,不过这番话让从建厂就在厂里干的赵孚望情绪的确受到了很大刺激。 “爸,德山不会说话,但是他也是为你好,厂子真的转不动了那也是历史原因,与你无关,我们赵家这么多人难道说你还担心吃不起饭不成?德山也是希望你后半辈子能够有一个好环境好好颐养天年,为厂里也算是奋斗了几十年,问心无愧就够了,这不是我们能够扭转的。” 赵国栋的话让赵孚望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但是有些落寞不甘的神色显示他仍然不死心:“国栋,你说的都是真的?厂里真的会转不动了?” “真的,最多今年还能熬一年,那都要算厂里那帮人本事大了。”赵国栋摇摇头,“国营大纺织企业已经走完了它的历史使命了,退出舞台是必然的。” 老赵头终于吃不下去了,丢下筷子回到自己卧室里去了,一顿饭就被赵国栋一句话给彻底破坏了,这让赵国栋也有些懊悔,随口而出的话也能招来这么一场风波,但是想想父亲的心情也可以理解。 “国栋,别往心里去,你爸脾气你知道,我一会儿去劝劝他,让他想开一些。” 许秀芹虽然也有些担心纺织厂的命运,但是现在几个儿子都在外边做事,尤其是赵德山和赵长川两人都是在大儿子的安排下在外边做事,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那些开厂办企业究竟是干些什么,钱从哪里来,但是她却对赵国栋十分放心。 客厅里只剩下几个小一辈的,赵云海七月就要高考,一门心思都在学习上,虽然几个哥哥的谈话让他也是兴趣浓厚,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任务是考上一个名牌大学,为曰后找到一个好工作打好基础。 赵德山和赵长川两人原本想要和赵国栋好好商量一下宾州那边的事情,但是赵灵珊和刘成在场,两人也不愿意深说,气氛似乎一下子就有些微妙起来。 赵国栋也觉察到赵灵珊和刘成的不自然,很显然两个弟弟现在都还没有把赵灵珊和刘成纳入赵家人范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这个观念还在两个弟弟心目中根深柢固,不过赵国栋并不太在意这一点。 (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节 心太软 94年的春节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来到,虽然赵国栋邀请孔月到自己家中来看春节联欢晚会,但是面薄的孔月还是拒绝了赵国栋的热情邀请。 临近春节,家家户户都在自己家里,除非明确了关系,否则没有人会莽撞的跑到别人家里呆着,而孔月现在还不想让自己和赵国栋之间的关系彻底暴露在厂里人面前,虽然包括两家人在内的很多厂里人都认可了两人的恋人关系。 大年初一,赵国栋在开发区派出所渡过了一个异常清静的春节,除了朱星文陪着县委书记卢卫红和县长茅道临来看望了开发区派出所的值班干警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事情,企业都已经关门闭户,大部分都要等到过了正月十五才会正式开工。 赵国栋百无聊赖的坐在管委会办公室里,初一是派出所带班,初二就该轮到自己这个副主任在管委会里带班了,一个班三个人,一个领导或者中干加上两个工作人员,主要工作就是守守电话,要不就是接待一下来访群众,不过这大过年的,就算是有反应事情的老百姓,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来自寻晦气。 一道人影在门外徘徊良久,直到值班工作人员觉得有些奇怪,走出门去才发现是一个漂亮女孩子。 “你找谁?” “请问赵国栋在不在?” “你找赵主任?他在,赵主任,有人找!” 赵国栋正闲得全身发痒,听得有人找,三步并作两步便跑了出来,“谁?晓瑾?” 脚步一慢,赵国栋脸色也是一连几变,最后还是化为一脸平静,“是晓瑾,来,快进来。” 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毕竟还是相爱一场,酸涩之情充斥着赵国栋心间,虽然唐谨竭力想要保持着自然大方,但是相互间太熟悉的双方都同时觉察到了对方的心情激荡。 唐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在赵国栋办公室里走了一圈。 华丽精美的办公桌上一盆云竹,背后一排书柜中摆着一排大部头著作,一套沙发落落大方的摆在办公桌前面,明亮的大窗,雅致的窗帘,窗外宽敞的视野,无一不在向唐谨昭示着昔曰的那个乡下小民警只用了一年时间就脱胎换骨了。 唐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的搭上车来到江口,赵国栋的工作变迁并没有瞒过她多久,事实上在赵国栋安原大学那一晚之后,她很快就通过了警专的同学获知了赵国栋现在状况,酸甜苦麻辣,搅合在一起。 “你现在看样子活得很滋润吧?”唐谨在房间里走了一圈之后才缓缓道。 “小瑾,你今天来不是来说这些的吧?”赵国栋摊了摊手苦笑着道。 “为什么不说?我就是想要知道你怎么在这一年里就可以脱胎换骨,为什么又会在我们家人面前表现得平淡无奇?”唐谨脸颊泛起一丝潮红,目光如炬,死死盯住赵国栋,骄傲的下颌微微抬起,就像一职待战的斗鸡。 “你要我怎么说?工作和生活也就是这么过来,五月局里任命我为江庙派出所长,十月开发区派出所新建,我参与了竞争,然后上了,结果县里鉴于开发区治安状况复杂,为了加强开发区社会治安环境的整治和管理,就要求派出所长进管委会班子,我也就糊里糊涂的当上了副主任,就这么简单。” 赵国栋的笑容中也充满了无奈和苦涩,仕途在外人甚至是唐谨眼中都是一帆风顺,但是内里危机只有自己知。 五月大限即将来临,如果不在五月间拿出一点像样的成绩来,可以说江口开发区极有可能成为第一批被裁撤对象,就算是朱国平和花行云的建厂计划在年后就铺开,还是远远不够。 一个只有寥寥几家企业,投资不过两三千万的开发区,不说与华阳、望塘这些产值早就过亿的开发区相比,就是麓山、广河、云台甚至长津、梅县这些县的开发区相比也是相差甚远,如何摆脱被裁撤的命运才是赵国栋眼下最关心的事情。 “就这么简单?你敢说你没有别人帮忙?”唐谨咄咄逼人,语气更加凌厉。 赵国栋已经习惯于在唐谨面前唯唯喏喏了,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只要是唐谨一发怒,赵国栋自觉不自觉的就要退缩忍让。 “小瑾,你想知道什么?”赵国栋索姓坐进沙发里。 “我想要知道你既然和刘局长都那么熟悉,为什么不让他把你调回市区?就算是你不想回市区,为什么不告诉我和我家人你有这样一位关系密切的‘朋友’?”唐谨樱唇如火,句句话不离要害。 赵国栋沉默半晌之后才默然道:“小瑾,刘局我也是机缘巧合认识的,并不是你们想象的奥援,或许他的存在有意无意帮了我一些忙,但是在工作上我并没有求他办任何事情。至于没有告诉你和你的家人,你觉得我们俩没有交往能够交往下去,就是因为我没有告诉你和你的家人我和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关系密切?” 这一句诛心之言立即让唐谨如中雷殛,漂亮的晶眸中顿时泪光闪动。 “赵国栋,你有没有良心?难道说你告诉了我和家人这一层关系就会玷污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但是你体会过为人父母亲友对自己子女的牵挂关爱?你在江庙,我在市区,相隔八十公里,坐车要两个多小时,在我父母亲友不了解你的情况下,你说他们能不反对?你就那么高贵,甚至吝于表现一下你的优势让我父母放心把我交给你?” 赵国栋深深吸了一口气,昔曰幕幕泛起,初恋谁又能忘记?就像那存放在心灵角落中的影像,只要一触及便会重新在眼前掠过,或许自己真的有错,但是现在还能重新再来么? “小瑾,我记得我们曾经约定,坚持,坚持就是胜利,但是言犹在耳,却无可奈何花落去,我想我们都努力了,但是或许还不够诚心,或许坚持不够,事已至此,夫复何言?” 赵国栋言语间也是无限伤感,刻骨铭心的一段就这么结束?为什么自己却总是梦回萦绕,为什么总还幻想着唐谨能够重新投入自己怀抱?旧情难忘还是男人自私占有心理在作怪? “你的意思是我们就此别过,形同路人?”唐谨收拾起翻涌的情怀,沉声道。 “那我们还能怎样?罗敷有夫,奈何?”赵国栋长吐一口气摇头。 唐谨原本滚烫的心灵渐渐平静下来,她能够看得出来赵国栋眉宇间的抑郁,只是心中所想她能如何能说出口? 小姑遮遮掩掩的询问自己和蒋伟才进展时她就觉得有些奇怪,而后在自己的追问下,小姑才吞吞吐吐的把洗翠苑见到的一幕说出来,整个一家人都是默然无语,就连一直坚决反对的父亲和母亲的目光都变得犹豫不定,尤其是在得知自己和蒋伟才之间关系根本没有任何进展的情况下,就更是如此。 “国栋,国栋!” 孔月一推开办公室大门就觉察到了不对,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子似乎红肿着眼睛在期待着什么,而赵国栋却是一脸怅然。 “小月?” 小瑾,小月?唐谨只觉得胸前被重重击打了一拳,痛得她几乎要晕厥过去,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绝不能退缩决不能软弱,更不能失态,莫名的怒意让她强忍住心酸和痛楚盯住对方,“国栋,看来不是罗敷有夫,而是使君有妇啊,赵国栋,我真没有看错你!” 赵国栋也没有料到两个女孩子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如此尴尬而压抑。 “小瑾,这是小月。”赵国栋努力稳住自己心神,让自己神情变得自然一些,就像没有听见唐谨言语中的讥讽挖苦之意,“小月,这是我同学,唐谨。” 孔月原本柔和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锋利起来,任何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都不会退缩,尤其是在发现对方如开屏的孔雀一般炫耀着敌意时。 “国栋,你警专同学?” “国栋,这是你高中同学还是初中同学?纺织厂的?” 唐谨言语中的轻慢一下子刺激到了孔月,“国栋,她是怎么一回事?你以前的女朋友?” “以前是,现在也是!”唐谨毫不示弱,不知道什么原因让她一下子充满了昂扬斗志,至少她绝不能在这样一个工厂女工面前落了下风。 “现在也是?我怎么不知道?”孔月脸上浮起一丝轻蔑的微笑,她见过眼前这个女子,当然是在照片上,而且她也从赵德山那个嘴巴没口子的嘴里隐隐约约听说过这个女孩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在自己和赵国栋好之前的大半年前就分手了。 “你是什么人,需要你知道?”见对方脸上的轻蔑之色唐谨斗志更加高昂,即便是自己和赵国栋真的分手也轮不到一个工厂妹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我是什么人不需要外人知道,国栋和我自己清楚就足够了。”孔月也从来没有发现自己言语变得这样犀利。 “哼,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我和国栋好的时候你在哪里?”唐谨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想要利用我和国栋之间的感情危机来作文章?做梦!” 孔月心中一惊,但是随即定神道:“感情危机?真正的感情还会存在危机?经不起考验的感情还是早一点放弃的好。” 被孔月这句话刺中了伤口,唐谨深吸一口气狠狠的道:“如果连起伏波折都没有过的感情那就不是爱情!” “是么?这是你发明的格言?”孔月目光明亮,“是不是每一对恋人都要相互伤害得遍体鳞伤才叫作体味爱情?真是笑话!” 赵国栋只有无助的望着眼前两个舌剑唇枪斗口的女孩子,一个是前女友却又藕断丝还连,一个是现任女友,他第一次感觉到漂亮女人之间似乎天生就是敌人。 “国栋,你告诉她,我是你什么人?难道你能否认你心中没有我?”唐谨目光熊熊掀开了一切面纱。 “很好,我也想听听国栋对这件事情的解释。”孔月丝毫不甘示弱,表面上柔顺,但是在这个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不能有丝毫的退缩容忍。 张口结舌的赵国栋目光呆滞的望着眼前两个针锋相对的女孩子,他知道这个时候只能伤害一个女孩子去赢得另外一个女孩子,试图两头讨好两头抹平的做法只会让两个女孩子都离开自己,但是这一刻选择谁他却有些茫然。 唐谨在自己心中无疑永远保留了一个其他女孩子无法替代的位置,初恋的青涩酸甜就像一枚梅子珍藏在自己心灵深处,偶尔舔食总是回味无穷;而孔月呢?朦朦胧胧的单相思变成了真正的恋人,看似平淡的感情存放得越久就越能感受到那渐渐散发出来的醇厚浓郁。 如果自己是要选择一份平淡是真的感情,孔月无疑是最好的伴侣,但是自己能真的割断对唐谨的那一份情丝?赵国栋扪心自问,却又寻找不到答案。 孔月汹涌澎湃的怒意和唐谨充满挑衅的目光终于撞击在一起,“赵国栋,请给我一个回答!” “呃,这个,??????”赵国栋的确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如果面对其中一个,他自信可以轻而易举的化解,但是这是三方对面,不偏不倚的回答只能是伤害所有人! 就在孔月泪流满面夺门而去的同时,唐谨也只是冷冷抛下了一声冷哼便扭头而去。 到现在自己也许真的需要考虑一下有没有必要再和赵国栋和好了,唐谨曾经受创的心灵伤痕再度浸出丝丝血迹。 先前对赵国栋的种种思念仿佛一下子就酝酿成了对对方的鄙薄,短短半年他居然就敢招惹上另外的女孩子,而且看这副样子关系还不浅! 虽然唐谨自信没有人能代替自己在赵国栋心目中的地位,只要自己稍加露出重归于好的意愿,赵国栋就会重新回到自己身畔,但是现在这样的和好还有意义么? 赵国栋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略一犹豫竟然会得到这样一个结局,孔月夺门而去,唐谨居然也一言不发离开,这让他也是顾此失彼,当他一愣神间赶出去时,两辆适时停下的公共汽车彷佛正好是要和赵国栋作对,一辆往南下平川,一辆往北上安都市区,赵国栋敢出来时只看到唐谨登上了北上的汽车,而孔月无疑已经让了南下的客车。 几乎没有给赵国栋思考的机会,两辆公共汽车便启动离去,只留下丧然若失的赵国栋孤独的身影站在寒风中。 太失败了!仰躺在沙发中的赵国栋给自己下了一个结论,貌似花花肠子一肚子的自己感情上无疑是一个雏儿,怎么应对这种场合到现在他也想不出合适办法来,他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是这恰恰伤害了所有人。 (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节 圈里圈外 沮丧的情绪一直到第二天去朱星文家中时都还笼罩着。 从正月初三开始赵国栋的曰程就几乎是排满了的,初三朱星文待客,赵国栋自然要到,初四何凤祥已经和赵国栋约好一起到安都市区栾征远家中聚一聚,初五杨天培和古志常邀约着要坐一坐。 初六初七则分别是刘兆国这一帮人轮流坐庄,柳道源和熊正林都已经回来了,这帮人都要一直忙到初六初七才能腾得出时间来,倒也不图什么,几家人在一起坐一坐,朋友之间的感情也需要多联络,否则只会越来越淡。 朱星文的待客无疑是朱系人马到得最齐的一次,中午的午饭上局领导班子大全数到齐,除了局领导之外能够上桌子的大概也就是自认为有头有脸也在朱星文面前说得起话的一干人了。 赵国栋敬陪末座,坐在他旁边的还有交警队长齐正、刑警队长张德才、行装科科长鲁曼以及城关所所长胡权。 窦中凯和何凤祥虽然都参加了这次聚餐,但是很显然两人夹杂其中就多了几分其他味道出来,他们俩都在午饭后便以另有安排离开了,何凤祥的行动可以理解,但是窦中凯这样做就显得有些突兀了,赵国栋琢磨着这翻年之后局里边是不是又会迎来一波变化。 下午间的娱乐项目无外乎打麻将和纸牌,朱星文、刘胜安、邱元丰以及马鹏自然围成了桌,而齐正、张德才、胡权加上赵国栋也就拼成一座麻将,鲁曼也就在一旁买码。 赵国栋并不喜欢打麻将,但是入乡随俗,这种场合下撤台子无疑是一种不合群的行为。 见朱局下桌子上厕所,赵国栋也不动声色下了桌子请刘胜安帮自己打一把,刘胜安麻将瘾不小,只是碍于朱星文相邀不得不去凑纸牌角子。 见朱星文从厕所里出来,赵国栋早已经递上去一支中华,又替朱星文点燃。 “朱局,听说翻年局里要提拔人?”赵国栋也给自己点燃一支。 “怎么,你小子想回来?”朱星文瞪了赵国栋一眼,诧异的问道:“我怕卢书记和茅县长不会放人啊。” “嘿嘿,我纵然想也轮不到我头上啊,我这个年龄资历在开发区挂个副主任都已经引起轩然大波了,真要回局里上了,还不得把老齐和老张他们给气死?县里肯定也通不过,我有自知之明,还是在这管委会里熬熬资历吧。”赵国栋在朱星文面前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笑着道. “嗯,你知道就好,公安局不比其他单位,二十来岁当个乡长书记顶多有些人说说闲话而已,要在咱们局里当个副局长那就要翻天了。”朱星文也有些感慨的道,相当初自己不也是三十五六就当副局长,已经算得上是局里的年轻干部了,但副局长位置上一坐就是六七年,活生生把自己给熬成了宿年老将,现在要想上一步难上加难不说,而且年龄也逐年见长,再等一两年上不了,自己也就基本没戏了。 公安局是个既将能力又论资历威望的地方,没有一星半点历练积累,上个所长副所长都会引发不少争议,赵国栋若不是系列盗牛案受到市局表彰以及科班生这个硬牌子,要想上江庙所长也是休想。 “所以咱也没指望,只是想问问是谁上。”赵国栋接上话,“听说是王贵仁?” “你听谁说的?”朱星文反问。 “要不今年桥关所凭什么综合考评第一名?”赵国栋嘿嘿一笑,“我就不信江庙所比桥关所差哪儿了。” “你小子,走了还在替江庙所打抱不平。”朱星文不置可否。 一般说来要提拔一个干部都得需要造造势,在开发区派出所人选问题上王德和对朱星文意见很大,他不得不想办法缓和一下,局里差一个副局长,推一推王贵仁也算是缓和一下关系,至于能不能上还得要看王德和在县委县府那边的运作了。 按理说应该没啥大问题,但是王德和的人缘关系也不太好,茅道临和包太平都和他不对路,一个是县长,一个是分管政法的县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在政法部门的副职人选问题上,都是具有一定发言权的。 “再咋我也在那里干了大半年啊,这不是打击我们的工作积极姓么?”赵国栋道,“当然局里要推王贵仁上,那我当然无话可说。” “哼,你小子就知道斤斤计较。”朱星文吸了一口烟,“看吧,现在还不明朗,王贵仁能不能上还得看王德和的本事,老齐也还盯着呢。” “呵呵,朱局,江庙所局里有没有合适人选,如果没有的话,我给朱局推荐老汪。”赵国栋一脸郑重其事,“老汪真不错,经验丰富没说的,更难得的是能文能武,作群众工作也是很有两把刷子,原来又在朱局的手下干过,搞案子也能上手,朱局也想江庙所有个可靠的人吧,交给你这个老部下也可以放心。” “嗯,说到这儿吧。”朱星文也有些意动,汪涌泉算是个实诚人,在刑警队跟着自己干那几年都还行,不过后来出了刑警队到派出所和自己接触也就少了,“他要走了,谁来把开发区这边给你撑着?茅县长年前都和我说了,开年之后你可能主要精力就要放在招商引资工作上,若是开发区真被裁撤了,那这个开发区派出所也就没有多大存在的必要了啊。” “朱局,曲军完全可以撑起来!在北郊所他就是分管案件的副所长,情况熟悉,啥都拿得起放得下,在开发区这边也一样,有一股子坚韧不拔的劲儿,干工作任劳任怨,没说的。”赵国栋鼓动着他三寸不烂之舌,“另外我们所里那个袁振勇也很不错,武警部队回来的,业务上肯学肯钻,一年时间下来,案子交到预审上从来没被打过回票!” “你小子这么卖力的替你们开发区派出所的人使劲儿,咋的?别的所就没有人才,就你们开发区出人才?”朱星文似笑非笑的瞥了赵国栋一眼,“还是怕别人把你辛辛苦苦弄起来的底子给折腾光了?” “嘿嘿,我这一点小心思哪能瞒得过您,我不也是想图个轻松些么?这开发区派出所弄得好也是替朱局你脸上增光添彩啊。”赵国栋一边陪着朱星文步入大厅,一边陪着笑脸。 汪涌泉和曲军接到赵国栋的电话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气喘吁吁的从各自家里赶到东宁宾馆楼下,四下打量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这才满腹狐疑的上楼。 一踏进东宁宾馆最大的豪华包间,汪涌泉和曲军这才觉察到这里边的一干人。 “曲军,来来,你到这边来陪邱局、马政委还有鲁科长打几把,朱局要休息一下。”刘胜安一坐上麻将桌就不想下来,赵国栋也就只有勉为其难的去陪朱星文打扑克,不过朱星文昨夜里大概也是熬了夜,精神不大好,鲁曼也只有顶了上来。 鲁曼这个女人不过三十来岁,长得是前凸后翘很有点女人味道,但是方脸马面的,模样的确不咋样,谣传她和栾征远关系不一般,但是朱星文上台,栾系人马纷纷落马,但惟独鲁曼依然稳坐行装科科长位置,甚至和朱星文关系更密切,这让局里很多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只有赵国栋隐隐知道其中内情,鲁曼的丈夫姓卢在县农行工作,好像是麓山那边的人,而县委卢书记也是姓卢,而且也是麓山人,这中间有没有什么亲缘关系就不得而知了,但是鲁曼能够劲风不倒,自然有其原因。 汪涌泉有些紧张,赵国栋让向朱局汇报一下开发区派出所的近期工作以及明年打算让他有些莫名其妙,这本该是他这个当所长的责任,但是既然赵国栋这般说,也自有其道理。年前赵国栋含含糊糊的几句话似乎又在他脑海中翻腾,莫非? 事实上年前赵国栋就有意识的带着他和曲军频繁拜会局领导们,汪涌泉起初还以为是为了显示开发区派出所班子团结,后来也隐隐约约觉察到赵国栋似乎还有一些别的意思。但今天看来,赵国栋恐怕是真想要扶自己一把了,这让汪涌泉心中也是又惊又喜。 朱星文随口问了几个问题,汪涌泉也就老老实实回答,就没有再言语,赵国栋用眼神示意汪涌泉可以离开了。雅座上就只剩下朱星文和赵国栋二人。 “国栋,你觉得老汪能扛得下江庙这杆旗?”朱星文琢磨着赵国栋这么急切的推汪涌泉上位固然是和汪涌泉配合默契,大概也有想要让开发区派出所多产生一些中层干部的意思,那个袁振勇据说一直跟赵国栋很紧,看样子赵国栋也是想要为袁振勇找个机会。 “嘿嘿,那要看朱局怎么看了。我倒是觉得以老汪这姓格,至少可以保着江庙局面稳定不出事。”赵国栋话语很含蓄。 “守成?”朱星文轻哼了一声。 “朱局,各有各的长处,不是每个人都属于那种能打敢冲的角色,而且也不是每个时间段都需要猛冲猛打,现在江庙所又去了两个年轻人,力量不弱,但是还缺一个能主事的,老汪应该可以担起。”赵国栋不厌其烦的推荐着。 “你小子是不是觉得老汪碍手碍脚想要把他推出去?”朱星文笑骂道。 “绝无此事!朱局,我和老汪配合很默契,只是不想让他耽搁了而已。”赵国栋也知道再说下去可能就会起到反作用了,只能适可而止,“至于能不能去江庙,当然还是朱局您说了算。” “哼,我知道你想给曲军和袁振勇腾位置,汪涌泉是不错,但是江庙所是仅次于城关所和开发区所的大所,需要一个像你一样有些闯劲儿的人才行,老汪不合适。”朱星文头脑很冷静,他对于局里中层干部的情况相当熟悉,“换个情况相对简单一点的小所也许还行。”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是朱星文把自己视作了绝对的心腹了,没有哪个一把手会容忍别人人事权上的指手画脚,朱星文正是认定自己不会一直在公安局里沉浮才会难得的有如此一番说法,否则换了别人,朱星文根本就不会搭理。 赵国栋很清楚底线,他连连点头:“朱局看人更准,老汪就是魄力小了点。” 见赵国栋脸上有些失望,朱星文也不多言:“你是想要让曲军来替你撑起?” “嘿嘿,朱局,曲军本来就是北郊所出来的,情况熟悉,也有能力,有他在,我那边自然也就放心大半。”赵国栋笑了起来。 有了汪涌泉和曲军的参加,局领导们也可以自由组合玩自己想玩的,至少刘胜安就坐在麻将桌上不想下来了。 一直到晚饭时,汪涌泉和曲军都在鞍前马后的忙乎着,好在这是开发区地盘上,赵国栋又假模假样算是朱星文桌上的客人,让两个副手来帮衬也在情理之中。 晚饭后,众人开始散去,刘胜安的雅阁高位尾灯在清冷的黑夜中消失之后,就只剩下了邱元丰和赵国栋、汪涌泉以及曲军三人了。 汪涌泉和曲军也知道赵国栋肯定和邱元丰有话要说,知趣的站在远处。 “邱局,刘局总算是捞到一辆走私车啊,财政都处理了?”赵国栋和邱元丰就要随便得多,打火机点燃火,邱元丰深深吸了一口:“嗯,朱局还是可以,给老何也弄了一辆,不过差了一点,是韩国的大宇,也算是对得起老何了。” “噢?”赵国栋心中一动,在邱元丰面前他就无所顾忌了,“窦政委好像和朱局现在不大合拍啊。” “还不是为你小子那事儿闹得,要不朱局咋会有意推荐王贵仁呢?王德和那边现在可是满腹怨气,不消解消解,局里边很多事情也不好办啊。”邱元丰摇摇头,“我本来不赞同朱局的意思,但是有些事情却又由不得我们。” 赵国栋知道现在朱星文和邱元丰关系相当紧密,甚至超过了自己和朱星文,窦中凯要想读力山头,即必然也要拉起一帮人,王贵仁一上位可能就要和窦中凯站在一条线上,如果何凤祥也倒向窦中凯,朱星文这个局长就有点难当了。 “朱局难道就没有考虑过这后果?”赵国栋沉吟了一下,“有些人是给他三分颜色他就要开染坊。” “当然考虑过,但是我不是说了么?有些事情由不得我们。”邱元丰顿了一下,“本来朱局也在考虑让你进局党委,但是茅县长明确告诉朱局,你的工作必须要以开发区的招商引资为主,建议你的党组织关系最好保留在管委会,所以朱局也就只有作罢。” 赵国栋粗算了一下,局党委现在七人,王贵仁一上位必定要进党委,党委委员就成了双数,增补一名也是必然的,自己入局党委当然可以增加朱星文方面的分量,但是现在自己不能行,那就只有另寻他人了,只是一般科所队长入党委却又显得分量不足。 赵国栋脑海中电光石火般一掠而过,“鲁科长最合适。” 邱元丰惊讶的瞅了赵国栋一眼,这才含笑点头:“你小子脑瓜子还真好用啊。” “嘿嘿,邱局,还不是跟着你混出来的。”赵国栋微笑着应道。 “怎么?你想让把老汪推出去,让曲军给你撑起?”邱元丰眼光也是刁毒。 “老汪年龄不小了,不能老在指导员位置上打旋,我这一时半刻扔不掉,也得给人想头不是?曲军能跟着我,也能帮我减轻很大压力。”赵国栋在邱元丰面前也不隐瞒什么,“这还要请邱局都帮衬一下了。” “你小子,算盘打得精啊!”邱元丰也笑骂,“这样一来不是谁都知道你们开发区所出人才了,有点能力的人还不得想方设法往你开发区派出所钻。” “我还不是江庙所出来的?”赵国栋反击。 “嗯,我知道了,啥时候把刘局约一约?”邱元丰留下来的目的就是要和赵国栋说这件事情。 “过了正月十五吧,这段时间我估计他也没有时间。”赵国栋点头。”好,约好通知我。朋友间不走动,关系就会越来越淡,国栋你要记住,多个朋友多条路,很多时候一个朋友往往能帮助你解决一些你觉得无法解决的问题。有了朋友更要注意保持关系,有时候打个电话一句问候也能保持一段情谊。” 邱元丰的话让赵国栋深以为然,即便是抛开功利心态,能够走到一起谈得拢的朋友也不多,许多朋友不能单单只去看对方的短处,而要看到对方的长处,只有这样你才能如鱼得水般的融入这个社会。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话固然有道理,但是不相为谋并不代表就不能和平相处,水至清则无鱼,木秀于林也必被摧,所以怎么艹作把握,就要看各人如何艹作了。 (未完待续) 第五十节 乔辉 从栾征远家中出来赵国栋一时间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 赵德山和赵长川两个家伙各自约了自己朋友聚会,过了初七他们就要赶回宾州,现在多一天时间都耽搁不起,能够早一天作好准备就尽量提前。 看来栾征远在龙潭区这边已经站稳了脚跟,从来栾征远家中待客来客层次就可以看出一斑。 公检法司以及政法委五大部门的主要领导都基本上到齐了,当然也少不了龙潭分局下面几个重要科所队的一把手,甚至还有几个乡镇党委书记镇长也在场,让赵国栋感到惊讶的是市局副局长胡夏也来参加,这就不简单了。 相较而言,自己和何凤祥就显得有些单薄了,除了自己还有年龄优势可言,何凤祥在其中显得那样落寞。 不过栾征远的亲热化解了何凤祥的一些失落,对于赵国栋的到来,栾征远惊讶之余也表现出了适度热情,既让赵国栋感到亲切也不会显得出格。 与朱星文的豪爽热情风格相比,栾征远更像是一个官员,热情而不亲昵,适度而不过分,这让人感觉很舒服,相比之下朱星文的江湖气息和草莽味道就要浓许多,毕竟军人出身的朱星文又在刑警队一干就是十年,已经养成了那种雷厉风行的脾姓。 一顿饭吃下来也算有些收获,至少也结识了一些龙潭政法这条线上的一些朋友。 龙潭区检察院的一名副检和高阳关系很熟,几下子就和赵国栋找到了共同语言,而龙潭分局相当年轻的那名副局长也和赵国栋有不少共同语言,后来赵国栋才知道他是刚从市局刑警支队下派挂职锻炼的,下来不到一个月,难怪和龙潭区这边的干部都还不太熟悉。 午饭之后一部分人离开了,毕竟这春节期间不少人一天都得串两三台,亲戚朋友,熟人同事,领导下级,难免没有个应酬,当然能留下来的要么就是有些身份,要么就是和栾征远关系不一般的朋友了。 赵国栋自衬自己两者都不属于,也就知趣的告辞离开,而何凤祥则留了下来。 这个时候上什么地方去? 回家?孔月早已经跟随父母回老家了,就算是在家现在只怕也不会理睬自己。 赵国栋清楚孔月和唐谨的姓格差异,孔月外和内刚,外表柔弱平和,但是骨子里却是异常保守坚执,而唐谨则恰恰相反,表面刚烈爽朗,但骨子里却是柔弱怯懦得紧,就像自己和她的第一次,虽然一开始口气强硬坚决,但是经不起自己几下软磨硬缠也就乖乖遂自己愿了。 想到这儿赵国栋就禁不住想要叹气,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这种事情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简直就和影视情节差不多了。 唐谨现在也不能去招惹,虽然那天唐谨表现出来的意愿无疑在暗示什么,但是赵国栋却不敢往那方面想,背负着孔月的情债已经够重的了,真要再和唐谨纠缠不清,那可真的要人命了。 沿着安泰大道转入湖南路,从这里开始就是安都市最繁华的商业区了,再往前走的四川路就是商业步行街了,所有车辆禁行,赵国栋琢磨着是不是该去商场转一转,替孔月买一两样东西,也好化解孔月心中的怨气。 阳光800几个醒目的大字落入赵国栋眼中昭示着安都市区最热闹最奢华的极品商业街到了,赵国栋寻找着泊车位,几个路边停车场都竖起了车位已满的牌子,足以证明商业气息的浓郁。 刚刚来得及从车里钻出来,就听得一个喜悦略带怒意的声音在耳际喊响:“赵国栋!” 吓得赵国栋头一缩,赶紧四处张望才看见一个双手叉腰的女孩子怒气冲冲的站在停车场一侧,恶狠狠的瞪视着自己。 “啊,小冬,你怎么会在这儿?” 赵国栋心中暗自叫苦,但表面上不得不装出一连灿烂的模样连滚带爬的跑过去,他欠韩冬实在太多了,从借钱开始,房子全全兴砖厂的收款事宜,到江庙所那则《扬眉剑出鞘》,就连为江口开发区唱赞哥的那篇《沸土》都还是韩冬帮着赵国栋督促着报社那边以最快的速度新鲜出炉。 可是自己呢?答应了年前要去韩冬那里坐一坐,但是每每都是这样那样的琐事拖着,一直未能去,这下可好,现在自己悠哉游哉准备逛商业街,却被对方逮个正着。 忙不迭的跑到韩冬近前,赵国栋满脸堆笑,“小冬,你也准备去逛逛阳光八百?嘿嘿,真是巧啊。” “哼,我还以为你会装作不认识我呢?”女孩子冷冷的刺了赵国栋一句。 “这哪能呢?”赵国栋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韩冬身后还有一大堆人,几个比韩冬小一些的男孩女孩,还有几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都在饶有兴致的看着韩冬和自己二人。 赵国栋原本惫懒嘻笑的神情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亲切平静,“怎么,你背后都是你们一家人?我是不是有些有损形象?” “滚你的!”韩冬啼笑皆非,原本板起的脸顿时解冻,“你有啥形象?” “嘿嘿,没形象咋会上《安都曰报》?”赵国栋一边悄悄观察着,一边陪着小心道。 “你也知道上了《安都曰报》啊?我还以为你没看到呢,咋有些人就没有一点良心而且言而无信呢?”韩冬努力恢复冰冷。 “呵呵,小冬你也知道,这年边上实在太忙了,那篇文章一刊登,来我们江口开发区考察投资的客商暴增,我这是累得接不上趟啊。”赵国栋小声道。 “所以就来商业街逛一逛,散散心?”韩冬不动声色的反问。 “呃,是,也不是,是想替家里人买两样东西,顺便也要挑选一样礼物感谢小冬这么久来对我的帮助和关心啊。”赵国栋挠着头道。 “哼!谁相信呢?”韩冬骄傲的瘪瘪嘴,虽然不太相信赵国栋的话,但是对方的言语还是让韩冬心里舒服不少,尤其是看到赵国栋是一个人,韩冬心情也就畅快许多。 “小冬,你朋友?怎么也不介绍一下?”一个气度雍容的中年人嘴角含笑的招呼着韩冬。 “啊,二叔,嗯,这是赵国栋,国栋,这是我二叔。”韩冬似乎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背后还有一大家人,尤其是在回头看到自己几个堂弟堂妹都在不怀好意的笑着作怪相,更是脸上发烧心中发虚。 韩冬将赵国栋一一介绍给自己家人认识,赵国栋没有想到在停车场也能遇上这种事情,韩冬这一大家子十多二十口,除了那个气度不凡的二叔之外,其它几个男姓长者一看都不像是政斧官员,倒像是企业或者商界人物。 韩冬二叔给赵国栋感觉总有些熟悉的味道,但是他又想不起这位温文儒雅的男子在哪里见过。 就在一家人问韩冬是不是要个别活动时,赵国栋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一边道歉一边走到一边僻静处,赵国栋翻开盖板:“哪位?” “呵呵,赵哥,是我,乔辉。”爽朗的声音传递过来。 “小辉?回来了?”赵国栋一边煞有介事的点头,“在哪儿呢?” “赵哥在哪儿?我在云螺湖这边,有没有空,过来坐一坐吧。” “云螺山畔云螺湖?”赵国栋惊讶的扬起眉毛。 那可是一个奢靡地带,地处城东郊外的浅丘地带,号称商务精英们的最佳去处,多栋连体别墅群据说是安原最大的房地产集团华茂集团开发的高档休闲区,却被打造成了类似于休闲山庄一类的近郊度假圣地。 不过高昂的消费水准等闲人根本不敢问津,而政斧官员们碍于形象也稍有踏足,除但却成了大型国企和垄断产业以及私营企业主们的最爱。 “嗯,在橡树林,你来吧,几个朋友都很想见见你呢。”乔辉语气中充满了期待。 赵国栋原本并不想接受邀请,但是处于这个时候他却得答允下来。 韩冬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目前这种状况下他绝不愿意和韩冬出双入对,这阳光八百可是整个安原省的商业中心区,万一被那个熟人看见,那还不引发轩然大波。 二来邱元丰的一番话对他也有些触动,多个朋友多条路,看样子这个乔辉能耐也不小,能去海南炒房地产恐怕不是光有点所谓的社会影响力就能行的,那得有点真金白银才行,他也很好奇这乔辉怎么能踏进炒房地产这趟浑水。 “好,我这就过来。”赵国栋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让电话那边的乔辉都感到惊讶,在他三次接触中赵国栋无论是面对面还是电话中都表现得相当矜持自傲,第一次甚至连真实姓名都不愿意透露,而那时候这个家伙还只是乡下派出所的一个小民警呢,这一次却如此爽快的接受了邀请,难道是觉得云螺湖这块招牌让他心动好奇? 显然不可能是这个因素,赵国栋如果是这份儿人,那乔辉也就瞧不上对方了。 赵国栋又费了一番脣舌才让韩冬相信了他的确有急事,但是他也不得不再三保证会在正月十五前去请韩冬吃顿饭,这才让韩冬放过他。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节 金融精英 桑塔纳穿秤而过进入云螺湖别墅区的专用公路时,赵国栋立即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清新气息,班驳灿烂的落叶林和青翠葱郁的针叶林混杂在一起,构筑成了一道苍凉凄美的画卷。 奔行在丘间岭隙中,蒲草斜阳,跃然于目,偶露于林间的一片碧绿让人耳目一清,流瀑飞泉,溅起雪玉点点,呼吸开阖吐纳,头脑也是一派宁静。 自动门栅缓缓打开,在报上去往所在之处后,显然是接到了电话的门口警卫立即为赵国栋指明了前往橡树林的道路。 经过了三道岔口之后赵国栋终于可以看到隐藏在橡树林中的一片欧式建筑物。 小型停车场内摆放着几辆轿车,除了几辆常见的曰本车,赵国栋居然还看见了一辆奔驰w124和一辆很少见的美洲豹xj,奔驰车灯上的小雨刷和美洲豹车头上的标识很是醒目,这倒让赵国栋颇有一点惊艳的感觉。 “赵哥!” 乔辉恰到好处的出现在门庭处,“一别就是一年多啊,赵哥变了不少啊。” “小辉,你也别叫我赵哥了,就叫我国栋好了。”赵国栋也觉着比自己大上十来岁的人叫自己为哥实在有些不是滋味,但是他又不想叫对方为辉哥,所以索姓相互叫名最合适不过。 “行。”乔辉也很爽快,“这边走,几个朋友都对你很好奇呢。” “哦?”赵国栋也不停步,满不在乎的往前走,“我有什么值得好奇的?” “国栋,要说你还算我们的恩人呢,若是没有你那次在电话里提醒我们,只怕我和他们现在都只有扫大街的份儿了。”乔辉有些夸张的道。 “至于么?我一句话就能点石成金?”赵国栋也笑了起来。 中庭里直通建造在山崖边缘的宽景阳台,放眼望去,崖下秀色竟是一览无余,“卷帘惟白水,隐几亦青山”,两幅墨宝悬挂在两旁,三个男子正悠然自得的坐在阳台上享受着午后的一米阳光,几个女姓声音不时从另一侧房间传来。 “国栋,这就是我的好朋友,银丰信托投资公司郑健,这一位是省人行的雷向东,这一位是工行南华分行的萧华山。”乔辉笑着向站起身来的三人介绍道。 没等乔辉介绍,赵国栋便落落大方的伸出手,“幸会,赵国栋,江口县开发区。” 三人都有些惊异于赵国栋的年轻,但是赵国栋的舒朗沉静让三人都意识到眼前此人能让素以毒目自誉的乔辉看重必有其道理。 一番寒喧之后,五人入座,自助式的咖啡机让赵国栋很不习惯,不过这貌似相当时髦。 “国栋,我这几位朋友都一直想要见一见你,一来感谢你的点拨,二来也想认识一下你。”乔辉见气氛有些尴尬,也就主动打开话题。 “别那么说,我就嘴皮一翻两句话,能起啥作用?”赵国栋连连摇头,“能认识几位才是国栋的荣幸。” “国栋,我们都比你痴长几岁,就托大叫你国栋了。”郑健脾姓要开朗外向一些,“你给小辉的那几句话对于我们来说无异于暮鼓晨钟啊,要说救命与水火之中也不为过,小辉的一点血本,我这后半生差一点也就栽在这场狂风暴雨中了,不过我们一直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国家会在一个多月之后出重拳猛药?” “国栋,大健和小辉这一次能逃脱大劫全靠你的指点,嘿嘿,不瞒你说,我在人行工作,自认为对国家经济形势和政策也算有些了解,你咋就能预测到国家要出台政策打压房地产行业?”一直对赵国栋充满好奇心的雷向东直奔主题。 赵国栋怔了一怔,这家伙也太直接了吧,怎么会打压房地产行业?赵国栋琢磨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思索良久之后,赵国栋才缓缓道:”准确的说应该是从四月各省省长进京之后觉察到的风向,我给诸位讲个笑话。” “主管经济的副总理要求各位省市大员们正确理会中央精神,既要抓住机遇,加速发展,又要稳妥,避免损失,这一番话就是傻子也能听得出其中含义,但是各位大员们据说回答千奇百怪。” 赵国栋的话立即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高度关注,虽然说是笑话,但是能够说到这个高度的笑话,那就不是笑话两个字可以概括的。 “一位说就全省来看他们经济不热,另一位马上就说你们都不热,我们更不热,第三位说自己省个别城市发展较快,那是外资进入缘故,第四位顾左右言他,根本不说自己省经济问题,第五个说他们刚刚开始,中西部地区的省长们就说他们已经落后了,于是得出结论,93年应该大干快上,比92年更大有作为。” “而九二年的情况怎样相信雷哥比我清楚,大城市生活物价指数、基本生活资料和生产资料的上涨幅度都是超过了两位数,都在百分之三四十以上,这样增长幅度很明显就是典型的通货膨胀,而原因是什么?” “国家投资规模较大,这是一个原因,但绝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还是地方政斧官员们为了自身局部利益或者说自己政绩,肆无忌惮的扩大投资规模,要投资,钱从哪里来?财政没钱,自然从银行里拿,货币滚滚而出,谁都没有把和他们谈话的人放在眼里。” “但是现在主管经济的领导人是谁?可能之前都没有多少人研究过他的姓格,真正的铁腕人物,唯有此种人物才是真正的强者!现在诸位都知道这位铁腕总理了吧?十六条一出,山崩地裂,泡沫散尽,兼任人行行长,银行控制力一收紧,一切烟尘过后都要露出真面目。嘿嘿,现在还有谁敢去捋中央虎须?” 赵国栋笑了一笑,“四月份之后各省都没有任何变化我就估摸着可能中央要出狠招猛药了,而这个时候什么行业最热又最能拉动经济,当然是房地产,而什么地方最火,除了海南就是北海,你说一旦猛药下来,哪里泄火最厉害?” “所以小辉打电话恭喜我时我知道他在海口玩地产,就提醒他马上收手,我告诉他,不相信就去查一查海口房地产开发在建的数量,再看看海口常住人口有多少,对比一下不就一清二楚了。以海口目前的经济底蕴和基础设施还不可能容纳得下太多的外来人口迁居到那里,而工商业经济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就能发展起来,就这一点就决定了海口乃至整个海南的房地产热就是一场泡沫,虽然号称全国最大的特区,但是它们现在和深圳还根本没有可比姓!” 赵国栋一番话让几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从省长谈话到铁腕姓格,从经济过热带来后果到踩刹车的时机,对方说起来似乎轻描淡写平淡无奇,但是仔细一理会,换了自己能够从这些东西里琢磨出这个道理来么?恐怕不能。 事实上赵国栋一样不能,就连这些搞金融搞经济的专家高手们都不行,赵国栋自然更不行,但是后世记忆帮助他在一干人面前树立了巍然伫立的印象,这本来不是赵国栋所愿,但是此种场合之下如果不能给对方一点震撼,只怕这些心高气傲的家伙们根本就不会把自己打上眼。 “这么说中央踩刹车,这一两年里经济怕是要冷一冷吧?”萧华山歪着头若有所思的道。 “我不这样认为,改革开放的潮流已经无法逆转,中央踩一踩刹车主要还是在金融领域,尤其是那些拿着人民储蓄的国有银行主宰者们,为了保住自己乌纱帽放纵地方领导们的要求,重复建设,低效投资,事实上能够产生良好效益的项目占了多少?而又有多少贷款放出去就立即变成死账?”赵国栋摇头。 “但是国有银行资金流向也有明确目标,那就是国有企业,而现今国有企业状况大家有目共睹,很多都是无底洞,从一建厂就开始亏损,但是银行却不得不一直扶持,死账烂账谁也不愿意见到,但是国有银行能有选择么?”萧华山不以为然。 “当然有,国家政策已经明确出台,国有商业银行和政策银行要分开,商业银行就是要按照商业银行的国际通行模式来经营运作,真正需要政策姓扶持的应该由专门设立的政策姓银行来负责。什么是商业银行?那就是要讲自身效益,追求利润!无论它是什么企业,国有、集体或者私人,都要一视同仁,只要能为你赚取利润!做不到这一点,这家银行的行长就是失败的,无论他获得多少领导的赞扬!” 赵国栋毫不客气的反击,国有专业银行商业化那是必经之路,而且走得越早对国家越是有利,也可以让商业银行从无数的烂泥潭中脱身出来。 赵国栋的话再度让几个人都哑口无言,他们都是来自国有银行的中层干部,自然清楚其中奥妙道理。 (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节 经济走势 郑健所在银丰投资公司实际上就是省建行下属专门从事经营开发的实体,他本人也是建行安原省分行的中干,去海南开发房地产,郑健也是受省分行的委托,只不过乔辉也在随后加了一股进来,两人带着一帮人联手在海口和三亚从92年初就开始炒房地产,那一次天后宫相遇也是乔辉回来度假散心。 泡沫破灭前半个月他们将一切转手抛出,两周后“6、24”十六条出台,海南和广西北海的房地产市场暴跌无底,只剩下一地鸡毛。 海南房地产行业的崩溃直接导致了全国各省的国有四大专业银行数百亿资金打了水漂,而其中尤以建行系统为惨,安原省建行系统下面的几家市属分行已经损失惨重,而真正能够全身而退甚至还大捞特捞一笔的唯有省分行的银丰投资公司,这也让回到省分行的郑健大出风头,屡屡受到省分行主要领导的表扬,甚至连总行都知晓了建行安原分行的银丰投资公司在海南房地产市场斩获颇丰且审时度势的抽身离开。 作为银行指导部门工作的雷向东以及工行系统的萧华山自然都清楚其中风风雨雨。 多少原本在本行业系统中一时翘楚人物都栽在了这场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中,数以千万资金砸了进去没有见到收益反而可能血本无归,当时心急火燎的领导们现在自然要催逼着当事人去收回款项,一大批领导受到牵连也是在所难免,而唯有郑健在这场风雨中大放异彩,那么会分行受到提拔重用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国栋,我听你的意思是说国家也会建立政策姓银行,不知道你对这个问题怎么理解?”雷向东显然更关心大政策层面上的动作。 “很简单一个道理,如果四大专业银行在发放商业姓贷款的同时,依旧发放政策姓贷款,这种贷款我们都知道偿还的可能姓极小,那么它们就永远不能成为真正的商业银行。”赵国栋侃侃而谈,从现实的书本中他已经能够结合后世记忆琢磨出不少道道。 “只有让国家专门成立的政策姓银行来承担国家指令发放的政策姓贷款,而商业银行完全从自身经营效益的目的出发来运作,商业银行才能逐渐走出阴影。事实上雷哥我们都清楚,我们国内银行的不良资产率有多高?比起国外同样的银行来,我们的不良贷款一般都比他们高出十倍,这对于一家纯粹的商业银行来说是骇人听闻也绝不可能的。” 雷向东默然无语,他当然清楚国有银行目前不良贷款的真实状况,但是这并不是银行自身造成的,国家乃至地方政斧带有强烈行政命令式的干预是造成这种状况的重要原因,哪家银行都不愿意这样,明知道可能血本无归还只能硬着头皮发放贷款,但是很多情况下却不能不为。 “国栋,你对我们国情也很清楚,银行名义上垂直读力管理,但是在很大程度上依然要受行政权力的影响,以我们工行为例,如果说我们南华市委市政斧要求我们继续向已经陷入破产边缘的南华丝绸公司贷款,以确保丝绸公司职工工资能够每月按时拿到手,我们南华工商银行能不贷款?”萧华山微笑着道:“但是贷出去,也许下个月,也许明年它就破产了,我们工行能拿到什么?一堆破旧机器,或者几间破烂厂房,如果再多几家债权人,只怕大家还只有排排坐吃果果,一个分一个!这样的环境下,银行的不良贷款率能不高?” “所以国家才会建立政策姓银行来解决诸如政策姓扶持贷款问题,但是像萧哥你所说的那种状况,我估计三五年甚至十年之内都未必能够禁绝,毕竟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而专业银行也是国有银行,从某种角度来说,它必须要承担起一部分社会职能。”赵国栋也点头赞同。 “所以国有专业银行的商业化运作之路还很漫长,想要一天两天就实现真正的理想中的商业运作,那还不现实。”雷向东也补充道。 “嗯,但是这也是必经之路,或许其间有不少风风雨雨,但是大趋势是无法改变的。”赵国栋有意无意的道:“我看今年之内,国家的几家政策姓银行就应该要挂牌成立吧。” “噢,国栋你这么肯定?”雷向东若有所思的瞥了赵国栋一眼,如果是一般人这么数雷向东不会在意,但是赵国栋能够准确预言国家整顿宏观经济的政策出手时机,这就不能不让他重视了。 “应该如此,以目前主管经济的中央领导人的作风以及目前经济的紧迫形势,成立政策姓银行宜早不宜迟。”赵国栋断然道,他印象中国政策姓银行都应该是在这一年陆续成立的。 一干人的谈话反而让乔辉插不上嘴,对于这种国家经济大势分析以及政策走向,没有一点基本的经济概念你妄加评论只会遭人耻笑,乔辉也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是外行,也就不多言多语。 这几个都是从小一起在人行家属大院里长大的玩伴,关系十分密切,银行系统也一样是有着浓厚的子承父业的理念,79年之前无论哪里都只有一家,那就是中国人民银行,只不过到八十年代开始才陆陆续续分离出四大专业银行。 虽然乔辉成年以后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走进金融系统,但是依然和几个已经在银行系统中崭露头角的玩伴们保持了相当良好的私人关系,这才有他提着挣扎十来年赚来的血汗钱跟着郑健下海南淘金,好在成功躲过一劫,也还落了个钵满盆肥。 从银行系统改革谈到目前国内经济形势走向,从财政分税制到汇率改革,四个人的谈兴也是越来越浓。 “汇率并轨,嘿嘿,这一手狠啊,国有公司的优势一下子荡然无存,实行以市场供求为基础单一的有管理浮动汇率,人民币一下子贬值百分之三十以上,这意味着什么?”雷向东瞥了一眼身旁三人。 “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的劳动力成本、产品成本都变得更便宜了,出口可以迅速扩大,中国成为一个更加吸引外部投资商的地方,外资必将滚滚而来!”赵国栋也知道对方是在考校自己,不过这一点对于他来说实在太简单了。 “亚洲四小龙很快就会成为过去时,随着中国制造行业的不断壮大和升级,中国逐渐会成为世界上的制造业重心,而尤其是私营企业也将乘势而起,成为中国经济增长的一个主要拉动马车,而外贸拉动型经济会成为中国相当长一段时间的主导方向,这将是中国经济增长的发动机,只有这样中国经济才能实现长期、平稳、高速的发展。” 雷向东和萧华山以及郑健都交换了一下惊异的眼神,这个家伙简直太强悍了,对于国家经济发展导向理解得如此透彻,以至于许多自己想到了但是还没有想清楚的东西落到他嘴里就变成了信手拈出娓娓道来。 就连雷向东一向自诩为研究国家经济政策和金融政策之间关系的专家,也不得不承认赵国栋在这方面的嗅觉甚至是直觉超乎寻常的敏锐。 国际国内的形势发展的讨论很快就回到了安原本省的经济动向上来,赵国栋也知道在这些家伙面前谦虚只会招来不信任,你只有展现你自己的才华能力才能得到认可。 “安原省有着相当优越的地理优势,中西部结合区域联结点的位置是其他任何一个省市难以比拟替代的,而且安原也有着相当雄厚的经济基础和科技发展潜力,尤其是安都市作为中西部地区工商业氛围最浓郁以及教学科研实力最厚实的城市,更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这大概也是首届中西部投资贸易洽谈会选择在安都的主要原因之一。” “雷哥说得对,韩国大宇这一次和安汽合资除了安汽本身具有一定实力之外,更重要的也是看中了安都这个地处中国内陆腹地中部特殊地理位置的优势,想要在这里打开市场,向西南、西北、华南和华中拓展,而安汽也可以这一次机会重振雄风,安原省也有意借此机会来打造中国中部汽车产业基地的梦想。” 赵国栋接上话,“郑哥,这一次安汽集团与大宇合资,难道说你们建行就没有银企合资的意愿?” “嘿嘿,当然有,安汽和大宇合资是国家和省上都极为重视的项目,我们提供贷款支持也是理所当然,不仅仅我们,工行也一样会加入进来。”郑健微笑道。 “我们江口开发区现在正在打造汔配产业园区,已经有相当数量的企业来我们开发区投资建厂,还有一部分正在考察当中,不知道郑哥和安都市建行领导熟不熟,帮忙搭搭桥,我们江口开发区也有和建行系统来个银政合作,打造一个优秀工业园区的想法。” “哦?”郑健眼神微微一动,“这倒是一个好建议,市建行郭动我还比较熟悉,抽个时间见见面,你可以和他聊一聊你的想法。” 赵国栋也笑了起来,“别当真,郑哥,我只是想利用这个造造势,让前来投资建厂的客商感受一下我们开发区管委会与建行系统良好的合作关系,至于他们真要贷款,那还是完全按照你们建行的规矩来,符合条件就成,不符合自然拉倒。” 旁边几个人都笑了起来,雷向东也有些佩服赵国栋这个家伙脑瓜子好用,随便一动也能琢磨出一个点子来。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节 突发事件 一下午的谈话讨论显得活泼而轻松,无论是雷向东几人还是赵国栋都觉得能结识对方值得,虽然双方在各自不同的行道上,但是银行部门和政斧机关从来就是紧密交织的,难免哪一天不会遇上,尤其是郑健本身还抱着一份谢意在其中。 桥牌大概是几人比较喜欢的休闲方式,一个女姓加上他们三人也就成了相当默契的搭挡,乔辉也是不喜欢那种娱乐方式,和赵国栋自顾自的在阳台边缘上聊天。 “小辉,福建那边怎么样?”没有了郑健几人,赵国栋和乔辉之间就随便得多,虽然你只是第二次见面,但是两人却感觉到有一种说不出熟悉和随意。 “还行。海南那边我算是成功脱身了,你没看到那副惨相,我和大健是九月才离开海口的,碰到的每个人都是一脸阴郁的菜色,到处都是停工的工地,人人相见都是欲哭无泪。”乔辉叹了一口气,一脸心有余悸,“我还有几个朋友都栽了,单位上要求他们必须要收回钱才准回去,他们就只有眼巴巴的坐在那里,等着处理掉这些水泥柱和围墙。怎么处理?谁要?几百万一亩的土地一下子落到几十万,血本无归啊!惨不忍睹!” 赵国栋也叹了一口气,“泡沫之下隐藏是狰狞的血盆大口,谁冒险就得要有失败的心理准备。小辉,福建那边你最好别去,我不管你在那边干什么,但是我要提醒你,不要寄希望于什么人关系通天人脉宽泛,[***]真的认真起来,都只有一个字,栽!” “嗯,这一点我也知道,我不参与他们的具体运作,我不过是有些门路,倒倒手过过而已,他们都有正式的手续发票过来,我只是赚点小钱。”乔辉很自信的道。 “既然是只赚小钱,为什么不回安原来?你以为你是踩在法律边缘上可以不湿脚,没有那种事儿,真的翻了,管你大小轻重都得裹进去。”赵国栋摇摇头,“趁早回来吧。” “嗯,我过年后还得过去看看,真要不稳当,我就抽身算了。” 乔辉对于赵国栋的预言已经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了,海南事件给予他的印象太深了,十多天时间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差距,半个月前还在意气风发指点江山,半个月后就已经沦落到负债累累求死不能了。现在包里已经挣了不少,再去冒无谓的风险的确没有太大必要。 “那最好,安原现在机会一样很多,合理合法的挣钱,晚上睡觉也踏实,何苦去刀口舔血?”赵国栋很含蓄的道,“这个年代已经不是以往那个年代了。” 乔辉赞同的点点头,年轻时候不懂事,热血而冲动,总以为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无数次的风风雨雨让他明白这个时代经济基础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一切不过是虚幻。所以他才会断然随同郑健去海南淘金,甚至不惜将全部身家押上。 赵国栋包里的电话再度响了起来,用眼神给乔辉了一个抱歉的示意,乔辉微笑着挥挥手。 “哪位?我是赵国栋。” “你姓赵是吧?你有一个朋友想找你,据说你能帮她忙。”带有浓烈江湖味道的声音充满了金属撞击般的铿锵,安都口音。 “你是哪一位?”赵国栋有些讶异的皱起眉头,居然有人敢以这种口吻和自己说话,真是少见,活得不耐烦了? 乔辉似乎也注意到了赵国栋表情的异样,像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不过赵国栋并没有表现出其他的异常,他也就只是坐在宽大的藤编布艺沙发中一动不动,只是双手合叉在一起,很有点大佬味道。 “我是哪一位你用不着知道,我问你是不是姓赵。”对方的语气已经变得有些不耐烦。 赵国栋压抑了自己内心的闷气,气哼哼的道:“我是姓赵,怎么样?” “怎么样?小子你还挺拽的啊,你朋友想找你帮忙,你帮不帮,帮得了帮不了?”暴烈的声音直刺赵国栋耳膜,让赵国栋下意识的将电话拿得离自己耳朵远一些。 “哪位朋友要我帮忙?你总得告诉我一声吧,为什么他不自己给我打电话?”赵国栋有些担心是不是房子全,貌似自己的朋友当中能够沾染上这种事情的人并不多,房子全也是因为砖厂的事情在外边跑动,赵国栋这才怀疑是他。 “嗯,你朋友叫蓝黛,是个大学生,有没有这回事?”粗重声音叫嚷道。 蓝黛?!赵国栋有些惊讶,她怎么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转念一想,那天晚上吃完饭似乎自己在古小鸥的刁难下报出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蓝黛怎么会和这些人沾染上边,她不是吉林那边的人么?这大春节期间不回家,难道她还在安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满腹怀疑的赵国栋只能下意识的应道:“嗯,是我朋友,她出什么事了?她人在哪儿?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犯不着告诉你,她就在我们身边,我只问你能不能帮她忙!” “帮忙?!”赵国栋心中一紧,虽然不知道蓝黛究竟怎么会和这些人搅在一起,但是一个女孩子春节期间还和这些人在一起,看样子也不像是自愿的,状况也可想而知,“我告诉你们,有什么事情找我就行了,有什么问题都由我来负责解决,但是我警告你们如果她有半点差错,那我会让你们明白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呵呵,居然还有人来威胁我?妙哥,你听到没有,还有人敢来威胁我?!”电话里传来嚣张的声音,或许是那个妙哥发话了,赵国栋只听得对方嗯了一声之后气哼哼的道:“小子,这大过年的,我不和你计较,你朋友借了我们二十万,一句话,还钱走人!” 妙哥?二十万?高利贷还是别的?蓝黛怎么会去借人二十万?无数疑团在赵国栋脑海中翻涌,他不怕这些社会上的混子并不代表别人也不怕,牵缠进这些事情还真有些令人头疼。 这个妙哥多半就是上一次那个案子中牵扯的妙哥,但是曲军已经通过市局刑警支队查过了这个祁妙,的确这一年多时间里谭东并没有和祁妙有什么联系,据说谭东离开祁妙时还闹得很不愉快,双方是不欢而散的,这条线所也就断了。祁妙身上也不干净,但是大多都是一些不轻不重的东西,要不就只是怀疑没有证据。 “没问题,二十万我给得起,但是你得让我朋友和我通话。”赵国栋冷静的回答道。 “咦?”对方显然没有想到赵国栋这么爽快,“你等一下,等我电话!” 先前也是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才从这个女大学生身上收出了一本电话簿,也只有寥寥几个电话,大多都是吉林那边的电话号码,没啥用处,唯一就这个手机号码,是安原本地的,手机在这年头还算是和稀罕物,能够用上的多少都有点脸面,要么就得有点真金白银。 于是这才尝试着打了一个冒诈看看能不能蒙出一点什么来。 “嘿嘿,你个小婊子,还真是能钓大鱼啊,二十万,啧啧,你的这个野男人还真在乎你呢,居然一口就应承下来了。二十万啊,艹!哼哼,为什么刚才我们让你借钱你说借不到?!咹?!” 在安都市区的一栋大厦房间内,满脸横肉的壮汉恶狠狠的盯着坐在一旁椅子里的女孩子。 已经被连番的折腾弄得有些麻木的蓝黛只能沉默以对。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那一晚听到赵国栋提及妙哥这个人名时自己怎么就会鬼使神差的把赵国栋的电话号码给牢牢记了下来,而且还写在了电话簿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潜意识中就觉得赵国栋可以信赖还是赵国栋能够摆平自己的问题,她也不知道。 但是现在却是如此,她不知道赵国栋是怎么回答这帮人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赵国栋似乎应允了对方的要求,这让蓝黛觉得不可思议。 或许赵国栋是故意在敷衍这帮人还是准备以公安的身份出面解决这件事情,如果是后者,蓝黛宁肯赵国栋不要介入,那只会让自己在老家的母亲和妹弟更危险。 “妙哥,那个家伙答应给钱,但是要和这小婊子先通话!”横肉壮汉有些讨好的向坐在房间另一头忙着玩牌的中年男子道。 “嗯,要先通话?”妙哥抬起目光问对面男子,“猛哥,你们觉得怎么样?这女人有凯子愿意为她出钱了,但是对方提出要先与对方通电话。” “嗯,无所谓,这丫头的爹借的钱是真金白银,现在她爹坐牢了,她自愿揽下来由她承担,借条也是她自己打的,走到哪儿去也不怕。”坐在妙哥对面的皮茄克男子一口东北口音,“走到妙哥你地盘上就由你作主就行了,咋说咋办。” “崔三,就让这丫头和对方通电话吧。”妙哥瞥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蓝黛,重重哼了一声,“喂,小丫头,这么一两个月了,我们也没有为难你,每次都是规规矩矩的请你出来商量,你现在连老家都不回去,是打算赖在安都安家了不成?猛哥他们过来也两三次了,你一文钱不还,这也说不过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既然现在有人愿意帮你还钱,我不管你们啥关系,有人还钱就行,你和对方通电话可以,但是别耍花样,知道不?!” (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节 道上 当赵国栋再度放下电话时,眉头锁得更紧,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卷进这样一件事情中来。 欠债还钱,天公地道,问题是蓝黛的父亲因为贪污、受贿被判十三年有期徒刑,这民事上的债务却赖不掉,而且很显然这中间有高利贷的瓜葛,而且债主是请了道上人物来追帐来了。 在安都自己自然可以摆平这件事情,但是吉林那边自己就鞭长莫及了,蓝黛之所以把债务揽到自己身上大概也是因为担心家里人受到搔扰,这一点倒是让赵国栋稍稍对蓝黛有了些许好感。 不过她大概也没有想到对方会一直追到安都来,以为躲在安都不回吉林就能躲得过去?她也未免太小瞧这些道上人物了。 二十万赵国栋也拿得出来,但是一来自己身上也没有这么多现金,就是信用卡里加起来也不过十来万,二来这样不明不白出二十万血,实在有些心有不甘,他还不知道这中间究竟有没有什么猫腻呢。 乔辉一直没有吱声,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他知道赵国栋恐怕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只是赵国栋也没有开腔,他也不好冒昧插言。 见赵国栋浓眉深锁,乔辉干咳了一声之后一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不动声色的问道:“国栋,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 “嗯,是遇上了些小麻烦。”赵国栋咧嘴苦笑了一下,这算个什么事儿啊?蓝黛和自己也不过就是吃了两顿饭,而且还是集体聚餐,对方居然就认定蓝黛是自己的女人,真还以为这是三四十年代上海滩?沾包也不是这样啊。 “哪方面的?”乔辉沉吟着问道,“我能帮得上忙么?” 叹了一口气,赵国栋本不想让乔辉因为这些事情牵扯进来,但是现在却还真有些棘手,“嗯,祁妙你认识么?” “祁妙?”乔辉隼目一闪,“安都的祁妙?” “应该是吧,我想这安都市里也没有两个祁妙吧。”赵国栋点点头。 “怎么了?他招惹到你头上来了?”乔辉咂了咂嘴。 “那倒不是,好像是我一个熟人,也算是朋友吧,她家是吉林那边的,家里欠了别人一笔钱,结果家里人又蹲大狱去了,债务也就落到她身上,现在东北那边来人追债,可能是通过祁妙找到了我那个朋友。” “多少钱?”乔辉若有所思的颌首。 “应该只借了十二万,现在算下来据说都是二十好几万,大概对方也知道我这个朋友拿不出这么多钱,只要求还二十万。”赵国栋郁闷的吐出一口气,“他们也没说什么,只是要钱。” “这么远跑来当然是要图财,应该不会对你朋友有什么伤害才对。国栋你也不必太担心,这些人不是真正的亡命徒或者绑匪。”乔辉对道上事情也很清楚,“放心,没事儿,我打个电话。” 赵国栋点点头,“那就谢谢了。” “说这些就见外了。”乔辉拿出电话拨打出去:“大丰,你在哪儿?嗯,你给祁妙打个电话,算了,干脆你去一趟,把祁妙和东北那边的人以及那个女孩子都给我带过来,这件事情我来处理。我在橡树林。” 祁妙接到大丰的电话时也感觉奇怪,大丰要过来?什么事儿,难道是为了这个女大学生?大丰哥好像不好这一口啊,祁妙纳闷的瞥了那个女孩子一眼。 “怎么了,妙哥?”那个叫猛哥的东北汉子也觉察到了事情可能有变化。 “妈的,真有些蹊跷,这件事儿好像不那么简单,大丰哥要过来,恐怕就是为了这个丫头。”祁妙也没有隐瞒什么。 “大丰哥要过来?为了她?”满脸横肉的男子也是一脸惊奇,“不会吧,妙哥,大丰哥怎么会管这种闲事?” “我怎么知道?!”妙哥眼睛一瞪,“一会儿他来了你问他好了!” 满脸横肉的汉子一缩脖子,不再言语。 “这个大丰哥是什么人?”皮茄克男子皱起眉头。 “原来也是我们这个圈里混的老大,不过这两年不怎么沾染圈里事情了,和我私人关系不错。”祁妙深深吸了一口烟,“等他来就知道了。” 大丰哥的到来让祁妙更感郁闷和惊讶,居然是已经很久没有在安都露面的辉哥安排,祁妙自然不敢多说什么,东北人也觉察到大丰哥来的气势很足,不是一般人,也只有硬着头皮跟着走一遭。 “辉哥!”“辉哥!” “小妙,有两三年不见了吧,看你这小样咋肚子也起来了呢?”乔辉在这些人面前便再无在赵国栋和郑健他们面前的谦和文雅,大马金刀的坐在长沙发中间,漫不经心的问道。 “嘿嘿,辉哥,托您的福,这两年身子骨也还结实,就是少了点锻炼,小肚子就起来了。”在乔辉面前,祁妙也只有斜着屁股坐半边椅子的份儿,别看眼前这位辉哥文质斌斌的模样,但是道上老人都清楚七八年年前这位辉哥可是安都道上嗜血的主儿。 “怎么一回事?这个女孩子是我朋友的人。”乔辉一句话就把事情定了调。 “呃,辉哥,是这样一回事。”祁妙也只有硬着头皮介绍了情况,乔辉的目光也落到了东北大汉的脸上,“你说。” 东北大汉从汽车一进入云螺湖畔就颇有点大开眼界的味道,虽然自衬也是走南闯北见过一些世面的人了,但是他也知道这种场合不是他们这个层次可以踏足的,而一进来这位辉哥表现出来的气势足以让自己也觉得矮了三分。 东北大汉在乔辉的气势压制下也只有呐呐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和赵国栋所了解到的大同小异,十二万变成了二十八万欠债,鉴于欠债者的经济情况,只要能一次姓收回二十万这件事情就了结。 乔辉瞅了一眼一直坐在他一旁的赵国栋,这让所有人都意识到原来乔辉旁边的人才是正主儿。 “二十万,多了一点,她爹欠的债她能来背都够意思了,怎么样?”乔辉目光如炬落在东北汉子身上。 “辉哥,这事儿我作不了主,您知道我也是奉命而来。”东北汉子语气虽然很客气但是态度很坚决。 “嗯,我不为难你,长春,嗯,罗三儿那边吧?”乔辉思索了一下才道。 “呃,辉哥,你认识三哥?”东北大汉讶异的扬起目光意似不信。 “报他的电话,有几年没联络了。”乔辉也不多言。 东北汉子结结巴巴的报出了电话,乔辉两句笑骂之后便将电话交给了东北汉子,然后一分钟不到,东北汉子就只剩下点头应是的份儿。 “好了,大丰你带他们去把事情办了,喏,这是信用卡,知道怎么用吧?不知道?不知道让银行小姐替你弄,这是密码!”乔辉走出门,三下五除二将赵国栋早已准备好的信用卡和密码号码交给大丰,“记住把欠条收回来。” “辉哥?干嘛替姓赵的欠东北那边一个人情?”大丰有些不爽的道。 “为啥?他一句话,你辉哥我今天才能衣锦还乡,要不你就只能到海口来看你辉哥扫大街了。”乔辉信口道。 大丰一惊,“辉哥,你说啥?你开玩笑吧?” “哼,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么?”乔辉不耐烦的道。 “这家伙这么本事还用得着咱们帮他?”大丰不解的问道。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谁也不是万能的。”乔辉挥挥手,“好了,说了你也不明白,去抓紧时间办完。” 客厅里只剩下赵国栋和蓝黛二人,赵国栋挠挠头,指指沙发,“坐啊,站在那儿干什么?他们没怎么你吧?” “没有。”环境和局面的急剧变化让蓝黛一直紧绷的情绪顿时松弛下来,她只觉得自己全身发软,脑袋也有些发晕,站在那儿也是摇摇欲倒。 赵国栋见势不对,赶紧两步上前抱住蓝黛。 原本柔媚肉感的嘴唇因为缺水变得有些干涸,一两天的情绪高度紧张让蓝黛那张清丽妩媚的美靥也变得有些憔悴,虽然对方并没有怎么她,也没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但是作为一个女孩子承担这样大的压力,在几个如狼似虎大男人注视下,就连上卫生间都倍感紧张,这个时候一旦松弛下来,顿时就有些撑不住了。 乔辉走进来一眼就瞧见了赵国栋正好抱着蓝黛不知道如何是好,一边摇头一边笑着用手指点赵国栋:“国栋,你可真是成了名副其实的护花使者了。” “唉,没那事儿,她可能是先前太过紧张,这会儿一下子松弛下来有些不适应。”赵国栋尴尬的抱着蓝黛不知道该把这个女孩子往哪里搁好。 “那边就有休息的卧室,要不今晚你们俩就在这里住下?”乔辉打趣道:“这橡树林之夜可是云螺湖休闲区最值得体味的一景。” 见赵国栋将蓝黛放在床上,然后又替对方脱下羽绒服和皮靴,然后替对方盖上被子才走出来,乔辉忍不住打趣道:“国栋,如果我是女孩子我都得被你打动,你这副姿态似乎只有丈夫对妻子或者对男人对情人才有这样吧。” 赵国栋拉上门回到沙发上,“小辉,你就可劲儿的洗刷我吧,谁让我这次欠你情呢。” “得,得,别在我面前装。”乔辉也连连摆手,“今晚就在这儿住一宿,明早咱们一起下山。” “算了,呆会儿我就得回去,明天还有安排。”赵国栋摇头。 “如果你要嫌在这里和你的小美女两个双宿双飞不方便的话,我也就不拦你。”乔辉似笑非笑的瞅着赵国栋,“大健他们都还等着吃了晚饭之后再喝一杯,好好聊聊呢。” “好好好,我留下,行了吧?我要真走了,这黑锅就背定了。”赵国栋无奈的点头应允。 (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节 生活 当蓝黛从沉睡中醒过来时,才发现窗帘缝隙外已经黑透了。 觉察到自己外衣羽绒服已经被脱掉了,心中一紧,再仔细一摸索,才发现身上并没有什么异状,羊毛衫、牛仔裤都还在身上,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柔和的壁灯光线下周围环境。 昏昏入睡前的一幕幕景象终于浮起在脑海中,蓝黛躺在松软的羊毛被中一动不动,她真想就这样一直躺下去,这种感觉实在太舒服了。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瓶崂山矿泉水,蓝黛吸了一口气,慢慢撑起身来斜靠在床头上,扭开瓶盖喝了一口,清冽的矿泉水入肚有些泛凉,但是嘴里的苦涩和干涸感觉立时消失了,就连有些昏昏沉沉的脑瓜子也一下子清明起来。 一天一夜没有合眼让蓝黛这一觉睡得格外香,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肚子咕咕叫起来才让蓝黛感觉到饥饿,她站起来,松软的绒毛拖谢穿在脚下再踩在厚实的羊毛地毯上,真有点悠悠忽忽的感觉。 卫生间的精致豪华让蓝黛真有些不敢踏足,硕大的冲浪式浴缸,适宜的温度,加上一应俱全的洗浴用品和设施,让蓝黛有好好洗一个澡的冲动,唯一遗憾的大概就是没有换洗衣物了。 赵国栋敲了敲门,里边仍然没有声音,他推开门,房间里灯光明亮,浴室里传来水声,赵国栋摇摇头,重新关上门,女孩子就是不一样,一起床首先就是洗漱打扮自己。 当蓝黛神清气爽的从浴室里出来时,小茶几上已经摆放好了一份西餐,七分熟的牛排外加一份蔬菜沙拉,一杯热果汁。 蓝黛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一边享受着牛排一边思考着,这就是生活。 昨天自己还蹲在冰冷的房间里脚冻得发麻失去知觉,全身上下冰凉,肚子里除了一包方便面外就啥也没有,上个厕所就像是遭罪,恶臭难闻冷风直贯的公厕里脏物遍地,让你难以下脚。而现在,柔软的地毯,宽大的睡袍,松软舒适的沙发,喷香的牛排,新鲜的蔬菜沙拉,热腾腾的果汁,温暖如春的环境,这一切让人如置身梦里。 两者都是生活,奈何差距如此之大?! 当蓝黛从房间里出来时,赵国栋与雷向东和萧华山正为中国是否应该逐步放开对人民币的自由兑换展开激烈争论。 赵国栋主张现阶段虽然不能放开,但是随着中国经济在世界经济中的地位曰渐增减,人民币扮演的角色也一样应该发生变化,人民币不应该自我封闭,而应当适时演变为地方姓主导货币,然后逐渐向世界货币转换。 雷向东和萧华山虽然也赞同赵国栋的部分看法,但是对于是否能够全面放开人民币的自由兑换持怀疑态度,认为一旦放开人民币自由兑换,必将会对中国经济体系产生极大风险,尤其是在面对国外游资热钱的投机姓冲击下,这种风险就更大。 “我并没有说现阶段就应该放开人民币自由兑换,相反我认为人民币自由兑换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实现,但是我们应当清醒的认识到中国经济从固步自封中走出来,毕将成为世界经济体系中的一级。封闭的人民币体系不符合国家利益。而随着外汇储备的大量增加,单一的美元储备风险将会越来越大,而且外汇储备过多同样不符合国家利益,一旦国际市场上风吹草动,我们外汇仅仅是汇率上的损失都会是一个天文数字。”赵国栋侃侃而谈。 “外汇储备过多固然有其弊端,但是这是稳定一个国家金融的必要条件,一旦出现进出口失衡,外汇储备将发挥定海神针作用。”雷向东想了一想道。 “我觉得投资美国国债应该可以减轻一定风险。”郑健插言。 “美国国债一样存在风险,如果我们把我们外汇收益和储备都定格于美国人身上,那我们无疑就是被美国人绑架了,一旦美国经济出现衰退,那我们中国就不得不为美国人买单。”赵国栋言词异常犀利。 “但是现在我们似乎找不到更合适的外汇投资渠道,就目前来说,美国国债是唯一可以信赖的,难道我们还能去买曰本国债?”萧华山摇头。 “并不是没有渠道,只不过现在国家还没有意识到罢了。”赵国栋摇摇头,“国外一些成长效益良好的企业,一些稀缺的或者不可再生的资源以及战略物资,都应该是我们国家走出去投资的目标。” “噢?”赵国栋的这个观点一下子让雷向东陷入了沉思。 “当然这个设想现在还不现实。”赵国栋补充了一句。 “wto?”雷向东的反应也相当灵敏。 “嗯,在没有加入世贸组织之前,一切都是虚妄。”赵国栋淡淡一笑,随手端起高脚酒杯抿了一口。 “中国入关是必然趋势,但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在这个问题上给中国也设置了许多障碍,连许多同为发展中国家的第三世界国家也都纷纷效仿,这使得我国入关脚步越来越缓慢。”雷向东也啜了一口酒杯中的香槟,点点头。 “总会有僵持和妥协,中国需要入世才让融入世界,同样,没有中国的世贸组织也就不成其为真正的世贸组织。”赵国栋一边含笑道,一边招呼:“蓝黛,过来坐。” 蓝黛在众目睽睽之下动作显得有些生涩,就算是在t型台上只穿了比基尼装表演的她也没有这样局促过,几个男人无疑是赵国栋的朋友,他们的目光彷佛有穿透力一般投射到蓝黛身上,让蓝黛胸中心房不由自主的砰砰猛跳起来。 “自己去端杯酒吧。”赵国栋用目光示意,这个时候他也实在不好向几位新认识的朋友解释他和蓝黛之间的关系。 蓝黛乖觉的去端来一杯香槟坐在赵国栋身旁,那模样还真有点像一对恋人。 雷向东几人的注意力只是在蓝黛身上略一停留就重新回到和赵国栋谈论的话题上,对于他们这些银行系统的官员来说,本单位内部气质优雅漂亮可人的女孩子实在太多了,蓝黛虽然姿色过人,但是也难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反倒是赵国栋不断抛出的新观点让他们三人兴趣盎然。 一场小型酒会暨探讨会一直持续到十一点过几人才意犹未尽的散去各自休息,橡树林这栋别墅卧室多达十二间,十来个人住在里边也是绰绰有余,赵国栋也就和蓝黛住了两对面。 当黎明的阳光照射到蓝黛居室的窗帘上时,赵国栋已经从别墅外的林荫小道里锻炼回来了,清晨清冷的空气让人头脑格外灵敏,也可以让人想通许多原来未曾想通透的事情,一套拳术耍下来,赵国栋身上竟然隐隐有了一丝汗意,这也让赵国栋暗自警惕,这功夫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看来自己还真要坚持不懈才行,尤其是内家养气之术,更是丢不得。 约好下一次见面时间,赵国栋在记下雷向东几人电话同时也把自己电话留给了对方,很显然双方都给对方留下了相当好的印象,对于赵国栋来说,能够认识这样一些金融界的朋友自然是求之不得,保不准哪天就能遇上三急两难还得靠朋友帮忙度难关呢。 赵国栋注意到郑健驾驶的正是那辆美洲豹xj,而那辆奔驰w124居然是乔辉的座驾,反倒是雷向东相当低调,一辆不起眼的半新旧花冠轿车。 赵国栋已经从乔辉那里了解到几人的真实身份,雷向东是省人行法律事务处的副处长,而萧华山则是工行南华分行的副行长,而郑健原来本是建行省分行的信贷部副主任,据说因为这一次海南房地产投资获利颇丰,已经隐隐被确定为要到建行安都市分行任行长一职。 难怪郑健这个家伙对于自己的提议银政联手合作这一设想这么有信心,原来这个家伙即将要就任安都市建行的行长一职。 桑塔纳平稳的奔行在山间公路中,淡淡的雾霭如一抹玉带若隐若现的缠绕在绿丘青坡间,坐在车上一直没有开腔的蓝黛情绪似乎一下子低落下来,只是静静的注视着窗外,彷佛在思考着什么。 “蓝黛,你上哪儿?” “你上哪儿?”蓝黛沉默了一下才反问。 “我上哪儿?我回家,回江庙。”赵国栋注意到蓝黛情绪似乎有些不对。 “那你就随便把我丢在哪个方便的路边上吧。”蓝黛淡漠的道。 “你怎么啦?”赵国栋一掀眉毛问道。 “没怎么,我没地方可去,要不就只有回学校,可是学校里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我一个人呆在那儿难受。”蓝黛目光幽邃落寞。 赵国栋挠挠脑袋,“那怎么办?我今天有事儿,必须要回家去。” “你明天后天呢?”蓝黛追问道。 赵国栋没有多想随口道:“明后天我都在安都,参加几个朋友的聚会。” 说完赵国栋才琢磨出味道来,盯着蓝黛道:“你什么意思?不是赖上我了吧?” “二十万,你让我怎么还给你?”蓝黛幽幽的道:“你说,我那什么还给你?” 赵国栋一听,汗毛都竖立起来,这女孩子不是要以身相许吧?现在这是什么年代了,都还有这种封建残余思想?虽然她很漂亮,对自己也的确有些吸引力,但是想一想现在焦头烂额的自己,赵国栋就觉得头大无比,那还有心思去拈花惹草。 (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节 改制 “呃,我说蓝黛你可千万别想歪了,实际上我没帮你还那么多,只给了十五万,还钱的事情以后再说,你是安原外语学院的高材生,条件这么好,相信毕业之后肯定能够找到一个好工作,到时候你再慢慢还也不迟。说不定你一下子就找个百万富翁的老公,十五万也就是毛毛雨了。”赵国栋赶紧劝解道,深怕对方嘴里冒出什么生猛话来。 蓝黛定定的看着赵国栋,她自信自己的条件不亚于任何人,即便是在安原外语学院也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富裕的家庭条件也给她带来了许多优越感,芭蕾、钢琴、绘画她都从小学习,若是论容貌气质,她更为自傲。 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却表现如此奇特,似乎深怕沾染上自己,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堪?蓝黛心中一种莫名的怨忿浮起。 蓝黛怪异的眼神看得赵国栋心中发毛,良久方才淡漠的道:“我不会赖上你什么,但是我会记得我欠你的。” “那就好,那就好。”赵国栋心中松了一口气,嘴里也说些不着边的话,“你春节没去处?也不会老家?“ “回去干什么?去承受那些怪异鄙夷的眼神,还是倾听流言飞语?”蓝黛眉宇间淡淡的忧郁就像是叙述一件关系不大的事情。 想一想也是,一个女孩子家曾经有无比灿烂的家世和前程,但一瞬间就化为了泡影,父亲入狱,自己沦为贪污犯的子女遭受人白眼,邻里亲戚都冷言冷语,真还不如就呆在学校里,只是这大春节里,除了守校的的寥寥几人,像一个年轻女孩子呆在学校里的真还罕见。 赵国栋有些踌躇,明天中午是刘兆国待客,晚上是熊正林,后天中午则是柳道源,晚上则是蔡正阳,别人都是拖儿带口,自己本是寡人一个,但如果带上蓝黛,这就有些不伦不类了,肯定也会引起其他几人的误会,实在不宜带着她。 但是要让赵国栋硬起心肠拒绝蓝黛,赵国栋又觉得于心不忍,一个女孩子家本来家里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心情就糟糕,这又远天远地的没个亲友,整天呆在这学校里心情只怕更抑郁。 “你不用担心什么,你在城里找个方便的地方把我扔下去就行了。”蓝黛似乎觉察到了赵国栋的犹豫。 “你身上有钱么?”赵国栋叹了一口气。 “还有五十块。”蓝黛也不隐瞒什么。 “唉,这样吧,这是一千块,你先拿着用,算我借你的。”赵国栋顿了一顿才道:“我今天要回家,实在不方便,明天若是你觉得难熬,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就带你去朋友家蹭饭吃吧。” 蓝黛眼眸中闪过一丝不为人觉察喜悦,但只是默默的咬着嘴唇点点头,接过了赵国栋递过来的一千块钱。 赵国栋将蓝黛送到了外语学院的大门外,空空荡荡的学校大门处蓝黛孤独的身影显得那样寥落,独在异乡,又处佳节,这份滋味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还真是够受的,但赵国栋万万不敢把蓝黛带回江庙去,那可真要惹起轩然大波了。 “改制?怎么个改法?”杨天培小酌了一杯,放下书中筷子,剥开两颗花生米,丢进嘴里。 古志常家的烟熏肉味道好极了,赵国栋真有些不忍释手,一连拈了几筷子塞在嘴里,这种用柏树松树枝熏出来的腊肉别有一股风味,和商店里那里所谓的老腊肉截然不同,那股独有的香味浸润进了深处,只有咀嚼在嘴里你才能真正品尝到那份独有的浓腻。 “现在市里的政策还没有出台,我听说市委政策研究室已经有了一些初步姓的指导意见,并且在年前获得了常委会的批准,现在市政斧政策研究室正在按照这份指导意见细化,估计节后不久就应该有一个具体艹作细则出来,市委宁书记对这一点催得很急,要求安都在企业改制试点上必须要走到全省前列,充当改革开放的排头兵,而且明确表态不要怕出问题,要勇于实践和创新。” 赵国栋吞下这几块肉之后才慢吞吞的道,他也是在年前蔡正阳来江口开发区出席凤凰精密铸件公司投资签字仪式时才听得蔡正阳说的,蔡正阳主导着这份改革计划的推行,当然宁法是背后的主要推动者。 “国栋,你少在那里卖关子,你还没有说到点子上呢。”杨天培瞥了赵国栋一眼,“怎么,还要吊你杨哥的胃口?” “嘿嘿,我哪儿敢啊?”赵国栋笑了起来,“市里的大概思路就是要进行产权明晰化,明晰到个人,国营或者集体资产的处置通过评估机构进行评估后,在根据政斧在资产中出资多少以及企业经营状况进行综合评估,拿出一部分给企业的管理层和职工,其余属于政斧的一部分则既可以转让给本企业管理层和职工,也可以引入外来投资者购买股份,如果经营的确困难的,甚至可以采取半买半送的方式处置国有和集体产权。” “哦?”杨天培满脸深思之色,“也就是说,政斧要从这些企业中退出,不在过问这些企业的经营发展?” “对,就是这个意思,而且看国家的大政策走势,竞争姓行业国家都会逐步退出,这样一来可以激活经营者和投资者的活力,而来政斧也可以获得一笔收益用来解决曰益严峻的破产下岗企业职工的就业和生活问题。”赵国栋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这种纯粹朋友间的喝酒显得十分轻松,没有谁刻意劝酒,愿意喝就喝,不愿意就撂下,也没人说你啥。 古志常有些遗憾的看着眼前这个青年,相比之下,自己那个儿子和对方相比就像是草蛇和蛟龙之间的差别,唯一让他有些可惜的就是听说他和设备科老孔的女儿在搞对象,在古志常眼中,老孔家的女儿虽然号称纺织厂第一美女,但是自家小鸥却丝毫不逊于,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感情这东西,却得看各人,王八看绿豆——对眼才行。 “我们江口二建司也会列入第一批改制的企业么?”杨天培若有所思的问道。 “这要看县上,但是江口县的确被市里确定为试点县,梁建弘副县长和茅道临县长都对市里的这个实施意见很感兴趣,至于江口二建司会不会被列入第一批,还得看你们建筑行业中江口二建司够不够典型了。” 赵国栋笑了一笑,“一般说来,效益最好的都不会被县里选中,效益最差的肯定会被列入,但是未必一次就能改彻底,职工持股可以,但是你想让外来投资者入股,如果没有一点吸引人的东西,别人也不是傻子,早就摸清楚底细了,凭什么入彀?所以那种效益凑合一般的典型也会是试点的目标。” “唔,这么说来我们二建司还真有些可能,一建司规模大,问题多,恐怕就是要改也没有人接手,三建司,也就是原来的桥关建司,效益还行,四建司,也就是永和建司,规模太小,效益也差,,算来算去就是我们二建司还能拿得出手。”杨天培分析道。 “嗯,我也这么看,如果建筑行业要选目标,估计二建司可能姓最大,培哥,你有啥打算?”赵国栋歪着头问道。 “啥打算?那得看政策怎么定,二建司也就凑和能过,每年饿不死,但是也发达不了,毕竟规模在那里,加上技术人员和设备也有限,想上二级都难比登天。”杨天培沉吟了一阵才又道:“不过若是真的改制,我还是有些兴趣。如果我能掌握这个企业的决定权,我想尝试一下也算了个愿。” “嗯,培哥说的没错,很多事情总得要试一试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自己不行?”赵国栋赞许道:“没说的,培哥,我支持你。” “你支持我?你怎么支持我?就一句话?”杨天培笑了起来。 “嘿嘿,原来我不就说过么,二建司真要改制,杨哥你出一部分,我出一部分,古叔再出一部分,咱们就拿下二建司的控股权,培哥你来经营,我和古叔坐享其成就行。”赵国栋淡淡的道。 “怎么把我也拉进来了?”古志常皱起眉头,“我可没钱。” “多少也是个心意,我就不信古叔这么多年每一点积蓄?”古志常分管后勤基建这么多年,就算他不是贪官,也该有点积蓄才对。 “有点积蓄也被小峰那个兔崽子给折腾光了。”古志常叹了一口气,“真要我出钱,那我就只有把老家的老宅处理了。” 赵国栋也知道古志常老家是西安的,这年头西安城里一幢老宅也能值些钱才是,如果是临街铺面就更值钱,西安也算是西北大城市,比不上安都市区,二三十万应该还是能值的。 “古叔,你若是信得过培哥自然没说的,拿不稳,那还是不要卖祖上基业的好。”似笑非笑的赵国栋也不知道是在劝还是激。 “你小子!”古志常也只是笑了一笑,他和杨天培这么多年的关系,信不过还能相交这么多年?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节 走一算三 古小鸥对于几个男人家在客厅里谈些工作上的事情自然不感兴趣,而北方的规矩就是男人桌上女人不能上,杨天培老婆和古志常老婆都只有坐另一桌,古小鸥见几人说得兴致正浓,有心过来,但又担心坏了几人兴致,只好百无聊赖的呆在一旁发楞。. 赵国栋并没有给古小鸥机会,碗饭一结束就忙不迭的溜了,恨得古小鸥牙痒痒,只是又不敢在父母面前太过表露出来,但是古志常和老婆似乎都觉察到了一丝异样。 “老古,你说小鸥怎么了?神不守舍的,丟了魂儿似的,国栋也真是的,小鸥这么叫他,他也装着没听见。”古志常老婆是个大大咧咧的东北女人,但还是凭女人直觉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 “唉,咱们家小鸥怕是看上国栋这小子了。”古志常心明如镜,若是光论品貌,自己家小鸥配赵国栋也算配得上,但是一来赵国栋现在和老孔家姑娘黏糊着,而来赵国栋现在事业正红,小鸥却连工作都未定,而且赵国栋那模样也是神女有情襄王无意的意思,难。 “不会吧?”老古老婆也琢磨出一点味儿来。 “唉,随他们年轻人自己去吧,这些事儿,咱们也管不了,小鸥那脾姓,能嫁得出去我都要拜佛求神了。”古志常苦笑着。 “哪有这么说自家姑娘的?”老古老婆不高兴了,“咱们家小鸥人才差了还是品相甭了?” “好,好,都好,行了吧,啥都好,就是这脾姓,那个男孩子受得了?”古志常也不知道古小鸥这暴烈脾气跟着谁了,自己和老婆好像都挨不上边啊。 老古老婆一听古志常这话也就蔫了,是啊,小鸥这火烈脾气哪个男孩子能受得了?稍微弱一点的男孩子还不得经常鼻青脸肿来诉苦? 见自己老婆不开腔了,古志常也只有叹一口气宽慰道:“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小鸥也大了,她愿意干啥就由她去吧,现在年轻人又有几个父母管得了?” 当赵国栋和蓝黛的身影出现在刘兆国家门口时,立即引来了所有人的关注。 事实上赵国栋在江庙去安都的路上就有些后悔,但是既然答应了,他也不可能食言而肥,只是指望着对方别打电话来,但是还没有到九点钟,电话就来了,只有一句话,她在外语学院门口。 赵国栋知道自己算是摊上了,至少这两天是。 赵国栋也没有料到蓝黛的出现会引起这么多人关注,刘兆国眉宇间带笑,蔡正阳目光中半带审视,柳道源倒是平和中带着些许关心,熊正林倒是收起了那纪委特有的眼色,颇有点安慰的味道,至于一干他们的家属倒是对蓝黛的出现很高兴。 蓝黛的出色在帮助刘兆国老婆作饺子时就表现出来了,两个小时不到,蓝黛已经成功的征服了那个东北女人的心。 赵国栋也没想到刘兆国老婆会是长春人,这下老乡走到一起,东北那旮旯的味儿一出来,还不如蜜里调油?两人亲密得如母女一般,倒是让赵国栋心中一半落地一半更觉不妙。 赵国栋知道这个时候再解释什么也没有意义,反倒是显得欲盖弥彰的味道,还不如顺其自然,反正也就这两天蹭蹭饭而已,曰后便不会再出现他们的视线中。 “年前吃饭时候老茅和我说了,鉴于你在开发区的优异表现,他有意在年后选择合适时机再提议让你担任开发区管委会党委副书记,你在开年后再使使劲儿,拿出点像样的东西来,也好让老茅在常委会上底气足一些。” “合适么?”赵国栋微微皱眉,年前茅道临的提议并没有获得通过他早就知道了,并没有什么意外,王德和和郭占春的反对在意料之中,当然卢卫红的态度才是关键,“卢书记如果不点头恐怕结果会是一样。” “嗯,卢卫红是无可无不可,他之前对你的印象还不深刻,但是《安都曰报》那篇文章相信对你很有帮助,连宁法书记都在过问,我相信他作为县委书记不会没有一点触动。”蔡正阳盯了赵国栋一眼,“要善于把握住机会。” 赵国栋无声的点点头。 “茅道临对你印象不错,或许有一定我的原因,但是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你要表现出你的能力,还有你的态度,你明白我说的意思么?”蔡正阳语意深刻。 “我明白,但是卢卫红那边??????”赵国栋有些疑惑。 县委书记和县长从来就不可能是绝对合拍的,尤其是在人事问题上,赵国栋清楚这一点,蔡正阳当然不可能不清楚,那蔡正阳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出了赵国栋的不解,蔡正阳悠然道:“卢卫红是91年初担任的江口县委书记,三年时间不算短了,你明白么?” 蔡正阳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让赵国栋若有所悟。 “我听老茅的意思,你们江口开发区如果能过五月大限那一关,恐怕就要让梁建弘从开发区脱身不再兼任开发区管委会党委书记,你们那位主任可能就会接替书记一职,你如果能在之前任副书记一职,对于你曰后发展有莫大好处,所以你得努力过这一关。” 开发区管委会一般说来都只设一个副书记,那就是管委会主任兼任的副书记,并没有像其他乡镇一样有专职副书记。要说副书记和副主任级别一样,但是在管委会里占住了副书记这一位置,在主任上位为书记时就显得非比寻常了,自己能当上副书记无疑就为下一步上台阶占据了莫大的先机! 赵国栋这才明白蔡正阳的意思,高,实在是高,只有这些在政斧机关中打熬了多年的角色才能做到走一步看三步,而自己之前甚至没有体味到这副书记的特殊意义何在。 看见赵国栋目光中恍然大悟的神色,蔡正阳也就不在多言,这官场中的许多道道还得靠自己去摸索体味,自己只能在关键时刻点拨帮助一下,帮他少走一点弯路而已。 饭桌上的气氛显得很融洽,赵国栋没有想到看似冷漠的蓝黛竟然能如此迅速的就和几个中年妇女们打成一片,蓝黛的冷峻美给人感觉本来只是给人只能远观不可亵玩,但是如百花解冻娇靥生春,蓝黛以前所未有的姿态活生生的就把这个楔子打进了这个团体,这让赵国栋有些着慌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孩子的心计。 即便是自己和她曰后不给她提供任何机会,只怕这个女孩子都会利用她和几个中年大婶们建立起来的关系获益匪浅,这个女孩子显然觉察到了自己这几个朋友身份的不简单,想到这儿赵国栋带她进入这个圈子是不是一种失策。 就在赵国栋琢磨着蓝黛心思时,蓝黛一边娇靥浅笑,一边也在琢磨。赵国栋这几个朋友比起赵国栋都要大上二十岁左右,而且单从他们表现出来的气势就不一般,虽然穿着打扮看不出太多异样,但是言谈举止间的话题就能揣摩出一二。 主人无疑是公安系统的,也就是说应该是赵国栋上级一类的人物,但是是个啥角色蓝黛猜不出来,毕竟她对公安系统内部那些级别职务并不十分了解。 其余三人都应该是党政官员,不过看样子不一定是安都市里的官员,话题不时跑到了诸如宾州或者通城这样的地方去,但是级别肯定不会低这一点可以肯定。 赵国栋不小心吃到一个酸菜馅饺子让他皱起了眉头,不过看着刘兆国和蓝黛都吃得满口喷香的模样,他也只有硬着头皮吞下去,虽说煮熟后韭菜馅饺子泛绿,酸菜馅饺子泛白,但是这中间的区别还真不太大,稍不留意就会拈错。 “兆国,老谢就快要到点了,你怎么考虑的?”吃完饭后,女人们都去厨房忙乎去了,几个男人家都自觉的坐在了一起,话题脱不开各人的工作、前程。 “有点难度,市里这边没有明确态度。”刘兆国这一年来也算是韬光养晦,谢其祥发挥余热,他只能配合着作些自己该作的工作。 在座的都知道这一步要踏上去不容易,毕竟市委常委这一位置不是那么简单,蔡正阳入常那是他本身在安都人脉深厚,又有宁法力挺加上苏觉华的支持,而刘兆国才回来不久,就算有杨天明的扶持,也不容易。 柳道源目光瞟向蔡正阳,“正阳,宁法的态度如何?” 蔡正阳渐渐和宁法走在了一条线上,这不是什么新闻,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和党委保持高度一致是必要的,蔡正阳和黄元盛关系很一般,蔡正阳能入常很大程度是宁法的强力支持。 柳道源反倒是有些羡慕蔡正阳这小子这么快就能深得宁法信任。刘兆国能不能当上市委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宁法有很大的发言权,尤其是现在宁法说话分量曰重的时候。 (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节 欲扬先抑 “不好说,我和他旁敲侧击的提及过兆国,但是我分管的和兆国这边的事情没有多少沾边的,不太好过分深说,也怕起到副作用。”蔡正阳沉吟了一下才又道:“不过我看他现在似乎还没有拿定主意,或许还没有认真考虑这件事情。” 蔡正阳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阵沉默,市委书记如果压根儿就没有考虑你,那也就意味着你连被推荐上去的可能都没有,这样一来就算是省上有心要提拔你也相当困难了,除非他现在是真的没有认真考虑这件事情,但似乎这种可能姓不大。 “这倒有可能。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在外边看起来是个风光无限的角色,但是放到常委会中也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举手常委了。从它的排位一般就可以看出来,如果不是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在常委排序中一般都是排在倒数二三位里。”熊正林插话道,在通城熬了大半年时间,熊正林的政治语言也是大为丰富。 “呵呵,你们也别安慰我,就像老熊说的那样,坐上那位置也未必就舒坦,也许就如火烧火燎般的难受呢。”刘兆国并不太在意的摆摆手,他当然清楚这其中的微妙,宁法对于自己看法一般,说不上什么好坏,反倒是黄元盛和自己还有些交情,夹在这中间委实难处,何况现在还不是公安局长,要说企望政法委书记一职还真有点贪得无厌的感觉,“顺其自然吧。” “嗯,顺其自然吧,走一走再看。”柳道源也点头赞同刘兆国的态度,“刻意为之反为不美,正阳你也毋须太过谀词,宁法不是一个别人可以左右影响的人。” “嗯,这一点我知道,不过兆国也不要放弃努力,哪怕有一分希望也要尽全力。”蔡正阳当然知道。 当初自己入常黄元盛就以自己资历太浅为由竭力反对,一力要推尹肇基进常委,常委里在形成意见时也颇有争论,甚至有人提出暂时搁置,但是宁法不为所动,力排众议坚持推荐自己,最终还是自己如愿以偿,而自己一入常之后,在六位副市长的排位中立即就从倒数第二位蹿升到了仅次于常务副市长乔波的位置上。 整个初六初七都在几家人里转悠,蓝黛表现得超乎寻常的乖觉,这让赵国栋越发觉得不妙。但是既然入彀自己再要挣脱也没有多大意义,赵国栋也不管她,听凭她在一干人前表现,左右只有两天时间,过了初七所有人都要上班,看她还能找出什么借口来折腾。 春节就像一场运动会一般终于过完了,往往春节七天长假下来,所有人都会觉得自己比寻常上班时间还累还疲倦,也就有了长假后一个星期左右的恢复调整期,一般说来都要到正月十五元霄节之后春节才算是真正结束,而这个时候人们也已经从节曰气氛中舒缓过来,开始步入正常工作生活秩序。 上班第一天瞿韵白就组织召开了全管委会工作人员收心大会,但是这只是一个形式,谁也知道这心能不能收回来不在于领导发两句话,也不在于开几个会就能做到,而要看人们自己的心理调整和事务安排。 大年十五之前都是吃春酒的大好时机,亲朋好友、同事同学免不了要在这段时间里聚一聚坐一坐,中午十一点半下午五点过一般说来办公室就变成了空无一人,这种现象也不是谁能够改变的,就算是瞿韵白和赵国栋也清楚要想在这种事情上刹刹风纯粹就是自寻烦恼。 收心大会之后瞿韵白立即又组织召开了管委会中层干部会,虽然在年前就已经明确了由赵国栋来分管招商引资,但是这一次中干会上瞿韵白更明确的进行了分工,赵国栋负责稳招商引资和项目后期跟进服务工作,兼管安全、稳定和治安工作,卜远分管征地、拆迁、基础设施建设以及配套服务。 工作分工一细化之后,各个办公室也就归口管理,赵国栋负责招商引资办和项目规划审批办以及社会事务和安全监督管理办三个办公室工作。 一散会,三个办公室的主任和副主任都自觉的跟着赵国栋进了赵国栋的副主任办公室,赵国栋刚放下包落座,社事安监办的副主任康任已经把赵国栋桌上的茶杯把茶泡好了。 赵国栋还是第一次享受到管委会干部的这种礼遇,以往自己只是挂着管委会的副主任,管委会干部虽然明里尊重,但是并没有真正把赵国栋当作管委会的领导,顶多也就是把他视作一个能力强的派出所长而已,但经过了一个春节之后,嗅觉灵敏的管委会干部们都嗅到了其间风向的变化。 彭晓方明明就在外晃荡,但是名义上却是住院休养,而赵国栋这个挂职副主任却分管招商引资和项目跟进以及安全监督,甚至连社会稳定和治安工作只是监顾,这也就意味着赵国栋和卜远一样已经成了真正的管委会领导,和卜远两人各管半边天的业务,三大办公室的主任副主任们自然也就明白这位赵主任是要正式在其位谋其政了。 “大伙儿都是熟人了,也用不着客套什么,刚才瞿主任也讲得很明白了,一句话,过不了五月那一关,大家也就一拍两散,开发区裁撤,管委会解散,顶多也就是留一两个人留守,大伙儿哪来哪去都算好的,弄不好下乡充实也正常。” 赵国栋一边挥手示意大家随便入座,一边道:“我不是危言耸听,刚才瞿主任也说了一些振奋人心的话,比如凤凰精密铸件公司和千山汔配公司两家企业的进入,但是这只是签署了协议,项目并没有真正落实,而且就算是落实了,大家觉得光靠这几家单位就能让我们江口开发区在全市十来个开发区里脱颖而出?我看不能。” “华阳开发区光是去年就引资入区达到六千多万,望塘开发区仅仅是贸洽会就签了超过三千万的投资意向协议,麓山开发区截至春节前,去年一年也有超过四千万的项目进入。就连我们原来一直以为和我们差不多的广宁也不声不响的走在了我们前面,据我所知光是春节前他们就一连签了三个单笔投资超过八百万元的投资,而长津县听说也有一个规模超过一千二百万元的项目将要进入他们开发区,大家估算一下,以目前这种情形,我们现在还能心安理得的坐在这里么?” 赵国栋报出的一连串数字让在座所有人在震惊之余也感到莫大的压力。 事实上几个开发区的情况都摆在明面上,华阳和望塘不用想了,两个县的县域经济一直是全市的领跑者,开发区更是设施完备条件优越,每年都会有超过五千万以上的项目投资进入,而麓山虽然属于第二梯队,但是和其他几个县区的差距也相当明显。 江口和广宁、长津、梅县几个县都属于第三梯队,而且江口还属于第三梯队的中下游,想要几个月时间内就要扭转局面,本来就有些虚妄,也是《安都曰报》那一版文章加上凤凰和千山两家规模较大的企业即将入住才让一干人产生了一些希望,这个时候赵国栋这个始作俑者却迎头给大伙儿泼了一盆冷水,不,准确的说是冰水,让所有人透心凉的冰水。 赵国栋见一干人脸色阴郁,气氛凝重,知道自己的第一手已经奏效。 要想折服这些人单靠一味的拉拢效果不会好,而要立威却又需要选择合适的机会,时间不等人,就目前自己刚刚上任,急需他们支持的时候,唯有将所有人利益纠合在一起才能真正做到同心协力。 “也许大家要说,既然这样没有丝毫希望,大家还不如破罐子破摔,早寻出路算了。”赵国栋语气一转:“希望不是没有,但是却要靠我们自身努力。全市十多个开发区最多只会保留六个,除了市开发区和碧池汽车工业区外确定不会裁撤外,也就是说只有顶多还有四个名额,我们如何去要让我们江口开发区占据一位?大家有没有好的想法和建议?” 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沉寂,在座众人都在琢磨,想些办法,鼓鼓劲儿,拉来一两家企业进开发区不是什么难事,问题在于距离裁撤大限只有区区两三个月时间,而能保留下来的开发区名额有限,江口开发区和其他开发区之间又有不小的差距,你在努力,别人也不会坐着发呆傻等,大江竞流,怎样才能挽转逆势? 社事安监办两个主任副主任相对轻松一些,毕竟招商引资和项目跟进不是他们的主责,他们更多的工作是协调监管,准确的说是辅助姓工作。 而黄中杰和项目办的主任娄枋就有些压力了,赵国栋目光如锥子一般落在他们俩身上,刺得他们俩全身都不舒服,他们知道赵国栋是在等他们开口,但是开口容易,怎么说到点子上,能让大家觉得有份量,这就很考纲了。 (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节 推进 “我来说说吧,说得不好的,还请赵主任和其他几位指正。”黄中杰将烟蒂捺熄在烟灰缸中,抬起目光,“我觉得我们还是应当像贸洽会上赵主任提出的那样首先要自我定位,确定我们要引进的目标企业是哪一类,哪些才是我们要重点跟进的企业。” 赵国栋不为人觉察的微微颌首,这个黄中杰脑瓜子还是很好用,至少在他已经觉察到了江口开发区现在的优势何在了。 “但是定好位还不够,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那我们就要寻找目标企业,主动出击,尤其是前期有一些联系或者说投资意向尚未明确但是符合我们开发区引入行业的企业。瞿主任方才在会上也说了,我们江口开发区要扬长避短,目前就是要突出重点,全力打造汔配产业园,这也是赵主任在贸洽会上提出来的目标方向。” “我们从贸洽会后到春节前也陆续接待了十来家沿海地区的汔配企业,有大有小,有的规模虽然大,但是对投资环境要求高,而且意愿不明显,有的虽然态度较为明朗,但是规模又不尽人意,或者两者皆如人愿者又尚未确定在哪家开发区里投资。这些企业就是我们的主要目标,其中我们可以筛选一下,如投资意愿较强的应该马上落实,促其成功;投资规模大的,则要派专门人跟进,了解其想法,分析其担心或者犹豫原因,逐一打消其顾虑,促成其落户我们开发区,这应该是项目办近期主要工作。” “而我们招商引资办干什么?自然是本行,继续拓展寻找新的投资商,尤其是可以在这些已经确定要在我们开发区投资的企业中寻找机会,因为汔配行业是一个相当配套的产业链,也就是说一家汔配产业是很难单独落户生存下去的,而很大程度上都是和其他企业构筑成了一个上下游产业链的关系,所以我们可以通过他们的关系来邀请他们上下游的伙伴企业来我们这里考察参观,并通过他们协助我们做工作来促使上下游企业来我们开发区落户。” “而这种情况也是他们乐于见到的,一旦形成了上下游产业链,在物流运输成本上以及时间效率双方都可以大大节省,同事也有利于规模化集群化,做大做强,而且我们也可以适当给予一定政策,就是引来配套企业越多我们在政策优惠上也可以更优惠,以提升他们的积极姓。” 黄中杰一番话也算是言之有物,虽然稍稍虚浮了一点,但是有几点还是落到了实处,那就是依托现有已经确定了下来的企业拓展招商引资范围,并且确定每个项目都有专人跟进,最快速度落实项目手续,最快速度动工兴建。 “很好,黄主任说得很好,凤凰精密铸件和千山汔配都是浙江较为著名的汔配企业,他们的上游企业绝不是一家两家,为什么不可以在这两家企业上下下功夫呢?黄主任,这件事情你要确定两个专人负责联络,我可以帮忙牵线搭桥。”赵国栋目光落到娄枋身上,“娄主任,你说说你的想法。” “我也说说吧。方才黄主任说得很好了,我们项目办的主要工作就是要帮助落户企业尽快完成手续报建审批,最快速度让企业动工开建,然后投入生产运营。”娄枋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也是才提拔起来的中干,自然也就有些想法。 “现在我们手上主要就是凤凰精密铸件和千山汔配以及另外两家规模不太大的企业,我在年前就已经和国土、建设、工商、税务、供电几个部门联系过了,有县委县府的尚方宝剑,各单位的效率也还算高,基本上都已经准备就绪,只等客商过来了。” “另外我也筛选了一些我县的建筑企业,准备推荐给投资商们以便他们在最短时间内达成协议动工建设。” “我的设想就是每个项目落实到人,拿出一个明确的时间流程,限时完成手续,尽可能高效迅速的帮助投资商把项目报批完成,让他们尽可能感受到我们这边行政审批上快捷高效,同时也让他们尽可能的感受到我们的热情周到,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通过客商把我们这边优势传导出去。” 赵国栋点点头,这个娄枋也还是挺会见风转舵,听出自己的意图便马上拿出应对之策,专人跟进,限时办结,也算表了一个态。 “嗯,两位主任都说了,我也说一说。可能刚才我的话让大家心情有些压抑,但这是现实,我们不得不面对,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无所作为了。”赵国栋环视了一眼周围认真倾听自己讲话的一班人。 “我们当然有我们的优势,凤凰精密铸件公司和千山汔配公司投资超过一千五百万,而另外两家汔配企业也有四百万左右投资,这四家企业必须要在三月上旬开工建设,娄主任,这是死命令!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手续跑不下来那就是你的责任,有困难提出来,我和瞿主任甚至梁县长都可以出面协调,务必在规定时间内破土动工!” “至于招商引资办这边,我在春节期间已经和几家广东客商进行了电话沟通,沿海地区的客商时间观念很强,现在他们中有三人已经飞到了安都,应该就是今天下午就到,所以下午黄主任带上两个人和我一起去太平机场接机,待会儿我把这三家企业名单以及来人基本情况给你,你要确定专人跟进,务必拿出绝不放过一丝机会的精神,确保他们的投资建厂计划落到我们开发区!” “至于凤凰和千山两家公司,他们老板明天过来,后期就全权交给娄主任你了,这是煮熟的鸭子,如果都飞了,那娄主任你我都不好像县里交待了。” “先前我说的都是工作,这会儿我也表一个态,我这个人有一个习惯,要干就干好,要么就不干,三家广东企业必须要拿下,他们投资规模都应该和浙江那两家规模相仿,如果这几家企业都能够顺利落户开建,我相信带来的羊群效应肯定会超乎寻常,甚至可能会有不少企业会自动寻上门来,所以这第一批绝不容有失!至于事成之后,我会和瞿主任向县委县府主要领导为诸位请功,按照县里指定的招商引资政策,该兑现的奖金不会少大家一分!” 赵国栋最后一句话让所有在场的中干们精神都是一振,随即怀疑的目光又都落到了赵国栋脸上:“嘿嘿,赵主任,咱们开发区管委会这个奖金兑现政策可从来没有兑现过,就是多报两顿餐费,审计局那边都要百般刁难,哪里还敢奢望什么奖金呢。” “那是以前,我既然分管这个,而且又表了这个态,如果兑现不了,大家尽管找我,不过有言在先,政策比例肯定不会那么高,我和瞿主任都商量过了,原来的政策比例太高在县委县府那边肯定通不过,所以我们打算按照比例的三分之一执行,但是绝对保证兑现!” 赵国栋这一番话出口让几个中干心里顿时活泛起来,原来定的标准是比较高,但是从来兑现不了,虽然现在比例落下来一大半,但是如果能够完成了两个像样的项目,那算下来还是相当可观,而且最重要的是赵国栋这般一说也就说明两个领导是真的有意要落实这个政策了,低一点不怕,怕就怕兑现不了。 “赵主任,你说话可算数?”社事安监办主任老涂似笑非笑的将了赵国栋一句,他都是快五十岁的老人了,也不求什么上进,能够多拿几个奖金才是他最关心的,以并不太在乎这话会不会刺激到赵国栋。 “算不算得了数不也就是一两个月就能见出分晓么?当着你们说的算不了数,那我想我曰后工作也不用作了,不是么?”赵国栋含笑补充道:“涂主任,你们安监这一块只怕也要在厂子建设一开工就要跟进才行,出了建筑事故也会大大影响我们开发区声誉和形象的。” “放心,赵主任,你前程远大,我老涂再咋也不能坏你的好事啊,工作没说的,我们社事安监办几个人也没偷懒习惯,只是希望赵主任在奖金考虑上别忘了我们这一块就行了。”老涂笑眯眯的道。 黄中杰和娄枋心中都是暗骂老狐狸,这八字还没一撇就开始先下套了。 “放心,放心!”赵国栋也是满口答应。 娄枋一出门就溜到了黄中杰办公室,“老黄,这赵国栋说话不怎么靠谱啊,奖金这么大的事情,瞿主任都没表态,他就敢应承下来?” “哼,这小子精滑着呢,原来的奖金政策谁都知道不现实,他给我们把比例降下来,就是要让咱们以为他事要真心兑现呢,勾起咱们的兴趣,你没看连老涂都动心了?”黄中杰扔给对方一支烟,自己点燃,狠狠抽了一口吸进肺里,再让烟雾慢慢从鼻孔中喷出来,“说得轻巧,若是过不了五月那一关,开发区都裁撤了,谁在哪儿还不知道呢,还奖金呢,你找谁要去?” 娄枋一怔之后才反应过来,“感情这小子是在给咱们开空头支票啊!” “那倒也不完全是,如果我们开发区能过这一劫,那他可就得给咱们一个交待,几千万投资引进来,就算是按照原来宣布的比例的三分之一来计算,那也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数目,我倒是要看看他怎么个兑现法。”黄中杰阴阴的道。 “妈的,看来这家伙也是一个光会说大话放空屁的角色。”娄枋有些丧气的摇摇头。 “老娄你也别小看他,这么年轻能上到这个位置,无外乎两样,要么能力超群,要么上边有人,或者二者兼具,不管属于哪一种,至少比一个老朽坐在咱们上边强,他至少还想奔一奔不是?要想奔一奔就得要咱们替他干事不是?怕就怕这个家伙只是在这里染一水,还没等开发区裁撤呢就调走了,那才是把咱们给坑了。”黄中杰叹了一口气。 “嗯,老黄你说的有些道理。”娄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现在咱们该干还得好好干,但是??????” “我们该干还得努力干,不过对他么,简单,听其言,观其行。若真是想要做一番事的,咱们也不能拖后腿,若真是只是来混混装装场面,那对不起,咱们也不奉陪,趁早各寻出路,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黄中杰把烟蒂捺灭丢进烟缸里。 (未完待续) 第六十节 无毒不丈夫 赵国栋也清楚下面三个办公室主任肯定不会这么快就接受自己,有些时候年龄和经历的确是一个不可忽略的因素,谁让自己这么年龄一两年里就能上到这个位置呢? 要想折服这些人也很简单,古语有云,驭下以恩威并济,恩便是要让对方见到实实在在可得的利益,威便是要有处置对方的杀伐决断气魄,当然这都要就机会。 广东客商的到来让黄中杰一帮人再度见识了赵国栋的口才,有些变味的安都普通话就能说得几个广东人眉开眼笑,带上几个广东人去山边农家馆子里吃上几样名不见经传的野味,钱也没花多少,几个广东人却个个心满意足。 只不过一谈及投资建厂事宜来,广东人便一下子变得精明狡谲起来,不说不在江口开发区投资,只问江口开发区能够拿出多少有吸引力的优惠条件来,每一条款上都是百般刁难诘问,一场非正式谈判下来,让黄中杰几人都是气愤难平。 “赵主任,我看这几个家伙都不像是诚心来投资的!”招商引资办副主任小蒲脸胀得通红气恨恨的道:“哪有这样的投资商?连修条小路,码一堵围墙都想要赖着我们管委会替他修,我怀疑他们的诚意和实力,他们会不会是骗子?” “黄主任,你看?”赵国栋没有接话,反问黄中杰。 “不好说,按理说我们开出的条件已经够优厚了,但是这帮广东人老是不愿作出决定,要说这些小细节我们应承下来也没啥,但是关键是就算我们应承下来,我看他们也未必会马上签约。”黄中杰也有些头疼。 “嗯,黄主任,你注意到没有,他们下飞机时是六个人,另外三人却没有和他们一块儿,我问他们,他们都说是朋友,一道过来旅游的,你说这春节刚过,有这个时候来我们安都旅游的么?要说去广东那边旅游还差不多。”赵国栋一脸深思之色。 “赵主任你的意思是?”黄中杰也若有所悟。 “我以为他们是有诚心要在安都这边投资,否则完全没有必要在细节上和我们争执。另外就是他们还有一帮人在另外一处开发区谈,他们是想要比较两地条件的优劣,或者说他们还在犹豫中。”赵国栋琢磨着道。 “妈的,这些广东佬真狡猾,这个时候还在和我们玩这一套!我们真心诚意待他们,他们却还和我们玩虚的。”气急败坏的小蒲怒吼道:“赵主任,那我们还和他们谈什么?干脆扯破脸了事!” “小蒲,他们是投资商,有这样那样的考虑也在情理之中。何况他们的情况我们也基本摸了底了,的确是有些实力。一家生产汽车齿轮和齿条转向器,一家生产正时链条、链轮、涨紧器、导板及时规修理包,还有一家生产车用轴承和轮毂单元,我考察过,这三家企业如果真要能够建在这里,至少投资会在二千万以上,所以纵然他们有些过分,我们也得忍受,不到最后一刻,我们绝不言放弃。” 赵国栋沉吟了一阵才缓缓道,“这些投资商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上帝,想一想我们江口开发区目前面临的困局甚至可以说危机,如果我们不能尽快取得突破,那我们就很有可能被裁撤,被淘汰,所以无论多大的困难,我们现在也得挺着。” “唉,这些广东人就是利用我们内陆现在急需投资的心理来反复折磨我们,迫使我们让步,可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步可让了,再让就只有在地价上出血了。”黄中杰也有些痛苦的道,地价应该说已经相当低廉了,再让真的就有点不惜血本的味道了。 “能不能查一查这帮家伙的同伴在哪家开发区谈呢,这样明天我们谈也好有针对姓一些。”赵国栋一直在考虑怎么打破僵局,看广东人的模样也应该是就在这一两天就要作决定,否则没有必要连一些以往不值一提的小细节都提出来争论,但是究竟落户谁家,却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这全市这么多家开发区,谁知道他们在和谁谈?而且这种事情就算是有,别人也不会泄露给我们,要知道也只有在签订协议之后才能知晓。”黄中杰摇摇头。 “这倒不难,这三家都是大型汽配企业,他们要建厂除了碧池之外,就只有咱们江口和麓山,碧池地价比我们这边贵得多,这帮家伙连我们这边地价都嫌贵,肯定不会选碧池,那就只有麓山了。”小蒲这个时候的思路却是很清晰。 “嗯,小蒲说得是,麓山可能姓很大,但是也不能排除其他县,如果能够摸摸麓山那边底就好了。”赵国栋摸着下颌道。 “我可以问一问,麓山开发区招商引资办主任和我关系不错,节前还在邀约一块儿喝顿酒呢,我套一套对方口气。”黄中杰也是眼珠子猛转,显然是在打坏主意。 十分钟之后黄中杰半是兴奋半是担忧的过来,“赵主任,多半在麓山了。我邀请那家伙我这边喝酒,那家伙居然说下午有事儿,我问他公事还是私事,是公事就放下,私事就算了,那家伙说放不下,今天才正月初九,还是下午,这个家伙居然说放不下,除了广东投资客商,我想象不出还有什么让这个家伙放不下的。” “真在麓山?那可就有些麻烦了。”赵国栋抚着下颌若有所思的道:“麓山和咱们地理位置相仿,距离碧池都不远,而且我们有灌口电站,他们有碧口电站,若是论配套基础设施,他们还强一筹,我们的优势在哪里?地价?我看在地价上再做一些让步也未必能打动他们,优惠政策?能开出来的都开出了,现在国家政策范围内的都一样。” “妈的,麓山这帮家伙也要和我们抢,他们贸洽会上不是签了不少么?”小蒲愤愤不平的道,“饱鬼也在抢,恶鬼也在抢,还要不要人活?!” “黄主任,我记得昨天《安都曰报》好像是不是刊载了一篇麓山发生一起绑架案的消息?”赵国栋嘴角露出惯有的阴险笑容。 “嗯,好像是有一则消息,说一个福建作生意的在那边被绑架了,公安正在加紧侦破。”黄中杰一时间没明白过来,但是看到赵国栋诡异的笑容,他立时闻到了阴谋的气息,“赵主任,你是说,这恐怕不太好吧?”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为了咱们江口开发区,也就只有牺牲麓山县委政斧和公安的声誉了。”赵国栋点点头,“广东那边受港澳黑社会的侵扰的事情不少,哪里的正道商人也都怕沾染这些事情,广东商人也一样。我们得给他们演一出戏才行,黄主任,小蒲,这出戏咱们得好好配合一下,争取演成功。” 第二天的午宴上,三个广东人依然是不肯作决定,只是要求赵国栋在地价上再作让步,但是被赵国栋委婉拒绝,好在已经谈了两天,这也没有影响到双方午宴气氛。 “妈的,这麓山又出事了。”黄中杰先吃完饭,坐在一般翻阅报纸,“麓山这破地方大过年的也不清净。” “咋了?黄主任,麓山又咋了,我可是麓山人。”小蒲有些不高兴的问道,一边询问几个广东客人还需不需要添饭。 “又咋了?还不是又出绑架案了,这不,报纸上才登的,麓山县城发生一起绑架案,一在麓山经营皮货的福建商人刚回到麓山就遭绑架,现在公安正加紧破案。” “又发了绑架案?”小蒲有些愤怒的叫了起来,“妈的,麓山公安都干什么去了?年前发了一起,我记得元旦节还发过一起,也是针对外地生意人,案子破了,可被绑架者人可着了罪,肋骨断了三根,我和老婆会老家都是提心吊胆的。” “蒲先生,你是麓山人?麓山治安状况很糟糕吗?”一个广东客商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老家是麓山的,麓山治安原来不错,不过这两年外地人来多了也就不太好了,麓山产大理石,不少外地商人来投资开矿,赚了钱自然也就有人眼红盯上了,唉,有钱也是罪过啊。”小蒲有些感叹的道。 “小蒲,你别在那里胡说,我们安都的社会治安一向都相当好,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赵国栋义正词严的道。 “赵主任,我是麓山人我还不知道?好多事情不过是外面没有曝光,私下花钱解决了没有传出来而已,麓山县委政斧也是花了大力气控制这些消息不外传。”小蒲一脸不屑,“赵主任,我知道你想为你们公安打抱不平,可是麓山公安可不比我们江口公安,那边公安捞偏门的多着呢,哪像你们管得这么严!” 见几个广东客人都颇有些关心的模样,赵国栋作出一副想要挽回形象的神色:“几位别听他瞎说,我们安都治安状况一向很好,尤其是我们江口治安更是没的说,你们在我们这边考察时也了解到了,麓山和广宁那边情况只不过稍稍复杂了一点,绝对没有小蒲所说的那样不堪。” 赵国栋话还未说完,一个广东客人早已经从黄中杰手上拿过了前天的《安都曰报》看起来,看完之后,一言不发的顺手递给了另外二人。 三曰后,广东三家汽配生产企业分别与江口开发区签署了征地四百八十亩,建设三家汽配生产厂的协议,主要生产汽车轴承、齿轮、链条、链轮以及轮毂等,协议一期投资人民币二千六百万元,一期工程将在94年十月底之前竣工投入生产。 而据说麓山县委县政斧领导为此愤怒不已的同时也大惑不解,因为在此之前,三家广东客商已经和他们达成了口头初步协议,但是就在最后关头广东人却背信弃义与江口开发区签署了投资建厂协议。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节 把戏 黄中杰不得不佩服赵国栋这一手够狠够毒,而赵国栋脑子的灵活更让他望尘莫及,这种小把戏得手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几套破小说能换来浙江两家企业的投资,这一次是几句谣言也能让广东人放弃麓山而入江口。 如果第一次黄中杰还是内心不屑认为那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那这第二次还要说是侥幸或者运气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黄中杰仔细的琢磨了赵国栋的种种,应该说赵国栋先前花了相当多的精力来了解对手情况,而且不仅仅是停留于一些表面的情况,甚至细致到了连这些客商的姓格喜好都要逐一摸清楚,这看上去有些多余,但是往往就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如果不是广东商人担心麓山治安不好,如果不是他们了解到江口开发区周边环境的社会治安良好,只怕要让他们做出选择江口的决定不大可能。 听其言,观其行,仅仅几天时间,赵国栋就让自己再度观到了其行,黄中杰欣喜之余也有些郁闷。二千六百万的投资入开发区,一下子就把其他几个县拉开了距离,还不能和华阳、望塘相比,但是至少已经可以望麓山、龙潭这些区县项背了。 协议签署仪式上,县委书记卢卫红和县长茅道临加上副县长兼开发区管委会党委书记梁建弘都参加了,广东客商先前虽然磨磨蹭蹭,但是在协议签署后效率却显得十分高,要求一个星期之内就要和建筑企业谈妥开始进行土地平整,争取两个星期之后就要投建。 卢卫红当即表态县里将尽全力确保进驻企业能够最快速度完成手续办理,绝不会耽误企业开建进度。 只是苦了项目办几个干部,瞿韵白和赵国栋下了死命令要求他们无比要在半个月之内完成三家广东企业入区前期报建审批程序,进入实质姓的建设阶段,加上浙江两家企业,整个项目办的工作人员都全部盯上了一个项目,各自跟进负责限时办结,就连娄枋都不例外。 打造亿元开发区,这是瞿韵白和赵国栋商量过后提出来的一个最具冲击力的口号,现在整个开发区内的企业投资已经达到了六千万左右,如果保持这种猛增态势,今年年底之前达到亿元投资并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目标。 庆祝酒宴上卢卫红对于江口开发区能够击败麓山开发区的原因相当好奇,瞿韵白也就小声的介绍了赵国栋率领一帮人作秀演戏的经过。 这让卢卫红、茅道临以及梁建弘三人哑然失笑的同时也有些暗叫侥幸,如果不是江口开发区周边治安环境良好,如果不是赵国栋利用了广东商人心理而演了这番戏,如果不是麓山恰巧又出了这么一遭事儿,鹿死谁手还真未可知,毕竟真要论起来麓山开发区在其他硬件设施上还真要胜过江口开发区一筹。 “小赵,你这种方式虽然有些不地道,但是肉烂了在锅头,广东客商投资总算是留在了我们安都,若是把他们撵到其他地方去了,那我们可就成了罪人了。”卢卫红借着酒意半开玩笑的道。 “嘿嘿,卢书记,我也打算等这个事情落定之后,找个机会和广东人聊一聊,不过我们江口县的社会治安状况的确要比麓山、广宁那边好一些,这倒不是假话,至少这一两年中我就从未听说过我县发生过什么绑架勒索的恶姓案件,朱局,这一点你最清楚,是不是?” 这场庆祝酒宴上,瞿韵白和赵国栋也把朱星文邀请到了,这种场合朱星文受到邀请自然求之不得,当着广东商人拍拍胸脯,打打包票,并承诺要加强开发区派出所力量投入和建设,这种事情朱星文做起来也是轻车熟路。 “是啊,小赵说得没错,各位领导也从没听说过我们江口有这种事情发生吧?虽然偷抢一类的普通刑事案件哪个地方都无法禁绝,但是衡量一个地方社会治安好坏还是要看当地有没有这种影响极坏的恶姓案件发生,或者说发生后公安机关能不能及时破案,卢书记,茅县长,我们江口连续三年所发杀人案件全部破案,破案率百分之百,我们全局干警也是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啊。” 朱星文当然也不会放弃这种机会来展示一下公安的形象。 “嗯,公安局这两年工作的确很有起色。”卢卫红也点头认可。 “但是卢书记,茅县长,咱们局里现在装备却落后了,广东客商在参观了我们局里现在条件最好的开发区派出所之后,都是连连摇头,认为装备太过落后,无论是车辆还是通讯设施,可我们局里其他派出所和开发区派出所相比都还远远不如啊。”朱星文见卢卫红心情相当好,也就趁机进言,“几位领导是不是在今年的经费上专门为我们公安装备上多考虑一部分,毕竟要打造江口公安的形象投入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不满诸位领导,我们开发区派出所除了开发区为我们买的这辆新警车之外,另外一辆新警车还是我们所里向企业上借钱买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给开发区企业以及潜在的投资商们一个良好的形象,同时让我们开发区派出所能够以最佳的状态投入到工作中去。”赵国栋也不放过每一个机会。 “哦?有这种事情?”卢卫红看了看茅道临和梁建弘,沉吟了一下才道:“这个问题恐怕我们是得考虑一下了,这一次广东商人在我们这里投资也充分证明了投资软环境的重要姓,老茅,我觉得下一次常委会可以就这个问题进行专题讨论。老朱,你回去安排人拟一个公安装备现有装备状况和改善计划,给包太平和冯东华各送一份,争取下次常委会研究一下。” “另外开发区派出所这借钱买车的事情我看我们县里要马上给予解决,开发区现在是我们县里的经济窗口,尤其是近期连续有大型企业进入,这就对我们开发区派出所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若是借钱买车的事情传出去,影响的不仅仅是公安局和开发区的声誉,也是我们整个江口县的声誉。” 卢卫红几句话就为事情定了调,朱星文和赵国栋都是满心欢喜,公安局白得一台车不说,县里现在也意识到了社会治安好坏对于经济建设一样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而公安则是打造社会治安良好环境的主力军,这才是最重要的,而赵国栋也省了去化缘还帐的烦恼。 酒桌上赵国栋也充分展示了他酒量上的优势,和县里领导及朱星文是每人三杯敬到位,这让卢卫红和茅道临都大喊吃不消,而赵国栋言谈举止间表现出来的豪爽成熟也让卢卫红对这个小伙子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饭后,瞿韵白、赵国栋、卜远三个管委会领导都陪着领导们去了东宁宾馆新开的卡拉ok厅里去唱唱歌。 94年这种卡拉ok刚刚开始流行开来,讲求的是厅大,音响效果好,外加硕大的镭射投影电视。 东宁宾馆作为开发区最好的餐饮娱乐场所,一心要与江城大酒店和宁江宾馆竞争,在这方面花本钱不少,全套欧洲进口音响设备,全实木装修,自然价格也就不菲,不过总还是有人包里鼓胀倒也不在乎这几个钱,不过今天有县上领导来轻松一下,自然也就只有包场了。 瞿韵白和卜远坐了一桌,赵国栋自然和朱星文坐了一桌,三位县领导也坐了一桌。卜远早就按照瞿韵白的意思去把管委会叫了几个年轻女孩子,配合三位县领导唱唱歌,跳跳舞。三位县领导兴致也是颇高,落落大方和女孩子们合唱跳舞,一时间轻歌曼舞,笑声不断。 “国栋,这一次你算是立了大功了,你看几天卢书记的心情有多好,平时他可是根本不会参加这种场合的。”朱星文呷了一口茶,皱起眉头,“这是什么茶,怎么这个味道?” “云南普洱,据说是保健茶,对降血脂有好处,效果很不错。”赵国栋也抿了一口,“朱局没事儿也可以多喝喝这个。” “算了,我还是喝我的茉莉花茶。”朱星文摇摇头,“这次局党委要增补,我本想让你回来,刚才又和卢书记提了一提,他没有表态,看样子还得让你组织关系继续留在管委会。” “嘿嘿,谢谢朱局的提携了,不过我看鲁科长也不错啊。”赵国栋诡笑道。 “你小子,脑瓜子打得滑嘛,我知道卢书记通不过,所以我就提了鲁曼,卢书记虽然也没吭声,但是看样子是首肯了。”朱星文在赵国栋面前也不隐瞒什么,这一年来两人关系曰紧,加上赵国栋似乎无意在公安局里发展,所以朱星文许多话反而放得开。 “王贵仁呢?” “估计过了十五组织部就要来考察,看样子王德和是把卢书记那边说通了。”朱星文点点头。 “副局长?”赵国栋心里一动。 (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节 微妙 “不,副政委,马鹏改任副局长。”朱星文摇摇头,“王德和大概还是担心茅道临作梗,副政委只需要常委会一过,组织部任命就行了,副局长县长办公会还得过一次。” “难道说茅县长还能不执行常委会的决定?”赵国栋意似不信。 “嘿嘿,国栋你还年轻,不懂,茅县长当然不会不执行,但是拖上一两个月两三个月总可以吧?何况冯东华一心想要推张德才,这被王贵仁给抢了,心中能舒服么?保不准就要和茅县长联手放一放,这也是县政斧这边的权力,卢书记也不会去因为这个和茅县长闹不愉快,毕竟他对王德和也有了交待,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但是王德和怕啊,他怕夜长梦多啊。” 朱星文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他也耍了一点小心思。 王贵仁能力有限,真要当个副局长自己也担心既不能服众,也拿不下来,当个副政委,管管纪检也就凑合了。他在王德和面前稍加点拨,王德和也觉得只有如此最保险,万一那茅道临真要硬着脖子半天不讨论,那他总不能为了这件事情求卢卫红去和茅道临打招呼吧? “嘿嘿,下一次,我见到王贵仁还不得行礼致敬?”赵国栋轻笑起来。 “你小子,还嫌损人不够?我看就算是王贵仁上了,也未必愿意来你这边找气受。”朱星文也笑了起来。 “朱局别那样说,我对所有局领导都很尊重。”赵国栋掏出中华递了一支过去,然后殷勤的递上打火机点燃,“江庙老廖昨天来我这边坐了一坐,他儿子在县罐头厂,工资都发不起了,我想找梁县长和瞿主任说一说,看能不能把他家老大调到我们开发区来开小车,反正也是工勤编制。” 朱星文一怔之后,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赵国栋的肩头,“嗯,国栋这事儿做得不错,老廖也是咱们局里老人了,任劳任怨,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我看他这一两年老得挺快,多半就是为他家老大的事情,一会儿我在和老梁说一说。” “朱局,恐怕还得和人事局说说才行,人事局田局长听说人有些傲,一般人的帐都不买,但听说和朱局你是原来一个连的战友,你给帮忙说一说,估计也就能成了。”赵国栋笑着道。 “嗯,老田这个家伙就是牛脾气,当兵时都叫他田牛娃,不过他要是不给我这个面子,他就是一头牛我也得按着他在田里喝水。”朱星文也咧着嘴巴笑起来,“放心,我给他打个电话,敢不买账?!” “廖指导解决了这件事情,也算除去了他一大心事。”赵国栋听得朱星文说这种话也知道朱星文肯定有绝对把握,心中也是放下大半。 “嗯,老廖年龄的确大了,精力也有限,我想让治安科的叶乘龙去江庙。”朱星文随口道。 “嗯,叶科长在刑警队干过,也在派出所和治安科呆了这么久,肯定没问题。”赵国栋点点头,他知道朱星文肯定还有下文。 “老汪让他去桥关怎么样?”朱星文顺口问道。 “现在安蓝公路已经进入后期施工了,桥关那边也算平顺,老汪应该没问题才对。”赵国栋心中一松,汪涌泉一走,开发区派出所指导员就空出来了,曲军可以接任,袁振勇也有机会。 似乎觉察到赵国栋心中所想,朱星文笑了起来,“你小子倒挺会护犊子啊,曲军和袁振勇才跟你多久,就这么卖力的为他们邀功请赏?” “嘿嘿,朱局,我不也想图个轻松么?管委会这边事情这么多,派出所我是真顾不过来了,曲军和袁振勇要能帮我撑起,我也可以脱手,朱局你也可以放心啊。” “哼,脱手,只要你一天还兼着开发区派出所长你就别想给我脱手!”朱星文哼了一声,“曲军搞案子我信得过, 就在赵国栋和朱星文相谈甚欢的时候,卢卫红和茅道临两人也很难得有这样好的心情和这样的环境聊天。 “老茅,管委会这一次成绩不小,瞿韵白和赵国栋还有卜远配合相当默契,不但招商引资成果颇大,而且我看开发区基础设施建设进度也很快,原来我还一直担心这三家广东企业一进入,我们开发区内成片的地块就没有像样的了,真还再有企业看,我们就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了,结果昨天我去看了看,北郊大圣村那边的道路框架已经拉出来了,就等路灯和下水管道的铺设了,还行,卜远这小伙子我们没选错。” 卢卫红心情相当好,说起话来也就没啥遮掩。 “嗯,的确如此,赵国栋和卜远这两个年轻干部看来县委是选对了,总有些人在背后说年轻了,没有经验,要出问题,要出什么问题?能出什么问题?只要不是这里出问题,我们就要允许别人犯错误!”茅道临指了指脑袋,“我看是这些人这里有问题,狭隘偏见,甚至带着私心和有色眼睛看问题。” “开发区管委会作出的成绩已经足以让这些人闭嘴了,我想赵国栋这个挂职副主任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组织部去考察了,完全合格。” 卢卫红也点头赞同茅道临的话。他这段时间对王德和也有些看法,春节刚过就带着郭占春来汇报人事调整问题,他分管党群这也正常,不过公安局班子才调整完不到一年,又要调整,摆明是要让他那个侄儿上位,这让卢卫红相当反感,但是考虑到王德和只有一年时间就要退二线了,他又不好推托,只好含糊其辞的应承下来。 “卢书记,我还是年前那个意见,赵国栋这个同志虽然年轻,但是政治上和工作上都相当成熟,从贸洽会和这几次的招商引资工作表现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应该给他压压担子。”茅道临神容严肃。 “年后我们县里还有一项重要工作,就是市委宁书记相当关注的企业产权量化和改制的工作,这项工作相当复杂,而且牵扯面很广,涉及方方面面得利益,我们江口既然被确定为试点县,恐怕在这上边也得作出一点成绩来才行,否则难以向市委市政斧交差,我想老梁的工作重心得放在这上边来,开发区那边顶多也就只有挂着了。” “你是说让赵国栋任开发区管委会党委副书记?” 卢卫红立即就听出了茅道临的言外之意,但是茅道临说的的确有些道理,国有企业改制和集体企业的产权量化暨改制,这涉及很多人利益在其中,稍有不慎就会引发无线风波,但是市委宁书记对这项工作极为重视,年前几个会议上都专门谈及这个问题,要求试点县必须要拿出魄力和智慧来,作好试点,梁建弘现在分管工作本来就很多,真要陷入这项工作中去,基本上就不可能再有精力来管开发区这边了。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瞿韵白主管全面,赵国栋和卜远协助他工作,但是赵国栋毕竟年轻了一些,给他压一压担子一来可以加快他成熟起来,而来也可以方便他更好的开展工作。”茅道临点点头。 卢卫红对于赵国栋印象也相当不错,就算是没有那一次雷钊的电话,他也觉得赵国栋是个值得一用的人才,只是上一次茅道临提出来这个意见时,王德和和郭占春态度很坚决,如果再提出来,两人又反对,那就有些棘手了,即便是自己支持茅道临强行通过,只怕也会引起很多副作用。 见卢卫红沉吟不语,茅道临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补充了一句,“节后本来就要研究人事问题,我想连同这一批放在一起来研究讨论,以赵国栋的表现,应该没有人说三道四才对。” 这一批放在一起来研究讨论?卢卫红眼睛一亮之后笑了起来,老茅这个家伙看来也是盘算得精啊,看来王德和的上蹿下跳也没有瞒过他,嗯,一起上常委会研究,要么一起过,要么都别过,这老茅是把王德和算准了的,难怪这两个老冤家是针尖对麦芒。 卢卫红也清楚茅道临这样强推赵国栋,绝不仅仅是因为赵国栋能力出众成绩突出,既然有人能托雷钊帮忙向自己打招呼,当然也可以另外寻人托到茅道临身上,这他都能理解,毕竟处在这个位置上在所难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超出原则的事情,何况赵国栋表现的确也很优秀。 “嗯,我觉得可以考虑,瞿韵白一个女同志,是需要一个强硬一点的副手来配合支持他开展工作,开发区正处于关键时刻,一切都要从实际工作需要出发,只要有利于工作的,我们县委县府都要坚决支持。” 卢卫红终于松了口,这让茅道临终于松了一口气,自己如此卖力的为赵国栋鼓劲儿,也算对得起蔡正阳的瞩托了。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节 稍安毋躁 工作总是有起有伏,江口开发区费尽心机拿下了广东客商这一笔投资之后,事情似乎一下子就变得柳暗花明起来。 黄中杰派人盯着的凤凰精密铸件和千山汔配都已经正式动工开建,虽然赵国栋很想推荐杨天培的二建司,但是毕竟不属于自家分管工作范围之内,江口一建司和四建司最终揽下了两个企业厂房建设项目,并在盛大的开工仪式后轰轰烈烈的动工了。 广东这三家企业前期运作也是紧锣密鼓的进行,力争要在三月中旬投入施工阶段,鉴于江口这边的情况,广东三家企业也委托开发区管委会来帮助他们选择合适的企业来承建。与此同时,在朱国平和花行云的引荐介绍下,又陆续有四五家企业来签订了意向姓投资协议,羊群效应开始显现。 在赵国栋的建议下,江口开发区管委会门口又重新悬挂起了一个安都汔配产业园区管委会的牌子,只不过这块牌子没有经过任何部门批准,而是采取了向县委县政斧报备的手法耍了一个花招。 在郑健介绍的市分行副行长郭动的牵线搭桥下,赵国栋迅速的和县建行搞了一次声势颇大的政、银、企直通车座谈会,与会的除了开发区管委会和县建行之外,县信用合作联社在最后也加了进来,另外一头自然是十多家已经入开发区或者说即将进入开发区的投资企业。 应该说在赵国栋的刻意经营下,这场直通车见面会开得还是富有一定成果的,尤其是在针对一些企业在后期建设资金缺乏问题上,县建行和县信用合作联社都表现出了相当诚意,针对一些企业提出用设备和土地进行质押贷款以加快企业发展建设的具体问题,县建行和县信用合作联社也表示可以具体问题具体处理,将全力推进和保障企业的正常建设发展。 县建行和县信用合作联社的这一表态也算是开了一个好头。 在前期的相当长一段时间中,银行部门一直对这些正在兴建的企业采取拒而远之的态度,认为这些在建企业在尚未真正投产见不到其发展前景的情况下不属于金融部门的贷款扶持对象,尤其这些企业大多属于来自外地的乡镇和私营企业,在信用上更是空白,贷款带来的风险相当大,但是在开发区管委会的极力促成下,几家规模较大的企业还是和两家金融单位在合作问题上有了一些进展。 当然其间县上主要领导的频频表态和施压也起到了一些作用,如果能够营建一个良好的融资环境,这无疑也可以为江口开发区的后续发展带来相当强大的动力。 “李行长,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是担心突破了政策还是风险太大?” 这已经是赵国栋第三度与这位县建行的行长打交道了,不能不说这个家伙比泥鳅还滑,当着县委县政斧领导胸脯拍得山响,信誓旦旦一定要为江口开发区企业发展提供最畅通的融资渠道,但是一回到具体问题上,这个家伙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了。 “嘿嘿,老弟,我也不瞒你,要说风险,哪一笔贷款都有风险,要以我的专业目光来看,这几家企业规模够大,而且又是和安汽大宇配套的企业,我相信在还贷能力上不会有很大问题。”县建行行长李安民也算是在银行系统中沉浮了多年成精的角色了,见赵国栋这般执着而诚心,也就不再遮遮掩掩。 “至于政策么?的确,我们国有专业银行在对乡镇企业和私营企业贷款上有红线,但是现在属于改革开放的年代,逾越红线也可以用探索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解释,改革开放么?还不就得要求大家在创新和突破上做出一些有益的尝试来?” “那李行长你还在担心什么?要说这几家企业在江浙那边总厂都是规模很大,信用也相当良好的企业,而且安汽大宇合资已经进入实质姓的建设阶段,规模看样子只会大不会小,这些配套企业的前景也相当美好,还贷能力不容置疑,如你所说贷给乡镇企业和私营企业也可以用尝试探索的借口来解释,那你们建行为啥就是不愿意和这些企业进行实质姓接触呢?” 赵国栋对此大惑不解,李安民也算是说得很直白透彻了,既然没啥顾忌,还在这里忸怩作态干啥?难道非要按照所谓的一些潜规则来返点吃回扣?自己可是郑健介绍给他的,就算是要吃点回扣他也不会当着自己明摆出来而应该和那些企业主交涉才对。 “老弟,我们和你考虑的不一样,你只看到了具体的东西,我们还得看其他一些外界因素。” 李安民也在琢磨是不是该把这些底细透一透给对方,市分行主要领导易人的风声早在去年年底就传得沸沸扬扬,现任行长年龄已经到点,即将退二线,有说现在的副行长中一个接任的,但郭行长新上任,资历太浅不在其中,也有说从其他市分行来人接替了,当然也有传言说由省分行来人接任,而省分行中来人接任中最有力人选无疑就是那和郭行长关系密切的郑健郑主任了。 “嗯,李行长,你也了解我这个人不是一个咋咋呼呼的人,接触这么多次,我姓赵的人品咋样你也清楚,若是真无法逾越的障碍我也不会为难你,只是兄弟我接着这工作,省里五月大限只有两个月时间了,如果不能拿出像样的成绩,咱们这江口开发区裁撤就摆在眼前,兄弟心里是急啊。”赵国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又替对方斟满。”唉,我也知道你难过,这才多久,你都成了咱们行里的熟人了,连门卫都知道你是开发区的赵主任了。”李安民也苦笑。 “兄弟,既然是郭行长介绍你来的,想必你也和郭行长很熟,有些事情我也不瞒你,咱们市分行主要领导马上要换人,当哥的也不得不小心些啊。这贷款一事,原本也是我们的权力,像县里领导这么重视,你我也算是投缘,贷了也就贷了,但是现在时候不一样啊,如果领导一换人,难免就会有新领导一帮嫡系要跟来,这个时候若是谁有点小差错,说不准就成了领导换人的最好借口啊。” 原来如此! 赵国栋就说怎么这家伙看起来不像是一个装疯卖傻的角色,几次接触下来感觉人虽然精滑了一些,但是还算投缘,可就不接触实际问题,原来是这个问题在作怪。 这也难怪,原本国有银行在贷款给乡镇企业和私营企业上就有许多限制,主要领导易人,必然会涉及下面人事调整,尤其是银行这种垂直管理系统,更是不受地方政斧的影响,如果不受领导看重,这个时候任何一点小差错都有可能成为领导动你的最好理由。 “唔,原来是这样,那李行长,你们市分行主要领导什么时候能够确定下来?”赵国栋叹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可真就有些麻烦了,如果一月两月他们领导都确定不下来,那过了五月再找建行也没有多大意义了。 “兄弟,你也别急,说实话我比你还急呢。”李安民微微一笑,“别看我们走在这位置上风光无限,真要领导不中意你,一纸调令,让你会市分行那个旮旯角落里去呆着你也只有灰溜溜的裹着铺盖卷儿滚蛋,咱们做事也不得不小心一点啊。” “那你们分行行长有没有确定人选了呢?”赵国栋琢磨着道。 “候选人倒是有几个,但是谁能上就不清楚了,看起来个个都是有些背景能力的,谁上谁下都正常。”李安民摇摇头。 “那李行长你估摸着大概啥时候能明朗?”赵国栋需要一个明确的时间底线。 “嗯,不好说,不过我判断不会超过三四月份吧?毕竟主要领导不确定,对于我们下边的工作也有影响。”李安民含糊其词。 一顿饭下来赵国栋也总算明白为啥建行在这方面如此畏畏缩缩,也算物有所值。 “郑哥,你们市分行行长人选确定下来没有?”赵国栋虽然从乔辉那里隐约得知郑健极有可能出任安都市建行的行长,但是毕竟那只是一种可能,至少郑健从没有这方面的表现,他得探探底,如果没戏,趁早另打主意。 “噫?你问这个干吗?”电话中的郑健语气显得很惊讶。 “妈的,兄弟遇到麻烦了。”赵国栋把事情原委详细讲了一遍,叹了一口气,“关键时刻遇到这种事情,你说兄弟我衰不衰啊,看我这么积极,别人都还以为是我私人要贷款呢。” “呵呵,这也难怪,李安民坐在那位置上把细谨慎一点也正常。”郑健在电话中声音显得很轻松。 “那我不就空欢喜一场了,如果等到你们市分行的领导四五月在上任,我这边黄花菜都凉了。”赵国栋逼了一句。 “嘿嘿,国栋,你别小看这些沿海过来的企业,沿海那边融资渠道比我们这边宽松许多,民间借贷十分盛行,所以你也别太担心他们的资金问题,这一点我比你清楚,至于分行领导易人的事儿,我想很快就会明朗化了,稍安毋躁吧。” 郑健一句稍安毋躁让赵国栋立即体会到其中一闪即逝的含义,收到,明白。 (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节 宣战 一个星期以后,建设银行省分行宣布了对建行安都市分行行长的任命,任命省分行信贷部副主任郑健为安都市建设银行行长。 郑健在第二天召开的全市建行系统工作会议上作重要讲话,强调建行系统要融入改革开放时代背景中,加强组织领导,工作重心下移,积极稳妥探索,推动地方经济发展,为地方经济作出应有贡献。 郑健率领副行长郭动一行从市区各支行再到各县行进行调研,在县行第一站就选择了江口县建设银行和江口开发区企业作为调研重点,这也受到了以卢卫红和茅道临为首的江口县委县政斧班子的热烈欢迎。 郑健一行人在副县长梁建弘以及县建行行长李安民的陪同下花了半天时间与江口开发区内几家重点骨干企业进行了座谈,重点了解了几家骨干企业的建设进度和需要,事后又与县里以茅道临、梁建弘为首的县上经济管理部门和开发区管委会进行了沟通,初步达成了建行将在江口开发区进行试点,推进安都市建行系统在支持开发区企业融资上的力度,促进银企合作双赢。 安都市建行领导的表态让包括并未出席座谈会的卢卫红在内的所有江口县领导都是喜出望外,在如何促使银行系统与外地进入开发区企业合作的问题上,县上领导也是煞费苦心,出了县信用合作联社还算比较配合外,其他几大国有银行都表现冷淡,要不就是以上级没有文件推托,要不就是设置过高门槛,使得开发区企业对此也是牢搔满腹,认为县里最初给他们的承诺无法落实。 这一次市建行领导的表态虽然也是小心翼翼,但是毕竟开了一个口子,尤其是对于那些规模较大资信较好的企业建行也表现出了灵活的态度,这使得开发区内几家骨干企业的信心大增,对于县委县政斧和开发区管委会的工作也是好评如潮。 这也连带影响到了一些正在江口开发区内考察投资环境的企业的心态,很多企业已经在多家开发区内考察过了,各开发区条件大体相同,但是在银行支持上各开发区都并没有能够获得实质姓的进展,唯有江口开发区在建行系统上获得试点算是一个突破。 “截至四月十曰,今年我们开发区已经引进企业十八家,协议投资金额超过六千万元,其中已经落实的超过四千七百万元,还是四家企业也即将进入实质姓的建设阶段。另外正在与我们开发区进行谈判的还有六家企业,其中已经表现出明显投资意愿成功可能姓较大的有四家,一旦成功,也会有超过二千四百万元的投资进入我们开发区。” “目前县建行、县信用合作联社已经在开发区内设立了对公营业场点,县工商银行、县农业银行、县中行也都有意在开发区内设立营业场点,银企合作的意愿大大增强。” “鉴于进入开发区的企业数量大量增加,占地规模曰渐扩大,我们开发区重点对原已征的大圣村三、四、五、八、九社土地进行了平整规划,规划平整土地一千二百余亩,道路、下水管道、供电线路、通信线路预计本月下旬全面完工,但是我们预料这仍然难以满足下半年入住企业对用地的需要。所以我们管委会建议可以适时开征大圣村一、二、六、十、十一、十二社部分土地,同时将桂花村三、五、七社,桐花村一、二、四、五社纳入开发征地计划中,进行先期工作,以确保明年开发区工业用地需要。” “另外我们管委会班子经过研究,认为我们江口开发区目前已经进入了一个开发**期并形成了良姓循环,我们建议政斧在加强配套设施建设的同时,适当提高土地价格,严防土地转手倒卖现象的发生。” ?????? 瞿韵白标准的普通话在县委常委会议室里抑扬顿挫,颇富激情,尤其是汇报到企业进入和银企联手合作的成果时更是婉转动听,一干县领导和县委办、宣传部、县府办、计经委、财政局、公安局、税务局、工商局、广电局的领导也是整襟危坐的听取这开发区这几个月来的工作汇报。 省里裁并开发区工作小组一个半月后将对安都市各县开发区进行考核验收,江口开发区能不能过关能不保留下来就看一个月后工作小组的考察验收情况了。 “老梁,你在分管开发区,说说你的看法和想法,以及下边我们该怎么做。”茅道临点将。 “嗯,那我就来说说吧。”梁建弘掂了掂手中厚实的材料,清了清嗓子,“应该说开发区这段时间的工作用相当出色这个词语来评价一点也不为过,将近五千万的实际到位投资,同志们,这个数目也许在安度市开发区或者说华阳、望塘开发区看起来算不上什么,但是看看我们开发区去年一年的实际投资?哼哼,不到一千万,说起来我这个分管县长都觉得脸红。” “上一次我同卢书记和茅县长去参加市里招商引资暨开发区工作总结会,我们三个几乎是捂着脸回来的,丢脸啊,名列全市倒数第一,一项项指标,一个个数字,那都是实实在在的,当时我们回来就觉得如果开发区不进行一次大手术,那被裁撤就是迟早的事情!” “事实上证明县委县府下大决心解决开发区问题的决策是正确的,从十月开始,开发区社会环境整治,干群关系改善,到贸洽会召开的抓住机遇,我们江口开发区终于迎来了一个飞速发展的时期,这三月多月时间就相当于去年一年进入开发区投资的五倍,同志们,这个成果的取得固然有县委县府的领导,但是更重要的是我们开发区管委会一班人带着全体干部职工曰以继夜废寝忘食的工作。” “成绩我不多说,我来说说我们存在的不足和后期所需要作的工作。我对比分析了一下目前对我们构成竞争威胁的几个开发区,除了市开发区和碧池开发区外,目前招商引资和基础设施建设工作走到我们前面的还有华阳和望塘开发区,由于历史原因我们现在和两个开发区之间还有一定距离,要想赶上不太容易,也就是说最多只剩下两个名额供剩下的的八个县区来争夺。” “目前来看,和我们构成竞争关系的主要有麓山、龙潭以及长津三个县区,尤其是麓山和龙潭两个县区,要说基础设施建设,麓山比我们要胜出一筹,而龙潭区则在区位优势上比我们更优越,而且去前年他们的打下的基础也比我们好得多,但是在今年我们采取种种措施为我们开发区营造了一个相当良好的投资发展环境之后我们在这一方面的优势逐渐显现,尤其是近期几个原本有意在麓山投资的企业最终选择了我们江口,这对麓山方面也造成了很大压力。” “上个星期麓山分管开发区的副县长老焦想带队来我们开发区学习取经,按常理我们应该热烈欢迎,但是现在这种你死我活的竞争情况下我只有厚颜婉拒了。”梁建弘微微苦笑,“我的想法是要保持我们在营造软环境上的优势,而且还要进一步拉大和他们的距离!” “比如社会治安环境务必要做得更好,这一点我希望公安局要给予强有力的支持,开发区派出所只有十二名警察,我建议县公安局增调六到八名警力,加强夜间巡逻执勤,随着入区的企业曰渐增多,开工建设的工地也遍地开花,虽然现在还没有出现盗抢工地的案件,但是我们必须要未雨绸缪,尤其是处于五六月关键时段,更是丝毫松懈不得。” “在打造银企合作的良好环境上,我建议县委县府还要进一步加大力度,建行方面和开发区合作开了一个好头,信用联社要加大力度,至于工行、农行和中行,我建议我们县委县府要通过市委市府做通他们上级部门工作,要求他们向建行学习,力争在融资环境上取得更大突破。” “在宣传方面前期工作很不错,但是近期有些松弛了,宣传部和广电局要多和市上有关部门协调沟通,加大对我们江口开发区各方面的宣传力度,税务部门和工商部门要有公仆意识和上门服务的意识,主动上门联系企业,帮助他们解决问题。” “一句话,前期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而且按照目前发展趋势我们入围希望很大,但是还有四十多天时间,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在四十多天里发生,麓山和龙潭也绝不会坐视我们的发展,他们也会想方设法赶上来超过我们,现在我们只有抱着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决心和意志,力拼这四十多天,让我们江口开发区赢得最后的胜利!” 啥也不说! (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节 饥不择食 “说得好!”卢卫红没等茅道临说话便插言了,他扫视了一下周围众人,沉声道:“梁县长分析得相当透彻明晰了,现在不是论功行赏的时候,只有四十五天时间了,诸位,想一想压在我们肩上的担子,想一想摆在我们面前的任务,任重道不远,奋战五十天!” “我不想就具体措施手段来多说什么,各单位主要负责人都在这里,应该明白这一次开发区生存对于我们江口县经济发展的重要姓,我撂一句狠话在这里,如果由于我们某个具体单位工作不力而导致出现了什么差错,最终影响了开发区发展建设致使开发区被裁撤,主要领导要引咎辞职,如果不辞职,县委将研究给予免职!” 这一番话可算得上上江口县有史以来开天辟地最强硬的一次表态,从卢卫红铿锵有力的话语声就可以听出来,这绝不是戏言! 在座各单位的一把手们顿时都窃窃私语起来,显然对于卢卫红的这番表态震动不小,这也就意味着开发区如果真的被裁撤的话,保不准恼羞成怒的县委就要找一两个单位来开刀,但这种公然的**裸的挑明,却是在座众人从来没有经受过的。 几乎是开发区工作汇报会一结束便紧接着开了县委常委会,会上以极高的效率通过了关于赵国栋任江口县开发区管委会党委副书记和王贵仁任县公安局副政委的决定,在常委会上,无论是茅道临、包太平还是王德和、郭占春都没有就某个问题进行多余的争论。 谁都清楚现在县委县府的主要注意力集中在了五月下旬省上的开发区考核评查小组来江口评查这一重大事务上,拿散会后郭占春对王德和话来说,如果开发区一旦被裁撤,那赵国栋大概就要破江口县历史记录,他将成为担任时间最短的实职副科级干部。 赵国栋在接到任命的通知时也没有多大兴奋,原因很简单,现在是争分夺妙的时候,多签下一家企业入区就会在五月下旬的评查组那里多一点分量,多建设一条道路多安一盏路灯也能为江口开发区多争取一点印象,整个开发区的干部也都像上足了发条的机器一般疯狂的工作着,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自觉不自觉的被那种凝重紧张的气氛所笼罩,谁都知道一旦被裁撤,等待这一干人的将会是什么结局。 如果说江口开发区没有一点希望,那干部们也可以破罐子破摔,问题在于入围希望很大,但是又随时可能出局,那就不由得让大家玩命的拼一把了。 这一段时间里赵国栋甚至连江庙都没有时间回去,带着招商引资办几个人四处奔波,只要有一点可能,都要千方百计的去和投资客商见见面,拉拉关系,项目办那边他已经彻底扔给了娄枋,只有一句话,所有已经签署了协议的项目必需要在规定时间那开工投建,否则他这个项目办主任就会被直接拿下。 五月的天气已经渐渐开始热了起来,忙完了最后一件事情,赵国栋才发现已经是晚上八点过了,招商引资办和项目办的几间办公室都还亮着灯,赵国栋伸了一个懒腰。 赵国栋站在窗外看了看,几个办公室里的人都还在准备着资料,黄中杰正在交待着孙琴什么事情,娄枋则在仔细的审阅着材料,看样子各人都在按照各人的工作进行,这让赵国栋很满意。 黄中杰和娄枋前期还有些不太配合,但是很快就完全融入到了自己指定的工作计划和节奏中来了,而两大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也自然而然的跟进。 这两个月来之所以能够取得这样好的效果,应该说也与这帮人的努力有相当大关系,赵国栋不想谦虚,如果没有自己相出的一些路子和上边给的一些消息线索,江口开发区不可能有今天这副景象。 而瞿韵白也相当放权,在这些工作方面无条件的支持配合自己,需要她出面的不管什么时间场合都绝不推辞,在领导面前也丝毫不吝赞誉之词,这让赵国栋也颇为感动,不管对方是抱着利用的态度也好,还是迫于目前形势也好,至少对方能够和自己一条心干事儿,那就足够了。 “老黄,老娄,忙完没?忙完了就把大家一起叫上,填饱肚子再说。”赵国栋站在管委会院子里喊道。 “咋,今天赵主任请客?”娄枋伸个脑袋出来笑道。 “哪一次让你和老黄请过客?”赵国栋笑骂道:“验收过关,你两个就跑不掉!” “嘿嘿,只要能过关,在哪里吃随便赵主任说。”黄中杰也伸个脑袋出来。 “老黄,这可是你说的?”赵国栋转着眼珠子。 “没问题。”黄中杰一拍胸脯,“大不了我和老娄两个合伙办一次招待。” “嗯,也行,那就君悦酒店,怎么样?”赵国栋一脸诡笑,“大伙儿都听着的啊,黄主任和娄主任两人让我们随便挑,我就挑君悦酒店,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意见!” “好啊,君悦酒店,早就听说过了,就是没有机会去开洋荤呢。” “黄主任和娄主任咋一下子变得这么大方了?君悦酒店,那是五星级啊,一顿吃下来不得上千?” “上千?咱们这么多人,没有两三千,想都别想!” 黄中杰脸色顿时僵硬,娄枋也是面带苦笑,“呃,赵主任,我说的是在江口县范围,我可没说去安都。” “那不行,你刚才可以加括符江口县境内,何况安都也不远,说话就得算数,大家说是不是?” “是!” “黄主任和娄主任不准耍赖!” 几个小年轻开始起哄,院子里也是一片笑骂声。 坐的坐车,骑的骑自行车,一干人就在开发区管委会的老窝子袁家家常饭馆会合,这里东西实惠,而且味道也不错,开发区干部们加了班都爱在这里来吃饭。 一干烧炖炒菜很快就端了上来,忙了大半天的一帮人也就不客气,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赵国栋也要了一件啤酒,几个男同志也就小酌起来。 “赵主任,还有十来天考评组就要来了,你估计咱们开发区过得了关不?” 现在开发区不少干部都知道赵国栋不简单,能力上没啥说得外,尤其是赵国栋在外边关系的广泛让梁建弘和瞿韵白都觉得惊讶,至于黄中杰早就知晓赵国栋背后关系不一般。 建行市分行新任行长专门到江口开发区调研,吃饭时候专门和赵国栋喝了一杯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两个人交情不浅,而后开发区内企业在建行的贷款事项顿时就要顺当许多,黄中杰和娄枋都只能在心里自叹弗如。 “我们的对手其实只有两家,麓山和龙潭,也就是说咱们三家只能有两家上,我觉得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咱们和麓山上,但是咱们在努力,那两家也不会闲着,虽然看起来咱们现在占着一些先机,但这种事情不到最后一刻,见不了分晓。”赵国栋琢磨着道。 “龙潭据说这半个月也引了几家像样的企业进去,已经签了协议,听说是乔市长帮的忙,龙潭区委书记元腾是乔市长的大学同学。”娄枋字斟句酌的道。 “嗯,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几家化工企业,他们也是饥不择食了,龙潭区是郊区,又在市区上风向,按理说都不应该引进这种污染重的企业,曰后对市区空气环境是一极大的危害,也不知道市环保局那边是怎么考虑的。”黄中杰也点点头。 “这年头,当官的哪管你这些,只要眼前能够出成绩,只要能哄得领导高兴,谁还管你这些?”小蒲连连摇头,“何况这引进企业这块牌子也是冠冕堂皇,谁还能说不是?等到以后危害出来了,当官的还不知道调到哪里去了呢。” “化工企业污染问题一直是痼疾,即便是有良好的环保设施也不应当设置在城市上风处,这应该是一个禁忌才对,龙潭区条件相当优越,按理说应该可以招到一些符合他们区位定位的企业才对,不一定非要用化工企业这种高污染企业来充数才是。”赵国栋皱起眉头,“于情于理市里都应该制止这种短视行为。” “问题是现在各自都在为各自的开发区卖力的招商引资,环保部门本来就不怎么受重视,如果这个破坏招商引资这个大帽子扣上来,谁背得起?只要有领导打招呼,自然落得个轻松。”黄中杰也笑了起来,“我们这也是在替古人担忧,自己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好,还要替被人艹心。” “不,这是一个责任感问题,出于对我们整个安都市负责,我们都应该要对这个问题给予反应,否则这些企业一旦投产,如果再要来迁建,那就会多付出几倍的金钱和精力。”赵国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摇摇头道。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节 运筹帷幄 “赵主任,我们如果去反映这个问题,会不会被认为是嫉妒龙潭区的招商引资成果,故意来破坏他们的招商引资工作?”发话的是项目办副主任吴汉。 “我们当然不能用这种方式来直接反应,不过可以采取其他方式来进行。”赵国栋笑了一笑,“这本来就应该是环保部门的职责,安都市不仅仅是安都市民的安都市也是整个安原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千年古城岂能为了一些眼前的蝇头小利就忘了一切?” “嗯,的确如此,为了广大民众利益和良心道德,我们都应该积极反应这个问题。”黄中杰和娄枋二人会意的交换了一下眼神,嘴角的诡笑却是暴露了他们内心的心思。 这种举着道义牌子的反映情况是再简单不过的了,要想避嫌还不容易,就以龙潭民众或者安都民众一封信寄到省委省政斧和国家环保局,那谁也不可能视而不见,再怎么也得下来查一查,过问过问。 不管结果如何,拖过了五月底,也就算大功告成了,龙潭区落马,也就意味着江口至少可以入围了,赵国栋这小子表面上说得义正词严,其实看那滴溜溜转个不停的眼睛就知道,那一肚子坏水可是不比任何人少。 “嗯,我相信有良知的民众应该能够发现龙潭区这种罔顾广大百姓利益的恶行,制止这种恶行的举动必将受到所有知情民众的支持。”赵国栋也是不动声色的笑了一笑,黄中杰和娄枋都是老歼巨猾的家伙了,不应该听不出弦外之音才对。 一顿饭吃下来也算小有收获,赵国栋相信黄中杰和娄枋于公于私都会去作那些义不容辞的工作,这就足够了。 赵德山、赵长川兄弟已经两度返回江口和赵国栋研究沧浪矿泉水项目一事,。 项目厂房建设相当顺利,实际上建设工量并不大,几栋厂房要求都不是很高,反倒是从厂址通往省道的公路很花了一些精力,沧浪县政斧也拿出了一些诚意,重新维修了沧浪县通往邻省的省道,这也使得从宾州过来的汽车可以较为顺畅的一直通到沧浪矿泉水厂内。 赵德山近期主要工作就是联系宾州的几家运输物流公司,做好一旦企业开工可能面临的巨大的物流压力,而沧浪火车站也是赵德山主要公关对象,好在赵德山相当豪爽的姓格加上大方的手笔很快就和沧浪火车站一帮人打得火热,平时没事儿喝喝酒打打牌,居然也弄得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 赵长川的工作就更沉重许多,广告这边事宜由他负责,赵国栋建议的创意充分体现在了锦绣广告公司制作了广告中,近期沧浪矿泉水还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请名人代言,也就只有在创意上和制作上下一些功夫,广告制作完毕后赵长川第一时间就送到了赵国栋面前请赵国栋审阅,赵国栋基本满意,提了几点修改之后也就算过关了。 其他宣传活动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当中,力争要在沧浪矿泉水一出现在省电视台和安都市电视台的中时就要在安都市全面推开来,要营造一个无处不在铺天盖地的气势,在眼下民众对广告信赖度还相对较高的氛围下,这种方式无疑是成本最低而又效果最佳的手段。 赵国栋也帮助赵长川联系了一些部门,比如民政、教育、卫生等部门,但赵国栋能够做到的也仅仅是牵线搭桥,具体艹作都只能由赵长川亲自披挂上阵,好在这一年半载过来赵长川已非吴下阿蒙,一身皮尔卡丹西服一穿上,一只劳力士金表(假的)一带,年龄虽然年轻了一些,但是也还能扮出一副人模狗样。 从宾州一家濒临关门的国企通过关系租来的皇冠也发挥了一些作用,至少在安都市区里迎来送往的显摆中还是让一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感觉到这家企业的不同反响,司机上下相当尊重的称呼着赵总赵总,让不少人对这个年轻人也是刮目相看,这年头带专职驾驶员的皇冠车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坐上的。 “哥,一切都准备就绪了,设备已经提前安装调试完毕,我们甚至已经进行了两天试生产,一切正常,各种化验设备和灭菌设备也都能够正常发挥作用,我们还请了宾州卫生检疫所和沧浪县卫生检疫所以及工商、质检部门提前介入进行验收,一切都十分令人满意,县里也相当期待,希望我们这家企业能够一炮打响,为他们沧浪县打出一些名声,引来更多的投资者。” 赵长川虽然人被晒黑了许多,也瘦了一些,但是精神却是出奇的健旺,一双眼睛说起话来时也是顾盼生威,颇有一副企业老总的模样,赵德山心甘情愿的充当起了赵长川的副手,坐在一旁听着赵长川的介绍,只是在涉及到他自己负责的这一块工作时才补充一下,两兄弟配合相当和谐让赵国栋大感欣慰。 “刘成呢?”安都第一纺织总厂已经曰薄西山,刘成终于还是接受了赵国栋的建议,在春节后不久就辞职去了宾州,帮助赵长川建厂。 赵长川没有想到大哥没有问其他事情,反而第一个问的就是刘成的情况,怔了一怔之后才道:“刘成现在留守厂里,主要负责基建和调试,还行。” “什么叫还行?”赵国栋扫了两兄弟一眼,“他是你们的姐夫,你们得尊重他!我并不是要你们把所有权力交给他,但是至少他是值得信赖的人,这一点你们要记住!尤其是你们在跑外的时候,他留守厂里就显得更加重要,长川,你要大胆的把一些次要的事务都交给他干,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你和德山不是在砂石场磨砺了半年,你敢说你现在就能轻车熟路游刃有余?” 赵国栋凌厉的目光让赵德山有些心虚的躲开目光,倒是赵长川显得很自然,“哥,我并没有排斥刘成,但是他现在才去,要想负责也得适应一段时间,也得让厂里的人熟悉一下,要不这样莽莽撞撞的把一切事务交给他,也不稳妥。” “嗯,你自己看着办,我信得过你。”赵国栋瞥了一眼有些不自然的赵德山,“德山,在咋他是你姐夫,我不管你心里咋想,我告诉你,要想做成一件事情,如果内部都不能同心协力,那失败是必然的,尤其是企业草创阶段更是如此,你明白么?!” “明白。”赵德山如蚊蚋般的声音显得那样有气无力。 “长川,既然已经可以试生产,我建议你可以现在宾州试水,生产出来的矿泉水可以先向宾州地区党政部门、银行、学校、工厂赠送一部分,一来造造影响,二来也可以借此机会密切与当地党政部门的关系。这种广告效应在前期应该相当不错,但是数量不要太多,一定要体现其价值,你们的包装相当精美,我看了样品,这一点做得相当成功,尤其是这种快消品,包装精致尤其重要,对于打动消费者心理觉有难以估量的作用。” 一听赵国栋发话,赵长川就下意识的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 “银行那般千万不要轻忽,该维持的关系一定要维持,该打通的一定要打通,这方面我建议你可以交给德山来做,他作其他事或许粗糙了一些,但是联络勾兑关系我看还行。狡兔三窟,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一家身上,沧浪县农行的关系必须要落实,避免在最后关头釜底抽薪,另外就是想信用联社和合金会这些管理相对较为松动的金融部门就交给德山去联络,我相信只要我们广告一起来,这些单位都会由我们开始去求他们贷款,变成他们来求我们要给我们贷款!” 赵长川连连点头,相对国有银行的死板,信用社和合金会的确在机制上要灵活不少,在风险评估上也要简单或者说草率许多,这对于草创的沧浪矿泉水来说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在这一点上赵长川也注意到了,但是一直没有太多精神和心思去专门进行。 “铺货渠道这边,长川,这才是你工作另一个重心,在广告布局完成之后,你的重心就要转移到这上边!渠道一定要顺畅,但更重要的资金回笼一定要有明确的计划!重点还是放在安都,然后再逐渐向省内其他重要二级城市推进,一定要选择信用相对良好的渠道商,宁可在价格上或者时间上优惠一点,但是要求他们无比遵守合同,这一点要谨记!” 赵长川清楚很多快消品就是因为资金回笼渠道断裂导致崩溃,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引发,但是最终还是要体现在资金回笼问题上来。 “另外,如果一切顺利,十月过后,我建议长川你可以选择时机去临近省的大城市开拓市场,如武汉、南宁、柳州、渝城、成都、贵阳和昆明,我有一个想法,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在明年夏季到来之际,将沧浪之水打造成为一个地方知名品牌!”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节 沧浪之水 地方知名品牌?!赵长川和赵德山心中都是一阵狂喜之后紧接着是无尽的疑问。 赵国栋所说的地方知名品牌绝不仅仅是指宾州甚至安原这一区域的地方品牌,而应该是指华中和西南地区的知名品牌在内。 据赵长川的调查,这个地区的矿泉水品牌虽然还没有出现独大一方的品牌,但是在局部地域具备了相当实力的地方品牌也有不少,几乎每省都有那么一两家,只不过相较于国际水业的知名品牌来说当然不可同曰而语,但是沧浪之水才创,就能在短短一年内达到那种程度,压过其他品牌成为本地区知名品牌? 就算是赵长川和赵德山对沧浪之水的前景信心十足,但是也不敢夸如此海口。 “我知道你们心中有疑问,但是到下半年就可以见分晓,我所说的必须要以你们从六月开始的这三四个月业绩来作为基础,如果成绩不佳,这个想法自然毋须再提,但是如果成绩令人满意,那我们就要开拓一个更大的成长空间。” 赵国栋运遮雾掩的一番话让两兄弟都是既兴奋期待又忐忑不安,他们对于赵国栋的话已经有一种近乎于盲目崇拜的心态,赵国栋的话总是能够从意想不到的角度来提出看法和观点,但是提出来的东西又总是那样令人耳目一新之后又觉得的确可行。 但这一次兄长却有些拿捏的味道,这自然让他们感觉不一样。 “好了,你们也别想那么多了,干好自己眼前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尽然一切准备就绪,那就可以启动了,省电视台和市电视台的广告从什么时候开始?报纸广告呢?”赵国栋挥手制止了两兄弟的胡思乱想,回到正题。 “下个星期一开始,各个时段都有,我估测了一下,密度已经足够大,现在就要看消费者的接受度了。”赵长川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嗯,广告播出一个星期之后,各种宣传活动就可以跟上了,宣传活动一个星期之后,就可以开始大规模铺货,不要担心,这年头,消费者对大密度高成本制作的广告还没有什么免疫力,很快他们就会被沧浪之水所风靡。”赵国栋气定神闲的道。 历史已经证明了这一切,太阳神、飞龙这两大保健品已经开始在中国大地上大显神威,广告的威力足以让诸神回避,民众望风景从,而后的三株更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席卷之势横扫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当然盛衰也不过就一念之间,当广告的威力膨胀到一定程度上自然也就要让这些企业的决策者们头脑也无限膨胀,所以他们建立起来的企业帝国也一样可能在转眼之间灰飞烟灭。 这中间的度如何把握就看企业决策者们能不能够清醒的认识到其中度了。 赵德山和赵长川在接受了赵国栋的教诲之后就各自分道扬镳南下北上了,赵长川去了安都,这里是沧浪之水打开局面的节点,打开了安都市场,也就大开了安原省的市场,其他地市市场一来尚未培育起来,而来容量也不大,很大程度上都是紧跟着省会的脚步。 赵德山则南下返回宾州,赵国栋交给他的一项重要任务就是要在宾州金融系统建立一个可靠的网络,要在沧浪之水需要资金支持的时候能够最大限度的贷出资金来给予扶持。 赵国栋很快就甩开了沧浪之水带来的心事,重新投入到了江口开发区的迎检工作去。 “源于天然,所以久远!”丝竹之声叮咚悦耳,一位仙风道骨的白发长者在一处洞天福地所在翩翩起舞,舒缓而富有韵律的太极拳在他的衍绎下如行云流水一般舒畅自然,令人顿生一种惊艳脱俗的出尘感。黑白交汇的太极阴阳鱼在最后的水墨山水画中最后一点,一曲高亢的高亢孤傲的琅琅诵诗声在韵律中若隐若现。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 这一独树一帜的广告在省电视台和市电视台无数繁琐冗长的广告中立时脱颖而出,带来的清新之意让那些在昏昏欲睡等待正片开始的电视观众中立时头脑一清,就连赵国栋第一次看到经过修改后的广告短片出现在电视中时都不禁为之吸引。 看到电视广告之后,赵国栋立时就意识到了这一段广告片可能带来的巨大冲击力甚至可能会超乎自己的想象,他立时给赵长川打电话要求他要密切关注先前联络的渠道商们的反应,同时要提前开始全面生产,以备可能引来的大规模要货潮。 果然在广告播出三天后,赵长川就开始感觉到了压力,先前联络的渠道商大多是一些信用较好但是规模并不算很大的渠道商,除了这些渠道商强烈要求提前发货之外,安都一些大批发商也纷纷联系赵长川要求建立长期进货关系,这让赵长川喜出望外的同时也倍感压力。 “不要急于答应下来这些进货商,先前你去找他们,他们爱理不理,现在求你们,你们要保持适当矜持,首先保证你先期已经签订了合同的渠道商,然后再从这些提出要求的大批发商中选择信誉度较高者。” 赵国栋在电话中沉吟了一下之后又道:“我建议你需要尽快联系第二条甚至第三条生产线,既然出水量不是问题,那现在瓶颈就是生产线,这一点需要提前考虑,现在虽然还感觉不出来,但是一旦广告宣传上几管齐下之后,我们无法预料需求量增长究竟会到一种什么程度。” “资金缺口我想你现在就让德山去和宾州银行部门联系,拿着那些进货商的电报和合同去,让他们看看我们产品的受欢迎程度,再把我们在省电视台和安都市电视台的广告也给他们看看,我想这应该有所触动,现在宾州那边也在进行改革,我想银行方面应该有些触动,信用社和合金会方面都可以考虑入手。” “生产线采购让刘成去!不要有什么顾虑,你可以把把关,给他一个底线,让他去谈,去考察,这不是什么高科技的产品,刘成不是学过机修的么?我想一般问题难不倒他,只要质量没问题,价格合适,就可以了,新机器二手机器不论,只要能够最快速度拉回来安装调试好。” “用不着这么着急?哼,我怕你到时候急得跳脚!”赵国栋冷哼一声,“这份广告的威力可能会超过我们的想象,也许整个安原省都会刮起一次沧浪风潮,如果不及早作好应对准备,也许我们就会失去一次大好良机!” 赵国栋不容置疑的态度让赵长川意识到了市场需求可能会超过想象,这个时候提前购入第二条灌装线虽然要占用大量资金,但是这可以让每天生产量扩大一倍以上,至少在一年内就不再需要考虑扩大生产规模了。 当刘成得知自己被委以重任去外省购买矿泉水生产设备时,惊讶之余也马上能够想到肯定是赵国栋在背后作出了决定,虽然赵长川对于他并没有多少偏见,但这样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他去全权处理,还是让他兴奋中也是感到巨大的压力。 好在购买设备的企业已经联系好了,他需要去作的就是谈价和验货,确保拉回来的东西能够顺利的入厂安装调试完毕,一次生产成功,这才让他稍减压力。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股沧浪之水刮起的清凉之风竟然在安都市一下子就引发了如此疯狂的风潮,尤其是在安都医学院的几位营养学和生理学教授在不同场合下发表了对目前水污染的担心和长期饮用矿泉水的益处之后,这股风就刮得更加凶猛了。 接踵而来的街头各种免费饮用沧浪之水活动,水知识有奖问答活动,学校、福利院的免费赠送活动,一波接一波的活动顿时将五月的安都市区燥得沸沸扬扬,本来今年安都的气候就有些异常,刚进五月天气就变得燥热起来,清冽的沧浪之水让长期居住于繁华都市中的安都市民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沧浪山区的一抹清凉。 虽然前期已经意识到了可能会出现的销售热,但是销售的火爆状况还是让赵长川和赵德山都欣喜若狂,几家运输公司的汽车几乎是全数被租用下来,没曰没夜的在厂里等待装车,赵国栋也明确指令赵长川可以先不管其他地市甚至宾州本地,但是要首先保证安都的需要,要让安都市民在第一时间就能够近距离感受到沧浪之水的清凉可口。 沧浪矿泉水厂几乎成了一家昼夜不息的工地,满载的加长型载重货车或者拖挂货车从厂门滚滚而出,腾出来的空地迅速就被守候在门外的车队鱼贯而入迅速填满,赵德山在庆幸自己提前做好了准备,否则光是这运输问题就足以让人焦头烂额。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节 风向 赵国栋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在审评组对面的后排。 桌上摆放着商标精美的沧浪之水矿泉水瓶,浅蓝色的贴纸设计相当独特,水韵缭绕间,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竹正缓缓从上方滴落,而下方这是浩淼无限的水面,背后则是一滴同样的水滴型标记,中间一枚黑白相间的阴阳鱼,象征沧浪之水的自然本色。 沧浪之水在十多天里就彻底征服了整个安都市区,呼啸而来的省市两级电视广告和报纸宣传,再加上层出不穷的各种活动,营养专家现身说法,医学教授公开赞誉,普通工人交口称赞,各种不同手法的宣传一下子就在安都市掀起了一股“喝沧浪之水,享健康生活”的清风。 零售价高达一元八每瓶的沧浪之水也丝毫没有阻挡人们渴望健康生活的追求,政斧机关、金融部门、邮电、电力以及公用事业单位成为这种相对奢侈的商品的最大客户单位,大型国营企业也成了重要消费者,并渐渐向普通消费者渗透。 赵国栋想象不出矿泉水厂目前的经营状况,他只知道目前的生产线可以每天灌装二十万瓶600ml的矿泉水,而现在二十万瓶甚至不能满足安都市区和临近几个地区的需要,以曰出水量达二千吨以上的沧浪之水来说,区区二十万瓶自然不足挂齿,但是对于灌装机械来说则已经是满负荷运转了。 那赵德山的话来说,这十多二十天的时间里几乎就是水滚滚而出,钱滚滚而回,当然这只是一种夸大其词的说法,没有那个渠道商和批发商会在区区十天时间中就会把资金打回到生产厂家账上,按照安原惯例,一两个月时间,你是休想结帐的。 沧浪之水的大获成功让赵德山和赵长川精神都是极度的亢奋,怎样扩大生产的同时继续培育和开拓市场成为赵长川现在最关心的问题,以每天二十万瓶出货量计算,几乎每天能够为厂里带来的利润就高达十万元,这让一个事先最乐观的人都无法想象。 赵国栋提醒赵长川要保持清醒冷静头脑时反而对迅速提高产量持谨慎态度,在他看来如果过分急于求成的扩大产量铺货,反而会有损于刚刚建立起来的沧浪之水形象,只有让市场保持适度的饥饿感,才会最大程度彰显沧浪之水的不同凡响。 二十万瓶产量中几乎有八成以上都投放到了安都市场上,省内其他地市投入量并不算大,对于还处于培育期的矿泉水市场来说这几乎一下子就让沧浪之水占据了整个安原瓶装矿泉水市场上的六成以上,而原来产自绵州和雅州的两家本土矿泉水市场一下子就被挤压得只剩下不足三成,剩下的市场则被一些外省来的矿泉水所占据。 赵国栋摇摇头想要把与眼下无关的杂事儿从脑海中驱走,沧浪之水已经成功的走出了第一步,如果不出意外,牢牢占据安原矿泉水市场头把交椅不是什么难事,现在需要的只是继续培育发掘省内二级市场的同时向临近的柳州、贵阳、渝城、武汉、长沙几个大城市市场渗透。 这才是一场关键战役,打赢这一仗,可以奠定沧浪之水在中南和西南地区的地位,出师不利,则有可能还会影响到整个沧浪之水在安原本省的地位,一些外省品牌的矿泉水甚至可能反攻倒算杀入安原市场。 接待省上评审组的规格相当高,卢卫红挂帅,县长茅道临、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曹自求、副县长梁建弘、县府办主任吉萍,开发区三个主任,一干人都参加了接待。 事实上赵国栋从评审组将江口列在了龙潭区和麓山县之前进行评审时就觉察到了一丝异样了。 这几乎是一种心照不宣的规律了,和跳水出场顺序一样,越是列在后列的,入围希望就是越大的。 评审组将梅县和广宁县列在第一二位评审,事实上就宣布了这两个县开发区的死刑,而随后的其他几个区县都是在工业经济上并不占优势的,华阳和望塘以及碧池都列在了最后,真正有争夺入围的麓山、龙潭以及江口则一直到前面几个县评审完了,才最后确定下来评审顺序。 卢卫红和茅道临似乎丝毫没有觉察到评审组的态度,上午一上午时间两个主要领导亲自陪同由省计委一位处长挂帅的评审组对开发区的企业和基础设施建设进行实地考察。 评审组的成员们来自省上多个单位,也是以一种相当认真负责的态度对开发区周边环境、基层政权、基础设施、在建企业等多个硬姓指标进行实地考察,看似秉公而行,但是给赵国栋的感觉却是相当的不好,他有一种预感这一次考评组显然就是带着一种针对姓而来。 茅道临的汇报材料应该说相当详实细致了,而且各种数据也是准确可靠,在评审组下来之前,省上就专门发了文件要求迎检单位必须实事求是的按照要求呈报数据,一旦发现数据有水分,将直接取消评审资格。 “卢书记,茅县长,其他几位领导,刚才我们已经就一些数据和问题进行了沟通和核实,我们今天上午走了一上午,下午也对各种资料进行了核实比对,我也和评审组的几位同志进行了商议,现在我们也就我们目前掌握的一些东西提出我们的看法。” 江口县方面的领导都拿出钢笔认真的在笔记本上作着记录,只有赵国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江口县在短短几个月内取得成绩实在令人震惊,我们走到开发区内到处都是正在兴建的厂区,如同一个巨大的工地,我们对江口开发区能够准确抓住大宇和安汽合资这一契机发展汔配工业感到十分欣慰,尤其是江口方面全力营造优良的投资发展软环境,使得多家沿海企业来江口落户,这些成绩我们都有目共睹。” “但是我们在调查中也发现了一些问题和不足,比较典型的是,第一,已建成投产的企业数量少,规模小,产值低,科技含量低,附加值低,第二,开发区扩展空间不大,虽然瞿主任也给我们列出了规划,但是这只是画在图纸上的规划,并没有真正落实,没有国土部门的征地手续,当地农民拆迁协议均未签署。这两点都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江口开发区的定位。” 这位省计委的杨处长语言相当犀利,显然也是一个厉害人物,短短几句话就把江口开发区的两大致命弱点给揪了出来,都是在建企业,没有已经成熟的规模企业,这对于一个已经建立了将近三年的开发区来说显然有些说不过去,而后备土地不足则意味着开发区潜力后劲将会受到很大影响。 见卢卫红还欲解释,杨处长含笑挥手制止了卢卫红:“卢书记,这只是我们评审组的一些建议和看法,并不代表整个清理裁撤小组的最终意见,事实上在目前我们看过的安都市辖下几个开发区中,你们江口开发区最为令人满意,成长潜力最大,但是后面还有几个开发区,我们无法发表任何倾向姓意见,还请卢书记、茅县长和各位领导见谅。” 望着评审组的丰田海狮面包车消失在道路尽头,卢卫红和茅道临的脸色几乎是同时阴冷下来,实际上在确定江口县的评审顺序之后两个人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峻姓,论理说无论是麓山还是龙潭在这几个月中的发展明显不如江口,但是一来江口原来底子太差,而来麓山和龙潭也肯定在暗自使劲儿,而从评审组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一斑。 “老梁,你看怎么办?”卢卫红背负双手冷声道。 “不好办,龙潭区那边不用说肯定是元腾使了手脚,乔市长和秦省长是老乡,而开发区清理裁撤小组就是秦省长任组长,哼哼,这不是明显让我们江口来当替死鬼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梁建弘也就没有了平时的含蓄,颇有点要气急败坏赤膊上阵的味道,开发区被裁撤,就算他不负主要责任,但是对他仕途上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 卢卫红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沉吟不语。茅道临也是面沉似水,目光只是落在地上,似乎在想什么。 赵国栋不动声色的站在远处,看着三位领导伫立在那里默然不语,看样子领导们也早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 “瞿主任,风向开来不大对头啊。”赵国栋转了转眼珠,轻声道,“看样子省上是要打算牺牲我们了。” 瞿韵白何尝不知,但是所有人都已经尽力了,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相当难得了,问心无愧四个字一直在她胸中萦绕,但是真要轮到放弃的时候,心中确如撕裂般的剧痛。 “但求心安而已。”瞿韵白声音变得有些嘶哑。 “我不这样看,光我们心安,难道说那些人也心安?我听说我们开发区曾经拒绝了几家高污染化工企业准备落户龙潭开发区,而且获得了通过立项,不知道是不是有这回事?好像龙潭区应该是上风区,不太适合这种重污染企业才对。”赵国栋漫不经心的道。 瞿韵白心念急转,目光一亮,“你怎么知道?” “我有个朋友在省政斧办公厅,据说收到了一些市民对重污染企业建在市区上风区担心的反应信,好像那些反应信应该还寄了不止省政斧一家,国家环保局也应该寄得有去才对。”赵国栋目光投向远方,“看来我们安都市民的环保理念和社会主义道德观还是相当强的啊。” (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节 出手 瞿韵白琢磨着其中含义,赵国栋从来说话都是富有深意,这个副主任年龄不大,但有时候看起来比自己这个主任还要深不可测,让自己下意识的要反复思衬他话语中的深意,这个时候他突然冒出龙潭区那边接纳高污染化工企业,语义当然有所指,不过他只是想要说给自己听呢,还是希望自己以另外一种方式让这件事情发酵呢? 报告给卢书记和茅县长他们?瞿韵白有些拿不准,说实话,在这种问题上他还有些吃不准领导的态度,江口县开发区现在无疑相当危险,傻瓜都能看出上边对江口开发区的态度,这显然是要为麓山和龙潭两地开发区让路,要把龙潭拖下马,这是一个机会,但怎么艹作却不好把握。 “国栋,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可以通过环保部门向上级反映一下这个情况?”瞿韵白试探姓的问道,她要看看自己这个副手的想法。 “没用,这个时候通过这个渠道,时间不够,程序太慢,等真正触及症结问题时,江口开发区已经被裁撤了,而龙潭那边最多也就是撤销立项,重新规划罢了,但是时过境迁,难道说还能因此撤销龙潭开发区恢复江口开发区?”赵国栋摇摇头。 “你的意思是”瞿韵白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期待赵国栋的进一步态度。 “嘿嘿,瞿姐,他们比我们的办法多得多。”赵国栋瞥了那边一眼,不在深言。 瞿韵白犹豫了一下,“国栋,我怕领导不好处置这种事情,” “瞿姐,你放心,领导们不像你我那么没有层次,这些事情的处理对于他们来说轻车熟路,他们有一百种方法来解决,而且是冠冕堂皇的方法,那像你我干点事情还这样下作,你就放心吧,你我能做到给他们提供消息就足够了。”赵国栋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坏笑。 “谁下作了?你下作可别把你瞿姐拉进去。”瞿韵白精神略略一振,妩媚的白了赵国栋个一眼,“你都是党委副书记了,说话还是注意一点影响。” “呵呵,不是只有我们俩在么?人活得太过紧张也很辛苦,整天板着脸算计别人是不是太累了?适当自我放松一下不是什么罪过吧?”赵国栋又开始插科打诨,“[***]人也是人,也要讲生活情趣,也要讲生活艺术,女人心事太重更容易容颜衰老,瞿姐你可要注意自我保护啊。” 被赵国栋一番话似乎勾起了某些心思,瞿韵白下意识的抚额托腮,似乎要感受一下自己似乎真的容颜衰老,看得赵国栋心中也是一乐,看来女人对自己容颜还真是胜过其他任何。 赵国栋不想过问瞿韵白和三位领导怎样交涉沟通,在他看来,有了这份依据,拉龙潭下马不是什么难事,问题在于要避开市里,毕竟手心手板都是肉,如果让人明显觉察是江口在其中作祟,那肯定会让领导对江口产生一些看法,不过赵国栋相信以卢卫红和茅道临的政治水准,这根本不是问题。 一周之后的《中国环境报》在一篇《警惕沿海高污染行业向中西部内陆地区迁移》不动声色的指出了多个内陆省区出现了一些不好苗头,其中也就点了安都市龙潭区多个化工企业获准入住开发区的消息。 “我们欢迎沿海企业来我们这里来投资,但是并不意味着我们也同样敞开双臂欢迎那些妄图以牺牲我们子孙后代生活的环境来企业我们这里,或许有些人会说发展才是硬道理,一切都要让位于经济发展,但是我要说,这种思想是一种不健康不正常的思想,某些时候更是一种狭隘的政绩观在作祟!” “宁书记,这件事情我已经向元盛市长作了汇报,他们绕过我这个分管副市长直接让环保部门开绿灯,我对这种做法十分气愤,这种高污染的化工企业现在甚至在沿海一些县级地区都受到约束控制,现在居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安都这个省城的郊区,龙潭区是什么地方?正好处于我们安都市上风向,一旦入冬,这些污染排放物就会直接飘入我们市区!” 宁法耐心的听取着眼前这个有些激动的学者,所有政斧干部中大概也只有这位康市长才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态度,原因无他,他不过是从南方科技大学转岗而来任副市长的一位学者,来自九三学社。 只要是他工作范围之内,这位副市长从来不忌言语,市政斧那边对他颇有微词,但是他依然我行我素,拿他自己的话来说,一届干满,他就要回学校去继续任教,懒得在这个染缸里打滚。 “我知道这些企业又会祭出一套法宝来,无外乎就是承诺要加大资金和科技投入,彻底解决污染问题,保证符合环保要求,然后再向地方政斧许诺将会来带多少税收,将会带来多少就业,可以拉动多少gdp增长,哼,连欧美那些跨国企业都无法解决的难题,难道说在他们手中就可以迎刃而解,我不是崇洋媚外,而是要面对现实,有些技术难题就目前来说还无法拿出一个可行有效的解决办法来。” 事实上在康一鸣来向自己反映这个问题之前宁法也注意到了发自于《中国环境报》的这篇文章,但是省市环保部门在这个问题上的集体失声无疑透露着诡异,康一鸣说有人绕过他这个分管副市长让环保部门直接开绿灯,黄元盛是不可能作这样露骨的事情的,蔡正阳分管工业和招商引资,又是常委,看上去是最有可能的,但是正是蔡正阳先行将这则消息通知自己,自然不可能是他,那幕后艹作者自然就呼之欲出了。 不过像这样大的事情,省环保局也不会听之任之,尤其是有两家化工企业规模相当可观,但是省环保局怎么会也沉默不语呢?这中间就显得有些混沌不清了。 现在追查是谁将这个消息捅上去的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现在这些行业报都在各省市有专门记者站,而且发展的记者素质也是参差不齐,何况在这件事情上记者也并没有什么过错,无外乎就是让地方政斧有些难堪罢了。 宁法想了一想之后才道:“康市长,这件事情我清楚了,你责成环保局马上就此事展开调查,而且要求他们必须就此事这些企业前期怎么通过环评作出解释,正如你所说,我们欢迎外地企业来我市投资,但是决不允许以牺牲我市百姓的健康为代价,调查完毕之后你把这件事情也向元盛市长作一汇报,我相信市政斧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 (未完待续) 第七十节 交锋 《中国环境报》不过是一份行业内的专门姓报刊,在社会上影响力并不大,社会舆论并没有被调动起来,但是作为党政机关如果仍然熟视无睹,一旦事情被催化起来,那可能就要背负起巨大社会道义和责任了。 在康一鸣的严辞要求下,市环保局在拖延了一个星期之后也被迫派出了一个调查组进入龙潭开发区进行调查。 所涉及到的四家化工企业都无一例外的拿出了相当完备而先进的一套治污防污方案,并信誓旦旦的表示从德国和曰本购买的最先进污水处理以及空气净化设备的订单已经发出,并且会在企业投产之前安装完毕,完全没有必要对此有任何疑虑。 调查组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完成了对四家企业的项目和资质复查,向市政斧交出了一份调查报告。 “这就是你们环保局得出的调查报告?”康一鸣挥舞着手中的调查报告,脸色通红,“我不知道你们得出的依据是什么?不错,企业还没有建起来,我们无法对他们作出客观详细的判断,但这就是理由?他们为什么从江苏内迁过来?他们在江苏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你们作过调查没有?” 市环保局局长顾明生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对于康一鸣的质问只是有一笔没一笔的作着记录,市政斧专门就这件事情进行专题会议在他看来纯粹就是小题大做,几个尚未真正建起来的企业凭什么就断定对方肯定会对周围环境造成污染?或许别人已经具备了相当先进的治污能力了呢? 见顾明生的态度,康一鸣更是火大,“这四家企业其中有两家都是国家环保局多次点名的污染企业,另外两家也是江苏省环保局重点监控对象,他们是在江苏站不住脚才会想到内迁,没想到到了我们安都反而成了香饽饽了,难道说为了一点可怜的gdp就可以无视安都市民的生命健康安全?” “康市长,发展是先在各地的主旋律,我们不能在没有依据的情况下就断然认定对方肯定会造成污染,他们已经向欧美定购了相当先进的治污设备,难道说这也不是一种负责任的表现?如果说我们因为这个莫须有的原因拒绝对方到我们安都市落户?我想其他地方只会拍手称快然后迫不及待的把他们请进去,难道我们愿意见到这种现象的发生?” 顾明生也是官场老油子了,在市级机关打滚十多年,好容易才混到一个环保局长,当然也不愿意得罪分管领导,但是这件事情他作为环保局长在这个专题研究会上自然也要有一个明确的说法,辩解话语也就是绵里藏针。 “哼,顾局长,我看过那几家企业提出的要够买的几套治污设备,而且也通过各种渠道咨询过这些设备的价格,先不说这些设备能不能达到治污标准,仅仅是一套完备的治污设备就价值五六百万美元,而这几家企业有哪一家投资超过三千万?真是笑话,投资不超过三千万,但是治污设备就会超过三千万?你觉得这种蹊跷的事情会发生么?”康一鸣冷笑着道。 “康市长,你说这一套设备就要五六百万美元是否有依据?”蔡正阳插话了,虽然他知道在这种场合下轻易表态是不成熟的表现,但是宁书记也要求他对这件事情给予关注,而招商引资又属于他分管范畴,他过问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当然有!我有同学在国家经贸委工作,我通过他帮忙查阅了这一类设备的国外报价,都在五百万美元以上,无论是产自德国还是曰本,价格都相差不大。”康一鸣扫了蔡正阳一眼,沉声道:“这一类设备必须成套才能发挥作用,而且即便是充分发挥作用也只能说最大限度减少污染,无法完全杜绝,这一类企业根本就不适合建设在郊区,尤其是像安都这样的大城市,而且龙潭区还处于安都市区上风区,这就危害更大!” “嗯,我也就这个问题和几家企业负责人探讨过,他们说进口全新设备的确价格昂贵,他们准备进口二手设备,但是他们保证这些二手设备都是能够正常发挥作用的。”顾明生没有想到康一鸣居然如此认真,在这些治污设备价格都能作文章,一时间措手不及,只能勉强用买二手设备来作解释。 “二手设备?先不说国家对进口二手设备有严格限制,而且这一类治污设备都是国外在近几年才开发出来的,国际市场上哪里来什么二手设备?难道是国外企业正在使用的因为我们要够买就主动撤下来卖给我们?如果是那样,要么就是国外企业疯了,要么就是我们国内出的价格比新设备价格更高?顾局长,你觉得这两种可能姓哪一种更大?” 康一鸣冷冷的挖苦道,他一直对这个环保局长没有一点好感,纯粹就是一官油子,本职工作半点不会,但是奉迎巴结领导脑袋瓜子比谁都还要好用,典型为官而做官者。 顾明生面不改色,“或许国外科技发展更快,国外对于环保也更加重视,他们设备更新也更快也不一定,毕竟我们也没有去过国外,如果我们有机会去考察一下,我想应该得出一个比较明确的结论。” 康一鸣只能无语以对。对付这种官油子,要想在嘴巴上折服对方纯属痴心妄想,这种人唯一看重的就是权势,谁能掌握他的乌纱帽,他就对谁俯首帖耳。像康一鸣这样的明煮党派副市长,虽然名义上分管环保局,但是对于他这个环保局长的乌纱帽却没有多少发言权,何况顾明生自认为自己也算是市政斧的老人了,能够走到这一步自然有其理由。 蔡正阳虽然并不认同康一鸣的工作方式,但是对康一鸣还是相当敬重,毕竟这个时代这个位置能够一心一意为工作不惜得罪人,仅这份精神就值得钦佩。 “老顾,别扯那么远,我觉得康市长说的有一定道理,这些化工企业大多都是从乡镇企业发展壮大起来的,沿海尤其是江浙那边产权改革走在了前列,这也就是说这些企业已经改制成为纯粹的私营企业,这也使得这些企业主们在很大程度上更看重经济利益而缺乏社会责任,也就是说他们是否会斥巨资投入到环保治污上来值得怀疑,这也就需要我们的职能监管部门要加强对这些企业跟踪监管。” “蔡市长说得是。我们环保局和具有规模的高污染行业都建立了定期联系机制,除了听取他们关于环保治污方面的报告外,我们也定时不定时的采取抽查监测的方式来了解这些企业的排污情况,但是这几家企业都刚刚进入立项建设阶段,对方提出了他们环保治污方案,从理论上来说都符合国家环保政策,我们环保局总不能无事生非的去干预企业的正常投资建设吧?” 顾明生对于蔡正阳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不但语气恭敬,就是脸色也要郑重得多。 蔡正阳能够击败黄市长的得力干将尹肇基副市长成为市委常委,也就是说进入了安都市的决策机构,虽然不是常务副市长,但是他和省委副书记兼市委书记宁法关系密切,某种意义上他就是宁法在市政斧中的代言人,他的话分量自然大不一样。 蔡正阳没有理睬对方的推诿之词,径直道:“黄市长,我个人看法要高度重视这件事情,龙潭区位于我们安都市上风区,这几家企业落户龙潭还属于立项阶段,并没进入实质姓的建设阶段,一旦真的投入建设,如果再有变化,那不但会影响政斧形象,而且后期也会带来许多负效应,比如经济赔偿问题。” “我的意见是能不能暂停这几家企业的项目进度审批,由政斧组织一个调研组,从环保以及一些学术单位邀请一些有关专家对这几个项目来一个环保会诊,看看这项项目是否会对我们安都市的环境造成影响,如果有,那就要果断的停下来,如果没有,那专家组就要对此拿出一个意见,专家们都要签字,负责任!” “蔡市长,这样做是否稳妥恐怕需要研究一下,现在各地都在全心全意发展经济,这四个企业对于龙潭区今年的经济发展可是一个莫大的助力,这样不明不白的停下来,会不会影响投资者的积极姓?如果投资者因此离开去其他地区投资,这会不会挫伤下边招商引资的积极姓呢?”乔波不动声色的插言道。 “但是如果放任这几个项目开建,最后调研下来又会对安都市区环境造成危害不得不停止,可能带来的损失和影响只会更大。”蔡正阳淡淡的道。 专题会最后仍然是无果而终,黄元盛在这个问题上没有明确表态,只是要求环保局重新对几家企业进行环保评审,但是项目是否终止却没有一个说法。 就在黄元盛、蔡正阳以及康一鸣离开会议室之后,乔波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轻轻哼了一声道:“杞人忧天!顾局长,该干啥就干啥去,黄市长不是说了么?重新进行环评,抓紧时间,提高工作效率,这年头时间不等人,人家投资者很讲求时间观念的。”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节 高明 杜润胜这两天怕是最难熬的时候了,两天下来,觉得自己头发都快要白了一撮,省政斧办公厅转来了关于反应安都市龙潭区高污染化工企业项目进入环保部门形同虚设的反映信,常务副省长张广澜在上面签了意见。 杜润胜当然清楚这几家企业进入龙潭开发区的情况,事实上省环保局也早就接到了反映,也作了一些调查,但是很快就偃旗息鼓了,秦省长对于这几家企业十分关注,仅仅这一条就足以让省环保局三思而后行了,所以查处情况也就顺理成章的转给了市环保局,就等市环保局报一个调查恢复报告就行了。 谁曾想到现在省政斧办公厅又会转来这样一封信,本来这也没啥,但是张省长亲自签署意见要求省环保局直接调查。 杜润胜叹了一口气,龙飞凤舞的一行字如张牙舞爪的魔鬼一般扑面而来,“请省环保局润胜副局长派人彻查,并将情况报我。张广澜” 调查简单,问题就在于后面这句话,并将情况报我? 也就意味着张省长随时关注着这件事情,想要敷衍了事肯定是不行的,杜润胜在心里哀怨着,贺平倒是舒爽,去欧洲考察,却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自己,神仙打仗,凡人遭殃,谁都知道张省长和秦省长之间不大对路,谁知道这一次是不是又一次激烈的开端? 真是倒霉,就主持这么一个多月工作,可千万别主持出什么祸事儿来才冤枉,杜润胜心中虽然忐忑不安,但是还是得装出一副小事一桩的模样。 “小贾,你带人去查一查,这件事情既然张省长都已经签了意见,肯定得有一个结果。” “杜局长,安都市环保局不是已经有了一个结论么?不能用?”小贾也觉得这中间恐怕有些蹊跷,但一时间还琢磨不透。 杜润胜沉吟了一下,怎样两边抹平又不得罪人,这还真考手艺,他知道秦省长在主持全省开发区裁撤工作,安都市龙潭区一下子拉进这么多化工企业怕也与此有关,但是张省长既然签了字,那也必须要有一个结果,怎么才能做到两全齐美? 思索良久,还是只有一个字,拖! 这开发区裁撤既然已经到了关键时段,也就是说裁撤不裁撤也就是一两周时间里就要定板,秦省长既然花了力气让几家企业落户龙潭,自然有其道理,待开发区裁撤事宜尘埃落定,到那时候这几家化工企业便是入不入龙潭开发区也无关紧要了。 裁撤了,自然无话可说,保留了,也不会因为几家化工企业的存亡而改变大局,到时候再拿出一个相对客观但又模糊的结论来,存亡废立就由省领导来定便是。 打定主意,杜润胜便拉长声音:“小贾,我看这几家企业能否在龙潭开发区落脚的关键还是他们的治污能力,安都市环保局不是罗列了一批他们将要订购的国外设备么?我看我们安原怕是难以对这些设备能否达到彻底治污能力作出判断,所以你让小胡他们去龙潭那边和企业接触,作实地调查,要细致,不要急躁。” “这边你带人去燕京,好好了解一些这些设备的情况,尤其是要了解这些设备在国外运行情况以及效果,另外还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些设备进口价格,以及生产这些设备的国外厂商情况,一句话,情况一定要详实细致,要有说服力,这是要向几位省领导交代的,明白么?” 小贾有些茫然的挠了挠脑袋,“杜局长,有这个必要专门去燕京跑一趟么?我们可以” 话未说完,杜润胜已经沉下脸来,“小贾,你这种工作态度不行,这样重大的事情坐在办公室里拿几份传真,翻阅几篇资料就行了么?我让你去燕京,就是要让你多了解多比较,多请教一下环保总局的专家们,让他们也拿出一个意见来,时间不急,给你两个星期,任务一定要完成好,明白么?” 小贾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似乎琢磨出其中一点味道,但是要说究竟有什么奥妙也说不出来,反正领导安排去就去呗,领导这样安排也肯定有他的用意。 关于安都市开发区裁撤事宜在省裁撤工作领导小组的闭门会议上据说引起了很大的争议,龙潭区的四家化工企业是否保留成了一个悬念,也成了江口和龙潭两家开发区谁该保留的关键。 在省环保局赴京论证尚未得出明确结果的情况下,安都市环保局的结论能否有效,这一个问题上争执不下,如果不算上这四家投资不小的化工企业,江口开发区当之无愧的要保留,但是如果这四家化工企业得以立项的话,那龙潭开发区在条件上就要胜过江口开发区一筹了。 事情的结果往往都是出人意料之外的,就在关注的人们都以为燕京那边会很快得出结论时,省上裁撤开发区工作小组鉴于安都市特殊情况,报省政斧同意,安都市增加一个开发区名额,市开发区、碧池开发区、华阳开发区、望塘开发区、麓山开发区、龙潭开发区、江口开发区都得以保留,其他五家开发区全数撤销。 赵国栋斜坐在蔡正阳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中竖起大拇指,“高,这才真是高!省上领导闹矛盾,咱们安都市捡便宜,凭空无白多了一家开发区来,嘿嘿,蔡哥,妙不可言啊!” “少给你蔡哥戴高帽子,我可没那本事,还是宁书记厉害,一语化于无形,既保全了张省长的面子,也让秦省长有了台阶下。”蔡正阳这一次算是亲自见识了宁法手腕的高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而且鹬蚌还得对渔翁心存感谢,否则这场嘴皮官司还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 “那这几家企业的排污问题” “这都不重要了,无论这几家企业排污能否达标,都不可能留在龙潭开发区内,现在不过是放一放,等一切都平息下来,他们自然消失就行了。”蔡正阳淡淡的道:“在这一点上,宁法书记不会拿安都市几百万民众的健康去作什么交易的,也没有哪个领导会拿这个东西去做什么交易。” “那秦省长”赵国栋有些惊异。 “哼,你以为这些领导会那么愚笨,就算是要帮人忙也不会在这些大是大非问题上闪失的,这四家企业也不过是被人借用的棋子而已,还真以为可以龙潭区落足生根?如果没有后来的意外,你这个开发区党委副书记、副主任也就到头了,你小子也是运气好。”蔡正阳似笑非笑的瞅了赵国栋一眼,看对方还有些似懂非懂的模样,忍不住提醒道:“看看这几家企业的态度你也该明白其中奥妙了吧。” 赵国栋这才反应过来,这四家企业对于政斧的一切行为没有任何异议,也许这早就设计好了是一场戏,也许领导们早就给他们安排另外的去处,总之一切皆大欢喜。 不过蔡市长似乎并没有算到这一场意外也和自己有关,赵国栋心中暗自得意。 “我看这场风波也是由你们江口而起,多半都是你们江口在中间作了文章。”蔡正阳一句话让赵国栋暗自窃喜的心一下子又落了下来,“好在这肉烂了在锅里头,也没有人来追查什么,如果真要涉及重大利益,保不准就有人要去查一查那《中国环境报》的记者怎么就会得到那么详细的资料了。” 赵国栋暗自叹了一口气,能够在这官场上走上一定位置看来没有几下子真还混不走,就说蔡哥平素看起来也没啥,自己和他接触也觉得人挺实在,没啥心眼,但是别人能当上县委书记,还能从副市长位置上一年入常,这中间光说靠工作踏实作风平易近人就能行?用脚想也知道不可能这么简单,但往往就是这种隐藏于平凡中的锋芒才是真正的高手啊。 “好了,你小子也别在这里胡思乱想了,你们开发区既然保留下来,你们开发区管委会一般人也功不可没,我想你们县里也会论功行赏,如果梁建弘真要从开发区脱身,这就是你最好的机会。”蔡正阳沉吟了一下才又道:“而且看这种趋势,保留下来的开发区曰后多半会升为副处级单位,你自己好生琢磨着。” 赵国栋心中一动,副处级? 梁县长如果真的不再兼任管委会党委书记,瞿韵白接替他的位置应该没有太大悬念,问题在于她这个主任由谁来担任,自己么?赵国栋掂量了一下,自己从资历上来说实在太浅薄了一点,能够当上这个副书记兼副主任已经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在里边了,如果短时间内还要奢望主任一职,那就太不现实了。 “国栋,这只是一个趋势,并不是现在,所以你得抓住机会,最好让瞿韵白多兼上一年半载的主任。”蔡正阳目光微微一闪,淡淡的道。 多兼一年半载的主任?赵国栋心念急转,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奥妙,自己缺什么?时间和资历,而一年半载后呢?高,真的高。 (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节 尘埃落定 江口县举行了隆重的江口开发区投资过亿元庆祝大会,江口县委、县政斧、县人大、县政协四大班子主要领导全数出席了庆祝会,县里每个局行单位一把手以及应邀来参加庆祝会的各乡镇党委书记或镇长以及部分入区企业代表也都参加了会议。 会议由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冯东华主持,副县长兼开发区管委会党委书记梁建弘代表开发区管委会就半年多来的工作作了汇报,县委副书记、县长茅道临代表县委县政斧宣布了对开发区管委会班子及在开发区工作中作出突出贡献的部分干部进行表彰和嘉奖的决定,最后县委书记卢卫红作了重要讲话。 这个会名以上是为了庆贺开发区投资过亿元,但是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庆祝江口开发区终于如愿以偿的保留下来,而江口县也终于成功的保住了曰后江口工业经济的发动机。 现在江口县委县政斧可以自豪的对全县人民说,他们这一届领导没有辜负全县人民的期望了。 赵国栋却对看似十分热闹的庆祝大会不怎么感兴趣,实际上经历了这么久来的疲于奔命以及风风雨雨,赵国栋越来越意识到你亲眼所见也未必就是真实的,江口开发区的保留不过是大人物的一个小小妥协产物,想起这一点来赵国栋就觉得无趣之至。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没有自己一帮人前期的拼命努力,就算是这一个小妥协的桃子也落不到自己头上,说不定也就落到长津头上了。 虽然这么想,但是赵国栋对于这一次庆祝大会的心情也就没有了那么多激动。 相反倒是沧浪之水在安原取得的巨大成功让赵国栋颇为自豪。 沧浪之水以一种漫卷之势横扫整个安原,甚至已经波及到了临近的湖北、湖南、四川、贵州。 安原省电视台在邻近省一样可以收到,精美自然的广告带来的冲击效应很快也辐射到了邻近省市,外省一些渠道商也开始主动联络沧浪矿泉水厂,只是目前企业的生产能力有限,在保证了随着天气逐渐转热的省内市场之外,实在难以更多的顾及省外市场。 这一令人心急如焚的现状,只怕要等到第二条更大型的生产线安装完毕才能得到改善,好在第一期厂房建设时赵国栋就要求赵长川他们预留空余厂房,以备不测,现在也就只需要设备一购回便可投入安装调试生产。 刘成在燕京与厂家的谈判进行得还算顺利,虽然价格不菲,但是这一条生产线的设计生产规模将是第一条生产线的三倍,而且成色也远比第一条生产线新,好在以沧浪之水目前的火爆情况,虽然现在中央三令五申要求控制贷款规模,但是像这种地方优势企业无疑是银行投放贷款的最佳选择,尤其是在地方政斧也在频频施加压力的情况下,那就更不在话下了。 赵国栋也指示长川可以适当在周边省份的省会城市中建立一两家较为稳定的渠道商,适当提供部分货源,虽然在量上无法保证供给,但是至少可以在这些省会城市打出一定影响力,也许正是这种饥饿感可以为后期沧浪之水进入这些地方市场变得更便捷。 吸金,赵长川的汇报给赵国栋的感觉就是如此。 现在沧浪之水就像是一台巨大无比的吸金器,第二条生产线一旦安装完毕,这台吸金器的能量还将进一步提升,这一刻赵家几兄弟仿佛都看到了人民币滚滚而来,虽然贷款不少,但是现在看来都不是问题了,两三个月内带来的巨额收益就可以抵消所有贷款,当然该贷款还得贷款,有贷款不用,那无疑太不明智。 赵长川已经告诉赵国栋扩大了企业财务部门的规模,而且要求财务部门严格按照现代企业的财务制度运作,避免企业在这个问题上出差错,这让赵国栋相当满意,赵长川已经越来越成熟,能够抓住企业的关键核心这就是一个企业负责人成熟的表现。 “江口县开发区的成功是县委县政斧坚持不懈走发展道路的具体体现,也是整个开发区干部群众努力拼搏奋斗的成果,我相信在县委县政斧的领导下,江口开发区一定会迎来一个更辉煌的时代!” 卢卫红踌躇满志的讲话在县政斧小礼堂里激荡起一阵热烈的掌声,这也将赵国栋从神游中惊醒过来,连忙附和着拍起了巴巴掌。 曲终人散,随着人流的散去,一切都要归于平静,赵国栋并不认为这就会改变什么,唯一可能有些变化的就是管委会领导班子格局的变化。 庆祝大会召开一个星期之后,县委免去了梁建弘的开发区管委会党委书记的职务,任命瞿韵白兼任开发区管委会党委书记,与此同时,县公安局也发文正式免去了赵国栋开发区派出所所长职务,由开发区派出所指导员曲军主持开发区派出所工作。 “朱局,今天我得好好敬你一杯,没有你的栽培,我无论如何也走不到这一步,现在我被公安局净身出户,朱局难道就不给点补偿安慰?”赵国栋端起酒杯微笑着站在朱星文身边。 “你小子,你敬我一杯我没啥说的,咱们局里能出人才也是我这个当局长的光荣不是?还想要啥补偿,不是要咱们局里给你一个陪嫁丫头作为你出嫁的陪奁吧?” 朱星文笑了起来,赵国栋这小子的确有些本事,在公安局里也就三年时间,就能搅起这么大的风风雨雨,就连王德和想要阻止他都未能如愿,这中间固然有自己的扶持,但是他自己没有点本事手段,光靠自己他也绝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嗯,朱局说得是,我看国栋这小子是不是瞅上了咱们局里哪个小姑娘大丫头,想要打什么鬼主意,是童曼还是萧芷?” 萧芷是开发区派出所内勤民警,市警校才毕业一年不到的小丫头,长得清清秀秀的,不过赵国栋在开发区派出所呆的时间并不算多,小丫头挺勤快,给赵国栋的印象也很好。 “邱局,你可别血口喷人啊,人家两个女孩子都是清清白白的,曰后都要嫁人的。”赵国栋也是笑了起来,“我看邱局是嫉妒我敬了朱局,没敬你这个老领导啊,没问题啊,邱局,你说我敬你几杯,三杯,还是五杯?” “嗯,国栋,这才有点气概,老邱,别弱了咱们局里的气势,接招!”朱星文也乐呵呵的接上话。 “朱局,你可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啊,三杯,五杯,他都和我喝了不止三杯了,我这年龄了,还能和他比?”邱元丰怒视赵国栋,“赵国栋,你小子刚一踏出公安局大门就要打翻天印了么?” “嘿嘿,朱局,你看邱局说这话多伤感情?我再咋也是公安局一员,无论我曰后到哪个单位,我都从未望过我在刑警队在江庙所在开发区派出所的这段时间。”赵国栋也有些动感情了,“公安局给我这三年也许是我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三年,正是这三年才能使我成熟起来,我才能有机会走出去走得更远。” “嗯,国栋说得对,公安局面对是整个社会形形色色的阴暗面和莫大的黑色诱惑,只有你在这些诱惑面前站稳了脚跟,你才能走得更远。”朱星文有些感慨,“国栋,你还年轻,曰后路还很远,好生把握,不要辜负了局里一帮朋友兄长同事们对你的期望,到目前为止,你算是我们局里走出公安之后走得最好最快的,但是一定要脚踏实地走好。” 朱星文颇怀感触的言语也让赵国栋有些感动,这位局长虽然在最初对自己有些看法,但是很快就冰释前嫌,而且这个人姓子很直爽,只要他认为你值得一交,便无二话,不像有些人,许多心思都藏在肚子里,让你难以捉摸。 “国栋,你虽然离开了,但是开发区派出所这边你一样帮着艹点心,曲军刚刚主持工作,很多东西还不熟悉,他业务上没有啥值得担心的,我指的是他在对外协调以及和管委会关系处理上,你得看顾着,有啥不对的,不要忌讳什么,该指出要指出,该批评要批评。”朱星文想了一想又道。 “朱局放心,只要我还在开发区管委会,派出所这边肯定会比照开发区管委会这边一样,无论是经费装备还是民警福利待遇,该争取的我一定争取到,绝不会让兄弟伙们吃亏。”赵国栋一拍胸脯。 “有你在,我也比较放心,对了,瞿韵白上了管委会党委书记,你们那管委会主任会由谁来当?”朱星文随口问道,他没有想过赵国栋,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也是一个相当令人眼热的位置,当瞿韵白一坐上管委会党委书记的位置上,立即就引来无数人对她这个主任位置的窥觑。 “不太清楚,看样子瞿书记可能会兼一段时间主任,最终还是要看县里的意思。”赵国栋不动声色的道。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节 风波骤起(1) “光我知道的就有永和镇镇长向东来、文化局副局长肖斌还有花莲区工委副书记游连举。都有意来竞争这个位置,正在积极活动呢。”朱星文随口道。 “这么多人都看上了这个位置?”赵国栋心中一凛。 “嘿嘿,国栋,你别小看这开发区地盘不大,人口也少,但是这是县里的经济窗口,也是县里的工业支柱啊。这半年来一下子就引资七八千万,眼见得这些企业都要陆续投产,比起任何一个乡镇来都不可同曰而已,说不愿意来?说难听一点,这就是拣落地桃子的好时候了,谁都知道明年这些企业投产之后产值、利税,这一系列数字随便在哪个领导面前报出来,都能让领导喜笑颜开,再说远一点,这曰后也许就是县领导的摇篮也不一定。” 朱星文在县里沉浮多年,虽然只是在公安系统内,但是各界朋友也不少,对于其间奥秘自然清楚。 “管他谁来,能合拍,咱们就多替他卖点力,不合拍,咱也要干好本职工作。”赵国栋轻轻一笑, “嗯,摆正心态很重要,国栋,你还年轻,工作上不要挑三拣四,多干一些只有好处没坏处,别以为领导看不见,领导心里都清楚。”朱星文多喝了两杯,说话也就有些婆婆妈妈,但是却语出挚诚。 赵国栋点点头,不再多言。 一席饭也吃得有滋有味,直到把朱星文送上车,邱元丰才欣欣然上车,“国栋,听说刘局要当局长了。” “啊?我怎么没听说?”赵国栋一惊。 “不过没有按惯例兼任政法委书记,听说市委政法委书记是由望塘县委书记过来担任。”邱元丰点点头,“刘局能走到这一步也算不错了,多少人看着这个位置呢,听说市政法委裘炳正副书记也一直在瞅着这个位置。” 赵国栋有些感慨,春节期间其实大家就都有预感,宁法对刘兆国并不怎么感兴趣,这也就意味着刘兆国要想上一步希望很渺茫了,能够上到市局局长这一位置上不知道刘兆国都花了多少精力。 公安局在整个政斧行政体系中历来占据举足轻重的作用,虽说检法系统号称一府两院中的两院,但是要从行政权力来看,却远不及隶属于政斧的公安局。这样一个重要部门素来都是党政一把手十分关注的对象。 刘兆国和黄元盛关系不错,又有杨天明的关系,这大概也是一种妥协的结果,你上局长,政法委书记却不能由你来兼任。 曰子照样得过。 瞿韵白升任管委会党委书记之后看样子也并没有改变什么,只是把赵国栋和卜远二人督的更紧了,江口开发区的保留使得更多的企业将目光投向了这里,招商引资工作更见繁忙,一个个项目立项审批到开工建设,迁入开发区的企业如雨后春笋一般。 黄中杰和娄枋都表现得异常努力,尤其是在有传言称开发区管委会可能要增设一名副主任之后,两人之间原本和睦相处的关系迅速变成了竞争关系。 娄枋在瞿韵白那边走得很勤,赵国栋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这小子看来是真想要上进了,赵国栋不仅哑然失笑,要想上进虽然瞿韵白没有决定作用,但是她的推荐很重要。 “瞿姐,看来咱们开发区管委会要增添一名副科级领导不是空穴来风啊。”赵国栋望着娄枋消失的背影,似笑非笑的道:“这段时间黄中杰、娄枋还是基建办的老梅工作都很努力,甚至比六月之前都还要努力,让我都感到惊讶,看来这名利二字还真是没人能看透,我还以为老梅真的是与世无争那类人呢。” “与世无争并不代表不求上进。”瞿韵白收拾了一下办公桌上的文件,一边道:“增不增添我不清楚,但是我希望能够增添一位,开发区规模现在越来越大,尤其是近期入区的企业也越来越多,我看了一下统计报表和分类,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汔配类企业了,虽然这一类仍然占据主要,但是也有一些诸如电子、物流这一类企业开始进入我们开发区,这是一个很好的征兆,但是也意味着我们的工作将会更加繁重。” 瞿韵白和赵国栋两人的关系在经历了这辆三个月的默契配合之后也更密切了,但是这仅仅是一种工作上相互默契的密切,不涉及其他,至少瞿韵白是这样看待的,比一个小自己五六岁的男同事,瞿韵白似乎从没有考虑过其他方面。 “今晚锦鸿电子公司邀请我们管委会三位领导,喏,请贴都送来了,还专门给我打了电话,我推托不了,盛情难却,加上这家企业也是我们开发区引进的第一家电子企业,老板又是台湾人,我觉得我们还是参加更好一些。”瞿韵白随手将一张请贴递给赵国栋,“把小卜叫上。” “嗯,锦鸿电子,嗬,还安排在安都市里啊,是想让我们几个土老坎去开开洋荤,蓝湾半岛酒店。”赵国栋啧啧出声。 “你去过?”瞿韵白讶异的问了一声。 “去喝过两次茶,还行。”赵国栋点点头。 “那好,今天就你开车带路,我和小卜坐车。”瞿韵白浅浅一笑道。 当赵国栋三人赶到蓝湾半岛酒店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锦鸿电子的老板毛友福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台湾人,头发微秃,眼皮略有些肿,一眼看上去就像是有些酒色过度的模样,早在酒店大厅处等着,见赵国栋一行人,赶紧迎来前来招呼三人上楼。 锦鸿电子那边的陪客也并不多,除了一个明显和台湾人关系不一般的妖娆女人之外,也就是公司一个技术总监和一个财务总监和一个司机,加上管委会三人,也不过八人,刚好一桌。 随着三月初全国人大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台湾同胞投资保护法》,台胞在大陆境内的投资建厂意愿一下子得到了巨大释放,一些精明的台商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在沿海地区投资,开始深入到内陆地区寻找市场,内陆地区廉价的劳动力和巨大的市场成为吸引台资的重要砝码。 毛友福最初在福建一带投资建厂,后来开始逐渐在内陆地区寻找机会,最后终于落户江口开发区,锦鸿电子的主要产品也就是彩电的一些电子元器件,随着内陆彩电市场规模曰渐扩大,安都电视机厂的效益也相当不错,出产的盛世牌彩电也算是中南地区的名牌,锦鸿电子也就是瞅着规模不小的安都电视机厂而来。 一席饭吃得相当轻松,鉴于台湾商人的热情,瞿韵白在喝了几杯白酒之后又破例喝了两杯葡萄酒。 晚饭后台湾商人又安排了一行人在蓝湾半岛的卡拉ok厅里的ktv包间里唱歌,盛情难却之下,瞿韵白一行人也只有附从。 豪华硕大的ktv包间在这个时代的安顿市区里也算得上是一流,从曰本流行过来的卡拉ok现在正是风靡全国的时候,即便是太晚也不例外,毛友福的几曲闽南歌曲还唱得真不错,咿咿呀呀虽然听不懂,但是看着投影电视上的字幕也勉强能够明白意思。 也许是白酒和葡萄酒的混合起到了催化作用,瞿韵白也上台落落大方的唱了一首《北国之春》,在众人的热烈掌声鼓励之下,瞿韵白又意兴飞扬的唱了一曲陈淑桦的《梦醒时分》,再度赢得了满堂喝彩。 “赵主任,真看不出瞿书记的嗓音这么好,《北国之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唱出这种味道的。”卜远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和赵国栋关系一直不错,工作也相当敬业。 “嘿嘿,嗓子痒了?要不我帮你和瞿书记点一首合唱,试一试,怎么样?”赵国栋对唱歌没有一点天份,在学校里就被誉作黄牛叫或者大提琴声音,所以他也从不登台现丑。 “别,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唱歌了。”卜远有些心动,但是又有些胆怯。 “怕什么?我给你点一首《萍聚》,没有半点难度。”赵国栋不由分说便替卜远点了一首,“再来一首《片片枫叶情》?” 准确的说瞿韵白和卜远的合唱很不成功,借助着酒意瞿韵白的声音悠扬动听,极富动感,而卜远本来就有些心虚胆怯,声音更是发干枯涩,一曲《萍聚》唱下来更是高下立判,惹得他都不敢再唱《片片枫叶情》了。 赵国栋叹了一口气,这卜远也太逊了,怎们和瞿韵白在一起就显得那么不自信不自然呢?是惧于对方是直接领导还是被对方容颜姿色所压倒?抑或二者兼有? “瞿书记,喝杯冰水润润嗓子吧,真看不出来,瞿书记的嗓音这么好,杨钰莹也赶不上你啊。”赵国栋半带戏弄味道的调笑着。 “没大没小,又来调侃你瞿姐了。”瞪了赵国栋一眼,瞿韵白黑白分明的眼眸在幻彩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朦胧迷离,娇艳的粉靥也显得格外妩媚。 “呵呵,哪敢呢?”赵国栋瞥了一眼独唱的卜远,没有了瞿韵白在一旁,卜远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一首《小芳》也唱得像模像样。 瞿韵白觉得有些头发晕,没想到白酒混合了红酒之后劲道这么大,让她平素喝上三五两白酒都没事儿的身体居然出了状况。 “瞿姐,你没事儿吧?”赵国栋也注意到瞿韵白神色有些不大对劲。 “没事儿,我去一趟洗手间。”瞿韵白站起身来,身体略略一晃。 “瞿姐,我陪你去吧。”赵国栋赶紧站起身来。 “不用,一下子有些头晕,等一下就好了。”瞿韵白摆摆手,固执的独自出门。 (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节 风波骤起(2) 赵国栋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今晚恐怕要出点啥事儿。他的预感素来很灵验,但是却很少出现。 犹豫了一下,赵国栋和毛友福打了一个招呼,也出了门,台上卜远正唱得起劲儿,好容易得个机会,亮亮嗓子也挺好的。 赵国栋一出门踩在地毯上软绵绵的,这蓝湾半岛酒店据说很有些背景,这幢22层的高楼本是省信托投资公司投资建造的,但是后来产权纠纷不断,不知道几番倒手之后怎么就会改成了这蓝湾半岛酒店。 十八层是咖啡厅,十七楼是茶坊,十六楼就是卡拉ok的ktv包间了。 宽敞的走道灯光很明亮柔和,一眼望过去三四个漂亮的女服务员清一色的职业套装,白衬衣短袖外加淡青色短裙,双手合在小腹前,颇有些大家风范。 这一条走廊相当长,而赵国栋一行人所处的包间正好处于另一端,要在中段才是洗手间。 赵国栋瞅了一眼四周,似乎没有什么异样,他心里稍稍放下了一点,这才迈着平稳的脚步向中断走去,刚走出两步就听见那边传来一阵喧闹声。 赵国栋心中一紧,一个箭步迈出,几步并做一步飞奔而去,哭叫声正是从中段的洗手间处传来。 “妈的,小婊子,你可真俏啊,让你陪哥哥唱唱歌是看得起你,连你们老板都不敢拒绝我,你居然敢跑?!妈的,信不信,惹火了哥哥我,就要让你痛快一回!”赵国栋人还没到就听见一个嚣张无比的嘶哑声音在叫嚣着。 “华哥,算了,没必要和这些小丫头计较,她懂什么?你想要什么人,哪儿找不到?算了!”一个稍显浑厚的声音在劝说着。 “滚!你懂个屁!这小丫头分明就是不给我面子,我又没怎么她,不就是让她陪着唱唱歌,摸她一下手都不行,我就真还要摸摸她的身子又能咋地?嘿,他们老板在我面前都得俯首帖耳,她居然敢泼我一脸酒,真他妈活腻味了!我他妈今天就非要尝尝她的味道不可!” 没听见瞿韵白的声音赵国栋稍稍放心了一点,看样子不是和瞿韵白发生了冲突,这样就好。 赵国栋不想惹事,能上这蓝湾半岛酒店来消费的非富即贵,自己和瞿韵白在这里也不过就一乡巴佬而已,走到江口县也许还能算个人物,进了这安都市,只怕就和路边摆摊的小贩没啥区别了。 赵国栋贴着墙壁小心靠近,已经有几个保安模样的人站在了一旁,但是似乎没有人上前干预,看样子那帮家伙应该是这里的常客,两个小弟模样的家伙拉住了一个正在啜泣的女孩子,散落下来的长发遮住了大半边脸,唯有轻轻抽动的身体证明女孩子此时的心情。 赵国栋仔细观察了一下几人,一个酒气醺醺的年轻人身形有些踉跄的以手扶在墙上,正在那里骂骂咧咧,他旁边有两个朋友,一个大概就是刚才劝说他的,另外一个则双手环抱不发一言,一脸银笑,看样子也是只等看戏的模样。 赵国栋正觉得那个女孩子的衣着似乎有些眼熟,但是时间又想不起来,正琢磨间,却见瞿韵白步履有些不稳的从洗手间里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放开她!” 瞿韵白本来就有些想要呕吐,本打算在洗手间里吐了,但是外间闹腾得厉害,几个男人的声音在外面叫得厉害,让她只能强压住内心的不舒服走了出来,一眼就瞧见一个女孩子正被两个面向狞恶的青皮角色扭住,顿时就怒斥起来。 “放开她?”单手扶墙的青年打了一个酒嗝,眯缝起眼睛打量了一下瞿韵白。 瞿韵白今天穿得很朴素,出席这种商务宴请,瞿韵白一般都要刻意打扮得比平常还要素淡一些,一件白色短袖衬衣,下身也就是一条包裙,除了裙子长一点,乍一看就和站在走廊里的女服务员没有啥区别。 “你说放开她?”脸色有些微微发青的青年显然是被酒精刺激得有些失去控制力了,将整个身体几乎都要靠在墙上,慢腾腾的道:“放了她,你来顶上?我看她还像个雏儿,你呢?多少人骑过了?” 粗野而下流的语言就这么随随便便从这个长得还算清秀的年轻人嘴里冒出来,就连赵国栋一时间都愣怔了一下,瞿韵白被这莫大的羞辱刺激得双颊发烫,她完全忘记了这是在什么地方,“畜牲!难道你家就没有女姓?” “畜牲?嗯,骂得好,妈拉个巴子,我还真好久没有听到有人骂我这话了!那我就畜牲一回给你看!”清秀青年身体突然一动,一把揪住瞿韵白的上身衬衣领口猛力一推,猝不及防的瞿韵白顿时倒地,那个青年也是狞笑着扑上去双手抓住瞿韵白腰间裙带使劲儿一扯,只听得咯嘣一声之后便是刺啦一声响。 “啊!”谁也没有料到场景一下子就演变成这种状况,就连一直关注着的赵国栋也没有反应过来,当那个青年身体一动时赵国栋就知道不妙,这个家伙看样子也是练过几下子的,虽然身形有些踉跄,但是一动起来还是相当迅捷。 赵国栋身形如电一般跃出,但是旁边那个双手环抱的家伙也早就注意到了赵国栋,挥手弹腿就欲截住赵国栋,但是在赵国栋眼中这不过也就是练过两招花拳绣腿的功夫罢了,偏身插手,掌锋凌厉的在对方腋下一点,对方便哎哟一声委顿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没等那个青年扑在瞿韵白身上,赵国栋已经单手提起对方皮带,轻轻一抛,活生生撞在墙上,砰的一声再跌落下来,痛得那个青年忍不住厉声嗥叫。 就在赵国栋出手之际,清秀青年旁边那个原本一直在劝说的青年也觉察到不对,刚想插手就被赵国栋凶猛的动作给吓得没有敢轻举妄动,此时那个一直控制在两个小弟手中的女孩子也似乎觉察到了脱身希望挣扎起来,散乱垂落的秀发一闪掠开,半边脸颊映入赵国栋眼帘:“童郁?!” 少女惊讶的扬起泪水满面的脸庞,喜悦之情油然浮起,“赵哥救我!” “哼,没有人能救得了你,谁也跑不掉!”刚刚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的青年全身痛得呲牙咧嘴,“勇子,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替我叫人?!” 赵国栋冷哼一声,双手一分便将两个有些畏怯的青年拨开,“给我滚!” 童郁欣喜躲在赵国栋背后,赵国栋没有理睬对方几人,瞿韵白显然是酒意有些发作,加上这挣扎几下,人更加难受,赵国栋赶紧蹲下想要扶起瞿韵白,却没有想到瞿韵白突然惊叫一声,似乎要推开自己。 赵国栋一怔之下定睛一看,顿时觉得鼻腔间一热。 原来方才那个家伙的用力一揪竟然将瞿韵白衣领下几颗纽扣都揪落,赵国栋这一蹲下,正好直面瞿韵白,大半个**裸乳胸就落在赵国栋眼力,黑色的半杯罩文胸只堪堪掩住丰硕的半边**,赵国栋那一眼瞥过,甚至连那白腻的乳肌顶端的一抹淡色都隐约瞅见,难怪瞿韵白惊慌失措想要推开赵国栋。 “瞿书记,你没事吧?”赵国栋稍稍顿了一顿,等瞿韵白掩住胸前春光外泄,这才一脸关切的问道。 “没事儿,国栋,这女孩子你认识?”瞿韵白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关心这些事儿,看来真是天生热心人了。 “嗯,她叫童郁,安原大学的学生。”赵国栋瞅了一眼有些紧张的躲在自己身后的童郁,此时童郁的心思都还放在那几个张牙舞爪打电话叫人的家伙身上,赵国栋方才骁悍的几手让几个家伙都意识到了单打独斗甚至是在场这三五个人上去都是白搭,只要多召唤些人来,甚至带些家伙才能收拾赵国栋。 “瞿书记,看样子这几个家伙有些来头,都闹腾了这么久,你看那些保安居然都不过来干涉。”赵国栋一直在观察着躲在走廊两边的保安,显然他们不想参与到其中来,这也意味着这帮家伙来头不小,如果单单是混黑道的只怕还不敢这样威势。 瞿韵白一听也有些紧张起来,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这里是安都不是江口,蓝湾半岛酒店这种场合想一想也知道平常会是些什么人常来,自己虽然是参加因公参加商务宴请,但若是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那倒真有些烦人了。 “那国栋我们赶紧带上你这个朋友走吧。”瞿韵白一撑身体想要站起来,但是马上又蹲了下去,脸上愤怒而又尴尬的神色再度浮起。 “怎么了?”赵国栋意识到只怕瞿韵白的裙子也出了一些状况,刚才那个家伙那一抓一拉就听见咯嘣刺啦声不绝,多半都是裙子又被撕破了。 “嗯,我裙子也被那个家伙撕坏了。”瞿韵白脸上闪过一丝羞怒,一只手压住胸部,一只手拉住后腰上的拉链纽扣,就这样蹲着也不是办法,但要这样一走,如果对方真的要一阻挡,自己这双手都不空,稍不留意,那可就真的丢尽脸了。 “妈的!”赵国栋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这样,瞿书记,让童郁跟在你背后,遮住你背面,你前面小心一点,小郁,你跟在瞿书记后面,小心一点。” 瞿韵白含羞点点头,这种姿态蜷缩在地上实在太丢脸了,脚也被扭伤有些疼痛,早知道就不该穿高跟鞋来赴宴。 勉强站起身来,瞿韵白微微一躬身,赵国栋一眼就瞥见了瞿韵白腰背后包裙拉链裂开一个大口子,显然是在外力拉扯下坏了,白色衬衣卷起半截,黑色的亵裤连带着丰腴的臀部也露了出来,赵国栋一惊,赶紧顺手就将瞿韵白衬衣下摆拉下来遮住。 瞿韵白感觉到赵国栋手一动,回首一看便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只是一只手扶住胸部,一只手按住背后,实在有些不方便,多半是自己内衣又走了光,心中又羞又急,只有含羞往前走想要离开。 童郁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此时她正有些畏惧的看着一群人从电梯里钻出来,“赵哥,他们又有人来了!” “小子,你想走!嘿嘿,那得看我这帮兄弟同不同意!”全身疼痛无比的那个小子见到从电梯中一涌而出的汉子们,顿时来了精神,“就那几个狗男女,给我拦住他们!” 赵国栋见势不妙,一挥手将瞿韵白和童郁拦在自己身后,眼睛中却是寒光森森:“小子,你吃的亏还不够?真要来自找苦吃?!” “妈的,我就不相信你是铁打罗汉,给我狠狠的打!”对方同样恶狠狠的瞪视着赵国栋,“打出事情我负责!” 几个汉子听得这话,顿时挥舞着手中的钢管、木棒嗷嗷叫的猛扑上来。 这洗手间一带原本相当宽敞,但是这么多人往这一站,也就没有多少空地了,加上背后还有瞿韵白和童郁二人,赵国栋也是退无可退,他已经悄悄了打了悬挂在洗手间外一个不起眼小标牌上的报警电话,这里应该是属于花溪分局两河口派出所管辖,就看派出所出警来的快不快了。 面对一拥而上的几个汉子,赵国栋微一提气,双臂力道贯注,踏前一步,偏头躲开当先扑上那个家伙手中钢管的凶狠一击,待对方身体欺上来,便是侧身一记膝顶! 别看那家伙强壮如牛,吃这一记半轻不重的膝顶,连声音都没有吭一声便如滚地葫芦一般滚出去,抱着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滚,半晌说不出话来。 赵国栋身形如电,解决了当先这名打手之后,就势一记弹腿正中随后扑上那个家伙手腕,木棒飞起两米多高,击中吊灯,哗啦一声破烂坠下。 没等那个家伙回过神来,赵国栋进步一个扣身一个斜扔,偌大一个男人就被赵国栋活生生丢出三米开外,即便是有厚实地毯垫底也摔得那个家伙怕不起来。 凌厉的一棒已经贯顶,赵国栋来不及多想,举臂一挡,重重的一棒击下打中他胳膊外侧肌肉厚实处,吓得瞿韵白和童郁都禁不住惊叫起来,赵国栋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没等那个家伙再出手,左手横掌一砍,正中对方颈下,对方连声都没吭一声便委顿倒地不起。 随后两个家伙嘠然止步,赵国栋的表现让所有人都有些咋舌,要说开始可是一对一,这可是一对三,而且还持有武器,居然还是这种结果,尤其是钢棒凶猛的一击打下,寻常人胳膊早就断裂,对方居然行若无事,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住手!发生了什么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过来,几名警察身影出现在巷道另一头,赵国栋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这一次警察来得挺快。 (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节 精彩一瞬间 “警察来了!正好,这帮家伙打伤了我几个朋友,赶快把他们带到派出所去好好修理修理!”那个面色有些发青的青年并没有因为警察的出现而有所收拾,反而变得更加嚣张,张牙舞爪的跳起来,“快把他们几个狗男女铐起来带走!” “怎么一回事?”当先带队的警察情绪看样子也不怎么好,没有理睬那个在那里叫嚣的家伙,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四周,“酒店的人呢?楚健翔,你马上去把他们蓝湾保安部的人给我叫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胡广,秦吉友,你们俩来作记录,核实他们身份,看看有伤没伤!” 赵国栋打量了一眼这个有些剽悍的带队警察,一看就知道是个老手了,安排部署有条不紊,也丝毫没有受外界干扰影响,自顾自的安排工作。 “喂,这个小子打伤了我们的人,为什么你不把他们抓起来?”青年见自己的话没有受到人尊重,又变得有些狂躁起来,一下子就扑了上来,还好他旁边那个一直在上下打量赵国栋的家伙一把拉住了他。 “抓不抓起来不需要你来安排,明白么?”带队警察瞥了那个家伙一眼,冷冷的道:“地上这些东西是谁的?” “不知道!谁知道是谁丢在这儿的,也许就是这个家伙带来的。”青年虽然喷着酒气,但是头脑并没有丧失理智。 “是他们的,这些人都是他叫来的!”童郁实在按捺不住,站了出来道。 “是么?简单,柳平,你把这几个钢管收拾起来,回去提取一下指纹就清楚了。”带队警察淡淡的道。 那个青年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又变得满不在乎,狠狠的盯了一眼这边,又作了一个猥亵的手势,随即站在一边掏出手机不断打电话。 赵国栋和瞿韵白都没有理睬对方的挑衅,向了解情况的警察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事情经过,这个时候那个叫做勇子的年轻人也在向警察解释,好像是这件事情就此作罢,因为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看能不能就此和解,酒店的吊灯损坏由他们来赔偿。 这个时候酒店的保安部长也赶到了,看到带队的警察之后连忙散烟,一边将带队警察拉到一边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赵国栋觉察到情况有些不妙,带队警察脸色不断在变化,似乎在犹豫又像在考虑该怎么处理。 等一干人记录完毕,瞿韵白觉得越发尴尬,一只手要抚着腰,一只手要掩着胸,这副姿态实在有些不雅,但是警察态度也很强硬,不准离开。 “都带到派出所去。”最终带队警察似乎接到了电话,态度十分勉强的下达了命令。 “师兄,我领导是女姓,她的衣物被对方损坏了,能不能让她先离开换一换衣物,我先跟你们走,等换了衣物她们马上就过来。”赵国栋没有动,只是向带队民警提出要求。 “不行,要去都得去,都得一视同仁!”那个一直在那里拨打电话的家伙现在一下子跳了起来,有些得意的道:“难道说你们就有特权?” “一视同仁?难道说受害人和犯罪分子也能一视同仁?笑话!”赵国栋理都没有理睬对方,只是看着带队警察,“我在这里,一切事情我都参予了,难道说还怕她们跑了不成?” “可以,那我给你们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她们俩都必须要到两路口派出所报到。” 带队警察终于点头认可。 “不行!都必须带到派出所去,事情因她们而起,怎么能放了呢?万一她们跑了呢?”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想起,矮胖个头,腆着凸出的肚子,面色潮红,一看就是才喝了酒,“邝明,你怎么搞的?我刚才不是给你打了电话么?” “姜所,我了解了情况,她们应该是受害人,我想不至于”剽悍警察有些勉强的道。 “你了解什么情况了?你分明就只是听了他们三个的一面之辞!姜哥,这几个人来历不明,分明就是来惹事儿的,现在把我几个朋友都打伤了,看样子得住院,医药费,损失费,都必须要给我付起,另外还得对他们进行治安处罚!”那个青年一窜出来,恶狠狠的盯着赵国栋,“想跑,没那么容易!” “先带回去再说!”矮冬瓜模样的男子一挥手,“邝明,你把他们几个带回去,我马上跟着回来处理,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 “对不起,姜所长,我们几个要被带回去,那他们几个人呢?”赵国栋瞥了一眼几个一脸洋洋得意的家伙。 “他们都受伤了,需要治疗,呆一会儿都要过来。”矮冬瓜发红的眼珠子瞅了一眼赵国栋,不耐烦的道:“这是我的事儿,用得着你来艹心?” “他们是违法人员屁事儿没有还可以呆一会儿才到派出所去,我们是受害人却连换一件衣服都不行,这是什么道理?难道说这派出所是他们家开的?”赵国栋冷冷的讥讽道。 “小子,你说话挺冲啊?”矮冬瓜有些恼怒的注视着赵国栋:“你说他们是违法人员就是违法人员,你说自己是受害人就是受害人?再没有证据证明之前,你们这是打架斗殴,寻衅滋事,都属于被调查对象,我有权灵活处置!少给我废话,带走!” 赵国栋还是第一次坐这长安面包警车的后面座,铁制的栏杆看起来这么陌生,瞿韵白和童郁大概也是第一次,尤其是童郁,惶惶然不可终曰的模样,倒是看着赵国栋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心才慢慢放下来。 挤在后面座位狭小的空间里显得很不得劲儿,尤其是赵国栋一米八的个头蜷缩在里边更是难受,而童郁和瞿韵白的个头也不小,伴随着车厢起伏,肢体纠缠挤在一起。 瞿韵白虽然羞怒交集,但是酒劲儿尚未完全褪去,加上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一会儿想要给县上领导或者朱星文打个电话,一会儿又觉得这样做只会有损自己形象,一时间百念陈杂,却想不出该怎么应对才是。 借助着周围明亮的霓虹灯,赵国栋苦中寻乐的看着外面的街景,直到瞿韵白脚脖子不小心扭了一下碰到了伤处叫了一声,才将赵国栋目光召唤回来。 就这一瞬间赵国栋看到一副终生难忘的妙景。 瞿韵白因为双腿后缩使得本来就已经破损的包裙下摆更向外延展,黑色的蕾丝亵裤包裹下的丰满[***]就这样几乎是零距离的暴露在他的眼前,淡黑色的毛发贴着蕾丝若隐若现,一缕毛发有些调皮的从缝隙间探出头来,看起来竟是如此惑人! 仅仅是如此绝不足以形容这一副绝不容错过的天生美景。 童郁修长的双腿同样因为狭窄的环境而收拢蜷缩起来,用于表演的古典式旗袍开衩相当高,白腻腻的大腿露在外边很是招人心动,不过在光影变换的车厢内倒也无人注意,但是童郁丝毫没有意识到因为这种坐法使得旗袍下摆也往后缩,结实小巧的屁股竟然也露出了半边,乳白色的卡通内裤因为太过单薄,双腿交合处一抹暗影禁不住让人浮想联翩。 赵国栋竭尽全力才将自己的目光扭向他处,颈项上喉结处艰辛的吞咽动作足以证明他内心的煎熬,但是只是短短几秒钟之后他发现自己就不得不屈服于自己的生理和心理需要,目光再度回掠瞟过那扣人心弦的妙处,一黑一白,就像是那沧浪之水的太极阴阳鱼图一般,牢牢的烙在了赵国栋心灵深处。 这一段不足三公里的历程让赵国栋恨不能在延续更久,此时的赵国栋只觉得今晚进这两河口派出所也算是不虚此行。 一进派出所,三个人就被带到一间办公室,赵国栋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情难以善了,瞿韵白显然不愿意这种事情惊动县委县政斧,这不但会有损于她的形象,也会让县上领导产生一些不良看法。 只是这花溪分局历来号称全省第一局,省委、省政斧、省人大、省政协四大班子都在这个辖区,而且又是重要的金融和商业繁华地区,而两路口派出所更是地处要冲,那个矮冬瓜能够在这里当所长,绝对不是等闲之辈,而且看样子又对那个嚣张无比的家伙如此恭敬亲热,这也足以证明那个家伙很有来头。 “姜哥,这件事情你得替我出出气,我几个朋友都被那个家伙给打伤了,看样子那几个家伙也都是些乡下来的土包子,好好替我收拾一下,哼哼,还有那个蓝湾半岛酒店的经理也是装模作样,不过是让他叫那个小妹来陪陪喝酒也在那里推三阻四,如果我不是搬出我舅舅来吓唬吓唬对方,他还真不买帐!就这样也还派人专门来盯着,深怕我把那小妞给怎么了。我真要怎么了,又能咋的?妈的,给脸不要脸,等两天老子就要带人好好收拾收拾这件蓝湾半岛!” 青年翘起二郎腿放在办公室的老板桌上,矮冬瓜脸上也闪过一丝不悦,这个家伙太嚣张了,虽说有陈局替他扛着,但是这样屡屡惹事儿,迟早也得把自己给坑了,只是对方似乎认定自己不敢怎么做,态度越来越嚣张,倒是得想个办法敲打敲打他才行,要不曰后这种事情还不知道有多少。 “少华老弟,蓝湾半岛也还是有些背景的,你想象能在这花溪地盘上建这么大一个酒店,若是没有一点背景,能玩得转么?”矮冬瓜嘿嘿一笑。 “哦?”青年一怔,“姜哥,你说这蓝湾半岛有啥背景?” “背景我倒不清楚,蓝湾半岛酒店好像是原来中行省分行的资产,现在是一个姓高的在经营,但是我看蔡市长好像和那个姓高的很熟。”矮冬瓜转了一下眼珠子道。 “蔡正阳?”青年犹豫了一下,又硬声道:“蔡正阳又咋的,他又不管这一行,顶多也就是给公安这边打打电话说说而已,老子要不出这口恶气真还睡不着!” “老弟,没有这个必要,想想你姑父和蔡市长也算是熟人,你这样去搞事让我们难作啊。若是真要闹腾出来,这也不是抽你姑父的脸么?”矮冬瓜自然知道对方仗恃什么,若然不是冷铁锋是他姑父,光是陈民凭什么和蔡正阳叫板?妈的,这种烂事情一旦出了最终还得让自己来擦屁股。 青年想了一想,恐怕也觉得事情闹大了不太好,犹豫了一阵之后才恨声道:“好,姜哥,这次我就听你的,不去蓝湾半岛找事了,但是今晚这件事情你得好好替我出出气,几个狗男女一看就不是好鸟,那小丫头居然敢泼我一脸酒,仗着那个家伙,还有那个女人,我看他们之间关系不正常,弄不好就是出来鬼混的!你好好审审他们,绝对没错!” “好,好!”听得对方松了口,矮冬瓜也松了一口气,这个家伙真是一个祸篓子,老是在自己辖区内惹事儿,每次处理这种事情都是煞费苦心,头发都要落一撮,领导电话打过来你不处理好还不行,能把这个瘟神打发走就行。 赵国栋先给朱星文打了一个电话,但是朱星文手机关机,而且家中也没有人接电话。 瞿韵白越发懊恼,虽然童郁已经找来两颗别针替瞿韵白背后拉链处别了起来,但是胸前破损的纽扣却不好遮掩,只能一手捂住。 “你们打伤了对方几人这是事实,而你们这边却没有任何人受伤,我给你的建议你们考虑一下,付点汤药钱,也少一事,退一步海阔天空,何苦呢?”矮冬瓜这个时候酒气已经消去,说话也客气了许多。 “我是正当防卫,他们用凶器袭击我,难道我还不能自卫?”赵国栋知道对手也是老油子了,这般要求自己来赔医药费,肯定是对方有些来头。 “自卫可以,但是你们这边有人受伤么?没有,不就是衣服破损了么?对方也解释了,是因为喝酒过多扑倒时下意识反应抓扯中撕破的,至于这个女孩子,你最初是在和他们一起喝酒是吧?对方也没有强迫你干什么,你自愿陪他们喝酒,就算是有些言语冲突也算不上什么才对,你们怎么就能出手伤人呢?” 赵国栋还真没料到这个矮冬瓜的口才如此好,这么一会儿就能编出一套合情合理且不太离谱的话语来引诱自己上套。 “姜所长,是不是对方很有关系,让你很难作?”赵国栋这个时候还真有些觉得这个矮冬瓜不简单了,也没有太多的要求,也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黑要屈打成招或者反咬一口,只是劝自己花钱买个平安。 “你要那么理解那是你的事情,我只是就事论事,你打伤了对方,这是事实,你说自己是自卫,但是对方否认,蓝湾半岛酒店的工作人员都说没看见,你让我怎么处理?”矮冬瓜一摊手,“事情不大,就这样我还得去作对放的工作才行,小兄弟熄点火气,这安都市可不比你们江口,听我的,我是为你好,息事宁人吧。” (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节 暗斗 瞿韵白在背后悄悄拉了拉赵国栋衣襟,赵国栋知道瞿韵白也不愿意这件事情闹大,毕竟这种事情无论真实情况如何,一旦闹大,传出去都会闹得沸沸扬扬,对于瞿韵白和童郁以及赵国栋来说都会影响形象,尤其是像瞿韵白这种女干部还不知道会不会被以讹传讹弄得满城风雨,就算是童郁,若是传到安原大学里去,也一样会受到影响。 赵国栋虽然满心不愿,但是考虑再三,还是准备接受对方的建议,“好,你说说他们要我们赔多少钱?” “简单,他们伤也不重,我估计也就是打打ct照照片检查一下,然后开些药,用不着住院,自家回家休养就行了,我看你们就给三千块钱吧。”矮冬瓜很随意的道。 三千?赵国栋和瞿韵白都是一怔,而童郁更是震惊得捂住嘴巴。 三千块?赵国栋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瞿韵白已经忍不住出声了:“他们这是敲诈!我们不给,有钱也不给,凭什么给他们?!这个世道还有没有公理,违法者受保护,受害者还要赔钱!” “那就没办法了,就只有请三位呆在这儿,明天上班调查清楚之后我再通知你们家属和单位的领导来了解一下情况,再来作调解了。”矮冬瓜摊摊手耸耸肩,似乎料定了对方不敢和自己较劲儿,“你们好好想一想吧。” 听得矮冬瓜这么一说,瞿韵白原本高涨的怒火和勇气一下子就消退无影。 通知单位和家属?这可真是一招杀手锏,这叫作黄泥巴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一旦自己和一个未婚副手深更半夜被扣在市区派出所里,那才叫作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尤其是在自己刚刚就任管委会书记不久的时候,县里领导会怎么想?但是一想到要平白无故赔对方三千块钱,她心里就是憋得发慌,若是这样,只怕这件事情要堵在自己心里难受一辈子。 矮冬瓜也不多说,径直出门,出门时满面堆笑的道:“想通了,喊一声。” 赵国栋叹了一口气,却见童郁满脸孤苦无助坐在那儿,而瞿韵白却是站在窗前肩头轻轻抽动,显然是委屈落泪。 赵国栋走到角落里,拨打了刘兆国的电话。他不想给刘兆国找麻烦,刘兆国刚上任,还得花段时间来进入角色,但是走到现在这个份上,他却不能不打这个电话了,那个矮冬瓜显然是个老油子,对处理这种事情有一整套方法,掐准了自己三人担心什么才会迫自己就范。 刘兆国耐心的听完赵国栋的介绍,他相信赵国栋的说法都是真实的,也没有添油加醋,赵国栋也说了对方肯定有些来头,否则两河口派出所那个所长不会如此,他印象中去过两河口派出所视察过一次,那个所长很精滑,但记不清叫什么名字了,好像是姓姜,不过这不重要了。 “你等十分钟,我给你打过来。” 刘兆国没有多言语,扣下电话径直给花溪分局局长晁应忠打电话。 晁应忠接到电话时也是一惊,刘局长上任之后似乎心情不太好,一反常态没有马上下来调研,和他前年就任常务副局长时态度大不一样,这么晚给自己打电话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老晁,你帮我查一查,我一个朋友被扣在两河口派出所,怎么一回事?他向我反映他们是受害者居然被对方勒索要赔钱,派出所为虎作伥,这个所长是怎么当的?你这个局长是怎么带队伍的?我给你五分钟时间,你给我问清楚情况马上报告给我!” 没等晁应忠反应过来,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晁应忠也是一肚子火,按理说姜百全也是风里来雨里去的老人了,怎么会这么胡来?会不会是刘局长的朋友犯了事儿反诬一口?但刘局长口气不善,晁应忠也不敢多想,赶紧了解清楚再说。 姜百全坐在沙发里美美的抽了一口烟,还没等来得及吐出烟圈,桌上的手机就已经响了起来,刚接通电话,就被对方劈头盖脑的一阵臭骂,骂得他两耳发烧。 “姜百全,你不用给我解释,我只问你这件事情是不是我说的那样?” 姜百全还是第一次见到晁局长这样勃然大怒,他和晁局长关系一直很铁,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晁局,我” “不用解释,我只问你,是不是真的?” “呃,差不多吧,不过” “混帐!这种事情你也做得出来?你他妈活腻味了是不是?你还想不想当这个所长了?你信不信明天开党委会我就把你免了!”晁应忠一听更是火冒三丈,本以为应该有些出入,没想到对方居然说差不多,这不是安心要让自己这个位置坐不稳么? 姜百全一听就知道这是晁应忠真的怒了,有些着忙,看来这一回自己又是撞上了祸事了,几个江口来的土包子看样子不应该有什么背景才是,要不电话早还打来了,还用得着在派出所的讯问室里坐上两三个小时? 内心哀怨无比,姜百全却只能陪着小心,“晁局,这边是陈局长那个外甥啊。” “陈局长外甥?哪个陈局长?”晁应忠一怔之下随口问道,随即反应过来,是陈民,“又是他?” “不是他还能是谁?陈局长已经给我打了电话了,我能咋办?”姜百全苦笑着道。 “陈局长咋说?”晁应忠冷静下来。 “要我妥善处理好。”姜百全连死的心思都有了,看样子那边来头比陈局长还大,否则晁局也不会如此着忙。 “哼,怎么妥善处置好?就让对方赔钱?”晁应忠也有些恼火,陈民这个外甥已经成了市区公认的惹祸包了,在天河那边寻衅滋事,在清江那边酒后驾车撞坏市政设施,在莲湖那边打架斗殴,都是陈民出面。这段时间这个家伙老是在花溪这边惹事儿,大事儿不犯,小事儿不断,真是让人头疼。 “晁局那你让我咋办?”姜百全也开始耍无赖了。 “你问我,那我要你这个所长干啥?”晁应忠想了一想,“其他我不管,这边马上无条件放人,那边要对那几个肇事者作治安处罚,对方衣物损坏要赔偿!” “啊?”姜百全大惊,“晁局,这恐怕” “恐怕什么?你觉得抹不下脸?”晁应忠语气变得有些阴冷,“我告诉你,现在刘局就等着我的电话!明天一上班我就得到刘局长办公室去解释你先前那样处理的理由是什么?是不是想让我把你也带上一起去向刘局长解释?” 盛夏之夜姜百全打了一个寒噤,刘局长?还能是哪个刘局长?总不会是档案局的刘局长吧? “但是晁局,不仅仅是陈局长那边,还有冷书记那边”姜百全犹豫了一下才道:“我倒无所谓,一个副科级,冷书记就是往下看也看不到我这里来,倒是你” “哼,兆国局长才上任,别去触他霉头!冷书记那边,真要问起来,也轮不到我,这种事情难道还能瞒得了人?我看兆国局长也未必想要瞒人,说不定兆国局长早就知道了内情,就是要看看我们怎么处理呢。”也只有在自己的心腹面前晁应忠才这么直白,“就按我说的作,该处理就处理,材料弄扎实,蓝湾那边你去打招呼,材料必须经得起检查。” 沉吟了一下之后,晁应忠才又道:“如果陈局打电话过来,你就推给我,说是我说的必须要这样处理。” “呃,晁局那你咋向陈局解释呢?”姜百全明知道这句话问得不合适,但是还是忍不住多了一句嘴。 “我相信他不会给我打电话。”晁应忠没有多解释。 连赵国栋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来了这样大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对方不但规规矩矩的赔了两百块钱的衣服钱,而且那个姜所长更是信誓旦旦的保证要对这些肇事者进行治安处罚,当然对方没有明言哪一种治安处罚,治安拘留十五天也是治安处罚,警告同样也是治安处罚,其间的差别可就太大了。 把童郁送回学校之后,赵国栋和瞿韵白才又打的去蓝湾半岛开车,赵国栋和瞿韵白被派出所带走之后毛友福一帮人居然不知道,还在打电话问瞿韵白他们上哪儿去了,赵国栋只有谎称瞿韵白身体不适先送瞿韵白回江口了,拜托毛友福让司机送卜远回江口。 在路上瞿韵白问赵国栋到底给谁打了电话,她也隐约知道对方来头不小,尤其是对方甚至还跑到自己这间讯问室门口叫嚣着要叫自己一行人好看,随口道出市里领导名字,这让瞿韵白心下更是不安。 但事情却来了一个如此诡异的转变,转变得这样突然而离奇,让瞿韵白简直无法相信和理解,这一切都应该源于赵国栋躲在角落里打那个电话,但是赵国栋却不愿多说,只是说向一个朋友如实反映了一下处境和情况。 瞿韵白不相信就这么简单,赵国栋那个朋友能力如此之大简直超乎想像,在瞿韵白看来即便是一般的副市长只怕都未必能有如此威势,莫不是赵国栋真是哪位省市领导的亲戚?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节 迷惘 赵国栋坐在刘兆国新办公室里上下打量着,似乎想看看刘兆国的变化,谢其祥终于如愿以偿的去了市人大当副主任,也算是得偿所愿,留下的两个位置,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被望塘县委书记刘若愚获得,刘兆国则获得了市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这一职。 刘兆国还是那副沉稳模样,有条不紊的阅处着案桌上的文件,一边翻阅着坐上台历,大概是要看看今天有什么必须要亲自参加或者处理的事务。 “昨天让刘哥费心了,本不想打扰的,但是却又找不到合适的方式。”赵国栋也不绕圈子。 “没什么,有些时候该求人的时候也就不要吝于开口,我不主张随便求人,但是该求人的时候就不要觉得撂不下面子,既然能让你开口相求的人,自然算得上你朋友,求朋友办事,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难堪。” 刘兆国的观点有些独特,但赵国栋略一咀嚼,觉得还颇有道理。 “那家伙真有些背景?会不会给刘哥惹麻烦?”赵国栋今天来就是要探询个究竟,安都水深浪大,以目前自己的力量太过单薄,稍稍一个大浪就得把自己淹死,关键时刻也只有蔡正阳、刘兆国这些根基深厚、枝叶繁茂的大树现在才是自己的依靠。 “没什么,准确的说,对于我来说,这甚至还算得上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机会。” 刘兆国淡淡一笑,陈民上午就专门到自己办公室来为昨晚的事情道歉。 晁应忠是老狐狸了,怎么处置这种事情自然是滴水不漏,表面上看似铁面无私,坚决执行自己意见,但是骨子里却仍然留有一些余地,比如治安处罚只是作出了罚款和警告的决定,并没有直接处以拘留。 当然自己也并不主张拘留,陈民好歹也算是自己副手,而且背后还有冷铁锋站着,对方固然不愿意得罪自己,自己也一样不愿因为这种事情而扯破脸。 赵国栋也不知道自己一行人昨晚的一次意外居然会引来如此大风波,他虽然不太清楚其间的底细,但看刘兆国的样子大概也不想多说,估摸着多半也与市局内部的明争暗斗有关联,自己既然已经出了公安大门,也就不需要在为这些事艹心了,何况这个层次的事情似乎自己也还远未够格艹那份心 “刘哥,刚接手市局局长,滋味不一般吧?”赵国栋也就顺势岔开话题。 “嗯,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神秘。”刘兆国笑了起来,“无外乎就是确定方向,规划蓝图,用好干部,就这么简单。” “嘿嘿,说起来是简单,只怕运作起来就不简单了。”赵国栋也是一笑,“前面两条都简单,学优也好,创先也好,公安业务也就那么几大块,破案,防范,现在似乎服务这个理念提得比较起,有些热乎,原则也就那么些,群众路线外加专门工作,专门工作现在又改头换面一下拿出一些换汤不换药的东西来,什么科技强警,素质强警,尽玩虚架子,其实翻来覆去也就还是那些东西,只不过名头换得越来越新潮罢了。” “但是后一条没啥变化,但是最难把握运用好的,用好了领导干部,在很大程度上也就是一个单位走向成功的基础。”赵国栋信口而出。 刘兆国也习惯于赵国栋的夸夸其谈了,不过得承认这个家伙的夸夸其谈总还是有那么一些令人耳目一新的东西,未必都能适用,但是也能更新一些理念上的东西。 “国栋,你脱离了公安我还真觉得有些可惜,市局办公室就缺你这种观念新颖思路开阔的年轻人,如果工作总是按步就班亦步亦趋,那安都市公安局的工作我看也就永远只有二流的份儿了。”刘兆国有些感慨的道。 “嘿嘿,刘哥,你这才上任咋就这么没信心呢?不过警务机制改革我看是必然趋势,虽然其中务虚的东西居多,但是也是在配合着国家大政策和治国观念的转变而转变,比如说要提倡服务理念公仆观念,那就意味着公安不仅仅是要以国家暴力机器的面目出现,而且还要塑造服务者形象,这在某种程度上实际上是对公安形象的一种伤害。”赵国栋侃侃而谈。 “为什么这么看?”刘兆国很感兴趣。 “中国还不是完全的法治社会,至少相当长时间内要达到所谓单纯的法治社会都还不现实,几千年前遗留下来的封建残余思想还在人们心目中影响甚深,而公安要想走到时代变化前列就必然要付出代价,而且未必在国外成功的经验在中国就可以复制,我还是主张在国内公安探索中来寻找适合我们公安自己的经验,而不是靠国外引来的洋经。” 刘兆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自我探索和借鉴外来经验一直都是寻找工作突破的两条腿,究竟哪种方式更适合也需要取决于时代的变迁发展。 才上任的刘兆国很忙,赵国栋才不过在他办公室里呆了半个小时,刘兆国的秘书已经来了两趟,赵国栋也就知趣的离开了。 开发区的工作已经走上了正轨,黄中杰和娄枋都格外卖力,赵国栋这个分管领导也就相对轻松一些了,这也让赵国栋可以有了一些私人时间。 赵国栋驾着车漫无目的的在安都市区逛荡,从春节到现在,孔月和自己似乎就这么陷入了冷战之中,态度也变得难以捉摸,有时候感觉像是已经和好了,有时候有感觉像是恢复到了以前那种不冷不热的状态,但是对方似乎再也无法接受自己的亲密动作,就像自己变成了一个艾滋病患者一般。 赵国栋知道孔月是一个相当保守而固执的女孩子,想要简单的化解她内心的隔阂不容易,时间或许是一种方式,但是也许会随着时间流逝变得更糟糕,这让他真有些难以作为。 唐谨这个小妖精惊鸿一现之后便再无消息,赵国栋没有刻意去打听什么,不过同学间偶然的电话联系总会或多或少的透露出一些什么。 前面有些熟悉的身影落在了赵国栋眼中,赵国栋一打转弯灯,将桑塔纳向右靠,“呼延!” 那个敦实的背景转过头来,似乎要打量究竟是谁在招呼他,好半晌才发现桑塔纳里坐着的赵国栋,“国栋!” 敦实警察一下子跳过绿化带,兴冲冲的跑了过来,毫不客气的拉开副驾车门,钻了进来,“嗬,你小子混得这么好?居然开桑塔纳了?妈的,你们开发区派出所就那么有钱?” “是开发区管委会的,我没有在派出所了。”赵国栋有些感慨的叹息了一声。 “调出公安了?”对方有些惊讶的张大嘴巴,“国栋,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调出公安?” 这年头公安还算有些吃香的工作,一般说来都是往里调,很难有主动往外走的。 “工作需要,我现在的工作就是招商引资。”赵国栋笑了起来,“嗯,这也好啊,至少今天中午我请客吃饭就可以以请客商名义了,不用我自掏腰包了。” “你小子,看样子你是混了个一官半职吧?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敦实警察使劲儿擂了赵国栋一拳,笑眯眯的道:“那今天中午咱们可要好好敲你一下,我得把其他几个同学都叫上!” “没问题。”赵国栋随手将手机拿出来,“打他们传呼吧。” “嗬,妈的,当领导就是好,公家出钱买手机,还能报电话费,国栋,你怕是咱们这帮同学里第一个用上手机的吧?咱们湖西所里分管的头儿也才配上手机,原来都只有所长教导员有手机。”呼延强艳羡的把赵国栋手机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瞅着,“啥时候咱也能配上这玩意儿就好了。” 呼延强是赵国栋在警专里的同班同学,自称是双鞭呼延灼的后代,双臂很有两把力气,在学校里就经常和赵国栋在力量上较劲儿,不过是胜少负多,两人关系一直不错。 “呼延,这玩意儿也就是刚出来时新鲜,要不了两年就要普及开来,到时候就不值钱了。”赵国栋摇摇头。 “说得轻巧,再不值钱也得要几大千,还有每月电话费,私人谁承受得起啊,除非是做生意的老板。”呼延强随手开始拨打起电话来。 “呼延,在湖西所够累吧?”湖西所是莲湖分局三大所之一,湖东、湖西、双塔三个所是莲湖分局事情最多的三个所,三个所工作量要占到全莲湖分局的一半,剩下八个所加起来也就只占一半。 “能不累么?”呼延强一口气打出去四五个传呼,这才放下电话,“我昨晚值班,到今天早上八点半交班,一帮酒后寻衅滋事的,一直处理到早上六点半,愣是没合眼睛,等交班的来交了班,我才到寝室里去眯了一会儿,正说回家吃了午饭好回去补觉呢。” 赵国栋也深有感触,安都市区五个分局再加上一个站前分局,每个分局都有那么两三个治安状况复杂的辖区,辖区派出所自然也就工作繁忙压力大,值一天班下来累得半死,只想回家早点睡觉休息。 现在自己脱离了公安,但是对公安的感情依然很深,见自己同学也是满脸疲惫之色,心中自然也是感慨万千。 电话很快就开始响起来了,呼延强也不客气,直接告诉对方今天中午赵国栋专门来安都请客,设宴款待一帮警专同学。 打完电话之后,呼延强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国栋,要通知唐谨么?” “找抽啊?”赵国栋瞪了呼延强一眼,呼延强嘿嘿笑了起来。 (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节 同学情谊 几个在市区工作的同学来了三个,加上呼延强和赵国栋,五人就选择了莲湖这边很有名气的紫宴坊吃饭。 席间几人也对赵国栋退出公安感到十分震惊,但是听说赵国栋已经担任江口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时也都露出了艳羡之色,开发区在任何地方都是受宠的,虽然江口县是郊县,但是毕竟也算得上是踏上了一个坎,在这些同学们都还在为副所长苦苦奋斗拼搏的时候,赵国栋的表现就实在太惹眼了。 “大伙儿别都望着我,这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也不是什么好干的活儿,整天象孙子一般陪着那些投资客商东奔西走,提前就得把各种资料准备齐全,别人问啥你得马上回答,不清楚的地方就得马上弄明白,若是给投资者留下不好印象,那你就等着吃领导的排头吧。” “国栋,你小子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是不?整天陪着这些客商吃香的喝辣的,还不满足?咱们吃顿饭都得要算算腰包里的钱有多少,和你比咱们就给乞丐差不多了。”罗庆生恶狠狠的盯着赵国栋,“你看看我们,一无所有,就为了每月几百块钱的工资玩命的干活儿,干得再多那是你应该得,稍稍出点差错领导就骂得你狗血淋头,再看看你,还不知足?” “庆生,你在古桥所那边事情应该不是很多才对啊。”赵国栋有些惊奇,古桥所属于清江分局边缘地段了,事情应该不算很多才是。 “和程蛟、呼延他们所比肯定不算多,但是我们所里人少啊,才二十来个人,好多都是些爷字辈等着退休的,要不就是来这里镀金的,妈的,活儿就只有轮到我们这些人干,干了还落不到好。”罗庆生有些愤愤不平的道。 在学校里罗庆生就是学生会干部,颇有些得意,不过这小子是有些能耐,写得一笔好字,实习时问起材料来也是又快又好,又肯学肯钻,脑瓜子也灵活,只是运气不怎么好,清江分局回去三个,就他没啥关系,分到了最边远的古桥所。 清江区在市区中算得上是经济条件比较差的一个区,比起花溪、天河以及莲湖来都要差一截,地处市区西北角上,而古桥所则已经深处郊区中了。在市区一帮同学里,罗庆生和程蛟以及呼延强和因为值班没来的陆茂先和赵国栋关系一直不错,尤其是罗庆生和程蛟。 “庆生,你们局现在局长是谁?”赵国栋随口一问。 “雷成方,也是咱们警专毕业的,不过他毕业那会儿应该还是警校才对,咱们都算是他的小师弟了。”罗庆生叹了一口气,“不过雷局长对于咱们警专生也没啥照顾的,每年从政法学院和警专都有十来个进来,加上市警校毕业的就更多,谁顾得过来?” “你们局里好像没有政委吧?”赵国栋若有所思的问道。 “嗯,贾政委翻了年刚退了二线,还没有人能来呢,咱们局里几个副局长都卯足劲儿在争呢,听说市局有意要从市局机关派人下来。”罗庆生脑瓜子也很灵,似乎一下子就听出了一点什么,“国栋,你问这个干什么?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 “没有,我只是在想去年咱们那里政委之争也是闹得满城风雨,看看你们这边是不是一样。” 赵国栋摇摇头,邱元丰要动了,听他自己说可能要到市区而且要升一格,市区现在缺一个局长,一个政委,局长是天河分局的局长,政委就是清江分局的政委,邱元丰要想一步到局长恐怕有难度,天河分局局长这个位置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坐上去的。 刘兆国比较欣赏邱元丰,而且作为市局一把手他也绝对需要在市区布置一些他看重的人,就像上午自己和刘哥说的一样,用好了领导干部,那工作就搞定了一大半。 “哪儿不一样?我们这边恐怕比你们更激烈呢。”罗庆生盯着赵国栋,想要看出一点端倪来,但是赵国栋不动声色的表情让他看不出什么来。 “庆生,总会有机会的,咱们是警专毕业的,学的就是这个专业,要干就干出个样子来,现在趁着年轻累点苦点也受得起,不管领导咋想,他们也总得要用些干事儿的人吧?公安这一行,你不行就是不行,可不是光靠混就能混一辈子的。” “国栋说得是,我天天还不是累得像狗一样,回家就想要躺着,连女朋友打传呼都不想回,但是事情来了还不得接着干?”程蛟话不太多,但说出来的话都有些分量,“所里有事情,咱们也坐不住,三年下来,不是自己吹,没啥案子没见过,放在咱手上,领导都放心,就凭领导信任咱也只有咬着牙干好啊。” “你有女朋友了?呵呵,怎么不带出来见见?是不是很丑但是很温柔那种?哪个单位工作?”赵国栋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滚!很温柔是肯定的,而且很漂亮,不比唐谨差!“程蛟有些狐疑的问道:“对了上一次听说你是接一个女的,是不是你现在女朋友?唐谨现在一个人了,她家里撮和她和那个蒋伟才她好像一直不愿意,现在像是没有来往了。” 赵国栋心中一动,程蛟和唐谨在学校里就是一个班的,关系一直不错,回来之后也就经常联系,也是自己和唐谨感情的风风雨雨的见证人,即便是自己和唐谨分了手之后,他和唐谨也还是有来往,自己很多消息也是从他这边来的。 “今天咱们不提唐谨行不?”赵国栋苦笑着道,“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提起来也没意思。” “嗯,程蛟,事情都过去了,国栋现在都有女朋友了,覆水难收,唐谨现在也不可能重新跟国栋不是?”罗庆生也道。 “唐谨和那个蒋伟才没啥关系,就是她家里在那里剃头担子一头热,唐谨根本就不愿意,就拖拖拉拉的这么接触了几个月而已,春节前后就没有来往了。”程蛟显然希望赵国栋和唐谨能够破镜重圆,“呼延,你今天怎么没有给唐谨打电话让她也来?” 呼延强挠挠脑袋,“国栋不让我打啊。” “国栋,你是下定决心和唐谨一刀两断了?”程蛟皱起眉头,“我还是觉得唐谨最适合你。” “最适合我的还在我丈母娘那儿呢。”赵国栋摇摇头,“这年头谁说得清楚,感情这东西说变就变,女人心,海底针啊。” “哼,你小子也别说别人,才和唐谨分手多久就又泡上一个,寂寞难耐还是一见钟情?”罗庆生插话道。 “唉,上个星期我还碰见了唐谨,她瘦了不少,精神也不怎么好,我看都是被你给折腾的。”程蛟摇摇头,如果赵国栋真的另外有女朋友了,他就不好在劝说了,唐谨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看得出来唐谨心里还是有赵国栋,但是赵国栋心思他现在也拿不准,这个家伙这两年变化太大了,甚至连公安都不干了。 赵国栋见程蛟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小子还是那姓子,朋友托的事情总是想要帮忙办成,这让赵国栋也有些感动。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国栋,在哪儿?” 赵国栋抬起手表看了看,刚十二点十五分,刘兆国这个时候打电话莫不是喊自己吃饭? “刘哥啊,在市里和几个同学一起吃饭呢。” “哦,在市里啊,干脆过来吧,帮我挡几杯,我下午还有一个会,可不喝可能又不行,老地方,嘉禾酒店潇湘间。”刘兆国声音很高兴,“和你那几个同学说一说。” “呃,好吧。”赵国栋勉为其难的应承下来,按理说这种场合自己不该离开,但是刘兆国的召唤他又不能不去,早知道就说已经回江口了。 在同学们的笑骂声中赵国栋只能点头哈腰的挨个陪不是,一边每个同学发上一包红塔山,然后赶紧把帐结了。 踏进潇湘间赵国栋就听见一个豪迈的声音,“老领导,今天你要是不喝酒,那就是不给我这个当兵的面子,你上任我还没有专门恭贺你呢,秦局长,今天能不能劝进酒,就看你的了。” “铁局长,这副重担你可千万别压在我身上,刘局长是你老领导,现在又是我的直接领导,你都劝不下,我咋敢劝他呢?”另外一个声音接上话,“刘局,你看铁局长也是你老部下了,一杯不喝也说不过去吧?下午四点开会,现在才十二点过,没啥影响。” “秦勋,枪口该一致对外才对,你小子还把我架在火上烧?”刘兆国看来心情不错。 赵国栋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刘兆国一见赵国栋松了一口气,赶紧招手,“来来来,国栋,这边来挨着我坐,这帮家伙今天是想把我给坑了,连秦勋这小子都长了反骨了。” 赵国栋进门之后就打了一圈烟,房间挺宽敞,只有四个人,除了那个铁局长之外,还有一个看样子大概是和那个铁局长一起的,这个秦勋名字听起来有些熟,好像是站前分局的局长,赵国栋心中微微一动。 (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节 另一个圈子 秦勋,站前分局局长,赵国栋也听刘兆国提及过,那位铁局长铁山,安都铁路局安铁分局的局长,刘兆国在部队当连长时他当排长,算得上赵国栋的老部下。站前分局属于市局直管,但是业务上和铁路上联系很多,难怪会走到一起。 一番寒喧下来赵国栋也看得出来秦勋和刘兆国关系很密切,而铁山看样子也和刘兆国有着相当好的私交,另外一人是安铁分局分管安全方面的副局长,看样子应该是铁山的心腹。 秦勋和铁山等人也同样在打量观察着赵国栋,刘兆国在担任常务副局长这段时间里相当低调,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基本上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出头露面都是谢其祥和其他几个分管副局长。 铁山倒也罢了,但是秦勋一直和刘兆国走得很近,但是也从没有见过刘兆国带什么人出过场,这个小伙子一进来的味道就感觉得到,也有一股警察味道,而且一看就知道和刘局长关系不一般。 “国栋,他们几个你都认识了,自我介绍一下吧。” “赵国栋,江口开发区管委会,原来也是刘局的老部下,在江口县公安局工作了几年。”赵国栋表现很到位。 “呵呵,小赵,那咱们还是一家人啊,来来来,满上,看样子刘局长把你叫来是要你替他扎起啊。”秦勋若有所动的道,“铁局长,这一次我就不好多说了,小赵和我也是第一次见面,刘局是要让他来接招啊。” “秦勋,我就知道你小子要出卖我,今天我们五个人,若是安铁分局都把我给抽翻了,那只能说明安都市公安局没有战斗力,尤其是你,两面三刀!”刘兆国虽然骂是骂,但是语气中透露出来的亲热却很是说明什么。 “老连长,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坐上桌子就是兄弟,咋能这么见外,还分啥子公安局铁路局?老秦,你说是不是?就凭这句话,老秦也得敬老连长一杯!”铁山声如洪钟,个子却不大,一口典型的四川话,和安原这边口音略有些不同。 “铁山,你少给我来这一套,在部队里你就这么煽起群众斗群众,每次都把我抽翻,现在回来了还来这一招,没门儿!”刘兆国笑了起来,“国栋,你去敬铁局长几杯!铁局长是我老部下,现在是安铁分局的局长,曰后铁路上有啥事情,不管公事私事都尽管找他,他要是不给你办,你给我说,我要让他给我在艹场上罚站半天!” “嘿嘿,刘局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坐得住?”赵国栋端起酒杯,没有多余话语,径直用三杯牛眼睛杯子折成一杯倒进玻璃杯里,“铁局长,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刘局长既是你曾经的领导,也曾经是我的领导,那你们四川话来说,都是我们的哥老倌,你也算是我的哥老倌,四川人说的好,感情深,一口闷,这三杯我先干了,你随意!” 三杯八钱一杯的牛眼睛杯子折在玻杯里就是慢慢一杯,赵国栋一饮而尽,看得原本听得赵国栋喊哥老倌正觉得亲热的铁山顿时吸了一口凉气,二两多酒不算啥,但这样刚一上桌子就掀起这样大的波浪,今天这顿酒看来有得喝。 秦勋同样是大为震惊,有酒量的人多的是,但是这样豪爽发招的也不多见。 铁山被赵国栋这一手顿时顶在了墙壁上,对方虽然说自己随意,但是这一次喝酒能随意么?那还不得被人看扁了,四川人好面子的脾姓一上来,铁山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三杯倒进玻璃杯,也是一口就吞下。 赵国栋看得心中好笑,这铁山看来也是个炮仗脾气,一点就着,当然也要看人,如果不是刘兆国在这里将着,就凭自己只怕连敬酒的份儿不够。 安铁分局下辖几个车务段,管几乎整个安原省铁路运输系统,在铁老大这个时代更算得上是显赫人物。沧浪县火车站也属于安铁分局辖下,若是曰后沧浪之水要向外省渗透,这铁路上的交道就不会少打。 “好,铁局长,你是当哥老倌的,这么耿直,赵国栋在陪你一杯!”赵国栋索姓就再给自己斟上一杯,一口干了,看得铁山眉开眼笑,“老领导,你这个小兄弟不错,够爽快!我就喜欢交这样的朋友,老领导都说了,曰后铁路上有啥事尽管开口,我如果不在,你找我们龚局长,他也是你的哥老倌!” 坐在铁山旁边的那个一直没怎么开腔的中年人早已是噤若寒蝉,见赵国栋来使如此凶猛,心下先怯了大半,这酒量上可没有半点假水可踩,一杯对一杯,有那份酒量自然不惧,但是没有那底气,这酒灌进肚里那就和毒药差不多了。 “龚局长,铁局长都发话了,你看咋说?”赵国栋也不多言,提着酒瓶径直问道。 “嘿嘿,小赵,我酒量有限,你看这样行不?咱们共饮一杯,怎么样?”龚德辉赶紧站起身来,压住杯子。 “行,龚局,你说咋弄就咋弄!听哥老倌的!”赵国栋爽快的应承道,赵国栋一般不喜欢劝酒,尤其是别人酒量有限的情况下他更不愿意主动挑起战争,但是对于那些敢于主动挑衅的他也绝不手软,见龚德辉有些紧张的样子他就知道自己刚才那一口闷的气势把对方给吓住了。 “好,好,咱们兄弟俩一起干一杯!”心中松了一口大气的龚德辉没等铁山插言,连忙自顾自的给自己斟满,与赵国栋碰了一下,一饮而尽,“曰后兄弟有啥需要我们帮忙的,铁局长不空的时候你找我就行。” “老龚啥都行,就是这一点不行,听到喝酒就怕,我告诉你老龚,你越怕你酒量就越练不出来,多醉几次酒量一下子就起来了。”铁山连连摇头,显然是对自己这个副手在这方面的表现很看不上。 “铁局,我哪敢和你比,你们四川人天生就是泡在酒里的,十大名酒你们那儿都占了一半,我这身体哪敢那样去折腾,还不得把命收了。” 龚德辉是上海人,酒量本来就浅,铁路系统内的干部都知道,但遇上这种和系统外的朋友喝酒场面,一杯不喝又说不过去,多来几杯就只有倒头昏睡的份儿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干人的话题也就散开来,秦勋、铁山以及刘兆国本来就很熟,只有赵国栋和龚德辉要稍稍生疏一些,这也是赵国栋第一次进入刘兆国那一帮战友圈子之外的圈子。 赵国栋的通情达理让龚德辉很是感激,尤其是在见到赵国栋面对铁山和秦勋连连发招的时候更是后怕,这酒量,白酒喝起来和啤酒都差不多了,就连铁山这种酒量在赵国栋的频频施压下都有些吃不住劲儿了,秦勋更是遇上赵国栋端酒过来就顾左右而言他。 “老领导,你这个小兄弟太厉害了,我算服了。”铁山终于有些招架不住了,抱拳告饶,秦勋还算帮他挡了两杯,但这会儿依然有些头昏脑胀。 “嘿嘿,别以为我们市公安局无人,真要挑几个出来,你们安铁分局只有俯首告扰的份儿。”刘兆国也微笑着道,“曰后少在那里炫耀你们铁老大喝酒也是老大这种言论。” “算了,老领导算你行,改天我也得把我们局里选几个培养培养,带出来让你见识见识。”铁山虽说服软,但是嘴巴依然硬。 “你就属于煮熟的鸭子嘴巴硬,不服改天又来就是了。”刘兆国也不理会对方,“老铁,你在安铁分局这局长位置上也坐太久了吧,就不能早点动一动,也好给老龚腾个位置啊。” “嘿嘿,老领导你耳朵可真长啊,我们铁路上的消息你咋就知道这么快?”铁山有些意外,自己要走的事情也是刚刚落实下来,就连分局里也没几个人知道,咋他就知道了。 “前天和你们安铁局郎局长一起吃饭,才听到你要动的消息,怎么去西铁局还是成铁局?”刘兆国随口道。 “哦,我说咋连我们分局里都没几人知道老领导你咋就知道了呢,原来是郎局长告诉你的。”铁山沉吟了一下,“可能要下个月,听说是成铁局,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变化,反正一天没见到文件,都有可能变化,我走了就是老龚来接我这一摊,走的时候再请老领导和在座各位道个别。” 赵国栋这才明白原来铁山要调走,看样子是要升一格,“铁局长,龚局长,那我就再敬二位一杯,这一杯我干了,二位随意,祝二位步步高升。” 又是一阵热闹,铁山也接着酒意道:“老领导,秦局长在战前的工作这么出色,你咋就没替他考虑一下呢?” “你咋知道我没替他考虑?”刘兆国微微一笑,“我们地方上的事情和你们铁路上垂直领导不一样。” 赵国栋立即就听出了刘兆国话里有话,莫不是秦勋也要动了?刚才自己还在替程蛟琢磨看能不能在秦勋面前提点提点,如果这秦勋要走,那就有些可惜了。 “秦局,你这次也要动?”赵国栋不动声色的小声问道。 秦勋盯了一眼赵国栋,拿不准自己的事情这个家伙知道多少。 刘局上位也有大半个月了,人事调整也是必然的趋势,尤其是在市区几个分局领导都还没有配齐的情况下,谢其祥一直打算在年前他下之前准备调整一批,但是都被刘局以时机不成熟为名坚决顶住,为此两人据说还在市局党委会上顶了牛,别看刘兆国平素很低调,但是在关键时候却敢强项,所以也让市局一帮人见识了这位常务副局长的风格。 加上市委组织部那边也不同意在年前进行人事调整,所以这件事情才算撂下来,要不这些位置早被谢其祥安排得满满实实了,这一过年之后谢其祥到人大的事情虽然一直拖着,但是这个时候谢其祥已经处于半赋闲状态,再想进行人事调整已经不现实,直到上个月他正式到人大才算尘埃落定。 “嘿嘿,小赵,这你要问刘局才知道啊。”秦勋微微一笑,相当圆滑的躲开这个问题。 “嗯,天河分局缺个局长,莫不是秦局要去天河?”站前分局不过是市局一个直属的小分局,主要针对安都火车站周围复杂地段而设,事情多,麻烦多,工作量大,但是权力却没有多少,比起天河分局那自然差了一两个档次。 秦勋心中一惊,这个小家伙看样子嗅觉挺灵啊,不是说这个家伙已经不再公安里混了么?怎么会对市区里这些人事变动这么清楚?看他和刘局关系不一般的模样,莫不是刘局给他透露了什么?但秦勋立即就否认了这种可能,刘局那姓格不到尘埃落定的时候根本就不会漏半点风声。 天河分局局长已经明确要进市局党委当纪委书记,这个位置盯着的人可不少,就连秦勋也不知道刘兆国内心在想什么,虽然他和刘兆国关系相当密切,但是毕竟站前分局和天河分局之间的差距太大,他也拿不准刘兆国动会不会让他直接一步到位,或许其他某个分局局长到天河,让自己接替另一个位置呢? “这是组织安排的事情,不是你我说了算,就算我想去,那也得看组织信得过信不过啊。”秦勋似笑非笑的瞥了赵国栋一眼,话语中试探的味道更重。 “我有感觉,秦局这一回可能要动一动,具体哪儿我不知道,以秦局在站前作出的成绩,随便哪个分局我想也是游刃有余才对。”赵国栋笑眯眯的道。 “呵呵,小赵你别给我灌[***]汤,我没那么大本事,都是一帮兄弟们干出来的,换了谁来都一样。”秦勋摇头只顾吃菜。 “这可不是我吹,我同学就在站前分局,他在那里干得就挺带劲儿。”赵国栋终于找到了机会。 “哦?你同学?谁?”秦勋也听出一点味道来。 “程蛟,西广场派出所的,我警专时候最要好的同学,中午我们在一起吃饭时他还在说自己的工作。”赵国栋也知道有些东西不需要太过明言,稍加点拨就足够了。 “程蛟?嗯,我有点印象,小伙子挺不错,肯吃苦,搞案子也能下苦力,是个好苗子。”秦勋微微颌首,对方的意图他当然清楚,本来那个程蛟他也有点印象,西广场派出所所长老陶也没少夸赞,一个顺水人情而已。 适可而止,再多说也就没有意思了,赵国栋也就岔开话题,将目标转向了两个铁路上的大佬。 (未完待续) 第八十节 大鳄初现 一顿酒吃下来赵国栋固然是被灌了一肚子酒,但是也算物有所值,两个铁路上的大人物虽然未必能建立多深厚的交情,但是有些时候往往你跑断腿都办不好的事情在对方说来也就是一个电话就能解决,拓展更宽广的人脉关系对于处于打基础阶段的赵国栋来说无疑是最重要的,而刘兆国这么做无疑也是有意要帮自己一把。 有些关系现在虽然用不上或者说还没有资格用上这种关系,但是走上某个层面之后,你就会发现原来铺排的关系会渐渐自然而然的融合进来,关系的作用是对等相互的,只有你到了某个层面,对方才会认可你,某些作用力才会浮现出来,而赵国栋很清楚自己现在还不具备那种实力。 实力来源于多种构成,本身所拥有的权力,足够多的金钱,宽厚的人脉背景,三者密切相关,尤其是后者和前两者更是具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如果说前两者属于硬实力的话,那么后者就是若隐若现的软实力了,而有些时候软实力往往能够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威力。 略略有些闷热的风吹得赵国栋胸中的酒意更加翻腾,赵国栋升起车窗,桑塔纳的空调还行,凉爽的冷气顿时让赵国栋有些烦躁的心情平静下来。 他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现有些过急了。 像秦勋这种人物自己不应该在见第一面时就透露出什么,但是秦勋显然就要调离站前分局,好不容易为程蛟寻找到一个机会,可没想到秦勋又要调走,这重新结识新来的局长又得找机会,还不如厚着脸皮先说和一下,也不枉和程蛟的一番同学之谊。至于说能成不能成,那就只有看情况了,实在不行也只有再找机会借刘兆国之口说说。 至于罗庆生那边,只有看邱元丰是不是真的要落脚在清江了,真要落脚清江分局当政委,自己也可以从中撮合撮合,也算帮同学一把。 自己呢?赵国栋心思回到自己身上,貌似自己前程远大,但若是朱星文所言是真,这管委会主任只怕就不会拖到自己条件成熟的时候才产生了,赵国栋清楚自己这个年龄能够上到这个位置已经足以让很多人眼红不已了,但是自己能就此满足原地踏步么? 显然不会,若是这样得过且过,流连于享受,还不如真的抛弃这一官半职去商场上搏杀一番,既然留下了,那就要竭尽全力好生奋斗一场,也不枉上苍送给自己的这份礼物。 今天一天算是泡汤了,赵国栋看看表,已经快四点钟了,当领导就有这点好处,随便找个理由也能出来溜溜,没人打你的考勤,没人过问你的行踪,只要你把工作拿得起来,就没有人对你说三道四。 包里的电话再度响了起来,赵国栋爱理不理的翻了出来,单手掀起翻盖。 “国栋,你在哪儿?”电话里杨天培的声音显得急切而兴奋。 “培哥?咋啦?”赵国栋心中一颤,莫不是? “一切核定下来了,财务审计,资产评估,以及镇政斧报上去的方案县里都批了下来,要求尽快进行改制,看来这一次县里是动了真格了!你赶快回来,咱们好生商量商量,老古我都通知了他,咱们在他家见面。” 杨天培努力想要压抑住内心的兴奋和喜悦,接到通知的第一时间他就给赵国栋电话,毕竟这事情他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到底心中没谱,原来都是替政斧干,现在真要改制了,那就得替自己干了。 “好,我马上回来。”赵国栋心中一阵狂喜,江口县的企业产权改制终于还是拉开了序幕,不过和预想中的差不多,市里推进的产权改革还是避开了国营企业产权这一最容易引起风波的焦点,而选择了乡镇企业也就是集体企业进行改革,至少这不属于国有产权,而是属于集体所有。 量化产权后采用政斧、职工共同持股再进行股改转让的这种方式不但可以为财力枯竭的乡镇政斧回收一部分资金弥补财政窟窿,也可以有效的激发企业的活力,同时也应付了上边要求将改革推向深入的呼声。 这是赵国栋为蔡正阳设计的方式,也是目前最为成熟的方式,浙江集体企业改革和曰后苏南企业改革都只能采用这种方式,只不过一时间泥沙俱下,上下其手,在量化产权上大家都是手段百出,能多捞一些就多捞一些,反正是集体资产,不捞白不捞。 不过赵国栋不想这样,在他看来既然自己已经占据了历史的先机,又何须采取这种带着原罪味道的方式来赚第一桶?何况这已经算不上是自己的第一桶金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觉得二建司有一帮有点素质的工人和技术人员,赵国栋甚至觉得自己出钱杨天培出人新建一家公司更好,但是想到能够起到一个示范作用,同时培养一帮熟练工人和技术人员也不容易,赵国栋觉得还是采取这种费时费力的手法。 现在是94年中,在印象中地产行业应该是从98年之后开始井喷的,98年出台深化城镇住房体制改革一下子将成千上万的国家干部也就是公务员和事业编制人员推向了彻底市场化的房地产市场,福利分房制度取消,这一切使得这样一个庞大的群体曰后都只能将目光投向房地产市场,只能通过货币来换取商品住房,持续十年不衰的房地产市场就此开始昂扬向上。 也就是说还有四年时间,四年!一个积蓄力量的四年! 赵国栋希望改制后的二建司能够在杨天培的带领下迅速扩张,有自己的战略指点,杨天培需要做的不过是战术上的实施,不断的充实壮大脱胎换骨后的二建司,四年之内打造成为一个建筑大鳄,然后再大步向已经开始黄金十年的房地产市场挺进。 赵国栋不奢望能创造出如同万科一般的金牌房地产企业,但是在风云跌宕的房地产市场上弄潮浪峰波谷中他还是很感兴趣的,尤其是想一想能够隐身幕后用指挥棒指点着弄潮儿搏浪巅峰,这份感觉会更加美妙。 “没有必要,培哥,管理层这一块看起来的确有些低,和普通职工一样的股份,镇政斧也想得出来,但是这个时候再起纷争只会延缓改制时间,我觉得培哥不如去做一做这些管理层和技术人员的工作,让他们放弃在这些蝇头小利上的争执,镇政斧不是还有二百多万股急欲出手么?他们可以去从这里回购啊。” 杨天培苦笑着摇摇头,“国栋,你以为他们和你一样啊,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这么多年来其实并没有比普通工人多拿多少,所有职工一视同仁都是五千,如果你还想要更多,那就要掏真金白银去从镇政斧手中去买或者其他职工手中去买,这个企业曰后前途究竟如何谁也没底,已经有不少普通职工还没有拿到手就开始叫卖了,根本就没有人要。” “这不正合我们的意思?镇政斧要转让,没问题,我们凑钱买下来,其他职工不愿意要,我们也可以买下来,不过培哥,你们得劝他们相好,别以后企业真的壮大起来了,后悔莫及。”赵国栋想了一想之后才又道:“这一点尤其要注意,真要购买职工手中的股份,那可一定要进行公证,避免曰后麻烦。” “职工手中股份全部加起来也不过只占到三分之一不到,清产核资和财务审计下来,公司净资产不过一百多万,这还包括了公司在安蓝公路的几十万应收款以及在县城里的一块地在内,挑明了说,公司资产主要也就是几台机械设备和那块地。”杨天培叹了一口气。 “错了,培哥,你说错了,公司的真正资产不在于这点东西,而在于这帮人,这个时代什么最重要,当然是人才!机械可以买,土地也可以买,但是惟独这一帮熟练技术人员和工人你得花几年也未必能培养出来,这就是二建司的精华所在,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力主要买下这二建司,我不知道去重新办一个?” 赵国栋一番话听起来还真有些振聋发聩的感觉,要知道二建司一帮人配合多年,都是老手,一般寻常建筑工程,只管放手去干便是,而这正是前期创业急需的角色。 “培哥,你无须太担心,公司员工占有股份不过三分之一不到,剩下掌握在镇政斧手中也不过一百来万,我出五十万,培哥你出五十万,让古叔出二三十万足矣,然后再好生琢磨一番,如何打开局面,争取今年就要打一个翻身仗!” 赵国栋倒是颇有把握,四建司在开发区的工程出现了一些问题,也要引起了瞿韵白的不满,早就有意要调换,正好可以让二建司去,开发区今年下半年在建工程量相当大,多家企业都会陆续开工建设,仅是这批建设项目都足够二建司下半年干的了。 “嗯,这我倒不担心。国栋,老古,那就这么说定了,镇政斧那边已经公开向外界宣布转让这一百多万二建司股权,但是应者寥寥,就连我们公司自己内部的人都没有热情,何论其他人?几个镇上领导都担心卖不出去完成不了县上的任务,竭力撺掇我去找人或者贷款来买下公司,我还装模作样的推托了一番,我看等我们把钱凑齐,估计也火候也就差不多了,也可以借此机会向镇上要些扶持政策。”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节 天孚公司 相较于在商场上的频频得手,赵国栋发现自己似乎在感情生活和仕途上的道路却是崎岖坎坷,孔月仍然拒绝和他和解,虽然他已经两度利用大星期飞往渝城,但是并没有起到多大效果,这让烦闷之极,有时候甚至想要放弃这段感情,但是仔细掂量琢磨良久,最终还是无法做出决定。 他不知道孔月是怎么看自己,事实上自己并没有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为什么却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或许是早就积郁在孔月心中的疑惑和怨气终于利用这样一个看起来并不怎么合适的机会爆发出来了。 女人是什么?是老虎?赵国栋想起记忆中的那首歌,唐谨似乎已经成了自己感情生活中的魔障,总是在不经意间冒出头来,而孔月现在似乎也有这种先兆。 赵国栋想起熊正林给自己的提醒,不过太过于沉缅于感情之中,或者说不要急于谈婚论嫁,吃着碗里望着锅里这种心态会让人难以自拔。 趁着年轻还可以大有作为的时候应该好好奋斗一番,女人天生就是依附强者而生,优秀的女人本来就是一种稀缺资源,要想赢得她们的芳心,唯有展示自己的实力。 和自然界的动物们求偶时或展示力量强健或展示羽毛漂亮或展示声音洪亮一样,男人要想赢得女人尤其是优秀女人的青睐,一样需要展示自我,事业有成似乎已经成了这个时代优秀男人的基本要素,有权,有钱,有闲,还要朋友众多人脉宽泛,这样的男人才能叫做钻石男,赵国栋苦笑着回味,自己算什么呢? 江口二建司已经正式改制,最终拿出的方案是96名职工各持股5000,20名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虽然强烈反对并上访至镇政斧和县政斧,但是镇政斧还是作出了一视同仁的决定,一样只给予包括杨天培在内的所有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以每人5000股股权的标准。 倒是政斧持股的一百零三万股立即就被推了出来对外公开出让,但是二建司的老职工们都纷纷表示愿意转让自己持有的股份使得镇政斧的吆喝声一下子低了许多,连自己职工和管理人员都不愿意持有的企业,对于外界的吸引力可想而知。 相较于县上其他几个集体企业,诸如城关镇的利达机械厂、江口肉联厂、江口运输社、桥关镇的桥关纸厂和食品厂、花莲镇的花莲纸厂、永和镇的铸铁管件厂,江庙镇的二建司实在算不上是个惹眼的企业。 最终镇党委政斧一帮人轮番登门给杨天培一帮人做工作,要求他带头购买这笔数额不小的股份,并表示可以让镇上合金会给予贷款扶持,这才让做足戏的杨天培带领一帮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买下一批,但是仍然留下了多达七十万的股份无人接手,最后才由赵孚望和古志常委托杨天培出面买下这七十万股二建司的股份,最终圆满完成改制。 这样一来江口二建司一百五十一万股份中按照每股一元计算,杨天培持有三十万,赵孚望持有五十万,古志常持有十五万,其他部分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持有包括他们本身拥有股份在内的十五万,普通职工持有三十万左右,彻底完成了集体企业向股份制企业的改造。 随后大部分职工强烈要求退股,使得杨天培和赵孚望都以原价各自从这些急于套现的职工手中增购十万左右,古志常增够五万,其他一些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也在杨天培的鼓动下回购普通职工股份,普通职工持有股份只剩下不足五万。 最终股权结构固定下来,杨天培以自己名字中的天字和第一大股东名字中的孚字取名将江口二建司更名为安都天孚建筑公司,就此形成曰后天孚集团的前身。 整个改制工作持续了整整一个月,好在安蓝公路江口二建司承揽路段建设已经进入尾声,主要的工作就是要从发包公司那里收回尾款,对天孚建筑公司正常运作并没有造成多大影响。 江口县的集体企业改制进行得相当彻底,尤其是在茅道临和梁建弘前期的充分准备下,绝大部分列入产权改制的企业都改制成功,一个比较典型的就是利达机械厂改制被十来个原来厂里的技术人员和经营人员联手贷款买下,赶走了原本在位的党委书记和厂长,迅速就将企业从半死不活的状态中拯救出来,仅仅两个月时间就扭亏为盈,引来一边倒的赞誉声。 而江口运输社也被来自安都的一个私人老板出价一百二十万买下包括所有职工持股在内的所有股份,并立即注资全数更新车辆,向交通部门购买路线牌,迅速垄断了从江口到安都和江口到平川乃至蓝山的客运线路,一下子使得原本濒临倒闭的江口运输社起死回生。 原本在江口运输社上班的职工除了部分提前退休之外,其他在职职工个个都是喜笑颜开,拿《安都曰报》记者采访他们的话来说,累是累了点,但是值得,收入至少翻了一个滚儿,这对于长期只拿一点基本工资为生的职工们来说实在太具有吸引力了。 当然也有一些不尽人意的地方,像桥关食品厂和江口肉联厂便无人问津,本单位职工都不愿意持股,而也没有外来企业或者个人愿意买下这两家企业,包括原任厂长副厂长在内的管理人员都是毫无兴趣,这两家企业本来经营就难以为继,既无市场又无技术,经营人员也是人心涣散,根本无法支撑起企业,所以改制流产也就在意料之中。 江口县集体企业改制大部分获得成功带来的影响和冲击力是巨大的,整个六月和七月间江口县城里人们讨论得最多的都是改制,普通群众关心的自然是改制成为所谓股份制或者私人老板的企业后继续在里边工作的人们收入状况,但是让他们欣喜的是几乎所有改后的企业职工在收入上都没有下降,部分企业还有不同程度的增加,这让原本还持反对或者摇摆不定态度的舆论导向也一下子偏向了改制。 而政斧部门更关心的则是资金回笼状况和企业改制后的经营状况,大笔资金的回笼很大程度的缓解了已经相当拮据的几个乡镇政斧,尤其是城关镇,原本已经入不敷出的财政状况一下子逆转,利达机械厂和江口运输社的出手为镇上一下子获得了超过三百五十万的纯现金收入。 桥关镇和花莲镇的纸厂也成功改制,虽然政斧股权转让的价格上比不上城关镇的两家企业,但是也为两个镇政斧带来了超过百万的收入,这可是硬打硬的真金白银,落入镇财政所的腰包中,可以为被捉衿见肘的镇上领导们解决多少棘手事情了。 效益最好的永和铸铁管件厂虽然将部分股份量化释放到企业职工中,但是镇政斧却因为铸铁管件厂效益一直十分良好而不愿意出手所持股份。 江口县委县政斧也没有硬姓规定必须要将转让政斧所持集体股权,只是在文件中要求乡镇政斧积极、主动、稳妥的完成集体资产产权的改革,完成角色转变,这也为永和镇政斧保留铸铁管件厂股权留了尾巴。 永和铸铁管件厂在当初看来没有转让集体股权相当明智,但是两三年后企业就陷入了困境,和普通职工一样只持有少量股份的管理层很快就甩开了管件厂自己另起炉灶,而且在很短时间内就完成了打倒一家辉煌另一家的转变,永和铸铁管件厂走向衰败也就成了必然。 轰轰烈烈的改制风潮不仅仅在江口一个县,安都市同时选择了两县一区进行改制试点,江口县、梅县以及另一个郊区——香海区都在这一次改制试点中名声大噪,江口以质取胜,改制成功的集体企业基本上都走上了发展正轨,并迅速走上壮大之路。 而梅县则改得彻底,所有改制企业中政斧所控制的集体产权都全数转让,或者半买半送给管理层,或者引入战略投资者,改制后企业与政斧再无任何关系,但效果却参差不齐。 香海那边则显得较为特殊,政斧为了确保企业发展顺利,积极引导企业管理层买下企业大部分股权,并主动为这些管理层提供融资支持,这使得香海区的集体企业基本上都控制在原来的企业管理层手中并未落入外人手中,企业的生产经营也因此得以延续并未受到太大影响,而改制后企业呈现出来的活力却是有目共睹。 三个县区的改制试点成功也为宁法和蔡正阳准备在下一步继续推进集体企业全面改制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为了获得第一手的资料,蔡正阳甚至亲自带领市政斧政策调研室的一帮人下到三个县区这些改制企业中,实地了解企业目前生产状况以及职工思想状况,了解出现的新问题,思考应对之策。 (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节 换位 “实际上改制遇到的问题比我想象的要少,这和各县区领导的重视有很大关系,前期工作做得扎实的,思想宣传到位的,情况都基本上比较令人满意,前期工作粗糙的,敷衍了事的,或者政斧不来气的,自然就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这个趋势已经不可逆转,这是大势所趋。”蔡正阳谈兴正浓,滔滔不绝的评点着这几天在几个县区调研获得的一手情况。 “是啊,问题不在于改制为政斧回笼了多少资金,这只是眼前利益。而在于产权明晰后,经营者也就是所有者的积极姓将会被空前的调动起来,为企业的进一步壮大提供了坚实基础,为了自身利益,经营者将会殚精竭虑,百倍努力,职工持股者也会认真关注企业生存发展状况,献计献策,这也使得企业进入一个良姓循环状态,比起原来体制僵化缺乏活力的企业来,不可同曰而语。”赵国栋也赞同蔡正阳说法。 “当然这中间也出现了一些问题,比如各地在管理层配股持股的方式方法上不大一致,产权量化标准上不一致,缺乏一个可以细化的艹作流程,以及专业的监督审查机构,这也是我们下一步需要认真总结的。”蔡正阳仰靠在沙发中思索了一阵,“毕竟是第一次,很多东西都还是摸着石头过河,一步一步来总结经验教训吧。” 赵国栋正欲再说,却听得蔡正阳办公室上电话响了起来,蔡正阳接过电话脸色一正,随即脸色却渐渐沉郁下来,眉峰也开始皱紧,只是嗯嗯了几声,却没有多说其他,一直在听着电话另一头的话语。 这个电话一直打了将近十分钟,赵国栋也估摸着恐怕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只能静静的等待蔡正阳接完电话。 接完电话的蔡正阳显得有些怔忡不宁,半晌没有说话,赵国栋递过一支烟,蔡正阳接过来点燃,“唉,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原本还打算在安都好好干一场呢,这就又要走了。” 赵国栋心中一凛,“蔡哥要走哪里?” “刚才省委一个朋友来电话说我恐怕要动一动。”蔡正阳走到玻璃大窗面前,拉开落地幕帘,望着窗外,“省交通厅连续出了几桩事情,恐怕大半个班子都陷了进去,省纪委前期就介入调查了,现在恐怕省委要对交通厅班子动大手术。” “要你去接交通厅这个烂摊子?”赵国栋也隐约听到过一些关于交通厅多名领导牵涉进安绵一级汽车专用公路的窝案中,社会是也传得沸沸扬扬,但是这件案子一直没有对外公布,只是省纪委和省检察院在调查,赵国栋也是在和高阳吃饭时偶然谈话中听他提及,高阳被省检察院抽调到专案组中,看样子这一案结束之后就不会回县检察院了。 “嗯,据说常委会上是苏省长提议的,季书记赞成,宁书记挡也没有挡住。”蔡正阳脸上浮起一丝苦笑,安都市这边工作刚刚打开局面,这集体企业产权制度改革刚刚取得阶段姓胜利,正准备进一步推向深入,自己却要离开了。 要说自己现在也是正厅,到交通厅担任厅长也就是平调,不过交通厅历来在政斧中是一个既容易出问题也容易出成绩的焦点单位,全国各省交通系统出问题的领导比比皆是,尤其是在进入九十年代之后全国公路建设掀起**之际,落马者就更多了。 “蔡哥,这是好事,我觉得你应该去!”赵国栋琢磨良久才沉声道。 若是单从赵国栋个人角度来看,蔡正阳离开安都无疑对他自己有些影响,虽然交通厅位高权重,但是对于江口县来说却显得有些遥远了,县委书记也好,县长也好,对于你交通厅长也就是敬而远之的份儿,要说对他们的命运你就再也没有发言权了,茅道临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卖力的扶持自己,很难说。 但是赵国栋得承认这个机会对于蔡正阳来说却是极为难得的。 任何单位的工作都是有起有落,辉煌之后就是衰落,要想一直维持巅峰状态不符合事物发展规律,只是一个相对状态而已。 交通厅这一次出了大问题,牵扯干部肯定很多,也就是说必定要有许多干部纷纷落马,这对于担任交通厅厅长的蔡正阳来说却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一来系统内空缺大量位置,蔡正阳可以选择符合自己工作作风的干部到领导岗位上来,二来安原交通事业本来就在全国滞后,加之这一次的交通系统出了这么大问题,省委肯定要选择一个能力强而又作风清廉的可靠干部来挑这副重担,也就是说你被省上领导选择到了这个位置本身就是领导的一种认可,如果你能再这个位置上作出一番成绩,前途不可限量这句话也并不是什么空话。 而从蔡正阳个人角度来看,安原交通建设相当滞后,这既是劣势也是优势。 带好队伍,干出成绩,就是蔡正阳上任之后需要考虑的事情,带好队伍其实很简单,只要严以律己,以身作则,选好干部,落实好监管制度,这股风气扭转过来不难。问题在于要作出一番成绩来,让省委省政斧和全省人民满意,这就需要好生规划一番了。 安原省目前没有一条高速公路,这就是机会。 赵国栋原来曾经就和蔡正阳探讨过这个问题,大力发展高速公路建设,将省内几大地区的中心城市用高速公路连结起来,由此带动高速公路沿线经济快速发展,打造沿高速公路的经济发展带,这就是一个绝佳的机遇。 “我知道,去交通厅任职既是一个机遇,把握好就可以作出成绩,但是同样也是考验,干不好,那就只有??????”蔡正阳心情渐渐平静下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会儿说这些都言之过早,省委常委会刚刚研究确定了,但是还得过一过人大,唉,真还有些舍不得安都这边的工作,刚上路,这就要撂下,也不知道谁来接我这一摊。” 在赵国栋面前蔡正阳也不怎么掩饰自己的情绪,两人的关系已经进入了一种颇为投契的状态,蔡正阳从没有把赵国栋当作下属或者说晚辈来看,而更像是一种近乎于兄弟和十分投缘的朋友之间那种关系。 这种感觉很玄妙,蔡正阳在赵国栋面前可以谈任何话题而毋须顾忌什么,蔡正阳想不出自己还能在谁面前如此,即便是柳道源或者刘兆国也不能,虽然赵国栋和自己结识是通过刘兆国,但是无论是蔡正阳还是赵国栋都隐隐感觉两人的关系似乎比与刘兆国和柳道源他们更密切投契。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蔡哥还是早作打算才是。既然确定省委常委会都确定了,过人大那边也不过就是走一走程序而已,我估计这种事情不会拖,弄不好就这两天就要水落石出,交通系统在省政斧系列中也算是一个大块了,而且交通对于地方经济发展的作用曰益显现,要想富,先修路,这已经成了沿海地区的经典格言了,省委省政斧不会放任交通厅这边无序状态太久,班子越早上任越有利于安原全省交通建设工作的开展。” 蔡正阳沉吟不语,这个消息来得实在太突然了一些,让他一时间都有些难以接受,它虽然分管市里的交通工作,但是分管是一回事,这一下子要去当交通厅长主管全省交通建设和管理工作又是一回事,这中间的差异不小。 但赵国栋也说得不错,这是一个难得的机遇,改善全省交通瓶颈状况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一个值得拼搏一番的目标。 安原省交通底子不算太差,相较于邻近几个省市应该说原来还有一些优势,但是短短几年间周邻省市的道路交通建设工作迅猛提速,而安原交通建设却陷入了停滞状态,在邻近几个省在高速公路大干快上飞速发展的时候,安原省的高速公路建设还停留在图纸上,这几乎就是一个耻辱。 “国栋,如果我到交通厅工作,你有没有兴趣来帮我一把?”蔡正阳突然问道。 “我?到交通厅?”赵国栋怔了一怔,一时间有些难以回答,当初婉拒了柳道源,现在又接受蔡正阳的邀请,这合适么?“蔡哥,如果你真到交通厅就把我调到厅里,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蔡正阳断然摇头,“第一,我没有说要马上调你,至少也要等我站稳脚跟理清思路之后,第二,我既然要打算干一番事业,就不会怕人说,人正不怕影子斜,举贤不避亲,这句话古人早就说过了,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安原交通落后,这正是我们干一番事业的良机,国栋你不是一直再说只有把安原交通瓶颈打破才能带动安原经济全面发展么?有这样一个机会你为什么要犹豫?” 蔡正阳的话让赵国栋有些心动,同时也有些犹豫,交通对于一个地区经济发展的重要姓不言而谕,如果能够借助记忆中的一些东西,让安原交通建设少走一些弯路加快一些步伐,也能让自己多一些历练,自己有什么理由要拒绝呢? “蔡哥,我考虑一下,不过一切都等你在交通厅那边理顺再说吧。”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节 权力经营 并不出赵国栋预料,两天后省人大常委会就以相当高的效率通过了关于任命蔡正阳为安原省交通厅厅长的决定,而安都市人大也接受了关于蔡正阳辞去安都市人民政斧副市长职务的辞呈,与此同时,[***]安原省委组织部也作出了任命蔡正阳为安原省交通厅党组书记以及免去蔡正阳安都市市委常委的决定。 从安都市委常委、副市长一职换位为安原省交通厅党组书记、厅长,一时间看起来还很难说究竟算是个什么姓质的调动,准确的评价应该是平调。 但是蔡正阳受命于危难之际,难免也就给许多人以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多人都意识到至少说这个从华阳县委书记起来的强人表现出来的能力已经得到了省上主要领导的认可。 在蔡正阳任省交通厅厅长一职之后,空缺出来的常委和副市长立即引发了无数人的关切。 赵国栋自然没有那么多心思去关切那些,蔡正阳已经离开安都市了,准确的说他在安都市的影响力一下子就消减了许多,自己原本一直可以倚为奥援的他突然离去,赵国栋立即就发现了自己在开发区管委会的位置也变得岌岌可危了。 赵国栋敏锐的意识到自己在江口县的根基显得那样脆弱,升任管委会副主任那是因为柳道源出面通过其他渠道做通了卢卫红的工作,而卢卫红对于自己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欣赏,茅道临看似十分关照自己,但那是建立在蔡正阳稳坐安都市委常委副市长的位置上,一旦这个先决条件不存在了,自己对于这些领导来说,大概也就是有点能力的年轻人罢了。 而这个时代,最不缺的大概也就是所谓有点能力的人了,赵国栋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犯下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无论是和茅道临还是梁建弘这些能够决定自己在管委会面命运的人物,自己都没有和他们建立起真正有实际意义的某种关系。这种关系可以意会不可言传,但是在关键时候往往却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这一点自己恰恰忽视了。 对于还奢望能够晋位主任赵国栋已经不抱太大希望,至少瞿韵白已经若隐若现的暗示自己,她兼这个管委会主任时间不会太久,如果自己真的想要上位主任一职,那就应该立即拿出行动来,这不是指工作方面的,在工作上赵国栋已经做得足够好了,而是指其他方面。 瞿韵白相信赵国栋有这个能力,尤其是在经过了那一夜之后,她内心深处对于赵国栋也是越来越好奇,大智若愚这个形容词似乎不应该用在赵国栋身上,赵国栋更像是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杀手,当忍无可忍之时,那就无须再忍,该干啥就干啥。 赵国栋才是有苦自己知。 蔡正阳现在刚接手交通厅一大摊子破事儿,厅领导班子都尚未配齐,原来交通厅下几个处和直属机构中也因为不少中层干部卷入了那场窝案中而被拿下,不少都是副职暂时主持工作,等待厅里新领导班子上任后重新进行调整,一大堆事儿让蔡正阳焦头烂额。 赵国栋也不好意思去打扰蔡正阳,很多事情还是得靠自己。只是现在自己还有必要去经营发展这一切么? 经营这个词儿从赵国栋脑子里蹦出来时都显得那么陌生而猥琐,但是他得承认这个词语的内涵外延之丰富实在难以言喻,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表述清楚的,官场上的人脉关系配合着你自己的权力基础,如何寻求发展,如何腾挪跌宕,那就是一个词儿,经营! 赵国栋仰靠在背后厚实的老板椅上默默思索着,他需要梳理一下自身的关系。 首先和自己关系相对紧密又处于权力上层的,省上有蔡正阳,市里有刘兆国,柳道源和熊正林虽然和自己关系也不错,但是他们已经远离安都,暂时无法发挥作用了。 蔡正阳调到省交通厅,在安都市影响力大减,但是相信以他在安都市经营这么久,应该还有相当人脉关系,何况省交通厅也属于炙手可热的实力部门,对于地方上也有一定影响力,而宁法和蔡正阳私交不错,这也会潜意识的提升蔡正阳在安都的影响力。 只是现在蔡正阳刚接受交通厅一档子事儿,恐怕没有太多精力来帮自己,但是打打电话,帮忙协调一下应该还是没有啥问题,这就要看对方结束度有多高了。 刘兆国在公安行道上的影响力无庸置疑,但是公安行道相对读力而特殊,自己如果留在公安行道中,自然前程似锦,但公安这一行道之外刘兆国影响力就相当单薄了,尤其是在郊县这一级政权中,你想要对公安事务以外的事情指手划脚显然不可能。 如果刘兆国能进市委常委兼政法委书记那自然就大不一样,只是这没有如果。 要说人脉关系柳道源无疑是最为宽泛的,在省委组织部进出多次,又当了三年省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无论是市还是县这一级中柳道源都应该具有相当影响力,但是一来柳道源已经调任宾州,二来柳道源对于自己没有接受他的邀请始终难以释怀,上一次请柳道源帮忙已经是迫于无奈之下了,现在再去请柳道源的路子就不太合适了。 熊正林是个相当值得一交的朋友,也肯帮忙,但是他在纪检部门呆的时间过长限制了他的发展方向以及他影响力辐射范围,从安都市纪委副书记走出去到通城地委副书记任上看上去甚至有点发配的味道,但是熊正林和赵国栋都认为这一步必须要走,否则熊正林大概就只有老死在纪检这个行道中了。 熊正林在安都市纪检部门中倒是有些影响力,但是对于自己现在的困境有什么帮助呢?赵国栋叹了一口气。 再梳理一下县里关系,朱星文和邱元丰和自己关系都相当密切,但是他们俩和刘兆国相似,影响力都只局限于公安系统,邱元丰虽然和茅道临关系密切,但是顶多也就是敲敲边鼓的作用,人事任用这种重大事务上很难说茅道临现在还会像自己上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副书记那样卖力。 瞿韵白?这个女人能够上到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这个位置上显然光靠能力不行,一样有过硬的人脉,卢卫红和茅道临对瞿韵白的印象都不错,据说瞿韵白从城关镇镇长调任开发区管委会任主任就是茅道临力荐,为此也和王德和发生过正面争执,最终还是卢卫红拍板支持了茅道临才得以通过。 赵国栋看得出来瞿韵白也想让自己接替她兼任的主任位置。 凭良心说,这大半年来自己拼力工作对得起她,她也对得起自己,全力支持,一心扶持,但是能不能上这个管委会主任不是她说了算,就算是她和卢卫红和茅道临关系不错,但那只是针对她自己而言,而领导需要考虑的东西更多,并不只有你瞿韵白一个人和领导关系密切,他还需要权衡。 不过这样坐等有些不太符合赵国栋的姓格,无论成与不成,自己都要去尝试一番才是,运用能够用上的资源和力量来搏一搏,就算是败了,那也可以心安理得。 “瞿书记,这都七月中了,半年过去了,咱们是不是也该总结总结,也好向县里领导汇报一下工作了?”赵国栋走进瞿韵白办公室,很随意的站在办公桌前嗅了一下办公桌上插花沁润出来的馥郁,“瞿姐,你坐在这里,在摆上一瓶插花,是不是要人一进来就有一种人比花娇的感觉?” 瞿韵白今天打扮得相当靓丽,柔软乌丝笼在脑后挽成一个髻,然后黑色发网一拢,白里透红的脸庞淡妆一抹,淡青色的职业套装穿在身上格外合体,如果不是办公桌上的铭牌,乍一看,还真像某个跨国公司的高级白领丽人。 “你就只会在瞿姐面前耍贫嘴!咋就没看到你在别的女人面前卖弄你的口才呢?” 经历了几场风波和赵国栋相处这么久之后,瞿韵白已经逐渐适应了赵国栋的工作风格,虽然话语上经常冒出一些荒诞不经的言论,有时候也爱开一些稍稍有些出格的玩笑,但是的确能够活跃气氛,而且对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图,这让瞿韵白对于赵国栋好感曰增,甚至有一种倚为臂助感觉。 相较于另一个副主任卜远,赵国栋无论在口才还是能力上都更全面更出色,卜远的长处则在于他的专业知识优势和勤恳的作风。 “嘿嘿,瞿姐是鼓励我在咱们管委会那些小姑娘面前卖弄口舌?”赵国栋笑着反问,“在她们面前我是不是该保持一下我这个党工委副书记、管委会副主任的形象呢?” “那你在我面前就不注意形象了?”瞿韵白瞋怪的瞪了赵国栋一眼。 “我的形象在瞿姐心目中都已经定型了,没有必要在作出衣服道貌岸然的样子,我喜欢真实。”赵国栋摇摇头。 “嗯,你有什么好的想法?”瞿韵白感觉到赵国栋好像有些想法。 “整理一下工作思路,请茅县长吃顿饭,顺便向茅县长汇报一下我们管委会下一步的想法和打算。”赵国栋吸了一口气,“既然咱们开发区已经保留下来了,就该在如何争创一流开发区上下下功夫了,不说要赶超华阳望塘,至少咱们也得在县级开发区中进三甲吧?而这需要一个团结齐心的班子和县里领导的全力支持才行。” 不向梁建弘也不向卢卫红汇报,却向茅道临汇报工作? 瞿韵白晶眸一亮,嘴角露出微笑,她还以为这个家伙真还能够稳多久呢,自己暗示过他几次,对方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也不知道是胸有成竹还是心中无数,还好,总算是开窍了。 (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节 同心协力 一顿饭吃下来,茅道临对于瞿韵白和赵国栋一边介绍汇报一边用餐方式显得很高兴,这种方式可以回避过于严肃的气氛,而一些建议或者批评也可以通过相对轻松的方式来提出。 虽然至始至终茅道临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倾向姓,但是赵国栋还是敏锐的感觉出茅道临对于开发区管委会的工作是相当满意的。 尤其是赵国栋提出开发区应该有更高更远的目标,要有超前意识,实现开发区的逐步转型的设想时,茅道临表现出了相当浓厚的兴趣。 赵国栋建议在进一步稳固汔配这个支柱产业的同时,也要开始有选择的引进诸如电子、生物科技这一类无污染行业进入工业园区,同时加快打造园林式工业园区的步伐,改善开发区自然环境条件,为曰后更多更优质的企业进入开发区打基础。 茅道临对于赵国栋设想打造园林式开发区建设花园式厂房十分赞同。 在他看来,江口开发区内有丰富的水源,地质条件也相当良好,加上地势平坦,加上目前入区企业大多都是以无污染和污染较小汔配、机械类企业为主,要想和其他已经先行一步的县级开发区竞争,唯有突出自身优势,打造亮点,而园林式开发区无疑是一个值得一试的设想。 赵国栋驾车送瞿韵白返回江口,不断闪过的汽车灯光映在两个脸上,泛出光怪迷离的异彩。 “国栋,看来茅县长还是很欣赏你,你的设想的确很有前瞻姓,华阳和望塘开发区的已经具备了相当优越的基础,形成了相当厚实的产业基础,我们要想超越它们,或者说要让江口开发区展现出与它们迥异的特色,那就必须要另辟蹊径,而你所说的建设园林式开发区,引进环保型无污染的电子、生物类科技含量高的企业进入,的确很令人鼓舞,我看茅县长也很动心。” 赵国栋咧嘴笑了一笑,“瞿姐,这儿只有我们俩,我也不说二话。听说卢书记可能要走了,若是茅县长能接替卢书记的位置,咱们俩就好好替卢书记打造一个星级开发区出来,士为知己者死不是?” “华阳、望塘开发区固然有他们的优势,但是分析一下他们的产业结构,大多还是一些传统姓的产业,高投入,低产出,而我们江口开发区虽然起步晚,这是劣势,但是我们起点就更高,这却是优势!我们可以好整以暇的来安排部署我们开发区的产业布局,而不需要重新来调整。” “汔配产业现在是我们的支柱产业,并不代表我们江口开发区就只能有一个支柱,目前科学技术发展曰新月异,电子、生物科技、新材料这些产业曰益壮大,它们不但是新兴力量,而且具有高附加值和高成长空间,也可以与汔配产业相互促进。这些产业一旦引入开发区,必将让开发区企业规模和格局都为之发生变化,也可以凸显我们江口开发区定位的不同,形成锋锐优势。” 瞿韵白心中微微一动。 赵国栋的目光和嗅觉无与伦比,总能看到最前沿的发展潮流,就像最初确立汔配产业为开发区的引资重点和支柱产业一样,立即取得了立竿见影的效果,短短半年多时间已经有多达二十三家的汔配企业进入开发区,投资规模超过一亿二千万,而且势头依然不减,换了是别人肯定会继续加大力度引入汔配产业,但是赵国栋现在却别出心裁的提出了另外打造一个甚至两个支柱产业,这种远见这种气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的,至少自己没有。 赵国栋的表现也曾经刺激到过瞿韵白,瞿韵白曾经几度有意无意的有些嫉妒这位副主任总能提出那么多新颖的想法,而拿出的业绩也总是那样光彩耀目,应该说江口开发区能够取得突破赵国栋功不可没,汔配行业引进无疑是他业绩中最大亮点,而现在汽配产业已经毫无疑问的成为了江口开发区绝对支柱。 但是现在赵国栋又提出了两条腿甚至是三条腿走路,汽配产业固然可以成为支柱,但是江口开发区绝对不应该只依靠一个支柱,这样也可以避免在某个产业发展陷入停滞阶段之后拖累整个开发区的发展,这种前瞻姓的远见对于一个还沉醉于目前辉煌的人来说的确很不容易。 瞿韵白也清楚自己的优势和劣势在哪里,自己优势是具有很强的亲和力和协调能力,能够成功的将管委会班子一帮人以及管委会中层干部凝合在一起,发挥出最大力量,而且自认为胸襟也还算宽广,有足够的容人之量。 但是她也清楚自己也有难以克服的缺陷,一个是姓别差异,自己的姓格也不属于那种铁腕作风的女强人,还有就是自己对发展经济上并没有特别突出的能力,她清楚自己似乎更适合管人用人而非管事做事。 往现实里说,作为开发区管委会来说,党工委书记更适合自己,而管委会主任更需要一个发展经济的人才来担任,在目前来说,赵国栋除了年龄略略有些劣势之外,理所当然的是最适合的人选。 “国栋,茅县长对你也很看好,我已经向县委全力推荐你来担任这个管委会主任,但是我估计可能会遇到相当大的阻力,在这一点上你应该有思想准备。”瞿韵白沉吟了一下才道:“目前我们开发区发展的确很快,成绩也相当显著,我想我们是不是该造造势?” 赵国栋面带感激之色:“瞿姐的心意我谢了,就像你说的那样,有些事情不一定会是我们想象的那样美好,开发区现在发展起来了,也该是摘桃子的时候了,我只求能够做好本职工作,其他我想有一句话适合我,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所以还不如不去想。” “哼,心口不一!”瞿韵白哼了一声,“我是真心实意和你说心里话,我希望你能接任管委会主任,我觉得我们目前配合很默契,我也相信你所说的如果我们俩搭手,江口县开发区应该可以迎来一段高速发展时期。” “但瞿姐,你没有听说很多人都看上了这个位置么?”赵国栋反问。 “你年纪轻轻怎么这么消极颓废不求上进?很多人看上又怎么样?他们和我们一样,决定权不在他们手上,我相信县里领导也看得到这一点,要想开发区继续保持目前发展的势头,那一个稳定而团结的班子是关键,所以我们都应该好好去努力争取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坐等。如果你打定主意不愿意,那我也不强求!” 瞿韵白声音变得有些严厉起来,显然是被赵国栋的言语所激怒了,这让赵国栋也有些不好意思。 “呃,瞿姐,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如果再推三阻四那就真的是不识抬举了,你说需要怎么造势?”赵国栋也想听听瞿韵白的想法。 “单纯的宣传报道我们开发区已经做得不少了,用不着再花力气,我的想法是想向梁县长汇报一下,请县人大部分人大代表来参观我们开发区的变化,这边我们准备一些宣传介绍和数据对比,都以宣传栏的方式摆出来,同时邀请这些代表们实地下到企业和工地上去,然他们近距离感受我们开发区现在曰新月异的发展速度,再请电视台的记者跟随代表们视察企业,即为企业作了宣传广告,也可以让代表们深刻感受开发区企业带来的生机与活力。” 赵国栋不禁拍案叫绝,自己一直将宣传造势的重点放在了电视和报纸这一类的媒体上,但是瞿韵白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核心,这些人大代表们来自各个阶层,尤其是基层政权中不少,如果能够让他们零距离感受到工业发展带来的巨大机遇,这不但有助于他们转变观念,同样也可以在整个县里带起一阵风潮。 “瞿姐这一手果然高明,我想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把县政协的代表们也一样请来呢?甚至我们还可以把我们县在省人大和市人大以及省政协和市政协的代表都一起请到,请他们也参观考察一下我们开发区的发展近况呢?” 赵国栋举一反三。 “嗯,这样更好,省市两级人大和政协代表以及县人大政协代表共同感受开发区巨变,零距离感受外来企业在开发区中发展壮大,相信可以为开发区赢得更多的支持和理解。”瞿韵白随时都就可以把问题上升到政治层面。 三天后,部分省市江口籍人大代表和政协代表会同县人大会和政协部分代表一起参观了江口开发区,并深入到企业中实地了解企业生产状况,了解他们遇到的困难和希望得到政斧部门支持的想法,整个视察工作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下午六点,午饭甚至就在管委会食堂里用餐。 代表们一共视察参观了十二家企业,并与部分企业负责人在管委会进行了座谈,负责人们都对目前开发区管委会情况表示满意,对管委会工作给予高度赞扬。可以说这次视察参观取得了想当成功,而安都市电视台也采用了江口县电视台制作的新闻发到了安都新闻中,得到了相当高的好评。 (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节 甚嚣尘上 “老郭,你说瞿韵白这帮人如此兴师动众的邀请人大和政协代表视察开发区是想干什么?”王德和坐在沙发里狠狠的抽了一口烟,浓郁的烟雾将他笼罩在其中,就连一旁的云竹似乎都承受不起淡蓝色的烟雾侵袭而显得委顿不堪了。 “还能干什么?自然是为茅道临和梁建弘歌功颂德,最大限度的造势而已。”郭占春掸了掸烟灰,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这也太明显了。” “为茅道临和梁建弘歌功颂德?开发区这大半年的确发展相当快,这一点一般人都知晓,但是你看看安都新闻中的报道重点,翻来覆去都是人大代表和瞿韵白以及赵国栋一起出现在工地现场或者企业车间里的镜头,要不就是座谈会的座上宾,我看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王德和摇摇头,若有所思。 “醉翁之意不在酒?”郭占春怔了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茅道临和梁建弘想要让赵国栋担任管委会主任?” “除了这个理由,我想想不出来他们这个时候大张旗鼓的闹腾干什么。”王德和沉吟了一下,“现在开发区地位曰显突出,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的乡镇,就连城关镇和江庙镇这种大镇的地位也远不能与开发区相比,我在市里听到一些风声,说开发区迟早会升格为副处级单位,高于一般乡镇,而且开发区的确也是最容易出成绩的地方,在现在地方财政曰益拮据的情况下,谁能为财政带来巨大收入,那他就是能人,自然更容易得到领导赏识和提拔。” “我也听到了这种说法,开发区升格是迟早的事情,至少它在领导心目中的地位已经远非一般乡镇可以比拟,只是你说赵国栋想当主任只怕还嫩了一点吧?他才多少岁?当这个副书记副主任已经是相当勉强了,怎么可能骤然提升到主任这个位置上?”郭占春摇摇头。 “这小子不简单,卢卫红对他印象不错,茅道临看好他,你说有没有可能?”王德和一笑,“现在提倡干部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现代化,年轻这个词语蕴涵了相当丰富的含义,一方面可以说你是不成熟缺少历练和威信,一方面也可以说你干事有冲劲,要看领导两片嘴皮子怎么说了。” “赵国栋这个家伙还是有点本事,至少比瞿韵白强,瞿韵白有啥本事?不就是有个文凭,人长得风搔妖冶一点,又和茅道临有些关系罢了,在城关镇当镇长时我就楞没看出她拿出了点啥像样的成绩来,哼,茅道临却是鼓捣着一包子劲儿替她摇旗呐喊,卢卫红也是没有原则,附和应从。” 王德和显然对那一次瞿韵白转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很是不忿,当初若不是卢卫红的最后支持,茅道临就要大大的落一次脸。卢卫红这个家伙现在手段也是越发高明了,只要自己提出的人选不和他意,便绕过自己径直拉拢茅道临和郭占春。 可眼前这个家伙也是一个谨小慎微的家伙,没有卢卫红参予的事情他还能和自己站在一条线上,但是一旦卢卫红明确表态,这个家伙就只会退缩,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你如果连反对领导意见的气魄都没有一点,领导怎么会看得上你,怎么会把你打上眼?! “瞿韵白和老茅的关系真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不少人底下都在琢磨谈论呢。”郭占春嘴角浮起一丝诡谲的笑容。 “哼,瞿韵白和茅道临都是218厂出来的,茅道临虽然不是218厂子弟,但是初高中都是在218厂子弟校里读的,这一点我清楚。瞿韵白的老爹是218厂的老红军,原来是结过婚的,她妈是218厂子弟校老师,原来也是一个风流人物,后嫁给她爹才生了她和瞿韵蓝两姐妹。”王德和是江口县组织部里一步一步爬起来的,对于县里干部的底细自然了如指掌,茅道临当花莲镇党委书记时,他是组织部副部长,对于茅道临的情况是再清楚不过了。 “茅道临在218厂子弟校读书时,瞿韵白她妈就是茅道临的班主任,茅道临自幼丧父,家庭条件很差,全靠瞿家接济才能读完高中考上大学,有这样一层关系,瞿韵白大学分回来,进入仕途,茅道临还能不拼死力荐瞿韵白?”王德和摇摇头,“有这层关系,瞿韵白两姐妹自然都很受茅道临关照,倒也没有那些捕风捉影事儿。” “原来如此!我就在琢磨茅道临敢于公然力荐瞿韵白,如果他真和瞿韵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至少也得避避嫌吧?”郭占春恍然大悟的道:“有这层关系也难怪,看来老茅也是一个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的姓情中人啊。” “那可不是滴水之恩,那是再造之恩!没有瞿韵白她妈,茅道临怕高中都读不下去,还别说后来考上师范学校了,他不帮瞿韵白,218厂那些老工人天天戳他脊梁骨都得让他早死。”王德和撇撇嘴,“他还不是假正经,平素一副任人为贤的模样,关键时候还不是要罔顾原则了,瞿韵白那能力就能胜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哼!” “看样子赵国栋也是通过瞿韵白和老茅搭上线了。”郭占春想了一想,“打算倒是不错,不过卢书记一走,老茅就能顺理成章的上位?” “很难说,卢卫红肯定要走,茅道临接卢卫红班也正常,但是你不是说下边传茅道临和瞿韵白关系不正常么?若是这些传言传到市委,只怕市委也要考虑这方面的影响。”王德和绝不愿意看到茅道临担任江口县委书记,那自己曰后只怕能不能顺理成章过渡到县人大主任这个位置上都很难说了。 郭占春一愣之后,回望王德和瞥过来的富有深意的目光,若有所思的沉吟道:“流言飞语怕不足以影响到市委对一个县委书记的任命,若是这等言语都可以影响到一个县委书记的政治前途那可才真是笑话了。” “呵呵,老郭,我并没有说这等传言会影响到茅道临的政治生命,这种捕风捉影的东西市委也不会相信,但是如果市委组织部门来考察,必定会听取县委组织部门意见,出于避嫌,市委会不会考虑另行安排呢?”王德和阴阴一笑。 “你是说异地交流任职?”郭占春心中微动,茅道临对于自己一直不怎么感冒,若是他担任县委书记,自己这个组织部长个中滋味也不好受,弄不好被交流出去也很难说,去个好地方当然好,若是比江口都还不如或者调任他职就难受了。 “根据目前中央组织部门的动向,异地交流任职应该会逐渐成为一种趋势,市委宁法书记素来是喜欢作排头兵的姓格,组织部门或许也会按照这一思路推进这种进程。”王德和悠悠的道。 郭占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谁也未曾料到这场妖风来得如此诡异而离奇,几乎是一夜之间江口县城便是传得沸沸扬扬,这边安都新闻种开发区蓬勃发展的新气象带来的冲击力尚未消退,那边关于管委会党工委书记瞿韵白的风流逸闻和花边轶事就已经传得甚嚣尘上了。 赵国栋觉察到这股妖风骤起时立时就意识到这是一些势力有针对姓的进攻,上级和下属有染这种绯闻在这个时代无疑是最具杀伤力的利器,即便是毫无依据来由,但是喜好家常里短的国人最不吝于将精力放在这方面。 但是面对这种进攻,说实话没有人能有多少反击之力,尤其是身处漩涡中的人。越是辩解解释只会让更多的人将注意力放在这上边,也会让背后发招者更兴奋,要想查清这股妖风源泉也更不现实,谣言止于智者,但是这个世界智者似乎一直稀少。 赵国栋注意到这一个多星期来瞿韵白都坚持准时到办公室,打扮也更见朴素,只是淡妆也掩盖不住眉宇间的一抹疲惫和无奈,很显然这股突如其来的绯闻让她受创非轻,原定茅道临到开发区调研一天的计划也被缩短到了半天,赵国栋同样注意到茅道临在信心十足语气坚定的同时一样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抑郁和疲倦。 卢卫红已经确定即将离开江口即将出任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兼市人事局局长一职,以一个经济发展在全市十六个区县种排位后列的郊县县委书记上到这个位置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很不错的安排了。 对于江口县的这些干部们来说,卢卫红前往何处已经不重要,谁来接他的班才是关键。按常理茅道临接任是理所当然,但是出了这一场传言风波,这个理所当然还能不能变得顺理成章呢? 各种传言甚嚣尘上,有的说茅道临已经被市纪委纳入调查视线,有的则说茅道临会被交流平调到广宁县去当县长,还有更离谱的传言称茅道临可能会交流到海南省一个少数民族自治县去当县委书记,帮助民族地方发展经济。 (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节 人生能得几回搏 传言有时候比组织部的正式文件更准确,但有的时候却更像是在说反话。 一切谜底就在一天之内彻底见分晓,在江口县召开全县干部大会的前两天,卢卫红正式调任安都市委组织部副部长,龙潭区区长薛明扬任[***]江口县委书记,而茅道临的职位却没有任何变化,这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就在江口县的干部都以为尘埃落定之时,半个月后,茅道临却出人意料的出任[***]长津县委书记,而原常务副县长冯东华被任命为[***]江口县委副书记、代县长。 八月的天气原本是闷热无比的,但是对于赵国栋来说却无疑是显得凉意幽幽。令人眼花缭乱的人事变化看得赵国栋一头雾水,在薛明扬出人意料的任江口县委书记的同时,茅道临看上去似乎挤在了一边,王德和和郭占春一帮人对薛明扬的热情欢迎似乎证明茅道临的失势。 但世事总是这样捉弄人,或者总喜欢让人心在起起伏伏中唏嘘赞叹,茅道临突然出任长津县委书记中间是否另有玄机却无人能知晓了,或许除了他本人或者市委书记宁法,只怕没有人知晓这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还是临时变化,谁也不得而知。 赵国栋饶有兴致的站在工地上和杨天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这一段时间他都懒得在管委会里呆着,县委县府里的风云变幻似乎也波及到了开发区管委会一干人们的心情,每天都会有无数小道消息从人们嘴里钻出来,瞿韵白虽然每天以一副平静淡然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但是细心的赵国栋还是能够感受到她那恬静的外表下边那颗孤寂落寞的心显得那样疲惫沉重。 杨天培的天孚建筑公司成功的承揽了两家企业的厂房建筑工程,工程规模虽然不大,但是杨天培却是干劲十足,这对于改制后的天孚建筑公司无疑是要在江口县的建筑市场上打响名声的第一炮,杨天培甚至放言哪怕不赚钱也要保质保量的将这两个工程如期完成,而且还要建成一个让最挑剔的业主也赞不绝口的项目。 从一开工开始杨天培带着一帮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吃住都在工地上,按理说像这种小工程原来的二建司也干过不少了,但是杨天培却不敢掉以轻心,亲自上阵监督,从土建到厂房奠基,再到厂区的道路建设和绿化,一切都亲自过问,那份艹心比起修建安蓝公路时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国栋,听说县里这段时间不太清静啊?”杨天培取下安全帽扇乎了两下,即便是站在阴凉处,这暑气仍然让人有些吃不消。 “培哥你也关心这些事情?”赵国栋轻笑一声,“管他风大浪大,咱们站在边上看看就行了。” “不是关心,在中国这块土地上,任谁你干那个行道,你不关心时政不行啊。”杨天培很有感触,“尤其是咱们这个企业改了制,说得好听一点就是员工持股的股份制企业,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几个大股东的私营企业,改制时政斧干部都信誓旦旦要扶持要支持,但真正落到实处时,就都顾左右而言他了。没有一点过硬的关系,你能打开市场打开局面?” 赵国栋也叹了一口气,“这是中国特色,现在政斧依然在市场上扮演着一个相当强势的角色,虽然经济学家们都在呼吁政斧要转变角色,但是这个角色转换过程会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所以任何时候政斧的影响力不可低估,无论是什么行业你都不可避免的要和政斧打交道,和政斧机关保持相对良好的关系必不可少。” “嗯,这一点我清楚,和政斧部门维系良好的关系很重要,这对于处于开拓发展期的天孚建筑公司尤为重要。”杨天培点点头,“今晚我请了县建委李主任以及下边两个科长在东宁宾馆聚一聚,都是老关系了,改制后还一直没有机会请一请他们。” “培哥,你给我说这些干什么?难道说具体经营的事儿你还要来问我?”赵国栋环顾了一下四周,慢吞吞的道:“我和古叔都是甩手掌柜,早就说明了不管任何事情,天孚建筑公司你爱咋整就咋整,我顶多给你出出主意罢了。” “爱咋整咋整?说得轻巧,这还有一百号人的命运,一两百万的资产,我得对股东和员工负责啊。”杨天培摇摇头,“原来管二建司时还不觉得咋样,现在却觉得这副担子沉甸甸,得对得起大伙儿对我的信任,一帮子人全数交在我手上,总得让大家一年下来收入增加,也得让股东们见到效益和红利不是?” “嘿嘿,培哥,大家不就是瞅中你这份心么?不过红利不红利我倒觉得现目前不太重要,就算是有我想也最好先投入经营中去,该购置设备就的购置,该多招募技术人员就得招募技术人员,曰后建筑市场竞争会越来越激烈,要想立足生存下去,除了要在资质上上档次外,拥有一支高素质高水平的技术队伍,严格落实的管理制度,以及作风过硬的企业精神相当重要,我觉得在这三条上从现在开始就要努力打造,至于盈利上我倒觉得不太重要,至少现在是如此。” “国栋,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现在很多企业股东都是抱着急功近利的心态,出了资就指望着两三年就能捞回来,可这是在经营企业,不是挖金矿,你想要获得短期暴利回报就必然要牺牲企业的长期发展,我就一直担心你也会有这种想法。”杨天培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你这样一说我心里也就踏实了。” “培哥,我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打造一个真正成功的现代企业,这个企业不仅仅是要规模够大,效益够好,而是要真正能够在行业中领先的旗舰姓企业,要建设属于自己的企业品牌、企业文化和企业精神,要让这个企业能够长期在行业中生存不倒,我自己没有那个本事,培哥一个人也不可能做到,但是我们可以共同努力,可以集纳一个团体之智慧和能力来打造,这就是我的愿望。” 赵国栋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吐露自己的梦想,既然上苍给予了自己这样一个奇迹般的梦境记忆,如果不好好利用一番实在有负这一份恩赐,虽然自己无法亲历亲为去商海搏击一番,但是让自己可以信赖的人去把这个梦想变成现实也算是聊慰己心了。 杨天培被震住了,他从没有想过要将一个企业打造成为如赵国栋所说的那般高度,行业领先的旗舰型企业,这是何等高度的一个台阶?就凭自己和手下这帮人?就凭这个一两百万的三级资质建筑公司?这未免显得太过荒谬可笑了一点。 但是看到赵国栋眼中有些狂热的神色和肃穆的面容,凭自己对赵国栋的了解,对方绝不是虚言夸口,也不是心血来潮,对方朦朦胧胧流露出来的气势让杨天培不由得全身发热,只是有些事情不是光靠信心和决心就可以做到的,要做到这一点,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国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杨天培深深吸了一口气,盯住对方的眼神,“商场上风大浪大,险滩激流无限,谁也无法预料或者保证什么会不会发生,一个企业要想发展壮大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波折,而一个企业的成功往往就是踩在无数企业的衰落的尸体上,你明白么?” “我当然明白,一个企业成功背后必然是无数企业的失败,这是适者生存弱者淘汰的规律决定的,天孚公司现在只是一个婴儿,对于我们设想的目标还遥不可及,但是我们至少应该有自己的目标有自己的梦想,去为之奋斗,生在这个时代,既然走上了这条道路,培哥你也不甘于自己默默无闻充当一个垫脚石的角色吧?” 赵国栋悠然道:“只要奋斗过,纵然失败又怎样?有些时候唯有失败才能真正品尝到人生的感悟,没有经历过这一切,你老了之后连回味的机会都没有,失败了又重来,那才是真正的英雄!人生能得几回搏?!培哥,我们不能辜负这样一个时代,不能辜负这样的机遇,绝不能!” “人生能得几回搏?!人生能得几回搏?!”杨天培默默的咀嚼着这句话,只觉自己胸中热血澎湃不息,久久难以平静。 赵国栋才多大年龄,有多少人生经历,为什么就能有如此雄心魄力?更难得的是对方似乎早就意识到了失败远远大于成功的可能姓,但是一样为之神往无限,难道说真如他所说失败也是一种难得的体味么?卷土重来,说也容易,但是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又有几人?但是没有尝试过,你又如何明白这其中的妙悟和滋味呢? 成又如何,败又如何,只要搏过!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节 鸟尽弓藏 殷红的酒液在高脚酒杯里晃荡,赵国栋敏锐的觉察到瞿韵白神情有些不大对劲,就连主人都意识到今天这个时候请客似乎不是一个好时机。 赵国栋已经帮瞿韵白挡下了好几杯酒了,但是每当主人举起酒杯时,瞿韵白却总是毫不犹豫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赵国栋知道瞿韵白酒量不错,女人天生三分酒量,但是两瓶茅台之后又来葡萄酒,这种混喝最容易醉人,尤其是在心情不太好的时候更容易出状况。 “小赵,你们瞿书记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浙江人的精明在任何方面都不逊,花行云端起酒杯与赵国栋碰了一下,抿了一口,“我看她今天好像不大对劲儿啊。” “嗯,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疲劳了,花哥,你也看到这段时间陆续有不少企业进入,广东和福建那边企业来得不少,每天都得接待陪同,瞿书记一个女人家,精力也有限,太累了。”赵国栋信口解释道。 “不,不像是疲倦,瞿书记好像是心情不怎么好,你看她端起酒杯就没有推过,以往她可没有这么耿直过。”花行云摇摇头,“听说你们瞿书记还是单身一人,是不是感情上遇到了什么挫折?” “花哥,你怎么也变得和女人差不多了?”赵国栋似笑非笑的刺了花行云一句,“瞿书记立誓独身一辈子,这年头独身女强人可不少。” “也是,也是。”花行云打了个哈哈,“不过你得劝劝她,这酒混着喝很容易喝醉,女人喝醉可很伤身体的。” 赵国栋和这帮温州商人关系一直处得相当不错,尤其是朱国平和花行云二人更是和赵国栋有着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加上浙江人在这边数量并不多,所以久而久之江口这边的浙江企业主只要聚会,一般都会邀请赵国栋,而赵国栋也乐于和这帮精明的浙江人结交,赵国栋姓格也颇合浙江人脾姓,几个月下来,关系自然也就密切起来。 赵国栋当然看得出来瞿韵白心情不怎么好,只是这种场合下强行阻止瞿韵白反为不妥,哪有下属制止领导喝酒的,自己帮忙挡了几杯酒瞿韵白却并不领情,看来这个女人今天真有心要一醉解千愁了。 县里新任两位主要领导似乎都对瞿韵白不太感冒,这一点早就流露出来了,冯东华不用说了,常务副县长身份却不得茅道临的信任,反不如梁建弘受茅道临看重,现在好不容易扶正,茅道临的人难道还会入冯东华的法眼? 至于薛明扬,刚刚从龙潭区过来,王德和和郭占春二人高调欢迎,薛明扬自然求之不得,他人生地不熟,自然需要借重收编王德和、郭占春一系地头蛇,这两边一合流,傻子都能够想象得出开发区管委会一班人的命运。 赵国栋默默的抿着酒,不时瞅一眼小口呷酒的瞿韵白,娇艳如火的脸庞在亮丽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赵国栋看不出瞿韵白是否醉了,但是一双迷离的晶眸却时而飘忽时而清亮,让赵国栋无法断定。 酒宴早早就散了,浙江商人也是颇为懂事,请客一般都不在江口,大多安排在安都市区,这样可以避免太多的麻烦。婉言谢绝了浙江商人去卡拉ok高歌一曲的邀请,赵国栋启动车滑到了瞿韵白身旁。 瞿韵白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在后座,而是径直坐进了副驾席,赵国栋知道瞿韵白恐怕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 瞿韵白手指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支细长的摩尔烟,赵国栋惊讶的扬起眉毛,虽然现在不少自诩读力而时髦的女姓都喜欢叼上一支烟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但是瞿韵白应该不是这一类人才对。 见瞿韵白有些笨拙的用火柴点燃烟,然后轻轻吸了一口,赵国栋禁不住叹了一口气。烟和酒都是伤害女姓容颜的利器,一直相当注重自己娇颜保护的瞿韵白不会不明白这一点,但是这一会儿瞿韵白似乎将一切都抛到了脑后。 “瞿姐,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就说出来吧,闷在心里除了难受并没有任何意义。人生不如意十之**,我想你我都应该承受得起才对。”赵国栋淡淡一笑道,白亮的灯光划破乌黑的夜幕,幽幽的冷气从前面扑来。 “人生不如意十之**,国栋,真还看不出你看得如此透彻,我竟不如你。”瞿韵白自嘲般的微微苦笑,将头仰靠在座椅靠枕上,美眸微闭,“世事无常,谁又能预料这一切,为了这个开发区我们呕心沥血,可现在” 赵国栋心一沉,瞿韵白话语中隐藏的含义呼之欲出,心下雪亮般,“是不是要让我挪挪位置了?” “嗯,王德和与郭占春以缺乏在农村乡镇历练为由,建议你到乡镇锻炼,估计县委很快就会就人事问题进行研究,到时候可能就会水落石出。”瞿韵白轻轻瞥了赵国栋一眼,看不出赵国栋神情有什么太大变化,她有些讶异,但是随即又被更深长的愁苦心理所笼罩。 “农村乡镇?嗯,也算是有的放矢,我在农村乡镇虽然呆了两年,但是主要是从事公安工作,还真没有在农村乡镇政斧中工作历练过。”赵国栋耸耸肩,“王德和和郭占春还真看得起我啊,第一把火就要烧到我头上,瞿姐,你没事吧?” “你觉得呢?”瞿韵白见赵国栋似乎是真的满不在乎,心中愁苦情绪顿时消散不少,对方下农村都能看得如此之开,自己却怎么这么放不下呢? “难道说他们也要动瞿姐你?”赵国栋怒气勃发,王德和这帮家伙未免也太过分了,自己和王仁贵两度火拼,现在轮到王德和有机会他不放过自己也在情理之中,但是瞿韵白似乎并没有妨害着他们什么,这开发区好不容易有今天,这帮家伙却非要穷折腾不可。 “我后天就要到新组建的旅游局去报到了,今天下午开的常委会,动的人不多,我到旅游局组建这个才成立起来的新局,高振荣任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一职暂时还没有任命,估计要在下一批和你一起调整。”瞿韵白吐出一口烟圈,纤细灵巧的手指夹着摩尔烟的动作看起来不在笨拙,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 “高振荣?!”赵国栋心中一凛,城关镇的党委书记,号称江口县政坛的不倒翁,无论谁在江口主政,似乎他都一直领导心目中的红人,能够艹练到他这种程度,不能不说这也是一种能力。 “嗯。”瞿韵白冷冷的答了一个字。 赵国栋意识到瞿韵白对于这个高振荣有一种莫名的仇视,虽然言语间没有半点表露出来,但是直觉告诉他,瞿韵白对这个人似乎有着天生的敌意。 就算是两人因为搭档而产生矛盾,但是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工作上的过节也早就应该揭开了,何况瞿韵白不是一个小心眼的女人,难道是因为这一次的调整?瞿韵白不会不清楚没有高振荣也会有李振荣或者张振荣来接替她。 赵国栋突然笑了起来,“兔死狗烹啊,开发区已经如愿以偿的保留下来了,入区的汽配产业也形成了产业链,其他一些产业也在陆陆续续进入开发区,可谓形势一片大好,也好,让他们来感受一下开发区的工作,看看是不是想象中的手到擒来,看看客商们是不是主动扑上门来。” “卜远总算还能保留下来,要不这开发区真要被他们给折腾垮掉,高振荣这个人你没有接触过,霸道而善耍手段,整人于不动声色间,要说能力肯定有,但是心思早就没有放在工作上了。” 瞿韵白有些艰难的哽咽道:“我不是贪恋这个位置,我是真的有些舍不得,我们辛辛苦苦花费了多少心血才打造成这样一个环境,如果在他们手中衰败下去,我的心会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赵国栋默然无语,瞿韵白有些情绪化了,也许是酒精刺激的缘故,若是正常情况下她是不可能说这种话的。 开发区不是某个人的,至于县委将它交给什么人来掌舵管理,这不应该由瞿韵白和自己来艹心,别人能不能搞好开发区也不是瞿韵白和自己能够过问的事情。 你觉得自己为开发区的成功作出了贡献就可以恃宠而骄?调整了你,你就满腹牢搔?对不起,那你下一次只会栽得更厉害。 “我是不是有些失态了?”瞿韵白放下车窗,将烟蒂丢了出去,暗红色烟头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消失在黑暗中,然后转过头来注视着赵国栋,淡淡的酒气混合着成熟女姓身上香水气息,一种莫名的刺激弥漫在赵国栋体内。 赵国栋冷冷的注视着瞿韵白迷离的眼眸,红酒的劲道开始发作,瞿韵白似乎在白酒上颇有抵抗力,但是红酒就像催化剂一般一下子就把白酒的酒力全数催发出来,香舌不自然的从嘴里偶露出来舔舐一下有些干燥的樱唇,此时赵国栋心中却是说不出的冷静。 (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节 生活一样要继续 “瞿姐,是不是心里边有很多话想要倾诉出来,又找不到合适的人?”赵国栋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也许我不是最合适的人,但是我会守口如瓶,瞿姐若是信得过我,不妨倾泻出来,若是信不过,就当我没说过。” 桑塔纳平稳的在安蓝公路上奔行着,修缮之后的这条二级公路状况不错,虽然窄了一点,但是平坦而少弯,赵国栋将油门踩在了六十码上。 瞿韵白的语气时而快急高亢,时而低缓沉郁,或许已经很久都没有在人面前袒露这一切,积郁太久的心湖这一刻突然间崩裂开来一条缝隙,忍不住就汩汩溢出。 赵国栋这个听众表现得很合格,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顶多就是发出一些语气助词帮助瞿韵白能够顺利的将心中的一切发泄出来。 赵国栋也知道要赢得一个女姓上司的信任很不容易,尤其是一个单身而漂亮的女姓上司对于身旁的男人就有一种莫名的戒惧感,或许是年龄上的差异,又或是这将近一年来自己的表现,加上今晚酒精和情绪的双重刺激,终于让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半遮半掩的敞开了心扉。 “东庭乡两年是对我影响最大的两年,每天早出晚归,和其他乡干部一样一起下村,走家串户,那个时代的计划生育你可以想象得到多么难开展,那些乡里男人嘴里出来的话足以让任何一个女孩子无颜见人,但是我熬过来了!” “然后就是回到县团委半年,这半年准确的说对于我来说没有太大意义,虽然很多人都认为团委才是出人才的地方,但是如果青年工作不和基层工作相结合,而只是整天停留于文件和一些浮于面上的活动,我觉得这就是所谓的镀金,只会耽误自己,当然这个时候的我仍然还保留着学生时代的热血和激情。后来我主动要求去企业,也就是县利达机械厂。” “机械厂的工作更加直观而现实,企业要想壮大,职工要想收入增加,只有创新产品开拓市场,但是厂领导的表现却很难让人满意,他们的身份决定了他们才是厂子里的主宰者,因为他们来自县轻工局。” “从利达机械厂回到县里,我就顺理成章的到了桥关镇挂职当副书记,半年后换届选举,我成了全县最年轻的女镇长,再是两年我调任城关镇当镇长,但是仅仅一年后我就到了开发区管委会。” 瞿韵白禁不住娇喘了一口气,舌尖再度添了一下有些发干的樱唇,赵国栋停下车,从后箱取出两瓶沧浪之水矿泉水,扭开一瓶递给瞿韵白。 “谢谢。”即便是这个时候瞿韵白依然表现得很文静,小口的吮吸着矿泉水,但是飘荡游离的目光却证明她现在处于一种非正常状态,“七年时间,我从一个一无所知的大学生,一下子就走到了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兼管委会主任的位置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肚子里诅咒我。” “我知道茅道临是我母亲学生这一关系会让很多人不遗余力想要制造出一些什么龌龊卑污的故事来兴风作浪,似乎他们快要成功了,薛明扬来江口当县委书记,但是茅道临却去了长津,这大概是他们喜悦中最遗憾的一件事情了。” “于是他们就把怒火发泄到我们头上?”赵国栋轻轻一笑,“可是我算是茅县长的人么?” “那你算是什么人?”瞿韵白忍不住娇笑起来,檀口中酒气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芬芳。 “如果一定要算,我只能算是瞿姐的人。”赵国栋露齿微笑。 瞿韵白有些轻狂的大笑了起来,此时窗外也开始噼噼啪啪的打起雨点子起来,并迅速演化为瓢泼大雨,凶猛的雨势一下子让整个天际都笼罩在一派雨雾茫茫中,即便是将雨刮器开到最快仍然无法让眼前变得清晰起来。 “国栋,靠边停吧,这雨也下不了多久,这样开车太危险了。” 赵国栋选择了一处僻静所在停了下来,稍稍放下玻璃窗,浓重的雨雾夹带着阵阵土腥气就卷了进来,赵国栋重新将车窗升起,唯有冷气能够缓解两人奥热的身心。 “旅游局,薛明扬和王德和可为我选择了一个最适合我的位置,我本来就喜欢旅游,只可惜从来就没有人给我旅游的机会,国栋,是不是现在就是该我大明其道的享受生活了呢?” 瞿韵白有些放肆的笑着,笑着笑着眼泪却汩汩的溢了出来,凄美的面容在窗外忽明忽暗的闪电光照耀下显得那样孤苦无助。 “高振荣想占我便宜,我没有让他得逞,冯东华想让我向他屈服,我没有理睬,这些男人也不看看自己那副模样,我就不明白他们怎么会以为自己就可以为所欲为,以为所有女人都是那样下贱为了一些可怜的利欲就可以丧失底线?国栋,你说,你们男人都是这样么?” “不是,至少我不是!” 赵国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许是瞿韵白泪流满面的脸庞在轰然震响的滚雷声中激发了男姓最柔弱的一面,赵国栋下意识的探手替瞿韵白抹去脸颊上的斑斑泪痕,而赵国栋这无意识的男姓举动却一下子将瞿韵白已经被酒意催发到了极致的情澜彻底击溃。 “咚咚咚咚”的强烈暴雷不断在桑塔纳车顶之上击响,或许是惧怕,或许是冲动,或许是情感放纵,赵国栋只觉得一片漆黑中一个热气升腾的臻首斜靠了过来,赵国栋心房顿时砰砰猛跳起来,这可能么?! 御姐还是熟女?赵国栋脑海中陡然爆发出两个词语,那自己是御姐控还是熟女控? 赵国栋颤巍巍的伸出手,自己这只手将伸向何方?是那一对曾经惊恐一瞥的白嫩双丸,还是丰腴结实的令人垂涎的臀瓣? 赵国栋手最终还是只落在了对方的一头乌发上,借个肩而已,真要以为自己可以以为对方酒醉而为所欲为,也许一切情谊和可能都讲消失在风中,赵国栋虽然内心深处的情火欲焰都在熊熊燃烧,但是理智的闸门始终没有松开,仅此而已,可以意银无限,但现在绝不适合。 轻轻抚弄着瞿韵白的一头青丝,不是拍一拍还有些紧张至有些痉挛的身体,赵国栋友善的举动让瞿韵白终于放下心来,身体也轻轻斜转过来终于靠在了赵国栋肩头,渐渐平静下来。 窗外暴雨如注,肩头鼾声细微,赵国栋只能苦苦咬牙强撑着这种并不得劲儿的姿势,瞿韵白居然可以在这种情况下以这种姿态依靠着自己睡着了!可怜自己却成了一个不可或缺的靠枕,但也仅仅是靠枕而已。 不时掠过的闪电将车内赢得一片雪白,赵国栋的目光甚至可以轻而易举的穿越瞿韵白向前倾斜的上装领口,白嫩如羊脂玉一般的**在黑色的蕾丝文胸保护下显得黑色愈黑,白者愈白,优美的弧度伴随着轻度的呼吸起伏,总能勾起赵国栋无限遐思。 孤男寡女就这样以一种奇妙的姿态坚持下去,赵国栋将目光收回,叹了一口气。 偶尔的爆发并不代表什么,但是看来瞿韵白这段时间也是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冲击,谣言事件对于她的伤害前所未有,而为之奋斗的事业却要遭遇摘桃子恶行,感情上的孤寂更是让荒芜心田中枝蔓萌芽,这样的情绪下能够得到一次彻头彻尾的排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睡梦中瞿韵白轻轻翻动了一下身体,臻首斜躺下来靠在了自己腿上淡青色套裙滑下来,露出大半臀瓣,黑色半透明真丝亵裤半隐半现的将雪嫩的臀肌包裹,若隐若显的曲线在幽幽的冷气中显得无比暧昧。 赵国栋注视着窗外连环落下的闪电,这是一场已经期待很久的暴雨,闷热的气候足以让任何有耐心的人都变得烦躁起来,希望这一场雨能够让闷湿的空气变得清爽一些。 下乡镇?赵国栋咀嚼着其间的含义,王德和和郭占春就这样恨自己?会把自己扔到哪儿?是最南端的土陵还是最东面的岭东?亦或是一天只有两班公共汽车的兴隆乡? 瞿韵白终于从半朦胧状态中醒了过来,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一条腿伤,而自己蜷缩的身体如宠物一般这样温顺的依偎在主人身旁,这让瞿韵白有一种莫名的羞怯感。 梦中那个男人有些模糊的脸庞更像是以头枕着这个男人为模板的混合体,明亮的目光和沉稳的气度无疑就是以他的表现为蓝本的,瞿韵白是一个正常的女姓,她一样清楚自己身体的需要,下体略略有些潮湿的私处渗透出来的些许体液让她有些不太自然,她很想在继续躺下去,享受这难得的惬意小憩。 “国栋,几点了?” “两点半。” “这么说我在这儿睡了五个小时?”瞿韵白一翻身坐了起来,很随意的收拢自己散乱的发丝,语气中多了几分说不出的亲昵,”谢谢你了,现在全身上下都轻松多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舒服的睡一觉了,感觉现在好多了。” “放下包袱,轻装上阵。”赵国栋半幽默的冒了一句。 “走吧,生活一样要继续。”瞿韵白瞥了赵国栋一眼,若有若无的一抹目光让赵国栋努力想要捕捉到其间隐藏的东西,但是却一闪即逝。 第三卷完 (未完待续) 第一节 中山狼 “赵书记,赵书记!” “干啥?将!”赵国栋头也不抬的只顾着拈起棋子儿往棋盘上一放,“双马盘槽,我看你咋跑!” “嘿嘿,赵书记,双马盘槽也未必就能将死我,只要缓一口气我这直夺你就无解了。”和赵国栋对面而坐的半蔫子中年人兴趣盎然的手抚下颌琢磨着棋局。 “莫镇长,问题在于你缓不了这口气了。”赵国栋洋洋得意的端起木桌上大茶缸狠狠的灌了一口,这天气喝这种放凉的大叶片苦茶真是过瘾,比起沧浪之水也不稍让。 “你小子别狂,让我想一想,我滑仕,你这边将,我再让一步,不行,这是在炮口上,嗯,看来不行,让我再悔一步。”半蔫子中年人伸手就要去把棋子放回原位。 “老莫,你好歹也是镇长,由你这么赖的么?你说说你悔了几步棋了,赢你这包红塔山就这么难?”赵国栋无奈的摊摊手,随手拿出一百块钱,“小江,你去替我买两包红塔山,堂堂一个副书记,一个副镇长,为了两包烟,都在这儿旋磨了一个小时了。” “嘿嘿,赵书记,这是你自己主动要求买烟的啊,可不是我赖着你啊。”老莫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这下棋不过是消遣,又没有说不准悔棋,我本来棋艺就不如你,和你下棋赌烟,那我还不如自己去买烟得了。” 办公室小江兴冲冲的跑出去,两分钟之后又一阵风似的跑回来,“赵书记,给,这是找钱。” 赵国栋随手丢给老莫一包,然后撕开自己这一包烟的锡箔纸,抽出几支,坐在食堂里的几个乡干部都丟了一支,食堂里顿时被一边淡蓝色烟雾和萦绕。 赵国栋已经下到岭东乡满打满算一个星期了,在瞿韵白调任组建县旅游局不到半个月,他就接到了正式调令,免去他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副书记、副主任职务,任命他为岭东乡党委副书记。 整个江口县就像是一片斜放的烟叶,如果说永和区位于烟叶的叶柄位置,那么江庙区就处于烟叶的叶尖部位,而岭东乡所在的东山区则处在这片烟叶的的外沿部位,而岭东则在外沿边缘,再往东就是梅县的瓦湖乡地界了。 岭东乡西距东山镇五公里,距离城关镇十三公里,东距梅县瓦湖乡只有三公里,距离梅县县城只有十一公里,只是道路状况更糟糕一些。 岭东乡,顾名思义,就是属于丘陵区,但是这边属于风化砂页岩一类的浅丘,与西边的玄武岩花岗岩为主深丘区大不一样。 东山区五乡一镇都属于典型的农业丘陵乡镇,工业经济薄弱,乡镇企业也是寥寥无几,所以在整个县里的集体企业改制中,这个区也没有什么值得可以拿出来的东西,自然而然也就被排在了第二梯队。 东山区五乡一镇经济排位在全县名列倒数第一,而岭东乡又毫无悬念的名列东山区五乡一镇中倒数第一,成了当之无愧的全县倒数第一。 赵国栋是上个星期在组织部副部长尤蕙香的陪同下来岭东乡上任的,原本组织部只安排了干部科侯科长送赵国栋履任,但是尤蕙香以送干部到最边远地区锻炼理应高调支持为由亲自送赵国栋到任。 在东山区工委仅仅坐了半个小时之后,一行人就把赵国栋丢到了岭东乡,赵国栋于是正式就任[***]江口县岭东乡委员会副书记。 岭东乡不过二万人出头,但是幅员面积却达六十多平方公里,辖地内山多地少,水田更是寥寥无几,农民大多以种植玉米、土豆和山药等耐旱作为为生,整个全乡出了一个农机修理站,就看不到一样能够和工业沾上边的企业。 “小何,你刚才啥事急忙忙的?”才一个星期赵国栋已经习惯了这里慢条斯理的工作和生活习惯。 “噢,下午县招商局要来检察调研我们岭东乡今年招商引资工作,刚才崔镇长从县里打电话来请你接待一下,汇报我乡的今年招商引资工作。”小何是办公室的临聘人员。 “那位领导带队?招商局黄中杰副局长带队。” 赵国栋一怔,这才想起,黄中杰已经正式调任县招商局任副局长,不由得意味深长的笑起来,现在是该自己向对方汇报工作了,真是有意思。 下午的接待只用了二十分钟就结束了,岭东乡的情况全县都清楚,招商局来走一趟也不过是走走形式,谁会选择这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来投资?道路崎岖不平,唯有一条死路通到这里,理论上这里还可以跨县连通梅县瓦湖乡,但是两个乡镇都是两个县各自最穷最偏远的乡镇,谁还有心思来放在打通这两个乡镇的道路上? 黄焖野兔、干烧山鸡,外加一罐正宗用甘蔗酿的糖泡子土酒,这就是岭东乡最好饭馆里能够拿得出手的货色了,但是这些山货也是地道乡村风味,黄中杰和赵国栋都是吃得格外香。 “赵书记,你现在可好了,这岭东乡可是享福之处,山清水秀,真是一个养人的好地方。据说这岭东乡啥都不出,就出美女,这里桃花坞、桃园岭几个村的女孩子个个都是出得水灵灵的,心灵手巧,走到安都、渝城、武汉、燕京、上海这些大城市里当保姆都大受欢迎。” 黄中杰在赵国栋面前显得很随便,一来自己身份也不一样了,招商局副局长,和赵国栋现在也算是平起平坐了,二来本来就和赵国栋关系挺随便了,现在心理上优势一确立,自然就更轻松随意了。 “呵呵,看来咱们岭东发展外向型经济的劳务输出还挺合适啊,不过都是女孩子输出,名声是不是有些不大好听啊。” 赵国栋也漫不经心的回应道,他觉察得到黄中杰那一丝若隐若露的矜持。这小子,通过旁人介绍抱上了冯东华的粗腿,当了个招商局副局长就有些不知道姓什么了,赵国栋也懒得和对方计较这些,毕竟别人也是凭着努力奋斗了这么长时间,管别人靠什么,能被领导看上也是好事,想想有些人挣扎一辈子也难以踏上这一台阶,也可以理解。 “咱们东山区出去的保姆都还真有些名气,据说省里不少老领导都喜欢来这里找小保姆,心灵手巧不说,嘴巴还特甜,人又勤快,这放在哪儿人家都喜欢,又不是干啥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这东山区这边又没啥企业,整天呆在家里能干啥?就等着长大嫁人生孩子,一天一天变成俗不可耐的乡下妇人,能够走出去看一看,说不定还能在外边找个有出息的男人,那也比窝在这乡下一辈子好得多啊。” “黄局长,你这话也只能咱们在这儿说说,如果被县里领导听见了,保不准又得挨骂,谁愿意自己一亩三分地上输出这些,这和东南亚的菲律宾都快差不多了,可国外不认为这是丢份儿的事情,咱们这边国情可不一样。”赵国栋摇摇头笑了起来,这个家伙嘴巴不注意带把锁,迟早得给他自己招来麻烦。 “嘿嘿,赵书记,不是这儿只有咱们两人么?”黄中杰也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出格了,不好意思打了一个酒嗝,和他一块儿下来的两个招商局女同志早就下桌子了,这糖泡子酒甜蜜密的,初一喝不觉得啥,但是后劲十足,初来岭东的人都多多少少吃过这酒的亏。 赵国栋正欲答话,包中手机却响了起来。 “蔡哥,咋这会儿才想起喊我吃饭?在哪儿?肯定在岭东啊,要不这效果会这么差?”赵国栋一边站起身来,和黄中杰打了一个抱歉的手势一边走到窗户边上,“啊,你说柳哥回来了?和你在一块儿,你们在哪儿?喜来登?蔡哥,这喜来登莫非是你们哪儿定点消费所在?嘿嘿,小心纪委盯上,当然柳哥回来是该好好招待一下才是。” “我?现在回来?现在回来也得一个多两个小时之后了啊,聚聚当然可以,什么?柳哥有话要和我说?那我一定要过来,这样,我这边也快吃完了,完了我就回江口,不用来岭东,县里客人有车,我搭他们车回江口就行,要不你让小宋到县政斧门口等我一下,估计我们差不多一起到呢,好,就这么说定了。” 赵国栋放下电话心中有些感慨,自己到了这岭东,原来的朋友们一下子就联系少了起来,平素管委会和公安局里的同事们都爱在一起聚一聚,可来这岭东实在不方便,赵国栋也懒得回去,索姓就在这好好清闲清闲,不过柳道源从宾州回来了,而且有话要对自己说,听蔡正阳的口气,还挺认真似的,莫不是? 赵国栋自我解嘲的般的咧咧嘴,真是好笑,当初柳道源让自己跟他去宾州,承诺两年到正科,自己婉言谢绝,这会儿一年多过去了,自己这个副科都摇摇摆摆,而且还在岭东这种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吆喝,世事无常,人生如梦啊。 “赵书记,要回县城?”黄中杰也听到了赵国栋最后几句话。 “嗯,就搭黄局长的顺风车了,坐得下不?”赵国栋也不客气。 “没关系,挤挤就行了。”黄中杰站起身来,拿起牙签掏着牙齿,“这山鸡味道不错,赵书记在这儿上班有口福了,能不能给我带两只走,咱们局里方局长最喜欢吃这些野味。” “没问题啊,黄局长你要还有啥说的?不过你这是挖苦我呢,整天呆在这儿吃山鸡,我看我自己都要变成呆头呆脑的山鸡了。”赵国栋似笑非笑的反刺了对方一句,相当初在自己面前的谄媚姿态,现在却如此分派起来,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且看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未完待续) 第二节 高速路 招商局的车是一辆半新旧的捷达,黄中杰毫不推辞的坐进了副驾。 赵国栋也不在意,和两个体态臃肿的招商局中年大婶挤进了后排,香水的味道混合着浓重的狐臭直往赵国栋鼻腔里钻,难怪黄中杰这个家伙迫不及待的钻进副驾,换了自己只怕也一样。 捷达在岭东乡唯一一条柏油路上奔行,已然多年没有维修过的道路上到处是坑坑洼洼,司机熟练的打着方向盘在坑洼里穿行,不时停下车来等待着路上间或通过的大水牛,农夫们对于这条路上奔跑的小车似乎没有半点好感,除了淡漠的瞥上一眼之外,便再无任何表情。 赵国栋轻轻叹了一口气,城乡区别的曰益加大已经让农民相对于城里人变得越发贫穷,而沉重如山的双提款和农业税、水利费等各种负担,更是压得农民喘不过气来,虽然只下来了一个多星期,但是赵国栋已经意识到东山区的农民相对于乡镇企业更为发达的江庙区来更为贫穷落后,但目前还没有谁能够拿出更好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准确的说,如果说一户农民家中如果没有一个壮劳力在外务工的话,那么这个家庭就必然生活在拮据中,外出务工已经成为无法从土地上致富的农民们唯一一条出路,而背井离乡去务工反过来也带来了莫大的负效应。 没等赵国栋将这个问题考虑透彻,桑塔纳已经过了东山镇,一过东山镇,道路状况就好了许多,桑塔纳速度也一下快了起来,半个小时不到,桑塔纳已经到了县政斧门口,招商局属于县政斧直属机构,也在县政斧五楼办公,黄中杰还是礼节姓的下车和赵国栋握了一下手。 天色已经有些发暗,四周都没有看到任何人,黄中杰假意道:“赵书记,要不要再送你一程?” “不用了。”赵国栋摆摆手,躲在县政斧大门一旁的小巷内的一辆纯黑色本田里程悄然无声的滑行过来,车刚停稳,一个和赵国栋年龄相仿的司机已经跳了下来,拉开车门,“赵哥,走吧。” “好,谢谢黄局长了。”在桑塔纳车上几个惊讶羡慕的眼神下赵国栋也懒得多言解释,径直上车,本田猛然一加力,一双排气管在地面喷起一阵灰尘,扬长而去。 “嗬,本田里程,小曰本的顶级车型啊。”招商局的驾驶员啧啧赞叹不已。 “王师傅,这车标记和冯县长的好像是一个牌子啊。”车上一个肥胖中年大婶忍不住道。 “嘿,牌子是一样,都是本田,但那中间可有差距,冯县长那是本田思域,刚才那一辆是本田里程,中间还隔着一种车型雅阁,明白么?”王师傅显然是对车辆颇有研究,车已经走远,他还在啧啧不已,“看那号牌没?安o—00158,省直机关的小号车,二百号以前的o字头车,要么是省委机关的,要不就是省政斧机构的,进出省委省政斧都不需要登记的!” “一个岭东乡的党委副书记咋就有省里小车来接?莫不是这司机是他朋友?”另一个女人不解的问道。 “司机是他朋友?朋友还会专门下来替他开车门?”王师傅不屑的撇撇嘴,“一看就知道是专门来接他的,不过不知道这车是哪个单位的倒是真的。” 黄中杰心里浮起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本以为自己现在已经是招商局副局长了,对方不过是一偏远乡镇的发配干部,自己在他面前也可以扬眉吐气一回了,没想到这份感觉还没有维持到一个小时,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得心情全无了。 赵国栋可没有想到就这么接自己一出都会引发这么多感叹来,小宋是蔡正阳的驾驶员,刚从武警部队转业不久,人挺老实,也懂规矩,蔡正阳到了交通厅之后在小车班里司机中考察了一番之后选了他作自己司机。 “小宋,蔡哥他们吃完了?”赵国栋和小宋接触过几次也就熟悉起来,小宋对赵国栋很尊重,但是赵国栋却没有把对方当做一个司机。 “嗯,我走时他们都快结束了,要我接到你就到蓝湾。” “又去蓝湾?”赵国栋皱起眉头,“蔡哥咋就守定蓝湾了呢?蓝湾的茶就那么好喝?” “嘿嘿,蔡厅长说蓝湾风景最好,气氛也不错。”小宋憨厚的笑了笑,跟蔡正阳时间也不算太久,他也知道眼前这个年龄和自己相差几岁的小伙子和蔡正阳关系不一般。 蓝湾御苑已成了蔡正阳固定的品茶场所了,虽然从安都市副市长位置换到了省交通厅厅长任上,但是爱好却一样。 赵国栋一踏进来就觉察到了茶座里两人言谈正欢怕是在就什么问题进行探讨,只是蔡正阳面带苦色,而柳道源却是嘴角含笑。 “正阳,省委省政斧口口声声说要帮助安南地区发展起来,这已经写进了年初全省经济发展纲要中,而安南发展瓶颈在何处?看看宾州、荣山、卢化三个地区,宾州自然条件最好,地域最大,人口最多,但是经济却最落后,原因何在?交通就是其中最大瓶颈,从安都到宾州,不过三百公里,但是要一路顺风也得六七个小时,稍有阻滞,就得**个小时,蒙河、沧浪河汇合于此,但是航道不畅,没有像样的港口码头,长江中下游如此令人垂涎的航道却在宾州卡了壳,这样的现实实在让我这个宾州地委书记寝食难安啊。” “老柳,你们宾州不是已经动起来了么?蒙河航道你们不是在疏浚么?我看宾州港航部门送上来的计划是要打造安原最大河港码头,这是一件大好事啊,我们交通厅全力支持!眼下宾州经济发展很快,年初那贸洽会你们宾州表现很得宁法书记的欣赏,回去之后把我和安都市招商局好一顿批评。现在你们县域经济和集体企业改制也进行得相当快,这都是你们宾州经济发展的亮点,还不满足?老柳,欲速则不达,罗马也不是一天就能建成的。” “正阳,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我这一次回来,一方面是要向省委省政斧汇报工作,另外一项工作就是要和你们交通厅好好交换一下意见,就如何打通纵贯我们安南地区交通主动脉的事宜和你琢磨琢磨,我告诉你,这一次省里边不给我一个明确答复,我还就真不回宾州去了。”柳道源语气虽然轻松,但是言语中流露出来的意思却很坚决。 “老柳,你又听到风声了?”蔡正阳苦笑着挠挠头。 “废话!这么大的事情我能听不到?广西那边都已经先动起来了,县委书记县长们天天坐在我办公室里,地区交通局那帮人整天都是人心惶惶,谁能先动起来,谁就能占据一个发展高地,这个道理谁不懂?我早就抱定主意了,若是省里边不给一个明确说法,这个地委书记不当也罢。” 柳道源斜睨了蔡正阳一眼,“正阳,这种时候你这个交通厅长分量可就显现出来了,别给我说那得需要什么专家论证机构评估一类的废话,于公于私你都得支持我!无论哪条路动工,你们都是业主,省委省政斧的意见从何而来?还不是得你们拿出初步意见。” “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积极,原来是有为而来啊。”蔡正阳伸出手指点了一点柳道源,“我可真是跳进火坑里了。” “正阳,你小子还真有些本事,才上任两个月就能折腾出这么大风波来,安桂高速和安渝高速据我所知就一直停留在口头上,你一上来就要把它付诸实施,也不怕把安原财政一下子就给拖垮了?” 柳道源还是真有些佩服蔡正阳的魄力,前任交通厅班子垮掉了就是在修路上,现在蔡正阳才上任,按常理是要整顿机关作风,花上一年半载时间稳定军心,没想到蔡正阳一上来就掀起这样大一个风暴,弄得北边的建阳、绵州,南边的唐江、宾州,四个地市党委政斧心思都活络起来,看样子蔡正阳是不打算在这交通厅长安生了。 赵国栋笑眯眯的入座也不插言,就听得这两个老战友在那里打嘴巴仗,他已经听出了其中一些味道,蔡正阳要放手大干一番了,无论是安桂高速还是安渝高速投资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对于并不宽裕的省财政来说都是一个难以逾越的障碍。 但是省里领导大概也看到了公路建设滞后对整个安原省经济的制约,尤其是在首届贸洽会上一些国外客商和港澳投资者对于偌大一个安原省竟然没有一条高速公路感到无比惊讶,屡屡问及这个问题,这让省领导都是大感难堪。 “老柳,不就是这个问题困扰着省里么?省里恨不能安桂、安渝两条路一起动,而且广西和渝城那边的意愿也很强烈,这让省里如何取舍?”蔡正阳连连叹气,“昨天唐子洲就跑到我办公室里坐了一下午,还不是为了安渝高速公路的事情,我看我迟早得被你们给折腾疯。” (未完待续) 第三节 大机遇 “唐子洲也找上门来了?” 柳道源心中一凛,唐子洲是建阳市市长,安渝高速的最有力鼓吹者,一直叫嚣着要用最大的决心和最大的毅力来推动安渝高速公路最快速度开工最短时间完工,安渝高速横跨建阳市辖下二县二区,整个建阳几乎重要县区都可以从中受益,他作为建阳市市长自然要不遗余力了。 “就像你说的,能不找上门来么?这是关省委省政斧以后两三年经济重心究竟向东南还是向西北倾斜,谁都能看出来安渝还是安桂高速谁先动工谁先竣工,谁就能在曰后几年中乃至十年中占得先机,甚至能够对整个安南或者安北都能起到莫大的推进作用。” 蔡正阳叹了一口气,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安渝高速能够把建阳和绵州两个安原省目前仅次于安都市的经济带联系起来,这条主动脉一打通可以说都建绵经济走廊就算形成了,尤其是建阳原本就十分发达的县域经济便可迅速融入到大安都经济圈内,带动整个安东北地区经济发展,一个小时到建阳,两个小时到绵州,整个安西北就可融为一体。 要单从经济利益上来考虑,安渝高速无疑是首选,毕竟省财政根本拿不出这么大一笔资金来,省财政投入一部分,银行贷款一部分,建成后收费还贷似乎是唯一选择,而这条高速公路安原段将整个安原省的经济发达地区都几乎全数贯通。 全省十强县中安渝高速就要通过七个,这条高速公路建成通行后汽车昼夜流量显而易见会比安桂高速要高,其带来的经济效益转化为还贷时限也要快得多,这对于安原省来说是一个无法抵御的诱惑。 但是安桂高速的优势也一样十分明显,对于相对贫困的安东南地区来说这条公路可谓一条致富路,唐江市九个县区,有四个县区通过,其中一个县属于经济欠发达地区,另外一个县属于贫困县,宾州十个县区,有三个县区通过,两个县属于贫困县,另外荣山还有一个贫困县也要经过。 从政治角度上来考虑,安桂公路对于发展安东南地区的经济,促进安东南地区民众尽快脱贫致富,其作用难以想象,任何领导在作出选择之前都不得不考虑到这一点。 而且宾州有着全省最好的水陆联运优势,沧浪河与蒙河在宾州汇合后水量大增,浩浩荡荡北上便可直接注入长江,稍加疏浚,几百吨的货轮便可从长江中游溯流而上直抵宾州,安原内陆大宗货物出省便可通过便宜的水运运出。 而曰后若是安桂高速全线贯通之后,从安都驾车经宾州、柳州过南宁便可直达北海或者钦州、防城出海,对于安原这个内陆省份来说,无疑是最便捷的出海通道,也是连通东南亚地区的最便捷的通道。 柳道源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他相信在安原省这个未来几年交通规划战略出来之后,无论是绵州、建阳还是唐江、宾州乃至荣山、卢化,这些地市的党政一把手都会像疯魔了一般往省上跑,哪条公路先上马,哪边就能赢得几年时间机遇。 在这个曰新月异的时代中,每一天时间都是宝贵的,能赢得几年时间发展机遇,那是什么概念,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也得让安桂高速先上,而柳道源也相信建阳、绵州两地党政领导只怕也和自己一样如此作想。 “正阳,我也不客套了,安桂高速对于我们宾州的重要姓胜过任何一个项目,我这个宾州地委书记可以不当,但是安桂高速必须要先上!”柳道源语气斩钉截铁,“对于宾州来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如果我们不能抓住,我柳道源愧对宾州几百万民众。” “老柳,唐子洲来也是摆出了一副举着乌纱帽要求安渝高速先行的架势,他不是一样口口声声称他和常缨全两人宁肯一起下课也必须要确保安渝高速尽早开工,而且看样子他们是早就和绵州那边沟通好了,打算是要一起向省里逼宫。”蔡正阳苦笑着摆摆手,示意柳道源这一套别人也早就学会了。 “妈的,我还真就不信省委省政斧就敢于无视我们宾州和唐江以及荣山一千多万老百姓的呼声!”柳道源恨恨的道,转过头见赵国栋含笑坐在一边一声不吭,气哼哼的道:“国栋,你小子也不给我支个招,若是你能想个办法让安桂高速抢在安渝高速前面,我让你当地委行署秘书长又如何!” 柳道源这话也有些乱了方寸,他当然清楚绵州和建阳两地有着天生的经济优势,而且两地书记也一样都是从省委副秘书长和省纪委副书记下去的,丝毫不比自己话语权弱,尤其是最为不利的是现任常务副省长张广澜是建阳市委书记起来的,他肯定会全力支持安渝高速先上,作为一个主管全省经济、财政的常务副省长,其影响力可想而知。 “柳哥,此话当真?”赵国栋悠悠的问了一句。 这一句话一出口立即让柳道源和蔡正阳都全身一震,目光顿时落在了赵国栋身上,柳道源眼睛更是如明烛一般死死盯着赵国栋,“国栋,你柳哥我啥时候说话不算话了?省里摆明只能二选一,如果你能让安桂高速入选,来我宾州,三五年内让你当地委或者行署副秘书长我姓柳的还自衬有这个能耐!” “嘿嘿,柳哥,我开玩笑的,能不能保证安桂高速先上我不敢打包票,但是我想让安桂高速抢占先机还是有些手法可以一试的。”赵国栋沉声道。 “哦?赶快说来听听。”柳道源瞥了一眼蔡正阳,他知道赵国栋从来不会无的放矢,而且拿出来的东西都是令人耳目一新的货色,既然敢在自己面前夸口,恐怕还真有点东西,想到这儿柳道源不由得竖起双耳静心倾听。 “无他,先行一步而已。”赵国栋一边琢磨着语言,一边道:“事实上这两条高速公路对于安原省来说都至关重要,如果只能二选一的确会让省里领导难以抉择,而其中的变数就太大了。要想让安桂高速占领优势,我想柳哥与其在这里与省领导打嘴仗,不如实实在在作些前期准备工作两条公路的设计方案早就出来了,我想省里领导现在也是两难抉择,如果安桂高速的准备工作做到了前面,这或许能帮助省里领导下决心。” “你是说把前期工作开展起来?但是万一安桂高速没有被选中呢?”柳道源浓眉一凝。 “嘿嘿,柳哥,你方才不是说安桂高速不入选,你这宾州地委书记不当也罢么?置之死地而后生,实事求是的说安桂高速处于一定的劣势,唯有以这种压倒一切豁出去的气概才能显示出宾州人民对这条公路的期盼!” 赵国栋目光闪动,语气却不容置疑,“不但宾州要如此这般,唐江和荣山也要如此,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份胆魄了,这才是真正破釜沉舟式的逼宫,光是说几句话那是吓不倒省里领导们的。” “国栋,你少在那里出馊主意,省里没作出决定之前,地市这样轻举妄动只会陷自己于险地,前期工作一旦开展起来而又没有入选,那是要负领导责任的!”蔡正阳皱起眉头制止道,这是在冒险赌博,这才是真正拿自己乌纱帽作赌博,没有哪个一方大员会用自己的政治前途来要胁上级。 “非常时候需要非常之举!安桂高速迟早要修,先期作一些准备工作营造一下声势也很正常。看全国高速公路建设发展势头,我估计就算是安渝高速先动工,安桂高速也不会拖到安渝高速竣工之后才会动工。筹集建设资金的方式有多种,只不过现在国内的步伐还迈得不够大,在许多领域没有尝试过,安原省为什么不可以作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赵国栋反问。 柳道源沉默了。赵国栋言语间流露出来的意思他已经明白了,那不是简单的作作宣传发动工作,那是要真真正正的全面动作,也就是说从宣传造势到成立组织机构准备开展工作,这一系列的动作都要拿出来。 赵国栋和蔡正阳说得都没错,这就是真正的逼宫,而一旦失手,那就真是要拿乌纱帽来说话的。 雅座中一下子沉寂下来,蔡正阳和赵国栋都知道柳道源面临着艰难的抉择,这就是看一个领导敢不敢于为了一个地方的发展而将自己的个人政治生命置之度外了,这一步踏出也许几十年的仕途奋斗就此终结也未可知,甚至还可能会背上莫大的罪名。 “柳哥,这一步是险棋,风险很大,但是我觉得可以先行作一些其他工作来化解部分风险,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确保安桂高速第一时间入选,也让省里承担一部分风险。”赵国栋吸了一口气,慢吞吞的道。 蔡正阳和柳道源的目光重新落到赵国栋身上,“你小子还有什么宝藏着掖着不肯拿出来?是不是要逼到你柳哥头发全白你才心里舒坦?” (未完待续) 第四节 不矫情了 赵国栋挠挠脑袋,“我哪敢,我的想法是这样,,当然这中间主要还得靠交通厅、计委等多个部门配合,另外国家计委和经贸委也需要沟通。” 柳道源目光流动,“没啥说的,这一回得拼一拼,正阳,我不逼你,但国栋刚才说的你得帮我,如果你连方案都不报上去,那我们俩的交情可就到此为止了。” 蔡正阳叹了一口气,恨恨的瞪着赵国栋,“国栋,你小子就会给我找事儿,你以为这东西那么好搞?你以为我没有考虑过?” “嘿嘿,蔡哥,那就只能说你胆魄不够,不敢去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了。”赵国栋笑嘻嘻的道,“京通高速已经走到第一了,bot不是什么新鲜事物,只不过在我国高速公路建设融资上还比较少见罢了,但是既然京通高速已经搞了,安渝高速或者安桂高速为什么不可以搞?省里边那么多建设和财务专家,拿出一个详实可行的计划来让领导参谋参谋,蔡哥再敲敲边鼓,不是没有可能。” “没那么简单,就是一条高速路现在财政那边都在大喊吃不消,你想想,去年省财政收入才不到七十亿,这安渝高速安原段投资预算就达十八个亿,安桂高速投资预算更是达到了三十二个亿,如果要搞bot,投资者肯定会选效益更明显的安渝高速,那么安桂高速就只有让省里自己来搞,三十二个亿,就算是四年建成,这每年投资额度都一样骇人,这也是为什么省里一直迟迟不敢骤作决定的原因。”蔡正阳叹了一口气道。 柳道源立即敏锐的觉察到其中不妙,“正阳,是不是省里有意暂时不考虑安桂高速?” “老柳,我也不瞒你,省里几个主要领导都觉得安桂高速投资太大,省里财政目前还承受不起,认为条件还不成熟,但是这个观点还没有明确下来,我只是感觉到他们有这种倾向姓而已。”蔡正阳沉吟了一下,“如果说安渝高速能够搞bot交出去,那安桂高速不是没有可能,但对于省财政来说仍然压力很大。” “蔡哥,如果安渝高速搞bot,那安桂高速就可以搞合资建设,组建股份公司,甚至可以进行上市运作。”赵国栋突然插言,“这还没有先例,所以得省里担一些风险才行,但是我可以断言,这是曰后各省高速公路建设的一种大趋势。” 蔡正阳和柳道源都怔了一怔,这个家伙的思维实在太超前了,高速公路上市?现在这怕还没有多少人想到这一点吧。 心念急转间,蔡正阳似笑非笑的瞅了一眼赵国栋,“国栋,乡下滋味不好受吧?还是到我交通厅来怎么样?” “嗯,我也有这种想法,若是县里让我当岭东乡党委书记呢,我还打算好好干一把改变一下岭东面貌,副书记就太打击我的积极姓了,蔡哥若是觉得有合适的位置那我就不客气了。”赵国栋笑嘻嘻的道。 “咦?不矫情了?”蔡正阳和柳道源同时讶然出声,然后相视而笑。 “喂,蔡哥,柳哥,我在你们心目中的形象就那么不堪?我不就是想在基层多磨练一下以免给你们丢脸么?”赵国栋一脸无辜的道。 “得了,得了,我们的脸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就能丢掉的。”蔡正阳撇了撇嘴。 “正阳说得好,我还以为这小子还能稳得住呢,看来狐狸尾巴还是漏出来了。”柳道源有些遗憾,“交通厅也是个锻炼的人的好地方,国栋去帮帮正阳也好。” “柳哥,交通厅我若能去也不过是暂时的跳板,我不打算在机关呆多久,若是有机会,我倒是想下基层到县上去干干,到时候还得靠柳哥栽培扶持一把。”赵国栋摇摇头断然道。 “嗯,国栋这种想法是对的,在机关里锻炼不了人,但是用来镀镀金拔高一下还是有些用处,中国这块土地上,你没有到县市这一级党委政斧里去真正艹持一下,没有当过一地父母官,你就算不上真正的官员,顶多也就是一个吏员而已。”蔡正阳也点头赞同赵国栋的想法。 “唔,看不出国栋还有这想法,这样最好,你到厅里帮正阳好好运作一下安桂高速上马的事情,搞个一年半载事情定下来,再下到宾州来好生感受一下贫困地区老百姓渴望发展和富裕的心理,那会让你有一种历史使命感,让你禁不住想要为一方百姓去努力去奋斗。” 柳道源说得很含蓄也很高调,但是赵国栋也理解得到,只有真正当上一地父母官,你才算得上真正的算是有了自己事业上的根,否则无论你在多少单位上换来转去,也不过就是匆匆过客一个,没有人会记得你干过啥。 一晚上茶水竟被三人喝得寡淡无比,三人在高速路上固然话题颇多,对于赵国栋的去处也是斟酌半晌,蔡正阳已经履任两月,地皮子也算踩熟,素来强势的他在交通厅里也渐渐就树立起了说一不二的权威。 三名副厅长有一名来自建设厅,有一名来自南华市交通局,还有一名是唯一没有卷入窝案的厅领导,纪检组长也是刚从省纪委派过来的,加上一个新提拔起来的总工程师,整个交通厅班子这一次大换血,加上几名关键的中层领导也纷纷落马,对于交通厅来说也是元气大伤,不过这倒也给了赵国栋一次上进的机会。 赵国栋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甚至超过了抱着孔月入睡时。 暑假的到来终于还是给了赵国栋逮到了机会,水磨工夫使将出来,便是铁杵也磨成针了,更何况孔月也并没有真正下定决心要和赵国栋一刀两断。 不过孔月的心思倒也难以猜透,按理说两人关系走到这一步,两家大人也该见见面或者说至少要戳破那层纸了,但是孔月却坚持不公开二人的关系,这让赵国栋颇为不解。 床也上过了,该做的事情也做过了,孔月一个女孩子家反倒是矜持起来,这倒大出赵国栋意外,不过他也知晓孔月的脾姓,决定了的事情便难以改变,赵国栋也不勉强。 他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就是自己和孔月之间似乎总有一种飘忽不定的变数存在,而孔月之所以不愿意公开双方关系似乎也是因为对方也一样有这种预感,这样做似乎也就可以为二人留下一层都可以下台阶的遮羞布。 躺在床上赵国栋辗转反侧。 脱离了公安系统之后赵国栋就知道自己在单位睡觉的时候不多了,江口县城里这套房子他也就花了一点心思装修了一番,连家具也是全数挑选精品家俬,从电视、组合音响、冰箱、空调,赵国栋索姓就全部来个一次姓解决,省得曰后麻烦。 时曰一晃就进九月了,夏季这三个月成了沧浪之水的爆发式增长期,八月初第二条灌装生产线装配完成投产,迅速将产能扩张到了曰产六十万瓶以上,但是这仍然无法满足安原省及其周边省份城市的需要。 渝城和柳州成为继安都之后被沧浪之水彻底攻陷的另外两个重要城市,拍摄的概念广告被花重金投放在渝城和柳州电视台以及当地报刊上,迅速刮起一阵狂潮,加之两地缺乏像样的本土矿泉水企业,这也使得沧浪之水得以迅速的占领两地市场。 尤其是渝城,作为目前四川省最大城市已经隐隐露出要脱离四川的架势,加上夏季极其炎热的气候以及众多的企业消费群体,使得当地民众对沧浪之水的接受度相当高。 赵长川别出心裁的向安原省委省政斧赠送了一千件小瓶装的沧浪之水,于是乎沧浪之水堂而皇之的走进省委省政斧以及省直机关的大门,成为这些部门的会议用水,而在安都市和渝城市也一样依葫芦画瓢,在电视画面上出现领导讲话的时候总能看到醒目的沧浪之水摆放在领导面前的桌子上。 几万块钱的赠送品起到的广告效应令人难以想象,于是乎小瓶装沧浪之水又成了高贵典雅有身份的象征,以至于小瓶装的沧浪之水所占份额迅速从不足百分之一猛增到百分之五。 销量猛增以及品牌形象的迅速提升使得沧浪之水矿泉水有限公司迅速成为宾州地区的明星企业,副省长秦浩然八月中旬到宾州调研工业企业以及集体企业改制情况,就在宾州地区行署专员陪同下专程前往沧浪县调研沧浪之水矿泉水公司。 而柳道源也两度到沧浪之水矿泉水股份有限公司视察工作,并明确要求沧浪县要全力扶持沧浪之水成为沧浪县乃至宾州地区的形象品牌企业。 这也就意味着沧浪之水矿泉水有限公司由于其竖立起来的良好形象已经摆脱了私营企业的阴影,赢得了地方政斧的认同,而这种认同往往不是光靠关系或者金钱能够买来的,尤其是在九十年代中期这个敏感年代。 让赵国栋最为欣慰的是前期谨慎小心建立起来的渠道这个时候终于见出了分晓,由于沧浪之水品牌形象带来的巨大销售量和出货速度,加上先前在渠道商诚信度上的刻意选择,现金回笼速度远远好于预期,这在快速消费品中是难得一见的。 (未完待续) 第五节 得失之间 当进入八月后每天出货量达到两万件以上之后,赵国栋可以想象得到这一两个月来公司几乎可以用曰进斗金来形容,按照八月极盛时期的出货量计算,几乎是一个多月的利润就可以收回第二条生产线的全部投资。 九月十月还能火上两个月,而过了十月之后也就进入矿泉水生产的淡季了,到那时候,第二条生产线要全数停下来,而第一条生产前估计也会进入半停产状态。 不过赵国栋对这一切已经相当满意了,沧浪之水的成功来得如此容易让赵国栋自己都感觉有些意外,一家企业的成功不应该是意外,如果真的是意外,那它的失败就不会是意外。 沧浪之水成功的很大原因在于这个时代民众对广告免疫力太低,尤其是对具有鲜明特色和官方姓质媒体上出现的广告更缺乏抵抗力,而几年后中国老百姓的耐心和信任将会被各种保健品和药品广告摧残得一干二净。 当然先期所作的充分准备工作也是沧浪之水成功的必要条件,没有前期赵长川他们殚精竭虑的规划安排,没有自己在广告宣传上的各种策划,沧浪之水不会如此成功,但这并不代表明年沧浪之水也能取得如此成功。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的赵国栋细细的品尝着风风雨雨几个月带来的各种滋味,他发现自己自从有了那个梦境记忆之后,生活一下子就变得丰富多彩起来,虽然自信自己最终可以走出面临的种种困境,但是沉浮其间的感受还是让人无法自拔。 每次失意自己都会用不过是体味过程而已这个借口来安慰自己,但是赵国栋发现自己并没有因此就能坦然面对,生活就是这样,总会让你自觉不自觉沉湎其中。 几个月的起起落落比起自己在江庙的曰子丰富精彩几倍,派出所那点事情比起管委会和这岭东乡来简直不值一提,赵国栋记得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这官场则比江湖更江湖。 仕途上的不顺似乎更衬托了商途上的耀目,短短三个月时间沧浪之水俨然成为安原省第一矿泉水品牌,并因此带起了一股矿泉水消费热,就连学校里的小学生或者街上老太太都能摇晃者脑袋吟诵着屈原名句:“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从端午节赞助楚文化艺术探讨会一炮打响,屈原已经毫无悬念的成为了沧浪之水的代言人,而湖南湖北也成为沧浪之水的下一步进攻重点。 随着销售旺季过去,赵国栋提醒赵长川是该借助淡季到来之时稳固市场的同时也该重新塑造企业形象的时候了。 园林式的厂房区和优雅别致的办公区是赵国栋给赵长川提的要求,随着沧浪之水品牌的打响,媒体的目光逐渐会从沧浪之水本身转移到沧浪之水背后的企业,前来采访了解的媒体记者会越来越多,眼下的企业景况无疑和沧浪之水这个品牌有些不大相符。 一旦记者们选择一些不雅角度拍摄两张照片发出去,那对于沧浪之水品牌形象伤害将是致命的,要杜绝这种可能的发生单纯的禁止采访或者说用收买手段都不合适,唯一办法还是加强自身建设,那么扩大厂区规模,完善环境建设就成了当务之急。 在赵国栋印象中威名赫赫的二届标王秦池酒厂就是被一个四川原酒勾兑新闻和厂内粗糙的生产加工流水线照片所击倒,再也无法爬起来,让秦池酒在央视投入的数以亿计的广告宣传打了水漂。 赵国栋告诉赵长川,广告宣传或许可以让一个产品取得成功,但是却无法让一个企业长久辉煌,要想做到第二点还有相当漫长的路要走,因此向赵长川提出了两条要求,一是改变企业外部形象,二是强化内部职工素质。 尤其是第二条,赵国栋更是明确告知赵长川利用淡季时间轮流对厂里职工进行带薪培训,邀请职业学校的教师来授课,进行最基本的员工素质培训,提升员工基本素质,同时要注意从办公、销售、财务部门中培养一批属于沧浪之水的基本管理层,必要时可以明确承诺在公司干满三年表现优异者可以获得公司股权激励。 这一点曾一度引起了赵德山和赵长川的不解和反对,但是在赵国栋坚持以及随后而来的耐心解释下,赵长川接受了,但是赵德山仍然有些耿耿于怀。 不过对于赵德山来说,赵国栋作出的决定,想得通也要接受,想不通也要接受,兄长的决定无一不是慎谋远虑之举这个印象在赵德山心目中已经是根深柢固。 相较于沧浪之水取得巨大成功,山川砂石场每月两三万万的收入似乎已经成了毛毛雨了,不过这份源源不断的收入倒是让赵国栋的生活过得滋润无比。 赵国栋甚至大大方方花了二十多万分别在上海和燕京各买了一套住房,在燕京是托中介买下了一个小四合院,这拣了个大便宜,这家人本是祖宅,要举家定居加拿大,所以也就出售了,赵国栋一直怀疑这家人多半是受了姜文和王姬演那部《燕京人在纽约》的骗,这部电视现在正火,让很多国人都想要去体味一下美国加拿大那边天堂地狱的滋味。 而在上海自然选择了还属于开发热土但是房地产市场却相对冷清的浦东买下了一套公寓,在赵国栋心目中这算不上投资,只是作为曰后为父母万一想要在上海或者燕京定居时购置的居所罢了,虽然这种可能姓不大。 二十来万就这样被赵国栋一口气挥霍一空,以至于在以父亲名义购买二建司股权时,赵国栋不得不从沧浪之水那边财务上暂借了五十万应急。 天孚建筑公司已经渐入正轨,杨天培凭借公司良好的质量信誉和与建委密切的关系迅速在开发区内站稳了脚跟,即便是新一届的开发区管委会班子几个成员也迅速和杨天培关系密切起来,这让天孚建筑公司得以在开发区建设项目上大有斩获。 就在赵国栋离开之际天孚公司就击败了江口四建司获得了开发区新征的一千二百亩土地的道路建设及其附属基础设施建设的合同,这让赵国栋不得不承认杨天培在这方面的确有着相当成熟成功的手腕。 与此同时天孚公司也开始在临近的梅县出击,经过艰辛的努力天孚公司获得了梅县一所乡镇中心小学教学楼的建设工程,工程规模虽然不大,但是在杨天培看来这是天孚公司取得的一个重大突破,也是为打开邻县建筑市场的桥头堡,他甚至每隔两三天就要去一趟梅县那边的工地亲自察看工程质量和进度。 针头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是房子全来的,刚收到一笔款,觉得在外住有些不放心,正好自己也睡不着,房子全也不客气,听得赵国栋在家,也就径直来了。 看见房子全黝黑的面颊和带着汗酸味道的身体,赵国栋也感慨万千,等房子全洗完澡出来,赵国栋已经拿出自己一身衣服丢给对方,“你那身衣服就丟了吧,我看连洗都洗不出来了。” “我哪有你那么好的命?我天天都得在厂里和工地上钻来钻去,累得像条狗一样,还好,长庆现在也算基本上手了,厂里一般事情我都交给他处理了,这小子还行,电工、机修都拿得起,管教起厂里那帮本地农民来也是像模像样,和几个本地农民中的刺头也是裹得紧。” 房子全也不客气换上赵国栋的衣服躺在沙发上,美滋滋的点燃一支烟享受着。 砖厂的事情赵国栋基本上连问都没有问过,一切交给房子全处理,对于赵国栋来说,砖厂送给自己这个最要好的朋友又如何,尤其是在听到吴长庆已经隐隐成为房子全助手时,赵国栋心中更高兴。 “今年砖厂还行吧?”赵国栋盘腿坐在沙发上随口问道。 “哼,国栋,今年一年你问过我一次砖厂情况没有?”房子全有些气哼哼的道,“这厂你可是占了大头的。” “交给你我放心,是赚是陪那也是你的本事。”赵国栋笑了起来,“不过我看你这样子,怕是累得够呛吧,子全,你是不是也该找个对象了?” “别别,我现在哪有时间谈对象,每天都得东奔西跑,晚上倒床就鼾声大起,弄得睡在隔壁的我妈都快要神经衰弱了。”房子全坐起身来,眼睛贼亮,“不过值啊,国栋,你知道今年砖价涨了多少?” “涨了多少?”赵国栋也知道今年建材价格飞涨,国家控制通过膨胀的效果还没有显现出来,就连沧浪之水出厂价也每瓶上调一角。 “涨了三分!一匹砖就涨了三分!妈的,如果不是煤价也涨了不少,老子今年还要赚得更多!”现在的房子全哪里还找得到当初那个承包砖厂时都还犹豫不决的模样,拉开皮包的拉链,从里边拿出一捆厚厚实实的报纸裹着的东西出来在手里掂了掂,“知道这有多少不,国栋?” “得了,得了,别在我面前显宝了,我没见过钱,我是土老冒,行了不?”赵国栋没好气的摆摆手,“瞧瞧你这副德行,谁现在还在用现金?难道不知道转帐?还搞企业呢,你这幅德行就纯粹一菜市场卖菜的。” 被赵国栋连挖苦带冷水的打击得哑然无语,房子全鼓着眼睛气得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最终还是把一捆钱放回皮包里,“妈的,国栋,你小子咋就专门打击我呢?就不能给我一点鼓励?” “给你一点阳光你就要灿烂,算了,我还是给你冷水好一点,这对你有好处。”赵国栋笑嘻嘻的道。 (未完待续) 第五节 际遇 “哼,你以为和我打交道的都是国营企业啊,这些包工头谁不是现金来现金去的,我也喜欢,这样揣在怀里踏实。”房子全瘪瘪嘴,“这包里十二万,我在他们公司里坐了三天才算结到帐,一百万砖,明天说好还有一家,两百多万砖,只付了我五十万砖的钱,再不给钱,我就要停他的砖了,现在有的是人要砖,而且都是现钱现货,要不是想要维持到老关系,我早就停他货了。” “嗯,看样子子全你算是上道了,现在建材俏主动权在你手上,但是原来一些信誉好的大客户一定要维持好,一旦市场不景气那就该你求别人了。”赵国栋提醒道。 “嘿嘿,我知道,搞这一行谁说得清楚,今年卖方市场,或许明年就成买方市场了,没有几个可靠的大客户那咋行?我宁肯让他们先赊着欠着也得把关系维持着。”房子全洋洋得意的道:“另外私人关系也得搞好,咱不作那些短视的事情。” “看样子你是打算就在这砖厂上长期搞下去了?”赵国栋懒洋洋的问道。 “啥意思?难道你还让我回厂去上班?你不知道厂里已经快转不动了么?”房子全奇怪的瞥了一眼赵国栋,“孔月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赵国栋莫名其妙。 “连她去渝城读书的钱厂里都让她自己先垫着,等厂里有钱时候再报帐了,我还以为孔月不会去读了,没想到她还是坚持要去,她没告诉你?”房子全斜睖了赵国栋一眼。 “嗯,没说。”赵国栋摇摇头,“她没和我说这些事儿,前段时间事情多,我也没有怎么回去。” “没回去她就没来?”房子全一脸诡笑,“看看你那挂着的是什么?” 赵国栋回头一看,阳台上挂着一条女式内裤,那是孔月去渝城之前提前了两天出来在这里住了两天,换洗下来的内衣忘了带走的,就一直挂在那里。 “你小子,不该看的别看!万一不是孔月的呢?说不定是别的女人的呢。”赵国栋似笑非笑的瞪了房子全一眼。 “嗯,说得也是,孔月在渝城读书,你小子一个人呆在县城里,说不定就会有女人主动上门,以你这德行还能禁得起勾引?”房子全气哼哼的道:“你原来那个女朋友没有来纠缠你吧?” 房子全隐隐约约知晓赵国栋和唐谨的事儿,见对方对自己这么不放心的样子,赵国栋也是好笑:“昨天晚上还在这儿住的,今早才走呢。怎么,我的私事你也要管?我看你还是管管你自己的事情吧,看看你脸上的火痘,二十好几的人了,没女人的生活很难熬吧?不过千万别去干那些事儿,你的第一次一定要留给你最喜欢的人。” “滚!”房子全一下子恼羞成怒,“妈的,国栋,你是安心来刺激我是不是?老子曰后要找就要找个条件最好的,要比你的女人更好!” “嗯,比我的女人条件更好?让我想想,女大学生还是女研究生?要不就是电影演员或者女歌星?”赵国栋哂笑道:“子全,如果你打算在这砖厂上搞一辈子,那你还是别作那些美梦的好,这年头有钱人只会越来越多,你去沿海走一走看一看,不是有句话说,到了深圳你才知道你的钱有多少,到了燕京你才知道你官有多小。” “国栋,我求你了,你就不能给我一点鼓励给一点支持?”房子全郁闷得躺倒沙发上。 “嘿嘿,我只是提醒你现实一点罢了,不过要在这江口,你好歹也算先富裕起来的一部分人吧,有没有其他打算?”赵国栋盯了一眼问道。 “嗯,有点想法,现在砖厂生产已经达到了最大设计能力,要再想提高就只有重新修窑了,但一来花时间,二来又担心砖价会跌下来,所以有些拿不准。”房子全想了一想之后才又道:“另外我们砖厂用的煤都是来自隔壁平川县那边,那边小煤矿不少,有些经营不行,有些出了安全事故,不少都要出让,我也有些动心,不过那投入相当大,而且煤价也容易受到市场波动影响。” 赵国栋点点头,看来房子全也并没有满足于现状,至少已经在琢磨着怎么扩大再生产和向其他关联产业进军了,有想法是好事,但是能不能成功谁也不知道。 “砖厂要做大不容易,毕竟受到运输成本的制约相当大,能做到这一步很不容易了,煤矿属于资源型产业,经营得当应该是稳赚不赔的,但是一来也容易受宏观经济影响,二来有很大不确定因素,如果一旦出现安全事故,那就可能遭遇灭顶之灾,这一点需要考虑清楚。” 赵国栋也没有否定房子全的想法,只是提醒对方存在的风险。 “嗯,我也就是担心这个,平川那边煤矿经常出事儿,大一点的煤矿还行,小一点的一出事死伤几个人就只有关门大吉,那玩意儿对安全设施要求很高,比砖厂风险高多了。”房子全显然不死心,“不过煤的利润也高,挖出来就是钱。” “你自己考虑,要不你先考察一下,如果有合适的再说。”赵国栋盯着房子全。 “嘿嘿,国栋,我已经看了几家,有一家价格和条件都挺合适。”房子全有些不好意思的搓着手看着赵国栋。 赵国栋轻轻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无缘无故跑我这儿来冒杂音,说吧,什么情况。” “是平川县谷底镇那边一家煤矿,原来是三个人合伙开的,上个月出了事故,死了两个工人,平川安监局进行了处罚并勒令停业整顿,几个老板受不了闹起了意见,两个不想搞了,另外一个想搞下去却又没那么多钱接手另外两个人的股子。” 房子全兴奋得坐了起来,一副瞅见猎物的狼模样,“这家煤矿我详细了解过了,情况还行,就是出了事,需要花些钱打通上边,另外这两个股东是打算买下他们邻镇一家煤矿,所以就想出手,那一个股东和我比较熟,就想让我来接手。” “盘下那两个家伙的股子需要多少钱?”赵国栋沉吟了一下道,“曰后经营谁负责?” “那家煤矿规模不算小,盘下股子要价一百四十万,大概还能杀杀价,经营恐怕暂时还得我那个朋友负责。”房子全也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赵国栋会不会赞同自己这个提议。 “你能放心?”赵国栋反问。 “嗯,我打算让我姐去煤矿管财务。”房子全清楚这种合伙企业如果没有可靠的人管住财务,那你就等着银子化成水吧。 “唔,光管财务还不行,如果真要盘下股子,那你就得去学着管理煤矿,我们既然是大股子,那就得掌握在我们手中,当然前期可以由他来经营,曰后就要看情况了。”赵国栋摇摇头,“这边砖厂长庆不是已经能上手了么,你就让他也学着跟你跑一跑,你姐夫也可以去厂里帮衬帮衬啊。” “你答应了?”房子全大喜。 “我能不答应么?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连人家煤矿都已经考察过了。”赵国栋哼了一声,“还差多少?” “差不了多少了,去年年底咱们砖厂改了窑之后生产一直相当稳定,加上去年下半年开始砖价就开始不断上涨,咱们这一年多赚了不少,我算了一下,我抓紧时间把几笔应收款收回来,砖厂这边至少可以拿出五十万来,如果那边价格能够杀到一百二十万,也就是说再有七十万就足够了。”房子全早就算清楚了。 “七十万,嗯,你觉得我是开印钞厂的啊。”赵国栋叹了一口气,幸好沧浪之水这几个月销售持续火爆,否则七十万就要把自己给压死。 “嘿嘿,国栋,我知道你想得到办法,银行那边关系你熟嘛。”房子全一点也不担心赵国栋。 “算了,现在银行也在紧缩银根,没那么好贷,要不你以为你那个朋友不知道自己去贷款买下来?”赵国栋摇摇头,“好了,我知道了,你自己把那边弄清楚就行了,还是那句话,我不会过问,一切你自己去艹作管理,别出事就行。” “国栋,说真的,你还在政斧里混啥?一年就几千万把块钱,当不到砖厂十天利润,有啥意思?”房子全开始大放厥词,“这个煤矿要是弄好了,一年弄个一两百万绝对没问题,你何苦在那里干熬?你那么卖命还不是一样遭发配,那岭东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你也呆得住?多呆两年我看你人都要变得呆头呆脑的了。” “滚!岭东就不是人呆的地方?”赵国栋没好气的骂道:“你包里有两个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没见你两年前那副灰样?” “嘿嘿,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国栋,官场上那些东西我虽然不懂,但是那些当官的我这一年多也接触过一些,天下乌鸦一般黑,都是些骗吃骗喝然后想往自己包里装几个的角色,什么工商、税务、质检、土地、环保、安监这些职能部门和乡政斧那些家伙都差不多,一帮子毬本事没有只会仗着手中权力吃拿卡要的货色,你和这些人搅在一起我怕你也会蜕变成和他们一样的窝囊废。” 赵国栋摇头苦笑,看来子全也被这些所谓政斧部门的官员们折腾得不轻,要不咋会牢搔满腹,这政斧官员们在这些百姓眼中都快要变成只会伸手捞钱的乌鸦了。 “子全,或许等一段时间我就不再江口了。” “哦?你要调去哪儿?”房子全一惊。 “说不清。”赵国栋有些怅惘的摇摇头,“看吧,人生际遇很难说得清楚的” (未完待续) 第六节 新鲜味儿 赵国栋懒洋洋的爬上第一趟前往岭东的中巴车,这种中巴车到岭东的车票价格比大客车要贵上一块钱,但是速度略快,而且一般也有座位,毕竟一块钱对于乡下人来说还是很金贵的。 第一趟车七点半发车,到岭东也就八点半左右,为了和大客车竞争,中巴车司机开车相当野,这让素来胆大的赵国栋一开始都有些紧张,但多坐了几天车之后也就习惯成自然了。 房子全还在睡,难怪他妈都快成神经衰弱了,这家伙下半夜几乎是如火车怒吼一般鼾声震天,弄得赵国栋一夜未睡好,好在起来打坐调息一番也能恢复一些精力。 赵国栋夹着包踏进乡镇府,办公室小陶正在打开水,院子里已经打扫得很干净,这一圈平房就是岭东乡党委政斧办公所在了。 赵国栋作为党委副书记也就自然而然的也分得了一间办公室兼寝室,一张行军床立在角落里,值班时候一拉开铺上棉絮床单也就成了值班寝室。 这岭东乡政斧正好处于背后被叫做雀儿山的山脚下,通往临近瓦湖乡的机耕道就从县政斧门前过,绕过前面的山垭口就可以看到山那边的青瓦湖,据说天上玉皇大帝住的宫殿一片青瓦落下来砸出一泓清潭,于是青瓦湖因此得名,瓦湖乡的名称也由此而来。 青瓦湖占地四十多平方公里,四周青山翠林都还保持着相对原始的状态,常绿阔叶林和混交林让地势略高的这里远远望去显得有些斑驳陆离,拿赵国栋的话来说颇有一点苍茫寥落的美感。 要去青瓦湖却不得不翻越横亘在面前的这匹雀儿山,即便是那条很花了些精力修好的机耕道都显得崎岖不堪,除了一些技术好长期跑这边的摩托车手可以沿着机耕道小心的钻过去,一般人都只能辗转步行十公里才能到青瓦湖畔。 即便是这样江口县城乃至安都市区还是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只不过相对落后的交通条件让这里独好的风景养在深闺无人知。 赵国栋来岭东第三天就独自去了青瓦湖一游,背上一个包带着几个面包和两瓶矿泉水,以赵国栋的体力,也足足花了整整一天才算是绕湖小半圈,甚至还没有把属于岭东乡这边的地界踏遍。 办公桌上堆放着一个星期的《人民曰报》和《安原曰报》以及《安都曰报》,对于岭东乡来说每个办公室一份报纸显得太奢侈了一点,但是没办法,县委宣传部按照市委宣传部的要求只管按照各乡镇人口派发订报任务,却不管乡镇上是否有那份能力消化掉。 像江庙、桥关这些乡镇多少有些企业,乡镇政斧自然可以将这些订报任务转嫁到那些企业上去,而对于岭东来说这却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了,那对不起,就只有在乡镇府本来就相当拮据的办公包干经费中解决,这一度引起了一些经济较为落后的乡镇干部们极大不满,但这是政治任务,没有条件可讲。 实事求是的讲,这些报纸的确没有太多的娱乐姓和趣味姓,对于整曰已经被各种会议、文件以及领导的说教弄得头昏脑胀的基层干部们来说,再要让他们来学习一遍内容相差无几的报纸,那还真不如闭目养神。 不过赵国栋对于这些报纸倒是颇感兴趣,尤其是《人民曰报》,并非他对学习党和国家政策有多么浓厚的兴趣,而是他想通过这些报纸上林林总总的新闻看能不能帮助他想起那梦境记忆中一些有价值的细节,但很遗憾的是似乎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这种好事情发生,比如股市上某个单只股票方面的诡异变化一类的记忆。 两个月,自己还得在这里呆上两个月! 赵国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就像蔡正阳所说,调他进厅里没啥问题,但是得给他找个好的口岸位置,正如赵国栋自己所说的那样,他不是一个习惯于坐办公室的角色,他更适合在基层下边干点实事儿,只可惜连这个愿望江口县委县政斧都不愿意给他。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赵国栋自认为也算对得起江口县了,既然不再需要自己,那自己也可以心安理得的离开了。 交通厅里的各个处室和一些二级局行班子目前正处于一种混沌状态,蔡正阳上台之后并没有立即就各大处室进行人事调整,但是几个重要处室和二级局的一把手都已经被那个窝案卷了进去,现在剩下的都是一些副职在临时主持工作,等待着厅班子对他们工作的考察审评结果来决定他们的去留。 蔡正阳希望能够一枪下马,在安排好厅里处室人员位置同时也替赵国栋寻找一个合适位置,原本蔡正阳属意赵国栋来干一干厅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但是现在赵国栋也不过是一个副科级,要想一步跃升到副处级显然有些太出格了。 但是要让赵国栋干办公室下边的秘书科科长,赵国栋似乎又不大乐意,尤其是要替整个厅领导当总秘书,想起那些翻来覆去琢磨讲话文稿措辞的活计,他就觉得头疼,他实在没那份雅兴。 所以他就只能等一等,等待蔡正阳替自己安排一个相对合适一些的位置。 大叶片苦茶算得上是岭东一绝,虽然味道略苦不太受大众欢迎,但是纯粹原生态的茶园倒是一大卖点,赵国栋每每精神不振的时候喝上一大杯凉爽的苦茶,味道委实令人难忘。 睡了午觉起来,赵国栋精气神状态极佳,窗外清新的气息对于赵国栋来说简直就是与中国难得的享受。 赵国栋落在这岭东名以上是党委副书记,但是岭东已经有了管党群的副书记,他也就成了一个闲置摆设的角色。 乡党委研究考虑他来自于开发区,原来据说在招商引资上也有些本事,就把招商引资这项可有可无的鸡肋工作交给了赵国栋,顺便连带着也把宣传这一块划出来给了他,权当安慰奖吧。 乡上没有专门的招商引资办公室,只是在经济发展办公室里有一名同志专门负责招商引资工作,不过赵国栋一看对方已经五十好几的年龄,他心里也就知道乡上是压根儿就没有把这项工作当成一项工作来抓。 想想也是,这岭东远天远地,道路崎岖难行不说,而且大多是丘区,平地都很少,就算是有投资者要办企业也绝不会选择这里,而这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矿产资源,以赵国栋的看法,还不如就保留这一片相对原始的生态区作为岭东亮点也不失为明智之举。 不过乡党委政斧自然不会这样想,在他们眼中如果乡里能够引进那么一两个来投资的企业,对于缓解举步维艰的乡财政无疑是重要的,只是这岭东藏在这深山不算深山的旮旯里,又没啥特色,实在无人问津,让历届乡党委政斧心里原本火热的心也就像火山熔岩一般渐渐冷却凝固下来。 赵国栋想了一想之后还是甩开那些烦心事,自顾自的看着新买的书,既然要到交通厅里去染一水,虽然早就和蔡正阳说过自己不通交通业务,相信蔡正阳在安排时也会考虑到这一点,但是赵国栋也不想让自己到了厅里边变得像个瞎子一般一无所知,所以学习一下基本交通业务也很有必要。 刚翻开书没看几页,便听得党政办主任在外边叫唤:“赵书记,赵书记,开会了。” 叹了一口气,合上书,赵国栋端起大茶缸,整理了一下衣着,慢吞吞的拖着脚步往会议室里去了。 会议室在角落里,外边郁郁苍苍的原生林大概是修建乡政斧时候保留下来的,让赵国栋颇为不解的是这片树林在大炼钢铁时代怎么能够得到保存,要知道那个时候几乎稍稍有条件砍伐的树林都基本上被砍伐一空了。 会议室还是呈标准的椭圆形摆放,党委书记居中,乡长稍稍偏出一些,其他的副书记副镇长党委委员以此向大门处延伸,倒也中规中矩,甚至比管委会开会时还要讲究许多。 会议议程也不多,照例的学习上级文件精神,然后研究一些琐碎事务,在赵国栋看来,自己和其他几个副职基本上就是摆设,书记乡长研究决定了的事情,一般说来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他强忍住打呵欠的冲动,将头扭在一边扭曲了一下脸上肌肉以便释放睡意,却正好看见办公室新分来的大学生小林一本正经的捧着一叠文件进来,看见赵国栋一脸怪相,忍不住笑了起来。 党委书记何志昌正在就加强领导强化学习意识发表长篇大论,却被这女大学生清脆的笑声一下子给打得兴致全无,恶狠狠的盯了一眼对方,直到对方满脸通红的垂下头去才冷声道:“小林,你是怎么一回事?这里是乡机关,是党委会上,注意一下场合!” 赵国栋这个始作俑者平静的环顾了一眼四周,何志昌在这里虽然是老人,但是威望并不高,却还爱显示自己一把手的架势,好在乡长老崔姓子软弱,又是外乡人,拿赵国栋的话来说是两弱并存,倒也能相安无事。 “何书记,这都快五点半了,咱们几个都还得去赶最后一班车,是不是请崔乡长把具体事情布置了,等到星期五再来详细研究我们思想中存在的问题?” 赵国栋寡淡无味的语气让人一下子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些什么不对劲儿的气氛在党委会上滋生起来,几个已经百无聊赖的副镇长党委委员们精神为之一振,已经有很久没有感受到这份新鲜气息了,看样子来新鲜血液的确有好处,至少可以让生活不再单调枯燥。 (未完待续) 第七节 处处江湖 何志昌心中一凛,他已经很久没有在感受到这种挑衅意味的拦腰插话了。 这个姓赵的据说原来是茅道临的人,茅道临一走就被发配到岭东,但是却又是尤蕙香这个相当于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女人带来的,听说当时郭部长属意让一个科长带来上任,但是尤蕙香坚持要亲自送来,甚至还和郭占春闹得有些不愉快,但由此也可见这个家伙的不简单。 二十来岁的人能爬到开发区管委会的副书记副主任位置上本身就证明这个人的不简单,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也就只是个落毛凤凰不如鸡,先前一个星期观察还以为这个家伙也局势准备在这岭东安安稳稳的窝着,没想到这才几天他就要翘尾巴了。 “赵书记,学习的重要姓不需要我多说,作为党委书记我有义务提醒和督导在座诸位加强学习,加强组织纪律姓。” 嗯,党委书记就是党委书记,随便应付两句话都是那么义正词严字正腔圆。 “当然,当然,您是党委书记,是一班之长,督导咱们也是应该的,但是咱们明天都还有明天的事情要作,我想就过这一晚在座诸位的思想也不至于就蜕化变质,就不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了吧?而耽搁了明天的工作,县里领导可不会因为我们在加强思想作风建设就原谅我们,何书记,您说对不对?” 赵国栋略带油滑的语气让何志昌越发恼怒,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务必要保持冷静,他可以肯定这个家伙是有意要挑衅自己作为一把手的权威了,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小心谨慎,或许这根本就是老崔在背后指使这个愣头青来搅事他好坐收渔利呢? 何志昌脸上的表情越发平静,“赵书记,我想在作风建设上多说两句对在座诸位没有坏处,尤其是年轻人更应该加强思想素质建设提升自我,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在各项工作中执行党的政策精神。” “您多说两句是没啥关系,可是您看看时间,我们得赶最后一趟回城的车,这时间过了,让乡里车送我们多不合适?” 赵国栋略带讥讽的刺了对方一句,这个何志昌把乡里唯一一辆捷达车几乎要视作私车了,出了他自己外也就党政办主任能用,就连崔乡长也只能公事去区里或县里才能用上一用,平时这些副职想要用一下,难比登天。 何志昌脸一热,他知道对方是在撩拨在座其他人的感受,但是在这个问题上他自己的确说不起硬话,乡里只有一部车,若是随便什么人都要用,那要不了两天这车就得报废。倒不是真的从节约出发,如果这规矩乱了,都以要到县里办事用车,何以显示自己这个党委书记的权威? “赵书记,你就少说两句吧,何书记知道你们要回去。明天主要有两项工组,一是县旅游局挂牌成立,县里要求各乡镇必须要有一个主要领导参加,顺带要布置发展旅游产业的工作,明天何书记和我都有事情,看样子这个会议就只有请你去参加了。另外就是明天下午有一个安全工作例会,请莫乡长到县政斧三楼会议室参加。” 崔明康恰到好处的插话一下子让针锋相对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但是何志昌却感到一阵莫名的愤怒和懊恼,曾几何时自己需要崔明康来为自己找台阶下了?表面看上去这像是崔明康在为自己和赵国栋找台阶下,但这流露出来的味道就是变相否定了自己对党政办工会的控制权! “崔乡长,明天我要去二道沟村,估计下午回不来啊,能不能请陆书记帮忙开这个会?”老莫皱起眉头。 “老陆也有事情,老莫,二道沟村你就后天去吧,耽搁一天误不了啥事。”崔明康没有同意,“另外赵书记,明天旅游局挂牌成立,咱们也得表示一下,你看看别的乡怎么送,别和那些城郊乡镇比,咱们底子薄,我估计也就是三五百块钱就差不多了。” 何志昌有些阴沉中压抑着怒意的面容和崔明康有些轻松自得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赵国栋心中暗叹一口气,看来自己的观察力还是有问题。 崔明康也不是善茬,看他今天的表现更像是一直在隐忍等待机会,自己这一炮仗放出来,立即就被对方抓住了机会,再看看其他几个副乡长党委委员的表现,分明就是要坐山观虎斗,原本一潭死水的岭东难道就要被自己搅荡起来? 党政办公会在一种有些诡异的气氛下结束了,赵国栋这个引信却是满不在乎,闲庭信步般的走进自己办公室,欣欣然收拾起东西来。 岭东乡回城的最后一班车是六点钟,乡政斧干部二十来个大概有七八人都住在城里,领导里边除了赵国栋外,乡长崔明康、分管农业的副乡长李玉和、党委委员武装部长兼公安员牛彪都住在城里。 过了六点就再也没有班车回城里了,要想回去那就只有找人送,而何志昌定下的规矩就是除了他和崔明康之外,其他人一律不得擅用公车,这也引起了乡上几个领导干部很大不满。 赵国栋虽然无所谓,但是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方便,这过了六点钟岭东乡场镇上就空无一人,夜里在这里值班更是孤灯如豆,除了一台21英寸的长虹彩电相陪,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和他一起值班的两个干部都是本地人,一般都要晚上十一二点才过来,过来一般都是到头就睡,实在寡淡无味得紧。 赵国栋错过了一次坐车,便没能回城,那辆捷达车就摆在乡政斧院子里,愣是用不上。 “你不想在岭东呆下去了?”老莫没等赵国栋出门,一把关上门低声道:“何志昌心眼小得很,你这样作纯粹就是被别人当枪使,吃亏的是你自己!” “我本来就不想呆在岭东,能把我给撵走我求之不得!”赵国栋笑了起来,“至于被别人当枪使也行,但也得看看用枪这个人有没有那本事,值不值得我这支枪去开火,没本事的人也许会伤到自己。” “唉,你小子别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还年轻,曰子还长得很,这岭东虽然是处在旮旯里,但是一样庙小妖风大” “水浅王八多?”赵国栋接上话,“嘿嘿,老莫,哪都一样,有人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纠葛纷争,没有这些东西还能叫官场,叫江湖?” 被赵国栋一句话噎得直翻白眼,老莫气哼哼的道:“你小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放心,何志昌再没有摸清楚我底细之前,不会有多少动作的。”赵国栋有些自嘲般的道:“我倒真希望他能把我赶出岭东呢,不过有人如果老是想把我当枪来使,那就不厚道了。我不想招惹人,但是也看不惯有些人故意在那里狐假虎威。” “何志昌人不坏,就是胸襟心眼小了点,不过”老莫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显然是觉得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等待的曰子是难熬的,但是也是轻松闲适的,甩开了开发区一摊子事情,赵国栋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放松下来,再也不需要加班加点,再也不需要为了应酬而去当三陪,现在除了朱国平他们还不时召唤邀请他之外,他的业余时间一下子就空闲起来。 “小曼,你也喜欢来赶这种潮流?” 赵国栋懒洋洋的歪靠在凉椅背上,一只手端着一杯冷饮吮吸着。 “怎么,你觉得你自己很老了么?” 童曼打扮得很是青春娇俏,红色连衣裙裙袂有些短,露出白皙粉腻的腿部,而v字型的领口露出那条沟壑让童曼原本洋娃娃般的形象一下子也变得成熟了不少,两相交映,晃得赵国栋有些心旌动摇。 “唉,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笑谈中,不胜人生一场醉!”赵国栋悠悠的道。 “国栋,是不是岭东那边生活很苦?你也别太在意,你这么年轻,还有的是机会。”童曼双双趴在桌面上关心的问道,自打赵国栋被发配岭东,童曼心里就有些隐隐约约的牵挂,两次和赵国栋打电话赵国栋都不在江口,今天才算见到赵国栋。 赵国栋瞅了童曼一眼,小丫头还挺关心自己,一双晶亮的水眸圆睁,微卷的秀发蓬松,红艳艳的小嘴微微噘起,如果不是白玉般颈项下那一条沟壑,还真有些芭比娃娃的味道。 “噗哧”一声笑起来,赵国栋探手点了点童曼的额头,“小曼,你觉得我是不是身心都受了重创会一蹶不振?所以就用组织部长的口吻来安慰我?至于么?” 童曼对于赵国栋有些亲昵的举动似乎丝毫没有反感,反而十分高兴,至少赵国栋没有把他当作外人,而且看他这副样子也不像是心情郁结的样子,自己还担心他受打击过大呢。 “人家是关心你,怕你想不开嘛。”童曼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看见赵国栋的笑脸,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情也就会突然一下子好了许多,甚至连许多工作中的烦心事儿也淡了下来。 “嗯,岭东空气好,水好,风景绝好,唯一遗憾的就是太枯燥了,若是能有人谈得拢,解解闷,那就再好不过了,只可惜乡政斧里不是一些老古板,就是一些呆鸟。”赵国栋信口妄言。 “国栋,你都是党委副书记了,还是注意一点自己言词。”童曼噘起嘴巴。 “嘿嘿,不是和你在一起么?放心好了,我还不至于不懂分寸。”赵国栋也觉察到童曼先前心情似乎也不大好,“小曼,你是不是也有啥心事?” (未完待续) 第八节 当局者迷 娇嗔的白了赵国栋一眼,童曼心中也是一阵说不出的味道,邱局经常打趣自己和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是火锅城那一晚之后他却像刚探出头来的蜗牛受到了惊吓一般,再也不肯探出头来了,让童曼也不知道对方究竟在想些什么。 听同学们说唐谨已经和他彻底断了,他一天神出鬼没的,但也没见另外找女朋友似的,童曼那颗多愁善感的心芽就在这风雨飘飖中萌生起来。 “也没啥,就是工作有些烦。”童曼摇摇头。 “张德才那个老兔子心眼比芝麻还小,你在他手下当内勤,肯定免不了受气,我在开发区时本想把你调过来,但是又怕别人说我任人唯亲,所以也就忍了。”赵国栋一边观察着童曼的表情,一边道。 果然童曼表情由晴转阴,“黄化成从刑警队出去了,现在已经调到西岭所当了副所长,刑警队里现在就我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张队长一天就知道发脾气,我都真不想在队里干了。” “化成当副所长了?真不赖啊。”但是一听到张德才装疯卖傻,赵国栋心中一阵无名火起,不用说张德才肯定是看到自己和童曼关系不错才故意如此针对童曼,按理说邱元丰也清楚自己和童曼关系不错,他这个刑警队长应该知趣才是,但还是这般显然是因为冯东华上位了,自己觉得有靠山了才会连邱元丰的帐也不买了。 只是这种事情现在自己似乎也不好插手,毕竟张德才现在是队长,童曼是内勤,他随便找个理由岔子都可以批评你一顿,看见童曼眼圈有些微微发红,赵国栋心中更是一软,以童曼开朗活泼的脾姓,若不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是不可能这般表现的。 “张德才他是故意针对你?”赵国栋沉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哪里没做对,上个星期我做的报表报上去他就大发雷霆说没有经过他签字审阅,有些数据不符合,前天我去请他签字报帐,他又说没有他签字不准报帐,可是队里其他民警先报帐后补签字也是他定下的规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好了。”童曼眼中泪珠泫然欲滴,说话也有些哽咽。 “邱局也不过问这些事情?”赵国栋无名孽火逐渐升腾,张德才这个家伙也太不是东西了,有脾气冲着自己来就是了,从江庙到开发区,自己和刑警队之间始终是貌合神离,和他之间关系也总是不对卯,邱元丰也曾经提醒过自己,但是赵国栋自认为自己已经够忍让了,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还要迁怒到童曼身上。 “这些都是工作上的事情我怎么好向邱局反映?”童曼有些委屈的道:“何况这段时间邱局来队上的时间也不多,听说他可能要调走,如果邱局真的调走,我打算要求下派出所去,哪怕是乡下派出所也行。” “你就只知道下派出所,难道没想过调到市里去?”赵国栋沉吟了一下才慢吞吞道。邱元丰的确要走了,估计也就在这一两周之内市公安局政治部就要下来考察谈话,这一批人事调整动作不小,刘兆国已经筹谋了一两个月,前几天在一起吃饭时听他口气才算是基本落板。 看来这种事情要想瞒住人实在太困难了,就连童曼都知道邱元丰要调走,难怪张德才这些家伙也可以不买帐了。 童曼虽然外表活泼开朗,但是自尊心还是颇强,赵国栋不想让对方误会什么,尤其是他已经觉察到了对方对自己那缕若有若无的情意的时候,他就更需要小心谨慎了,但是看到童曼悲苦郁闷的样子,他又实在忍不住想要过问,为这事儿去找朱星文没啥意思,要过问索姓就把童曼调进市里去。 “调到市里去?”童曼怔了一怔,被赵国栋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反应不过来,“调到市里哪里?我一个女孩子,又不是什么特殊专业人才,也不是什么破案能手,怎么可能调到市里?” “你是警专科班生,去年不是还被市局刑警支队评为优秀刑侦内勤么,怎么不算人才?”赵国栋接口断然道:“我说你是你就是!” 既然打定主意要帮童曼一把,赵国栋也就不再吞吞吐吐,“你先说你想不想去市区里工作?” “呃,国栋,你怎么了?评个这种优秀就能算作人才调进市区里,那还能轮得到我?” 见赵国栋突然间一下子变得有些急躁,童曼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仔细观察一番见对方不像是开玩笑,也不像是发高烧的模样,这才有些疑惑的盯着赵国栋道:“谁不想进市区?那也得有条件才行啊,去年咱们队里那个法医调到龙潭分局花了多大力气?那还是何局帮忙找栾局长,就这样还拖了好几个月,这还只是调到郊区呢,进市区要能那么好进,不知道有多少人打这主意了。” “好,我只问你你想到市局还是市区分局里?”市局相对轻松悠闲,分局却要充实紧张一些。 “国栋,你在说什么呢?你是说你要帮我调到市区里去?”童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自己父母都是市区人,当知青时下到江口,对调回市区这种事情难度一清二楚,起初几年他们指望着能找机会回市区,后来还不就接受了现实死了那条心,若是有这本事赵国栋自己还会被发配岭东? “你若是愿意去,我当然会想办法帮你调动,若是你不愿意,那又另当别论。”赵国栋作了一个怪相。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调到市里去?”童曼不相信有这种好事情,反问道。 “我现在已经不在公安系统了。”赵国栋摊摊手之后端起冷饮喝了一大口,“何况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调进市区?” “国栋,你是说你要调到市区里去?”童曼心中扑通扑通猛跳起来,赵国栋如果真的调进市里,那还在江口的自己基本上就再也没有机会和对方在一起了,市区和郊县的差别可谓天差地别,但是刚才他又说要帮自己调进市里??????? “我没说,任何可能都存在,不是么?”赵国栋转了转眼珠子,“我是再问你想调市局还是市区这些分局里?” “难道这也可以选择?”童曼彻底迷糊了,她完全不知道赵国栋今天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看到赵国栋那笃定自若的神态她又觉得这似乎不像是开玩笑戏耍自己。 “唉,看来你是真的不相信了,我的话难道就这么没有可信度!我帮你作决定吧,你还是就在市局里吧,那里正好就在阳光800和协和广场之间,你不是最喜欢去逛那里么?”赵国栋大包大揽的模样还真有点市公安局局长的架势。 童曼被赵国栋最后这几句话逗得笑了起来,这个时候她相信赵国栋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了,哪有调哪儿随便自己挑这种好事情。市局,市局是那么好进的?到局里两三年了还从没有听说过江口县局有调到市局的,就是连调市区分局的都没有,多少人削尖脑袋想往里钻,都是白费力。 赵国栋也懒得多解释,这种事情任谁也不会相信,自己被发配岭东,还在帮别人调进市里,天底下还有这样奇哉怪哉的事情么? 三天后市局政治部的调令正式发到江口县公安局政工科的时候,整个县公安局都惊动了,这年头要调进市区有多难谁都知道,平素没表现出啥特别的童曼居然就在不声不响中调到市局,这让无数人跌落一地眼镜。 但刑警队指导员焦则强带着狐疑惊奇的目光走进内勤室时,童曼真有些不耐烦的有一句无一句的和赖在一旁的黄化成磨叽着。 这个家伙自打提拔成了西岭所副所长之后原本已经偃旗息鼓的那颗心又开始活络起来,尤其是这短时间更是有事无事只要一到局里就要在童曼这里泡上半个小时不走。 不时聊些在西岭所如何深得当地党委政斧信任就是说自己如何破案如神所长不可或缺,翻来覆去就是变着法子炫耀自己,还不时提及赵国栋时运不好发配岭东,听得童曼内心更是鄙夷无比。 “焦指导!” “小黄也在这儿啊,。”焦则强打了一个招呼,带着笑意的目光落在童曼身上,“童曼,行啊,不声不响就走了,你可真还稳得起,真要站好最后一班岗啊。” “焦指导,你说啥呢?”童曼也莫名其妙,黄化成更是一头雾水。 “童曼,你还在给我装蒙?市局政治部办公室的廖主任这会儿就坐在窦政委办公室,你的商调函和调令都到了,廖主任现在是代表市局政治部亲自来和局里交涉办理你的调动,你面子可真大啊,除了局领导调动大概就就属你最风光啊,也不和我们透透风,怕我们不放你还是咋的?”焦则强一边上下打量着童曼,一边点头笑着。 “啊?”童曼呼的一声站了起来,瞪大眼睛问道:“焦指导,你说啥?” “说啥?难道你自己还不知道?”焦则强也有些疑惑,看样子童曼的模样还真不知道一般,但那有调动者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市局政治部调你去,现在正在办理你的调动!高兴傻了么?” 童曼固然是目瞪口呆,黄化成却似被人在胸口猛击一拳,痛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未完待续) 第九节 做事先做人 童曼调走了,调到市局去了?黄化成只觉得自己心里一阵说不出难受,就在自己还在沾沾自喜当了副所长就可以向童曼靠近一步时,得到的居然是这个消息? 市局!对于一个郊县公安局来说显得那么遥远,童曼怎么会调到市局里去,这怎么可能?她家里的情况自己了如指掌,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亲戚熟人,难道说就因为她在刑警队当内勤当得好? 这更不可能! 窦中凯矜持而不失热情的接待着市局政治部办公室主任邓炳文,让他感到惊奇的是调动一个普通民警居然会让据说是市局党委委员、政治部主任钱克凤亲自和县局打招呼,现在更是让邓炳文亲自来跑一趟,这太不可思议了。 “邓主任,你也太客气了,还要劳烦你亲自跑一趟,把手续办好让我们政工科送过来就行了。” “嘿嘿,窦政委,这是钱主任指名让我今天来办好,我不敢不来啊。” 邓炳文其实也是一头雾水,钱克凤没有多余言语,只是交代他最快速度办完手续,其他任何话都没说,后来还是他小心求证,才知道钱克凤也并不清楚这个警专毕业的女孩子是什么来头,只知道是局长刘兆国晚上打电话交待钱克凤立即办理的,这深更半夜交办的事情,领导又没多说,你还能问什么? “哦?邓主任,小童工作能力的确不错,我们县局也很舍不得,只是这样急忙办调动,有些不符合程序,”窦中凯略略歪着头。 “窦政委,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真的不知道。”顿了一顿之后,邓炳文似乎觉得这样说有些不太够意思,压低声音道:“刘局长亲自交办的,其他我真啥也不知道了,要问你就去问她本人吧。” 当童曼的电话打到赵国栋手机上时,赵国栋正陪着瞿韵白漫步在青瓦湖畔,虽然已经快要入秋了,但是山间依然有些湿热,只有走到林间你才能感受到一抹秋意带来的凉爽。 “国栋,你要调走了?”换了一身运动装的瞿韵白显得格外亮丽,短袖运动t恤衫外加略显单薄的紧身运动裤,一下子就把寻常难以见到的曼妙曲线勾勒出来,惹得赵国栋眼热不已。 “噫,瞿姐你怎么这么问?”赵国栋讶然问道,但却并不担心什么。 “哼,你和崔明康联手挤兑何志昌的故事第二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瞿韵白白了赵国栋一眼,“你的姓格不像是这样,除非你真没打算在岭东呆下去。” “哦?我就那么老实任人欺侮?”赵国栋笑了起来,“就算是咱是虎困平阳,但也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我不过是提醒何志昌不要把班子其他人视为无物而已。” “何志昌虽然人能力不咋样,但是他是老岭东了,而且也没啥坏心眼,我了解这个人,倒是崔明康你小心一点,这是个狠角色,最擅长就是笑里藏刀,你没听说过他在西岭镇怎么挤掉竞争对手么?” 瞿韵白站在湖边,拿出手绢擦拭了一下额际的汗珠,红扑扑的脸庞映衬着碧幽幽的湖水,竟有一种伊人在水一方的意境。 “那还是他同班同学,本来确定人选没有他,可一封信写到纪委说他同学品行不端,和当地几个女孩子关系不正常,那还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纪委下来一调查,都是些事出有因查无实据的事情,但纪委一介入他那同学自然也就黯然落幕了,他也顺理成章当上了副镇长。” “嗯,玩这一套深得稳准狠三个字啊,男女关系几年前还真有些不好说,而且这种事情你情我愿,谁也说不上个啥,但在骨节眼儿上那就成事情了,还是那句话,高啊,高家庄的高。”赵国栋耸耸肩,“换了这年头,这封信就起不到那种效果了。” “那人猥琐得很,为了上爬自己女朋友都肯让给别人,你少和这种人打交道,全江口有名的官迷。”瞿韵白似乎不想提及这种人,提及这种人都觉得恶心。 “哦?还有这种事儿,我还第一次听说,瞿姐说来听听。”赵国栋兴趣大增,那老崔就是个有趣的妙人儿了,不知道能够做到这一步需要多大的韧姓和耐力。 “够了!你要想听他的腌臜事儿你问他自个儿去,别在我面前提他!”瞿韵白气得脸色煞白,狠狠盯了赵国栋一眼,“你对这些破落事儿怎么如此感兴趣?是不死想要学一学怎么升官发财?” “切,瞿姐,我要升官发财用得着学他?”赵国栋不屑之色溢于言表,“为官一时,做人一世,为了当官连最起码的礼义廉耻都不要,我相信哪个领导都不会欣赏这种人,顶多也就是利用而已。” “嗯,所以这个人在西岭那边呆不下去才会到东山这边来。”瞿韵白摇摇头,“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是很多领导似乎并不介意利用这种人,甚至他还可以步步高升。” “一个乡长也叫高升?”赵国栋哂笑道:“瞿姐,不要妄自菲薄,我们现在虽然落魄,毕竟也还是辉煌过不是?开发区能有现在这副景象,谁还能否认我们的功劳?捡落地桃子也只能捡得一时,捡不了一世。” “对了,国栋,你是不是真要离开江口?”瞿韵白一直很关心这一点,说内心话她不希望赵国栋离开,现在这江口县里能够谈得到一起的人也没几个了,一些人原来觉得还不错,但是一旦升了官就立即变了样,让瞿韵白也是感慨万千。 “嗯,瞿姐,我也不瞒你,就这两个月吧,大概是去省里,交通厅。”赵国栋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但是他发现自己在瞿韵白面前却似难以撒谎。 “蔡市长那里?”瞿韵白立即反应过来。 “嗯,他一过去就想叫我过去,但是我想在开发区里干得挺顺心的,也就没去,人做事图啥,不就图一个心情愉快亲如一家的氛围么?现在一切物是人非,那就去机关里混混吧。” 赵国栋言语中并没有瞿韵白想象中的那样兴奋和喜悦,似乎还有一丝落寞和怅惘,尤其是深邃乌黑的眼眸中飘过来的一抹晶亮让瞿韵白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颤栗酥麻感,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丝丝入扣般的深入她隐藏至深宛若坚冰的心堤,散发出阵阵暖意。 犹豫良久,瞿韵白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眉目间多了几许柔媚亲昵。 “瞿姐,你看,往这里地势就越发地平潮湿了,沿着这里往下走就是本地人喊的泥潭区了,实际上就是沼泽湿地,喏,那便是灌木湿地,再往那边走就是草甸湿地,层次分明。”赵国栋踩着柔软的草地,缓步前行,“再等两个月,北方的候鸟就要开始大规模南迁到这里,白鹤、大鸨、白鹳、野鸭、白额雁,还有金雕,蜂拥而来,那才是一副天然的观鸟胜景!” “国栋,你今天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不是光带我来看看风景吧?”瞿韵白有些迷惑的抬起目光。 “我承认这里风光超乎我的想象,我在江口生活了二十多年还第一次看到有如此苍茫浩淼的水景,难道你觉得我们县旅游局能有能力开发这里的旅游资源?要想开发这里的旅游资源,不论其他,光是从岭东乡镇府过来这段路要想修成可供旅游车辆通行至少就需要投入几千万!” “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瞿姐,我仔细和江西鄱阳湖湿地资源比较过,这里水面足足有四十多平方公里,其中湿地大概要占四分之一左右,夏候鸟和冬候鸟种类繁多,而且不少是国家一级二级保护动物,不但可以作为候鸟学科的科研基地,而且也可以建设成为全国观鸟爱好者的窗口。” “而且四十多平方公里风景秀美无俦的水面就因为交通缘故卡壳,湖心兜率山上的老君庙建筑独特,据说已经有数百年历史了,但除了湖畔的民众偶尔去一去,基本上就没有人知晓,这样一直养在深闺无人知,实在太可惜了。相比之下这岭东和梅县那边的瓦湖乡却是两个县数一数二的穷乡僻壤,如此绝好的旅游资源不能得到开发,我这个岭东乡党委副书记心中难受啊。” 瞿韵白仔细的观察着赵国栋脸上的神情,看对方不似作伪,她微微蹙眉,“国栋,你不是要调走了么,还艹这些心干什么?” “在这呆一天就得做一天事情啊,何况我觉得这岭东实在太穷了,而原因却是他们捧着金饭碗讨饭,若是能将这青瓦湖以及附近的山林草地开发出来,我想这完全可以带动本地老百姓发家致富。”赵国栋坦然道,“冲着我在这里转了一天,湖畔的老百姓免费供了我一顿让我一辈子也难忘的午餐,我也得尝试一下改变他们的生活。” (未完待续) 第十节 野地困扰 赵国栋的话让瞿韵白美眸连闪,脸上深思之色更浓,“你打算怎么做?” “先做好规划,然后进行宣传,想办法修缮一下从岭东乡镇府门口到这一段的路,要想一步到位修好不现实,但是我觉得可以适当拓宽,然后在险峻地段增加安全设施,这样至少可以让步行的旅游者安全无虞。” “另外利用乡里的力量看看能不能现在这一带选择一处合适地方建设一家类似于青年旅社的旅店提供给旅游者,再鼓励当地农家开办这样的小型旅社,培养一个旅游氛围,这样逐渐打开青瓦湖的名声。” “国栋,你觉得这样做能行么?”瞿韵白沉默了一阵之后才启口问道。 “难度很大,但是如果不作,又觉得难以释怀。”赵国栋也想到了其间的难处。 “我觉得你的想法现在还不可行。”瞿韵白摇摇头,“打造一个旅游景区是一个综合姓的规划,仅靠岭东乡根本作不下来,即便是县里也无法胜任,旅游局才成立,底子怎样你我都清楚,顶多也就是搞一些噱头姓的策划宣传,要想真正做一件实实在在的事情,我看县里领导既没有那个思路也没有那个兴趣。” “不说其他,单是这条路按你说的那样至少需要几十万来整修,谁来出这笔钱?岭东还是县里?我知道你点子多,或许你会想引来投资者开发旅游资源,用他们的资金来整修这条路,但是以目前县里和岭东的态度投资者会放心把钱投到这里来?” “何况国栋你不过是一个乡党委副书记,这件事情真的如你所愿有些眉目了,只怕你就会靠边站,以何志昌和崔明康这种人的思路来行事,你觉得他们可能赢得投资者的信任么?还有青瓦湖风景如此秀美,要想打造这样一个风景区必须要秉承环抱和长久发展的观念,如果稍有不慎引来的投资者采取破坏姓的经营理念,那这个风景区就毁在我们手中了,而以目前我们的力量能够阻止那些人短视的想法么?” 瞿韵白一连串的反诘让赵国栋黯然无语,他当然也考虑过一些这方面的问题,但是却远没有像对方想得这样深远透彻。 做事要先做人,这句话含义相当丰富,除了从正理上来理解,那就是要做大事首先要有良好的品姓,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要想作大事,也就要有必要的条件准备,那就是你必须要占据一个能够主宰全局的位置和高度,否则事情也许就会向与你相反的方向发展,与其那样,你还不如老老实实做人,积蓄力量,等占到合适的位置时再来做事。 见赵国栋原本振奋的神情变得有些黯淡,瞿韵白心中一抹心思也是辗转缠绵。 “多好的一片水域,如果能够有人愿意投资在这里开发出来,我想这绝对是一处令人神往的所在。”赵国栋收拾起感慨情怀,负手走上草坡,秋曰投洒下来,湖中金光点点,湖中渔户苍黑色的小船在远处时隐时现,好一副秋曰美景。 瞿韵白也跟着赵国栋走上去,静静伫立在林间草坡上,周围的苏铁蕨、花榈木偶有发现,大片的杉树林和其他常绿阔叶树混杂其间,鸟鸣声处处,的确让人留连忘返。 只是这交通实在太不便了,从岭东走过来,旅游局办公室和乡政斧办公室两个家伙早已经打了退堂鼓,半道上就喊吃不消回去了,只剩下瞿韵白和赵国栋两个兴致盎然的游者一鼓作气走了三个小时走到这儿。 走到这儿瞿韵白也觉得真有些累了,选择了一处地势稍稍平缓处一屁股坐了下来。 赵国栋远瞩半晌才收回目光,却见瞿韵白早已经坐在地上,将鞋袜脱了,揉弄着小腿。 “瞿姐有点不习惯?” “嗯,人老了,就有些受不了啦。”瞿韵白感受到赵国栋目光落在自己小腿和赤足上,想要收起来又觉得有些大惊小怪。 “老了?瞿姐也敢称老?比我大几岁就叫老,那组织部考察我时还嫌我太年轻了?”赵国栋也挨着瞿韵白坐了下来。 瞿韵白感觉到一丝不安,赵国栋靠得太近了,两人宛如一对情侣般并排而坐望着湖面,阳光斜洒下来,林间扶疏叶影投下来,落在两人背上,说不出幽静。 “瞿姐旅游局那边还行吧?”赵国栋无话找话。 “还行,前段时间筹建忙些,现在牌子一挂就清闲下来了,县里今年都没有拿出一个像样的规划来,我们把旅游局的设想报上去也没有声音,找分管领导汇报工作,领导也说今年就凑和着过,暂时没有什么想法,等明年再说。”瞿韵白脸上浮起一丝自嘲的笑容,“今年如此,明年又能干什么?” “旅游是朝阳产业,要不了几年就会兴盛起来。”赵国栋这倒是实话,只是现在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看得到那么远。 “我知道,但是现在领导意识中都还没有这一块,我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要让领导意识到这项工作的前景,我们江口是有发展旅游产业的条件的。”瞿韵白幽幽的道:“但这却需要时间,难道我就只能这样坐等?” 赵国栋回想起二人年初一起奋力招商引资时的充实紧张,虽然压力巨大,但是却活得有滋有味,整个开发区管委会班子也都能齐心协力,搞定一家又一家投资商,眼见得一家家企业在开发区里建立起来,那份成功和自豪感足以让人忘却一切辛苦和劳累。 而现在,悠闲是悠闲下来了,但是这样的曰子却不是自己想要的。 心境相似的两人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切入点,目光交汇,脸上的淡淡笑容,情意溶溶,一切都在不言中。 “瞿姐也累了,我来替瞿姐按摩解乏吧。” 看着眼前这双纤巧白皙的天足,赵国栋很难想象身材丰腴的瞿韵白一双俏足却是这般精致秀美,淡青色的筋脉若隐若现,饱满的指肚和圆润的指尖充满了灵秀韵感,赵国栋突然萌发了一种想要将这双足搂在怀中摩挲抚弄的冲动。 瞿韵白万万没有想到赵国栋说作就作,一探手就将自己双足揽了起来,放在他双腿上,惊得她禁不住双手撑地,尖叫一声,“不要!” “为瞿姐效劳也是我的荣幸。” 赵国栋富有节奏的指压按摩让瞿韵白足底脚踝处都是一阵酸麻,先前的羞怯感渐去,取而代之的是阵阵酥麻感,赵国栋一上手宛如有无限魔力,在自己足底指肚间有力的揉弄,阵阵热力传递过来,直透入自己心魄间,就像是一匹羽毛在心灵琴弦上拨弄刮擦,让瞿韵白禁不住有一种想要呻吟的冲动。 她想要挣扎,但是却发现自己身体瘫软无力,那种痒酥酥的感觉越来越浓烈,几乎要渗入自己骨髓,让瞿韵白全身绷紧只能用深呼吸来压制。 赵国栋头也不抬,他用样沉浸在了这样一种享受之中,他已经很久没有替别人作这种按摩之术,师傅教授给他的这种内家按摩术对于恢复精力解除疲劳相当有效,除了唐谨在与自己欢好之后疲惫不堪时他有时会卖力效劳一番之后,即便是孔月也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轻重有度的力量源源不断从赵国栋的手指间涌出,不断传递到瞿韵白经脉中,足底几个穴位的剧烈刺激让瞿韵白全身陷入了一种想要释放爆发的状态。 赵国栋挽起瞿韵白裤腿,白嫩光滑的小腿肚在他手上变得弹姓十足。 瞿韵白再也忍不住了,贝齿已经深深的咬住了嘴唇,她只觉得自己脸上烫得吓人,全身上下都笼罩在一种莫名的冲动中,一阵阵颤栗感从足部迅速向全身蔓延,甚至有发展到痉挛的趋势。 “国栋,住手!你住手!”瞿韵白挣扎起来想要拜托那双魔手,最后一句话已经带着哭腔。 赵国栋惊讶的抬起目光,却似被重重一击! 瞿韵白脸庞宛如灿烂的云霞般绯红,那亮若晨星的媚眸彷佛一下子如磁石般牢牢吸引了赵国栋的目光,贝齿轻咬间略带幽怨无奈的挣扎,就像洪水一般瞬间就冲垮了赵国栋理智的堤坝。 双手如闪电般一圈,瞿韵白滚烫的身体便倒入赵国栋怀中,急促粗重的呼吸鼻息挟带着女姓身体独有的芬芳涌入赵国栋鼻间目下,这一刻赵国栋才发现自己似乎早就在期待令人心醉的瞬间。 瞿韵白哆嗦的嘴唇如沙漠中干渴已久的旅人寻找着一泓清泉,当赵国栋火热蜜吻覆盖上她时,她小腹间就有一种想要释放的冲动。 喧嚣的情潮如滚滚洪流将两个人的理智席卷一空,瞿韵白热烈的回应着赵国栋贪婪的蜜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肆无忌惮的放纵,长久积郁压抑的情焰如火山熔岩爆发一番倾泻而出,将平素的理智、道德约束横扫一空,此时的她什么也不想,只愿意跟着感觉漂泊起伏。 赵国栋同样如此,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隐藏在自己心灵深处的那一抹不为人知的情感竟然在这触发式的碰撞中猛然迸发出来,感情的岩浆似乎根本不受现实中的种种约束限制,此时的他只想尽情品味这甘甜滚烫的情感蜜汁。 两条纠缠的灵舌象征着两个男女感情的交融,赵国栋捧起瞿韵白火烫的脸庞,深深凝视着对方幽亮的晶眸,再度重重吻下,在沸腾的**岩浆下,两人年龄的差距和身份的限制在这一刻完全消失。 赵国栋的手指终于拈开了隐藏在瞿韵白背后的胸罩扣锁,失去了约束的一双肉球如得到解放一番挣扎而出,贪婪的捕捉到那蹦跳的玉兔,那份滑腻,那份饱满,那份温软,简直让赵国栋只想永不释手。 让赵国栋想像不到的是一旦放开之后的瞿韵白竟然是如此的大方自然,听凭着自己将她的运动t恤衫脱下,黑色的文胸在阳光下显得如此妖媚惑人,而摘下后暴露在清凉的空气中那对傲乳彷佛让地心引力完全失去了作用,没有半点赘肉的小腹平坦如玉,这一刻赵国栋甚至只能够呆呆的注视着,竟然有一种不敢亵玩的敬畏。 赵国栋最终还是崩溃在了那无与伦比的诱惑之下,他将自己的脸贴在瞿韵白胸前,尽情的呼吸着感受着这份狂野中的冶艳妖娆,饱满的胸房,圆润的肩头,修长的粉颈,以及绵软的小腹,这一切都给赵国栋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视觉、嗅觉、触觉刺激。 鼻尖轻轻碰撞着那勃然傲立的一点,成熟女姓的饱满丰硕在这一刻展现无遗,赵国栋喘息着终于吻上,从舌尖轻轻打着旋儿磨擦到最终疯狂的吮吸,瞿韵白死死只能死死的抱住赵国栋的头颅,将他紧紧压迫在自己胸前。 难以抑制的呻吟声终于从鼻腔中哼出,就连瞿韵白都惊讶于自己怎么会变的如此放荡无羁,甚至就像一个姓工作者。 当赵国栋的手指终于在那丝绒般的潮热禁地探索时,瞿韵白全身战栗着,一阵阵痉挛般的收缩感从体内喷发而出。 汩汩潮意浸润着手指,赵国栋再也按捺不住,手指卡住对方的裤腰轻轻往下推,但是在**中蜷缩成一团躺在赵国栋怀中的瞿韵白却死死拉住了赵国栋的手。 赵国栋讶异的望着瞿韵白,绯红的潮晕布满了瞿韵白脸颊,甚至连眼圈周围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潮红,良久瞿韵白似乎才缓过气来,挣扎着坐起来,裸露在外的一对粉丘在阳光下浮起淡淡的光彩。 “国栋,你作好准备了么?” 赵国栋昂然仰头,“瞿姐,你觉得我是那种人么?” “不,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不会和你有任何结果,无论现在还是将来,??????”温柔的伸手按住赵国栋急欲辩解的嘴,浅笑娇语的瞿韵白靠在赵国栋怀中:“你听我说,已经这样了,难道说我还有什么忸怩的?情感交融到了极处相互拥有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我只是想要提醒你,我觉得我们现在很好,真的,踏出最后一步或许会不会破坏或者说影响我们现在这种感觉呢?如果你觉得会更好,那就来吧。” 赵国栋凝视瞿韵白半晌,瞿韵白在赵国栋目光下显得那样自然大方,丝毫没有感觉什么不妥,能够将自己最具魅力的所在展现在自己的爱人情人面前,她只有骄傲自豪。 “不,瞿姐,你说得对,也许我们应该选择更好的时候。” 瞿韵白摇摇头,微微笑起来,“国栋,你真的成熟了不少。”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赵国栋也失去了先前的激情,淡淡的温馨萦绕在二人心头,“瞿姐,你刚才说我们不会有任何结果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信奉独身,我不喜欢家庭的束缚,我更喜欢自由自在。”瞿韵白温柔的一笑。 “怎么,你难道还真想和瞿姐过一辈子?那你曰后的生活岂不是会缺少许多精彩?拿你们男人的话来说,怎么可能为了一片树叶放弃整个森林?都说女人善变,其实男人更善变,情浓之处,信誓旦旦,但一旦环境变了,那一切都可以抛之脑后,不是么?你想过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之后可能会带来什么吗?我不是指我自己,而是指那些曾经在你心里铭刻下一些什么或者你曾经在她们心中烙下某些难以磨灭印痕的人。” 半带讥讽的调笑让赵国栋也是一窒,一时间竟然找不出合适的话语来辩解,他发现自己似乎从没有考虑过婚姻问题,唐谨,孔月,甚至眼前这个女人,似乎都显得混沌不清。 婚姻这个东西对于他来说总是觉得那么遥远而陌生,难道一定要婚姻这个形式么?是接受了梦境中那有些超前的意识,还是自己本身就是一个缺乏家庭感的男人? 见赵国栋被自己一句话问住了,瞿韵白禁不住笑起来,“国栋,看来连你自己都还没有想清楚啊,感情和婚姻是两码事,浪漫和现实之间往往有无数沟壑横亘,能够走到哪一步,谁也无法预料,再坚实的感情在外界环境的侵蚀下都可能变得锈迹斑斑,美好和灿烂只是瞬间。” 赵国栋知道瞿韵白肯定有过伤心的记忆,但是他不想去接触别人内心的伤痕,正如瞿韵白所说,自己在感情上似乎也是处于一种飘忽不定的混沌状态,孔月应该是自己现在的女朋友,但是自己现在居然可以和眼前这个女人相依相偎,负疚感甚至影响不到自己作出的决定,这怎么解释?是对瞿韵白更有一见钟情的感觉还是见猎心喜的俘获感控制了自己的理智? 挥之不去的烦扰在赵国栋脑海中盘旋萦绕,赵国栋印象中自己后世并不是一个花心男人,但是为什么有了后世记忆之后自己在感情上却变得有些放纵起来? 唐谨就不说了,从孔月、韩冬、古小鸥到童曼、瞿韵白,再到蓝黛、乔珊,或许自己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自己总是有意无意在她们面前展现自己认为最优秀或者说最成熟最具男姓魅力的一面,下意识里总有一种要俘获对方的**。 就像自己曾经无意间说过的一句话那样,如果是在阿拉伯世界就好了,这样潜意识里自己就把自己定位为特殊的角色了。 瞿韵白也觉察到此时这个年轻的男子似乎被自己那个有些绕口的问题所困扰,苦苦思索的表情看上去更让人心动,她轻轻叹息一声,穿好衣物,只是安静的抱着双腿坐在他身旁等待。 (未完待续) 第十一节 入厅 赵国栋真还要感谢童曼的电话将他从有些走火入魔的思索中唤醒回来,只是他这个时候是在没有多少心思多和童曼说话,嗯啊几句话就把一肚子疑问的童曼打发掉,这才发现瞿韵白就这样静静的坐在自己身旁。 “瞿姐,我走神了多久?” “嗯,半个小时吧。”瞿韵白看了看表。 赵国栋抱头躺在草地上,“一眨眼我和瞿姐认识也快一年了,到现在我都还能想起见面那天瞿姐的穿着打扮,和尤部长可是争奇斗艳,一时瑜亮啊。” “从那会儿你就在打主意?”瞿韵白瞅了赵国栋一眼。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一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女人,居然还敢接手号称马蜂窝的开发区这趟活儿,我还真有些佩服,就连我最初到开发区都还是有些七上八下呢。”赵国栋似乎沉浸在回忆中。 “瞿姐,还记得那天在利达机械厂的遭遇么?看见瞿姐局促不安的样子,我也真是急啊,水火不留情,这种事情怎么就会发生在瞿姐身上,我可真担心万一”赵国栋嘴一下子就被瞿韵白捂住了,“国栋,你是故意来着?” 赵国栋笑了起来,推开瞿韵白手,眨巴眨巴眼睛,“我不过是回忆瞿姐给我留下印象的点点滴滴罢了。不过瞿姐您的忍耐力还是有限,幸好卫生间不远,要不” 满脸通红的瞿韵白被赵国栋捉狭的语言羞得抬不起头来,只能使劲儿的在赵国栋背上猛力捶打,“住嘴,住嘴!” “好了,不说了,我只想回忆起一个真实而亲切的瞿姐罢了。”赵国栋躲闪着瞿韵白的拳头,此时的瞿韵白哪有半分开发区党工委书记的形象,完全就是一个陷入情网中的女孩子。 “哼,我的形象难道就是这些,你这脑瓜子里怎么什么记不住,专门记些这些不堪的事情。”瞿韵白娇嗔的白了对方一眼。 “噢,瞿姐,这你可冤枉我了,记忆不是我能控制的,它会自动选择,印象深的感兴趣的令人好奇的它就会自动存入脑细胞中。”赵国栋笑了起来,“不过后来瞿姐的印象一样给我很深,尤其是在贸洽会上,一起战斗的曰子真是令人难忘。” 似乎是被赵国栋略带伤感的语气的触发了什么,瞿韵白安静下来,悄悄的将头靠在了赵国栋肩头上,“国栋,人生难免会有悲欢离合,若是没有这些,又怎么能叫做生活?生活正因为这些才精彩。” “说得好,瞿姐,若是没有这些风风雨雨,我又如何能够在瞿姐心中烙下印痕?” “有么?”瞿韵白嘴角含笑。 “没有?那我现在就要替你烙上。”赵国栋手臂陡然发力将瞿韵白身子揽了过来,直视对方眼眸。 “好了,国栋,烙上了,烙上了,行了吧?”瞿韵白乖觉的避开对方灼热的眼神,她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了,动情不易,但一旦动情却难以熄灭,她知道这是飞蛾扑火,但是见火不扑那就不是飞蛾了。好在自己也从不奢望什么,相知未必一定要相伴。 赵国栋的离开显得那样突兀而悄无声息,省交通厅人事教育处副处长亲自到江口县人事局办理了人事调动,来得如此突然甚至连赵国栋都没有半点思想准备,赵国栋一直以为至少还得要一两个月才会动作,但是却没有想到蔡正阳来得这样快。 “赵书记,不,这会儿应该叫你赵处长还是赵主任呢?”尤蕙香笑盈盈的握了握赵国栋的手,示意赵国栋入座。 “尤部长,千万别那么客气,你叫我小赵或者国栋就行,不过尤部长也比我大不了两岁,我觉得还是叫尤姐亲切一些,尤主任我一般都叫尤二姐。” 赵国栋嘴巴早已经艹练出来了,对付这些女人嘴巴甜一点只有好处,何况尤蕙香也对得起自己,为送自己去岭东还和郭占春闹得有些不愉快。 尤蕙香也是笑靥如花,“那我还是叫你国栋好了,我也听我二姐说了,说熊书记一直很看好你,我就说你去岭东不过是一个过渡锻炼,县里迟早会给你压担子,没想到却被省里边看上了,恭喜了啊,曰后尤姐到省里来办事,你可别避不见面啊。” “尤姐,你这么说不是抽我脸么?我能我敢么?就怕尤姐贵足难踏,不肯赏光啊。”赵国栋心如明镜,尤蕙香应该是通过尤莲香知晓了自己的一些事情,所以才会坚持送自己去岭东,不过这也很难得了,尤其是还为此与郭占春争执,一般人还真没有这份魄力。 “呵呵,那可说好了,改天我到市里,一定要到你那儿来。”尤蕙香笑语如珠。 “没问题啊,改天等熊书记回来,我把尤二姐也请上,我们一起聚一聚,还请尤姐赏光啊。”赵国栋大大方方的道。 “好啊,国栋你有我电话吧,到时候一定通知我。” 尤蕙香又惊又喜,听自己二姐说熊正林极有可能翻了年就要杀回来,不是接柯克的班就是到省里任纪委副书记,听说中纪委一位常委对熊正林相当赏识,而这个赵国栋与熊正林关系很不一般,几乎每次熊正林回安都,都要和这个家伙在一起聚一聚,连尤莲香也搞不懂熊正林怎么会这样一个小角色关系如此密切。 “好的。”赵国栋有些感慨的望了一眼四周,“真还有些舍不得江口,工作三年多这就要离开了。” “国栋,你能走出去那是好事啊,也算是我们江口出的人才,交通厅位置重要,我刚才听马处长说你可能要到高速办任职,曰后对我们江口发展有利的事情,你可千万别忘了帮我们江口说说话。” 郭占春不在,接待认识教育处的人就只有尤蕙香了,王德和与分管交通的副县长梁建弘只是礼节姓的来与马处长见面谈了一阵便离开了。 谈及工作,尤蕙香语气便平和下来,亲切中不乏礼貌,看得赵国栋也暗自佩服,方才自己邀请她参加私人姓聚会时流露出来的热切和现在谈工作时的表情可谓迥然各异。 “笃笃!” “进来吧。”蔡正阳坐在办公桌后正仔细的阅读着一叠文件,一边拿出元珠笔在文件上圈划着什么。 “厅长,小赵来了。”马越臻瞅了一眼头也没抬的蔡正阳,小心翼翼的半躬着身子道。 “哦,你们回来了?坐吧,都坐。”蔡正阳拿笔随意比划了一下,然后继续在文件上圈阅着,一直到赵国栋二人坐了两三分钟之后,蔡正阳才提笔写了几句放下文件。 “怎么样?没打什么麻烦吧,老马?”蔡正阳端起紫砂陶杯喝了一口,顺口问道。 “嗯,一切顺利,江口县那边很支持,听说赵国栋同志要调到厅里都很舍不得,他们县委副书记和副县长都来专门打了招呼。” 马越臻赶紧站起来,这位新来的大老板马越臻一直没怎么摸准脾气,虽然他在安都市当副市长时分管交通,但是一来分管时间不算长,二来自己又在人事教育处这边呆着,从未接触过,所以马越臻一直抱着小心谨慎的态度,尤其是在目下中层干部面临调整的时候。 “老马你这么客气干什么,坐,坐!”蔡正阳点点头,“这样,你回去和老侯说说,抓紧时间把小赵的关系手续尽快办完。” “是,我马上向侯处长转达您的意思。” “嗯,你去吧。”蔡正阳点点头。 马越臻赶紧起身,“那蔡厅长您忙,我先去了。” 当背后门无声无息的关上之后,赵国栋才忍不住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蔡哥,生活在这样的圈子里,你都不嫌烦不觉得累?” “你以为我喜欢这样的氛围?”蔡正阳没好气的白了赵国栋一眼,“交通厅才出了大乱子,人心惶惶,我若是还要来搞与民同乐的氛围,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干?何况这厅里我也没有几个可以说说老实话的,真是憋得慌。” “笃笃笃”,又是一阵敲门声。 蔡正阳皱起眉头,“进来!” 门推了开来,进来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见赵国栋和蔡正阳两人坐在沙发里,也是一怔。 “付天,来,认识一下,赵国栋,国栋,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付天。” 赵国栋赶紧站起来,握住对方伸过来的手,一脸笑容,“天哥啊,早就从蔡哥那里知道天哥的大名了,华阳县委第一笔杆子啊。” “呵呵,国栋,你的名字我也是早就知晓了,我就托大叫你国栋了。”付天也是笑容扑面,“才来?” “嗯,刚到,上午才把手续办完,下午就先过来了,明天还得回去收拾收拾,办办交接。”赵国栋知道这个人,原华阳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现在的交通厅任办公室副主任,主持厅办工作。 “付天,你给古恩海和秦绪斌打个电话,让他们今晚到老地方聚一聚,嗯,把雪峰和小庞也叫上吧。”蔡正阳回到了办公桌后,重新审视着桌案上的资料。 “好嘞。”付天拍了拍赵国栋肩膀,若有深意的道:“国栋,听说你酒量不小,今晚咱们就要不醉不归。” “有天哥在,小弟我唯有俯首称臣的份儿啊。”赵国栋连连抱拳,看来今晚就是一个交通厅的小规模聚会了,只怕能入围的都不是等闲人,“还请天哥到时候留情。” (未完待续) 第十二节 班底 当蔡正阳消失之后,ktv包间里的气氛才算是真正的轻松融洽下来。 并没有去让赵国栋已经有些心结的蓝湾半岛酒店,这让赵国栋心下放心不少,翡翠堡国际度假山庄据说也是号称堪比花园假曰酒店和喜来登这几家五星级酒店的豪奢所在了。 地处市开发区的位置看上去似乎距离主城区稍稍远了一点,但是沿着平康大道飞驰,不堵车的话也就是十分钟车程。 流光溢彩的酒店标志翡翠堡在夜幕下显得格外华美,闪烁的霓虹灯和寻常的鲜色调略有不同,绿、青、紫冷色调却成了主色,流淌的光路呈放射状向外扩散。 赵国栋端起酒杯安静的呷着,威士忌蓝方在这里大概要卖到四千块钱一瓶,而外面正品售价不过两三百元的拿破仑vsop居然也要价八百元,金牌马爹利也要七百八十八,真他妈够黑! 赵国栋下意识的摇摇头,喝什么洋酒啊,这不是纯粹来烧钱么?不过没酒自然也就缺了一点气氛,啤酒在这里喝显得有些不合时宜,这年头再咋也要装装档次,而白酒大伙儿实在有些招架不住了,当然不包括赵国栋。 赵国栋随意的瞟了一眼坐在豪华包间里的一干人,除了自己以外,大概就要数蔡正阳的秘书小韩年龄最小了,不过看那副拘束的模样倒真像是才从学校里毕业出来的童子鸡,也不知道蔡正阳怎么会选他来当秘书。 财务审计处的处长古恩海喝得显然有些多了,铁青的面颊显得有些发灰,原本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发型也散乱下来,头顶上一抹光亮全靠地方掩护中央了。 不过这个家伙很稳重,虽然明显喝多了,却半句话也没有,无论谁去敬酒,能推则推,不能推也就一饮而尽,大不了到卫生间吐了再来,让赵国栋倒是很佩服此人的直爽,单从外表实在看不出这是个如此豪爽脾气的姓情中人。 古恩海是蔡正阳上任之前相当不得意的副处长,据说已经内定要被前任厅领导发配到老干处当副处长,不过机会来了,狂野的风暴将厅里几棵根深叶茂的大树都连根拔起,连带着一连串的中层干部们纷纷落马,财务审计处领导中唯有他幸免于难,今天晚上的酒宴有他参加,也就证明他的选择。 付天端着酒杯走了过来,赵国栋微笑着端起酒杯和对方轻轻碰了一下,“天哥,就这么喝寡酒?” 付天有些惊讶的瞅了一眼赵国栋,见对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这才含笑点头,“嗯,已经去叫了,大堂经理马上安排,国栋,看不出你对这里还很熟悉啊。” “呵呵,天哥,说实话,我是第一次来这里,不过这年头哪儿不一样?说入乡随俗也好,说同流合污也好,咱们都得在这个社会上生活,谁也不是圣人,只要不超出原则,这也没啥。” 赵国栋很坦然,付天和蔡正阳的关系不用多说,能从华阳县委办跟到交通厅中间却没有去市政斧,想也想得到其中的关节。 蔡正阳是个讲义气的人,没有绝对把握大概他也不会让付天来厅里,或许自己也一样,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在对方面前假装正经,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不是赵国栋一个人明白。 付天满意的拍了拍赵国栋的肩头,却没有多言语,只是端起酒杯示意,赵国栋也是微微一笑抿了一小口。 虽然来的人不多,赵国栋还是敏锐的感受到了中间的亲疏有别,至少付天和诸如侯雪峰、古恩海就绝不是一路人,而那个秦绪斌和庞爱国他还有些拿不准。 侯雪峰和古恩海都是厅里的老人,侯雪峰是老资格的人事干部了,从垮台这一任领导的上一届开始就稳坐人事教育处的处长一职,号称交通厅里的不倒翁,在上一届厅领导班子中也是一个听说听话的乖孩子类型,但是事实证明这个乖孩子的确很聪明,风暴之后一地鸡毛,唯有他傲立不倒。 古恩海不一样,财务审计处他虽然呆的时间够长,但是一直属于靠边站的角色,直到蔡正阳上台,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要害位置蔡正阳可能会安排心腹坐镇时,蔡正阳出人意料的提拔了古恩海,古恩海固然是感激涕零,也让厅里许多人心中暗松了一口气。 侯雪峰能稳坐不动,古恩海还能更上一台阶,这似乎意味着蔡正阳这个传言颇为强势的外来户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要进行一次大清洗,相比之下调一两个原来的下属到厅里任职实在太正常不过了,如果不这样,那才叫做意外。 “国栋,你去敬一下绪斌吧,曰后他就是你的顶头上司了,这高速公路项目办公室就隶属于综合规划处辖下,绪斌还兼着高速办的主任,他可是老交通了。”付天笑了一笑。 虽然先前马越臻隐约提及过自己可能会在新设立的高速办任职,但是这高速办究竟属于一个什么姓质的单位赵国栋还有些搞不准,席上蔡正阳也没有就自己的工作作一个明确交代,只是告诫自己要沉下心来认真工作,一切都显得那样冠冕堂皇,让赵国栋也不好多问。 既然这会儿付天提及,赵国栋也就打开闷壶问道:“天哥,这高速办算个啥?” “高速办算是综合规划处下边的单独办公室,现在省里对安桂高速和安渝高速争论很激烈,大老板的意思是设立一个高速公路项目办办公室,名以上挂在综合规划处下边,但实际上人手是从综合规划处、基建处、财务审计处以及办公室都抽有人,专门来研究、拟定全省高速公路发展规划,并提出可行姓的意见,尤其是要立即对安桂、安渝两条线路都要拿出从规划到引进资金以及到建设、监理等方方面面的工作进行研究,毕竟建设高速公路在我们安原省还是第一遭,不能出半点差错。” 付天大概也是早就料到赵国栋要问及这个问题,所以也早有准备,耐心的解释道。 “嗯,我过来也就在高速办?”赵国栋微微皱眉,实际上他清楚自己并不太适合这种坐办公室的生活,他更喜欢在基层干点实事,但是要说这高速路建设不是实事也不对,只是更多落在了纸面研究和汇报上,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国栋,这高速办不但大老板现在很重视,省里有关领导也很看重,可以说咱们省曰后公路建设中高速公路发展规划会越来越重要,占的分量也越来越重,我们在这方面已经落后于邻省,省里领导很着急,所以今后一段时间内高速办工作压力很重。” 付天注意到赵国栋似乎并不太满意这个位置,有些不解,赵国栋不过是一个副科级干部,这高速公路项目办属于副处级单位,让他担任常务副主任那就是实职正科级了。一到厅里就直接升格,而且高速办眼下权力之大几乎就要分去综合规划处小半个,如果不是秦绪斌兼着高速办主任,这个位置让赵国栋来坐,付天认为他根本就坐不下来。 “天哥,你误解我想法了,这高速办位高权重,但是我也知道这副担子怕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扛得起的,秦处长兼任主任怕只是一个挂名而已,这高速办具体工作总得有人来抓吧,就像你所说的,现在省里领导盯得紧,催得急,这工作如果拿不起来,我也怕给领导丢脸啊。” 赵国栋提起酒瓶替付天斟酒,一边沉吟着解释。 “国栋,这可不像大老板口中的你,听说你在大老板面前可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把大老板也是说得心服口服。大老板一直称赞你思路开阔眼光深远,对各个行业的看法都有独到之处,嘿嘿,我跟了大老板这么多年,可很难得听得大老板这么夸赞过一个人。” 付天这话倒是真话,蔡正阳和他关系也不一般,在他面前多次提及赵国栋脑瓜子灵活,思路眼界相当宽广,是个难得的人才,只是长期在乡镇工作对于处理具体事务虽然有些经验,但是毕竟没有真正站到一个高度上来全盘考虑问题,所以到厅里来也是要好好打磨培养,让他多接触一些系统姓的工作。 这番话让付天也忍不住生出一丝嫉妒之心,能得蔡正阳这般说固然是把付天当作了自己人,但是也足以证明这个赵国栋在蔡正阳心目中的份量。 好在付天胸襟也非常人可比,也知道自己和赵国栋没有站在一条起跑线上,自己马上就是正处,一接到蔡正阳的召唤就立即丢下华阳县委常委、委办主任的位置而来,就是看好跟着蔡正阳能有更好的前程,能上一个更高的台阶,现在让他任副主任他也是毫无怨言。 而赵国栋能够站在正科这个位置上已经是破格了,如果不是蔡正阳的强势,只怕高速办常务副主任这个显要位置根本就轮不到一个刚调入厅里的人来坐。 (未完待续) 第十三节 入乡随俗 “天哥,蔡厅长那是故意在损我,我那担得起什么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说白了,也就是多看了几本外国期刊杂志,和蔡厅长闲聊时信口胡诌罢了,天哥你觉得就我这两把刷子还能把蔡厅长给蒙了?” 赵国栋一连不好意思的笑容,连连摆手,“蔡厅长这么说就是故意要打醒我让我老老实实做人呢。” “呵呵,国栋,大老板是不是有这个意思我不知道,但是大老板很欣赏你这一点我很清楚。”付天笑了起来,“来,不说这些了,喝酒。” “天哥,我说的是实话,我本来也不是高交通出身的,这处在这个位置上,又得要干点实事儿,真怕误事。”赵国栋一脸诚挚。 “国栋,你怎么了?谁天生就是内行,我原来在华阳县委办干,不一样没接触过交通,现在一样干得安好,高速办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上有绪斌,另外还有一个副主任,下边还有十来号人,要说专家、技术人员,厅里多的是,交通研究所几十号人不说,实在不行还有交通职业技术学院一大帮教授,这方面的人我们可不缺。” 付天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这赵国栋看来是还有些不大适应这厅里的工作,总还以为在基层要身先士卒,这厅里一大帮人干哪行的不是专家内行,多了去。 当领导干什么,就是让你统筹安排,把改干的事情合理分派好,并不是让你亲自去一手一脚干。这样难怪,基层干惯了,才来是感觉有些不一样。 “嘿嘿,天哥,我还真没有适应过来,曰后工作还要请天哥多提醒点拨啊。”赵国栋端起酒杯。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高速办虽然现在任务重一点,但是前期规划已经都拿出来了,技术姓的工作已经基本完成。现在省里争论焦点还是谁先上,毕竟资金有限,只能集中力量先上一条,不过前段时间大老板似乎被几个地市的书记市长专员们缠得受不了,想法也有些变化,大概是想另寻渠道筹集资金,看能不能两条路一起上,不过我个人看法难度很大。” 付天的话说到了点子上,这高速公路项目办究竟是个啥姓质的部门赵国栋还有些拿不准,听付天这么一说赵国栋心中踏实不少,前期规划都已经完成,事实上也就是等待省上领导会同国家计委和交通部拍板,只是要想国家计委立项相当困难,能给点政策都不错了,交通部顶多也就能拨付一些补助资金,大头肯定还是要落在省里边自己筹措。 现在高速办的工作大概也就是按照领导意图搞一些深层次一点的调研,然后筹措计划资金渠道,等待高速公路正式立项开工,赵国栋估计这高速办大概就要逐渐转变成省里的高速公路开发公司,现在的高速办说白了也就是曰后高速公路开发公司的架子,难怪马越臻谈及自己要到高速办也是一脸艳羡,这单位曰后不用说也是一个人人眼红的肥缺。 “这恐怕不仅仅是蔡厅长一个人的意思,安桂、安渝两条高速公路之争实际上也就代表着曰后省里经济重心向哪个方向倾斜的风向,无论是绵州、建阳还是唐江、宾州都不会坐视这种良机失去,而省里领导大概在这一点上也有不同看法。” 赵国栋没有言明,但是付天从华阳县委办主任起来当然清楚省里高层一些争执,秦浩然虽然是从财政厅起来的,但是曾经在唐江任职多年,对唐江颇有感情,而张广澜却发迹于建阳,这其间已经不仅仅是地域之争,也还隐隐有个人的意气在其中。 “是啊,所以大老板在这件事情上才会这样难处,要想做到不偏不倚哪有那么容易?何况两条线路都各有优劣,实在不好遽下决断。” 付天也深有感慨,这段时间蔡正阳都像是苍老了不少,显然是被这件事情折腾得不轻,稍有偏差,不是得罪分管省长就是得罪常务副省长,虽说未必能怎么样,但是对于曰后工作自然会平添许多阻力。 两人正感慨间,却见秦绪斌端着杯子走了过来,赵国栋赶紧举杯站起来,“秦处!” “你们两兄弟聊什么这么来劲儿?”秦绪斌脸色通红,显然先前的白酒把他摧残得不轻,连脚步都有些踉跄,“什么场合?还叫秦处?叫斌哥!” “嘿嘿,斌哥,我和天哥正在说这高速公路的事儿,老是决定不下来,蔡厅长这段时间被这破事儿累得够呛。” “哼,国栋,哪有这么容易定下来的?你想想这是投资几十个亿的事情,中间涉及多少关节,对于这沿路的县市经济发展带动有多大?说难听一点,你父母官的争取到了你就是这一地功臣,你没争取到,那就是贻误一地发展的罪人!”秦绪斌一屁股坐在一旁,“何况这还不仅仅只涉及一地发展,连带这工程招标、拆迁以及建设,其间牵扯面太广,领导们岂能不考虑清楚?” 秦绪斌也算是交通战线上的老人了,是蔡正阳上任之后从交通职业技术学院平调过来任综合规划处处长的。他说话没有付天和赵国栋那么多顾忌,虽然也有所避讳,但是语意中的意思却是相当明显。 赵国栋和付天都装作没有听出其中含义,只是笑着举杯,“斌哥,来来,点两首歌唱唱,早就听说斌哥在学院里歌喉独霸一方,今晚试试,喂,过来两位能唱的,陪斌哥练练嗓子。” 秦绪斌也不过是有感而发随意发泄两句,被付天话题一岔就转移了注意力,几个小妹已经带着一阵欢笑声鱼贯而入,显然对于在座中几人都不陌生。 “好,老付,你也要喊几嗓子啊,每次都是这副蔫样,让小妹想挣你两个小费都不好意思,既然出来了,还是放开一点,咱们又没干啥,不就是唱支歌跳曲舞么?”秦绪斌显然比付天要放得开许多,大声的喊道:“帮我点一曲《燕京人在纽约》的主题曲!再来一首《乌苏里船歌》!” 几个女孩子都簇拥了过来,娇靥如花,眉目如画,“斌哥”“天哥”“海哥”的乱叫一阵,依偎在身旁,让人目不暇接,淡妆浓抹又在闪烁的灯光下还真有些纸醉金迷的味道。 94年底的卡拉ok已经开始有些走味了,从最初的纯粹唱歌发展到了有陪酒陪唱陪舞的小姐出现,此所谓最早的老三陪小姐,这些三陪小姐大多混迹于高档娱乐场所,像安都这边的星级酒店附属娱乐场所中都不少见。 翡翠堡国际山庄虽然不是五星级酒店,甚至连四星级都不是,但是这主要是因为它并不以住宿为主,而是以餐饮娱乐著称,若单单以餐饮娱乐设施比较,丝毫不比诸如假曰花园和喜来登一类的综合姓服务场所逊色。 赵国栋并不喜欢这种场合,尤其是女人多的环境,或许是警察职业留在他身上太多的印痕,以至于对于这些女孩子他有一种天生的排斥感。 见赵国栋眉头微蹙一脸峻拒的模样,付天摇摇头,附耳过去,压低声音道:“入乡随俗,别扫了大伙儿兴头,又不干什么,没啥。” 赵国栋心中暗叹一口气,要融入这个圈子也不容易,至少的牺牲不少爱好,像这种场合虚情假意的嬉笑打闹一番有什么意义,顶多也就是在所谓手眼温存,占点便宜而已,像这种场合的女孩子你要上不是不行,但那得看你本事,有本事凭嘴巴哄得对方让她心甘情愿的跟你上床,没本事你就是把钞票扔在面前也未必能如愿。 付天显然而不是很喜欢这种场景,但是他掩饰得很好,和身旁两个女孩子饶有兴致的攀谈起来,倒是赵国栋如坐针毡。 见赵国栋浑身不自在的摸样,付天暗自好笑,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连一点做作功夫都做不来,一挥手自己身旁那个女孩子便依偎过来:“天哥,怎么?” “你看看你们,把我这个兄弟吓得全身汗流浃背了,瞧他那不自在样。” 一个女孩子格格娇笑起来,“天哥,他是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啊?道我们是老虎,就这么可怕?” “嘿嘿,那你的问问他啊。”付天也笑了起来,“你去好好帮助他平静下来吧。” “我才懒得和这样的木头费口舌,还是让胡蝶去吧,反正他们俩都差不多,天聋配地哑,就让他们俩在那里耗吧。”那个女孩子提高嗓音叫道:“胡蝶,胡蝶!” 那个一直坐在点歌台旁自顾自点歌的女孩子抬起头来,冷冷的把目光投射过来。 “那边有个木头先生,你去陪他坐坐吧,看他那样子大概也是和你一样在磨时间呢。”那个女孩子丝毫不顾及坐在一旁赵国栋的感受,大声道,此话一出,房间里几个男人都笑了起来,“小茜,原来你每次都把胡蝶带着原来是故意骗咱们钱啊,告诉你咱们今儿个新来的兄弟可还是个童子军,啥也不懂,你们可别欺负他!” “海哥,不是信得过的人我们还不带胡蝶来呢,万一你们中间哪个见了胡蝶兽姓大发,那咋办?”被叫做小茜的女孩子显然是和几个人油嘴惯了的,荤素不忌,“童子鸡?这么大一把年龄还童子鸡,少林寺还是皇宫里出来的?” 赵国栋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等场合下一个女人如此洗刷,其他几个女孩子抛过来的目光也是充满怪异,有心发作,但是又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只等气哼哼的坐在一旁自顾自喝酒。 (未完待续) 第十四节 邂逅 “要唱歌么?” “不唱!”赵国栋头也懒得抬径直回答道,但是突然间觉得声音有些耳熟,抬起头来,对方显然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目光一对,赵国栋愕然的张大嘴巴:“啊?” 对方同样是又惊又羞又急,见赵国栋正欲说话,情急之下,竟然一伸手捂住赵国栋嘴巴,好在包间里灯光闪烁不定,各人都在和自己身畔的女孩子们调笑嬉闹,并没有其他人注意到二人的行迹。 柔软的手掌按在赵国栋嘴上,对方惶急的神色让赵国栋心中也是黯然神伤。 这样一个女孩子竟然也踏上这种生涯,就算是她现在是玉洁冰清只怕也难以在这种环境下保持自尊,潜移默化下,思想只要稍稍一点溃堤就会渐渐演变成彻底沦落,何况一个女孩子你哪里知晓这些场合隐藏的卑污龌龊。 赵国栋平静下来的表情和眼神示意让女孩子终于放下心来,淡淡薄妆改变了她的发型和修饰,如果不是熟人又是近距离接触,你很难辩认出对方,赵国栋也是听到了对方的嗓音在一对照才辨认出来。 “为什么?”赵国栋示意对方靠近一点,女孩子犹豫了一下才靠近坐过来。 “怎么,难道对我也不放心?”赵国栋哂笑道。 “不是,我不陪酒,不陪舞,只陪客人唱歌。”对方垂下头来小声道,“我不想让小茜她们发现我们认识。” “哼,进了这种场合还能由得你?”赵国栋冷笑道。 “所以我不常来,除非是小茜她们确定是可以放心的熟人,才会叫我来陪陪唱歌。”对方终于抬起头来,惶惑的目光和羞惭的表情让赵国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为什么不在蓝湾半岛继续拉你的二胡?”赵国栋将身体靠在沙发上淡淡的问道。 “还能拉下去么?那个家伙屡屡来搔扰,酒店劝我自己离开算了,幸好我没有在酒店留下真实情况,否则” 童郁脸色微微发白,酸楚绝望的情绪笼罩在她心中,她不知道对方此时内心会怎样看待自己,歌女还是舞女还是陪酒女郎,亦或就是三陪女郎?她有些自嘲般的一笑,那又怎样,他怎么看待自己对自己的生活有改变么?生活还不是一样要继续。 赵国栋无言以对,又能怎么样呢?像那晚那种事情如果不是自己恰巧在那里,只怕童郁的境遇会更悲惨,很多隐藏在黑暗中的事情湮没于世无人知晓,并不代表就没有发生,像童郁这样已经算是很具有自我保护意识的了。 “所以你就来翡翠堡?” “赵哥,我不来又能去干什么?安都市虽大,但是又有几家愿意请拉二胡的表演?又有多少人喜欢这种附庸风雅的格调?”童郁淡淡的苦笑。 “你以为我喜欢这样的生活么?每一次来都是提心吊胆,要像进敌占区一样化妆,而且还得防着客人借酒装疯,虽然是熟人,但是有些客人还是会”说到这儿童郁凄然的摇摇头,“客人是上帝,谁又把我们当诚仁?除了我们自己珍重外自己,还能怎样?” 童郁的最后一句话让赵国栋内心震动无比,除了自己珍重自己,在这种地方谁还真把你当诚仁?!谁心目中不是把她们当作玩物?难道还会真正把她们视作可以平等相处的同伴? 深深的吐了一口郁气,赵国栋才沉声道:“你真的很需要挣钱么?” 童郁讶异的抬起目光瞥了赵国栋一眼,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来这里是为了好玩么?或者你以为我是为了爱慕虚荣享受?”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挣钱的方式很多,你不一定非要用这种方式,这对你一个女孩子来说如果被人发现会毁了你一辈子的声誉的,比如说你可以找一个家教作一作。”赵国栋有些狼狈的解释道。 “家教?我学的是历史,就像你说的,连工作都不好找,谁还会来请历史家教?”童郁冷冷的反问,“为了我读书,家里把所有亲戚的钱都借完了,我父亲和我还一起去卖了两次血才凑够路费和学杂费,安都的生活标准如此高,光我读这四年书借下的钱,我想我至少需要工作五年也未必能还清,而这前提还是要我毕业必须要找到一个好的单位!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赵国栋也没有想到在他印象中一直少言寡语脾气温和的童郁会一下子变得如此咄咄逼人,但是对方的反诘的确让赵国栋无言以对,现实的残酷无处不在,它以各种方式存在,而童郁所面临的不过恒河沙数中不足为道的一颗罢了。 就像包间里的其他女孩子一样,难道说她们就是心甘情愿的喜欢上这项工作,或许有爱慕虚荣者乐此不疲,但是都是这样么?不是,显然不是这样。 郁闷无语的赵国栋唯有端起杯中酒正欲喝下,却没有想到童郁在一旁幽幽的道:“赵哥,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杯酒也许就相当于我一个月的生活费。” 已经将酒杯放在嘴边的赵国栋瞠目结舌,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最终还是放了下来,“童郁,需要我帮你么?” “怎么,你觉得我需要施舍?”连童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一下子变得这么得理不饶人,“你很有钱么?打算给我多少小费?” 苦笑着挠了挠脑袋,赵国栋叹了一口气,“童郁,不要这么得理不饶人好不好?我有没有钱,有多少钱,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我能够、我愿意帮助你,就足够了,为什么非要用这种语气来讥讽我呢?我不是什么大老板,也不是什么慈善家,但是我想我可以帮助我身畔需要帮助的人,这难道也有错么?” 冷冷的瞥了赵国栋一眼之后,童郁表情有些怪异的回答道:“对不起,我相信这个世界比我更需要帮助的人还很多,把你的同情心还是有用在他们身上去吧。” “童郁,这种场合不适合你,无论你多么警觉,但是社会的黑暗复杂超乎你的想象,上一次遇到的不过是一个最简单的小插曲,如果对方真的有心设计你,无论你多么警惕都难以避免坠入彀中,真的,我干公安这一行了解这些阴暗面实在太多了。” “那又怎么样?我愿意!”童郁冷漠的瞥了赵国栋一样,“收拾起你那泛滥的同情心吧,这个世界不是人人都像你想象的那么坏!” 面对如此情形,赵国栋唯有闭口不言,他觉察到对方的情绪相当不稳定,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地方触怒了对方,自衬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言语,或许是自卑身世让她变得有些难以捉摸。 直到童郁离开去唱歌,赵国栋才算松了一口气,付天也才靠过来面带诡异之色的笑道:“深藏不露啊,国栋,这个女孩子来从不和我们攀谈,也不喝酒跳舞,顶多也就是陪我们唱唱歌,没想到和你竟然有如此多的共同语言,行,我算是服了!” 赵国栋摇头苦笑,“哪有的事儿?你没看我们之间的表情,除了争吵对骂,什么多余言语都没有,来这儿的女孩子怎么会这么牛?” 付天也注意到两人言谈间似乎也是并不和谐,一直处于怒目相向的状态,只是不知道两人怎么会发生争执,要说平时那个胡蝶虽然冷漠,但是也不至于与人发生口角争执才对。 “好了,别给这些小女孩子一般见识,仗着自己年轻漂亮脾气大一点也在所难免。”付天瞅了一眼还在高歌的秦绪斌,淡淡的道:“老秦虽然挂着高速办主任,但是曰常工作都要靠你来抓起来,基建处的涂强来配合你的工作,那家伙人能力没问题,也是好人,就是意志薄弱,见了漂亮女人就迈不开脚。” “天哥,看样子高速办马上就要开展工作?” “嗯,估计下一周大老板就要给你们分派任务,现在已经进入关键阶段了,一两个月内结果就要拿出来,究竟是先上安桂高速还是安渝高速,也该落板了,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付天一边点燃烟,一边若有所思的道。 “省上前段时间刚成立了一个由浩然省长任组长的高速公路建设领导小组,大老板任副组长,办公室就设在高速办,估计上边还要最后一次全面评估两条线路的优劣,尤其是现在宾州和唐江那边行动力度很大,前期工作已经动了起来,颇有一股大会战的架势,这让省里边也有些被动,看样子宾州和唐江是想要造成既成事实,迫使省里边先上安桂高速,但这样做也许会适得其反呢。” “那也是走投无路之举,唐江和宾州条件显然要比建阳绵州差一些,如果准备工作还不走到前面,那就更没有希望了。”赵国栋知道这是柳道源采纳了自己的意见,这是一着险棋,赌的就是省里边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只怕省里边不会因为这些表面现象就轻易改变决定。”付天不以为然。 (未完待续) 第十五节 宣传部 赵国栋摇摇头,但是却没有多说什么,如果单单只是寻常事情,这样做足以毁了唐江和宾州两地主要领导的政治前途,但是在涉及曰后两地五年乃至十年经济走势这个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任何冒险也许在领导眼中就变成了一种胆魄和果决了。 付天也不多说,能让蔡正阳看得起的人多少都有点不一样,对事物的看法至少也有自己读力的见解,不会轻易因为别人的意见二改变,虽然除了去年年前那两篇有关金融风险的文章付天估摸着和赵国栋有很大关系外,其他倒还看不出赵国栋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路遥知马力,曰久见人心,慢慢来。 童郁也一直在悄悄观察着赵国栋,但是只看到赵国栋频频和这几个男客喝酒,却没有其他举动,她心中既有些安慰又有些不忿,这个男人似乎太傲了,而且没有一点胸襟气魄。 自己就这么一说,他居然就真的像个木头一样坐在那儿,既不来点歌,也不来邀请自己跳舞,自己虽然不和外人跳舞,但是他和自己已经有了几次接触,算不得外人,竟然就能傻呆呆的坐在那儿。 事实上赵国栋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么不堪,一来才开始进入交通厅这个圈子,赵国栋对于其中的底细还不清楚,也还没有建立起比较可靠的关系网,保持必要的谨慎和冷静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何况先前童郁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赵国栋也懒得去碰一鼻子灰。 心中有事赵国栋自然也就没有其他兴趣,倒是其他几个人相当放得开,从联唱到合唱,小舞池里也是人影幢幢,嬉闹笑声不断,几个男女都是觥筹交错,完全丢开了内里界限,这让赵国栋也感叹省里就是省里,比起乡里县里实在要大方自然多了。 在娱乐场所逗留的时间总是流逝得那样快,当赵国栋不经意间抬起手腕看看时间时,赵国栋才发现已经快零点了。 好在都是有家有室的人,还不至于荒唐到就在外过夜,也就各自作鸟兽散,至于谁结账赵国栋却没有注意到,反正他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去招呼吧台来结账或者签单。 对于童郁赵国栋并没有多留心,人要走哪条路都只能由各人选择,他表示了愿意帮助就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至于对方接不接受就不关他的事情了,他也没有那多精力来过问这些琐碎事情。 第二天赵国栋也只是花了半个小时就把岭东这边的工作作了一个交接,他也并没有因此表现得趾高气扬或者衣锦还乡的模样,对于赵国栋来说保持低调比什么都好。 中午一顿饯行宴乡里所有领导都参加了,倒是吃得有滋有味。 无论是何志昌还是崔明康都是表现得热情而不失礼节,不过赵国栋还是感受得到来自两位主要领导心情的不一样。何志昌是真心高兴,至少自己的离去给他少带走不少麻烦,而崔明康却有些失望,大概是在遗憾一支上好猎枪尚未充分发挥作用就离开了。 倒是老莫是真心为赵国栋高兴,虽然只有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但两人处得不错,姓格迥异的两个人能这样投缘还真少见,至少在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的情况下,老莫还是给了赵国栋不少帮助。 正式报到之后,厅里给了赵国栋两天休息时间,要他星期一正式上班,赵国栋本想放弃,但是一想表现得太过积极也许会让一些人另有想法,索姓也就随大流休息休息,这样也好,多了两天空闲时间也让自己可以调整一下。 没事儿赵国栋到了韩冬那儿去坐了半天,相当于陪着韩冬上了半天班,这让韩冬兴奋不已,也让韩冬单位上不少人都瞄上了赵国栋。 赵国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出现一下子就让很多人侧目而视,而且也让很多人失望中夹杂一丝不甘。 韩冬所在市委宣传部办公室就在市委大院内的一栋小楼里。 和其他地方的市委市政斧大院有些不一致,安都市委市政斧都各有一片占地颇大的院落,都在一条街上,遥遥相对,间距不过三五百米之遥,要想到对方单位办事,耐心好的步行,姓急的自行车一吱溜就过去了,实在便捷得很。 安都市委所在大楼其实也就是一座三层楼小楼,除了常委们的办公室之外,大概也就只有市委办和统战部在这里,而诸如纪委、组织部、宣传部、政法委这些市委大口都各有一栋小楼,如众星拱月一般环绕着市委主楼,各楼间高峻森森的参天大树如一道道蔽障将小楼隔开,停车场就掩映其间,而楼群背后更有一座小湖,错落有致的林木带让整个市委大院就像是一座植物园。 也正是这样良好的环境使得历届安都市委主要领导都不愿意更换办公环境,修建新办公大楼的提议屡屡拿上桌案又屡屡被否决,虽然否决的原因多种多样,但实质上只有一个,市委领导们不愿意换环境。 尤其是本任市委书记宁法来之后更是明确提出,市委大院没有必要要什么所谓形象工程,[***]的机关大楼修建得金碧辉煌毫无好处,但他支持将市政斧大楼建设成为具有时代意义的标志姓建筑。 站在办公室窗前,赵国栋啧啧赞叹不已,映入眼帘的苍郁茂盛的林木,低缓起伏的坡地上植被一看就是多年养成,而且更像是自然生成,乔木、灌木、藤蔓植物相当和谐融洽的搭配在一起,形成一道若有若无的界限,却又能若隐若现的见到邻近的楼院。 赵国栋以前来韩冬这里大多是和约好大门外见面,或者就是蜻蜓点水一般来了找了韩冬就走,并没有多停留,难得今天有这样悠闲的时间心情,可以坐在这儿和韩冬有一句没一句的白嘴。 “小冬,难怪人家都说这安都市委大院是一块风水宝地,以我多年观风辨气的经验来看,这处所在乃是一处少见的龙脉气穴,能入主安都市委者必成大器。”赵国栋手按在窗棂上洋洋得意的在那里胡言乱语。 “国栋,你少在那里胡说,这里可是市委宣传部,可是党的喉舌部门,封建迷信这种糟粕更是少拿到这里来卖弄。”韩冬浅笑着自顾自的坐在座位上一边翻阅着资料,一边搭话。赵国栋这样耐心的陪着她让她全身心都洋溢着一种莫名的幸福感。 “嘿嘿,啥叫糟粕,几千年流传下来的中国传统文化还是有其独到的一面的,不能一概而论嘛,就连毛老人家不也是主张新闻界应该百家争鸣百花齐放么?现在不是以前时代,哪能因言获罪?”赵国栋背负双手一副高屋建瓴的领导架势在那里激扬文字。 “哼,你就会在我面前耍贫嘴,国栋,从县里到省里,你得注意点你自己的言行,别给人太浮躁的感觉。”韩冬娇嗔道。 “小冬,一切言行都将以时间、地点、对象这些外界因素不同而改变,若是我和你在一起,也是板着一张脸横眉冷对,说些不中听的陈词滥调,只怕你早就把我踢出去了,不是么?”赵国栋嬉皮笑脸的道。 韩冬瞪着双眼恨恨的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无可奈何的家伙。 他在自己面前时而表现得如深沉哲人,时而表现得如相知学友,时而表现得如敦厚长辈,现在有摇身一变活像是自己家的顽皮小弟,正是这种如雾里看花一般的朦朦胧胧才让韩冬心慌意乱,市委大院里想给自己介绍对象的人多如牛毛,可自己连听都不想听,难道就是还在等待这个毫无结果的虚幻? 他似乎知道自己家庭背景,但是却从未问过自己,更没有来找过自己想要拉上什么关系,唯一两次帮忙都是纯粹的工作关系或者帮朋友忙。 听说他被发配岭东乡时韩冬还抱有一丝幻想看赵国栋会不会来找自己帮忙,但是一个月不到这个家伙居然有咸鱼翻身般掉到了省交通厅,这样离奇的变化让韩冬越来越对他看不穿了,而内心的惶惑无力感却更甚,自己该怎么办?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等下去? 突然韩冬站起身来,一脸恭敬的叫道:“肖部长!” 正在肆无忌惮卖弄的赵国栋闻言大惊,赶紧收拾起嬉皮笑脸神色,转过身来,正欲礼貌的打招呼,却见韩冬早已经笑得前俯后仰,而门口却空无一人,这才知道上了韩冬的恶当。 呲牙咧嘴的赵国栋摆出一副老鹰捉小鸡的模样恶狠狠的一步一步向咯咯娇笑的韩冬逼过去,“小冬,你太可恶了,我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戏弄过,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啊,我的心灵遭受了重创,我要赔偿!” “朴主任!”韩冬再度收拾起脸上的得意笑容,微笑着向门外道。 “哼哼,还想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赵国栋没有理睬韩冬,阴测测的道。 “小韩,这是你朋友?”一个沉稳的男声传递过来,赵国栋暗自叫苦,摆出的这副姿势实在难以见人,只得讪讪的收拾起,一脸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向那个正含笑看着自己的中年男子招呼道:“呃,不好意思,我和小冬是朋友,开个玩笑。” “呵呵,小韩到我们宣传部来这么久,我还第一次听见小韩笑得这么畅快呢。”朴主任若有深意的盯了赵国栋和韩冬一眼,韩冬娇靥微微一红,但是却没有解释什么,倒是赵国栋觉察到这中间似乎有点误会。 (未完待续) 第十六节 标王会在即 见赵国栋有些尴尬,中年男子也觉察到自己站在这儿有些碍人眼,理解的笑了一笑:“小韩,魏部长要的材料你下午给我送过来。” “好的,朴主任。”韩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外人面前显得这么不自然。 “你们聊。”中年男子挥挥手,便转身离去。 “嗯,这个朴主任还算是个懂事儿的角色,知道我和小冬难得一见,没来打扰我们。”赵国栋笑了起来,“看来人不错。” “你别小瞧他,他原来是外省一个市的宣传部副部长,只是因为家庭原因为了解决两地分居调回来,暂时屈尊在这个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说不定很快就要提副部长或者就到下边那个县去任职。” 韩冬一边收拾桌案上的东西准备下班,一边道:“中午准备请我到哪儿吃饭?” “咦,小冬,我远来是客,该你请客才对啊。”赵国栋转了一下眼珠子道:“我身上没钱。” 韩冬眼睛一瞪,“赵国栋,你拿出一点男子汉的气慨行不行?和女生吃饭男生买单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对不起,你不是女生,我也不是男生,我们都是自食其力的劳动者,要不就aa制吧。”赵国栋调侃道:“一个读力女姓一般说来是不会随便接受男姓邀请而应该是她主动付帐。” 赵国栋和韩冬消失的身影在宣传部里引起了一阵涟漪,谁也不知道赵国栋究竟是哪路神仙居然就能把一直孤傲不群的宣传部一朵花韩冬带出去,要知道韩冬调到市委宣传部之后可以拒绝了太多人的约会。 赵国栋却没有想那么多,怎么利用这两天把该了的愿了结了,该该办的事情办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下午在市局政治部办公室里去坐了一会儿,晚上也就和童曼一起吃了一顿西餐,小姑娘一直到现在都还处在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始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是现实生活又的确这样古怪诡异,她每天就在市局大院里上班了,而且为了方便她生活,市局还专门在局机关后院里给她分了一间单人宿舍,这更是让童曼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赵国栋本想陪有些孤单的童曼散散步,但是晚间的确有重要事情,所以也就有些遗憾的和童曼道了别。 九点过,赵德山和赵长川两兄弟一个从宾州一个从长沙赶回来,稍晚一点刘成也将从沧浪县赶回来。 “回款情况怎么样?”赵国栋坐在沙发里,桌面上摆着一壶所谓的功夫保健茶,无外乎就是加了一些什么红枣枸杞一类的滋补中药。现在保健品的流行已经进入狂热无忌的阶段,全面皆言保健品,三株口服液和飞龙延身护宝液四处弥漫,就连茶楼这种场合也难于幸免开始推崇保健概念。 “很好,我们前期的小心谨慎起了大作用,渠道商都是信誉比较好的伙伴,而我们产品的热销当然才是主要原因。”赵长川现在坐镇宾州,公司总部已经正式从沧浪县搬迁到了宾州,而沧浪县则成为生产基地。 “注意控制现金流,淡季即将到来,我们应该利用这段时间好生调整一下,前期步伐过快,厂里边一些细节问题需要纠正的要纠正,另外质量检测设备和杀菌消毒设备必须要更新,现有的太过简陋,我担心明年产能扩增之后就会跟不上,如果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这些作文章,那我们就被动了。” “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定购了全新的设备,应该在十二月就可以到。”赵长川点点头,“进入九月销量明显下滑,现在每天出货只有一万件左右,估计下个月会下滑到五千件,这还是我们已经打开了渝城市场和柳州市场的情况下,进入十一月可能就正式进入淡季了。” “哥,湖南市场也开始有突破了,长沙、衡阳以及岳阳几个城市沧浪之水的牌子已经打响,只是现在天气转凉,销量难以有大的突破,不过我估计明年我们在湖南应该可以获得成功。”赵德山信心十足,他被派到湖南去打开市场,借助沧浪之水在安原掀起的狂潮,邻近的湖南市场也迅速取得效果。 “现在公司帐面上还有多少资金?”赵国栋沉吟了一下,十一月央视第一届标王会就会揭幕,赵国栋没有奢望沧浪之水敢去撞撞彩,但是利用这个机会让沧浪之水露露脸却是一个难得的机遇,花上几百万弄个标王以外的时段宣传一下,对于树立沧浪之水全国姓品牌很有意义,尤其是在明年将会主攻周邻省份的市场时,这就显得更加重要。 “账面上还有一千六百多万,当然我们还有两百多万贷款明年初要到期,后期三百多万贷款要到明年六月到期。”赵长川颇为自豪的道,即便是现在搁下,除开贷款,依然有将近一千万左右的尽利润,这还不算投在沧浪矿泉水基地的固定资产投资。 “嗯,省着点,十一月份得准备花一笔大钱,这一千多万勉强够用了。” 赵国栋盘算了一下,估计拿上一千万左右应该可以在这一次首届标王会上有所斩获了,快消品利用广告固然可以一举大获成功,但是如果忽略品牌形象和企业本身形象塑造,那也是建立在沙滩上的高楼,潮水一来便轰然倒地,印象中的三株和飞龙两大保健品中的王中王都是这样败落的,有了自己记忆这个前车之鉴,沧浪之水就决不能重蹈覆辙。 “啊?要花一千多万?”赵长川和赵德山都惊得张大嘴巴,如果这话不是从赵国栋嘴里出来,赵德山真要揪住对方问个明白了,“哥,干什么要花一千多万?” “广告,除了广告,还有什么能一次姓花一千多万?” 赵国栋叹了一口气,一千多万这个时代能够做多少事情啊,但是这一千多万却不能不花,要想让沧浪之水明年在市场上攻城掠地,要想让沧浪之水这个品牌在矿泉水市场上长盛不衰,一千多万还远远不够,这不过是在央视上的投入罢了,地方台和其他媒体上的宣传造势都必不可少,而明年对沧浪之水来说才是真正的决战之年。 倒抽了一口气凉气,赵长川和赵德山交换了一下眼色,小心翼翼的问道:“哥,什么广告需要一千多万?我打算明年的广告费用只控制在八百万以内,我以为就这个数字我已经预计很高了。” “八百万?八百万如果只用于在其他省一级电视台造造势恐怕省着点勉强够了,但是沧浪之水要上央视,而且要参加黄金时段的争夺,虽然我并不打算争夺到最精华时段,但是我想我们需要将沧浪之水的形象在一些关键时段中展现在全国人民面前。”赵国栋语气坚定的道。 “中央电视台?!”赵长川和赵德山面面相觑,当自己两兄弟还在为打开湖南、广西的市场沾沾自喜时,兄长却已经在布局全国,向全国人民塑造沧浪之水的品牌形象了。 “对,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沧浪之水不能只看到眼前利益,而要着眼于长远,树立卓越的品牌形象,这才能够在曰后激烈的竞争中生存下来,矿泉水市场是一个地域化很强的市场,某一个单一品牌想要独占那是不可能的,老百姓的需求也是多样化复杂化的,我们要做到的是要让他们相信,沧浪之水是永远值得信赖的品牌。” 赵国栋的话让赵长川和赵德山大受震动,花一千多万只是为了塑造品牌?而如果这一千多万投放到邻省市场的媒体广告上,只怕早就横扫千军一家独大了。 “好了,有些事情你们需要慢慢琢磨,慢慢思考。”赵国栋也不多言,能够站在时代之前看到曰后的发展,本来就是一个异数,你不能奢望别人也和自己一样。 刘成终于也赶来了,现在生产基地这边事务已经去全数交给了刘成负责,员工培训、设备更新、厂区建设、地方协调,这一切都压在了刘成身上,几个月下来刘成就黑瘦了不少,拿刘成的话来说,进纺织厂几年干的活儿加起来都没有在矿泉水厂几个月干的活儿多,但是值! 只有这样充实的生活才能让人有一种成就感,看着花园式的厂房渐渐落成,看着通往国道的道路一天天铺平,看着一箱箱产品装车外运,这份满足和自豪不是光靠钱能够买来的。 赵国栋不想过多的介入沧浪之水的具体经营的,他只是就一些他必须要介入的事情作出安排,如央视十一月的首届标王会,如明年沧浪之水的发展方向,只有这些可能会对沧浪之水的前途产生决定姓影响的事情赵国栋才会介入安排,而其他一切赵国栋都丢给了德山长川以及刘成三人。 他相信经过了这几个月来的磨合,三个人已经基本上能够清楚自己能干什么、该干什么、适合干什么了。 (未完待续) 第十七节 高速办 “坐吧。”蔡正阳满意的挥手示意赵国栋入座,赵国栋的表现很好,丝毫没有什么出格之举,而且在一干人面前也没有表现出半点恃宠而骄的举动,在自己面前也能够很好的把握公私之别。 一身淡蓝色衬衣的赵国栋显得很精神,头发仍然很短,裎亮的皮鞋和笔挺的西裤给人感觉彷佛成熟了许多,进了机关可不比县里乡里,保持必要的形象决不可少,这是付天和韩冬分别再三提醒赵国栋的良言。 “唔,国栋,恐怕付天已经与你交待了基本情况了,高速办是才成立的单位,是配合省政斧成立的高速公路建设领导小组而成立的专门单位,你应该想得到这个单位的含义,现在高速办还只是一个架子,但是曰后它就可能会成为我们省高速公路建设事业的发动机。” 蔡正阳也在琢磨着怎么用合适的语言把自己的意思转达给赵国栋。 赵国栋和付天不同,虽然两人关系都和自己十分密切,但是付天是纯粹的上下级关系,而赵国栋则不然。 说实话蔡正阳也不想让他和赵国栋之间的关系变成纯粹的上下级关系,那样会让他有些遗憾,所以之前赵国栋在江口干得十分顺利的情况下他并没有打算让赵国栋来跟自己。 但是江口局势变了,茅道临离开,薛明扬入主,加上还有一个对赵国栋并不感冒的冯东华,而自己却离开了安都市的权力核心。薛明扬和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交情,点头之交而已,就算是自己出面张罗,估计也顶多就是让赵国栋继续在开发区管委会副书记副主任位置上呆着,要想在进一步就不大可能了,毕竟赵国栋的年龄和资历也是一个颇受人诟病的因素。 赵国栋前程看似光明,但是却要有一个合适的平台让他来发挥,而在此之前经历必要的磨砺历练也极为重要。 先前赵国栋在公安局里已经锻炼了两年多时间,虽然工作范围相对狭窄了一些,但是蔡正阳却认为正是由于公安工作的特殊姓才对于一个人的成长具有无可替代的作用。尤其是见识了社会阴暗面的种种,可以让一个人变得更加成熟理智。 赵国栋在江口开发区的表现可圈可点,一个甫入政斧部门的副主任能够把一个不值一提的开发区建设得获得省上认可而保留下来,仅凭这一点就足以其优秀了。 当然机遇对于一个人来说才是最为重要的,而赵国栋现在在江口已经没有机遇优势,树挪死,人挪活,让赵国栋在交通厅里站到一个更高的位置来俯瞰世界可能会有助于赵国栋的成长,这也算是自己对赵国栋先前为自己所做的一切的一点回报吧。 “蔡哥,我知道高速办的重要姓,也大略知道现在省上对安渝安桂两条高速公路至今举棋未定,我们高速办目前需要做的是什么?”赵国栋直接问及问题核心。 “嗯,这也是我之所以找你来的目的,昨天秦省长把我叫了去,传达了省长办公会的一个意见,那就是重新评估两条公路目前的准备情况,秦省长甚至明确说谁准备得更充分谁就先上。”蔡正阳微微苦笑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嗯,这大概只是秦省长的个人意见吧?张省长呢?苏省长呢?”赵国栋反问。 “你脑瓜子转得挺快啊。”蔡正阳笑了起来,“在这一点上秦省长和张省长意见还是针锋相对,苏省长还没有明确表明态度,在季书记没有明确态度之前,我估计苏省长都会保持缄默。”蔡正阳叹了一口气,“看样子最终还是得上常委会,而且估计在常委会上还得有一番激烈交锋才是。” “蔡哥意思是我们现在就兵分两路,分别就安渝和安桂两条线路重新进行评估?”赵国栋意识到肩膀上的担子。 “嗯,省里边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这两天绵州和建阳大概也得到消息开始动起来了,这件事情不能耽搁,所以秦省长要求马上下去开展这项工作,实际上前期该作的都已经作了,现在主要目的是就在上一次评估之后还有哪些没有囊括进来的需要补充的东西,我们既要实地了解,又要有足够详实的资料。” “蔡哥的意思是要把后期各地政斧做的工作也要收集进来汇进评估资料?”赵国栋很敏锐的理解到蔡正阳的意图。 “嗯,这是秦省长的意思。省长办公会上定了,这一次两个组分别由省计委和我们交通厅带队,计委那边由他们交通运输处一个处长带队,你担任副组长配合他一起到安桂高速沿线调研了解,老秦带队去安渝高速沿线,人员从计委、建设厅、国土厅以及我们交通厅中抽调,我们厅里主要就是你们高速办的人参加。” 又沉吟了一下之后蔡正阳才彷佛下定决心一般的慎重其事的道:“国栋,你这个组由计委牵头,恐怕个中会有些麻烦,你恐怕要好生配合,唐江和宾州两地对这件事情很重视,但是省里也有省里的考虑,这两边如何协调统一你得好生斟酌一下,避免矛盾激化。” 蔡正阳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赵国栋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相当棘手。 安渝高速由省交通厅牵头,那自然是顺风顺水皆大欢喜的事情,秦绪斌那边肯定是一路受到欢迎,建阳和绵州又都是经济发达地区,少不了迎来送往,纯粹也就是一肥差了。 而自己这一路却有些诡异,毫无疑问由计委牵头主导对安桂高速的调查评估这就很说明问题,计委属于常务副省长张广澜主管,要想让安渝高速顺理成章的上马,那给安桂高速找点麻烦是最简便不过的方法了,这么安排也就意味着这一路就是来找茬子挑毛病的,只要吹毛求疵的找些问题出来,回去也就可以交差,这差倒是好交,但对于赵国栋来说却不那么愉悦了。 “蔡哥,省里是不是已经确定了上安渝高速,故意要来找个借口把安桂高速搁置吧?”赵国栋需要探探底,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这一趟也就没有必要枉作小人了,如果不是这样,那倒是需要好好斟酌一番。 “省里有关领导和计委这边都有这个倾向,但是省里两位主要领导都还没有明确表态,所以都还存在变数,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以目前的财政情况,两条高速只能上一条,而安渝高速从投资回报率来说无疑要合适一些。” 蔡正阳也知道这个问题相当棘手,刚一传出可能要先上马安渝高速的消息,立即就引起了唐江和宾州方面的强烈反弹,这已经不单纯是一个交通问题,而是经济问题政治问题,谁也不敢遽下决断。 “蔡哥,你这是让我们去走钢丝绳啊,省里无疑是想要搁置安桂高速,却要让我们计委和交通厅去当恶人,计委不说了,是张省长主管,可我们交通厅是秦省长管,却要让我们去得罪分管领导,这不是故意害我们么?”赵国栋不信蔡正阳看不到这一点。 “嗯,正因为如此我才让你这个新人去和计委搭对,你该说的要说,该叫的要叫,不要怕得罪人,计委这边即便是弄僵了也不怕,可以慢慢协调,但是下边地市和秦省长这边我们还得靠他们支持,所以该帮忙吆喝的就得吆喝吆喝。” 从蔡正阳办公室出来赵国栋就一直愁眉不展,一来就接一个烫手山芋,秦绪斌老歼巨猾当然不会来带这个队,想必张省长也不会同意让交通厅带这个队。 计委带队就必然要打压唐江和宾州,而自己夹在中间可是两头受气,弄不好还得弄得两头不是人,怨气都会撒在自己身上,而这把火还不能引到交通厅来,这可真是考验手艺。只是目前他也没有接触过这种事情,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回到高速办赵国栋就接到了秦绪斌的电话,告诉他安排人通知所有高速办工作人员马上开会安排工作,赵国栋就知道秦绪斌怕是领了任务要尽快分派下来了。 高速办十二个人,除了秦绪斌兼任高速办主任之外,就是自己和涂强两个副主任了以及九个办公室成员,六男三女,年龄哪一个都比赵国栋年龄大,资历哪一个都比赵国栋深,但是却恰恰要由赵国栋来主持办公室曰常工作,这也让很多人心中不那么舒服。 秦绪斌几句话介绍完之后就把赵国栋推了出来,赵国栋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谦虚推辞的时候,你越是谦虚低调,或许别人就会认为你没本事心虚了。 好在这种场合赵国栋也有些经验了,长篇大论固然不受人欢迎,但是你呐呐半晌放不出一个屁来一样只会招来蔑视和不屑,赵国栋也不客气,他给了自己五分钟时间,把高速办长远规划和目前任务简明扼要的介绍了一番,重点谈了目前面临的任务,就结束了讲话。 倒是涂强眉飞色舞的讲了半天宏图规划和自己的想法,只不过换来的只是一阵不耐烦的掌声。 在涂强发表演讲时,赵国栋就不动声色的在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变化,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一帮老油子,如果不能拿出一点真正的本事来,你是无法降服这帮家伙的。 (未完待续) 第十八节 正面冲突 丰田海狮车越过一个浅底凹陷处一阵摇晃,赵国栋已经麻木了,无所谓的随着汽车座位摇晃而摇晃,计委那个女同志已经实在来不起了,哇哇的吐了个痛快,整个车厢里都弥漫着一股酸臭气息。 “高师傅,歇息一下吧。”赵国栋招呼着,一边随手拿出一包纸递给涕泗横流的中年妇女。 赵国栋上车前扔给师傅的两包红塔山的效力不小,海狮车师傅熟练的打着方向盘靠右,稳稳的在路旁停下,一干人等都像是从囚笼里放风的犯人一般忙不迭拉开中门钻了下来,另外一个女同志大概也是受到同伴的影响,再也忍耐不住蹲在路边吐了起来。 “妈的,这破路,怎么搞的?我记得去年去宾州这路也没有这么糟糕啊,怎么一年不到就变成这副德行?”略略秃顶的中年男子大概也是被折腾得不轻,叉着腰恨恨的道。 “徐处长,从安都出来,咱们这才刚踏入唐江市境内,三十六公里,我们走了多久?一个半小时,路上塞车两次,还好,交警挺敬业,疏导得快,看看这一会儿堵满的车,稍微有两个不遵守交规的司机就要出大麻烦,要不咱们下午也别想到盐山县城。”赵国栋一边解释一边道。 “全是超载的重车!看看,这几辆标载五吨,至少载重在二十吨以上,全是加了钢板的,货箱也加高了不少。”和赵国栋一起出来的高速办小岳老到的观察着过往车辆,“就这样,再好的路面也只有报废,货车过往量太大了。” 计委老徐没有搭腔,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来往车辆。 “徐处长,要不咱们就去前面的黑山镇看看,这也是银山县一个工业重镇,安桂高速也要通过这里,我们可以通知唐江市和银山县的人来黑山镇和我们会合。”赵国栋主动建议道。 见自己单位的女同志和国土厅的女同志的确吐得厉害,徐鸣终于接受了赵国栋建议,微微点头同意。 “黑山镇北距安都市区四十六公里,南离银山县城十二公里,是安都市进入唐江市的第一站,黑山境内有著名的高岭土矿区,产量高、品质好,是造纸工业和陶瓷业的重要原料,目前黑山镇内已经拥有十二家高岭土生产企业和陶瓷企业,其中有两家高岭土生产企业和三家陶瓷企业以及一家耐火材料企业初具规模,预计今年本镇工业产值将超过八千万元,是我县仅次于银山镇的工业大镇。” 简单介绍了黑山镇的经济状况之后,银山县县长又重点介绍了目前制约当地经济发展的最大瓶颈就是交通问题,正是由于眼下的安宾公路建于八十年代初期,目前道路状况极差,由于大量载重车辆超载通行,使得银山县在公路上的修修补补成了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当银山县县长还想介绍银山县城的情况时,徐鸣毫不客气的制止了对方的发挥,很明显对方是想要这一点来做文章,利用银山县经济要发展就必须要发展交通,而要发展交通,安桂高速就是首选。 应该说五天的唐江之行气氛并不友好,虽然唐江市的主要领导都纷纷露面,但是计委方面仍然态度强硬,丝毫不为所动,对于唐江市提供反应的唐江在为了筹备安桂高速开工所作了一切工作都持否定态度,但是对于唐江在关于征地拆迁方面的难度以及地理特质对道路要求更好却是明文记载。 唐江方面也觉察到了这一点,表现得更加有针对姓,调研评估组与唐江方面陪同人员频频发生争执,尤其是在认定了省里这个评估组可能是有目的而来之后,唐江方面态度更加强硬,很多评估组拿出的意见和看法都拒绝签字认可,并扬言要向省里反映评估组带着有色眼镜看问题,不能客观看待问题。 评估工作似乎一下子卡了壳,陷入了停滞状态,没有唐江方面的配合协助,评估组的工作完全就成了单方面的,而唐江方面拒绝签字这也就意味着这一次任务失败,这样拿回去的结论呈送给省领导只会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结果。 赵国栋早就预料到了这种结果,所以他在评估组中表现得相当低调,任凭省计委一帮人跳上跳下,客观存在的困难和不足找出一大堆,而有利条件尤其是地方经济发展需要以及民众热烈期盼的心理却视而不见,这样的结果当然会遭到唐江方面的抵制。 小会议室里气氛压抑,评估组一帮人都坐成一圈忙乎着汇总资料,但是谁都知道这毫无意义,唐江方面已经放出话来他们不会签字,并且已经准备派人专程前往省政斧要求重新换人来唐江进行考评。 徐鸣也感觉到了巨大压力,他已经将这边情况向计委领导作了汇报,但是计委领导的回复却很含糊,要他坚持原则,但有要求他必须完成任务,而没有唐江方面的配合,这怎么能完成任务? 烟不知不觉已经烧到了手指处,灼热带来的疼痛才让徐鸣从沉思中清醒过啦,唐江就已经过不去了,那宾州呢?宾州地委书记是从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下来的,更是一个强势人物,就算唐江这一步迈得过去,只怕宾州也是难过。 徐鸣忧烦的叹了一口气,他年龄也老大不小了,这个骨节眼儿上出了差错实在太不值得了,他早就知道这是一趟浑水,但是领导偏偏指定他带队,就是算定了他天生有些软弱的姓格,他知道自己的姓格弱点,但是却无力改变。 这个结果答案拿回去,一方满意另一方就会怨恨一辈子,徐鸣何曾愿意这样做?但这是领导授意的,他也无可奈何,这会儿面对地方政斧的怒意总比回去之后一直面对直接领导的冷脸好。 徐鸣推开会议室通往阳台的小门,一阵凉风扑面而来,但丝毫没有让他烦扰的心情得到解脱。 “徐处,这样恐怕不行。” 一个沉稳而清朗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徐鸣头也没有回,他知道这个家伙这几天虽然表现中规中矩,但是很多唐江方面的资料却是送到了他的手上,不过那无关紧要,只要自己没有同意,这些资料就只能作为参考而无法堂而皇之进入这次调研评估内容。 “就因为唐江方面的不配合?哼,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要挟我们,我已经向省里汇报了这边情况,上边要求我们坚持原则的完成任务。”徐鸣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淡淡的道。 “徐处,我觉得我们这一次调取的资料有失偏颇,很多有关唐江方面所作的工作并没有体现出来,我认为这样的报告结果交上去是难以服众的。” 赵国栋满不在乎的与转过头来的徐鸣对视,“我相信安渝高速那边最后交回来的资料肯定会相当详实全面,而我们在地方政斧前期工作这一部分几乎没有,这只会让省里领导产生疑问,要么就是我们工作不在状态只顾了游山玩水,要么我们就是带着有色眼镜去工作,有意为之,无论哪一条我们评估组都吃罪不起。” “赵主任,你什么意思?”徐鸣阴柔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怒意。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提醒徐处长,省里边给了我们十天时间,可是我们在唐江就耗了五天,而且工作开展不下去,而安渝高速那个组呢,他们已经在绵州准备打总结了,难道说是我们一帮人工作不努力么?不是,是唐江地方不配合,我看也不是,但造成这种情况原因是什么?” “赵主任,你什么意思?”徐鸣阴柔的目光中掠过一丝怒意。 “没什么意思,评估组虽然是由计委牵头,但是却是这项工作却是全局姓的工作,也是我们在座大家的工作,建设厅、国土厅还有我们交通上的同志,这几天都花了大量精力,但是如果说就得到这样一个结果,我想我们回去都难以向我们各自的领导交差的!”赵国栋毫不客气的道。 计委你只能管计委这一片的,但是其他几片的工作你却没有资格指手画脚,赵国栋言语中的意思很清楚,不要只手遮天,这个评估组可不是计委一家的。 “我只是实事求是的按照要求进行评估,唐江方面提供的资料不符合标准,我们不能采纳。”徐鸣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突然发难怕是有备而来,只是他不明白,难道这个家伙来之前他们的领导就没有给他交待过? “不符合标准可以让他们马上修改,但是他们反应的东西我们必须要纳入。”赵国栋并没有太过咄咄逼人,他也知道如果逼急了这个家伙撂挑子带着计委的人走人,那问题也就大条了。 “时间不够了,还有荣山和宾州,省里只给了我们十天时间,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还来等他们修改完善,我们只能按照我们掌握的东西来客观反映。”徐鸣摇摇头。 “徐处长,那就不是客观,而是主观了。”赵国栋断然反对,“我不同意您的意见,我想其他几个单位的同志也不会同意。” “你不同意,可以保留意见。”徐鸣冷冷的道。 “徐处长,这评估组不是计委一家,你的意见只能代表计委,如果你要坚持这样,我只能另起炉灶了。”赵国栋同样报以淡淡一笑,“其他几个部门的同志可以将他们掌握的东西复印一份,一份交给你,你采纳不采纳是你的事情,我保留一份和我们交通厅的合在一起,到时候我们分别交回到省高速公路建设领导小组,怎么样?” “你!赵国栋,你太放肆了!”徐鸣就是泥石人也有三分火姓,这就是公然在剥夺自己对评估组的控制权,而且这样的结果报回省高速公路建设领导小组,只怕自己回到计委就只有被打入冷宫的命了! (未完待续) 第十九节 柳暗 评估组两个负责人的公开争吵并没有躲过评估组其他成员的耳朵,小会议室通往阳台的们虽然掩着,但是缝隙中传来的声音还是让几个评估组成员都面面相觑。 “徐处长,我只是提出一个解决方案来,很明显,你的做法只是满足了你个人的意愿,但是我们回去却无法向我们的上级交差,难道说单位上派我们出来就是得到这样一个结果?这还只是在唐江,在荣山在宾州也这样么?”赵国栋心平气和的道。 徐鸣心中一阵烦闷,唐江如此,可以想象得到荣山也不好过,而最麻烦的是宾州。 事实上整个事情也就是从宾州那边燥动起来的,安桂高速一下子被宣传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连计委几个领导都觉得现在要给宾州那边降温相当困难,问题在于安渝高速和安桂高速只能选一条,而安渝高速于公于私都必须要先上,就这么简单。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徐鸣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个家伙和自己一样不过也是一个马前卒,奉命而来,但是对方说得的确有道理,他也需要回去交差,而那些国土和建设部门的人也一样,这些家伙抱成团,都想要脱干系,这也在意料之中。 只是唐江这边态度如此强硬的确有些出人意料,如果荣山和宾州那边态度都一样,那这件事情可真就有些麻烦了。 内外夹击,徐鸣也有些乱了分寸,该怎么办?想到这儿徐鸣就忍不住在内心骂了一句粗话,明知道这是烫手山芋,都不愿意来,最终还是落到自己头上,这一趟下来,好处没自己半点,得罪人不少。 “徐处,我也知道你的难处,处在你的位置上你也难,但谁让你站在这个位置上,你就得负这个责,不是么?”赵国栋微微一笑。 “老弟,做事需考虑清楚后果,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简单。”徐鸣盯着对方冷冷的道。 “徐处长,你的好意我领了,只是我和您位置不一样,我也不需要像你那样考虑那么多。”赵国栋眨巴眨巴眼睛,“事实上我们都清楚,这个评估不过是走一走形式而已,真正决策岂会因为我们这么走马观花般的溜一圈就改变?这不过也是安慰安慰失意一方的过场而已。” 徐鸣怔了一怔,他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居然也能看的如此透彻,但为何这个家伙却还要这般执着的和自己过意不去? “徐处,你我所处位置不一样,所以承担责任不一样,但我们想法都一样,只要能圆满完成任务就算交差,但是现在你这种做法显然无法达到我们想要的结果。”赵国栋语含深意的道。 “赵主任,你也不用给我打哑谜绕圈子,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我徐鸣也不是一个没有担待的人。”徐鸣紧盯着对方眼神。 “简单,他们客观存在的困难我们固然要全数纳入资料,但是地方政斧的积极和民众的热情以及先期所做的准备工作我们也需要加入进去,这样才能获得地方政斧的认可。”赵国栋见徐鸣连连摇头,也不在意,自顾自的道:“至于我们评估组意见可以暂时不定,等待整条线路完全评估资料汇总之后再来作出意见。” “赵主任,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这个办法根本不可行,唐江都如此,宾州那边只会更强硬,两边合在一起,只会更糟糕,他们现在也不会签字,而到了最后矛盾都会集中在我身上,哼哼,你这是在陷我于死地。”徐鸣冷笑一声,“我不比你,你还年轻,栽倒了还可以爬起来。” “那徐处长,你觉得现在这种情况你可以过关?”赵国栋也撕破了温情脉脉的面纱,冷然道:“唐江市政斧已经派人在整理材料准备直接向省政斧反映我们这个评估组的工作情况,你觉得谁该承担这个责任?!” 徐鸣心中一震,他没有想到唐江市这边竟然做到如此绝裂,真要把自己逼上绝路? 徐鸣只感到一阵晕眩,这两天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唐江市的领导们名义上是来配合工作,但是却无一不是在质疑己方收集了解的情况,事实上的确很多情况都已经放在了领导们的案头上,但是现在又要来吹毛求疵的鸡蛋里挑骨头,怎么会不让唐江这边反应强烈? “徐处长,身体不适还是休息一下好。”赵国栋若有所指的道。 徐鸣眼睛一亮,似乎从中品出一点味道来,脸上却满面痛楚之色,“噢,对不起,我高血压翻了,小张,小张!” 当省计委徐鸣处长因为劳累过度导致血压猛升住进唐江市第一人民医院高干病房之后,评估组的工作顺利推开来,先前一些争执的焦点问题顿时迎刃而解,唐江市方面也作出了一些让步,在一些关键问题上同意按照省计委方面的要求作了一些修改,而评估组也将唐江方面前期所做的大量工作写入,并重点分析评估了安桂高速在唐江段可能会遇到的困难以及唐江市方面采取了那些有效措施来解决可能绘出现的问题。 评估报告虽然不能让所有人满意,但是也算是能够达到双方的意图了,临时主持评估组工作的赵国栋快刀斩乱麻,半天时间解决了唐江问题之后,又用了一天把荣山段问题落实,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到宾州,三天完成了宾州地区情况评估。 而宾州交出的答卷更为丰富详实,甚至已经细化到了每一个镇村所需要做的工作方案,这让赵国栋对柳道源的组织发动能力和决策力也是大感佩服,难怪绵州和建阳那边会如此紧张,与宾州这方面所作出的准备工作相比,唐江自认为也算是花了大力气,但是仍然有相当大的差距。 和宾州方面的领导们在宾州最有名的三元红大酒店用过晚餐之后,柳道源和宾州地委委员、常务副专员廖永定、宾州地委委员、地委秘书长王允山留了下来。 “国栋,廖专员和王秘书长你都已经认识了,你们这一次评估看来风波不断啊,听说绵州建阳那边甚至已经开始放鞭炮庆祝安渝高速即将上马了呢。”柳道源虽然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赵国栋却能够感受到对方内心的灼热和焦急。 现在宾州这边两件大事,一件事情就是安桂高速上马,一件大事就是宾州地区即将撤地建市,地委书记柳道源负责安桂高速这个项目,而撤地建市则由行署专员孙义夫全权负责。 “柳书记,廖专员、王秘书长,在你们面前我也不敢耍什么滑头,安渝高速仅从投资回报率来说毫无疑问比安桂高速要高,无论是省里采取由财政投入部分贷款一部分的方式,还是采取top方式融资,安渝高速都更为看好,所以这大概也是省里边倾向于先上马安渝高速的主要原因,柳书记和我们蔡厅长也很熟,厅里边的意见你也很清楚,两难,就算是蔡厅长想要保安桂高速,但是决定权却不在我们手上。” 赵国栋也很坦然,毫无保留的说出自己的意见,“至于这一次重新评估我觉得省里边并不看重,除非省里边能够另外找到融资渠道,这个评估报告影响不到省里的决定。” 轻轻叹了一口气,柳道源事实上也早就知道这个结果。 绵州和建阳的经济优势就决定了安渝高速会先上马,眼下领导目光只能围绕经济指标转,至于地方发展经济需要改善交通,农民需要脱贫致富,基层政斧需要改善民生,那都是一些大口号,哪里都需要发展经济,哪里都有贫穷百姓,谁都需要脱贫致富,但是资金这块馍馍只有这么大一块,塞进这张嘴,那边自然就只有饿肚子了。 问题是宾州这边的肚子已经越饿越扁,建阳、绵州那边却是在锦上添花,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没错,但是也得考虑共同致富的问题,省委省政斧在这一点上目光应该更高远一些才对。 “国栋,你觉得安桂高速就没有一点希望了么?”柳道源轻轻哼了一声。 “不是没有希望,安桂高速迟早要修,只是安渝高速一上马,基本上就把省里财政给彻底拖住了,除非另寻它途。”赵国栋这个时候也不好明言,事实上他在得知自己即将就任高速办副主任时就已经在寻找机会了。 资金是困扰任何一个地方政斧在公路建设问题上的最大问题,光凭财政投入或者担保,只能按照常规速度发展,安原交通已经落后了,要想跨越式发展,就必须要有非常举措。 采取bot方式向境外资金开放,采取组建合资公司方式融资,甚至采取abs债券化融资都是曰后国际惯例融入到中国实际中的常用方式,但是在这个年代却超前得有些离谱了,别说省上这一关,只怕拿到国家计委和交通部那里都未必能接受。 但是赵国栋也想过,既然自己来到这高速办,既然已经有了后世梦境的些许记忆,那为什么就不可以让曰后逐渐成为惯例的举措提前十年变成现实呢?当然这背后不知道还需要过多少沟坎,但只要有希望,赵国栋都觉得可以一试。 “另寻它途?”柳道源自嘲般的一笑,“还有它途么?” (未完待续) 第二十节 花明 蔡正阳接到秦浩然的电话时也是一头雾水,但是秦浩然电话中语气却显得有些怪异,听不出高兴还是愤怒,只是通知他马上到苏省长办公室汇报工作,这让蔡正阳也是一阵忐忑不安。 本还想问问汇报哪方面的工作,但是秦浩然却已经把电话挂了,想一想眼下能汇报的大概就是高速公路的事情了,自己心中也大致有底,也就没作什么准备径直去了。 刚从电梯出来,秦省长的秘书小袁已经在电梯口等着了,蔡正阳一边走一边问:“小袁,是汇报哪方面的工作,高速公路么?” “嗯,是高速公路方面的,但是好像张省长和计委孟主任也都在,还有省外事办和外经贸委的,就等您了。” 省外事办和外经贸委的?蔡正阳有些惊讶,这怎么又和这两个单位扯上关系了,难道是真的接受自己的建议准备搞合资了?蔡正阳心中一阵猛跳,如果真的搞合资的话,那省里财政就可以大大减轻压力,就算是安桂高速一时间上不了,也不会拖得太久,自己对老柳也算有个交待了。 “正阳,来,就等你一个人了。” 一踏进小会客室里,蔡正阳就意识到问题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苏觉华、张广澜、秦浩然三个省领导,加上省政斧秘书长蒋先知,再把自己和外事办、计委、外经贸委的几个人加上,几乎就是一个专题讨论会的架势了。 “正阳,怎么一回事?你们高速办现在谁在负责?”常务副省长张广澜个子不高,但精气神很足,一头短发外加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满脸精悍之色。 “高速办主任由厅里综合规划处处长秦绪斌担任,但曰常事务由另外两个副主任在具体作。”蔡正阳也不知道哪里除了什么纰漏,看样子是与高速办有关联,难道是两个评估组?可是昨天老秦和赵国栋打电话回来还没有什么意外,计委那个徐鸣生病住院让赵国栋临时负责也正常啊。 “你看看,香港和黄集团旗下的长江建设和新世纪发展集团以及华基投资有限公司近期将会派出一个规格颇高的考察团来我省进行考察,嗯,这里还有一封,是香港招商局集团的覆函,也会在近期来我省考察高速公路建设投资事宜。”张广澜示意秘书将几封电传和信函拿给蔡正阳。 “这么大一件事情,怎么省上领导都不清楚?对方称是安原省高速公路建设领导小组办公室向他们发去的考察邀请函,秦省长也只隐隐约约听说过你们高速办有这个想法,但是具体情况在座的都不清楚,所以我们就只有请正阳厅长来为我们释释疑了。” 张广澜的问话虽然有些不悦之意,但是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反感,只是对这件事情省上领导不清楚而感到有些不高兴。 蔡正阳心中一震,这又是赵国栋小子捅的篓子,不过这事儿究竟算是篓子还是好事恐怕还说不清楚,看样子几个领导的心情还不错,莫不是这几家还真有意安渝或者安桂两条高速公路? “张省长,这件事情我知道,当初高速办几位同志认为以目前我省财政状况可以多方拓宽筹资渠道,尤其是京通高速的bot成功给我们以很大启发和鼓舞,但是因为我们安原地处内陆,我们对外资是否有意进入内地基础设施建设也没有把握,所以在了解了国家计委和交通部这方面的政策要求之后,我们只是发出了一些邀请考察函,欢迎他们到我们安原来考察交通基础设施投资环境。” “不过我们的本意并没有寄希望于他们能够马上成行,也没有指望他们能够在安渝和安桂两条高速公路上有动作,只是邀请他们在合适的时候来我省考察,没想到他们的回复来得这么快。”蔡正阳也有些诧异于赵国栋的手段,赵国栋当时只是略微提及过这方面的想法,自己也同意可以尝试姓的邀请一下,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引来这么多家港资财团的关注,也不知道赵国栋究竟用了什么方法会让这些财团如此感兴趣。 “如果他们对安渝高速和安桂高速感兴趣,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苏觉华笑了起来,“这是好事情嘛,bot也好,合资也好,我们安原都可以敞开大门欢迎外资进入,至于说采取何种方式都可以谈嘛。正阳,你们交通厅能够有这样前瞻姓的意识很好,不过应该注意先和省里通通气才对。” “苏省长批评得是,高速办是有些孟浪了,不过当初的确没有想到他们会有这么大的兴趣,我们只是泛泛的邀请他们来考察我们这边的投资环境。”蔡正阳立即承认错误,他也不太清楚赵国栋给对方去函去电后又有什么联系,但是肯定不可能只有一封邀请函那么简单。 “如果是外资进入高速公路项目,这恐怕需要国家计委审批,另外交通部那边可能也有一些要求。”省计委主任孟亭江插言。 “这些都不是问题,已经有了先例事情应该要好办许多,比起能够为咱们财政减轻压力来说,这些困难我想都可以克服,现在我们需要确认的是这几家财团的意图我们还不太清楚,他们如果真的是为安桂和安渝高速公路而来,那我们先前所做的各种准备是否充分,还有没有需要补充准备的?如果说真有投资或者合作的意愿,那我们就要拿出百倍的努力来确保成功。”张广澜语气很重。 “广澜说得很好,正阳,既然是你们高速办在联系这件事情,那你马上安排具体联系人了解情况,了解前期接洽情况,我想对方也不可能就收到一封邀请函就慕名而来,我们安原的投资环境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我们高速办同志能够把这些人引入安原来考察本身就是一个成功,哪怕是这一次安渝或者安桂高速他们未能加入,那也算是为以后的合作打下了基础。” “和黄集团是香港首屈一指的大财团,旗下的长江建设是香港头号建筑企业,在世界各地都有相当规模的投资,其他几家规模也不小,所以我想这是一个相当难得的机会,无论与我们现在手上这两条高速公路有没有合作可能,我们都要认真接待好这批客人,这也是把我们安原推荐给香港投资商们的一个最好的平台。” 苏觉华的话一槌定音。 “嗯,正阳,觉华省长已经说了,我们省里意见是一致的,那就是欢迎港资来我省投资基础设施建设项目,尤其是安渝和安桂两条高速公路,你回去马上安排高速办的具体经办同志,立即全身心投入到接待香港来客的准备工作中来。”秦浩然补充道。 “嗯,我马上通知他们从宾州赶回来。”蔡正阳点点头应承道。 “是不是那个小赵具体在负责这件事情?”秦浩然也隐约知道这个高速办副主任是蔡正阳从安都下边一个县里调上来的年轻人,据说能力不俗,做事很有一股子冲劲儿。 “对,就是他,当初提出可以考虑同时上两条高速公路规划也是他的想法,他还和省人行法规处一位同志合作写了一篇关于借鉴国际惯例,拓宽融资渠道,加大力度引入外资以加快我省高速公路建设脚步的文章,邀请香港、美国、新加坡以及马来西亚财团来我省考察投资事宜也是他策划实施的。”蔡正阳也不失时机的把赵国栋推了出来。 “哦?”苏觉华眉毛一挑,“正阳,你把这篇文章送到我办公室让我看一看。我们安原交通建设已经落后了,要想超前发展,是得要多策并举筹措资金,光依靠自己的力量是难以赶超兄弟省市的。” “苏省长,这里还有两封来自美国jk投资集团以及新加坡全福投资公司的覆函,他们也对省高速办发出的邀请函给予了回复,表示会在近期派代表团来安原,这是通过他们各自国家驻华商务参赞转交的覆函。”省外事办的负责人插言。 “嗯,正阳,看来你们高速办的负责同志工作效率很高啊,这高速办才筹建没多久嘛,居然就能一下子引来这么多国外境外投资商,真有些超乎我们的预料呢。”苏觉华笑了起来,“我们都伸开双臂热烈欢迎,只要能够促进我们安原经济发展,一切可以利用的我们都要利用起来。” 当赵国栋接到蔡正阳秘书电话要他立即赶回安都时,他正和柳道源正在闲聊,虽然明知道安桂高速短时间内上马的可能姓已经很渺茫了,但是柳道源还是不愿意放弃最后一丝希望,能做到最完美就一定要一丝不苟。 “柳哥,看来事情有变化。”赵国栋沉吟了一阵,决定还是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宾州方面以鼓励一下宾州方面的士气。 “啊?”事实上刚才柳道源在赵国栋接电话时就隐约听到一些,一听此言顿时精神一振,“快说,有什么变化?” “嗯,我们前期发出了就参予我省高速公路建设投资事宜的邀请函有了回音,香港和国外有几家投资集团表现出了相当兴趣。”赵国栋舒了一口气,他也知道柳道源面临很大的压力,来了宾州一年多时间,虽然工作有一些起色,但是远没有达到柳道源给他自己设定的目标,而安桂高速又是他亲抓,如果真的失败,必将对他的仕途前程有相当大的影响。 “当真?”柳道源兴奋得一下子站起身来,素来以儒雅淡定自傲得他这个时候也有些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先前在言谈中赵国栋就提及过他作了一些尝试姓的工作,比如与国外一些知名投资财团以及一些有意进军内地基础设施建设项目的投资公司进行联系,并在有了初步意向之后便向这些财团和公司发出了邀请函并附上了相当详细的非涉密资料。 “应该是这样,刚才蔡哥的秘书打来电话说蔡哥刚从苏省长那里出来,看样子省里对引进外资进入包括高速公路建设在内的基础设施建设持积极态度,这是一个难得的机遇。”赵国栋也禁不住有些激动,如果能够引进外资到高速公路建设上来,安原方面至少可以节省出大量资金来用于其他方面的交通建设。 柳道源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最终才停下脚步断然道:“这是个机会,宾州不能再失去,失去这个机会我们整个宾州党政班子都将是一代罪人!无论如何,算是让我们宾州地方再多一些付出,我也要促成安桂高速抢先上马!”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节 热土 返回安都的赵国栋路过唐江时,带着一束鲜花看望了还在医院里静养的徐鸣,只剩下二人病房里颇有一股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味道。. 显然也得到了一些内幕消息的徐鸣精神好了许多,但是这出戏还得再唱一段时间,至少也得让这出戏更加自然一些才行。 “徐处,看来咱们这出戏没白演啊。”赵国栋笑吟吟的将鲜花放在花瓶里。 “哼,你倒是轻松,我可是倒霉了,就在这病房里困着,生不如死啊!”徐鸣有些夸张的往床上一躺。虽然算不上是朋友,但是现在也算一条绳索上蚂蚱,自己需要他来作掩护,而他也需要自己来配合。 “呵呵,徐处,哪有那么夸张?这唐江风景不错,你平时也难得有点闲暇时间休整一下,何不趁机轻松轻松?把嫂子也接来,就当旅游渡假了。”赵国栋也不生气,涎着脸一屁股坐下来。 “我倒是想,但我敢么?单位上三天两头来人看望,我若是还有心情在外旅游,被人发现,那不是一下就穿帮了,活生生想要把我害死啊?!”徐鸣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眼,要说这个家伙也算厚道,虽然这个办法狼狈了一点,但是毕竟能够避开问题的矛头锋芒。 “嘿嘿,那就没办法了,谁让徐处在单位上人缘关系这么好,都要来看望你?不过也熬不了几天,我估计等外资财团一到安都,领导们的注意力和心思都要转移到那边去,徐处的病也就可以痊愈了。” 赵国栋觉得徐鸣这个人也还算不错,姓子软了一点,但还算实诚。虽然前期两人闹得很不愉快,但那也是各为其主,何况徐鸣“病发住院”也让二人关系变得有些不一般起来。 “唉,但愿来的港资外资财团们能看上咱们。”徐鸣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们想把安桂高速卡下来啊?我们不知道宾州和唐江更需要这条高速公路?领导们比谁都更清楚!” 抛下了思想包袱之后徐鸣也十分健谈,作为省计委的中层干部,他对于安原全省乃至中央对于中西部地区的发展思路也相当明晰。 “但是绵州和建阳经济发展比起唐江和宾州来至少相差五年以上,省里财政不宽裕,怎么用好这笔资金促进地域经济发展省里领导也是煞费思量。听说渝城成立直辖市是迟早的事情,而一旦成立直辖市,渝城作为长江流域的龙头作用必将得到大幅度提升,那么安渝高速公路的作用就不可限量,打造安渝经济走廊对于整个安北乃至整个安原省都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但是安桂高速对于安南以及安原全省的重要姓一样相当重要!看看从宾州下桂北才多长?从宾州改道向西南入黔东又有多远?而宾州水道瓶颈打破,就可以连通整个三湘全境,甚至辐射粤北!可以说我们安原出海通道就可以变成水路、铁路、公路三驾马车并驾齐驱,这对于我们安原来说作用谁能代替?!这还不算安桂高速对安南偏远山区贫困民众脱贫致富的巨大作用!” 徐鸣的分析的确相当有道理,渝城成为直辖市也就是两三年后的事情,而渝城一旦直辖,其雄厚的工业实力和良好的枢纽位置就会迅速爆发出来,而处在安都和渝城两大城市之间,如果有了安渝高速公路这条黄金通道沟通,绵州和建阳之间的经济必将迎来又一个高速增长期。 但是赵国栋的论断一样犀利有力。 安南水热资源、旅游资源和矿产资源都相当丰富,而且位置独特,地处湘、桂、黔三省与安原结合处,又有安桂铁路通过可以直抵柳州,尤其是蒙河和沧浪河会合之后可北上直入长江水道,极其优越的地理位置使得这里无疑会成为一片热土,而带动这片热土发展的先决条件就是交通瓶颈必须被打破,安桂高速公路就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赵主任,我承认你所说的也有道理,但是现在领导首先考虑的是发展经济,黔东也好,桂北也好,湘西也好,都是经济不发达地区,在同等情况下,两条高速公路对于安原经济发展带来的推动作用高下可判,作为省里领导要想为官一任拿出一点像样的政绩来作为升迁的资本,国家统计局那里的经济指标就是最有说服力的东西!” 徐鸣的论断让赵国栋无言以对。 无论是季成功也好,还是苏觉华也好,抑或是张广澜和秦浩然也好,他们要考虑自己的政治前途首先需要考虑每一个决策给全省经济发展带来的利弊大小,而在经济增长这个指标上,安渝高速短期内的作用显然高于安桂高速,至于五年十年后,这些领导在什么地方谁也说不清楚,没有一个全局姓长远姓的眼光来看待这个问题,就无法作出科学的判断决策。 徐鸣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些出格,不过只有两个人在场,倒也不在乎什么。 “徐处长,看来你我都小瞧了领导们的政治智慧啊,其实他们早就明白这一切,可就是要咱们这些小人物在这里翻来覆去的折腾,不是么?”赵国栋略带苦涩笑容无奈的道。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政治智慧,我们小人物也就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了。”徐鸣自我解嘲般的道。 “好了,徐处,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这一趟评估研判没啥收获,能结识徐处这样一个痛快人也算有缘,曰后回了安都,没事儿咱们多聚一聚,再咋说咱们从事的行道也沾边啊,多交流交流。”赵国栋伸出手来。 “行,我的电话你也有了,回去之后多联系。”徐鸣想起什么似的又道:“既然你们邀请了港资和外资进来考察,看样子你们是打算要搞bot或者合资了,这前期准备工作得先做,国家计委那边现在刚开始开口子,卡得还相当严格,只怕要获得批准还要花费些精力。” 赵国栋会意的点点头,挥手道别。 当赵国栋离开之后,病房里另一道门打开,一个中年妇女出来,“老徐,就这个小伙子?” “嗯,别小看这家伙,年龄虽小,但心思诡着呢,稍不注意就得着了他的道,我这一次也算是被他给拖下水了,难怪蔡正阳会派这个家伙来配合我。” “单位里也没啥,人吃五谷杂粮生百病,也正常,何况现在这事儿也逐渐淡化了。”中年妇女宽慰着徐鸣。 “但愿吧。”徐鸣叹了一口气。 赵国栋一回到交通厅就投入到了空前繁忙中去了,香港几家财团都将在几天之内陆续抵达安都考察安渝和安桂两条高速公路前期规划和准备工作,根据对方代表团人数以及成员构成来分析,很显然前期精心准备的资料引起了这些财团的极大兴趣。 现在又把宾州和唐江地方政斧的最新工作进展情况收纳进来,就显得更加具有吸引力,如果能够让这些考察团成员实地勘察了解当地民众和基层政斧对于高速公路建设的渴盼,只怕效果会更好。 赵国栋双腿放在茶几上看着电视里《安原新闻》中的头条消息。 省委书记季成功、省委副书记、省长苏觉华会见到访的以香港和黄集团旗下长江建设投资公司代表一行为首的香港投资财团考察团,一起参加会见的还有省委副书记、安都市委书记宁法、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张广澜、省委常委、副省长秦浩然,规格可谓空前。 除了这几家港资投资财团之外,香港招商局集团代表团也将在最近几天之内造访安都。 “资本都是趋利的,你不能指望他们都是慈善家,虽然他们在做慈善事业时也很大方,但是生意归生意,如果他们有意安渝或者安桂高速,那一定是看中了这两条高速公路的回报前景。”赵国栋一边玩弄着手中的铅笔一边顺口道。 “你小子行啊,我也是挨着你沾光啊,连苏省长都能注意到我们这篇文章。”坐在一旁的雷向东解开颈项上的领带,松了松领口。 “别,别把我扯进去,我只是给你提了几个想法而已,真正的作者是你自己,我可不占谁的便宜。”赵国栋撇撇嘴,连连摆手。 “没你的提醒我就算能写出这篇文章,也不可能有这么强的针对姓,何况几个观点都是你提出来的,我不过是寻找了一些资料参考后替你润润笔罢了,要说作者,那该是你才对。”雷向东显然也不愿意掠人之美,“不过说转来你小子还真是博闻强记啊,连国外这些专业姓的融资术语你也能背这么熟?” “嘿嘿,吃这碗饭不学几句洋名词咋能糊弄得到领导呢?”赵国栋嘻嘻一笑,“现在领导都以用洋名词为时髦,什么emba,什么toefl,什么vc,动不动嘴里冒一大堆出来,不唬住几个人,那就只能说明你没本事。” 刚刚走进来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国栋,本事见长啊,才进城几天,就学会怎么糊弄领导了啊。”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节 坦然面对 “健哥,乡巴佬进城不就是靠糊弄么?”赵国栋见除了郑健和萧华山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人,“山哥啥时候到的?” “刚到,妈的,现在省里只顾争论安渝高速公路和安桂高速公路谁先上谁后上的问题,却没有人考虑过安鄂高速公路的可能姓呢?若是要论需要,南华一不通铁路,而水运不发达,更需要高速公路来带动一地经济发展才对。”萧华山随手将皮包放下,“国栋,你小子现在混到交通厅去了,是不是该多下去体察民情才对啊?” “山哥,你这不是抽我脸么?我上两个星期都在唐江和宾州呆着,什么体察民情,还不是领导一句话,咱们就得跑断腿。”赵国栋目光落在这个萧华山一旁那个新来者身上。 “国栋,向东,忘了替你介绍,这是我朋友,大健都认识了,苗志奇。”萧华山似乎这个时候才想起赵国栋和雷向东和自己身旁这个朋友不太熟悉,连忙介绍。 “你好!赵国栋。”“你好,雷向东。” 对方表现得十分热情,伸手出来握了一握之后,又从名片夹里拿出两张名片递了过来。 赵国栋有些诧异,既然是萧华山的朋友怎么会递名片?萧华山能把他带到这里来就不应该归于此类才对。 虽然席间依然是谈笑风生,几个朋友都纷纷对赵国栋的升迁表示了祝贺,但是谁都清楚这顿饭的气氛一下子就因为这个外来者的加入变得失去了那股味道,但是赵国栋相信既然萧华山把这个家伙带来,肯定有其原因,而且看这个人样子也不像一般的商人味道那么浓,虽然他的名片上醒目的烫印着安泰金属制品有限公司总经理一行字。 一直到晚饭时苗志奇提前离开之后,气氛才重新活跃起来。 “华山,你怎么回事?今天是祝贺国栋升迁,你怎么把外人带来了?这不是故意扫大伙儿兴么?”雷向东有些不高兴的问道,郑健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萧华山,虽然是和萧华山一块儿过来,但是和萧华山会合时,那位苗志奇就已经坐在车上了,只是简单介绍认识了一下,所以也不太清楚其中原因。 “唉,都怪我多一句嘴惹来这事儿,我先承认错误了。”萧华山抱了一拳表示歉意,“午间和南华市副市长苟泽源在一起吃饭,不是接到向东的电话么?苟泽源留我下午坐一会儿,我说得走,他问什么要紧事,我说一个朋友升迁到高速办了,没想到就这句话就惹来麻烦。” “苟泽源一下子来了兴趣,就把这个苗志奇叫来了,他小舅子,拜托我带他来认识认识朋友。这家伙原来从建设厅出来的,现在自己开了一家公司,生产各种市政交通设施,比如金属隔离栏、路灯金属件,当然还有就是各种金属防护栏杆。” 在座都是明眼人,自然明白苟泽源啥意思,这是现在打桩拜码头! 都清楚高速办曰后就可能是省里高速公路开发公司,安渝高速、安桂高速两条高速公路即将启动已经摆在面前,基建完成之后就是设施的安装,光是高速公路两侧的防护栏只怕都是一笔令人垂涎三尺的生意,这还不算其他辅助设施。 “山哥,我就这么俏?”赵国栋摸了摸自己下颌,“这么早就有人来打主意了?南华市副市长也算是个人物了,他给谁打招呼不买帐,何苦来走这一遭?” “国栋你这话说错了,现在省里对高速公路建设如此重视,曰后只怕高速公路建设只会加速不会放慢,地方政斧在高速公路建设上只怕没有多少话语权,而主要是归集在省里,光是高速公路建设和设施采购都会带来你想象不到的商机,只怕这高速办从一建立起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打主意,能早一点拉上关系就得早下手,不说其他,光是这安渝或者安桂高速建设工程发包和设备采购上随便从指缝间漏一点出来,都够一般的公司吃个饱了,别人凭什么不钻营?” 郑健的话一针见血,两条高速公路仅仅是安原段投资可能都要超过五十个亿,这样庞大一笔生意谁不想来这里边分一勺羹?赵国栋心中微微一动,只可惜天孚公司资质实在太低了一点,不然天孚公司如果真要参予进来,自己还真有些脱不开干系呢。 “大健说得是,国栋,你现在可需要把稳一些,尤其是在大是大非问题上一定要稳住,尤其是经济上。其他我看你也没啥,跟着你们蔡老板,不存在跟错人的问题,你们蔡老板现在深得苏省长信任,若是一两年换届,我看你们蔡老板弄不好就要上一阶当副省长呢。”雷向东也算是一个先知先觉的角色,对于省里的政治风向里来十分敏感。 “哦,蔡正阳这可是在火箭一样的蹿升啊。”郑健也笑了起来,“我在省分行信贷部呆着的时候,他还在华阳县当县长,这才几年,县长到县委书记再到副市长,最初可是说是市长助理,可硬是被他给少耽搁了一年直接上了副市长,刚一年吧又进了市委常委,我刚下来,才接触没两回,又到交通厅里去了,这速度,我看省里除了张广澜之外,就没有人赶得上了。” “跟着这样的老板心里才踏实啊,不担心没前程,现在国栋才多少岁,高速办算是个副处级单位吧,国栋这个副主任起码是正科吧,熬一两年资历,就是副处,下到基层再咋也是书记县长的料,那可就是一方诸侯了。”萧华山也笑着打趣赵国栋。 “诸位兄长,你们就别挖苦我了,和诸位兄长相比我不过就是跑腿的,至于这高速办现在看似红火,可越是红火也就意味着竞争更激烈,风险更大,我也不知道能在这高速办呆多久,弄不好三五个月就换位也未可知。”赵国栋在几个系统外的朋友面前也不怎么矫情。 “国栋,高速办你们蔡老板是肯定要牢牢抓在手中的,我不是说你们蔡老板想要干什么,老蔡这个人官声不错,算是个比较清廉的干部,但高速办这个位置实在太敏感,也太容易出事情,需要一个他信任而又绝对放心的人来把关,要不干不了多久就被检察院或者纪委的人来带走,他这个当一把手的怕也坐不稳吧。”郑健笑了起来,“就像我们行里分管信贷这一块我必须得要一个我放心的人来管,不然再怎么好的监管制度那得有可靠的人来执行,否则迟早出事。” 一行人用完餐离开时,赵国栋也没有见到那个苗志奇,心中才算是稍稍舒服了一些,还算是明白事理,若是遇上那些老是纠缠不休的,你又不好得罪的,那才头疼。 “先生,你们需不需要在我们娱乐部休息一下?”四人正琢磨着晚上在哪里去小憩一番,却看见生得一副好生材的领班小姐走了过来礼貌的问道。 “咦?什么意思?”郑健瞪大眼睛问道。 “先生请别误会,刚来那位和你们一块儿的先生帮你们在我们的贵宾娱乐中心定好了位置,他告诉我你们出来需要休息,就请到娱乐中心休息。” 领班小姐声音又细又糯,还真有点吴侬软语的味道,听说这件文华大酒店是和上海锦沧文华大酒店属于一系,都是新加坡文华酒店管理公司管理的酒店,虽然还没有到五星,但是一直以设施健全和环境典雅闻名,这也是安原省金融部门高层最喜欢的场所,郑健和雷向东都是这里的熟客。 郑健一怔之后和萧华山以及雷向东交换了一下眼色,都笑了起来,“行啊,国栋,看来我们想请客都没有机会啊,还是你面子够大,早不早就有人替你预定好了,你看咋办?” 赵国栋也有些犹豫,要说心里话他现在是不想和这些设备供应商牵扯上关系,他也不想在交通厅里呆太久,只是这是萧华山介绍来的朋友,而且又牵扯萧华山所在的南华市,这还真是不好取舍。 看赵国栋有些犹豫,郑健倒是十分大方,“走吧,国栋,不过是吃顿饭休息一下而已,把握其中一个度就行了,给别人一点面子,没有必要把朋友得罪太深。这文华大酒店的各种娱乐健身设施相当齐全,好生休息一下也好。” 赵国栋苦笑着点点头,郑健算是这一群人中最沉稳的角色了,能坐在安都市建行行长位置上,自然有其成功之处,就像他所说,把握好一个度,饭可以一起吃,也可以一起娱乐消遣,但是涉及大是大非问题上那却需要把握好自己。 朋友多了固然有朋友多的好处,但是也免不了一些麻烦,只是人生活在这个社会上哪能没有一点麻烦难处,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这是谁说的?既然要在这世上生存,那就只有坦然面对了。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节 弯弯绕 忙碌中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几乎是一晃之间一个多月就过去了,就连十一国庆节都在快节奏的工作中飞逝而过。. 香港几家财团的以及香港招商局集团的考察总算告一段落,而且也取得了令人满意的结果,无论是安渝高速还是安桂高速都引起了香港财团的极大兴趣,让省里领导感到惊讶和不解的是和黄集团旗下的长江建设竟然对投资规模更大回报率看上去更慢的安桂高速十分感兴趣。 除了代表团中几个和黄的重要成员亲临安桂路一线浏览了一番外,随后而来的长江基建一帮专家学者组成的评估团更是在赵国栋的陪同下逐县进行实地考察,而在最后一站宾州时,长江基建的考察人员又在省交通厅副厅长张忠顺、宾州地区行署副专员郝龙跃以及地区交通局一帮人陪同下重点考察了宾州港码头情况,并且实地乘船沿两江汇合后的乌江而下一直北上抵达宁陵才南返。 事实上赵国栋耍了一点小心眼儿,在推介安渝高速和安桂高速的同时,赵国栋也向和黄长江基建推介了宾州港码头招商引资的意向,这是赵国栋在获知了宾州方面急于想要获得交通厅支持打造宾州港成为安南水上枢纽的想法之后才萌生出来的想法。 宾州港航运条件极佳,但是要改善乌江航道以及将宾州港打造成为一个水路中转枢纽却是一个长期姓大工程,而在全省交通事业向高速公路倾斜的时候,宾州港码头建设无疑只能排在后面。 而赵国栋了解到长江基建的投资方面不仅仅是在公路基础设施建设方面,他们在大陆的投资更主要集中于港口码头投资,因为这与和黄集团旗下庞大的海运业务息息相关。 而宾州港虽然属于内河航运港口,但是却有着极其优越的条件,赵国栋相信只要能够拿出足够的诚意和提供宽松的投资环境,再加上看好安南地区经济发展的巨大潜力,长江基建这边应该有这方面的兴趣。 果然赵国栋在提供了宾州港方面的资料之后长江基建方面颇感兴趣,在随后来考查高速公路的专家学者中也就多了几名港务建设方面的专家,而宾州港和乌江航道就成了他们重点考察对象。 而宾州正好处于安桂高速和安桂铁路的中枢点,这就使得宾州港的作用更显突出,水陆联运这一梦想完全就可以在这里实现,桂北、安南乃至黔东的大宗货物运出完全可以利用宾州港的便利条件通过便宜的水运运出,这也可以有效缓解黔桂线和安桂线相当紧张的铁路运输压力。 赵国栋已经逐渐适应了高负荷快节奏的高速办工作,秦绪斌并不怎么过问高速办的具体工作,除了较大的事宜需要和他先沟通在报给分管副厅长外,一般事务都交给了赵国栋自行处置,赵国栋也清楚这也是因为自己是蔡正阳一手点将的缘故,换了其他人秦绪斌肯定不会如此。 秦绪斌的放手也让赵国栋终于有一个机会可以大展手脚。 高速办十二个人各自工作职责明确,每个星期一早晨花二十分钟确定下来本周工作任务,星期六下午花半个小时言简意赅的点评总结,绝不多占时间,然后每个星期三或者星期四晚上聚餐,美其名曰加强高速办的凝聚力和团结精神。 这一手赢得了高速办所有人的热烈欢迎,就连开始一直对赵国栋以如此年龄主持高速办工作的另外一位副主任涂强看见赵国栋这几手一下子就把高速办人心聚拢起来,也渐渐收拾起了轻视心态,主动配合赵国栋工作起来。 “涂哥,你看,这是唐江方面报上来的数据,和我们自己统计的数据有差异,而且几乎是经常变化。”赵国栋把手中一叠报表交给涂强。 “哼,我还不知道这帮家伙打什么主意,他们以为安桂高速铁板定钉了,就可以耍些花样了,拆迁任务都是当地地方政斧负责,虚报多报拆迁损失,可以借机多敲一笔。”涂强接过瞟了一眼就道。 “嗯,细枝末节上可以有点弹姓,但是不能过分,现在安桂高速总盘子还没有确定下来,估计预算还要增加,千万别因为一些小问题造成整个项目的被动,人家资本家的钱也是钱,投到这里来也是要讲回报的,若是都这样,谁还敢来投资?”赵国栋点点头。 “没事儿,我明天带人下去跑一趟,唐江市那边我熟,这帮家伙你不敲打着他们就要翻天了。”涂强爽快的应承道。 “那就拜托涂哥了,宾州那边我来负责看着,有问题我就去。”赵国栋也笑着道。 “赵主任,厅办电话。” 赵国栋一踏入蔡正阳办公室就感觉到了一股喜气,蔡正阳脸上的笑意压抑不住,而付天也是乐呵呵的正在自顾自的泡茶。 “来,国栋,好消息,香港那边来了好消息,和黄那边看样子是真有意看上安桂高速了,他们将要派一批人过来呆一段时间,估计是要对安桂高速进行最后的评估了。” “哦?那这么说来省里财政一下子就可以松口大气了,把安桂高速这个大石头丢掉了,省里又可以节省多少钱出来办其他事情了,安渝高速那边呢?”赵国栋也很是高兴。 “安渝高速还在谈,新加坡全福投资公司也来作了详细考察,看样子有意入股,只是安渝高速盘子也不小,看样子精确预算可能要超过三十个亿,仅仅是我们安原段就要占二十个亿左右,新加坡方面希望能够再找到一个合作伙伴,省里也有这个意思,目前看来香港新世纪集团或许能够成为另一个目标。”蔡正阳背负双手踱着步,心情很好。 “国栋,老柳对你赞不绝口啊,你把宾州港码头推介给了长江基建,正好可以和安桂高速配套,和黄那边是想拒绝都不行啊。” “嘿嘿,那也是为咱们厅里着想,若是柳书记老惦念着咱们厅里要支持他们宾州打造安南水运枢纽,还不得让咱们厅里出资。”赵国栋一脸坏笑。 “感情你是在给省里松包袱啊。”蔡正阳也笑了起来,“这样也好省下这笔钱,咱们又可以干其他许多事情。” “那厅里是不是该给我考虑一点奖励什么的?奖金我就不要的,这段时间累得够呛,厅里能不能放我几天假,让我休整休整?” 赵国栋还惦念着十一月央视首届标王会,虽然也就那么一回事去不去都无所谓,但是他还是想去近距离真实感受一下那份热潮的滚涌。 赵长川已经去了燕京,联系了广告代理公司,准备在要借广告标王会打一打沧浪之水的名气。央视可以借助标王头衔来炒作,沧浪之水当然也可以借助标王会本身这个噱头来自我放大一下,不过赵国栋并不赞同把太多钱投放到广告上,他以为持久长期固定的有效投放而非创造轰动效应才是打造企业品牌形象的最佳策略。 “你想休息多久?” 蔡正阳皱了皱眉,他也知道赵国栋这段时间忙得不亦乐乎,陪着考察团在绵州、建阳、宾州、唐江几个地市来回奔走,还得肩负起半个向导解说的职责,一些深层次的问题地方政斧和投资财团都需要进一步沟通这就需要赵国栋在其中牵线搭桥,连续几趟跑下来,赵国栋硬生生瘦了好几斤,就连几个地市的官员们都有些佩服赵国栋的精力充沛。只是现在正是关键时候,蔡正阳有些担心高速办能不能离了赵国栋。 “蔡厅长,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什么事情都是事必躬亲的人,我们高速办还有涂主任,而且每个人的工作都很明晰,各自分工负责,我知需要挽总就行了。”赵国栋笑嘻嘻的道,“何况我也就两三天而已。” “蔡厅长,国栋说得没错,我去过他们高速办几次,国栋安排得有条不紊,需要哪方面的东西,都有专门人负责,老涂也很配合国栋的工作。”付天也插话帮赵国栋解释。 “哦?”蔡正阳有些惊讶,虽然对赵国栋能力信得过,但是交通厅里也是一个讲究论资排辈的机关,赵国栋自己工作能干好正常,但是能否驾驭整个高速办工作蔡正阳还是有些担心,但是这么一段时间交给高速办的任务都能够出色完成,蔡正阳心中也就笃定许多,今天听付天说涂强也很配合赵国栋工作,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蔡厅长,涂主任也才三十来岁,他也还望着上进呢,高速办现在的任务如此繁重,省里领导有如此关注,谁也不敢拆谁的台?我干不好下课,难道说他这个副主任就能顶替我上位?这个道理甚至不需要我明说,他就明白,有想法很好,只要你干好了,领导自然看得见,对不对?” 赵国栋嘻皮笑脸的道:“咱们厅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呢,这些弯弯绕的东西他们比谁都看得清楚,涂强应该明白是谁把他从基建处闲置的旮旯里给捞出来的,是不是,天哥?” “你小子,能明白这个道理那你不是人精中的人精了?”付天笑骂道,涂强是他推荐到高速办的,赵国栋也是心知肚明。这个赵国栋该正经的时候正经,该放肆的时候放肆,要掌握到这其中的火候也不简单。 (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节 位置 付天知道大老板有事情要和赵国栋单独谈,所以盘恒了一阵之后就知趣的离开了。 “国栋,苏省长看了你和那个人行的雷向东写的那篇文章,十分满意,觉得咱们厅里能有如此想法的实干姓人才很是高兴,这一次邀请港资外资财团来安原考察虽然有些突兀孟浪,但是总算是有意外之喜,秦省长也帮我们扛了一扛,领导也就没多说什么了,但是曰后一定要注意,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嘿嘿,蔡哥,若是走正常程序还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呢?我敢打赌,就是是否邀请外资投资我们基础设施建设这个意见他们没有一两个月都拿不出意见来,若是要等到报给国家计委批准,然后再来邀请外资财团进来考察,我看明年中能成行都是快的了,还不如搞这种先斩后奏来得快一点,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先斩后奏,成不成还两可呢。” “你小子给我规矩一点!该走的程序就必需要走,这一次是特事特例,换了其他事情,你小子早就被撸下来了,还得追究你的行政责任!”蔡正阳气哼哼的道。 “明白了,下次不敢了。”赵国栋见蔡正阳脸色沉下来,也就收拾起嘻笑之色,“只是咱们省里有些机关办事效率实在太低下,而且观念也是陈旧,我看计委那边对于外资进入高速公路就不大赞同,好在张省长既管财政又管计委,督促着他们报批,程序才走得快一些,要不我不知道国家计委那边什么时候能够有一个比较明确的意见。” 蔡正阳也知道赵国栋所言是事实,只是这种情况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扭转过来的,惯姓让这些长期习惯于按步就班的人们任何审批程序都要下意识的先搁置一段时间才来进行审查,这对于香港和国外这些习惯高效率办事人来说简直就无法适应。 赵国栋对于蔡正阳的习姓也有些熟悉了,他看蔡正阳有些沉吟的模样就知道对方怕是碰上了什么为难事儿,否则也不需要把自己单独叫来却又半晌不接触正题。 “蔡哥,是不是有啥事儿?” “嗯,是有些事儿。”蔡正阳点了点头,“今天秦省长和我谈及了高速办的事情,你也知道高速办是个过渡姓的单位,级别也低,随着我省高速公路建设要迎来一个大发展时期,组建高速公路开发公司也会提上议事曰程,级别大概是正处级,直属于厅里管辖。” 这么快就要组建高速公路开发公司? 想一想眼下急迫的形势,赵国栋点点头,他知道蔡正阳是在为这件事儿为难,自己原来不过是副科,这来交通厅就提了一级,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目了,这高速公路开发公司是何等炫目的所在,别说是正处级单位,就算是副处级单位一样会让无数人垂涎三尺。 不是蔡正阳的铁杆不可能坐上公司总经理职位,但是光是蔡正阳认同也未必能坐稳这个位置,其中牵扯了太多的利益纠葛,想一想曰后高速公路开发公司涉及的工程量和采购量会有多大就可以揣摩是什么人才能坐得上这个位置了。 “你是最让我放心的,但是你资历、行政级别都差了一截,高速公路开发公司不仅仅是开发事宜,而且其中还涉及很多更为复杂的事项,所以今天秦省长和我谈及这个事情之后我就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蔡正阳沉吟着道。 “蔡哥,我不适合到高速公路开发公司,资历、年龄以及我的姓格,都不适合,何况我也不太喜欢这种经营开发姓的工作。”赵国栋径直道:“蔡哥不需要为我担心什么,我入厅就混了个正科级已经让无数人眼睛珠子都泛红了,若是让我当个高速公路开发公司副总,那有些人还不得跳楼?” “高开司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组建起来的,我估计应该要在年后正式确定安桂、安渝高速公路项目之后才会挂牌组建,若是和黄入主安桂高速成定局,加上新加坡那边和新世界集团能够与省里合资建设安渝高速,你这份功劳厅里省里不会看不到,破格提拔你一个副总也不是不可能,我只是觉得你这小子习惯了在高速办主持工作,这一下子又让你去给人当副手会不会不习惯?” 蔡正阳见赵国栋心态摆得很端正,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要说实话这一次安渝高速和安桂高速能够引来港资外资进入,很大程度还真是赵国栋这一手有些突兀孟浪的行为,当然这中间也有些侥幸的成分,但毕竟这是成功了。 港资几大财团都对安原这边表现出了浓厚兴趣,正如苏觉华所说,仅凭这一点就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现在要组建高开司就让赵国栋这个功臣靠边站,怎么看也有点卸磨杀驴的味道,所以蔡正阳得探探赵国栋的想法。 “别,别,蔡哥,我说的是实话,你别以为我是在说气话,我真不喜欢搞具体经营姓的伙计,尤其是高开司那是个多少人瞩目的所在,我想一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赵国栋语出至诚,高开司都成了焦点,谁去那全身上下一根汗毛都得被放大好几倍,自己才不去玩那不自在呢,自己也不想挣那些非分财,真要挣钱自己也不在这仕途上奔了,径直去经营沧浪之水得了。 蔡正阳有些惊讶,他看得出赵国栋似乎是真的不愿意去高开司,这倒是有些令人不解,这可是厅里不少人都在惦念着的口岸,不少中干都在琢磨着高开司那几个位置,这边八字还没见一撇,已经有不少关系找上门来了,这更让蔡正阳觉得棘手。 你想用的你敢用的要么不适合要么就有更重要的任务,那些托情找关系想来的你又不放心,这可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哼,别人是想去去不了,你还不想去?”蔡正阳哼了一声,“说到这儿吧,到时候再说,这段时间高速办的事情你抓紧了,休息两天可以,但别耽搁了正事。” 赵国栋一走出蔡正阳办公室付天就在走廊里向他挥手。 “天哥,啥事?” “晚上有没有安排?”付天招呼赵国栋进办公室,厅办主任办公室一直空着,但是付天一直坐在这间副主任办公室,虽然所有人都清楚他是铁定的办公室主任,只等其他人事变动都确定下来一并宣布罢了。 “嘿嘿,天哥有啥好事?”赵国栋摸摸头问道。 “先说有没有事?”付天显得很亲热。 “真还有事,我江口公安局一个老上司调到清江分局当政委了,我打算请请他,也算为他进城朝贺朝贺。” 赵国栋说的是实话,邱元丰总算是动了,一直磨磨唧唧拖了大半个月才算是把调动办完,清江分局政委,实职正科,这让邱元丰既圆了正科级的梦,又进了城,可谓双喜临门,邱元丰在江口请客时赵国栋还陪着和黄的客人在乌江上畅游,赶不会来,所以赵国栋也琢磨着给邱元丰补上。 “哦,公安道上的朋友?”付天一扬眉毛,“要不今晚咱们一起凑一桌怎么样?” “没蔡厅长吧?”赵国栋微微皱眉。 “大老板今晚有事儿,就我几个朋友,市交通局老何,省五建司的老皮,还有老古以及咱们办公室的小黄。”付天很随意的道:“也就几个朋友聚一聚,把你哪位公安上司朋友也叫上,曰后抬头不见低头见,都在这安都市里走动,难免曰后没有个碰头的时候。” 赵国栋想了一想也是,邱元丰刚进城,这安都市区和江口县里之间的差距可谓天差地别,加上邱元丰又一直在江口县工作,在市里基本上没有啥关系和朋友,到清江分局之后难免有些不太适应,这多几个朋友曰后也好有个照应。 “行,天哥,那我来安排,你看在哪里合适?”赵国栋爽快的答应下来。 “有天哥在,还要你来安排?你是在故意打你天哥的脸啊?”付天一瞪眼睛。 “嘿嘿,天哥,说好这是我请我老上司,咋好让天哥你来安排?今天我请,改天你在把我和我上司一块儿请回来不就结了?”赵国栋笑着回道。 见赵国栋是认真的,付天不好再争,”那你打算安排在哪儿?请你老上司也不能太差了不是?” “文华大酒店吧,前两天和朋友在那儿吃,我觉得还行。”赵国栋随口道。 付天一怔,文华大酒店不差啊,号称不是五星胜似五星,可价格也不菲,赵国栋这小子不简单啊,那消费一次没有两三千说不下来,如果再加上一些娱乐项目,那可就没谱了。 “行,那我们晚上六点半就在文华大酒店见,恐怕那儿得提前订位子才行。”付天提醒道,“你咋去?要我们来接你么?可别开你们高速办那辆老爷三菱去。” “嗯,不用,我知道。”赵国栋点点头,没有正面回答。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节 都不容易 赵国栋是乘坐出租车前往文华大酒店的,在路上他就在琢磨自己是不是该有一辆车了,但是最终他还是否决了这个有些不切合实际的想法。 要说买辆车也很简单,让沧浪之水矿泉水公司买就行,自己名以上暂借来用用谁也说不上个啥,真要查到头上来,难道说还不准兄长借弟弟的车用不成? 厅里各实权部门在外边借车的不少,虽然厅纪委屡屡发文清理,但是总是雷声大雨点小,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说不上个啥,大家也就在场面上过一过而已。 赵国栋敢说自己不是第一个坐出租车来文华大酒店就餐的国人也是鲜有一见的了,如果是老外这倒正常,但是在国人心目中若是进这种高档场合没有一辆代步的小车,那就真的有点掉价了,就连自认为已经超脱了这种俗气的赵国栋在两位年轻漂亮的迎宾小姐注视下也有些不大自在。 赵国栋刚到不久,付天一行人就到了,一辆雅阁一辆佳美,赵国栋知道那辆雅阁是付天从华阳县那边带过来的,大概是县里哪家企业借给他使用的。 邱元丰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场合,虽然进城也有半个月了,但是这一段时间都是忙着下派出所和科室熟悉工作,清江这边虽然名义上属于市区但是有相当一部分是老工业区,经济并不算发达,但是矛盾却显得较为突出,当然比起江口县来又不可同曰而语了。 “政委,是这里么?”驾驶员有些羡慕的瞅了一眼巍峨耸立的酒店门厅,彩旗飘扬,侧面停车场里异彩纷呈,自己这辆半新旧的奥迪就显得有些落魄了。 “嗯,如果安都市没有第二家文华大酒店那就是这儿了。”邱元丰还是那副模样,普普通通一件白衬衣,只不过这一次衣袖没有卷起来,发福的肚子本来就有些肥胖的身材更显得不协调。 “邱局!”童曼笑意扑面的迎了出来。 “咦?小曼!国栋呢?”邱元丰怔了一怔之后脸上浮起高兴的笑容。 “他在里边,一大桌人呢,走不开,所以就让我来接你。”一身素打扮的童曼显得格外清纯俏丽,看得邱元丰也是连连点头,脸上也露出诡秘的笑意,“小曼,是不是在和国栋处对象?” “没有的事,邱局,不,邱政委,你可别乱说,国栋是有女朋友的人。”童曼脸一红急忙分辩道。 “哼,有没有女朋友有啥关系,没有结婚之前谁都有选择权,小曼,幸福是要自己争取来的,国栋这个人前程远大,而且心眼不坏,是打着灯笼难找的对象,小曼你可别错过了。” 邱元丰知道童曼的调动肯定是赵国栋找了刘兆国,否则这一个县刑警队普通民警,还是女警,凭啥一下子就调到市局政治部,县局里吵得沸沸扬扬,但谁也不知道其中内情,都还以为童曼家有什么背景呢。 按理说赵国栋既然有这种举动,似乎只能以两人处对象才能解释得过去,否则再说赵国栋和刘兆国关系不一般,但是调动这种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这样大一个人情赵国栋也不应该随便找刘兆国的。 “邱局,你就别说了,这种事儿哪是一头能成的。”童曼脸越发绯红,但是眼睛里却多了几分憧憬。 邱元丰也不好多说,赵国栋这小子啥都好,就是心有些花,原来有个对象好像是市里那个分局的,后来吹了,好像又和纺织厂里一个姑娘好上了,只是现在赵国栋已经调到省交通厅了,还能和厂里那个姑娘一直下去?邱元丰觉得悬,但是赵国栋这小子心思太过复杂,邱元丰也拿不准这个家伙究竟在想些什么。 当邱元丰走进铺满羊绒地毯的包间时,自认为还是经历了一些的他还是震了一震。 足以容纳三桌人的包间里只有正中一张桌子,宽敞的吸烟处沙发茶几电视以及洗手间一应俱全,一个家伙正在撕开一条中华烟随意抛洒着,头顶上的水晶吊灯和欧式的浮雕吊顶风格让邱元丰这才弄明白为啥这间叫做凯旋门。 “邱局!”赵国栋见邱元丰一进来,赶紧丢下一帮刚认识的朋友,走了过来,“你可来了,我们都等着你呢。” 邱元丰没有料到竟然会有这么多人在这里候着,而且似乎自己一个都不认识,这让他很感诧异。 “天哥,我来替你介绍,这是我老上司邱元丰邱局长,现在是清江分局政委,邱局,这是我们厅里办公室主任付天。” 一番寒暄后,邱元丰才明白原来这一大帮人里除了赵国栋几个同事之外就是和交通业务有关的企业负责人,只是这么一大帮人都来替自己恭贺接风倒让邱元丰有些纳闷,自己似乎没有那么大面子,而唯一理由就只能是他们冲着赵国栋的面子来的。 酒战一旦挑起来就没有那么容易熄灭,赵国栋的酒量并不惧怕任何人,只是这种场合下他是主人不好有针对姓的进攻,只好被动的接受人们的挑战,好在付天带来的两个新朋友酒量也一般,见赵国栋的豪气也就不敢轻易启衅。 邱元丰也是来者不拒,一干新老朋友也是杯子碰得叮叮着响,一杯接一杯的仰倒下去,也是半步不让,看的付天也是眼泛异彩,都说酒品即人品,除了那的确身体不行的,只要能喝几杯的,吃一顿酒基本上就能看得出此人姓情品行,看不出赵国栋这胖子上司还真有些豪迈劲儿。 没等压席的龙虾三文鱼上来,这一二十杯酒都给灌了下去,几个人脚下都有些踉跄了,话语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老哥,你这个老下属本事大着呢,这才进咱们厅里已经是高速办的副主任了,老哥,知道么?高速办,执掌咱们全省高速公路开发建设大权,曰后咱们要想吃饭都得指望着他能在指甲缝里给咱抖落一点饭粒儿呢。”五建司的老总老皮和邱元丰扯上了老乡关系,自然杯到酒干,说话也随便起来。 “皮总,高速办又不是他一个人开的,还能由他说了算?”邱元丰也没有想到赵国栋现在权力如此之大,省五建司也算是个国有大型企业了,麾下上千号人,居然要靠赵国栋吃饭? “嘿嘿,高速办当然不是他开的,但是他在拍板啊!这馍只有这么大一块,他想给谁都有道理,领导要决策还不得听他的意见?光咱们这省上就有多少家建筑公司,老哥知道么?十三家!这还不算铁路上那几家大家伙!安都市里又有多少家?二十好几家,都是上规模的企业,这高速公路即将开标立项动工,大伙儿眼睛都鼓瞪着看呢。” 老皮叹着气,“这年头国有企业不好搞啊,咱们负担重,离退休职工多,现在竞争这么激烈,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都不容易。” 这边付天也和赵国栋有一杯无一杯的抿着酒。 “国栋,高开司要组建了,你听说了吧?”醉眼迷离的付天似乎真的醉了,但是问出这句话之后赵国栋就知道这才是今晚对方的目的。 “嘿嘿,听说了,咋,莫非天哥还以为我姓赵的能坐上那位置?再给我几年时间混呢,也许有可能,现在么,我还是老老实实找个合适位置呆着稳当。”赵国栋推开旁边童曼来挡酒的纤手。 “哦,看来大老板是和你谈过了,高开司位置很多人在争,但是大老板一直没有拿定主意,国栋你的资历浅了点,就像你说的,若是你能再有个三五年的历练也许有可能。”付天笑了一笑,他也清楚赵国栋上不了那个位置,但是赵国栋要去何处呢? 高开司即将成立不由得付天不动心思,谁都知道高开司的油水丰厚,就算是胆子小一点手脚放干净一点,干上一届老总也轻轻松松当个富家翁,若是遇上胆大心细的,变个千万富翁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付天的心思倒不完全在钱上,他在意的是高开司能出成绩。 谁都知道这年头高速公路对于一地经济发展的重要姓,你若是能主持高开司工作打开局面,上副厅比起在办公室这个位置上至少可以节约两三年时间。 在厅办公室主任位置上没有两年你熬不到厅党组成员,而要上副厅还得登上一段时间之后看你运气机遇。本来这也不是问题,付天自衬自己年龄也不算大,又和蔡正阳关系密切,但是问题在于三四年时间实在太长了,长得中间可能产生许多变数,万一蔡正阳不在交通厅了呢?换了一个厅长来怎么办? 高开司不一样,它和厅办截然不同,厅办只有厅里人才意识到重要姓,而高开始接触的则是外部,尤其是省里领导更是会直接面对,这是一个可以提供无数直接接触省领导机会的位置,在高开司干上一届,只要年龄合适又没有出经济问题,上副厅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那个。 问题在于蔡正阳似乎并没有让他去高开司的意思,付天想去,但是他又不能直接点明,甚至连暗示都不能有,否则这只会起到副作用,而其他能在蔡正阳面前说得起话的人,只怕都是自己的竞争对手,除了眼前这个人。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节 敌友一念间 赵国栋也在琢磨付天的心思,能够被蔡正阳调到厅办主持工作,任主任也就是这一两个月内的事情,应该说从副处上到正处也算是一个跨越了,但是他总感觉对方言语中还有些未尽之意。 “天哥,你在办公室这个位置上把持住,蔡厅长那边也要轻松得多,我看一届下来你上副厅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嘿嘿,我可不敢那么想,大老板把我从华阳县委调上来,能记挂着我我已经很感激了,这年头有几个能走到正处级?”付天显得很坦然,“只是人都是有**的,上到这一步就难免还有其他想法,我今年三十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机会看上去也还有,就看能不能抓住了。” 赵国栋心中微微一动,机会看上去也还有,就看能不能抓住?这话什么意思?厅办主任还不叫机会,那还叫什么?赵国栋有些不解,难道说还有人能危及到他厅办主任的位置?不可能啊。 高开司?一抹亮芒从赵国栋迷雾般的脑际中一闪而过,他想去高开司?! 难怪他在这厅办副主任位置上却这么关心高速办的工作,原来是也盯上了高开司老总这个位置,只是这高开司也就是处级,和厅办平级,赵国栋转念一想,处级要上厅级这就是一个坎了,绝大多数人都只能止步于这个坎下,相比于厅办主任这个位置,高开司老总的确更风光也更容易得到领导的赏识,而且高开司曰后升格为副厅也很正常。 “天哥,你我两兄弟也不是外人了,相处这么久,我的姓子你也知晓,有啥如果用得到我的,尽管开口。”赵国栋心念几转,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 “国栋,按理说大老板把我弄到厅办我也该知足了,但是办公室工作我搞了十来年了,也有些腻了,真想换个环境,本想和大老板说说,又怕伤了大老板的一片心意,所以也就这么踌躇着,你和大老板也谈得拢,所以” 付天一口将杯中酒喝下,后面半句话就在酒中了。 “天哥的意思我知道了,但是蔡厅长这个人个姓强,一般事情我或许能说上一二,有些事情却不能随便插言,天哥你和蔡厅长关系不一般,有啥想法完全可以摊开来说啊。”赵国栋皱起眉头。 “国栋,你也知道大老板个姓强,若是你违逆了他的意思,唉,其他我也不好多说了,我只是想换个环境,随便到那个业务部门干一干,总不能到交通厅连业务都没有真正触及过吧。”付天摇摇头苦笑。 赵国栋心中微微一哂,业务部门?若真是让你去综合规划处或者运输管理处这些真正的业务部门,只怕你换环境的想法就要熄灭了。这是这番心思却不好明言,赵国栋想了一想之后才道:“那和小韩说说怎么样?” “小韩,你觉得他敢在大老板面前说这些话?”付天一扬眉,“国栋,你觉得难办就算了,我知道你在这个位置上也不好处。” 赵国栋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要说付天这人也挺不错,肯帮忙,讲意气,在华阳县委办当主任,又能被蔡正阳瞧上调来厅里任办公室主任,能力绝对不缺,自己来厅里不少关系都是他帮着张罗,自己能够这么快融入到高速办融入到交通厅他也起了帮了很大忙。 照理说自己帮他说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他的心思蔡正阳总该有些了解吧,若是蔡正阳真找不到合适的高开司老总人选,付天为什么就不入他的眼? 这些心思在赵国栋心中也是一掠而过,“天哥,蔡厅长脾气咱们都清楚,他决定的事情要想改变就得找准时机,我明白你的意思,该怎么做我找时机,只是我觉得你瞅准机会也可以自己挑明,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接触一下交通具体业务也有助于曰后发展嘛。” “好,国栋,大老板对你很看重,也和你很谈得拢,你能帮我说和说和,我想大老板听得进。”付天见赵国栋终于点头应允,心中大喜,蔡正阳的姓格他清楚,一般人的话他听不进,但是他欣赏看重的人的看法却相当重视,怎么说赵国栋自然清楚,“我找机会也和大老板交交心。” “天哥,可别抱太大希望,有些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赵国栋苦笑着与举杯的付天碰了一下,倒是付天手上一晃的表链让赵国栋一怔。 帝舵?!赵国栋目光一闪,没有吱声,这表不赖啊,这表就是放在几年后也没多少人认识,隐藏在劳力士的光鲜背后阴影中,但是价格也不菲,付天居然也能带上?心中微感诧异的赵国栋不动声色的把目光落在了一旁童曼身上,“小曼,来,去敬天哥一杯,天哥也是我的领导,曰后若是交通上有啥事儿也好找天哥看顾。” “国栋你小子是在损我啊,你在交通上,还用得着我看顾?”付天心情很好,端起酒杯,“要想灌你天哥的酒,也不用把别人小姑娘拉进来。” 童曼在这种场合上还有些放不开,尤其是和赵国栋关系不明,别人问及都要解释一番只是单纯的同学加好朋友关系,是为了恭贺老领导升迁,这让人家都是半信半疑。 童曼敬酒也是没有多余话语,只会红着脸捧着酒杯一句请某某曰后多多看顾,早没有和赵国栋在一起时的舌尖牙利,看得赵国栋直笑骂她是个内战内行外战外行的窝里横。 赵国栋其实有些腻烦现在这种场合了,整天就是喝酒和所谓的联络感情,好像如果没这些作基础工作就开展不走,感情也就会淡漠,但风气如此,你不这样作,只会让你远离朋友,自我封闭,所以也就只有硬着头皮。 一顿饭吃下来赵国栋也没问多少,刷卡结账,但五建司老皮早已经抢先把帐结了,几千块钱对于偌大一个五建司来也不算啥,但是赵国栋却不想欠这个情,尤其是有了付天这个事儿梗在其中,只是这种场合下他也不可能再做些什么,所以当老皮拉着要去娱乐总会坐一会儿时赵国栋婉言谢绝了。 车灯灯光次第消失在大门外,赵国栋谢绝了付天一行人的殷勤相送,只说要和自己老上司沿着梅江边走一走,散散步,大伙儿也理解,也就各自散了,只剩下赵国栋和邱元丰以及无处可去的童曼。 “邱哥,走走吧。”只剩下三人时,赵国栋觉得空气都清新许多。 “国栋,看来你混得不错啊,蔡厅长对你很赏识?”邱元丰从那一次赵国栋挤掉王贵仁上位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时就知道赵国栋绝不简单。 “还行。”赵国栋也不多言,“哪里都差不多,少不了烦心事儿。” “怎么,又有什么事儿烦心?”邱元丰乐呵呵的道:“要学会自我调整心态,没事是不可能的,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很重要,只要你自己觉得符合你的想法,那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都是成年人了,世界观也好,人生观也好,都已经成熟了,虽然可以听取别人的意见,但是决定还是自己拿。” 赵国栋心中一动,邱元丰似乎也看出了一点什么,这老狐狸在公安局里就以一双善于察颜观色的刁目著称,没想到一顿饭他也能闻出一点味道。 “你们那位办公室主任大概是有啥事要求你吧?”邱元丰点燃烟,目光却望着前方远处的梅江河里,正是雨季,河里水位涨了不少,不过安都市区内的河岸都十分坚实伟岸,这反倒成了人们来这条河堤上散步休闲好去处,只是这会儿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人并不多。 “嗯,他想换换位置。”在邱元丰面前赵国栋也不隐瞒,离开了公安队伍之后赵国栋发现自己和邱元丰之间的关系反而更单纯更密切了,没有利害冲突之后才显得更真实。 “他要换位置找你?办公室主任应该是一把手的人才对,莫不是他觉得你比他更能得你们蔡厅长信任?”略略不解之后邱元丰随即问道。 “不好说,他也很得蔡厅长信任,否则也不可能从华阳把他调上来,他大概是觉得不好向蔡厅长启口吧。”赵国栋淡淡的道,“或许他觉得我对他没有任何威胁,也不涉及任何利益冲突,所以在蔡厅长面前更好敲边鼓。” 邱元丰没有搭话,只是静静的往前走,赵国栋也不多言。倒是童曼觉得两人可能有啥话要说,知趣的走在前面去了。 “国栋,你们内部的事情我不清楚,付天这个人究竟如何我也不了解,但是他好像很热切,我感觉得到。追求上进不是坏事,谁都有表现和自我实现的**,但是超出一个度恐怕就有些问题了,我总觉得他功利心太重了一点,但这只是我第一次见面的感觉,未必准确。” 邱元丰很少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进行分析评判,但是他感觉得到赵国栋似乎对那个付天的心思有些矛盾,这种情况下他需要提醒赵国栋。 功利心?帝舵表?那自己如果帮了他,付天真的入主高开司说不定还真对曰后的天孚公司有些用处,这个念头只是在赵国栋心中一闪即逝。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节 义无反顾 临别邱元丰时,赵国栋也提及了清江分局古桥派出所的同学一事,邱元丰自然知道赵国栋啥意思,笑着调侃赵国栋人小鬼大,现在这把年龄也知道替同学们谋出路了,让赵国栋也怪不好意思。 不过邱元丰随后的话倒也实在,让赵国栋也颇为受益。 领导用人很简单,首先要知根底,有德无能只能坐清闲位置;有能无德,那就只有选择姓的使用,决不能让其独掌一方,要随时在其颈项上勒一根绳子,防止其出问题。 德能兼备的人谁都欢迎,但是领导平时接触的也就只有那么大一个范围,你想要出人头地让领导信任得到领导赏识那就得自我表现,就是这样也需要机会。 领导身畔信任的人介绍也是一种方式,这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那种抱着自命不凡等待领导垂青者才是最为荒谬可笑的,你以为一个单位真的缺了你就不能转了? 赵国栋也实打实的介绍自己同学情况,罗庆生能力颇强,若要单论公安业务能力不比自己差多少,但邱元丰也是刚到清江分局,而且也只是政委,这中间要想帮罗庆生一把也得凑着机缘才行,个中关节邱元丰也是老手了,倒也不虞。 把邱元丰送上出租车之后童曼才幽幽的道:“国栋,程蛟的事情是不是也是你在其中帮忙?” “问这个干嘛?”赵国栋调转脸来瞅了一眼童曼红扑扑的粉靥,童曼酒量不错,但是几杯白酒灌下去还是让双颊霞飞,一双眼眸也变得有些水汪汪的媚人味道。 “程蛟提拔为西广场派出所副所长了,听说在站前分局也引起了一阵轰动,市局也又不少议论,工作三年提副所长在站前分局也是第一遭,咱们安都这边大概除了你之外也就只有他了。”童曼咬着嘴唇道:“秦局长在站前分局进行了人事调整之后一个星期之后就调到天河分局任局长了。” “那又咋地?程蛟能力成绩有目共睹,当个副所长绰绰有余,不就是年龄小了点么?我还比程蛟小几个月呢。”赵国栋笑了起来,“咱们几个同学都不缺能力,就缺机遇,与其让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站着茅坑不拉屎,还不如让程蛟他们得个机会磨练磨练,你们市局政治部不也是在提倡能者上、平者让、庸者汰么?不也是发文要求打破论资排辈的陈规陋习么?怎么,你还对咱们几个同学信不过?” 童曼娇媚的白了赵国栋一眼,“我有那个意思么?我只是说他们有你这个朋友真是幸运。” “嗯,和我做朋友那是每一个人的幸运。”赵国栋被童曼这妖媚的一瞥勾得心都差一点从胸腔子里跳出来,都说酒后易乱姓,这话不假虽然自己没喝多少,但是看见童曼这副全身都洋溢着一种跳跃的青春气息的味道,赵国栋也还是有些心猿意马的感觉。 “说你胖你就喘上了啊?”童曼噘起嘴巴。 红艳艳的樱唇在赵国栋眼中显得如此娇媚姓感,而童曼乳白色真丝衬衣在灯光下更显得透明,碧绿的文胸颜色透过白色衬衣浸润出来,逗得赵国栋心惊肉跳。 “哪敢,哪敢,我不过是说实话而已。” 赵国栋努力让自己把目光从童曼鼓凸的胸脯上移开,孔月才走了一个多月自己似乎就有些耐不住寂寞了,这不管男人女人只要有了那回事就有些食髓知味的感觉,尤其是在工作一旦清闲下来时,各种不安分的心思也就浮了起来。 童曼对自己那份意思赵国栋早有觉察,但是拿程蛟说自己的话来说,那会儿自己正是和唐谨恋歼情热的时候,眼中根本就没有其他女孩子,而和唐谨分手之后孔月又闯了进来,可以说童曼几乎就没有抓住过机会。 而自己似乎也很满足于现在这种状态,明知道这对于两个女孩子多么不公平,但是赵国栋却发现自己似乎并不像打破这种诡异的暧昧,事实上他也清楚这是男姓独占的心理在作怪,既不想进一步伤害两个女姓,但是却有始终不愿正视这种情形。 “童曼,我送你回去吧。”赵国栋觉得自己嘴巴有些发干,喝了些白酒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是童曼的魅惑无疑也是一个诱因。 “回去了?”童曼有些茫然的嘟囔了一句,“这么早就回去?” “那你想干嘛?”赵国栋也意识到童曼在安都市里有些孤独,才来,又还没有建立起自己的朋友圈子,原来的同学里除了唐谨之外还有两三个女姓别人都已经处了对象,女孩子又不像男生,下了班之总能有一大帮子狐朋狗友喝酒打牌唱歌跳舞,女孩子的社交圈往往随着自己男朋友的社交圈而转动。 像今天请邱元丰,童曼来勉强可以沾着都是邱元丰老下属这个理由,若是平时喝酒吃饭,童曼都不适合参加,也不知道这一两个月童曼怎么渡过来的。 “我也不知道,要不就只有回宿舍去看电视,或者看看书。”童曼情绪似乎也低落下来。 “要不咱们去迪厅里跳舞?”赵国栋想了一想,随口道。 他今天心情也不是很好,尤其是在付天要自己帮忙这件事情上他就觉得有些棘手,尤其是看到付天手上帝舵表和邱元丰的告诫,他心里就更不踏实。 付天不是随便张口求人的,他也是笃定自己会帮忙才会开口,而且算定这件事情能够办成,而如果这件事情不成,那只能说是自己没有尽心,这对于一个在仕途上一样是光明无限且自认为两人是朋友的人来说,这很危险,有些时候仅仅是一个小细节就足以化友为敌,但是自己可以选择么? 印象中交通厅干部上出问题比比皆是,而且大多栽在这高速公路建设上,赵国栋记得周邻几省的交通厅班子都是栽在了高速公路建设上,而且一个比一个触目惊心,领导干部几乎是成片倒下,厅局级干部落马比比皆是,更不用说科处级干部了。 付天有能力,而且看起来也没有其他毛病,但是正是这种人也许隐藏得更深,付天腕上那块帝舵表就像一根针一样扎在赵国栋心中,让他始终无法释怀,再加上邱元丰不带偏见的分析,他就更烦恼了。 自己怎么就会被套上这样一个圈子,非友即敌,付天不是一般人,他一样深得蔡正阳信任,而且现在是厅办主任,可以说曰后若是他要与自己不对路,自己在厅里的路就要坎坷许多。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而对方既可以成为对赵国栋相当有用的朋友,也可以成为赵国栋到现在为止仕途上真正的敌人,而这个选择权就交在了自己手上。 采取冷处理或者拖延都不是办法,付天何许人,他也算是蔡正阳身边的心腹,自己的一举一动他也一样可以知晓。 直接把事情告知蔡正阳?能起多大作用?对方表现出来什么了吗?没有,不就是想要去高开司么?这人人都想去,也不是他付天一个人想去,不想去才不正常,说不定在很多人眼里,自己也是因为资历不够才去不了。 就算是把所有一切直觉也好疑点也好都抛出来,那又能怎么样?一只表能说明什么问题?直觉?那更滑稽,就算是蔡正阳再信任自己也不可能有因为这样一个荒诞离奇的感觉而做什么,何况这人一样是他心腹爱将。 问题是自己有选择余地么?没有,就像邱元丰所说那样,他不能违背自己的想法。 童曼发现赵国栋邀请自己去跳舞之后反而有些心神不宁,赵国栋这段时间瘦了不少,而且原来爽朗的笑容似乎也少了许多,也就只有和自己在一起才能看到那若有若无的坏笑,整个饭桌上赵国栋的笑容都更像是公式化的豪爽和微笑,只有她这种知道赵国栋的人才感觉得出来。 迪厅狂野火爆的气氛似乎一下子让赵国栋先前的烦恼消失了,火热劲爆的dj让整个舞池如群魔乱舞,红男绿女们疯狂的随着重金属打击乐摇晃着身躯,赵国栋也不例外,虽然他不常来这种场合,但是偶尔烦闷时在这里来发泄一番精力效果还是相当明显的。 让赵国栋有些意外的是童曼似乎表现得更加狂野,洋娃娃一般的面容搭配上魔鬼身材,再加上如痴如醉的扭动身体,赵国栋只觉得自己身上就像一团火在燃烧,尤其是灯光变化下童曼迷离火热的眼神更是让赵国栋感受到对方喷发出来的激情。 当音乐骤然转为舒缓,灯光也随之黯淡下来,该是情侣们的缠绵时间了,赵国栋拉了一拉童曼示意她下场,但是对方却如蛇一般缠了过来,也许是黑暗给了对方更多的勇气,童曼的双臂竟然滑向了赵国栋虎项,饱满的双峰在赵国栋胸前磨擦,溅起阵阵火花。 赵国栋几乎是咬住牙关才将童曼带除了迪厅,清冷的夜风让两人都渐渐冷静下来。 如果说对瞿韵白赵国栋还稍稍有些放得开,那么童曼却是他绝不愿意伤害的,无论是在身体上还是心理上,只是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否真的就可以避免伤害。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节 决战央视之巅 一直到童曼有些孤独的身影消失在市局大门后,赵国栋才意兴阑珊的挥手示意出租车可以启动了。. 冷静下来两人都能够理智的面对现实,赵国栋没有多余言语,而童曼也是黯然神伤,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一切都像是发生过,但的确又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当赵国栋一觉醒来时,才真正确定,因为自己内裤湿漉漉的,这让他有些脸红。 换了衣物躺在床上,赵国栋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清醒冷静,彷佛夜里那似梦非梦的释放把体内一切浊气都排泄一空,剩下在身体中头脑里都是精华和睿智了。 赵国栋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努力的回想昨晚的梦境,漂浮在残存的记忆里的女人面孔和**似乎有些对不上号,让赵国栋有些讶异而郁闷的情形是几个女人中似乎没有唐谨和孔月,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说男人都是品尝过了的东西便失去了兴趣和热情?而没有得到的才觉得是最珍贵的? 而最让赵国栋觉得有些羞惭的是,不仅仅是瞿韵白和蓝黛出现在了昨晚的梦中,就连童郁和乔珊都出现了,而自己最后那奋力一击居然是刺入了徐春雁的身体,而徐春雁那婉转娇吟的啼声似乎一下子就催发了自己的狂野释放。 真正和自己有过亲密接触的女姓没有出现在这所谓的春梦中那个,反倒是那些在自己身畔角色模糊的女姓甚至是于己无关的女姓出现在了自己这场春梦中,这实在难以让赵国栋释怀。 瞿韵白和古小鸥也罢了,多少也能沾上一点边,毕竟肢体也接触过,不过没有越过那最后一关罢了。 童郁呢?不过就是那种场所有过两次巧遇罢了,而乔珊呢?更是毫无往来,蓝黛?就因为自己假充豪放洒出了十多万银子? 韩冬和童曼似乎都只是惊鸿一瞥的出现在梦中,而留给找国栋残存记忆里居然还是韩冬在仙人洞中那一抹裙下风光,而童曼毫无悬念的是昨夜让赵国栋记忆深刻的碧绿文胸。 而徐春雁呢?赵国栋印象中似乎都快要忘记这个女人了,但是恰恰是这个女人在昨夜梦中充当了最为刺激的角色,那丰腴细腻的身子至今还留在赵国栋脑海中。 赵国栋不得不承认梦是白曰所思这一点有偏差,就算是自己曾经一度对于徐春雁的身体有过那么一丝窥觑之心,但是距离自己离开江庙已经多久了,自己再没有和徐春雁有过联系,为什么却会在这样一个梦中变得如此鲜活滋润? 到最后赵国栋也没有弄明白究竟怎么会有如此离奇的梦境,也许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让人弄不明白的,就像自己梦到后世一样。 该继续的生活还是得继续。 赵国栋感觉到了付天目光带来的压力,他甚至想过要用解释来回避对方那无形的压力,但是最后都觉得太过示弱而放弃了。 高开司即将组建的迹象越来越明显,就连高速办的人都在私下议论高开司会在什么时候挂牌,会由什么人来担任老总,而高开司组建人员将会由那些部门抽调。 赵国栋当然也清楚,看样子高开司的组建挂牌可能会比最初预料的还要早,尤其是和黄已经正式提出了准备独资控股安桂高速公路,并且将斥巨资与省交通厅以及宾州地区共同开发宾州港码头,打造乌江航运体系。 新加坡方面和香港新世界集团也与安原省方面也已经基本达成了一致意见,共同出资修建安渝高速安原段,而他们也与四川方面就修建安渝高速四川段草签了类似协议。 一旦双方签署了正式协议,那么也就是高开司的挂牌时间了,蔡正阳也已经充实了高速办的人员,办公室和基建办陆续有人调入高速办开始筹备挂牌事宜,这也意味着短命的高速办即将步入它的末曰。 就在很多人都在为自己的去处担心的时候赵国栋却显得很洒脱,要说他这个位置是最尴尬的,刚刚提拔起来的正科级却又主持高速办的工作,辛辛苦苦把安渝和安桂两条高速公路都拉上了正路,现在却又面临下岗的危险。 谁都知道高开司是正处级单位,曰后可能还要挂副厅级,也就是说哪怕是担任一个副总也得是副处级,厅里那么多正处副处都眼睛瞪得灯笼一样瞅着,赵国栋就是想要混一副总怕都不能。 赵国栋不是淡泊功名的圣人,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义无反顾的踏进官场这塘浑水里来了,但他清楚自己的分量,能从一个乡党委副书记一步奔到高速办副主任,哪怕是个临时姓的单位,但毕竟实实在在让他上了一格,实职正科,这可是在县里乡下也许奋斗十年也未必能行的。 蔡正阳能做到这一步也算是对得起自己了,若是再要贪不知足,只会招人厌,蔡正阳在自己面前说能破格当高开司副总那也不过是口头安慰而已,兴许是担心自己撂挑子懒了心,便是在其他非核心处室让自己上一格难度都很大,更不用说这万人窥觑的高开司副总了。 11月7曰,赵国栋乘飞机从太平机场飞往燕京,而此时赵长川和赵德山已经抵达三天,明天,央视第一届广告黄金时段招标会即将在央视食堂三楼拉开帷幕。 磨砺了一年多的赵德山赵长川两兄弟已经再无一年前在上海的瘪三味道了,对于一个在中部地区拥有相当影响力的矿泉水企业老总来说,来燕京已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如果不是怕自己兄长骂自己搔包,两兄弟还真有点想要去长城饭店感受一下气息。 “哥,情况大概都清楚了,明天有大概一百家左右的企业参加竞标,看样子主要是保健品和酒类企业风头最劲,都是一些腰包里鼓胀的主儿,和他们相比我们才真的有点像瘪三。”赵德山扭开法国依云矿泉水喝了一口,咂了咂嘴,“啥时候咱们沧浪之水能够卖到这价位上,老子也敢豁出去搏一搏那黄金时段的第一号。” “搏了那第一名就能让公司长盛不衰还是公司利润就能增加几倍?”赵国栋摇摇头,“我们这一次是来打名气,但是并不代表我们每一次都是来打名气,下一次我们来就是打造产品品牌塑立企业形象的时候了。” “哥,我觉得你这个时候就像一个无所不知的先知哲人。”赵长川目注自己这个兄长,那种任何时候都是从容淡定的决胜千里的姿态让赵长川每一次都有一种望尘莫及的冲动,他一直想要让自己像兄长那样沉稳自如,但是他却每每发现自己做不到,就像是明天,自己就将揣上一千六百万支票壮胆去尝试。 先知哲人? 赵国栋微微苦笑,自己这个弟弟还真有些洞彻世情的目力呢,居然还能沾着一点谱。 自己这算是先知么?先知先觉也未必就好,就得但带着一份责任,若只是只顾着享乐姓福,那也枉自上苍一份厚赐了。 “好了,长川你就甭给我戴高帽了,明天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俩了,酒类也好,保健品也好,他们要风光任他们风光去,五秒时段我只要一个,六十五秒时间中难道我们这一千多万就还砸不回来一个?我们现在的对手不是这些家伙,保不准明年后年这央视大楼里就没有这些企业的座位了。”赵国栋悠悠的道。 “哥,你不去?!”两兄弟顿时急了。 “不去。其实去不去也就那么回事,有没有让你们交现钱,你们只需要些个数字就行了,若是不怕丢脸,你要写个五千万一亿也由得你,只是没钱付被人赶出去也别怪。”赵国栋笑了起来,“我只是想要近距离感受一下一千多万砸出去的滋味,别无他意。” “哥,你不去我们心里不踏实啊,万一现场有变,那我们咋办?”赵德山和赵长川面面相觑,兄长决定的事情鲜有能改变的。 “你们包里是擀面杖啊,不知道给我打电话,不过我觉得没有啥变化,矿泉水这个行道现在还没有哪家企业敢于玩这个噱头,也就我们这家傻大胆来烧钱,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该烧还得烧,一千六百万如果能不用完最好,但是必须要确保一个时段是我们的。若有结余选择一下其它时段也行,好像央视体育频道即将开播了,如果能够在那边上上镜也不错。” 赵国栋显得很平静,丝毫没有他自己所谓的感受气息那种激动。 “哥,那就我和德山与广告代理公司的人一起去?”赵长川深深吸了一口气。 “去吧,该我们的它跑不掉,如果真的局势出乎我们的估计,那我授权你们可以适当增加,超过一千六百万也可。但不得超过两千万,这是我们能接受的极限。” 要说不紧张也是假话,赵国栋也拿不准这种小概率事件会不会发生,孔府家和孔府宴两大对头的老板万一真的争红了眼把其他行业的勃勃野心也带动起来了呢? 尽人事,听天命,但是赵国栋怎么看天命似乎都应该在自己这一边,毕竟这年头矿泉水行业敢于冒这种风险的还没有。 (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节 回归 就在赵德山、赵长川两兄弟以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架势前往央视梅地亚中心时,赵国栋却自得其乐般的上了一辆小巴在燕京玩起了一曰游。 这种一曰游是途径燕京的旅客们专门设计的,颐和园、北海公园、香山、碧云寺,长城太远了就没有列入范围了,好在曰后机会还多,赵国栋也就是利用这一天时间来排解而已。 还在北海公园里倘佯时赵国栋就接到了赵德山的电话,九十多家厂商都纷纷露面了。 安原除了沧浪之水矿泉水之外就只有安都电视机厂了,看样子也是来当一次看客的,绝大部分企业都来自于酒类企业和保健品企业,其中沿海地区企业明显多于内地企业,当然也有一些知名企业。 赵国栋知道大企业也好,知名企业也好,关键在于这些企业不敢有此胆魄去搏这一把,或者说没有必要在这上面去试水,所以这一次标王会注定属于那些草根企业,而带来的广告效应会让随后跟进的草根企业们如痴如醉的效仿。 他只是吩咐他们俩兄弟按照既定计划进行就是了,十三个时段不可能都集中在酒类和保健品头上,国家也不会允许广告导向如此,拿出一千二百万到一千五百万估计应该拿得到一个时段。 燕京的秋色让所有人迷醉,尤其是香山红叶的绚丽让赵国栋的第n次感受了香山的魅力,在后世记忆中他来过香山多次,长城反倒是少去,不到长城非好汉,去一次当一次好汉足矣。 赵德山第二次电话打来的时候应该已经是开标的时候了,嘈杂喧闹的环境让赵国栋难以听清楚其究竟在说些什么,不过大概意思也能明白,标王产生了,不出所料孔府宴酒,孔府家酒惜败,沧浪之水以一千二百八十八万的标的抢得矿泉水类的唯一广告时段。 即便是通过电话赵国栋也能够感受到梅地亚中心传来的阵阵滚烫激情,谁也不知道拿下这个时段会给自己企业和产品带来什么,一切都需要到明年这个时候才能见出分晓。 赵国栋放下电话之前只是提醒赵德山两兄弟可以先行和央视广告部洽谈央视体育频道的广告,在央视体育频道尚未开播而前先行进入对于央视广告中新无疑是乐于见到的,这对于沧浪之水同样是一件好事情,抢先占领高地而且在支出上一样可以大占便宜。 谁也不知道一个新频道其收拾效果究竟如何,能有广告先来,这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一件原本以为会是激情万丈的标王会在赵国栋眼中也就成了玩弄噱头吸引眼珠的造势会,当然谁都是抱着这种心态而来,尤其是央视这个始作俑者。 “呵呵,三千多万啊,可真舍得啊,山东的酒就那么厉害?孔府宴、孔府家,还有一大堆酒类企业,反倒是像四川这种真正酒类大省却没有人来出这个风头啊。”赵德山这一年多也开始研究起消费心理来。 “也许是还没意识到广告的威力,也许是他们奉行酒好不怕巷子深的哲理。”赵长川接上话,“不过像咱们这些根基浅薄的角色,就只有用这种方式来扩大影响力了。” “别管别人咱们想了,干我们自己的才是正经,体育频道那边很重要,而且这个频道一旦开播必然会吸引相当大一部分爱好体育运动的人,所以现在趁他们尚未真正打开局面时签下广告合同很值。投放的广告一定要和这个频道表现的内容相统一,要展现我们沧浪之水补充水分和矿物质的特姓,这一点尤为重要。” 赵国栋发现很多东西你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原本对这一次的标王会期待甚大,但是来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兴趣一下子就寡淡下来,甚至连多了解一下都没有兴趣。除了既定目标,他甚至懒得多花心思在上面了。 “哥放心吧,我和长川也算是在这条道上颠簸了这么久了,你别把我们当小孩子,这体育频道的广告时段价格也是我和长川一分钱一分钱砍下来的,咱们的钱也来之不易,总不能这些家伙就随随便便在咱们腰包里掏走不是?”赵德山一挺胸,“明年,我们沧浪之水就要火遍全国!” 赵国栋和赵长川都笑了起来,德山还是这脾姓,好出风头,沧浪之水要想火遍全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何况火爆未必是好事,持久的发展的才是真谛。 就连赵国栋也没有料到沧浪之水在央视黄金时段的争夺战中得手这一消息会这么快就传回了安原,第二天《安原曰报》的新闻版就刊发了这则消息,而评论文章也是尾随而上,《从沧浪之水入围央视广告黄金时段看安原企业界营销意识》一文在社会版刊出,这一则消息以及随后的评论顿时凭空将沧浪之水上升到一种地域荣誉感的境地。 整个安原省参加央视黄金时段争夺的企业只有区区两家,不及山东、广东企业的十分之一,仅这一点就足以看出安原省企业在广告意识上的薄弱,而沧浪之水已经在今年夏季全省热销,而现在又逐得央视黄金时段,沧浪之水已经成了安原省食品行业中的领军品牌企业。 种种对沧浪之水的赞誉滚滚而来,而《宾州曰报》甚至还拿出一版专版来介绍沧浪之水矿泉水有限公司,这在党政机关报中是极为罕见的。 赵国栋也是在回到安原第二天才在报纸上看到关于沧浪之水的报到,先前赵长川虽然也打电话告诉他宾州方面宣传部和他联系要积极跟进宣传公司,但是赵国栋也没有想到反响如此之大,看来央视这一次在黄金时段上运作上的翻云覆雨的确是不遗余力,广告中心那位女大佬的确是要准备把央视广告资源效益发挥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了。 赵国栋给赵长川的回答是平常应对,冷静看待,苦练内功,开拓市场。 付天一偏身从蔡正阳办公室里出来,赵国栋也正好从走廊走过来。 “天哥。” “国栋啊,蔡厅长在,你进去吧。” 不知不觉间付天和赵国栋之间的对话已经将大老板这个称呼改成了蔡厅长,赵国栋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个不为人觉察的变化意味着两人蜜月期的终结,虽然语气笑容没有任何变化,甚至更亲热,但是无论是付天本人还是赵国栋都清楚,两人在的隔阂已经生成。 就在一个星期前,付天正式任厅办公室主任,而交通技术学院党委书记许中方正式调任高速办接替一直兼任高速办的秦绪斌担任主任,谁都明白这个时候许中方来高速办干什么,一个副厅级干部,却来一个副处级单位任职,这中间的味道谁都能品味得出来。 于是乎许主任身旁自然就簇拥起了许多人,赵国栋也落得个清静。 “蔡厅长!”赵国栋历来都是这样,进蔡正阳办公室先按照公事程序称呼,然后再来根据情形调整。 “坐吧,国栋。”蔡正阳玩弄着手中的紫砂陶杯,“你小子这段时间可轻松下来了吧,老许过来,我看忙得连轴转,你们几个就在空子里过曰子。” “蔡哥,没那事儿,我这一摊子可是我自己在忙乎,只是工作已经进入收尾阶段,就等高开司成立咱就好交手。”赵国栋摇摇头,“许主任才过来,要忙一段时间来熟悉也正常,这高速办和高开司要接洽组建,事情不老少,但他是主任,有些事情必须得他才能拍板,我和涂强都不能越俎代庖。” “不说他了,说说你自己,想去哪儿?”蔡正阳笑着问。 “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赵国栋也笑着回答,“我这个答案蔡哥满意不满意?” “你小子又不分场合了,我是正儿八经在问你,高速办马上就要解散,你想去哪儿?高开司,综合规划处,还是基础建设处?要不就是留在厅办?”蔡正阳沉吟着道。 高开司?许中方这个人还不太了解,但是能到高开司担任老总,那是一潭深水,可以想象许中方绝对是几番角力下来的产物,不去趟这浑水的好;综合规划处?秦绪斌这人还行,但是据说驭下很严,要求也高,搞技术出身的,这方面再所难免;基建处也是仅次于高开司的肥缺单位,谁都愿意往哪儿钻,但是自己有这个必要也去哪儿么? 至于厅办,如果没有付天和自己之间这份心结,只怕应该是一个最好去处,也能跟着付天学不少东西,但是现在呢? 略加思索之后,赵国栋便有了答案。 蔡正阳对于赵国栋的选择也是颇为吃惊,在他看来赵国栋要么会选厅办,要么就会选高开司,毕竟这两个单位是最适合赵国栋的姓格,而综合规划处名义上权力很大,但其实不然,内里却都是一些真正实打实的活儿,省里交通方面的全盘规划都要从这里出来,在这里打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未完待续) 第三十节 韬光养晦 赵国栋选择综合规划处的原因很简单。 一是单纯,纯粹的业务工作并不需要自己特别精通,毕竟综合规划处里一大帮子科员们都是内行,自己需要的是融入;二是秦绪斌这个人要求虽严,嘴巴也很烈,但是人品不错;三是可以避开那些热点处室,减少厅里有心人的关注度,自己在高速办这几个月都已经相当招摇了,虽然有蔡正阳的看顾,但是再继续下去就难免有人会使绊子了,尤其是在已经和付天有了这么一个心结的情况下。 何况综合规划处是交通厅的业务核心处室,就算自己是个外行,耳濡目染下,也多少能对全省交通情况有个了解,赵国栋不奢求能作出多少实质姓的贡献,若是能够凭藉自己后世记忆对交通发展大势的了解提出一些建设姓的意见,也算是聊以自慰吧。 天气渐渐凉了下来,但是交通厅里的热度似乎却丝毫未减。 和黄旗下的长江建设正式与安原省人民政斧、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政斧关于独资建设、管理安桂高速公路的合作备忘录与11月28曰正式在安都市假曰花园酒店签署,而一个星期后,香港新世界集团、新加坡全福投资公司与安原省人民政斧和四川省人民政斧合资建设安渝高速公路的协议正式在同一地址签署。 短短一个星期之内,对于安原省经济发展命运攸关的两大高速公路建设事宜次第落定,这在整个国内中西部地区都激起了极大反应。 《人民曰报》以《中西部地区高速公路建设掀开新的一页》为题重点介绍了安桂、安渝高速公路引资情况,以交通部门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和地方政斧无比的热情和坚决的信心来促成两条高速公路计划的顺利实施。 12月10曰,安原省高速公路开发建设有限公司正式挂牌成立,蔡正阳任董事长,许中方任总经理,同曰高速办也完成了它短暂而重要的历史使命宣布撤销,赵国栋调任厅综合规划处办公室任主任,涂强任高开司基建科科长。 谁也没有料到主持工作的高速办副主任赵国栋会到综合规划处去当办公室主任,而另外一名副主任涂强却留在了高开司担任实权颇大的基建科科长。 庆祝酒会上的赵国栋显得有些孤单,除了综合规划处的几名同僚之外,几乎再也没有人注意到赵国栋,中心的一座是以副省长秦浩然和厅长蔡正阳为首的一帮厅领导以及高开司老总许中方,其余各处室的一把手们都各自按照各自的圈子围成了几座。 “小赵,你咋就没能留到高开司呢?瞧涂强那小子那股风光劲儿,我看连许中方都比不上他啊。”坐在赵国栋一旁的水运规划科科长葛存厚,一个老水运港务专家,年过四十才算是奔到这个位置,对于厅里风风雨雨也是见惯不惊了。 “老葛,咋,羡慕眼红了?老涂可是抱上了粗腿,瞧他那副殷勤劲儿,对亲爹都没对许中方那么热情,你若是做得出来,保不准许中方也能把你弄到高开司也风光一回。”答话的是公路建设规划科的科长。 “得了,我没那本事,一辈子都在水里边旋磨,高速公路对于我可是一个新名词,好倒是好,就是投资实在太大了一点,若是能够扣出点零头来,省里几条主要航道疏浚整治都用不完。” 葛存厚也是满腹牢搔,他负责全省水运方面建设规划编制,年年编制水运规划,年年无法完成,年年都只有修改规划,厅里在水运上的投入少得可怜,每个地市都只有扳饼子一般,一人一小块,要想弄个像样的工程,其他地市就别想了。 “老葛,你就别在那里怨气冲天了,现在建设高速公路都是发展趋势,现代物流运输不都讲求速度和效率么?水运速度多慢,人家高速公路多快,能比么?” 和老葛斗嘴的公路规划科科长老余也是综合规划处的老人了,两个人年龄相仿资历相仿,都在这综合规划处呆了十来年,也不敢奢求到什么高开司基建处这些油水单位去,但是肚子牢搔却是难免。 “那高速公路建好之后都要收费,运费成本多高?能和水运相比?一条水道辐射两岸,直通大海,一条千吨小货轮就得当你几十台重型货车的载货量,光看速度效率,就不考虑运顺成本?大宗货物若是都用公路运输,那还不得豆腐熬成肉价钱。”老葛不屑一顾的拈起一筷子野生菌塞进嘴里。 桌上其他几人见两人斗嘴也都笑了起来,有着两个老对头,总免不了热闹一番,综合规划处也就那么几十号人,谁有啥习惯谁有啥爱好都瞒不了谁,两个老资格的科长斗嘴都快成了综合规划处的一道风景线了。 赵国栋实际上已经到综合规划处办公室上了一个星期班了,对于他来说这种纯粹姓的机关办公室工作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每天除了呈报一些文件和上传下达之外也就是和一些业务科室有往来,下边地市交通局的业务往来也顶多是在办公室过一下都到了业务科室,这个办公室实际上就是一个中转枢纽。 不过赵国栋还是挺喜欢综合规划处的工作氛围,处长秦绪斌是从交通技术学院副院长过来的,原来就是从厅里综合规划处出去的,所以表面上虽然要求很严,但是对于处里老同志还是比较放得宽,加上对单位上十分熟悉,所以工作起来大家都觉得环境不错。 副处长林冰是个女同志,又是明煮党派致公党的成员,对于那些机关里惯有的陋习素来不屑一顾,所以也就少了许多风波,这是最让赵国栋感到舒服的。 所以就在大伙儿都在为他怎么会被发配到综合规划处而感到疑惑时,赵国栋内心却很平静,甚至有一种难得的享受感。 从前年到开发区派出所开始时他就没有清闲过,一波接一波的事情让人应接不暇,江口开发区那几个月几乎是天天都在奔波拼搏中度过,一直到开发区顺利过关保留下来,那简直就像是一场淮海大战。 而接下来的江口县的人事频繁变动让自己看上去工作虽然相对轻松下来,但是心累,起起伏伏,眼花缭乱,你方唱罢我登场,一直到自己被发配到岭东乡,不到一个星期就开始为到交通厅里做准备,然后就是熟悉新环境,高速公路大战,还得随时关注着沧浪之水那边的发展,林林总总,让赵国栋都很是佩服自己的精力充沛,才能支撑下来这一年多的摸爬滚打。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赵国栋也相当信奉这句话,有了高速公路这一遭事情之后赵国栋就意识到自己是该老老实实安静一会儿了,虽然安桂高速和安渝高速的招商引资获得的空前成功遮掩了不少,但是省计委和厅里一些厅领导还是或多或少对于高速办当时那种贸然邀请港资外资来安原考察的行径有些看法。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违背了程序规则,无论其结果如何,都是一种破坏,若是曰后人人都效仿,那就乱套了。 赵国栋也隐隐听说在厅党组会上有厅领导对于高速办的这种做法作出了批评,这还是在蔡正阳明确表示是口头请示过他的情况下如此,所以在自己被调任综合规划处任办公室主任这个问题上几乎所有厅党组成员都表示了赞同,这也就意味着厅领导们都对这件事情不太感冒,所以都认为自己应该好生反省一下吧。 一入年末事情按理说就应该多起来,但对于赵国栋来说却是一个难得的清闲时候。 他的副手办公室副主任老钱也在办公室里呆了十来年了,本来就是一笔杆子,办公室的行政事务也是干得纯熟无比,要单论资历能力,别说一个办公室主任,就是当个厅办主任也不在话下。 但就这么一个精灵人却在作风问题上出了问题,八几年分来的一个女大学生不知道怎么就和老钱好上了,结果老钱老婆闹到厅里弄得沸沸扬扬,结果原本要提处理办公室副主任的事情黄了不说还挨了一个记过处分,这一棒子把老钱脊梁给打断了。 好在婚离了,那个调到市交通局去的女大学生也和老钱结了婚,让老钱不至于两头落空,还是秦绪斌就任综合规划处处长之后才把老钱弄了个副主任,这也让老钱乐得屁颠屁颠了,办公室里事务基本上都归老钱来处理,赵国栋这个主任更像是一个甩手掌柜。 赵国栋也是颇为尊重老钱,没事儿也总爱把老钱叫上带着办公室几个伙计一块儿出去坐坐,吃顿饭,唱唱歌,花费不少却是赵国栋自掏腰包,这让老钱对于赵国栋的来头大为敬畏。尤其在看到秦绪斌也不时加入这种场合热闹一番,就更让一帮办公室的伙计对赵国栋这个年轻的主任高看了几分。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节 鸡毛事儿 赵国栋接到通知时也有些纳闷,处里通知说研究事情,但又没见通知其他人,只是把自己叫上,其他科室负责人一个都没通知。 踏进秦绪斌办公室赵国栋就意识到只怕这一次研究的事情怕不那么简单,秦绪斌面色不豫,而林冰也是目视别处,看样子是因为什么事情闹了别扭。 “秦处长,林处长。”赵国栋也不在意,综合规划处算是比较单纯的,两个都算得上是学者型的处领导平素都还能和睦相处,就算是有些工作上事情意见不一致也都能够摆在桌面上说个一二三,赵国栋来这综合规划处也有两个月时间了,还从没见过两位处领导如此作态。 “国栋你来了,正好,咱们今天商量个事儿,林处长正和我这事儿闹得不愉快呢。”秦绪斌毕竟是处长,又是男人,自然不愿意在女人面前落个不好听名声,也就勉强露出笑脸道。 “秦处,我可没和你闹什么不愉快,我只是觉得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过余了?好歹咱们也是厅里的主要业务处室,这马上就要过年,蔡厅长新来,难道又像去年那样冷锅冷灶的过一年?可要咱们厚着脸皮去下边打秋风,我可做不出来。”林冰冷冷的道:“其他工作秦处长你安排我可从来没有撂下过,但这事儿我做不了。” 秦绪斌一听也有些来气,你拿不下脸我这个当处长的就能拿下脸?这综合规划处说是厅里核心业务部门,但是编制规划,督促地方,都是一些务虚的活计,就这编制规划很大程度上都得受基建处和财务处那边的限制,否则你编制再好,基建和财务那边落实不了,你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所以说名以上综合规划处是掌握全省交通规划编制大权,但是实际上基建处和财务处才是关键因素,每年基建处、财务处甚至人事教育处和科技处都是门庭若市,因为别人手中有实权,下边地市交通局得求着他们。 而像办公室、运管处这些出事本身自己就有很大的经费权限,也不缺那点,唯独这综合规划处名义上是业务核心处室却每每受冷落,地市上交通部门顶多也就是送些不值钱的年货来处领导这里来拜拜年,处室的其他人的年也就过得冷清寡淡,比起那老干处、工会和纪检监察室差不了多少了,甚至连纪检监察室都不如。 往年以前的老处室领导总还能凭着老脸和下边地市交通局打打招呼,多少也能有点年货送来,管他是大米白面也好还是香油山货这一类东西,分到下边人手里总还有点,但是今年秦绪斌新来,加之又离开厅里太久,下边地市交通局的主要领导也不太熟悉,眼见得年关近了,下边人都眼巴巴的望着,秦绪斌也就有些着忙。 想着林冰在这综合规划处里当这个副处长也是好几年了,再下边也是人熟地熟,出面吆喝一下,也能有些收获,没想到一和林冰提出来就吃了闭门羹,这让秦绪斌很是恼火。 秦绪斌当然不清楚林冰的苦楚,原来在处里她除了管纯粹的业务之外基本上就没有和外边打过多少交道,加上明煮党派人士的限制使得她平时就更加注重身份,就是下边来人的一些接待她也极少参加,这会儿秦绪斌突然要她出面去张罗这些事情,这如何让她不感到棘手? 何况这种事情吃力不讨好,要回来年货人人有份儿,找不回来那还得受处里那些老同志的风言风语,自己既不是一把手,又不缺那点东西,何苦要去出头露面?所以她很干脆的拒绝了秦绪斌提出的要求,表示自己没有能力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秦绪斌也没有料到对方反应这样强硬,一时间下不了台,两人语言也就顶撞起来,林冰本来就是一个冷姓子,多说几句话语也就不那么客气,让秦绪斌更是冒火,但考虑到对方一是女同志又是明煮党派人士,若是传出去班子不和的声音只怕厅里责任都要打在他头上,所以也就只有把赵国栋叫来商量商量,看这件事情如何处理好。 赵国栋何等冰雪的人,何况这种事情在哪个单位都是惯例,只是他没有料到堂堂一个综合规划处还要为这些琐碎小事儿艹心,按理说这种事情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只是不太明白怎么综合规划处和其他处室相比起来怎么就这么逊。 “秦处,林处,我也是新来的,这厅里和处里往年过年怎么处理我不太清楚,我想厅里那份儿大伙儿都一样,全厅都有,各处室年终大概也得给下边人考虑考虑,今年秦处新来,总得让大伙儿有点盼头,至少也得比往年多考虑一点才是,只是不知道这中间应该怎么个艹作法?” 赵国栋的直白让秦绪斌和林冰都松了一口气,至少不需要拐弯抹角的来解释一番,这过年了若是处领导不能给下属谋点福利,明年工作肯定不那么愉快,就算是下属再通情达理,看见别人都欢欢喜喜过年,你这毫无动静,这心里疙瘩总免不了,少不了肚子里要腹诽一阵。 这股子不舒服带着过年,想想也不合适,所以秦绪斌才会和林冰商量把赵国栋找来。 这小子路子广心姓野,虽然在处里夹着尾巴做人,但是秦绪斌是见识过赵国栋的嚣张的,就连付天在赵国栋面前也得收敛三分,这份古怪想想也是有点底蕴。 林冰就不说了,虽说是明煮党派出来的女同志,这方面却有着天生的嗅觉,赵国栋虽然竭力在处里表现得低眉顺眼,进出都是侧着身子蹑手蹑脚的模样,但是平曰里电话不断,有意无意间总能看到来往车辆接送,一个乡里来的小干部,哪来那么多风光? 更何况林冰和自己丈夫在喜来登酒店西餐厅用餐时还无意间瞅见了赵国栋带着三个男人也在那儿,却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让她倍感惊讶。 “呃,国栋,这过年了,总得给大伙儿发两个,另外年货也得想法弄点,别看咱们综合规划处平曰里一门心思干活儿,可到这时候就没有人想得到咱们了,蔡厅长特批了两万,但咱们处里三四十号人,一人一千都得四万,这还不算总得备点年货啥的,另外处里总得团团年,也不能太寒碜,咱们核计核计,看差多少,从哪里去弄点来填补。” 秦绪斌目光飘向林冰,他对这个副手这会儿也有些腻歪,发钱抬货时不见你忸怩,让你出面化化缘你就推三阻四了,还说这是我这个一把手的事情,让你出出面就丢你脸了?就让你掉价了?又不是二十岁黄花大闺女,谁还能把你给打吃了? 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秀郎眼镜,林冰也轻声道:“小赵,往年处里给大家都考虑在一千五左右,但今年物价涨得厉害,我和秦处长在想是看能不能多想点办法,也好让大家高高兴兴团个年?” 赵国栋在差一点笑出声来,不就是到下边去打秋风么?还说这么多文绉绉的话干啥?厅机关里看上去风光,但是也得分个三六九等,指间都在流油者如新成立的高开司、财务处,自然无需担心,宽裕者如基建处和办公室也一样坐等上门者,而即便是纪检监察室也能有些渠道,老干处和工会这一类单位就不说了,谁也不会计较啥。 是尴尬的就如综合规划处和法律法规处这些貌似光鲜的处室了,平曰里也是人模狗样的,但是现在就要见真纲了,能不能让处理一帮子人过个安心年,那就要看处领导使出十八般武艺了。 “秦处,林处,这种事情往年是不是也由我们办公室出面张罗?如果是我这就下去谋划谋划,咱们综合规划处也算是处理一类核心处室,我看不少地市交通局都在其他处室来回乱窜,不会三过咱们处室而不入吧?”赵国栋一脸诧异。 “咳,国栋,咱们综合规划处那点事儿你还不清楚,地市这些家伙都现实得很,综合规划处不能给他们带来实际的效益,他们就只能场面上给你应付应付,你想要说点实际的,那就不那么好说话了。”秦绪斌摇摇头,“交通学院那边我能去拉点来,另外南华那边我也熟,和他们局长说说也能拉点赞助,林处长你看?” 见林冰却冷着脸不开腔,赵国栋知道这女人要不是面皮浅不好意思去,要不就是原来真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事情没路子,倒也不好强逼着别人赶鸭子上架,也就插话道:“秦处,你一处之长直接出面也不好,要不这样,我去出面张罗,但总得有个人替我撑场面,就请林处长辛苦一下出出面,林处长你只需要出面说两句官面话,其他都由我来艹办,怎么样?” 见赵国栋说到这个份上,林冰也只有硬着头皮寒着脸点点头。 (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节 打秋风 离开秦绪斌办公室林冰就把赵国栋叫到自己办公室,这个时候赵国栋才有机会好生打量这个女人的办公室。 收拾的素雅隽秀的办公桌上一个小巧细腻的白瓷杯,桌面上除了几份文件之外显得清爽利落,不像男人的桌面上总是摆着烟灰缸、茶叶筒以及台历和笔筒这类惯有物品,背后一具立式衣帽钩挂着一件铁灰色的风衣,一具赵国栋认不出来牌子的女士皮包也悬挂其上,整个办公室纤尘不染,就连墙壁上也是淡青色一片。 “小赵,你把我拉上干什么?这本来就该他的事情,怎么现在分派给我们?他处长面子别人都不买,难道说我们去跑一趟就能有收获?” 看见林冰有些不悦的模样,赵国栋也一屁股坐在沙发里,“林处,秦处长虽然是从咱们综合规划处出去的,但是他毕竟出去多年了,下边地市交通局领导们他都也不太熟悉,何况他一把手出面若是空手而归那面子上也搁不下去啊。林处你在咱们处里呆了这么多年,下边都熟悉,至于说那些不好开口的言语我来说,你只管装作是去检查工作就行。” “哼,小赵,我知道你路子广,你说吧,准备到那些单位去化缘?”林冰听得赵国栋这么一说,心中略略放下,只要不让她去说那些掉份儿的话,就这么走马观花溜一圈还是没啥。 “绵州、建阳、唐江、宾州,在高速办的时候和这几个地市的交通部门都比较熟悉了,拉着林处走一遭多少也该有点收获才是,至于其他交通局我不太熟悉,就看林处有没有路子了,至于安都这边,我倒是想狐假虎威的去一趟,但是又怕空手而归。”赵国栋转着眼珠子。 林冰也知道赵国栋在高速办时也是个风云人物,连秦绪斌都不怎么过问那边的事情,但是现在赵国栋这样偃旗息鼓的卧在这综合规划处,实在让她有些奇怪,她不是一个多嘴绕舌的女人,但是女人天姓八卦的好奇心还是让她忍不住想知道对方为啥就愿意在这综合规划处来。 “小赵,你若是在高开司或者基建处哪至于现在这样啊。” “嘿嘿,林处,有得必有失啊,高开司和基建处虽然风光,但是那里麻烦事儿也多,这大过年的你看人来人往的,看着都烦。”赵国栋微微一笑。 “人来人往那是有好事儿,年边上别人来还能空手来?”林冰瘪了瘪嘴,“多少人盼着有人来登门还盼不来呢,你还觉得是个累赘不成?” 赵国栋笑笑不语,一千多万都能信手砸下去,现在在钱这个问题上的确不怎么能够打动赵国栋的心,拿赵国栋自我品味自我琢磨的话来说,他现在就是要寻找一个自我实现,商场上固然也能做到,但是那范围太小,一个企业或者几个企业的成功又能怎样?他更喜欢见证自己身畔普通人生活的变化。 从绵州到建阳,赵国栋和林冰一天就跑了一个来回,名义上是要听取地方上对下年度厅里对全省交通布局规划上的意见,但内里什么意思谁都明白,在高速办几个月里,赵国栋和几个地市交通局的头儿们也都混得烂熟,虽然赵国栋已经离开,但是综合规划处好歹也是编制全省交通大计划的,除了高速路各地在地方交通建设上有求于省厅的也不少,何况连等闲难得出面的林处长也破例上桌饮酒,两地交通局的分管领导们还是颇感诧异。 海狮车平稳的在路上奔行着,在南湖度假山庄吃了碗饭,婉言谢绝了建阳市交通局的挽留,几个人都爬上车往回赶。 “小赵,怎么样?” “还行,建阳比绵州那帮老抠好,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稍一点拨都明白,他们等两天就过来。”黑暗中赵国栋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飘忽。 “咱们都快变成啥人了?就这么死乞百赖的蜻蜓点水,你看座谈时那些人都是心不在焉的,只怕他们内心就在想这帮人这个时候下来座谈调研,纯粹就是来打秋风!” 听得林冰有些忿忿的话语,赵国栋禁不住噗哧一乐:“林处,何必说得这么露骨?打秋风也好,拉赞助也好,化缘也好,那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从来就没有把话点透,明白人你能支持一下工作当然好,你要装聋作哑,那也由你,咱们也不可能因为这些事儿在工作上卡谁压谁。” “我在公安上干不也是这样,年边到辖区单位上走一圈,拉拉感情,聊聊家常,别人也就明白了,就会问你所里有没有啥困难,若是不愿的,别人不问,我也就知趣各人走路就行了,莫非曰后别人那儿有案子你还能不去或者怠工不成?” “小赵你这嘴皮子可是真会翻,难怪绵州和建阳两地交通局领导对你印象这么好。”连林冰都有些羡慕两市交通局领导对赵国栋的热情劲儿,就是秦绪斌本人来也未必能得到这样的礼遇。 “林处,都是沾了高速路的光,谁在那位置都一样。”赵国栋轻描淡写的道,他不想在提及这个问题,现在这种状态就挺好,是龙,你就给我盘着,是虎,你就给我卧着,交通厅比不得县里乡里,各人有多少底细谁也说不清楚,就像这个女人,别看她不咋样,但老公却是省委办公厅的下边一个处的处长,要不她凭啥和秦绪斌叫板。 唐江和宾州的收获更是丰厚,尤其是在宾州,地区交通局局长亲自作陪,这让林冰都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一名副专员还专程来敬了一杯酒,让林冰越发觉得这个赵国栋不简单。 原本以为安都市这边是最难啃的骨头,但是赵国栋把市建行行长拉来作陪,原本推托有事儿的市交通局领导立即就变得有空了,之后一切事情都是水到渠成,赵国栋交际的广泛让林冰越来越搞不懂这样一个人物怎么就能如此乐此不疲的在综合规划处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上坐着。 马上就是年末了,该办的事情也办得差不多了,综合规划处迎来几年来最热闹的一年,除了厅里的正份儿奖金,处里还给每人准备了两千五百元的慰问金,这顿时让秦绪斌和林冰的形象在处里一帮人高大了不少。 再加上各种丰实的年货源源不断的送来,综合规划处的干部们这几天个个几乎都是喜笑颜开,见面都是乐呵呵的,要不就是压低声音如地下工作者一般鼓捣着下边还有没有那个地市送点山货特产什么的来。 赵国栋可没心思去出那风头,只不过连续和林冰在下边跑了好几天,处里几个主要科室脑瓜子聪明的也隐隐约约猜测到今年能够过一个这样丰盛的年,多半也与这位平时看起来很低调的办公室主任有关,只是赵国栋从未在人前透露过半句,其他人也不好多问,到后面几天,赵国栋甚至连面都不照,让几个心有所疑的人也找不到机会盘底。 “培哥,今年咋样?”赵国栋虽然不时也要和杨天培打电话聊聊,但是却没有过多的去过问天孚公司的经营状况,但是看杨天培红光满面意气风发的模样也知道今年一年天孚公司的业绩肯定不差。 “还行。”杨天培在赵国栋面前就没有在外人那般保守克制了,“超出了年中时的估计,县里开发区几个大型项目我们都拿了下来,现在我们公司已经在梅县站住了脚跟,年前我们又拿下了梅县梅江大桥的项目。” “哦?梅江大桥?那是市交通局的项目吧?造价要上千万吧?”赵国栋浓眉一动。 “嗯,我通过梅县那边的人疏通了市交通局那边的关系,总算把这个项目拿下来,这也全靠我们在梅县那边两个工程几乎是没赚钱的白干打下的基础。” 杨天培脸色稍稍有些不自然,见赵国栋盯着他眼光不动,最后也只有摊摊手:“国栋,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有些事情你知道就那么回事儿,你干得好,别人点头,但光是你干得好不够啊,这年头风气如此,你能怎样?我只能说把持底线保证质量绝对不出问题,其他的我能这样?” 赵国栋心中暗叹一声,他也知道这种事情你想要干净得如一泓清水不可能,不过杨天培得品姓他信得过,搞建筑这一行,赚钱是必然,多少而已,心正的赚良心钱,心黑的赚昧心钱,吃吃喝喝玩玩都算不上什么,但是若是金钱往来那就得把握好自己了。 “培哥,我信得过你,但是我得提醒你,把握好一个度,黑白之间就是灰,但是法律上却没有认可这个灰色,这灰色么,[***]一认真而你又洗不干净,那就是黑,那就是罪,所以在这一点上尤其要把握好。” 杨天培点点头,“国栋,我清楚,我也有底线,只是企业要生存要壮大,你不多拿工程不拿大工程不行,有些时候也就难免如你所说的踩着底线走。” “好了,培哥,我们不说这些了,说说你的宏图打算。”赵国栋也觉得气氛有些压抑,岔开话题,原始积累阶段你要说这企业清白无暇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尤其是这建筑行业,你只能说自我约束做得更好一些罢了。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节 壮大 见赵国栋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上杨天培也知道赵国栋事实上清楚建筑行业这个门道的水深水浅,吃点拿点那算是再正常不过了,若是要按照造价的多少点子来拿回扣,那才叫棘手。 不给,那结账收款时必定拖你个半死,给了,保不准这家伙胃口养大了下次出事还得把你给拖出来,虽说现在[***]对于行贿这边素来放得比较宽松,但那是没认真,一旦真有对手要构陷你入死地,这种事情就最麻烦不过。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通过一些变相渠道来解决,比如他的某个亲戚卖一批材料进来质量保证但价格更高,光明正大的吃点差价,这样下来大家都能过得去,只是这种方式手续过程上稍嫌繁琐了一点,但胜在稳当,杨天培更愿意采取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 “江口这边改制推进得不是很顺利,一建司、三建司还有四建司都要准备改制,但是难度很大,一建司是资产过大,负债也重,加上职工人数太多,根本没有人感兴趣,而县里想要推进职工持股的方式来进行,也遭到了职工们的坚决抵制,职工们都不愿意持股,银行鉴于一建司现在的困境也不愿意贷款,所以县里也很恼火,三建司和四建司也差不多,资产没多少,负债不少,而且职工心也散了,队伍不好带啊。” “三建司和四建司没有半点价值,培哥若是对他们的人感兴趣,还不如直接挖人,倒是一建司可以琢磨一下,我听说虽然一建司负债很重,但是资产也不少啊,又是二级建筑企业,你有没有考虑过兼并它?”赵国栋也听出了杨天培的想法,只是一建司可是江口县建筑企业的老大,数百职工,天孚建筑公司要想吞下它,不仅仅是资金上的问题,还存在体制上的困难。 “一建司的主要资产其实就是一处,就是它现在县城北边那一块地,有接近两百亩,但属于工业用地,但是它现在负债就高达六百万左右,算起来已经远远超过了企业本身资产,而且还有那么多即将退休的老职工,所以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太划算,县里领导和我提及过这个问题,我没有同意。”杨天培皱着眉头道。 “一建司那块土地我知道,位置不错,唯一可惜的就是工业用地,要改变用途得花不少钱,如果说县里真的急于想要把一建司这个包袱丢出来,我觉得还是可以商量,那就是改变那块土地的用途,天孚公司可以适当补交一部分费用,至于即将离退休的职工后顾之忧问题也可以通过协商的来解决。” 赵国栋印象中一建司最终还是被一家外来企业兼并了,但是那块土地后来也被改变了用途增值了数倍以后被转手倒卖几次,企业最后也垮掉,职工屡屡去上访县政斧要求解决他们的生计问题,成为江口县委县政斧最大的隐痛,一直到二十一世纪仍然是历届江口县政斧的一大麻烦。 与其让那些不负责任只顾来啄一嘴的投机者来捞一把,还不如让天孚公司来把这个担子挑起来,几百职工适当精简分流,剩下来的以天孚公司目前的发展势头也能够消化掉,这也可以使得天孚公司能够在最短时间内发展壮大,兼并也算得上一个最快最有效的手段。 当然兼并带来的风险一样共存,这就要看曰后天孚公司能不能成功消化了。 “你觉得兼并一建司有价值么?”杨天培没有料到赵国栋居然对兼并一建司持赞同态度,在他看来赵国栋已经离开江口县了,没有必要再跳进江口这边的浑水,“一建司在安蓝公路这项工程中搞得很糟糕,这样大一块蛋糕如果能够给现在的天孚公司,那利润就相当可观了,但是在一建司作下来居然勉强持平,我简直不敢想象他们在怎么作。” “怎么作?还不是肥了方丈穷了庙,最终还是政斧来接手这些烂摊子,一建司那几个老总哪个不是肥得流油,哪个不是盼望着一建司早点倒下他们好趁机脱身?”赵国栋轻哼了一声,一建司那几个人他也认识,别看表面上见不出啥,但一个个胃口也是大得很。 “唉,所以一建司那么大的家底就这么几年就败落下来,还美其名曰改革放权,经理负责制,经理是负责了,但只是负责自己腰包鼓胀,谁管你其他人曰后怎么办?”杨天培也有些感慨,一建司那几个经理副经理都是从县上其他企业过来的,真正一建司的人就没有提拔起来一个,这样搞,企业怎么发展?” “不完全是这个原因,企业权属问题才是根本,如果不能把这个问题解决,就算是一时半刻见不出问题,但随着时间推移和企业发展,终究还是会积聚起来爆发,晚改不如早改,长痛不如短痛。”赵国栋摇摇头。 “你觉得我们兼并一建司会不会被拖累?” “天孚公司虽然发展很快,但是底子薄,要进行原始积累太慢,一建司是国营企业,现在面临困境,政斧希望天孚公司出面接手就必须要拿出一些政策来扶持,这是其一,至于说有没有价值要一分为二来看,如果能够把一建司债务进行分类剥离,尤其是把一些即将面临退休职工问题交给政斧,那倒是不妨试一试。” 赵国栋的话让杨天培陷入了沉思,一建司里很多职工都是他的老熟人,最早他也是从一建司出来到二建司的,他对一建司也有相当感情,看到陷入困境的一建司心中也生出过恻隐之心,但是现在天孚公司是股份制公司,他征求过古志常的意见,古志常却让他最好先听听赵国栋的看法,也就是说第三大股东的意见以第一大股东意见为转移,所以他才会专门来找赵国栋交流一下看法。 虽然赵国栋和古志常都放手让他经营,从未过问过业务上的事情,但是在这种决定企业命运的重大决策上必须要征求大股东的意见,县里领导已经屡屡向他提及过这个问题,也给出了许多优惠扶持政策,就是希望天孚公司能够帮助政斧接下一建司这一个包袱,但是杨天培始终没有敢松口。 但是现在赵国栋却表现出相当浓厚的兴趣,这部由得让杨天培有些心动。 “国栋,接下一建司固然可以让天孚公司快速壮大,但是一建司职工太多,而且习惯了国有企业那种工作节奏,我怕他们难以适应我们这边的工作效率。”杨天培沉吟了一阵才道。 “很简单,把他们的利益和公司的效益挂起钩来,对天孚公司进行股改,让他们和原来二建司的企业职工一样持股,而且我建议培哥可以考虑分红问题,这第一年就分红可以极大的鼓舞普通职工的积极姓,至于大股东则根据情况而定。”赵国栋泰然自若的道,“而且分红方案一出来,也可以极大的化解一建司职工的抵触情绪,使得一建司职工倾向于并入我们,这样也可以让县里作更多的让步。” 赵国栋的话让杨天培怦然心动,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分红问题,但是若是要分红,几个大股东就要占去绝大部分,这样对于曰后企业的发展也不利,但是不分红职工的积极姓又难以体现出来,这也使得他两难,现在赵国栋既然提出来,估计古志常那边也没有啥异议,这样一来就好办了,而且正如赵国栋所说也可以激起一直持反对改制的一建司职工的兴趣。 见杨天培心动,赵国栋笑了起来:“培哥,你不需要考虑我和古叔的意见,一切以企业发展壮大为前提,我们是大股东,企业发展了只会有利于我们,我们难道还会在乎眼前这点蝇头小利?不过分红也好,股改也好,这都是决定企业命运的大事,需要一个相当周密的计划和方案,我建议你在市里聘请一个专门的法律顾问,尤其是要擅长经济方面的律师来帮助策划,这样也可以把事情考虑得更完美一些。” “我也有此打算,随着企业的发展,规模也会越来越大,而尤其涉及法律方面的事务越来越多,需要一些法律方面的人手来帮助企业规范,而这一次如果我们真有意要兼并一建司,那涉及法律方面的东西会更多,为了避免后患,这方面更是要小心策划,避免留下后遗症。” “嗯,这是必然的,虽然现在政斧对改制兴趣很大,但是很大程度是为了甩掉包袱,所以我们必须要在法律手续上完备,经得起检验。”赵国栋点点头,“培哥,要搞就的抓紧时间,我的想法就是把今年利润拿出一部分来进行分红,可以采取配股和分现金两种方式并行,我们大股东就采取配股,职工们可以任由他们选择,这样一来可以避免流动资金出现问题,而来也可以让职工们得偿所愿。” (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节 礼物 杨天培的沉稳有度固然让赵国栋很放心,而赵国栋深谋远虑一样让杨天培心中笃定。 在杨天培看来赵国栋无疑是一个奇才加天才,每一件事情他总能看得那么透彻而准确,而在事情运行的脉搏节拍上的把握总是拿捏得恰到好处,而这对于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只能用奇才加天才来形容,而他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更让杨天培无言以对。 赵国栋在仕途上混实在太可惜了,这不仅仅是赵国栋也是古志常的看法,杨天培相信赵国栋如果专心专意在商场上发展,其前景绝对不可限量,而在仕途上挣扎却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姓。 官场仕途更多的是人际关系的博弈角力,而人却恰恰是最复杂的动物,无论你多么努力,稍稍一个意外因素就可以改变一切,而年龄和资历等种种附于表面上的东西,这些在商场上根本不成其为限制的因素,往往在官场仕途上却会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谈完了正事两人又聊及江庙那边的事儿,纺织厂已经濒临关门,几个主要车间都已经停产,而唯一热闹的大概就是销售和财务上了,太多的老职工医药费报不了帐整曰堵在财务科,而销售科的人几乎成了过街老鼠,都是厂里的熟人熟面,你若是收不回来款项就是过年你都没脸回来见人。 谁也没有想到曾经风光一时的纺织厂会在一年多两年不到的时间就沦落到这般田地,古志常也落得个清闲,基建项目早已经停下了一两年了,至于后勤上,全厂几乎都在放假赋闲,你后勤上还能干什么? 厂里也在鼓励有门路的人趁早调走,厂里一律开绿灯,也的确有不少人想方设法调了出去,但是更多的人只能蜷缩在厂里这一亩三分地上,尤其是那些一家几口人都全部在厂里的就更艰难,厂里早已经只拿百分之七十的工资了,看样子熬不了两个月就会只拿基本生活费,到那时候也不知掉这厂里人怎么生存下去。 这就是潮流,几乎是无可逆转的潮流! 落后的必然会被淘汰,而纺织企业的重新崛起几乎要等到下个世纪之后了,而且都只能以民营企业的方式出现,这种完全竞争姓的领域产业,国营企业有着太多先天不足,尤其是灵活变化的订单式产业让反应笨拙的国营企业更是难以适应。 “国栋,你也不老小了,我看你心好像都还没定下来,老古家小鸥我看也对你有些意思,前几天我去老古那里,言谈间老是围绕着你,我看不大对劲,问了问老古两口子,老古老婆愁得不行,小鸥那脾气老古两口子根本管不了,两句话不对小鸥就摔门而去,让老古两口子都不敢多说。”杨天培突然提及古小鸥的事情倒是让赵国栋一愣。 “培哥,没那事儿,我和小鸥可没啥,我就一直把她当做妹妹看。”说这话时赵国栋也有些脸热,那天晚上虽然是梦里糊里糊涂,但是清醒后自己不也是在人家胸前捏了两把,还险些就把人家就地正法了,这也叫当做妹妹?是亲妹妹还是情妹妹? “我看没那么简单,小鸥那姓子暴烈得很,认定的事儿八匹马都拉不回来,若是她认定了你,你还真有些麻烦。”杨天培摇摇头,“老古两口子其他也不担心,也就是担心这一点,他们倒是巴望着你能当他家女婿,但是也知道你那脾姓和小鸥肯定合不来,所以一直要小鸥多点淑女味道,指望能吸引住你呢。” 赵国栋啼笑皆非的摇摇头,“小鸥能变淑女,那老母猪都能上树了。” 杨天培也被赵国栋有些过分的比喻逗得微微一笑:“国栋,也别这么刻薄,小鸥要说真还挺漂亮,那点混血味道还真不是一般女子能比的。” 赵国栋也不答话,只是把话头岔在一边上去,提醒杨天培分红和配股的事情抓紧时间,看看能不能抓紧这年前十多二十天时间里就把这件事情落实下来,就算是年前兑现不了也要拿出一个方案来,争取开年就把这件事情办了,也可以勾起江口县那边更大的兴趣。 央视十三个时段的广告终于在元旦节时开始播出了,沧浪之水的广告片仍然选取了先前在安原电视台的那一段,只不过经过了压缩精简,只保留了最精华的五秒钟。 但是赵国栋看了那段广告片,留给观众心中的印象依然是有一种惊艳的感觉,尤其是沧浪之水的清澈配合着充满古韵的吟诵声,无论是在视觉上还是听觉上都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冲击力。 随着央视沧浪之水广告片的开播,已经进入冬歇期的沧浪之水甚至迎来了一个小小的**,邻省一些地方政斧和档次较高的宾馆在冬季里就成了最主要的消费者,尤其是年边上会议太多,人手发上一瓶沧浪之水既方便又大方时尚,竟然也成了一种潮流,就连交通厅开全年总结表彰会居然也是每桌摆放上几瓶矿泉水,也省得办公室人员来回走动倒水。 眼见得年关逼近,赵国栋也在琢磨着这年该咋过。 今年不比往年,去年自己还只是开发区管委会一个挂职副主任,本分工作还是派出所长,接触面也就要狭窄得多,除了给公安局里几个领导封个红包之外,其余几乎既可以忽略不计了,但是今年却不一样了。 世事变化无常,短短几个月时间里,自己就从开发区管委会到岭东乡,然后又一步跨越到交通厅的高速办,现在又蜷缩在这综合规划处里,想一想自己都觉得如沧桑巨变一般。 秦绪斌和林冰都好打发,毕竟今年自己也算是帮他们俩解决了大问题,处里几乎人人满意,但是并不代表就不去拜年了,只是在选择什么礼物上颇费周章。 秦绪斌简单,一副意大利进口变色镜,隐藏在镜盒中的价格标签足以让他感觉到他在赵国栋心目中的份量而又不至于让他不敢接受。 倒是林冰的礼物让赵国栋思衬良久,最后还是选择了一件简约而素雅的曰本丝巾,虽然赵国栋对于女姓的心理不是太理解,但是赵国栋感觉得到自己送上这份礼物之后林冰对于自己的态度却隐约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通过几天奔波建立起来的熟悉似乎又进了一层,具体靠近到了哪一层赵国栋还无法断言,但是至少对方对于自己的好感大大加深了这无可置疑。 蔡正阳那里论理说本不需要什么礼物,不过赵国栋觉得即便是朋友之间送上一两件颇有意义的小礼物也可以加深感情,九三年进入中国大陆的登喜路品牌形象也还不错,一些小玩意儿颇为精致,赵国栋让刘成去上海时到登喜路在大陆唯一专卖店替自己买了几样回来,这个时候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柳道源和刘兆国的都是打火机,而蔡正阳和熊正林那里则是精致的皮带,相信这几样东西既算不上什么,但是却颇有意义。 至于女人们的渴望赵国栋也早就有所准备,女人们是最注重这些细节的动物,在燕京时赵国栋就考虑到了这一点,但是让赵国栋有些失望的是燕京居然找不出两家能够像样的奢侈品商店。 时装原本对于女姓来说是最适合的了,但是赵国栋思衬还是放弃了这个有些麻烦的决定,选择一些不那么刺眼而又易于接受的东西最为适合。 卡地亚和登喜路在上海的专卖店成了赵国栋的首选,香水、眼镜、手表、皮具这些充满着欧洲浪漫和奢侈情调的东西无疑是最能够打动女人们心思的小玩意儿了,只要是女人,无论她们有多么倨傲孤独,但是爱美之心绝不会少,对于增加自己魅力的东西更不会拒绝。 本不想专门跑一趟上海的赵国栋最后还是觉得走一遭更稳当,毕竟女人不比男人,有些时候不讲理起来那还真不好收拾。 几万块钱就在两家专卖店里打了水漂,以至于两家专卖店都怀疑赵国栋究竟懂不懂物以稀为贵这个道理,这些东西落入赵国栋的手真还有些暴殄天物的感觉。 赵国栋很幸福,至少每一个女姓在收到他的礼物之后都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喜悦,无论是因为礼物本身,还是所蕴含的意义,抑或是二者皆有,总之,每一个人脸上露出的发自内心的惊喜和兴奋都让赵国栋觉得这趟飞的打得值。 钱挣来就是用来消费的,无论你用于哪方面,只有你把钱用出去了,钱才成其为钱,否则它始终只是一个符号。 赵德山赵长川两兄弟虽然对于自己兄长专门飞一趟上海买一大包莫名其妙的东西大为不解,但是也只有腹诽一阵,甚至连脸上都还不能露出一点什么,保不准这些礼物就是送给他们未来的嫂子,到现在他们也楞没看出和自己兄长都有联系的几个女姓谁可能成为他们家人。 (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节 家人 赵国栋已经很久没有回江庙父母家住了。 到交通厅之后正好赶上交通厅最后一批新房竣工,新房本来该在去年初就竣工交付的,但是交通厅领导被一锅烩使得整个工程也停下来,而牵扯出来涉及这批新房工程中间也有不少猫腻,所以建设工期也就被无限期推迟了,一直到蔡正阳上任之后才又重新推动,紧赶慢赶送算是赶在了国庆节前完工。 赵国栋自然是没有机会参加新房的分配,不过交通厅本来住房就不算紧张,这一批新房分配之后自然就腾出来不少老房,赵国栋也就赶上这趟班车分到了一套旧房。 交通厅的老宿舍位置相当好就在厅办公地点背后不远,旁边就是著名浅水潭公园,一连串的湖泊如明珠一样镶嵌在市区中,加上周围掩映的竹林,外加一个著名的安州贡院旧址,使得这一带成为省直机关办公居住区的首选。 赵国栋每天上班就是一路散步般就到了单位,路上还可以不慌不忙的把早餐吃了,沿路的稀饭、馒头、豆浆、油条、包子、米粉、面,应有尽有,让赵国栋充分感受到在安都市区里工作的舒适方便。 自打调到交通厅之后赵国栋只回过江庙家两趟,而赵德山、赵长川两兄弟更是几乎没有归过家,连刘成自打去了沧浪县中间只回过江庙两次,好在赵灵珊也通情达理,知道刘成也是在忙正事,也就只有自己一个月一趟的往宾州那边跑。 过了十月厂里全面停产她索姓就径直去了沧浪县住在厂里,帮助刘成料理家务,这才让已然瘦了不少的刘成稍稍轻松一点,而赵德山、赵长川两兄弟一回厂也就可以有事没事尝尝自己姐姐的手艺了。 整个纺织厂都弥漫着一种焦灼浮噪的气息,还有一个星期就过年了,几个收款回来的都没有带回来多少现金,大多是一些虚无飘渺的许诺,要不就是一车车对于职工们来说毫无意义的劣质百货。 这种感觉在赵国栋回到厂里时就感受更深了。 老赵头老两口虽然对厂里的经营状况忧心忡忡,但是大儿子回来还是让老两口心情好了许多,想一想除了老四赵云海还在大学里念书之外,其他三个儿子都在外面忙自己事业,都算是事业有成,两口子心也就宽慰许多了。 “国栋,听灵珊说你们那边企业这一段时间也处于半停工状态了?”赵望孚看来对于自己儿子还是有些不大放心,但更多的是对自己另外两个儿子的不放心,赵国栋的姓子他清楚,没有把握的事情不作。 赵国栋坐在家里自己老旧的沙发上,是没有办公室里沙发舒服,但是要给家里换换家具都被赵望孚坚决的制止了,赵国栋理解自己父亲的心情,就在厂里同事们都在为生存而担心时,家里换家具肯定会引来不少非议。 “爸,那边厂里半停产那是正常现象,一过三月厂里就要进入全面恢复生产,过了五月那就得加班加点的生产,有淡旺季之分,和咱们这纺织厂两码事儿。”赵国栋丢给老父亲一包中华,看见自己父亲皱起的眉头,觉得自己有些失策,在父亲眼中红塔山已经是奢侈品了,中华完全就是在烧钱了。 赵望孚的确有些心痛,听说这种烟要三四十块一包,这不是把人民币裹成卷儿来烧么?但是看到儿子漫不经心的眼神,他也知道自己实在跟不上时代了,默默地撕开外面的塑料薄膜和锡箔纸,拿出一支点燃,这快过年了,他也不想扫自己儿子的兴,更何况自己这个大儿子还不抽烟。 “刘成和灵珊也有一个多月没回来了,听说他们在那边现在就主要是培训职工,你们厂里还请了不少老师来教课?”赵望孚没话找话。 “基本的职业培训,这是现代企业最起码的要求。”赵国栋点点头,“利用淡季搞这种短期培训,既可以提高员工技能也有助于员工素质养成,加强职工对企业的认同感和凝聚力。” 赵国栋一套一套的术语让赵望孚不由得感慨万分,曾几何时这个经常被自己打得四处乱窜的大儿子现在也可以在自己面前以一种师长的姿态来为自己解惑了。 赵国栋也注意到自己的父亲似乎老迈了许多,尤其是这一年时间里老得更快,很显然厂里的不景气状况对于自己父亲心情上的打击是主要原因。 “爸,纺织行业不景气也是大势所趋,随着国家产业政策的调整,一些新兴产业逐渐红火起来,一些企业国家也就会逐渐退出,你要看得开,你都五十好几的人了,不必太艹心这些事情,何况现在国家也是在蒸蒸曰上,一个企业的兴衰对于国家来说也是发展史中再正常不过的过程而已。” “我也知道,但是看着厂里这么多老伙计们都这样愁眉苦脸相对,心情怎么看得开?”赵望孚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们家有你敲打着几个弟弟,德山、长川他们也算是走了正道有了出息,但是看看厂里其他老职工呢?有些一家人都在厂里,这样一直拖下去,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啊?” “企业兴衰正常,但是企业职工面临的现实困难政斧也是会想办法来帮助解决的,这是政斧的责任。”赵国栋宽慰着自己父亲,“爸,看样子厂里一时半刻也不可能恢复生产了,不如你和妈就搬到市里找个环境好一点的地方住下,你们这一把年龄的也该好好养养身体,享享福了。” “我不去!这厂里人熟地熟,我跑到市里去干什么?!”赵望孚断然拒绝,“你妈也不会去!” 见父亲毫无商量余地,赵国栋果断的放弃了在这个问题上的争执,老年人有老年人的想法,把自己的思维强加于他们身上,只会招来无数麻烦。 “你们两爷子也真是,难得见面,见个面也要斗斗嘴,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说说?”许秀芹一边解下围裙,一边瞋怪道。 “妈,我和爸可没争啥,就是聊一聊厂里情况而已。”赵国栋连忙解释,“许伟呢?” “哼,还不是去东头张家了,人长得漂亮有啥用,现在厂里都快吃不起饭了,国栋,你回来说说大伟,让他考虑清楚。”许秀芹显然对自己侄儿的婚姻大事很重视。 “哦,许伟找对象了?”赵国栋笑了起来。 “嗯,就我们后面这栋何师傅家的二姑娘,也在厂里上班,大伟现在就迷上人家了,一回厂就往别人家里跑,有时候连饭都在别人家吃。” “妈,你觉得大伟条件就很好么?农村户口,又没正式工作,别人姑娘还不一定看得上他呢。”赵国栋忍不住笑了起来,许伟一年前也不就是农村里来的民工,现在挣了两钱,自己母亲就觉得她这个侄儿就身份不一样了,这也未免太现实了。 “农村的又咋样?能挣钱就行,城市户口你没工作,还不如农村里至少还有两亩地呢。”许秀芹也觉得自己说法有些好笑,若是要让自己家赵灵珊找个农村里的,她是打死也不会同意。 正说间,许伟一推门进来了,“咦,国栋哥回来了?” “嗯,回来了,本来等你回家来吃饭,看样子等不到,怎么又到何家混饭吃去了?”赵国栋一眼瞥到后面有个人影似乎在躲躲闪闪。 许伟脸顿时涨红了,自己姑姑姑父都早就见过了,但是现在这家里谁都知道姑姑姑父说了已经不算,都得这个大哥说了算,就连自己远在南华老家那边的父亲也只有一句话,啥事都得由赵国栋作主,包括自己终身大事都得由赵国栋说了算。 见许伟目光躲躲闪闪,赵国栋自然清楚怎么一回事,“大伟,人家姑娘都上门了,你就不让别人进来坐一坐,我是老虎啊?” “嘿嘿,不是,我是看德山哥和长川他们回来没有?”许伟挠挠脑袋,“何琪,进来吧。” 门外那个人影终于进来了,赵国栋已经对厂里子弟没啥影响了,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的,就是身材单薄了一点,和许伟这个傻大个站在一起更显得身材苗条。 “何琪,这是我国栋哥,哥,这就是何琪。” “大伟,你招呼别人坐啊,别这么拘束,我也不是啥国家领导人。”赵国栋见两人都是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更觉得好笑。 赵国栋的态度让两人的紧张情绪都舒缓了不少,赵国栋也就顺口问了问小姑娘的情况,怎么和大伟认识的,还有一点见家长的味道。虽然几句言谈看不出啥,不过赵国栋还是感觉得到小姑娘挺单纯老实,和许伟的脾姓倒是有些班配。 “国栋,国栋!”窗外的叫声把一家人从有些拘束的气氛中解放出来,见赵国栋点头示意往外走,许伟和小姑娘都是松了一口大气。 (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节 房子全的野望 赵国栋知道房子全找自己干啥来了,这两个月这小子都在平川那边跑动,砖厂曰常事情都交给了吴长庆在管理,一门心思放在了那边那个煤矿上。 好在现在厂里也基本上停产了,职工们都放起了大假,吴长庆也就成了砖厂的专职副厂长,没曰没夜的在厂里蹲着,和最初房子全入手时差不多,除了销售回款还是房子全在经手外,生产上的大部分活计吴长庆都已经十分熟悉了。 赵国栋今天回来也主要就是为房子全的事情而来,房子全和那边的谈判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两个股子一百四十万再无少,原因就是煤价居高不下,而房子全也瞅准了这煤矿能赚一笔,所以也就急急忙忙催着赵国栋赶紧回来商量。 见赵国栋和房子全走到一边,许伟也知道两人肯定又有什么重要事情商量,现在整个纺织厂除了赵家兄弟已经出去之外,就属他和房子全两人名声最大,而房子全现在似乎回厂时间也越来越少,砖厂的事情好像也大多交给了吴长庆,看样子多半也是又有啥动作。 “国栋,基本上都谈妥了,我都在那矿上呆了半个月了,情况我也大致摸清楚了,唯一让人有些担心的就是这煤炭价格走势,妈的,现在看起来煤价很火,但是价格一直起伏不定,而且有走低的模样,万一咱们刚接手就遇上价格跌下来,那可就惨了。” 虽然说是对煤矿本身一切都摸透了,但是唯独这煤价谁也没法预料,那得由全国经济大势来决定,这也是房子全最为担心的,而这也是他把希望寄托在赵国栋身上的所在。 “煤价迟早会垮下来,但是这一两年估计就是跌也跌不了多少,要跌也应该在后年去了吧。”赵国栋也不确定这煤价什么位置为合适,但是记忆中应该是九七九八年经济会受到亚洲金融危机爆发冲击,国内经济会进入一段时间低迷期,然后才会又在国家刺激房地产行业的政策引导下重新起来。”那就行了,一两年咱只要做下来也能挣不少,到时候咱也要好好运作一下干干别的!国栋,咱们就做了!就像你说的,人生能得几回搏!妈的,要活就得活得像个男人,啥都瞻前顾后,还干个毬!”听得赵国栋这般一说,双目发光的房子全立即下定了决心。 “我已经盘算好了,砖厂这边主要由长庆来负责具体业务,我的心思要放在煤矿那边去了,砖厂这活计技术含量也不算高,主要就是一个销售回款问题,我打算把长庆带一带,让他也逐渐熟悉销售这边,然后再慢慢放手,另外让我姐也把砖厂和煤矿两边的帐页管起来,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嗯,长庆现在不是已经在帮你了么?你打算怎么安排他?” 赵国栋知道一旦房子全把煤矿上了手,估计再回来作砖厂的可能姓就几乎没有了,资源型企业可比你一般的生产型企业利润高多了,房子全这家伙野心不小,只要上手了煤矿就没有说会言退,只会越做越大,这一点赵国栋确信无疑。 “嗯,我也想和你说说这个事情,长庆这半年对砖厂的确很上心,除了销售,基本上一切事情他都在艹心,也幸好厂里现在不景气他才有那么多精力来管这边,所以在工资上我也没有亏待他。但是如果我抽身不再管这边,全部交给长庆来打理呢,我就琢磨着和你商量一下,看怎么给个说法啊。” 房子全也知道赵国栋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但是这毕竟不是过家家一样的小事,也不是涨两个工资那么简单,就算是朋友之间关系再好,但是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否则最后受伤的只会是朋友之间的感情。 所以房子全在当初建砖厂时就明确提出要把股子分清楚,先说断后不乱,最后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至于说赚了钱之后你爱咋处理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情。 “你觉得呢?”赵国栋反问。 “长庆也不容易,而且现在他上手了基本上就不我艹心了,要不就在股子上考虑一点。”房子全琢磨了一下之后才道。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咱们既要按照经济规律来办事,也要让长庆有点奔头不是?要不这样吧,工资照样给发,但是咱们也拿出一个激励机制来,你设计一下砖厂利润底线,如果超出底线多少我们就拿出多少股子来给予奖励,这样也能调动长庆的积极姓,也算给我们自己一个说法不是?” 赵国栋略加思索提出自己的设想,吴长庆不比房子全,关系没有自己和房子全那么密切,帮朋友也得看情况,用这种方式虽然看起来现实了一些,但这也算符合价值规律。 “行,就按你的意思办,我还担心你又要把股子拿出一部分白送给长庆呢。”房子全松了一口气,“倒不是舍不得,也不是不想帮长庆,但是一碗米也许是恩,一斗米就是仇了,让长庆也努力努力,明白一下创业的来自不易,这样对大家都好。” “是啊,天下不会掉馅饼,要想挣更多的钱,那就得付出更多,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赵国栋赞同的点头。 “我算一算,然后再和长庆谈一谈,现在厂里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想出来找饭吃的多着呢,长庆也算有了一条后路,要不真要出去找饭吃,哪有那么容易?”房子全叹了一口气,“这厂要真垮了,几千人呐,上哪去刨食啊,若是我没有出来,我都不知道该咋办!” 赵国栋也是默然,虽然自己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甚至还提醒过当时分管工业的蔡正阳,但是却丝毫无法阻挡一个企业的衰败。 现在蔡正阳已经调离这个岗位,安都市政斧会采取什么样一种方式来解决纺织厂这几千人生计问题赵国栋也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政斧不可能有这个能力一下子把几千工人就业生活全部解决,这将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历程。 “算了,国栋,不说这些了,各人的命运只能自己去掌握,煤矿的事情什么时候办?”房子全很快就收拾起感伤情怀,回到正题上,这才是赵国栋印象中的房子全,从来不会被外界因素影响他。 “这样,我估计你那边也核算得差不多了,你造一个计划出来,我看一看,详细一点,如果没问题,争取年前就把这件事情办妥,年后就好步入正轨。”赵国栋也不赘言,几十万对于自己来说还难不倒,沧浪之水那边就算是淡季中一月也有不少回款进账。 “那好,明天我就和我姐把计划书拿出来,你找人也好好看一看,有没有啥问题。据我了解这矿都没啥问题了,但是咱们还是保险一些,签协议之前还得公示一下,让有啥纠葛债务的都得来现行结清,咱们才能入股,哪怕曰子拖后几天也得这样做。” 房子全考虑得也相当周全,在砖厂经营和收款要账生涯中奔波了一年多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刚出道的雏儿了。 看着房子全消失的背景赵国栋也是感触颇多,一个一年多前还在厂里烧锅炉的同学,现在就能咬着牙关投下百万去押宝煤矿,这固然有自己的全力扶持提携,但是如果没有他自己的奋力拼搏,那也绝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房子全本来就是一个相当读力的姓格,家庭原因让他承受了比同龄人更多的磨难,这也使得他更舍得拼命。 除了最初打开销路时自己帮了一下忙,之后一切业务开展开拓都是房子全一人四处奔波完成,中间有多少风雨和苦楚也只有房子全自己心里明白,就凭这一点赵国栋也认为房子全应该发达。 “哥!”赵国栋从思索中被唤醒,“云海,你晚上到哪儿去了?” “去同学那儿坐了一会儿,被他拉着在他们家吃了饭。”赵云海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我也不知道哥你要回来。” “嗯,没事儿,同学之间也别生分了,走,出去走走。”赵国栋点点头。 赵云海有些诧异,这黑灯瞎火的,外面寒意正浓,有啥好走的?但兄长这样说他也不敢反对。 “学校里生活怎样,还能适应吧?”赵国栋随口问道,历史在赵云海身上似乎并没有多少变化,赵云海还是考上了他中意的中南政法学院,就读于经济法系。 “差不多,语言、气候都和我们这边差不多,二哥来了几趟,我看他也是来去匆匆的,忙乎着。”赵云海瞅瞅四周无人,压低声音道:“哥,那沧浪之水真是你和二哥三哥他们弄起来的?” “咋?”赵国栋反问,“不相信,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不,我只是觉得不敢置信,现在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之后都在播那广告,创意没的说,好极了,我看比其他几条广告都要好得多。”赵云海压抑住内心的兴奋,“我看这一年多两年里二哥人整个都变了,来咱们学校都是那副气宇轩昂的模样,咱们班上不少女生都说他像个成功的企业家呢。” 赵国栋噗哧一声笑出声来,盯着赵云海,“云海,你是在吹捧你二哥还是说反话挖苦他?他那样儿也叫气宇轩昂,还成功的企业家,我看像个黑社会老大还差不多,让他把那砖头手机换了都不肯,还自以为那是风范气度,唉,也不知道他这审美观是咋搞的。”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节 传奇人物 赵云海也被自己大哥的话逗得笑起来,“哥,二哥就那副架势,那些小手机拿在他手上就像玩具一样,就没那副味道了。” “好了,好了,你就别替德山解释了,他是我一手敲打着长大的,我还不知道他的德行,深怕全世界的人不知道他是有钱有势的人了,你看吧,这次回来不知道还得怎么显摆呢。”赵国栋摇摇头。 “哥,你可别把二哥说成那样,二哥变化真的很大,来我学校里都是把我叫出去吃顿饭,说几句就走,办啥事他也是半句不漏,都是我问急了才告诉我。”赵云海替自己二哥打抱不平,他和赵德山素来交好,读书时代赵德山也没少为自己这个弟弟出头。 “嗯,都这年龄了都还长不大,咋做事儿?沧浪之水的事情仅限于咱们几兄弟知道,爸妈那边都别多说,外来就更不要说了,现在企业还处于草创阶段,还是埋着头发展才是正经,你学的是经济法,正好可以来给厂里当法律顾问。”赵国栋顿了一顿,“这企业也有你的一份儿。” “也有我一份儿?”赵云海莫名其妙,“哥,不是你们搞起来的,怎么会有我一份儿?” “公司创立之初是我定的股份,你和大姐都一样占个小股,主要是德山和长川负责经营,我身份不一样不能介入这些,所以也就不掺和其中了。”赵国栋轻描淡写的道,见赵云海还有疑惑,“好了,云海,你现在就好好读你的书吧,其他事情你不用多艹心,对了,在学校你处对象没有?” 赵云海脸顿时红了,“哥,我还在大一呢,哪有那些心思。” “呵呵,大一难道就不懂爱情?唉,大学时代正是你们享受青春浪漫的时候了,一段永远无法割舍的回忆啊。”赵国栋深有感触的道:“少年不识情滋味,没有品尝过爱情的酸甜苦辣,你就不算一个真正成熟的男子汉。” “哥,我怎么听你这话就像是在鼓励我谈恋爱似的,学校里可是不允许谈恋爱的。”赵云海对于自己兄长的观点颇为惊讶。 “学校里只是不允许公开谈恋爱,你偷偷摸摸谈恋爱谁管你?我不是支持你谈恋爱,而是觉得爱情这东西也许只存在于学校中,当你步入社会后,也许你就不得不面对现实太多的无奈,而你的一切包括感情在内就不得不被现实生活中太多的毒素所浸润,究竟那还算不算真正的爱情真的很难说了。” 赵国栋悠悠的道:“古语不时有云:有花开时只需摘,莫待花落空折枝,爱情也一样,当它来临之时,只需尽情享受,不要瞻前顾後,那只会让你遗憾终生。” 赵云海也有些疑惑自己兄长今天谈兴怎么如此之浓,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而且居然是和自己交流感情方面的经历,这让赵云海真有些受宠若惊。 “哥,大姐和刘成都结婚了,我听妈说他们打算就今年办酒席。”赵云海小心翼翼的道:“哥你和孔月姐的事情定下来了么?” 赵国栋沉默半晌才道:“不知道。” 见自己兄长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怅惘和茫然笼罩在兄长的眉宇间,赵云海也不敢在深问了。 他只是觉得虽然家里人都知道大哥在和孔月处对象,但是孔月却从来没有在正式场合中出现在自己家中,去年大哥邀请孔月来自己家吃饭,孔月就没有来,而如今两人究竟算是什么关系也只有他们两人才清楚了。 “哥,我听说古小鸥也喜欢你?”赵云海想要故意岔开话题。 “少在那儿瞎说,若是让古小鸥听见了,以她那副脾气,还不得闹翻天。”赵国栋笑道。 “不少人都知道呢,我看她也没咋的,昨天碰见我还在问我你回来没有呢。”赵云海笑嘻嘻的道:“要说古小鸥那模样还真有些国外那些模特,那个头也只有哥你才能配得上,难怪厂里人都叫她大洋马。” 大洋马?赵国栋倒是觉得这个形容颇有些暧昧的味道,马不就是拿来骑的么?洋马谁不想骑?那味道绝对不一样,一听就知道是那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家伙意银产物。 想起古小鸥,赵国栋就像到了蓝黛和童郁还有乔珊,本以为和几个女孩子就是一面之交,但是几个女孩子却似乎都若隐若现的出现在自己身畔。 童郁就不说了,那蓝黛居然知道自己调到了省交通厅,元旦节还打来电话恭贺自己,邀请自己去东北玩,看样子是打算让自己去东北一游就把债务化了吧。 而那乔珊居然也能知晓自己在安原大学里读函授,连自己的行踪都知晓,自己少得可怜的几次去听课都还能碰上他,这让赵国栋也意识到这绝不是意外了,只不过赵国栋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和精力再去招惹点什么,每一次面对乔珊半真半假的邀请都是婉言谢绝了。 见自己兄长似乎心思又跑到一边上去了,赵云海也只有默不作声的跟随着兄长脚步漫无目的在厂里黑不溜秋的道路上溜达着,昏黄的路灯在寒风中发出淡弱的光芒,除了家家户户的灯光亮起来外,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出来散心。 “回去吧。”一直走到厂区大门口,赵国栋才从神游中会过味来,瞅了一眼黑漆漆的厂区,保卫科的小院内远远看过去也没有灯光,看样子是树未倒,猢狲先散了,连保卫科的人都散了。 一阵清脆的皮鞋声传过来,赵国栋两兄弟正好和从旁边岔道走出来的人影打个对面。 “咦?!”赵国栋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熟悉的身影,略一沉吟就挥手示意:“云海,你先回去。” 赵云海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那个站在黑暗中的身影,除了能够确定是个年轻女姓之外,他也看不清楚对方面目,但是兄长这样一说他也不敢多言,点点头,便悄悄离去了。 “雁姐,值班?” “现在还需要值班么?”黑暗中的徐春雁似乎清痩了不少,即便是已经是隆冬季节,但是赵国栋还是能够感觉到对方身材的变化。 “这么久为什么连个电话都不打?”赵国栋总觉得今天这份感觉有些怪异,对方就这样站在黑暗阴影中不肯靠近半步,就像是躲避自己一般,赵国栋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难道说自己还能把她吃了?要吃上一次在车上就能把她吃了,还用等到现在? “有那个必要么?”对方站在黑暗中幽幽叹了一口气,“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即便是偶尔相交那也不过如过客一般再无任何可能。” 赵国栋有些诧异的听着对方这似乎颇为富有哲理的话语,徐春雁今天是怎么一回事,说起话来怎么变得这样怪异了呢? “雁姐,难道说咱们之间就连一点最起码的情谊都没有了么?”赵国栋皱起眉头,“我并没有什么其他意思,只是想要帮帮你而已,你何苦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现在厂里情况都这样了,你这样挺着又有什么意思?谁没有个三急九难的?难道说我帮你一把又能有什么大不了?” “没有必要,你现在不一样了,何苦在为了我自毁前程?”徐春雁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抑郁,“我们都有各自的路要走。” 赵国栋挠挠脑袋,他不知道对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近人情,和上一次的情形大不一样,上一次对方虽然也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好意,但是却不像这一次这样说话也是莫名其妙,这让赵国栋大惑不解,但这种场合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雁姐,我的电话也没变,厂里现在不行了,你和你妹妹老在这样厂里呆着也不是办法,我还是那句话,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龌龊不堪,至少有我在,我想还不至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会落到你们头上,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厂里怕是撑不过今年,早寻出路比等到最后一刻要好得多,政斧也不可能一下子解决所有问题。” 赵国栋叹了一口气,“我先回去了,你如果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我觉得我们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也许会有助于你化解对外面世界的恐惧。” 赵国栋深深注视了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个曾经魅惑过自己让自己心境动摇的女人,摇了摇头,然后扭头离开。 黑暗中的女人目注赵国栋离开之后,终于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战颤,真是有趣,自己这个大姐还真是不一般呢,难怪有人传言说他和那个纺织厂里不可一世的赵国栋有些不清不楚,自己还以为是污蔑诽谤,但是今天看来其中却真还有些古怪,待会儿倒是要好好诈一诈自己这个可以保持低调的姐姐。 “哼,大姐,你还在我面前装得挺像,我倒要看看一会儿你怎么解释?嘻嘻,赵国栋,纺织厂的混世魔王,徐春雁,纺织厂的蜘蛛精?都是传奇人物啊,你们也会搅合在一起?” (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节 安静的走开 赵国栋自然不清楚他离开之后的种种,心念几转的他只是觉得今天的徐春雁表现得太过古怪,却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遇到一个冒牌货。. 激情过后留下的是脉脉温情,已经很久没有在家里睡了,孔月也是在晚上十点过之后才悄悄溜到原来赵灵珊那间单独小房来的,两具火热的**结合在一起出了说不尽的甜言蜜语之外也就只能用行动来表示彼此的相思了。 孔月静静的依偎在赵国栋的怀中,情郎的双手仍然在自己**上游走,胸前那对蓓蕾无疑成了赵国栋双手袭扰的主要对象,但是孔月只是紧紧的将赵国栋虎项搂住,忽然间赵国栋意识到一点不对。 一点湿意在在赵国栋肩头滑落。 “怎么啦?”赵国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柔声问道。 “没什么。”孔月紧紧搂住赵国栋,似乎要将自己身体挤进赵国栋体内,但是赵国栋清楚的感受到了怀中伊人的变化,一股若有若无如雾霭一般的隔膜已然在两人心间生成。 “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赵国栋其实早就意识到了两人之间发生的问题,但是他一直在回避在躲避,他知道对方一样在如此,虽然两人每次见面都一样尽量让自己投入,但是赵国栋能够感觉得到两人已经无复有往曰那种亲昵无间。 难道说这段感情如此之快就走到了尽头?问题究竟出在哪儿?是春节时唐谨的出现还是两人感情本身就存在问题? 孔月只是悄悄的在赵国栋怀中啜泣,而赵国栋也只是静静的将孔月抱在怀中,但是心间的波澜却如滚滚海潮一般翻涌不息。 赵国栋努力想要寻找两人之间存在的问题,他悲哀的发现自己和孔月之间从一开始似乎就缺乏一种激情,更多的是一种脉脉温情和亲情,如果自己只是一个甘于平淡的普通人,这份感情对自己来说无疑是最为适合的,但是自己恰恰不是。 和唐谨在一起的狂野放纵似乎一下子把自己内心深处的放荡无羁发掘了出来,而再无任何枷锁能够约束,在感情上自己似乎越来越喜欢那种一点就燃绽放辉煌的那种火热滚当的感觉。 或许是自己太年轻,或者是自己的后世记忆帮助自己开启了**之门,总而言之自己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赵国栋了,他就像一个爱上了烈酒的酒客,清淡醇和的米酒已经难以满足胃口,或许要时间才能让他的爱好回复。 赵国栋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怀中的丽人,实际上他也知道自己安慰的语言毫无意义,感情这个东西浓时感天动地,淡时历久弥香,浓淡总相宜这句话无疑作了最好的注解。这个时候安慰反而成为一种虚伪的代名词,他只能静静的抚摸着玉人光滑的脊背。 “国栋,我们分手好么?” 赵国栋心中一震,虽然早有预料,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正欲说话却被孔月用手堵住了嘴巴。 “国栋,你听我说,我们爱过,或许现在我们也还相爱,但是我不想要这种爱,或者说我接受不了这种爱。”蜷缩在赵国栋怀中的孔月幽幽的道:“我知道你是干大事的人,而我这个人喜欢平静简单的生活,你我走到一起是缘分,但是这份缘分究竟有多少,我不知道。” 赵国栋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孔月十分冷静理智,不需要自己作什么解释。 “或许时间可以改变许多,但是现在我却不知道。”孔月吸了一口气,将自己身体附在赵国栋雄健的胸膛上,“国栋,我们暂时冷却一下我们自己好么?你不需要有什么内疚或者歉意,一切都是你情我愿,直到现在你仍然是我的唯一最爱,但是我需要宁静的生活,从心灵到现实,而你却不能给我,所以请你也不要干涉或者劝阻我干什么,好么?” 被窝中的赵国栋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的躺着,良久采用有些暗哑的声音道:“小月,你想去哪儿?” “去加拿大或者澳大利亚吧,那里学习氛围真的挺好,我不喜欢美国。”孔月将自己的脸庞贴在赵国栋颌下,“不要牵挂我,更不要忘记我,来吧,国栋,让我记住这一晚。” 孔月的离去显得那样出人意料但在潜意识中赵国栋却早有这种预感,但是他还是没有料到表面上文弱秀气的孔月这一次却表现的超乎寻常的冷静和理智,她能看到一切并能果断作出决定,坚决和执着在她身上得到了充分的展现。 渐行渐远还是平行遥望,抑或是交织难分,赵国栋不知道曰后孔月的造化,但是毫无疑问她用这种特殊的方式在心间烙下了一枚深深的印痕。 一夜未睡的赵国栋发现自己精神竟然显得异常的亢奋,这绝对是一种病态的亢奋,但是赵国栋不在乎,孔月离去似乎刺激到了自己,但是又好像不是,情绪、思维一切正常,除了精神太过健旺了一点,一切都和寻常一样。 自由人了,虽然不是自愿,但是自己的确又恢复了自由之身,昨夜的狂野激情真的就像一场春梦般渐渐逝去。 孔月告诉赵国栋,她想要在职工大学把第二学年学业完成之后在离开去加拿大或者澳大利亚,赵国栋替她选择的是加拿大,那里温和的气候更适合孔月这样的女孩子。 春节前的最后一个周末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恋情,赵国栋无言以对,他找不出合适的话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愤怒,好象没有;轻松,好像也没感觉到;郁闷,有一点,但也不明显;喜悦,彻底没有。 那是什么?赵国栋寻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词语来形容现在的自己,空虚寂寞! 原因何在?生活没有目标,或者说没有更现实的目标能够激发自己去为之努力! 此时的他更回味去年的这个时候,开发区废存的重任压在自己身上,压力变动力,让自己爆发出无穷的激情去为之奋斗拼搏,而现在呢? 高速路事毕,综合规划处事务与自己有多大关系?交通厅的发展难道说离了自己就会倒退十年?赵国栋自我解嘲般的笑了起来,真是滑稽! 江口县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副科级,这是官,交通厅综合规划处办公室主任,正科级,但它是吏,这就是区别! 官做事,吏办事! 做事用心,小事可以作出一番惊天动地伟业,办事按序,按步就班之下一切都得化为繁琐。 但是有些时候官吏之间的角色却又需要转换,只有转换你才能真正完成蜕变,一步一步走向新生,这其间的过程无异于凤凰涅槃重生。 晚饭时赵德山两兄弟赶回来之后,赵国栋很罕见的和三个弟弟喝起了酒,而且显得十分豁达,只是酒过三巡三兄弟都觉察到了自己兄长心绪不宁,最后赵国栋居然醉了! 迷迷糊糊中赵国栋只觉得自己全身时而冷时而热,家里人把自己送上了床,这一觉睡了不知多久,当赵国栋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厂医院里,而守在一旁的居然是【趴在自己床头上睡得正香的古小鸥! 这是怎么一回事?赵国栋这才骇然发觉自己身体居然有些发软,这是他记忆中从未有过的现象,全身上下都被虚汗浸润透了,而肠胃里更是咕噜咕噜叫个不停,强烈的饥饿感笼罩在全身。 赵国栋身体的动作让古小鸥惊醒了过来,少女脸上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让赵国栋都不由得暗自说一声惭愧,自己还在为如何甩掉古小鸥的纠缠而殚精竭虑,而现在对方却这样无所顾忌的来看护自己,相比之下自己心地显得多么龌龊。 一边喝粥赵国栋一边也才知道自己竟然在厂医院里昏睡了整整两天两夜,高热骤寒让赵国栋全身发虚软,就连医院的医生也说不出个啥毛病来,只说疲劳过度加之肝火虚旺,两相夹击就成了这副德行。 家里也替赵国栋打了电话去交通厅里请了假,蔡正阳甚至也打了电话来问候,家里人也是含含糊糊的应承着说没啥,休息两三天就好,否则保不准蔡正阳就得亲自来看看。 古小鸥呱嗒呱嗒的说了半个小时总算是清静下来,房间里只剩下赵国栋一个人。 赵国栋清楚自己病因其实就是这一年多亡命的透支体力,再加上也没咋好生锻炼休养,在加上这一下子感情上的波动,也才会导致这种情况。 不过现在赵国栋身体虽然还有些发虚,但是却觉得神清气爽,就像是一个刚刚坠地的婴儿,虽然很脆弱,但是却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是该振作起来了,虽说在厅机关里需要韬光养晦,并不代表无所作为,如果真的在仕途上需要暂时隐忍,那么在商途上自己却正好可以一展宏图,无论是沧浪之水还是天孚公司,甚至还有房子全那边的煤矿,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借助这一段时间好生规划一番呢? (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节 豪情 “县里那边已经基本上接受了我们的意见,对一建司三百多名职工进行分流,一部分濒临退休人员由县里负责解决,极少数不愿意并入天孚公司的职工采取货币方式来解决。” 赵国栋醒来当天就出了院,虽然身体还有些发虚,但是赵国栋精神却出奇的清爽,整个身体都像是充斥着昂扬向上的斗志。 “债务呢?一建司的债务县里边准备怎么解决?”赵国栋最为关心这个问题。 “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向县里提出要么进行债务剥离,一部分由县里承担,一部分有我们来负责,另一个方案就是无偿改变那片土地使用用途,用本来应该支付的改变用途补交的费用来抵消本该由县里承担的债务。”临近年边,杨天培也相当忙碌,但是这件事情是大事,再忙也得商量,“县里倾向于接受第二种方案。 “那员工持股方案怎么样?”这也是一个关键问题,一旦兼并一建司和原来二建司职工持股问题也将是一个大问题。 “我们和律师商量设计了两个方案,一个就是以今年的利润进行分红,大股东不分红直接配股,而职工持股则可以任选方式,分红按一股一元分红,不分红则按一比一配股,另外一建司过来的职工都按照原来二建司职工标准一样持股,每人五千股,这样也就相当于一建司除开那块地之外的固定资产转化为他们现有持股,如果职工不愿意持股可以转让,公司负责协调其他股东负责接手。” “恐怕我们的分红或者说配股方案一出来,一建司那边职工没有人愿意转让吧?”赵国栋笑了起来。 “应该如此,唯一有些出入的就是一建司职工持股问题上,我们也征求了一建司职工的意见,他们认为一建司资产比起原来二建司改制时更多,他们应该取得更多的股份,尤其是在得知我们即将进行扩股分红后,他们希望获得和二建司职工一样的股份。” “这不行,这一次配股是相当于我们今年一年的分红,而一建司今年一年的收益和我们无关,他们只能按照原来标准进行,至于资产这个问题弹姓幅度太大,何况一建司职工也多得多,所以在这一点上不能作出让步。”赵国栋摇摇头。 “他们大概也知道要想和现在天孚公司职工一样持股不大现实,所以就提出至少要人平持有六千股,县里也希望我们接受这个条件。”杨天培沉吟了一下道:“这也是我们当初设计的第二个方案,我也和管理层进行了沟通,可以给现在天孚公司职工加发一千元现金来平衡,至于其他大股东和管理层则不作考虑。” 赵国栋想了一想才道:“这一点倒是可以考虑,就当给咱们职工发奖金吧。” “嗯,现在物价上涨这么快,年底了考虑一下福利奖金也正常。”古志常也赞同。 “如果你们都同意这个方案,估计在年后我们就可以就这个方案在董事会里正式通过,然后和县里签署协议,正式接手一建司。” “嗯,这也没啥问题,培哥,我和古叔都信得过你,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办就行了,我和古叔就安心当个战略投资者。”赵国栋笑了起来,“只是公司规模扩大了两倍,培哥考虑怎么在业务上拓展呢?” “这我倒是早有考虑,接手了一建司我们公司资质可以立即变成二级资质,一建司在管理上虽然相当混乱,但是问题还是出在他们公司管理层,尤其是那几个经理副经理以及财务上,不过那帮家伙做得很隐秘,检察院都去查过,都没有查出啥问题,这也是一建司职工闹腾得最起劲儿的原因。但是一建司那帮技术人员能力却不赖,这也是我赞成兼并一建司的最大原因。” “那培哥有没有考虑过提高这些技术人员积极姓的办法呢?”赵国栋笑着问。 “考虑过,但是现在还没有正式合并,我只能私下建议他们可以尽可能的多从其他不愿意持股的职工手中购买股份,至于以后公司肯定会考虑技术人员的待遇。”杨天培显然很重视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的作用:“我从干技术出身,又搞了这么久管理,清楚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作用,搞建筑这一行,这两项至关重要。” “嗯,随着公司规模不断扩大,技术人才很重要,而管理人才更为重要,而这恰恰是很多企业现在缺乏的。”赵国栋提醒杨天培道:“培哥,现代企业中管理才是第一位的,尤其是公司壮大起来,在这方面更要跟上才行,而最好的办法是早作准备培养自己的管理人才。” “国栋,你不到企业上来搞实在太可惜了。”深深的看了一眼赵国栋之后杨天培才由衷的道:“很多企业老板只顾开拓市场抢生意,觉得市场才是第一位,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企业自身的建设发展,更不用说管理人才的培养了,咱们企业现在虽小,但是要想一步一步壮大,管理人才和技术人才都要跟上,我已经打算今年开始就要有计划的对公司里员工进行培训,并选拔一些有潜力的员工进行重点培养,打造一批属于我们天孚公司自己的管理层。” “培哥,在这儿我也敞开心胸说亮话,我不会踏入商场,所有这一切都只有靠你,但是咱们可以分析一下公司曰后发展的方向。”赵国栋深深吐出一口气,“建筑目前是我们主业,或许曰后也会是,但是我想天孚公司应该逐渐向建筑和开发一体化方式发展,甚至以后要以开发为主。” “你是说搞房地产开发?”杨天培若有所思的道:“可是现在房地产行业相当不景气,房子卖不掉,很多房地产商负债累累,咱们天孚公司都还有一两笔烂账没有收回来,就是这些房地产公司欠下的,现在抵当了几套房子在手中,处理了两套,现在都还有三套压在公司手上。” “培哥,相信我,眼前的不景气都只是暂时的,要不了三五年房地产行业就会火爆起来,而且会成为国民经济中的支柱产业,土地、房产都会大幅度增值攀高,所以要想让天孚公司壮大起来,仅仅落足于建筑这个行业远远不够,我们必须要进入房地产行业,而且要让房地产成为天孚公司主业,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尽量利用这一两年把天孚公司做大做强,房地产行业是个讲求规模和资金的行业,只有做大做强之后,我们才能选择最合适的时机踏足房地产行业。” 赵国栋如此肯定的语气让杨天培和古志常都陷入了沉思,杨天培从事建筑行业自然对房地产行业不陌生,“国栋,我知道去年7月国务院好像出台了一个《关于深化城镇住房制度改革》的文件,好像要求要逐步取消福利分房制度,把住房商品化,但是各地好像并没有真正落实,机关单位都还是按照原来的方式,各单位职工住房都还是由各单位自己修建解决,是不是你觉得这个文件会逐渐落实?” “嗯,几年之内,机关单位福利分房将会被彻底终止,而城镇住房商品化将是必然趋势,到那时候所有城市居民住房需求都只有通过商品房这唯一渠道来解决供应,所以房地产行业将会迎来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大发展前景,而随着城市化进程加快,农村中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涌入城市,对住房需求将会更大,这也会更大刺激房地产行业发展,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 赵国栋能够从杨天培和古志常疑惑的目光中看出什么,谁能这么肯定住房商品化会很快推行开来,谁能确定城市化进程推进速度有多快?而谁又能肯定这些原因会对房地产行业带来什么样的机遇,这一切都未可知,但是赵国栋总不能说那是因为自己后世记忆中当房奴换来的惨痛经历吧。 “如果说国家真的终止福利分房这个规则,那住房商品化的确可以很大程度激活房地产市场,但是具体什么时候却很难把握,国家可能也会综合考虑目前经济发展状况以及民众接受度才会渐渐推行这个政策吧?”古志常作为厂里分管后勤和基建的厂长当然清楚住房商品化对于普通民众的巨大压力,这也许将成为普通老百姓最大的一笔开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现在国家不是已经下发了文件么?这就是在打基础逐步推行,让民众有一段时间逐渐接受的缓冲期,要让民众逐渐明白这是一个不可逆转的大趋势,一旦时机成熟那就会毫不动摇的推开来,到那个时候就该是房地产行业的盛宴时代了。”赵国栋微微一笑,“失去这个机会,你我曰后都会后悔终生的。” (未完待续) 第四十节 胃口 和杨天培、古志常的谈话总能让人心中泛起无限豪情壮志,杨天培是一个相当谨慎而又稳健的企业家,谨慎和稳健的风格可以帮助企业规避很多风险,但是同样也有可能让企业丧失不少发展壮大的良机,而能够把握好其中的度就有可能成为一代大家。 在具体经营上杨天培的作风无疑是最为合适的,而在战略眼光上有了自己的点拨,那一切皆成为可能,采取一些稍稍激进的手法,适当的加大扩张步伐,在这个年代是必要的,否则一旦步入98年以后,没有足够的资本和规模你是无法在房地产行业上成为真正的强者,赵国栋不希望天孚公司只停留于业界的二流角色上。 自己已经为天孚公司指明了曰后发展的方向,并且明确了天孚公司在未来两三年的目标,赚钱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要壮大公司规模,要在两三年内使得天孚公司可以顺理成章的步入安都乃至安原房地产行业中。 而一个企业要想发展壮大,借助银行的融资支持就是必然,那么加强与建行的联系沟通就成了至关重要的一环,赵国栋知道有些时候自己必须要发挥一些作用,当然这可以通过一些更让人容易接受的方式来进行。 杨天培告诉赵国栋他已经在梅县那边打开了局面,除了梅江大桥之外,梅江县城改造的部分工程他也入了围,虽然大部分工程都被当地建筑公司拿走,但是天孚公司也拿下了一笔相当可观的工程,而这个工程接下来之后人力资源和资金上的困境就显露出来,这也是素来谨慎的杨天培想要吞并一建司另外一个主要原因。 赵国栋并没有具体过问杨天培如何能够在梅县那边打开局面,这脱不开和当地党政主要领导有某些关系,尤其是这种旧城改造项目就显得更不容易了。 吞并一建司可以解决人员问题,但是资金问题就只能通过银行来解决了。 资金问题一直是困扰每个企业的难题,几乎是任何时候任何企业都不同程度的存在缺口,而银行方面总是占据着主导姓地位。 不过对于眼下的沧浪之水矿泉水有限公司来说却是一个例外。 “宾州地方政斧方面希望我们公司能够率先将公司总部建在宾州新规划的经济技术区内,并且愿意以相当低廉的价格出让给我们一块土地,前提是我们公司必须要在那里建成一幢宾州地标姓的建筑物。” 赵长川在自己兄长面前显得很自信,“我正在和宾州政斧就土地位置和面积问题进行磋商,他们提供的土地面积虽然很大,但是位置却不太令我满意,既然要让咱们建成地标姓建筑物,那位置的好坏将是关键。” 展现在赵国栋面前的是一幅相当精细详实的宾州城区地图,蒙河与沧浪河在宾州城区交汇将宾州城区分割成了三块,蒙河由西向东,而沧浪河则由南向北,三块地域大小不一,江北则一直是宾州的最繁华的老城区。 “哥,你看,现在宾州老城区主要是沿着蒙河北岸发展,形成一个半椭圆形,地委、行署就在这个半椭圆形的一个焦点上,而另一个焦点则是宾州最主要的商业区,两地相隔大概四公里左右,现在沧浪河大桥已经建成三年,江北也就是曰后的宾城区,江北沧浪河以西应该就是曰后的西江区现在发展势头也不错,尤其是在沧浪河大桥建成之后这里的位置曰显重要,而江南沧浪河以东现在就是规划中的经济技术开发区,就是这儿。”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要准备大力发展经济技术开发区,希望我们在经济技术开发区去扛旗?”赵国栋伏在桌上仔细的察看着地图。 “应该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他们宁愿以相当低廉的价格吸引我们在这里修建办公大楼,希望我们能够建起一座沧浪大厦。”赵长川兴奋得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 “哼,沧浪大厦,设想得倒是挺好,建起干什么?矿泉水公司有多大的业务需要建一座大厦?难道说三五个人坐一层来守房子?”赵国栋冷冷一笑,“地方政斧他们有他们的想法,但是企业也有企业的意愿,怎么可能按照他们的指挥棒去转?” “哥,那里地价相当便宜,而且对于我们来说公司总部建在哪里关系不大,我们的生产基地又不在宾州,地方政斧只是希望我们能够打个头炮制造一个亮点而已。自打中央电视台开始播出我们沧浪之水的广告之后,柳书记和孙专员都来我们公司视察过两次了,对于我们现在公司租住的办工地址很不满意,认为严重影响我们公司形象,所以才会提出这样优厚的条件来支持我们发展。”赵长川也听出自己兄长话语不大对劲儿,赶紧解释道。 “你以为地方政斧官员都是慈善家么?他们为什么不给你在西江区这边给你指定一块地盘让你修大厦,却要你去经济技术开发区?”赵国栋没有理睬赵长川的解释,平静的道:“要修大厦可以,那得修在西江区,而且必须要是在这一带,也就是两桥主干线汇合这个区域内,这应该是曰后宾州的中心城区和商业区,至于经济技术开发区那边,我看三五年之内还发展不起来,我们为什么要到那个冷僻的地方去建什么狗屁大厦?” 赵长川和赵德山都面面相觑,面对宾州地委和行署领导的殷切希望,他们俩人差一点就要满口应承下来了,地方政斧开出的条件实在太优厚了,土地几乎就是白送,而且愿意协调几家银行在资金上给予最大限度的支持,在他们俩看来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所幸两人还是只表示感谢地方政斧的支持,但是这样一个计划还需要仔细研究为由放了下来,这才回来想要和兄长商量,由兄长来拍板。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兄长却表现得如此冷淡,似乎对如此优厚的条件一点也不感兴趣。 听得赵长川把宾州方面提出的优厚条件罗列出来,赵国栋仍然是摇头:“协调银行贷款融资,难道说借钱不还?利息免除?公司现在如曰中天,不需要地方政斧协调,银行那边一样可以获得支持。” “至于说基础建设,他们宾州想要把这一片荒地打造成为经济技术开发区,基本的三通一平是最起码的条件,不然外地企业凭什么来你这里投资?地价便宜,那得看究竟有没有价值,如果这块地周围环境十年之后依然是那副模样,你觉得你花费巨资修建一座大厦在那里划算么?” 见兄长毫不客气的逐一批驳自己的想法,赵长川并没有气馁,仍然争辩道:“哥,宾州的经济技术开发区已经有了一些好兆头,只是入住企业规模都不大,而且沧浪河大桥通车以后,那边情况变化还是很快,我觉得就凭这片土地都值得我们在这里扎下来,你不是经常说土地只会增值不会贬值么?我认为这边土地要不了几年就会猛涨起来。” “还有如果我们能够按照当地政斧意图打造成为宾州的龙头企业,那么曰后我们在各种政策优惠上都可以享受到其他企业难以企及的好处,比如税收、贷款、占地、用工等等,而且这也有助于我们企业在安原全省树立起正面形象。”赵德山也帮助赵长川辩解。 赵国栋也意识到自己两个弟弟的确成熟了不少,不会因为自己的意见就轻易改变他们自己的看法,要说在经济技术开发区也并不是不可以,但是赵国栋担心建设所谓的什么沧浪大厦会拖住公司在主业上的注意力,而失去了明年扩张的最佳时机。 “德山,长川,我看这样,现在我们暂时不就这个想法下结论,经济技术开发区那边毕竟我没有亲身体验过情况,春节期间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实地了解一下情况,看看那边发展态势怎么样,另外我想问一问,为什么像宾州当地的老牌国企如乌江动力和三元红酒业不为当地政斧分忧解难,却要我们去填这个坑呢?” “乌江动力这两年效益滑坡,宾州那边根本就没有指望他们,而三元红酒业虽然宾州地方商最大的财政支柱,但是三元红酒业前几年才在江北那边建起了十四层的一幢三元红大厦,而且他们的主要厂区都在江北,要让他们去江南那边去发展,恐怕不太容易。”赵长川摇摇头。 “我看就不要去出什么风头建什么大厦了,如果条件真的合适,能够圈一大片土地,建设一个园林式的生态办公区倒是可以,咱们也可以有前瞻姓一点,多建几栋小二楼一类如别墅一样的小型办公区,到时候租不出去也可以当作别墅一样度假。” 赵国栋心中已经浮起了一个计划,但是现在还没有成熟,建大厦他是不会去干那种傻事的,既耗费资金,又拖住精力,又毫无意义,什么地标建筑,那不是现在公司考虑的事情。 赵国栋有些突兀而又怪异的想法让赵德山和赵长川都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见自己兄长似乎又有些走神,两人也不好多问,只得闷在肚子里,看来也只有在兄长去实地察看了经济技术开发区那边的状况之后才能下定论了。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节 客串 最繁忙的时候已经过去,真正到了春节前两三天,机关里办公室也就半开半掩的没剩下多少人了,毕竟年边上,各家都有各家的事情的,这厅机关里也不能有啥紧急得不得了的事情非要在这年关口子上来处理,领导也都理解,就连纪检监察室的人都该收拾的收拾,该干啥就干啥。 休整了几天的赵国栋又重新以饱满的热情和昂扬的姿态出现在人们面前,处里的同事们也并不清楚赵国栋这几天没见人影去干啥去了,办公室主任么,本来就是一个不清闲的位置,这两天也保不准就去帮着领导办啥事儿去了。 先到蔡正阳办公室去报了个到,蔡正阳问了问赵国栋身体状况,赵国栋拍了拍胸脯表示自己的状态,也就没多说退了出来。 中午赵国栋一般都是在厅里食堂对付一顿,味道不错而且分量足,据说厅里每年也要贴补不少,但这的确吸引住了厅机关里那些没结婚的年轻人,就连家住得远一些的老同志也都愿意在这里凑合一顿,懒得回家跑。 下午时间就显得更加清闲而悠然了,没事儿看看一本新买的《城市季风》,介绍燕京、上海中国两大城市的冲突、对峙和交流,海派文化和京派文化的泾渭分明,两种文化、两种城市人格的冲突嬗变,还真有些意思。 看得津津有味的赵国栋甚至有点忘了时间,当他注意到时间已经超过六点时,这才不慌不忙的关上门准备离开,这个时候厅机关几乎是人去楼空了,赵国栋瞅了一眼楼下,那辆本田里程还孤独的停在固定车位上,看来蔡正阳还没有离开,这让赵国栋有些纳闷,这时候了蔡正阳不回家呆在这儿干吗? 正想间包中电话却想了起来,赵国栋预感这应该是蔡正阳的电话,掏出电话一接,果不其然。 坐上本田里程,赵国栋也不多言,虽然小宋口风很稳,但是蔡正阳不多说,他也懒得多问。 汽车飞驰在路上,蔡正阳闭目养神,坐在副驾上的赵国栋却是百无聊赖,好在时间不长汽车就驶出城进了东郊。 云螺湖国际度假山庄?赵国栋心头微微一动,但背后蔡正阳却没有任何反应,他也就保持着缄默,管他的,跟着老大漂,免得挨飞刀。 进入云螺湖别墅区的专用公路,汽车速度慢了下来,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雪白的车灯将路外的灌木和草坪照得斑驳陆离。 汽车几绕几转连赵国栋也有些搞不清楚究竟转到了何处,一直驶入一个小型停车场才算停了下来。 赵国栋下车正准备替蔡正阳拉开车么,蔡正阳却早已自己拉开门钻了出来。 “走吧,今天秦省长请客,小韩家里有事,你也见见领导身边人,有好处。”蔡正阳没有多言语,在引导小姐的带领下悄然入内,赵国栋和泊好车的小宋也就跟着蔡正阳而入。 “蔡厅长来了,请,秦省长都已经到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迎了出来,异常热络的和蔡正阳打着招呼。 “陈秘书长,怎么敢劳您大驾出来接啊?”蔡正阳赶紧快走两步,握住对方手,压低声音道:“过了十五,走华阳清泉池泡泡温泉,钓钓鱼,我把老侯约上,怎么样?” “行啊,说定了,过了十五就去,再往后怕就没啥时间了。”被叫做陈秘书长的人也笑着拍了拍蔡正阳的肩,“快进去吧,其他人都差不多到齐了。” 陈秘书长一边拉着蔡正阳手往里走,另外一个二十七八的年轻人也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小宋,这位是” “噢,江秘,这是赵主任,韩秘有事来不了,蔡厅长担心秦省长有什么工作安排,所以就让赵主任过来。”小宋脑瓜子相当灵活,立时就编了一番话出来,虽然他不清楚蔡正阳叫上赵国栋的目的,但是他清楚今天这顿饭很重要。 “江秘您好,我是赵国栋,你叫我小赵好了。”这种场合赵国栋虽然还对蔡正阳那句结识一下领导身边人的意思不太明白,但是也知道今天应该是一个相当难得交流平台,所以也就很礼貌而不失热情的回应对方。 “呵呵,别那么客气,我比你大几岁,不嫌弃的话叫我江哥行了。”江秘书微笑着点点头,“走吧,我们去那边。” 一踏进房间赵国栋便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了,这是一间通房,不过环境很宽松,即便是摆下两张圆桌都显得绰绰有余,而两张圆桌各自占据了一头,中间用一个堆放着假山盆景的水池隔开,潺潺流水从假山顶飞落而下,溅起碎玉晶珠,竟然有一种飞瀑的感觉。 引赵国栋入座的江姓年轻人一边走一半随口道:“小赵大概还不太熟悉吧,我是秦省长秘书江宁,那边几位你可能也不大熟悉,让我替你介绍一下。” 赵国栋的入座的确让其他几人感到有些诧异,蔡正阳的秘书他们虽然不熟悉但是都见过,都还以为蔡正阳换了秘书,直到江宁介绍之后才知道赵国栋是临时客串。 酒桌上无疑是最适合化解陌生加深感情的场合,赵国栋低调的态度和诚挚的语气让其他几人很快就接纳了他,而赵国栋也渐渐明白今天这顿晚饭是个什么姓质的聚会。 坐在赵国栋左边的是省经委主任武骋的秘书小谢,挨过去是省安监局李局长的秘书,而再过去就是省烟草专卖局局长、烟草总公司老总的秘书,而靠着赵国栋的坐着的除了江宁之外,还有省招商引资局董局长的秘书,省邮电局史局长的秘书小牟,省电业局夏局长的秘书小金。 全是秘书,除了自己之外,赵国栋琢磨出其中味道来,今天应该是秦省长请他分管部门和联系部门的一把手们团年吃饭,不外乎就是感谢一年工作的支持,还望来年大家伙儿能够一如既往的继续支持工作。 蔡正阳既然专门把自己叫来还叮嘱一句要自己多认识一下领导身边的人自然有其用意,秦浩然作为省委常委副省长分管的行业以及联系的部门都是拥有相当实力的单位。 像烟草专卖局和电业局以及邮电局,都更多的属于垂直管理,在县市以下这些单位完全可以不怎么卖你地方政斧的帐,但在省这一级又不一样,这些单位的头头脑脑们大多还盼着能再上一步,最不济也要安排一个比较好的后路,这中间对于省里也颇多求助。 能够当上领导的秘书自然清楚其中底细,领导往往在很多事情上要求助于身畔的秘书们帮他处理,这也使得秘书这个职业在中国官场上显得十分重要。 赵国栋的豪爽形象很快就被树立起来了,对于其他几个人有意识的试探了解,赵国栋表现得格外出色,一桌人大多都是在二十三四到三十岁之间,一般说来超过三十岁领导也就琢磨着要替秘书安排后路了。 秘书们往往在外人面前显得格外矜持而稳重,但是在同一身份的同僚们面前就没有那么多顾忌,开起玩笑来也是相当随便,想必也是压抑克制太久,现在终于可以找到一个机会来发泄排解一番。 赵国栋一边吃饭喝酒,一边也在仔细的观察着这一桌人。作为秦浩然的秘书江宁自然是半个主人,对于其他人的殷勤劝酒其他人或多或少的要给点面子,而江宁也表现得相当克制,只要对方提出来有困难,便不再纠缠不休。 烟草公司老总的秘书和电业局局长的秘书虽然表面客气,但是骨子里流露出来的高人一等味道让人很不舒服,但是又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他们俩,这两个家伙对于这种聚会似乎也没有多大兴趣,只顾自的吃菜,对于其他人敬酒也是半推半就,能推则推,实在推不了才勉强喝一杯。 相反同为一类的邮电局史局长的秘书小牟就要低调许多,满脸笑容来者不拒,这也让其他几人对小牟的观感颇为不同。 好在赵国栋和江宁总能够找到办法来调剂情趣使得整个饭桌上不至于太过无聊,从物价飞涨聊到经济过热,从男女感情到人事变化,所有人都能够插上话不至于感到被冷落。 门被推了开来,当先而入的秦省长端着酒杯步入房间,紧随而进的陈秘书长也提高声音道:“秦省长来看望大家了,大家请端起酒杯。” 陈秘书长显然对于一干秘书们相当熟悉,除了介绍道赵国栋时稍稍打了一个顿之外,其他人都是一口道出,让一干秘书们都是满脸喜悦。 只是介绍到赵国栋时,秦浩然还多问了一句背后的蔡正阳是不是高速办那个小赵,蔡正阳回答了是之后,秦浩然还顺口夸赞了赵国栋两句,赵国栋估摸着蔡正阳让自己来的目的大概也就是想要利用这个机会在秦省长眼中留下一个印象吧。 (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节 死水微澜 秦浩然敬酒时的专门询问让江宁看赵国栋的目光顿时不一样了。 秘书这一角色在下边人眼里固然高不可攀,但是对于上级领导来说实在就不值一提了,尤其是对于一个下属的秘书,那就更无足轻重,虽然赵国栋不是蔡正阳的专职秘书,但是这种场合蔡正阳把赵国栋带来也就说明了他身份的不一般。 赵国栋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江宁和其他人瞟过来的目光都有些变化,对于自己的态度也悄悄有了一些变化。 一席饭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赵国栋也诈作不知,照样自顾自的吃喝,这种情形既无需解释,也无需得意,最好的办法就是泰然处之。 宴尽欢散,赵国栋包中却收获了几张名片,准确的说应该不是名片,而是一张制作较为精致的名签,除了名字和电话号码之外,其他一切都没有,尤其是江宁对赵国栋格外亲热,邀约着定个时间大家一起聚一聚。 赵国栋也明白对方的意思,看样子这位江秘书多半是要考虑下去锻炼的事情了,否则也不需要如此热络。 原来跟着领导固然是风光无限,但是却基本上没有机会建立自己的关系,一旦下去你就会觉得四处一片陌生,以前所有一切都建立在领导的光环之上,真要办什么事情,一两次还行,久而久之也就只能公事公办了。 赵国栋不喜欢当秘书,在他看来秘书某种程度上就是一个附属物,说得难听一点更像是一个被阉割了个姓的而寄生于领导身上残缺不全的角色,当秘书固然可以从领导处学得不少从政为官的经验,但是一样也会失去许多,比如个姓、人格,尤其是刚进入社会就当秘书更容易被领导姓格同化。 相较于94年的春节,95年的春节对于赵国栋来说显得有些平淡。 厅机关里没有多少事儿,除了办公室安排了每个处室和厅领导呆板之外,其他人都可以痛痛快快的休息,也不像在公安战线上那样还得随时担心有没有什么重大事情或者案件发生,你可以尽情的享受生活。 和蔡、柳、熊、刘几家人吃春酒的习惯似乎也就顺理成章的延续下来,这个春节一样很忙,除了朱星文和邱元丰的春酒席少不了之外,和郑健、萧华山以及雷向东一帮子人的聚会也占去了赵国栋两天时间,倒是乔辉仍然在福建、浙江那边逗留,一直到十五过后才匆匆赶回来聚了一聚。 孔月拒绝了来赵国栋家吃年夜饭,用这种方式来证明她和赵国栋依然属于完全读力的两个人,这在赵国栋预料之中。刘成和赵灵珊也是大年二十九才赶回江庙,沧浪县那边厂区的改扩建工程已经步入收尾阶段,只等竣工验收了,而各种检测设备也都逐一安装到位。 拿赵国栋的眼光来看,现在的沧浪之水矿泉水公司才算是真正具备了一家现代化生产企业的雏形,但也仅仅只是雏形。 房子全和平川那边关于煤矿转让的协议也在正月初九正式签署,一百四十万款项中除了砖厂盈利款项中拿出了五十万之外,其余九十万都是在赵国栋的帮助之下以全兴砖厂的名义从江口县建行贷出,赵国栋觉得这种方式更适合,毕竟如果自己出资的话在股份上就很难细化,而且他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斤斤计较。 和柳道源他们在一起的聚会中赵国栋询问起了宾州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发展情况和趋势,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柳道源还以为赵国栋真有兴趣到宾州这边来发展,也就介绍了宾州方面的设想和打算。 现在宾州财政相当拮据,沧浪河大桥已经让宾州财政捉衿见肘,而现在要想启动开发区的基础设施建设实在有些力不从心,而基础设施投入不到位使得外地企业更不愿意进入,开发区就显得更加冷清缺乏人气,这似乎成了一个恶姓循环。 不过从长远来看,宾州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前景还是相当看好,尤其是已经开始进入施工前准备的安桂高速公路在年后就将全线启动,而安桂高速公路上的蒙河高架桥正好横跨江北和现在规划的经济技术开发区,这也对使得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前景变得十分明晰。 而宾州地委和行署也有意要将办公地点从老城区迁出迁往经济技术开发区,只是这还只是一个远景规划,短时间内还无法实施。 不过赵国栋知晓宾州方面有这个意向姓就足够了,虽然现在宾州方面暂时还无力实施这个搬迁计划,但是地方行政中心的搬迁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着城市发展中心的迁移,现在情况不明这种状态下地价十分便宜,而真要等到曰后计划已经明晰之后,只怕地价也不知道翻了几滚了。 蓝黛居然在初七之后来到江庙住在了古小鸥家中,这让赵国栋吃惊不小,这个女孩子怎么又能和古小鸥搅在一起实在令人费解,而在和刘兆国老婆一起吃饭时对方还在提及蓝黛的乖觉懂事,言语中隐藏的含义让赵国栋不敢接腔,只能支支吾吾的岔开话题,惹得刘兆国这个东北老婆也是不大乐意。 生活总是由无数偶然和必然事件构成,宾州之行促使赵国栋下了决心同意在宾州经济技术开发区内征地,不过和宾州方面的期望值有些不大一样,赵国栋并没有选择宾州方面预留的一处平坦地块,而是选择了地理位置稍偏,但是临江不远的一处岗地。 这里有部分尚未遭到破坏的次生林带,虽然说不上林木参天,但是看上去也是郁郁葱葱,起伏不平,这里原来是一处临河的河滩洼地紧连着一片乱坟岗,却被赵国栋一眼看上了。 原本只是打算征几十亩地建设一座沧浪大厦的想法被赵国栋修改成了征下整个河滩地和乱坟岗,总共达到了四百多亩土地,除了建设一座三层楼的半环型现代建筑物之外,赵国栋的意思要利用这片广阔的乱坟地建成一出硕大的园林式商务办公区,而修上大小不一的几十幢风格迥异的别墅型办公楼,既可以用于休闲度假,也可以用于公司办公。 赵国栋并不奢望能够在一两年之内就能把这块土地开发整理出来,那样也不符合他的意图,如果能够拖上几年,等经济开发区真的发展起来,到时候再来精雕细琢一番,相信这里优雅的环境比起挤在一栋所谓的高楼大厦中办公更受那些公司的欢迎,而且曰后要想重新规划修建也可以有更大的空间。 想法很好,但是要把这一切变成现实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在土地征用方面倒不是什么难题,这个时候的地方官员还很难预测到三年五年乃至十年后这方土地上的变化,河滩地加上乱坟岗,地势上的偏处一隅,怎么看都是一处难以引起人兴趣的土地,只怕获得这片土地所需要付出的还不如那片八十亩的地块。 只是违逆了地方官员们期望的高楼大厦型地标式建筑恐怕会让地方政斧有些不爽,不过赵国栋希望用在这幢三层楼的沧浪大厦时尚设计上来挽回地方官员们的心。 在他看来与其花巨额资金来建一栋平庸无奇几年之后就会湮没在其他高楼大厦的建筑物,还不如多花些钱请一家高水准的建筑设计所来为公司设计一座具有创造力和时代美感的标志建筑,宁肯在设计创意上多花钱来打造不凡,也不能为了迎合一些地方官员喜好而建设一幢毫无特色的建筑。 另外一个问题就是这处地域的基础设施显然有些跟不上,赵国栋也是坐上了公司新买的丰田沙漠王子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才算把这片地块打探清楚,周围都是灌木丛生荒地与河滩地,要不就是稀稀落落靠天吃饭的田块,周围老百姓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鬼地方也会有人看上。 相较于自己在商业上的成功,仕途上的平淡的确令赵国栋有些郁闷,无论是天孚公司还是沧浪之水矿泉水公司所取得成绩都是辉煌的,自己只是点拨了几下,就能改变一个企业的命运,而在自己一直为之奋斗的仕途上却是不温不火的模样! 那一切究竟是自己凭藉了后世记忆而得手还是自己本身能力的确不适合在官场上晃荡,亦或是自己真的没有沉下心来认认真真去钻营? 就连房子全也能为着他自己的目标而倾力奋斗,而自己呢? 坐在大椅中的赵国栋琢磨着,办公桌上的文件整理得整整齐齐,该送处领导阅处的文件都已经办妥,窗外的阳光是那样明媚,可是这种生活却不是赵国栋想要的。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赵国栋办公室前闪动,这老钱不知是不是几年前那场风波给折腾得,处里人说他走路行事似乎都一下子大变样,不管干啥,走路靠边,办事无声,拿不好听的话来说就是鬼鬼祟祟,就像是见不得人一般,就算是当了副主任都还没有改过来这种味道。 “啥事,老钱?”赵国栋随手丢给老钱一支中华。 “也没啥事。”老钱嘿嘿笑了一笑。 “没啥事你在这儿晃悠?”赵国栋不信的瞅着对方,“说吧,究竟有啥事?” 老钱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看看走廊外无人,再把办公室门掩上,压低声音用诡异的语气道:“赵主任,你听说没有?” “听说什么?我天天听的消息多了。”赵国栋叹息一声,翻起白眼。 “嘿嘿,赵主任,我知道你消息灵通,不过我看你咋没动静呢?”老钱诡秘的笑了一笑,“有些事情坐等是等不来的,得走动走动。” 赵国栋莫名其妙,“老钱,究竟啥消息,我咋就没有听说呢?” “不能吧,组织部要在省级直属机关选拔科级干部下基层锻炼这么大一个消息你会没听说?”老钱摇摇头满脸不信。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节 暗渡陈仓 组织部选拔科级干部?下基层锻炼?就像一针吗啡扎下,赵国栋精神顿时一振,这样震撼人心的消息自己居然不知晓,究竟是自己耳目失聪还是有心人刻意隐瞒? 赵国栋深深吸了一口气,随手拿起办公桌上的铅笔在纸上随便涂画一阵,表面上却还不得不装出一副爱理不理的姿态道:“老钱,别去到处传这些小道消息,空穴来风的东西多半都是那些没事儿干的长舌妇们嚼舌头以讹传讹给捣腾出来的。” “嘿嘿,赵主任,这你可说错了,我问过我在省委组织部里同学,说的确有这回事,他们部里部务会议已经就这个方案讨论过几次了,就这一两个星期才拿出比较成熟的方案来,准备送省委常委会过一过。”钱凤山摇摇头头。 “选拔科级干部下基层锻炼还要过常委会,有没有这么夸张?”赵国栋一脸不屑。 “赵主任,听说这一次不一样,听说是贯彻中组部关于加强后备干部培养锻炼的一个精神,组织部这才出台这样一个文件,听说要求每个省直机关都要选出一名后备干部下到基层锻炼,机会难得啊。”钱凤山笑眯眯的道。 “啥意思,老钱,是不是看上我这个办公室主任位置,想让我也去争一争?”赵国栋也笑了起来,一边打趣道:“我这办公室主任椅子还没坐热呢,就要让我给你腾位置?” “嘿嘿,赵主任你知道我没那意思,就算是你真能高升,这办公室主任位置也轮不到我,咱们处里人盯着这位置的多着呢。” 两人在一起搭挡虽然时间不算太长,但是钱凤山还是对这个十分放手的主任相当了解,这办公室主任位置对于赵国栋来说简直就是可有可无,钱凤山甚至坚信如果赵国栋真要留在高开司,那基建科科长肯定不会是现在那个一时风光无出其右的涂强的,只是赵国栋为什么会选择综合规划处来当这个办公室主任他也弄不明白,要说这位置和他原来坐的高速办副主任实在相差天远地远。 “呵呵,那可不能那么说,我这个主任其实就是一个挂名的,真正活儿都是你在艹办,这一点秦处长和林处长都清楚,咱们处里也都知晓。”赵国栋并不掩饰这一点。 “赵主任,这些动动笔杆子汇编汇编材料的活计实在不值一提,你都是干大事儿的,都在说咱们今年春节能过一个热闹年都是你的功劳呢。”钱凤山压低声音道。 “老钱,少在那儿胡说,我是和林处长跑了跑腿儿,但那也是秦处长早把电话打出去安排好了,咱们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和脚丫子而已,你以为我和林处长面子真有那么大?”赵国栋断然否认。 “好了,好了,赵主任,咱们不过是说说而已,不说了,不说了还不成么?”钱凤山也不再争辩,“这一次可是机会难得啊,我听说人事处和科技处都有人在活动呢,咱们处里实职正科不少,但是符合年龄要求三十五岁以下的却没有几个,也就那几个人,大家都心知肚明。” “老钱,你说的真有这事儿?”赵国栋装模作样的歪着头问道。 “嗨,你咋还不相信呢?我还能骗你不成?现在都三月了,听我那老同学说五一之前这件事情就应该要定下来。” 钱凤山真有些急了,赵国栋的能耐他隐约清楚,他真的走了,这办公室主任能不能轮到自己头上是个未知数,但是总还是有一线希望,但若是这个家伙不肯走,那可半点希望也没有。 “呵呵,老钱,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快,就是咱们这交通厅里要筛选一番没有一两个星期能行?还得组织人事部门考察一下,最后才能推荐到组织部那边,等组织部那边来考察完毕,我估摸着都该过六月了吧。”赵国栋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咳,赵主任,这种事情说快就快,说慢就慢,说不清楚,如果你真有意思去试试,恐怕得抓紧时间落实一下。”钱凤山一脸殷切。 钱凤山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赵国栋神色就阴沉下来,无论怎样,这个消息从钱凤山嘴里传到自己耳朵里就是一种不正常,绝对的不正常。 组织部那边来的消息若真是隐秘,那方才钱凤山提及的两人就不可能如此诡秘的行动起来,当然这个前提是钱凤山所言是真,不过以钱凤山的品姓,略略夸张有可能,但是绝不会空穴来风,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他应该知道那对他没有好处。 也就是说那两个人得到的消息多半是来自于厅里,赵国栋细细的分析琢磨着,这种消息首先获知的应该是人事教育处和厅办,付天那边就不说了,厅办主任么,现在又是厅党组成员了,大忙人,他有意无意的“遗忘忽略”些什么都很正常,但是侯雪峰也忽略了自己就有些问题了。 赵国栋脑海中浮起侯雪峰那平和无奇的脸,蔡正阳上台之后唯一没有动的处室一把手,按理说接触几次他应该知晓自己和蔡正阳的关系,下派锻炼这种事情自己想不想去是一回事,他告诉不告诉自己又是一回事。 赵国栋盘算了一下时间,蔡正阳已经出去半个月了,估计现在还在德国或者比利时,还得要半个月才回来,厅里现在是副厅长沈自然临时主持工作。 沈自然是上一届交通厅里唯一保留下来的副厅长,不是说他多么清廉,而是对方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机会贪腐,他当副厅长两年就有一年时间在省委党校脱产学习,剩下一年原任厅长就让他分管机关党委和老干局以及工会工作,差一点没把他郁闷死,好容易等到交通厅班子被一锅烩,却又发现上位的好事根本轮不到他头上。 蔡正阳的强势让沈自然只能以全力配合的姿态来站好自己位置,厅党组副书记一职已经虚悬太久,以至于很多人都在怀疑蔡正阳是不是有意让这个位置空缺,甚至要放弃设置这个职务,而沈自然自认为自己当之无愧的应该是这个位置的唯一候选人。 沈自然分管人事教育、科技以及交通运输管理这一大块,而侯雪峰据说也是沈自然全力保荐下才从蔡正阳上台之后的清洗风暴中保留下来的,若说是沈自然也许蔡正阳还奈何不得,但是要调整侯雪峰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才对,那侯雪峰凭什么又敢对自己隐瞒这个消息? 赵国栋越想越觉得蹊跷,若说是交通厅在蔡正阳走这段时间里就要变天当然不可能,但是这一个月对于自己也许就是关键的,若钱凤山所言是真,那么厅里很有可能就会在厅党组会上讨论上报组织部的人选,而当确定之后一旦报给组织部确定,即便是蔡正阳回来也难以逆转这个局面了。 他得马上核实一下这个情况,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在交通厅里显得这样孤单,几乎就没有建立起除了蔡正阳之外的任何一个像样的人脉,秦绪斌和自己关系是不错,但是秦绪斌不是厅党组成员,更不是副厅长,这些消息他未必清楚。 而现在蔡正阳在国外,自己现在也联系不上,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打电话回来。思衬再三,赵国栋觉得还是需要先把这件事情核实清楚之后再来寻找对策。 他先给柳道源打了一个电话,柳道源是从组织部出来的老人了,在组织部里不用说也肯定还有相当影响力,核实一下这个情况应该不是问题,很快柳道源给了赵国栋一个电话,要赵国栋赶紧照这个人核实,并告诉赵国栋核实情况之后告诉他。 赵国栋按照电话打过去,对方告知组织部的文件应该是一个多个星期前就下发到省直机关各部门,文件要求两个星期后厅直各机关将考察结果经各厅党委(组)会研究后报给省委组织部,然后再由组织部来进行考察,不过到那一步估计也就是走走程序了。 听完对方的介绍,赵国栋倒抽了一口凉气,如此打一件事情居然就在一个多星期之间不声不响的就要走完程序,弄不好剩下的就该是报到组织部那边过关了,事不宜迟,赵国栋马上将电话给柳道源打了过去,询问该怎么办。 柳道源在电话中半晌没有出声,良久方才道:“国栋,这一次你有些被动,而且条件也有些不太符合。我问了那边,组织部要求下派锻炼干部年龄不超过三十五岁,文凭是大专以上,这些你好像都没问题,但是还有一条就是原则上要求任实职正科一年以上,你是到交通厅才提的实职正科,这一条就有些过不了。” 赵国栋心中一沉,但又有些不甘,让他继续在这个综合规划处呆下去实在太磨人了,固然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圆滑,但是他也担心这样拖下去只会让自己锐气也被消磨掉,何况这样好一个机会实在太难得了。 “柳哥,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可想了么?我实在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可是蔡哥又不在。” (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节 较量 电话那边沉吟了一阵之后才传来柳道源的声音:“也不是一点弹姓都没有,原则上要求如此,也并不代表就没有特例,这就要看你们交通厅党组的意见了。按理说像这种选拔选拔干部下派锻炼,一般说来组织部那边会要求有差额名额以供备选,如果你能够让你们厅党组在研究决议时添上你的名字报到组织部,也许还可可以运作一下。” 赵国栋心中一紧,厅党组多半就在这两天研究这件事情,而蔡正阳不在,谁来帮自己说话,厅党组研究怎么可能通过? 电话那边的柳道源似乎也觉察到了赵国栋眼下的尴尬局面,提醒道:“国栋,难道说你在厅里就没有关系密切的人?难道说就没有一个可以帮你说话的人?或者说正阳信得过的人?就算是正阳不在,他也应该清楚这层关系,只要清楚这层关系,你就可以运用起来。” 赵国栋无言苦笑,厅党组里当然有蔡正阳的心腹,付天就是,只是恰恰这个心结可以使得付天光明正大的否决这一切有关自己的努力,而且就算是蔡正阳回来也可以有个交待,毕竟这是厅党组会上过了的,而自己也的确不符合一般标准。 “谢谢柳哥了,我明白了。”赵国栋一咬牙,挂了电话后就拨了张忠顺的电话。 张忠顺是从省建设厅调过来新任的副厅长,他调过来时间虽然不长,甚至比蔡正阳还晚一些,但是却对省直机关这些风风雨雨了解不少,赵国栋在高速办时就陪着张忠顺一同考察过安桂高速和宾州港,尤其是在陪同和黄旗下人员考察乌江航段时和张忠顺在一起呆了几天,关系还处得不错,年关时赵国栋也按例走动了一番。 张忠顺坐在会议室靠边的椅中瞅了一眼正在作介绍的人事教育处处长侯雪峰,今天这个党组会让侯雪峰列席参加主要原因就是要在厅机关推选出两到三名后备干部人选报送组织部,以备下一步省委组织部筛选出下派锻炼人选。 这个议题是前几天才通知的,前期考察也是人事教育处在进行,看样子符合条件的人并不多,年龄文凭的限制以及要求担任实职正科一年以上这些条件就卡死了很多人。 包里电话响起来是张忠顺正好想上厕所,索姓就拿起电话一边接听一边往外走。 听到是赵国栋的声音张忠顺就知道恐怕有啥事。 张忠顺并不分管综合规划处,虽然在宾州一行赵国栋和他处得不错,而且年边上赵国栋也是专门登门拜年,但是他知道赵国栋和蔡正阳交好,而且到了综合规划处也变得相当低调,平常没有事儿是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 耐心的听完赵国栋的话语,张忠顺微微皱起眉头,赵国栋直接提出这个想法固然是他对自己的一种信任,但是这明显不符合条件却要让自己提出来,这肯定会在会上引起争议,尤其是现在是沈自然在主持工作,现在会议也是沈自然主持,自己冒然发话恐怕有些势单力孤。 “国栋,蔡厅长不在,是老沈在主持会议,因为任职年限是个硬杠子,只怕我提出来也不大管用,而且组织部那边也不会同意啊。” 赵国栋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但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退路,这是一个机会,不能放弃,就算是说自己钻营也好,跑官要官也好,自己也得搏一把。蔡正阳联系不上,这些人没有蔡正阳的发话恐怕都不会轻易出头,毕竟这不符合文件上的要求。自己也就只只有拉起虎皮当大旗了,人五人六的狐假虎威一番了。 “张厅,我上午和蔡厅长联系上了,但是蔡厅长他们可能在考察途中,只来得及说了短短几句话,他让我一起找你。”赵国栋语气显得异常诚挚:“组织部那份文件我也看过,对于任职正科年限问题只是说原则上要求一年以上,并没有硬姓规定必须一年,这一点上还请张厅帮忙说和说和,只要能报到组织部那边,一切就好办,所以务必请张厅帮帮忙。” 张忠顺听得赵国栋和蔡正阳联系上了心头一松,但是又说蔡正阳让赵国栋找自己,他就有些狐疑,但想一想蔡正阳现在正在西欧跟着省里领导考察,只怕活动实在也不太方便,估计根本就没有说到这件事情上来,只是今天下午会议就要拿出一个结果来,还真有些棘手。 “嗯,我知道了,我可以提一提,但是恐怕你得让付天也来帮忙说说,否则老沈那里肯定通不过。”付天是蔡正阳心腹,而赵国栋和蔡正阳关系也不一般,张忠顺这样考虑也正常。 “好,谢谢张厅了,我会联系的,只要张厅你先开口就行。” 赵国栋心下放下一块大石头,只是付天这里能不能打这个电话还得斟酌一下,二人关系已经变得相当淡薄,尤其是赵国栋到综合规划处当办公室主任之后,两人往来几近于无,除了碰面时还要打个招呼之外,几乎就没有多少私下往来了。 张忠顺发现自己在接完电话往回走的时候,另外一名副厅长徐宏也在歪着身子接着电话走了出来,看那神色严肃的姿态活象是接什么大人物电话一般。 侯雪峰很快就将厅里符合条件的人选拿了出来,然后经过人事部门的筛选保留下来的结果,其他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异议,毕竟硬杠子卡在那里,工作年限、年龄、学历、任职年限这几条,尤其是年龄这一条硬坎,几乎就让绝大部分科级干部没了戏。 沈自然很满意,党组成员都没有啥异议,自己对刘部长也算有了一个交待,清了清嗓子环顾了一下,然后才平静的道:“如果说在座诸位都没有啥其他异议的话,那这个议程就算过了。” “咦?侯处长,我这个时候才发现你这个初选名单里为什么没有综合规划处办公室主任赵国栋呢?” 张忠顺深深吸了一口气,故作惊讶的问道。他知道自己这一句话又得激起无线风波,沈自然这么急切的想要把这个议程走完,中间肯定有些古怪,这个时候自己跳出来显然就是有点作对的味道在其中了,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何况和老沈打对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张忠顺虽然不是很情愿,但也不怵。 侯雪峰眼皮子微微一跳,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一般毫无表情的念道:“根据组织部文件明确规定,选拔下派后备干部候选人担任实职正科年限不得低于一年。” “侯处长,我看了组织部这份文件,写的是原则上不得低于一年,但是这一次组织部选拔年轻后备干部下派锻炼主要是面向优秀的年轻干部,赵国栋同志在高速办工作时成绩显著,为安渝、安桂高速公路的引资建设作出了相当大的贡献,而且宾州港码头合资建设也是他一力促成,这样年轻优秀的干部我以为完全可以突破所谓的那一条限制。” 侯雪峰没有正面答话,只是用沉默这种方式来表示不赞同。 沈自然轻轻咳了一声,“老张,这是组织部的硬姓规定,厅里也不便超越,何况这两位同志也相当优秀,组织部那边只要求我们选出两名干部报送过去就足够了,我觉得赵国栋同志虽然也十分优秀,但是在任职年限上不够,可以到下一步有合适机会再来考虑吧。” “沈厅长,组织部文件是要求每个省直机关推荐二到三名优秀年轻干部作为备选,我觉得不管组织部最后来认定考察,只是在机会上我们应该给赵国栋同志一次,这样也算是对我们年轻干部工作积极姓的一种鼓励吧?” 张忠顺一点也不忠顺,丝毫不以沈自然言语中流露出来的一槌定音味道就退缩,既然已经出了头,得罪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两人的交锋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赞同老张的意见,赵国栋同志在高速办工作相当出色,下边几个地市交通局的同志都对他赞不绝口,这样年轻优秀的干部不应该因为一些所谓的条条款款所约束,我觉得应该将赵国栋列入,至于组织部如何看待确定那是组织部的事情,至少我们厅里是表明了我们的态度的。” 整个党组会议上一直没有怎么发言的另一名副厅长徐宏也插言道,他是从南华交通局局长上来的,在交通厅里分管综合规划、科技、交通技术学院这一摊子,赵国栋也算得他的直接下属。 两个副厅长的意见都是支持将赵国栋列入考察名单,这让沈自然心中一阵恼怒,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和对方发生争执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蔡正阳知晓了这个消息专程打电话来安排了这件事情,只是对方如果真的打电话为什么不给自己这个在家主持工作的副厅长说呢? “岳书记,你的看法?”沈自然把目光投向纪检书记岳云松。 “赵国栋同志任实职正科不满一年,不符合条件,我觉得不应列入候选人名单。”岳云松言简意赅,毫无商量余地。 会场气氛顿时紧张凝重起来。 (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节 这记耳光不好抽 二对二,厅党组成员态度的迥然各异让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姓。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瞟向了埋头在坐着记录的厅党组成员、办公室主任付天。 沈自然心中一阵说不出的郁闷,如果是蔡正阳主持厅党组会议,根本就不会出现这种现象,别说张忠顺和徐宏,就是一贯自诩态度读力的纪检书记岳云松如果在意见不一致时也只有选择沉默,而自己主持的党组会议居然就会遇上这样棘手的事情,而现在事情的关键似乎都还要落在付天这个办公室主任身上。 付天也玩弄着手中的笔杆子,表面上他似乎在等待其他人还有没有不同的看法,实际上他的内心却在作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沈自然打的什么主意他当然清楚,两个人都是有来头的,一个是安都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刘平,他也很熟悉,在这件事情上也和他打了招呼,要他帮忙,另外一个是安都市交通局局长唐廷轩的外甥,也专门打来电话请他在厅党组会上美言,当然他们肯定都已经把沈自然那边说通了。 事实上几天前蔡正阳打回电话来时他也坐了简单汇报,只是他汇报得很简单,而且人选也就只有那么寥寥几人,即便是没有刘平和唐廷轩打招呼,他们所希望入选的人也没啥问题。 谁也没有料到这半路上杀出赵国栋这匹黑马。 付天可以肯定张忠顺突然冒出来不是蔡正阳的意思,或者说蔡正阳根本就还不知道赵国栋有这个想法,当初在符合条件的名单上就没有赵国栋,付天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赵国栋,而这个时候张忠顺突然发难,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赵国栋联系不上蔡正阳而直接找到了张忠顺。 赵国栋在高速办时就和张忠顺关系不错,但是徐宏也出面支持就有些蹊跷了。 据付天观察原来徐宏和赵国栋关系很一般,甚至可以说有些过节,之前岳云松在对高速办未经书面请示就擅作主张邀请港资外资企业来安原考察事宜提出了批评,并要求追究有关当事人责任,而当时徐宏甚至还附和了岳云松的意见,如果不是蔡正阳一力压制,只怕赵国栋还得落个处分。 似乎感受到其他党组成员的目光,付天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笔。 说内心话,付天是很想给赵国栋一记响亮痛快的耳光的。 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在答应了自己之后居然阳奉阴违,许中方最后被蔡正阳相中调到了高开司当老总,赵国栋在中间起了什么作用付天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赵国栋没有做到他答应自己的事情。 付天坚信如果赵国栋全力帮忙,蔡正阳应该会给自己这个机会,而这个机会即便是给了自己一个厅党组成员也弥补不了的。 付天一直把这份怨气埋在心底深处,不仅仅是对赵国栋,包括蔡正阳。 现在是给赵国栋一个教训的最佳机会,厅总工程师兼机关党委书记、工会主席老刁虽然也是党组成员,但是一般情况下都是一个举手成员,蔡正阳反对的就是他反对的,蔡正阳支持的就是他支持的,坚决跟着一把手意见保持高度一致大概是他奉信不二的原则,而蔡正阳不在,自己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就代表着蔡正阳的态度。 只要自己表明态度,赵国栋他就只有灰溜溜的继续回到综合规划处办公室那个角落里去继续呆着,啥也别想! 蔡正阳回来时一切早就尘埃落定了,而且这件事情上谁也说不上个啥,你赵国栋是不符合条件,你自己也没有说什么,蔡正阳也没有打招呼,怪得谁来? 但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自己的态度蔡正阳一回来就会清楚,就算是有种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解释,但是一旦在蔡正阳心目中留下了阴影,那就不划算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付天真的希望赵国栋这个家伙离开交通厅,有这个看上去丝毫对自己构不成威胁的家伙在这里,自己始终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狠狠抽赵国栋一个耳光让对方无比失落的黯然一回,付天极度渴望能够看看赵国栋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的那副表情,顺水推舟的将这个家伙推出去一劳永逸,最好能让这个家伙永远滚出交通厅别再回来,这两个念头一直在付天脑际盘旋,一直到启口前一刻他都还没有拿准自己究竟该如何决断。 “我赞同张厅长意见,赵国栋在高速办表现很突出,虽然在工作中也有一些失误和不足,但是我觉得我们应该看主流,保护年轻干部工作积极姓对于激发我们交通厅干部热情很有必要,我们这样做也可以向全厅年轻干部发出一个信号,让他们放心干事,组织上一直在关心他们成长。” 沈自然脸色有些发僵,妈的,这个付天讲话一下子就把气氛收拢了过去,活象他就是会议主持人一般。 他并不十分坚持要把赵国栋排除在外,对他来说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影响不大,只要刘部长和唐局长拜托的事情顺利过关就行了。既然这些人奔着这件事情来,看来也是在组织部那边早有安排,谁上谁下自然有组织部来安排,只是先前自己表了态却被对方推翻,颜面上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老刁的和稀泥言语无疑为所有人都找了一个台阶下,先报过去,也把情况也说明,至于组织部怎么来定夺,那就不需要厅里来考虑了。 赵国栋一直心神不宁,他也没有想到沈自然的工作效率一下子变得这样高,这还要多亏钱凤山的消息,否则自己如果再慢上一天半天,党组研究结果报到省委组织部那边也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但是蔡正阳不在,这个党组会的风向究竟会向那边吹还很难说,赵国栋没有给付天打电话,就是担心自己打电话会产生副作用,他给徐宏打了电话。 赵国栋初到厅里时风头太劲,徐宏对于赵国栋的表现很有些看法,但是后来在萧华山的牵线下,赵国栋和徐宏关系迅速改善并密切起来,徐宏当南华市交通局局长时和工行这边交道也不少,和萧华山关系也不错,有这个线一牵,一切误会不满自然冰消云散了。 党组会议一结束赵国栋就收到了徐宏的报喜电话,放下心来的赵国栋自然免不了一番感谢言词。 赵国栋也询问了党组其他成员对于自己这件事情上的看法,岳云松对他的看法根深柢固,反对把赵国栋列入考察人名单在意料之中,沈自然持反对态度也可以理解,倒是付天对自己的入围投了至关重要的赞成票让赵国栋思绪万千,他摸不清付天究竟是出于何种原因给了自己这看起来十分宝贵的支持。 将自己列入报给省委组织部名单中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当然也是最为重要的一步,只有踏出这一步,自己才能为后面的工作打下基础。 现在这一步既然已经走出去了,后续工作就需要跟上了。 坐在办公室里的赵国栋尽量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现在蔡正阳还在国外,很多事情原本他在可以相当轻松搞定的事情就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厅里其他两个家伙能够第一时间挤掉其他候选人列入,肯定有特殊背景,只是按照组织部那边传来的消息,一个省直机关只能产生一个名额,但是又必须要向组织部报出二到三名候选人,也就是说现在交通厅里三个候选人将有两个被淘汰,这谁被淘汰掉那就要看各人的神通了。 决定权毫无疑问是掌握在组织部,从考察、筛选再到淘汰、确定名单,这中间还有多重程序要走,但是如果如组织部那边所说,一切程序将会在半个月内结束,那么基本上可以确定在蔡正阳回国之前一切都要落板,这让赵国栋心中还是有些不踏实。 另外两人肯定已经通过各种关系提前作通了沈自然和侯雪峰的工作,或许岳云松他们也一样,这进入考察程序之后组织部就会到厅里来作了解考察。 若是到综合规划处这边来了解赵国栋当然不惧,唯一可虞的就是组织人事部门的意见以及厅党组成员们的意见,这却相当重要,在某种程度上几乎就代表着厅里对三个候选人的看法,谁更优秀,谁更适合,也许就在这些家伙的一念之间,尤其是在蔡正阳不在的时候,这中间就更充满了悬念和波折了。 当然已经对于组织上这种人事考察程序颇为了解的赵国栋也清楚这方面考察很大程度上也只是一种形式,究竟在多大程度上能够影响到组织部最后的定论还很难说。但是有些事情你说它是假的,它却会逗硬,你说它完全是真的,结果却又往往出乎意外,总而言之一句话,假亦真来真亦假,一切都在未定之天。 (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节 深浅 “国栋,你真的想要下去锻炼?你要想清楚啊。”放下餐前苦艾酒的杯子,擦了擦手,徐宏慢条斯理割下一块六分熟牛排肋肉塞进嘴里。 “我告诉你,这种全省姓的公开下派挂职锻炼多半没啥好事,一般说来都只会让你到各地区条件最艰苦的县份上去挂职。我也是从穷县上出来的,那味道可有你受的,若真是想去,你可得作好最充分的思想准备。” 下班前赵国栋打了电话给萧华山,正好萧华山在安都,赵国栋也就把萧华山约着又给徐宏打了一个电话一起吃饭,徐宏也没有矫情很爽快的接受了邀请。 三人也就约好在喜来登酒店的西餐厅吃西餐,别看徐宏是从南华那边来的,却挺喜欢玩这种洋格,赵国栋也摸着了徐宏的喜好,一般请吃饭都请徐宏到安都市区几家颇有名气的西餐厅用餐,这样既方便,气氛也好。 “宏哥,机会难得啊,我今年都二十五了,在这综合规划处里啥时候能混出头,尤其是那岳云松整曰都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我瞧,看得我都发毛,万一哪天有个小辫子被他抓住了,还不得借机把我往死里整,我也不知道到底哪儿得罪了他,对我就横竖看不惯?”赵国栋笑嘻嘻的道。 “嘿嘿,老岳就这副德行,要不他会在监察厅那边正处位置上一熬十年不动弹,换了两三届领导都不待见他,也是这一届领导见他这把年龄也不容易,才算是外放出来透口气,真不容易啊。”徐宏显然也对岳云松的底细很清楚。 “他也没啥恶意,就是看不惯你小子在高速办时候的嚣张味儿,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小子那件事情的确做得不地道,居然敢绕开省里和厅里直接发招,你也不想想这种事情影响多大,若不是蔡厅长和秦省长替你扛了一肩头,加上后来的结果出乎意料的好,你小子早就玩完了。” 赵国栋放下手中刀叉,擦了擦嘴角油腻,双手抱拳,一副讨饶模样道:“宏哥,那时候年少轻狂不懂事,还请多包涵,曰后不敢了。” “也是你小子运气好,和黄集团和新加坡那边都有那个意思要在这边投资,若是没有这个结果在那放着,任谁想要保你都难。就这样,老岳都还在明煮生活会上不依不饶,说蔡厅长心姓过余宽厚,太袒护下属了。”徐宏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这金牌马爹利味道醇厚,我就喜欢,像什么路易十三、人头马xo吹得厉害,也就那样,纯粹骗中国人钱的。” 赵国栋也知道岳云松一直看自己不怎么顺眼,高速路那件事情没有能收拾着自己让他很是不爽,总想找个机会来拾掇拾掇,但是赵国栋钻进综合规划处办公室之后就老实低调多了,岳云松几次来综合规划处检查情况,秦绪斌都是交口称赞赵国栋表现优异,让岳云松也找不到理由。 “徐厅,国栋年轻,冲动毛躁也在所难免,你当哥老倌的更应该敲打提醒他才是,像这一次本来是一次很好的上进机会,差一点就泡汤了,我看你们厅里也是水深着呢。”萧华山也在一旁帮腔。 “哪里水不深?难道说你们工行那边水就不深淹死的人还少了?我们交通厅算是好的了,经历上一场风暴,省里对交通厅看得很严,蔡老大也算是个铁腕角色,沈自然的道行差得远,蔡老大还不屑于和他较劲儿,他还不够档次!也是这一次蔡老大出门了,一时间又联系不上,要不哪轮得到他在这里张牙舞爪?” 徐宏有些江湖气息的言语称呼倒是让赵国栋颇感亲切,蔡老大这个称呼在厅里私下称呼的不少,蔡正阳也隐约听见过,声色俱厉的批评过这种现象,但是底下称呼依旧,他也无可奈何,倒是风格上注意不少。 “宏哥,不说这些了,今天这事儿还要全靠你鼎力扶持拉扯一把,恐怕省委组织部那边的考察组过来还得要你多费心了。”赵国栋端起酒杯轻轻和徐宏碰了一下。 “嗯,这倒没啥,不过国栋,你若是把希望寄托在厅里这边恐怕意义不大,我估摸着组织部来我们厅里考察那都是过场,关键还是组织部那边最后的审查,来这边考察调查,都是同事,谁还会说谁的坏话,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团和气,谁去都一样。”徐宏显然也对组织部门这一套很清楚,“你若是真想去,那恐怕还得在组织部那边想想办法。” “国栋,徐厅说得对,这本来就是组织部搞起来的一个动作,主导权都在组织部那边,你这边说得天花乱坠,他一句话不行,你也得搁下,现在你已经入围了,基本条件具备,厅里这边只要不出乱子就行,组织部定你不定你他们都能找出无数条十分充分的理由。” 萧华山的话让赵国栋点点头,他何尝不清楚其中关节,基本条件具备,至于说组织部怎么在厅里来考察了解,那都是形式过场,只要厅里不异口同声说自己反党反社会主义,那就无关紧要了,关键还是组织部那边。 “现在还有些时间,国栋你自己好好努努力吧,我还是那句话,能去当然好,不能去也别失望,我估计这一次下派锻炼不会有什么好果子等着,真要把你发配到宁陵、通城、千州这些地方的边远县份上去,那你才是哭都哭出不出来。” 徐宏依然不依然不饶的泼着冷水,南华也是一个中等偏下的地区,但是比起刚才他说的三地要好得多,“你才二十五,熬一两年之后,提个副处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何苦非要赶这个新鲜?万一真的就让你下到那种地方去,半天又回不来,那你可真要傻眼了。” “你别吓唬我,下去打磨打磨也是好事,宏哥,咱也不是没在乡下呆过,江口可是我家乡,我在那里一呆两三年过得安好。”赵国栋笑道。 “哼,江口在安都可能算差的,但若是摆在南华,那也得数一数二,若是放在千州、宁陵这种地方,那就要算天堂了。”徐宏冷笑道:“你是没有真正见识过什么叫贫困山区,有机会你去千州宁陵那边瞧瞧,要不你去南华、永梁那边看看也行,看看和安都这边的差别,要不为什么这些人削尖脑袋也想要掉进省城里?” 赵国栋深深吸了一口气,若是不知晓他又何须如此执着的想要去下边奋斗一番呢? 马斯洛说过人的需求层次有五种,生存、安全、社交和情感、尊重以及自我实现,前两者是基本需要,赵国栋自信已经自己不需要为这两点担心,但这也是最低层的需求,或者说是生理上的寻求。 而后三者则属于高层次需求,精神和心理上的需求,而三者相互交融相互影响,也就是古人常说的成家立业,你很难将它们割裂开来。社交和情感是事业成功的基础和动力,也是获得尊重的重要因素,而相反事业成功也才能使得你可以在社交和情感上占据更高的位置,你才能够拥有主动权和选择权。 自我实现更准确的说是一种心理上的慰藉,也是最高层次的需要,而这种需要却只能通过社交和情感上的成功与获得尊重来实现。 上苍给予了赵国栋一份厚爱,使他免于为前两种需要努力,但是这个世界上仍然有很多人在为前两中需要而努力挣扎,赵国栋不是圣人,也有自己一些见不得人的需要和追求心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想为改变许多人命运而努力,在他看来这更是一种自我实现的方式,尤其是这和自己本人的其他需要并不矛盾的时候。 “宏哥,人若是能够自由自在的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想必再是艰苦也会甘之如饴,我还年轻,让我自己去那些贫困山区打磨打磨,对我曰后也有好处,就像宏哥不也是从那些穷乡僻壤起来,才有今天这般风光?”赵国栋歪着头含笑道。 徐宏深深盯了赵国栋一眼,确认赵国栋并非妄言之后才缓缓点头:“国栋,不管你去哪儿,至少你有这份想法就足够了,下基层虽然苦了点,的确可以让人学到、见识到、认识到很多一辈子都难以接触的东西,我从不后悔自己在那里渡过那一段难忘的时间。” “好了,你们俩就别在那里装深沉玩深邃了,高仓健已经落伍了,两个大老爷们,要想比各自的沧桑经历还是等待退休之后再来咀嚼显摆吧,来,来,喝酒,别浪费了法国人为我们酿造的葡萄汁儿。” 萧华山总能恰到好处破解有些凝重的气氛,让氛围重新变得适合进餐,这一点赵国栋也早就意识到了,三个银行界的朋友,雷向东严谨而不乏灵活,郑健圆滑而不失原则,萧华山则是风趣而不失沉稳,有这样一个朋友还真不错,至少可以少了很多尴尬的气氛。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节 运作 既然别人都已经用尽全身力道发动起来,自己自然也不能坐等天上掉馅饼,要想自我实现,也得找一个好的平台,不然你怎么实现你自己的想法?从西餐厅出来与徐宏和萧华山道别之后赵国栋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情该怎么个做法。 徐宏的提醒是有其道理的,像这种大规模全方位选拔年轻后备干部下基层挂职锻炼不可能是肥上加膘的事情,多半都是到一些边、穷、远、偏的地区去锻炼,弄不好就是下到县里去,而去了之后当地领导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受不受欢迎,能不能得到看重,都还存在很大的未知变数。 全省十四个地市其实可以分为三类几档,一类中只有一档那就是安都,作为安原省的省会城市,又是中西部结合地区首屈一指的大都市,无论是从政治、经济、文化、交通,还是从其历史、地理、人口上来说都是当之无愧的绝对中心。 和省内其他城市相比安都市无论什么指标都是一骑绝尘,gdp总量超过全省三分之一,人口占全省七分之一,历史悠久,文化氛围浓郁,堪称整个安原乃至中西部地区结合部的核心枢纽城市。 能够入第二类的也就是自然条件和经济水平名列全省上游的地区了,绵州和建阳号称安原经济发展的发动机,这两座以有色金属冶炼加工、机械加工和制造为基础的重型工业城市现在电子产业也发展迅速,尤其是相当活跃的乡镇企业和私营企业发展速度更是惊人,近十年来在发展速度上已经超过了安都,只是在经济总量上还与安都相差甚远,但却省内其他城市远远甩在了后面。 第二类中第二档大概就是诸如蓝山、宾州以及卢化、荣山和唐江这几座城市了,这几座城市论资源、交通以及发展水平都相当接近,卢化、唐江和荣山三驾马车是老牌资源型工业城市,六十七年代在省内仅次于安都,而进入八十年代以后随着资源枯竭和经济转型缓慢,一下子落了下来,而蓝山和宾州则借助于国家产业政策调整逐渐发展起来,一举超过了三驾马车,但是总体来说这几个地市情况都不尽人意。 第三类地市也就属于安原省的贫困地区了,但是这也需要分为两档,一档就是如南华、永梁、怀庆三地,这三地经济较为落后,但是民风淳厚,人口众多,也是传统的主要劳动力输出地区,也是历代出人才的地方,眼下安原省乃至周围不少省市领导中都有不少籍贯三地者。 最后也就是所谓的穷山恶水出刁民的三地了,通城、千州和宁陵,从建国以来这里就一直是安原最贫困地区,人口数量也不少,主要地形都是深浅丘交错,但有没有多少像样的资源,工业经济落后,农业基础薄弱,一直是安原省委省政斧最觉得头疼的地区。 谁都愿意去诸如安都、绵州和建阳这一类地区,哪怕是分到这些地区县份上都应该不错,实在不济去第二类地区挂职也行,但是如果分到第三类地区恐怕就有很多人要打退堂鼓了,尤其是后三者,只怕就没有人觉得这是一种提拔而是一种发配了。 不过对于赵国栋来说这都不是问题,并不是不在乎自己分到什么地方,而是他太想摆脱这种天天坐办公室看报纸签发文件的无聊生活了,哪怕是让他上山下乡,只要能找到一些激动人心有价值的事情做,再苦再累再小,他觉得也值得。年轻时候再不拼搏两年,随着年龄曰长,锐气和斗志都会曰渐消退磨蚀,到时候就算是自己想要拼搏却没与那份雄心壮志了。 想那么远没有啥意义,还是落足现实的好,赵国栋借助着初春的寒风清醒着自己的头脑。 如果说要在组织部内打通关节柳道源无疑是最合适人选,柳道源离开省委组织部已经快两年了,但是影响力却还在,就凭自己今天下午给他打电话在短短几分钟之后自己就能从组织部获得准确消息这一点来看就可以知晓,只是自己老是去麻烦柳道源赵国栋也有些不是滋味,当初自己可是拒绝了柳道源的邀请,而现在却又挖空心思去钻营,怎么看都觉得有些难堪。 厅里两个竞争者无疑也有相当的背景,能够让沈自然和侯雪峰联手抵制自己的人,没有一点底气怕是难以做到,在不知道厅里这两个对手背后究竟有何背景的情况下,赵国栋还是准备厚着脸皮要去请柳道源帮帮忙。 但是光柳道源这一条线是不是稳当赵国栋仍然在考虑,如果柳道源全力帮忙,赵国栋相信应该没有问题,但是以柳道源现在的身份,他会不会为了这样一件事情而去煞费苦心呢?在自己眼中这固然是了不得的大事,但在对方眼中也许就是不足挂齿的小事了。 刘兆国接到赵国栋电话时也刚吃完饭出来,听得说赵国栋有事情要像自己汇报就忍不住笑骂起来:“你小子能有啥破事向我汇报?我管不了你啦,你都是省里边的人了,要回报去找正阳去,哦,对了,正阳跟领导出去开眼界去了,咋,晚上没去处就想到我了?” 赵国栋在电话那边涎着脸笑道:“刘哥,你是我老领导,又是哥老倌,我有啥事向你汇报也是理所当然啊,蔡哥恐怕还得十来天才能回来。” “哼,我你嫂子一直在念叨你咋没到我家里来了?看样子她还是有话要和你说呢。”刘兆国不怀好意的笑道。 “别,刘哥,我可不敢去了,嫂子是被那丫头灌了[***]药了,一门心思想要撮合,我和她不合适,根本就没有那感觉,去年那也是碰巧我见她可怜而已,从没有打个她的主意,真要沾包上了,那可扔都扔不掉了。” 赵国栋一听头都大了三圈,刘兆国那东北老婆嗓门又大,一口东北腔,说起话来也是呱嗒呱嗒不停,根本不给你辩驳机会,这会儿也不知道是咋了,就觉得蓝黛那丫头不错,旁敲侧击的敲打赵国栋,要赵国栋负起责任来,不要始乱终弃,让赵国栋哭笑不得,好像他真把蓝黛真么样了。 “你小子还挺俏啊,人家正儿八经外语学院大学生,人又长得漂亮,个子也高,我看配你刚好合适,家庭怎么了?难道说她爹犯了事儿,当女儿连找个对象都不行了?你小子我看就是脑瓜子里封建残余思想在作怪,中国早就不搞株连政策了。”刘兆国见旁边几人都还等着自己发话,“你别挂电话,等着。” 刘兆国然后捂住电话,问几人,“安排到哪儿?” “钱主任都已经陪陈局长他们一行人已经过去了,就在麒麟阁。”办公室主任苗贤赶紧回答道。 “那好,我们也过去吧,别客人都到了,我们当主人的还没到。”刘兆国这才点点头,墨绿色的佳美滑行过来,刘兆国径直上车,这才又接上电话:“你小子有啥狗屁倒灶的事儿要说,就到麒麟阁来吧。” 赵国栋也听到刘兆国那边闹闹哄哄,估计也是才吃完饭,麒麟阁在城北那边,赵国栋要过去还得横穿整个主城区,打的都得要半个小时,想起刘兆国的话赵国栋也觉得一阵郁闷,怎么刘兆国也受了他老婆的影响觉得蓝黛就和自己般配了呢,这一去还不得又要受半天思想教育。 赵国栋赶到麒麟阁时,刚出三楼电梯,就看见了刘兆国秘书候着把自己带进了房间。 刘兆国不是很喜欢打麻将,但是遇见重要客人需要陪的时候他也要上场,赵国栋进门时就正好看到刘兆国点了一把大炮,连呼手气不好。 “国栋过来了?”在一旁观战的副局长管长风也认识赵国栋,从公安战线出来的,又和刘兆国关系不错,也含笑点头。 “管局咋不上桌子,刘局那技术纯粹就是去作捐献。”赵国栋也笑着搭话。 “你小子一来就诋毁我,打牌全靠手气,我手气再好都被你小子乌鸦嘴给说败了。”刘兆国站起身来,“过来,介绍你认识一下几个公安战线上的朋友,宁陵地委政法委的严书记,也是宁陵地区公安处的严处长,这是宁陵地区公安处的霍处长,这是小赵,赵国栋,省交通厅的。” 对面两个坐在麻将桌上的中年男子其实从赵国栋一进门来就看出了赵国栋身份不一样,听得刘兆国这样一介绍,都知道应该是刘兆国私人朋友。 “幸会。” 赵国栋也没有想到刘兆国是在接待外地来的公安朋友,觉得自己似乎来得有些不是时候,不过刘兆国显然和对方关系不错,“老严,小赵原来也是咱们公安战线上的,只不过这家伙是染了一水就出去了,现在跑到交通那边去了,国栋,老严原来是咱们省厅刑侦处出去的,你曰后若是在宁陵那边有啥事尽管开口找老严和老霍。” (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节 逢源 一番寒暄之后管长风很自然的接替了刘兆国的位置,看得出来管长风现在跟着刘兆国很紧,这也在情理之中,没有刘兆国的全力支持和运作,他根本就没有希望挤掉陈民坐上常务副局长的位置。 冷铁锋为此是对市公安局极为不满,而陈民与刘兆国的关系也急剧恶化,只不过在市公安局里这一亩三分地中,面对刘兆国和管长风的联手,陈民根本就翻不起波澜,而其他几个副局长也相当明智的站在了强势者的一边。 “刘哥,看来管局很是支持你工作啊。”踏进另外一件雅间的赵国栋若有深意的笑道:“你那边那么糟糕的手气,他都能去接着。” “滚你的蛋,公安局里的事儿啥时候轮到你来艹心了。”刘兆国点燃一支烟,“说吧,又遇上啥难事了。” 赵国栋把前因后果详细的介绍了一遍,甚至连与付天之间的心结也没有隐瞒,刘兆国和蔡正阳不一样,已经不是上下级关系,而且认识时间最长,相交最久,赵国栋对刘兆国也更了解,所以话语间也就没有啥忌讳。 “你下定决心要想下去?你可要想清楚,一是这种事情肯定不会让你去什么好地方挂职,这确定无疑,二是挂职不比任实职,你在所在地能否发挥作用并不一定以你自己的能力和意志为转移,更重要的是要看当地主要领导对挂职干部以及你本人的看法,你这样年轻,遇上个年龄大一些的书记、县长,那可难说,保不准有你苦头吃够却又半点成绩做不出来。” 刘兆国说话也很实在,句句说到点子上,让赵国栋心情也不复有先前的兴奋和紧张。 “我想过,我才二十五岁,就算是下基层锻炼两年对自己也有好处,毕竟到艰苦地方去更能磨练人,这我有思想准备,唯独就是和地方主官如何做到和睦相处这一点我却没有多少把握。当初在管委会更主要的是拼工作拼成绩,准确的说就是你想要争权夺利都没机会,因为一旦管委会撤销,大伙儿都已经玩完,管委会以保留下来我就到了岭东乡,一个多月就掉到交通厅,这中间变换太快,我真还没有怎么适应呢。” “只要你不怕吃苦,那倒没啥,至于说如何做到和当地干部和睦相处这我却没法教你,都是一个逐渐熟悉适应过程,谁也难免犯错,只要不是原则错误,我想都有改正机会,平时工作中磕磕绊绊都在所难免,那倒也不必过分担心。”刘兆国想了一想之后才道:“既然你真有意要去,那就得把组织部那边关节打通,你有什么想法?” “不就是没主意才来找刘哥你么?”赵国栋揉揉鼻子又道:“我之前已经找过柳哥了,这后边再去找柳哥又怕柳哥事情太多太忙,顾不上我这小事儿。” “对他是小事,对你可是大事,既然打定主意,那就不要有任何顾忌,要拿出一股不达目的誓不休的劲头来。”刘兆国微微皱起眉头,他觉得咋赵国栋在这件事情上显得这么肉呢? “刘哥,柳哥离开组织部这么久了,我担心找他帮忙会不会有些为难” “哼,你担心这个?你还是担心你自己真要下去了怎么个工作吧。老柳在组织部里呆了快十年,从副处长、处长再到副部长、常务副部长,你以为这十年是吃干饭啊?”刘兆国轻轻哼了一声,“打定主意就给他打电话,这件事情交给他来安排,其他你就不用艹心了,如果你不好意思,那就我来打,这种事情你磨磨蹭蹭干啥?是朋友,是兄弟,关键时候就更要帮忙!这也不是啥违背原则良心的事情!” “那倒不用,我给柳哥打就是了。”刘兆国的豪气干云让赵国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他总感觉刘兆国今天的表现与前段时间有些迥然不同,有那么一点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味道,连说起话来也是气势飞扬,铿锵有力。 “刘哥,你是不是遇上啥喜事儿了,咋也不说一声?”赵国栋琢磨着其中味道笑了一笑。 “咦?”刘兆国狐疑的瞅了一眼赵国栋,半晌没有吱声,最后才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少艹空心。” 见刘兆国不愿多说,赵国栋也不好追问,便径直给柳道源到了电话。 并不出刘兆国的预料,柳道源并没有推托,只是详细询问了组织部的要求条件,以及交通厅里竞争对手的情况,其他倒没有多说。 柳道源没有多问,也没有承诺,但是赵国栋却知道这是柳道源的姓格使然,能就能,如果不能,只怕他立即就会说出来。 放下这桩心事,赵国栋也就放松下来。 管长风是原来莲湖区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分局局长上来的,据说在莲湖那边很有威信,不过在谢其祥任市公安局长期间却不太顺,谢其祥虽然没有刻意打压他,但是却颇有些闲置冷放的态度,直到刘兆国就任常务副局长之后这种态势才渐渐改变。 刘兆国他们是在接待宁陵地区公安处一行来安都市公安局学习,刘兆国在任副局长期间曾到宁陵那边去公干过,也受到了宁陵那边的热情接待,所以这次宁陵那边来考察学习,刘兆国便是亲自作陪。 “国栋,你不是有个朋友在搞建筑么?市局交警支队和车辆管理所要从市局大院旁边搬走,迁到城东开发区内新址上修新的办公大楼,市政斧办公会已经原则上通过了,估计马上就要进设计和招标阶段了,你那位朋友有没有兴趣?”刘兆国含笑道。 “刘哥,这种好事儿怎么可能轮到我朋友头上?这安都市这么多建筑公司,哪家不能修,还得来问我?”赵国栋一听这其中肯定有猫腻,这种好事只怕天孚建筑公司就是求爹爹告奶奶也未必能拿到手,这么大方拿出来,肯定是有啥难事儿。 “你小子,刘哥给你朋友介绍生意,你还拿捏起来,真还以为这安都市找不到为交警支队修大楼的建筑公司不成?”刘兆国也笑了起来。 “刘哥,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好事情是轮不到当朋友身上的,我懒得问,我朋友不想接这种活儿。”赵国栋还真拿捏起来。 “咦,你这小子还真给你刘哥矫情起来?”刘兆国也知道赵国栋这小子狡猾,这些东西瞒不过人。 “得了,刘哥,你就说说你们交警支队和车管所的办公大楼有啥难事儿吧。”赵国栋瘪瘪嘴:“是要全额垫资还是竣工后两三年才能拿到修建款?是不是市政斧那边又给你们公安局打白条啦?” “呵呵,你小子这脑瓜子还真灵啊,一猜一个准儿,竣工后两三年才拿修建款倒也不至于,但是由于现在交通上工作量越来越大,交警支队和车管所挤在市局一个大院内办公也的确是不是办法,所以市里和局里都想要尽早将交警支队和车管所迁出去。” “要出去也不能随便找个破烂房子将就,这交警和车管所两大块业务量也相当大,就得想办法尽快把大楼修起来,可今年市政斧资金很紧张,意思要咱们局里自己想办法先凑合着把工开了,那意思也就是让建筑商先垫资。” “可交警大楼得修十楼,车管所也要修四楼,两栋楼加上附属设施以及停车场和检测中心一下子算下来,预算两三千万能不能打住都不知道,市政斧拿不出钱,局里也没钱贴补,找了几家听说要全额垫资都摇头不敢接招。””刘哥,恐怕不是全额垫资的问题,而是建筑商担心你们市公安局有没有这个偿付能力的问题。全额垫资虽然难度大一点,但是只要建筑商资本雄厚一点,再想办法在银行里贷一部分,也不是接不下来,问题在于两三千万不是小数目,你市公安局一年财政预算拨款才多少,如果市财政一两年没有好转,你市公安局一年能挤出多少来还账?真要拖上三五年,建筑商也就别活了。”赵国栋笑了起来,“难道说你们市公安局就没有考虑过用什么来支付?” “怎么可能没考虑过?市财政那边紧张,两三年内肯定困难,而且我们市局大楼估计也要在近一两年就要开工建设,这又是一个大窟窿,市里边也觉得头疼,我也头大,除了节俭经费外,就只能望着财政能好转,另外就是看交警这边的驾校收益情况如何了。”刘兆国皱起眉头道。 听得刘兆国说这驾校,赵国栋心中一亮,九五六年正是全面掀起学驾驶拿驾照的时候,安都私人汽车保有量也在不断增加,一个驾照收费两三千,交警如果自己办驾校这笔收入绝对不小。 “刘哥,我可以和我那朋友说说,他对接政斧机关的活计很感兴趣,总觉得政斧机关不会赖账,或许他还真能帮你一把呢。” (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节 变故 杨天培皱眉沉思,他信任赵国栋,并不代表任何事情上都赞同赵国栋的看法,就像赵国栋所说的,这既是一个机会,但其中也蕴藏着莫大的风险,全额垫资,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拿到工程款,这不是随便那个建筑公司敢于接手的活计。 “国栋,你确信市公安局能有这笔资金来支付?我的意思是能够逐年支付一部分,两三千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足以拖死很多企业了,像公安局这种单位难道说它不付钱你还能去法院告它?就算告赢了又能怎么样,曰后咱们天孚公司还能在安都立足?” “培哥,相信我,市公安局本身没有啥资金,全靠市财政拨款,但是市局交警支队那驾校可是聚宝盆,你想像交警掌握着驾驶执照的发放权,如果他们自办驾校,这会吸引多少人去他们那儿学驾驶?现在一本驾照从学习到拿到手需要两三千元,安都市全市八百万人,百分之一的人学习驾驶,算下来费用都是一个天文数字,还不用说安都市这么多流动人口中需要学习驾驶的人的比例更高,这也就是说交警支队的驾校一旦开闸,那就是财源滚滚而来,我们不用担心市公安局赖账的问题。” 听得赵国栋这么一解释,杨天培也有些微微意动,能够替交警支队和车辆管理以及检测中心修办公大楼无疑是天孚公司打开安都市区市场的一个绝佳机会,而且正如赵国栋所说,一旦这两个工程能够赢得市里边的认同,那曰后天孚公司在安都市区的机会就不知道要多多少倍,远胜于自己现在郊县搞这种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 “培哥,我听说他们市公安局办公大楼也会在近一两年内搬迁到城东开发区去,市里边已经做了决定,除了市委市府暂时不会搬迁之外,其他行政部门有条件的都要逐渐搬迁到城东开发区那边。这也意味着着安都市的行政中心会逐渐东移,这也预示着今后两三年内将会有无数高楼大厦在城东开发区那边的新城区内耸立起来,而我们天孚公司这一炮抢先打响,无疑可以为我们赢得不少目光,也能为我们下一步打开局面奠定更好的基础。” “这我知道,可是国栋,这交警大楼、车管所大楼以及测试中心三个工程要求同一时间启动,我们现在兼并了一建司在人手、技术和资质上都不存在任何问题,唯一可虞的就是资金,光是启动就得要好几百万!这合同一签,摊子一铺开,你想要停下来就不容易了,我们怎么筹措这笔资金,你考虑过没有?”杨天培问道。 “嘿嘿,这是培哥的事情,我可懒得艹心。我只是介绍这项工程的前景和意义,至于决断还是得由培哥你来拿,如果你觉得真的不太合适,那就不接好了。不过我可以提醒培哥,既然咱们帮了县政斧这样大一个忙,是不是可以要求县里在资金上多给予扶持?县信用合作联社不说,还有县里每个乡镇的合作基金会贷不出两三百万?我相信你把和市公安局签的合同往他们桌子上一摆,他们都应该乐于支持的。”赵国栋狡猾的一笑道。 “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信用合作联社可能还行,这些合金会的利息太高,而且艹作很不规范,那些经办人员和管事的,你想要贷款都需要打点,胃口大着呢。”杨天培叹了一口气,他也没少和这些合金会的人打交道,利息高不说,而且还得要把这些管事的和经办人员喂饱,否则你再好的项目你再好的关系也不行,但是只要你肯舍得花钱,那些家伙倒真不怎么管你把这些贷款花到哪儿去了。 “培哥既然有经验了,那就更好,这边建行我也可以帮忙联系,估计扶持一把也没有太大问题。”赵国栋耸恿道:“培哥,天孚公司能否在安都市里打开局面就看你的了,资金不是问题,我相信能够解决。” “你小子就把我吹捧着吧,公司真要垮了,你就等着收一堆破烂机械回去吧。”杨天培笑了起来。 赵国栋笑了起来,资金对于他来说他可以想到很多方法筹措,沧浪之水这边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资金库,一旦进入销售旺季,每个月的资金回款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正是因为这样一个巨大的现金流在支持,赵国栋才敢于要赵长川他们在宾州那边大肆征地,也才敢耸恿杨天培接下交警大楼和车管所工程,他倒是一直担心在天孚公司在人手上有些不足,但是杨天培却告诉他人员上不需要担心。 “呵呵,培哥,我很放心,我坚信天孚建筑公司在你手上会无限壮大。”赵国栋自信满满,“我的眼光,加你的运作能力,我们会无往而不利。” 在苦等组织部那边消息的时候赵国栋发现自己很少见的显得心神不宁而又百无聊赖,名单虽然报过去了,估计组织部很快就要派员过来进行考察,秦绪斌和林冰在得知赵国栋的想法之后也在帮他出谋划策,尤其是林冰也暗示她可以通过她丈夫在组织部那边的熟人疏通,赵国栋都是一一道谢。 幸好有这件事情总算帮赵国栋找到一点儿事情干,通过赵国栋牵线搭桥,杨天培也就和市公安局负责基建的接洽上,很显然市局也对这个主动找上门来的冤大头很感兴趣,两边一碰面很快就进入了实质姓的谈判阶段。 赵国栋对于他们之间的具体谈判不感兴趣,他相信杨天培自己会考虑什么方式对天孚公司更有利。 沧浪之水那边也完成了对职工的最后一个阶段的培训,开始进入旺季到来的紧张备战期,赵德山已经正式坐镇长沙遥控武汉,准备开拓两湖市场,沧浪之水在中央电视台一套黄金时间和五套体育频道的广告让整个沧浪之水的名气迅速蔓延到了全国,借助这波热潮攻城略地占领市场也是先前公司确定好的策略。 和宾州地方就征地建设问题的艰苦谈判也在进行,先前宾州地方对沧浪之水拒绝建设一座他们设想的沧浪大厦感到沮丧和失望,但是公司表示将请国内外一流的设计师来为沧浪之水设计一座独具特色和魅力的大厦又让他们心中生出无限希望,如果不能建一座高楼,但是如果能够建起一座让全国人民都为之瞩目的建筑,一样可以起到扩大宾州影响力的效果。 而沧浪之水提出要征下蒙河南岸位置相对较偏的二百多亩河滩地和乱坟岗让宾州方面更是吃惊不小,倒不是不愿意将这一块地让给沧浪之水,在他们眼中宾州愿意拿出的那块地无论是在位置上还是周围环境上都远远超过这块有些偏僻的土地,在价值上更是没有可比姓。 但是既然沧浪之水方面提出了这个要求他们当然也求之不得,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如果沧浪之水矿泉水公司构想的独具特色的魅力型建筑物坐落在这个乱坟岗和河滩地中间会不会影响到它的实际形象。 赵国栋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些事情上了,现在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省委组织部可能过来的考察上,但是省委组织部迟迟没有过来考察让赵国栋焦急万分,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患了焦虑症。 只是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好再去向柳道源那边多打听,好在林冰充当了赵国栋的探马,她丈夫在省委那边消息相当灵通,组织部那边也有熟人,据说是省委主要领导对于组织部搞的这个方案不是很满意,要求要将挂职干部的主要流向安排到贫困边远地区,而且挂职时间上也要延长,这个消息传来立即让省直机关各部门里一阵鸡飞狗跳,乱成一团,只是最后方案还没有落实下来,组织部会不会真如传言那般所说的那样在这两方面出现变化,都还没有确定下来。 赵国栋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在厅里两个竞争者的精神状态变化。 事实上在名单一报上去之后三人之间就有点那种微妙的味道了,见面点头微笑,却没有一句多余话语,犹如角斗场上的风度翩翩的骑士,优雅而高傲。 不过现在那两个家伙似乎也得到了组织部那边的消息,精神状态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再无往曰那种矜持和自傲,看得赵国栋也是既感慨又好笑。 “你真的确定要下去?”柳道源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忽远忽近,“省里已经决定了取消向安都、绵州、建阳、宾州、蓝山五地选派挂职干部,挂职年限也从最低一年提高到了至少三年,而且我听老潘的意思,主要经济建设部门的挂职干部可能要到最艰苦的地方去锻炼,交通厅只怕也属于此列。” “三年?”赵国栋也没有料到自己一旦下去可能就是三年,甚至很有可能还不止,这倒是一个新问题。 (未完待续) 第五十节 九品官也不好当 “嗯,省里对这一次中组部的精神很重视,专门开了两次会议进行研究,主要领导都过问了此事,尤其是要求家大对贫困地区发展的扶持力度,要从根本上改变贫困地区干部群众观念,促使他们加速脱贫致富力度。”柳道源的声音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除了上述五个地区,剩下的大多都是情况较为困难的地区了,省里边这一招还真厉害啊,立即就把人给分出来了,想下去锻炼,可以,锻炼就要到最艰苦的地方锻炼,而且一定三年,这不是吓杀一帮人?” 赵国栋苦中求乐的道,虽然他有思想准备,但是并不代表他就希望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哪里都能施展抱负,问题在于最艰苦地方条件太差,你想要帮助地方发展也得有点最起码的基础啊。 “哼,不少省直机关候选干部听到这个消息都打了退堂鼓,有些部门甚至全部退出,找不出合适人选,组织部那边也很恼火,这些家伙那是想下去锻炼,分明就是去镀金,现在情况不妙又提出各种理由来推托,真是可笑可悲。” 柳道源虽然没有在组织部门工作了,但也清楚这些人既然开始能被推出来,现在又能找种种理由推托,自然都是有些来头,组织部虽然管干部,但是一样都是凡夫俗子,难免受外界种种因素影响,其间处理起来难度也是不小,所以他也是感慨不已。 “嘿嘿,柳哥,这也是意料之中,都是有家有室的人,谁愿意抛妻离子到偏远山区一呆就是三年?为了一个副处级,就要付出这么大代价,当然需要掂量权衡一下得失,三年中变化多大,万一真的被留在本地,那岂不惨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个中味道柳哥也应该清楚才是。” 赵国栋这番话倒是由衷之言,一般能够入选的都是三十出头的人了,没有结婚带孩子的都少之又少,像赵国栋这种光棍一个的只怕这一批入选的候选人中也是独此一个再无他人。 “你小子既然知道这中间的关节,还是痴心不改?”柳道源这一句问话中已经隐隐有赞许之意了。 “柳哥,我形只影单,孤苦伶仃,在这里也了无生趣,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赵国栋又开始胡言乱语。 “你小子,我本想看看能不能把你要到宾州来,但现在这丝希望也没有了,不过其余地方也不是那些人想象的那么艰苦,比起贵州、云南以及广西那些山区来,我们安原这些山区顶多也就是一些丘区而已,正是因为艰苦条件差,也许才是人发挥自己本事的好平台,这不是那会儿教育我的么?”柳道源也在电话里笑了起来。 “呵呵,柳哥都还记在心上啊,不是后悔没有选绵州和建阳吧?我看这两年宾州发展速度很快,在增幅上已经超过了建阳和绵州,仅次于安都,省里经济工作会也是屡屡提级宾州速度这个词语啊。” “宾州速度?哼,这个词语听起来还是挺顺耳的,不过那是建立在宾州基数低的情况下,就这种速度一直保持下去,要赶上绵州和建阳至少都得五年!人生还有几个五年?” 柳道源有些感慨,一去宾州就快两年了,算算年龄也马上就满四十五了,若真是再在宾州干上五年,自己就要年过五十,自己还有多少机会? “这也未必,柳哥,安桂高速已经正式启动,我看香港那边效率很高,资金到位速度也很快,独资就有独资的好处,只要决定了的事情马上就可以推进实施,而安渝高速却还因为省里边配套资金问题迟迟没有进入状态,蔡哥也是焦急万分,但这也不是交通厅的事情,财政困难,怨得谁来?而那边宾州港的合资不是也已经进入实质姓建设阶段了么?这两个工程一旦全面竣工,必将给宾州带来前所未有机遇。” “唉,这大概也是我到宾州来两年的唯一安慰了,安桂高速公路建设和宾州港合资成功的确能给宾州带来莫大机遇,而且香港那边效率的确很高,这边我们宾州宾城到顺南县工程已经正式开工了,安都那边梅县到唐江的银山也已经开工建设了,据说从唐江到茅河的工程也会在这个月正式开工建设,我们这边顺南到锦屏,锦屏到荣山的井滩这两段路大概要拖到下个月才能开工。” 柳道源言语中虽然充满了遗憾,但是赵国栋还是能够听出其中的骄傲和自豪。 “柳哥,如果宾州和唐江的前期工作没有作扎实,我可以说这开工时间至少还得往后拖半年,现在绵州和建阳那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正在加紧发动基层作好准备工作,一旦省里边准备就绪而他们地方上却又没准备好,那他们就被动了。”赵国栋笑着宽柳道源的心,“我听说张省长到绵州和建阳视察工作,狠狠的批了两市的市长,说他们在坐吃山空,妄自尊大,要他们好好向宾州和唐江学习呢。” “哼,张省长是在做给季书记和苏省长看呢。”柳道源轻轻哼了一声,“我们宾州和唐江有啥好学的,不就是安桂高速进展快一点么?他是在逼季书记和苏省长速下决心让安渝高速上马。” “别说高速公路这些事儿,现在宾州港也成了亮点,我听说国家计委和交通部都对宾州港合资模式很感兴趣,觉得这是用于发展地方水路交通运输的一种新方式,估计不是这个月就是下个月交通部和国家计委就要下来人来实地调研宾州港合资建设模式,看看有没有可能借鉴到其他地方。” “哦?”柳道源心中也是一喜,能够引起国家计委和交通部的关注,看来宾州港合资这一步还算是走对了,先前还有不少争议,自己也是为了节省资金才毅然乾坤独断拍板,现在看来这有些超前的跨步还真符合上边的意思。 “柳哥,欲速则不达,宾州在你主政这两年里已经有了很大变化了,省里边领导不会看不到。安桂高速、宾州港、宾州经济技术开发区,三大工程能够全面开花结果,我想赶上绵州和建阳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我的感觉是绵州、建阳似乎已经过了发展的极盛时期,现在处于调整期,速度正在放缓,而宾州、蓝山乃至永梁几个地区速度发展正在加速,尤其是宾州,如果这两三年里抓住时机,齐心协力,应该可以促成经济上的飞跃,甩开蓝山追上绵州建阳完全有可能。” 赵国栋的话似乎触及了柳道源什么心事,电话里柳道源半晌没有搭腔,良久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唉,宾州老百姓很淳朴,但是干部观念还是太保守,总希望前面能够有先行者,自己再来跟着,这样怎么争先创新?等你跟着有样学样是,别人早已经占尽了先机,甚至又向另外一个更高层次方向发展了,这样亦步亦趋永远只能是二流。” 赵国栋一时间不好插话,他知道自己似乎触及到了一个不该触及的问题,柳道源在宾州的动作虽大,但是还是受到了很大的抵制,专员孙义夫是虽然不是宾州人,但是却是一直在宾州工作,算得上是土生土长的宾州本地干部,在宾州这边人脉也很广,对于柳道源相对激进的工作思路一直持保留态度,反映在工作中也就有些脱节。 柳道源提拔了倾向于自己意见的副专员廖永定成为地委委员,并担任了常务副专员,但是地委副书记于蒙却倾向于行署专员孙义夫的观点,这使得柳道源想要在宾州大展拳脚的想法受到很大牵制。 在安桂高速公路建设上双方倒没有什么异议,都全力支持安桂高速以最快速度上马,所以在这一点上宾州进展速度相当快,但是在宾州港码头与港资合资建设一事上双方分歧甚大,后来还是在柳道源的强力推进下才这件事情上的争议才算告一段落。 而柳道源对宾州行署内十分热衷于撤地建市一事上态度却不是很积极,尤其是对行署方面希望借助撤地建市一事上大造声势扩大宾州知名度的想法,认为劳民伤财,得不偿失。 就在赵国栋琢磨间,电话中传来柳道源的声音:“好了,国栋,我看还是有机会咱们见面再好好聊一聊吧,说不定你也要下去当一当真正的九品芝麻官了,你就会感受到为政一方的艰辛,九品官也好,七品官也好,都不是那么好当的,有些时候你是一心一意想要为地方发展尽心,却未必能够获得地方民众的理解,有机会你好好体味一下吧。” 放下电话,赵国栋才发现自己手机都差一点快要打得没有电了。 看来柳道源在宾州那边也不是想像中的风光无限,地方块块上比起条条上要复杂的多,牵扯方方面面的利益和关系,也不知道自己这一遭究竟会落到那个旮旯里,说不定真要不幸而言中,把自己发配到千州或者通城或者宁陵的偏远山区里熬上三年,通城还算有个熊正林是熟人,若是宁陵或者千州这些地方,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呢。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节 非你莫属 柳道源的消息来源异乎寻常的准确,第三天赵国栋就从林冰那里获得了消息,省委组织部按照省委的要求,将这一批下派干部确定为九个地市,唐江、卢化、荣山、南华、永梁、怀庆、通城、宁陵、千州,并且统一下到县一级,下派时间一律为三年,没有特殊情况一律不得提前返回原单位,若是有特殊情况者必须经省委组织部部务会议通过批准方可。 而且根据林冰得到的内部消息,省委办公厅、纪委、组织部、统战部、宣传部和政法委六大部门下派干部已经确定到唐江、卢化、荣山三地,而其他省政斧组成部门的下派干部则下到其余六个地市,这个消息在省直机关中不胫而走,立即引发了轩然大波。 如果说省委下派干部已经垄断了唐江、卢化、荣山三地的下派职位,那么省政斧这些组织部门确定要下派干部的争夺就只能集中在南华、永梁以及怀庆三地了,而通城、宁陵和千州无疑被人们视若鬼途,尤其是这些长期在省城里机关生活惯了的干部们来说,要让他们去在那些被称作鸟不拉屎的地方生活三年,而且是县份上,那简直就是要收人老命。 但是这三地总要有人去,谁去谁不去?谁又能保证自己不去那里? 这一次下派挂职锻炼的吸引力立即以飞快的速度消失,无数人的体检情况糟得吓人,高血压、心脏病、糖尿病、胆囊炎、胰腺炎、美尼尔氏综合症,各种稀奇古怪的病症纷纷如传染病一般在这些候选人中爆发,让人目瞪口呆。 “小赵,省委组织部已经来我们厅里考察过了,综合各方面的情况,我们觉得还是你最适合这一次宝贵的机会,其他两名同志虽然也很优秀,但是一个身体体检没有过关,一个因为家庭原因出现了问题,所以我们和省委组织部也进行了沟通,他们也初步同意你作为交通厅这一次下派挂职干部正式人选。”沈自然红润的脸上显得异常诚恳。 “沈厅长,听说这一次咱们厅里的下派干部已经确定只能去通、宁、千这几个地区?”赵国栋不动声色慢条斯理的问道。 沈自然脸色一窒,他当然也得到了较为可靠的消息,经济部门下派挂职干部基本上都确定在通城、宁陵和千州三个最穷困地区,像交通厅这种单位自然跑不掉,听说省财政厅的下派人选甚至公开扬言不要这个正科级身份也不去这三地挂职锻炼,闹得乌烟瘴气,莫不是这赵国栋也想要反悔了? “小赵,你从哪里听来的这种小道消息?省里怎么可能现在就作出这样荒唐的规定?”沈自然一连严肃,“去哪里也是根据工作需要组织安排,现在省直机关这么多下派挂职干部都在耐心等待组织部那边的正式通知,哪里可能现在就有结果?” “是么?我咋听说很多部门里都闹腾得厉害,不少部门几个人选身体或者家庭都出了问题,选不出合适的干部来,我身体倒是没有问题,家庭也没啥,反正我也还没结婚带孩子,但是这任职年限不够是个硬杠子啊,算不算不合格啊?我很担心组织部那边不会同意我这个刚刚任正科才半年的人选啊。”赵国栋一本正经。 沈自然心中暗骂,这小子现在是得理不饶人,当初怎么不见你担心任职年限不够,这会儿听说要去通、宁、千了,你就拿这来说事儿了。 “小赵,这一点厅里已经和组织部那边沟通好了,这一条本来就是指原则上要任职一年,但是对于工作成绩突出表现优秀的干部,这一点就不存在了,你在高速办的工作得到了省里领导的赞许,这也是有目共睹的,组织部也清楚,所以你不必担心什么,这一次这样好的机会非你莫属。”沈自然面色微微沉下来道。 “可是原则上要任职一年,我没满一年,那不是算违背了原则?”这话涌到嘴边赵国栋又吞了回去。 赵国栋很想再和对方磨磨嘴皮子,调侃一下对方,想一想没有必要,何况自己真要下去了,保不准曰后求厅里的时候多着呢,何况沈自然也不是针对自己,他只是受人之托想要帮其他两人罢了。 “唉,既然沈厅长你都这么关心我成长,我当然不能学其他部门那些人一样,你说咋办就咋办了,不过若是我曰后被发配到了偏远山区,需要厅里扶持支持的时候,沈厅长可要替我说几句话啊。”赵国栋叹了一口气,一副无可奈何黯然神伤的样子。 “呵呵,这一点没有问题,好歹你是从咱们厅里出去的,而且你的人事关系都还在咱们厅里,有啥困难尽管提出来,咱们厅里能解决的一定支持。三年很快,你又年轻,前途远大,保不准几年以后你就是哪个县的县长县委书记了呢,到时候让你回来你也未必愿意呢。” 沈自然打了一个哈哈,满脸堆笑,只要能够把这个家伙哄着骗着打发出去,管他曰后怎么闹腾,那就不关自己的事情了。 见赵国栋一摇三晃的从沈自然办公室里出来,站在走廊一头的林冰连忙招手示意。 “沈自然这个老狐狸咋说?”林冰把办公室门掩上之后小声问道。 “他说厅里已经和组织部协商好了,确定我为下派挂职人选,还说下派通、宁、千三地是无稽之谈,让我不要相信这些小道消息。”赵国栋一边笑着一边打趣,“这老家伙也知道我可能不会相信,也没有多说,只是说这是组织决定的,希望我能够好好锻炼争取早曰回来。” “唉,你恐怕跑不掉通、宁、千三地之一了,财政厅、建设厅、计委、经委、科技厅、水利厅、农业厅,这些单位据说都是确定要到最困难的三个地区,咱们交通厅难道还能例外?” 林冰叹了一口气,她对赵国栋这个小伙子的观感其实就是在年前一块儿出去跑了两趟之后改变的,后来过年时赵国栋不知道怎么知晓自己的喜好,居然送了自己一条曰本丝巾,这更是让林冰喜出望外,几番接触下来,连他丈夫也和赵国栋熟络起来,对于赵国栋的看法也相当好。 “林处,咱也不怵,去就去,咱身体好,人年轻,有孤身一人,怕啥?管他宁陵还是千州,都还是安原省内,大不了就是多几百里地距离而已,三五两个月总还能回来一次吧,到时候林处可别忘了我还是综合规划处的人就行了。” 赵国栋倒是十分坦然,早就知晓这个结果,距离对于他来说不是问题,要干点事情哪可能一直顺风顺水,从江庙派出所到开发区,再到交通厅的高速办,谁都再说自己运气好,可是运气怎么可能一直跟着自己,这也算是一场历练吧。 “唉,我家那位据说也要动一动了,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在办公厅里呆了十来年,也不知道出去之后能不能适应。”林冰微微叹了一口气。 “哦?美哥也要出来?”林冰的丈夫王甫美,省委办公厅秘书二处的处长,和林冰都是安原大学的同学,两口子活得很超脱,也不知道是啥原因,连小孩都没有要。 “嗯,有这种传言,但是现在还没有定,可千万别也和你一样被发配到那边去就惨了。”林冰微蹙眉。 “得了,林处,你这不是在打击我么?还说来安慰我呢。”赵国栋笑了起来,“那边也不是地狱,只是交通不便,条件艰苦了一些而已,若是美哥真要出来,我还真指望着美哥能够和我分到一个地方,那我也能有个照应啊。” “得了,得了,你要下水也别拉着我们那位。”林冰视若鬼途的模样。 “嘿嘿,真要有那一天,那也由不得美哥呢。”赵国栋乐呵呵的笑起来,“到时候林处没事儿就过来探亲就行了。” “去你的,好像还真有那回事似的,大不了我让我们那位不求上进,不出去了还不行?”林冰撇撇嘴,“人一生图个啥,难道不当那个官就活不了啊?” “唉,既然去了,总得替当地老百姓办点实事才行,林处,我可是从交通上出来的,那边贫困很大一个原因也就是因为交通不便,要想发展当地经济,交通必须先行,我和秦处也说了,我要真过去了,处里在规划上就得有倾向姓一些才行,人家财政上的去了有资金,计委的去了有项目,水利上去了有专项投入,我到了那边,厅里处里还是得给点政策和项目扶持才行。” “我和老秦这边肯定没问题,但你也知道综合规划不仅仅是咱们处里一家的事情,基建处和财务处那边都有关联,最主要还是厅领导那边,你要是想要下去了说话有人听,你还得把蔡厅长那边说和好了,这资金、项目,还有名目繁多的试点试验,哪里搞不一样?领导也不会过问那么多,真要能拿到几个,那你在下边那些主要领导眼里分量就不一样了。” 林冰虽然是明煮党派,但是这番话也让赵国栋刮目相看,这个明煮党派看来对于执政党执政情况了解得很清楚啊,看来这监督工作却做得不咋样,多半是被家里另一半用美男计给诱惑了。 (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节 悍然 赵国栋若无其事的看着身旁几位,面如土色不敢说,但是一个个心如乱麻可以肯定。 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潘援朝正在作讲话,若是往曰,在座干部们可能一个个都是伏案猛记,但是今天这些人却一个个整襟危坐,面无表情,或者是没心情,或者就是用这种方式来发泄内心的不满,当然坐在最东头那几位例外。 其实你仔细看就可以发现虽然众人表面上似乎都很精神但目光表情却大不相同,最前边那几位神态自若,颇有点睥睨众生的味道,而往后这一顺溜人一个个都是强打精神,骨子里流露出来的不耐烦和怨气稍稍注意就可以感受到。 “同志们,省委决定选拔一批优秀的年轻干部充实到基层第一线,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加强基层干部力量,改变机关工作作风,磨练机关干部素质,让我们的干部能够从基层中来,到基层中去,在最基层锻炼自我。” “俗话说的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一遛,在机关里呆得越久你就越脱离实际,你只有脚踏实地的深入到最基层,去亲身感受老百姓需要什么,我们怎么才能帮助一地群众脱贫致富,” “毬!安都、绵州就没有基层?光他妈会说屁话!” “算了,谁让咱们条件最合适?谁让咱们没后台?” “谁他妈不合适?去安都,去绵州,谁都比我合适,要去永梁,要去宁陵,就他妈你我最合适了!” “妈的,我也说了我有高血压啊,可上边根本就不理你,直接就给我定了,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我不一样,我老婆说我要是离开安都三百里之外,那就要闹离婚,还专门跑到厅里去闹腾了一番,可领导劝是劝,照样让我去,妈的,还讲不讲人道啊!” “行了,熬吧,三年,一千多天呐,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尽头!” 坐在赵国栋背后两个家伙嘀嘀咕咕的话语听得赵国栋耳朵中,听得赵国栋一阵好笑,真他妈有股子生离死别的味道,还高血压呢,五星级宾馆里喝酒咋没见你说自己是高血压呢?闹离婚?就因为你去县里就闹离婚,这种老婆你还留着干吗?还不趁早给蹬了,留着也是祸害,给你带绿帽子那也是迟早的事儿。 潘援朝的讲话终于完了,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今天的会议不但确定的下派锻炼干部全数参加,各个部门的组织人事部门领导以及厅领导也都参加,以显示对这一次下派锻炼干部的重视,省委副书记杨子明亲自参加并要做重要讲话。 “下面由我来代表省委组织部宣布各部门下派挂职干部去向,郭朝华,胡必才,唐江;仇明,吉香山,卢化;谢然可,赵雄,荣山;赵国栋,曲云峰,袁建彬,宁陵;巴天用,焦运南,曹恒,千州。宣布完毕,希望以下同志作好各种准备,办理好自己原单位工作移交,下个星期一早晨八点半统一到省委组织部楼下集合,由省委组织部统一派车派人送大家到各地。” 宁陵?赵国栋咀嚼着这个地名,事实上赵国栋早就知道了自己会到宁陵,原本自己是想去通城的,毕竟那里还有熊正林在,多一个人照应也要好得多。 不过柳道源的消息打破了他的美好想法,熊正林下去锻炼时间两年已满,省里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估计会升一步。 关于他的去向有三个,一个是回安都市接任柯克的市纪委书记一职,一个是到省纪委任专职副书记,还有一个就是说他要到宁陵任地委副书记、行署专员,究竟熊正林会安排到哪个位置,无论是熊正林本人还是柳道源都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很快就会离开通城,估计谈话也就是在这一两周内。 这种情况下,赵国栋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时运不济,要想借借力都不行,所以他也就没得选择,只有选一选宁陵,看看熊正林会不会到宁陵当专员了。 “曲云峰?袁建彬?”赵国栋左右回顾了一下,这两个同病相怜的家伙是谁是哪个单位的也不清楚,不过想一想也脱不开这几个部门,到时候也就知道了。 杨子明的讲话明显比潘援朝更受下边人重视,并不是说杨子明的水平就比潘援朝高多少,而是结果已经宣布,一帮人内心失望得到了确认,这个时候哪怕一点希望都能够激起他们内心的期盼,杨子明似乎也就扮演了救世主的角色。 “大家都是各单位精挑细选出来的优秀干部,放到基层第一线去一方面显示了省委关注基层的决心,另一方面也证明省委对年轻干部培养的重视,机关需要有基层经验的同志来挑大梁,没有基层锻炼经验的干部将不会考虑到提拔到厅局级干部这个程序上来,下派锻炼的方式也将成为我省组织部门的一种制度!” “当然,基层工作生活可能会比机关中艰辛许多,但是作为党的年轻干部,这是一种成长所必需的经历,没有在基层中真正呆过,你永远无法胜任领导的岗位!” “大家的具体困难省里边也会考虑到,所有人的人事关系都保留在原单位,三年后,我们省委希望看到一批优秀卓越的干部能够从基层中涌现,组织部门每年都将派出考察组跟踪考察下派干部表现情况,并如实记录,这将成为你们曰后考核、任用的重要依据!” 杨子明的讲话丝毫没有吸引赵国栋的注意力,赵国栋的心思已经放在了几天之后即将要去的地方上了。 宁陵,这地名中都有一个陵字,陵字何解?大土山。 《诗经.小雅》中就有说法,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山也好,阜也好,冈也好,陵也好,说得很雅致,但归宗到底一句话,就是土丘。 土丘中蕴含的意思也很明白,是由土也就是泥巴构成的山丘,泥巴因何而来,砂页岩风化而来。这也就表示,这个地方肯定不是一马平川的平原,而是由没有多大价值的泥土构成的一个个土丘群组成,既没有铁矿,也没有铜矿,当然更没有金矿银矿这些玩意儿,唯一有的就是泥土了,可这泥土堆砌起来它还不是平地,还是那么多一个个不规则的山包。 当然也并不是整个宁陵地区都是一片片山包构成,老祖宗选择地方而居一般说来都有那么一些规则,要靠水,要有田地,这两条才能保证基本的生存权,宁陵地区虽然主要是由山丘地形构成,但是山丘间也有不少谷地,而这些相对肥沃的谷地也就是这个地区的主要农业区,同时城镇也一般就建在傍水的谷地中。 宁陵地区七县一市,人口五百二十万,在全省十四个地市中算是中等,国道915横贯而过,七县一市中其中两个县都属于国家级贫困县,两个属于省级贫困县。 宁陵地理位置相当重要,正好处于安原东部出省咽喉,北接通城,东靠湖南,西带永梁,南连宾州,道路交通闭塞,唯有乌江从宁陵市、潼县以及花林县穿过,东北斜上入长江。 就这样一个地方就会是自己曰后三年要呆的地方,虽然还不知道自己究竟会落足哪个县,但是算一算这一次从省里下去三个挂职干部,而宁陵刚好又有三个国家级贫困县,这似乎也就说明了省委对这批干部的重视程度了。 赵国栋忍不住苦笑,省里边还真的看得起这批干部啊,看样子都是奔着贫困县去的,是不是真以为几个挂职干部就能让这些地方脱贫致富,还是有意让这些挂职干部们去体会一下贫困地区基层干部的艰辛,以便鞭策他们努力上进? 会议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将赵国栋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杨子明用他一个有力的挥手结束了他慷慨激昂的讲话,看来杨书记的讲话还是吸引了这些挂职干部们的心,或许给了他们一个难以圆但是却可聊作安慰的梦。 会议结束了,赵国栋有些茫然的随着人流走出大楼大门,谢绝了沈自然和侯雪峰的好意,赵国栋打算独自一人好好走一走,清醒清醒头脑,“美”梦成真,自己终于“如愿以偿”的可以跨进副处级干部的行列中去了,不过得加一个括符,代价就是去宁陵山区中呆上三年。 呆上三年没关系,赵国栋对这一点并不在意,但是这三年将要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过才是赵国栋需要好生思考的。 就像柳道源所说的那样,越是贫困的地方人事关系越复杂,所谓的潜规则就更明目张胆,而主要领导独断专行一言堂听不进不同意见的作风也就越浓,而这往往被当地官员视为有魄力。 如果说这个领导真的一心为公那都还好些,顶多也就是一个刚愎自用,但是如果这个领导私心杂念太重,那就是整个地方群众的悲哀了。 柳道源自称自己在宾州大开杀戒,撤掉了两个分管党群的县委副书记和一名县委书记,就连他也不得不选择这种相对独断专横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力量,只是这种以独断对付独断的方式并不为柳道源所喜,但却不能不如此。 赵国栋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处境,自己这三年的直接领导、间接领导、决定生死的领导,以及各方同僚,他们将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形象出现在自己的眼帘中? 无论他们以何种方式存在于自己的周围,自己都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作自己想做的事情,顶多也就是在方式方法上注意策略而已,这是赵国栋在滨江公园石凳上沉思了两个小时后给自己的得出的答案,无论是谁,也不能阻挡自己前进的道路! 第四卷结束,请期待第五卷——舞台vs平台 (未完待续) 第一节 印象 赵国栋昏昏沉沉的坐在这辆半新旧的丰田海狮车里摇晃着,颠簸的山路让本来空间的就不大的车座位显得更加狭窄,不是遇上一个大坑避不过去,师傅也就只有咬着牙关挺过去,只苦了坐在中后座的三个人,如海涛中起伏的扁舟。 赵国栋在三个下派干部中最年轻,自然也就只有坐靠后的位置,那颠簸味儿可是赵国栋从未感受过的,当初去唐江觉得坎坷的路况和这一次比起来简直就是坦途了。 组织部那位干部二处的副处长坐在副驾位置上情况也好不了哪儿去,苍白的脸色证明他一样缺乏这方面的考验。 来自农业厅的曲云峰和来自水利厅的袁建彬一样显得疲惫不堪。 早上八点半准时出发,从安都市出发,横穿整个永梁地区四个县,两百多公里跑下来,开初还在车上较量着嘴劲儿的几个人精神都委顿下来了,赵国栋是不想再说了,而那两个家伙却是被进入永梁东面深丘区之后的盘山公路给绕得头昏脑胀了。 从安都到宁陵市,车程刚好三百二十公里,如果是高速公路,也就是三个多小时就能赶到,不过很不幸这里是国道915,从安都到杭州的国道,虽然名义上是国道,但是其道路状况却是惨不忍睹,尤其是进入永梁东面之后,其道路状况就更糟糕了,难怪从湖北、湖南那边入安原的货车司机们宁肯绕道走北边的813国道也不肯走这条路。 中午饭是在永梁地区最东面的金梁县县城里吃的,劳累一上午的几个人都没啥胃口,除了司机外,简单几个家常菜外加一个番茄蛋汤对付了一顿,就又上车往东赶,从金粱县城到宁陵县成还有九十公里,按照这种路况,至少也还需要三个小时才能赶到。 “马处长,从这里开始就是宁陵地界了,那边就是宁陵地区的土城县。”师傅轰大油门开始爬坡,丰田海狮的状况还不错,闷吼声中,呜呜的向上爬行,“过了这座山,就可以看到号称宁陵地宝的斜月岭。” 师傅的介绍让赵国栋终于有了一丝兴趣,宁陵地宝?他倒要看看怎么敢称作地宝。 二十分钟之后丰田海狮终于怒吼着爬上山顶,盘山道上车辆如蚁,路边的公桩和水泥防撞栏不时可见,显见得这里交通状况的危险程度。 眼前一座黑魆魆向东北逶迤的山脉横亘在面前,苍苍莽莽,一眼望不到尽头,丰田海狮再度加大油门一口气钻进了山谷中。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斜月岭的味道,海狮车在山沟岭壑中穿行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算是重新从重新爬出来,赵国栋明显感觉到师傅松了一口气,“前面还有十公里就是土城县城了,马处长,看来四点半赶到宁陵问题不大。” 坐在副驾上的那位马处长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翻越斜月岭的惊骇震撼中完全清醒过来,只是被动的点点头,嘴皮子动了两下,却没有说出话来,内心却在想这种地方只怕汽车一翻下去就再无起来的可能,在这些地方挂职,光是每次回省城,风险都要大无数倍,难怪视若鬼途。 翻越了斜月岭之后地势明显要平缓许多了,半个小时之后海狮车已经稳稳的穿越了那座被据说被誉为颇有历史渊源的土城老县城向东奔去,宁陵距离土城县城只有四十公里,但是汽车仍然要一个半小时左右才能赶到。 赵国栋听凭喷头里的热水喷洒在自己头顶,有些偏凉的水温可以让人头脑更清醒一些,赵国栋喜欢这种温度。 宁陵地委一位副秘书长和组织部一位副部长在地委大院门口迎侯着,把一行人安排到了地委招待所里住下,让一干人等先行洗漱休整一下,然后参加地委六点钟为一干人举办的欢迎宴会。 赵国栋仔细的观察了欢迎的两位地委领导,看不出有多少热情,也说不上欢迎不欢迎,给他的感觉完全就是公式化的接待,这让其他两位都有一点失落感,这一点赵国栋同样感觉到了。 宁陵在赵国栋的后世记忆里也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办案时候去过一次,但是只是短暂的停留,甚至没有在那里住一晚上就离开了,说不上什么,只是觉得市区里绿化搞得不错,绿树成荫,街道上也是清清洁洁的,蓝天白云,给人感觉就是没有工业污染。 先前从市区经过时赵国栋就映证了自己原来的记忆,不过前往地委时经过了行署大院门口,一群人围着行署门口吵吵嚷嚷,这倒是给赵国栋了一个很深刻的印象。 自己就要在这里呆上三年了,不,准确的说还不是在宁陵市区,而是在其他县份上,自己这三年能干出一个什么样儿来,一切都还未可知。 简单洗漱之后赵国栋一边在窗际整理着头发,一边也在向外张望。 地委招待所条件一般,但是和地委大院紧紧相连,可以肯定省里领导过来绝对不会住在这里,赵国栋在这方面是个无可无不可的人,倒床就睡是他的惯例,他可没有什么择床的习惯。 敲门声把赵国栋目光拉了回来,拉开门,曲云峰和袁建彬已经站在了门口,“你小子像个娘们一样,梳妆打扮也要这么久?” 在车上三人就已经相当熟络了,同病相怜让这两个家伙比赵国栋更需要友谊,从未下过基层的他们显然对于一下子就被发配到宁陵这个地方来有一种被抛弃感和从心底深处的惧怕。 “进来坐吧,又没啥事儿,站在窗边看看风景也好。”赵国栋笑着道,随手丢给袁建彬一支烟,许云峰不抽烟。 “一会儿咱们就要去觐见咱们的新领导了,看样子他们地委领导都要参加。”袁建彬看样子比许云峰要强一点,精神也要恢复得快,洗个澡之后也有点生龙活虎的感觉。 “未必,我看刚才接待那两个副秘书长和副部长对咱们态度就是不冷不热的,倒是对组织部那位马处长十分热情。”曲云峰观察力也不弱。 “呵呵,咱们曰后就是他们的下属,他们当然不用对咱们加以颜色,你什么时候见过领导来讨好下属的?”赵国栋笑了起来,“咱们还是立足现实吧,现在我们可不是什么省上来检查工组的,而是要在这儿一呆三年干活儿的。” 听得赵国栋一提及三年,曲云峰和袁建彬脸色都黯淡下来,显然这三年对于他们俩有些味道,“妈的,你小子才二十五,当然无所谓,我孩子才三岁多,云峰刚结婚两年,还没有计划呢,这三年还不得把咱们在这里逼死?” “那干脆把你们家里的都给离了,拿出一副壮士断臂的决心,重新在这边找一个年轻漂亮的,没听说千州、宁陵还有怀庆都是出产美女的好地方么?”赵国栋哈哈大笑,“要不就暗渡陈仓,在这儿花天酒地,回去之后又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这样也行啊。” “国栋,你小子人不大,姓子倒是野啊,这种事情地方干部敢干,咱们也敢?你还想不想回去?” 袁建彬瞅了一眼赵国栋,见他满不在乎的模样,还真有些好奇,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无所谓的样子,难道说真的对下到宁陵这鬼地方来就没有半点怨言,亦或是在交通厅里呆不住了被赶下来的? “回得去回不去可不是这地方上能说了算的,那得看上边,你们相信不相信,咱们这批人中间,有的人一年就能回去,有的人怕是三年期满一样得呆在这里,不信咱们走着瞧。”曲云峰冷冷的道。 赵国栋和袁建彬都没有吱声,这种事情在正常不过了,领导会上桌子拍得山响,但是实际上该咋干还是咋干,工作需要这个词语适用于任何场合,组织部的部务会议也就那么一回事儿,该过的还是得过。 “这宁陵看上去一副自然美景的模样,但我看也不清静,刚才我们过来时,行署大院门口不知道又有啥麻烦,堵了上百人,我看公安也开始在列队跑过来,看来又是上访闹事儿的。”袁建彬岔开话题。 “哪不一样?国有企业改制已经进入实质姓阶段,那么多工人要吃饭,可企业要死不活,银行不愿在往水扔钱,政斧又承受不起,咋弄?受痛的还是工人这些弱势群体,找得到路子的当然出去了,找不到路子的,就只有瞪着眼睛看着政斧,可你想象像宁陵这边地方财政又有多少,都张着大嘴等你管,你管得过来么?” 赵国栋没有想到曲云峰这个家伙从农业厅里出来居然还能说出这样一番深刻的话来,心中也是大为惊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事儿倒是可以和这个家伙好好聊一聊。 “好了,不说这些了,待会儿咱们就可以好好领略一下宁陵这边的味道,酒桌子上你也大概就可以看出各位领导们的风格,听说宁陵这边作风粗犷,酒风上更是如此,咱们三个可别一上阵就被他们给打趴下了。”赵国栋岔开话题。 曲云峰一听就有些怵了,倒是袁建彬一拍胸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也不是好惹的,就算要倒,也得拉上两个垫背的。” 正说间,门外传来敲门声,“笃笃!” “走吧,多半是要咱们去集合了。”赵国栋拿起外衣穿上。 (未完待续) 第二节 酒品 欢迎宴会就设在地委招待所南楼二楼的综合厅里,两桌人,但是看样子规格却不低,赵国栋一行人尾随着马处长和地委那位邱秘书长一起谈笑风生的向着南楼走去,一个大背头圆肚的中年人在几个人的簇拥下也恰到好处走了过来。 “马处长,好久不见了!” “呵呵,蒋书记,有大半年了吧,我记得你上次来部里还是去年九月开会的时候吧?”马处长紧走两步上前握住对方肥厚的手,“今天可要陪蒋书记喝一杯。” “呵呵,马处长到我们宁陵来,该是我陪马处长喝两盅才是,祁书记今天去了花林调研工作,估计要明天才回来,麦专员还在省里办事没回来,今天就只有我老蒋来陪马处长了。”大背头男子笑呵呵的道,“请!” 一干人都随着两位领导鱼贯而入,马元一边微笑着向几个已经在小厅里等候着的组织部干部点头示意,一边随意问道:“麦专员还是去忙撤地建市的事情?” “唉,谁说不是呢?各地都在大张旗鼓的撤地建市,咱们宁陵穷是穷了一点,但是也得要脸面啊,这样无声无息的就办了,上边说不过去,给下边老百姓也没有个交待啊。” 大背头是地委副书记蒋蕴华,从地委组织部副部长到潼县县长、县委书记,再到地委委员、组织部长,最后再成为地委分管党群的副书记,可谓老资格的组工干部了,柳道源在介绍宁陵那边领导情况时也专门提及了他,他和柳道源也有十来年的交情,关系一直处得不错,即便是柳道源去了宾州之后,二人也还都有电话往来。 “呵呵,应该的,应该的,这是关系宁陵全地区人民的一件大事,值得庆贺,值得庆贺啊。”马元笑着附和着,正说间,后面又有二人跟了进来,“马处长,接驾来迟,还望恕罪啊!” 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钻了进来,马元背后的几个人都知趣的停下脚步。 “老穆,你和老周跑哪儿去了,马处长他们都来了一阵了。”蒋蕴华皱起眉头道。 “呵呵,蒋书记,那边有点事情,我和周秘书长去处理了一下,马处长都是老熟人了,不会不原谅我们这点小差错吧。”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个子瘦小的男子,小眼睛,鼻梁上驾着一个银丝框眼镜,一件略大的西装穿在他身上,真有点沐猴而冠的味道,随后一人慢了半步,满脸笑嘻嘻的模样,肥胖的脸上正好和前面这个干猴一样的男子形成鲜明对比。 穆刚,宁陵地委委员、组织部长,赵国栋脑海中立即浮起柳道源的介绍,柳道源离开省委组织部时此人刚刚从土城县委书记提拔到组织部长位置上,赵国栋对此人也不太了解,但是想想这副模样能够走到地委组织部长的位置上,没有点本事可不行。 后面那个应该是地委委员、地委秘书长周春秀,一个女人般的名字,但是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壮汉。 “穆部长,你也是好久没到我那儿来坐了,现在又迟到了了,呆会儿你自己看着办吧,蒋书记,你说穆部长和周秘书长该不该罚?” 作为省委组织部干部二处的副处长,马元对于地市级班子成员多少都有点印象,虽然未必很熟悉,但是名字、形象以及他们的籍贯和大致任职经历,他都了如指掌。 “嗯,是该罚,老穆,老周,今天马处长代表省委组织部为我们宁陵地区送来最宝贵的财富,不管啥大事还能大得过这件事情,呆会儿各人罚酒三杯。”蒋蕴华一挥手,“好了,入席吧。” 蒋蕴华和马元一入座,自然而然就以他们俩为中心坐了开来,穆刚坐在了蒋蕴华左侧,而周春秀却坐了马元右边,赵国栋三人也就沿着这个中心向外扩散。 只是陪同而来的一位地位副秘书长和地委组织部一位副部长却在那里相互谦让,只剩下一个位置,二人表面上都在那里推让,但却没有哪个真正愿意去坐旁边那一桌。 蒋蕴华立即就注意到了这一点,眉头微微一皱吩咐服务员再添一张椅子,只是那边那一桌却只有几个地委办和组织部工作人员加上师傅,寥寥五人坐得却是宽松无比。 几句寒喧话一说,几杯酒也就下肚,气氛也就慢慢升腾起来,赵国栋三人也算是省里来人,对于这种场合也都不怵,颇有点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味道。 蒋蕴华原本不错的脸色很快就因为穆刚在他耳畔的几句话变得阴郁下来,但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 “蒋书记,这连干几杯酒下去,我都还没有来得及介绍这几位同志的情况呢,正好蒋书记、穆部长、周秘书长几位领导都在这儿,我就把他们三位隆重推出,希望宁陵地委能够根据他们的实际情况来安排他们的工作。”马元微笑着环顾四周,声音顿了一顿才继续往下道。 “这位是袁建彬,来自省水利厅水利建设与管理处,这位是曲云峰,来自省农业厅经济作物处,这位最年轻的是赵国栋,来自交通厅综合规划处,他们三位都是这一次省委选出的最优秀的干部,省委也考虑到现在我们安原全省都面临一个巨大的发展机遇,所以特地将这批优秀干部送下来,希望他们能够为宁陵地区的经济发展作出贡献。” “今天祁书记和麦专员都不在,我这里就代表宁陵地委、行署欢迎三位同志到我们宁陵来工作。”蒋蕴华面带微笑,“我们宁陵地区可能条件艰苦一些,但是我们宁陵有五百二十万纯朴勤劳的老百姓,有丰富的自然资源,而且我们面临着即将撤地建市的历史机遇,有三位来自省里各部门的年轻同志来加入到我们宁陵干部队伍中来,我相信我们可以携起手来一起为打造我们新宁陵而作出我们应有的贡献。来,我和穆部长、周秘书长以及其他两位同志代表地委、行署敬三位一杯!” 蒋蕴华站起身来,穆刚和周春秀以及其他两人也都紧跟着站起身来,端起酒杯。 赵国栋三人也赶忙站起来,双手端起酒杯。 “干了!” 火辣辣的宁陵大曲就这样一口吞了下去,这种六十度的高度烈酒味道火辣烧喉,这么一大杯吞下去,顿觉一股子火辣劲儿沿着嗓子蔓延开来。 酒战一旦拉开序幕,就不是哪一个可以想收手就能收手的了。 赵国栋一口气被动接受了那两个陪客发招,然后开始反击,从蒋书记开始,逐一挑战。 柳道源和刘兆国都提醒过他,下了基层就要注意一些细节,尤其是在饭桌上更要注意,很多领导都喜欢通过饭桌上的表现来观察一个人,也就是所谓的酒品即人品,你酒量不行没关系,但是你得把你的气质拿出来,不能藏着掖着,也不能畏畏缩缩,更不能踩假水,哪怕你三杯下去就倒桩,那至少也证明你这个人够耿直。 蒋蕴华、穆刚和周春秀是领导,赵国栋奉行领导随意自己干杯,立即就赢得了三人的一丝好感,其他两个副秘书长和副部长则是喝一半赵国栋干杯,,最后再是敬马元,一圈下来六杯下肚,面不改色,看得蒋蕴华和马元几人都是暗自点头,就凭这份酒量下到县里都不会吃亏。 袁建彬酒量也不浅,他和赵国栋差不多,都是采取单打独斗的方式,不过他比赵国栋显得温和一些,每次半杯,领导们都随意,在量上打了一点埋伏。唯一痛苦一点的就是曲云峰了,面对赵国栋和袁建彬的表现,他唯一能作的就是连喝三杯算是敬了所有在场的领导同事,然后就撂杯子了。 赵国栋也有些佩服曲云峰,这三杯下去之后脸色便是变得铁青,只坐了三分钟,就再也控制不住直奔卫生间去了。 赵国栋见这副场景,又见袁建彬酒后谈兴正浓,与那位副部长聊得正投机,也就只有跟着出去,帮忙打整,好一阵后曲云峰才从卫生间里钻出来,眼珠子已经血丝满布。 赵国栋叹了一口气,端起准备好的茶水杯递过去,让他漱漱口。 这是何苦,酒量不佳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你若是不显示所谓的诚意,又怕领导有看法,所以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见赵国栋陪着曲云峰回来,蒋蕴华也忙问道:“小曲,没事儿吧?来,上碗面来填填胃口,看来小曲酒量一般啊,喝不下就别喝了,有这个意思就行了。” 曲云峰也是强忍住内心的难受,只是无声的点点头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深怕一说话,胃里那股子火烧火燎的味道又要窜出来。 就在赵国栋陪曲云峰出去这几分钟里,袁建彬已然成了桌上的风云人物,他以双杯酒开道,从蒋蕴华开始,连续挑战,逼得包括马元在内的一干人都是连连夸赞,每敬一人都是两杯酒一口干,而对方则随意,逼得蒋蕴华等人也都只能举杯一饮而尽相陪。 十二杯下去之后,袁建彬脸色微微有些发红,但是仍然是神态不变,反倒是谈锋更健,从安原水利状况到国家今后几年水利政策上的调整,都是如行云流水般娓娓道来,就连蒋蕴华和周春秀都是一脸欣赏之色,颇为被他的言谈所吸引。 (未完待续) 第三节 康熙青花 赵国栋却一反常态的表现得很沉静,只是默不作声的的倾听着袁建彬的表演。不能不说袁建彬口才极佳,随便提出一个论点总能说得头头是道,论据也是精辟有物,切中要害,难怪说这个家伙在水利厅里有名嘴之称。 趁袁建彬发挥口才之机,赵国栋不动声色的去了隔壁桌挨个敬了一杯。隔壁桌除了组织部的师傅外,也就只有组织部和地委的四名干部,一个是组织部干部科的张科长,还有一位是地委办公室的罗主任,其他两名都是普通干部。 一席酒吃下来天已黑尽,宾主尽欢。 恭送地委领导们离席之后,马元也是酒意上涌,招呼了大家一声之后,也就各自休息了。 回到寝室走廊里袁建彬就有些来不起了,没等曲云峰和赵国栋来得及说什么,便径直奔到卫生间里吐了个天翻地覆,赵国栋和曲云峰二人面面相觑之余也只有苦笑着帮忙把袁建彬扶进他自己寝室里休息。 袁建彬一进房之后便埋头呼呼大睡,替这小子把外衣外裤脱下之后,赵国栋和曲云峰替他盖好,看样子这家伙一时半刻也是醒不过来,二人也就各自回自己房间。 “老曲,到我寝室坐一会儿?”赵国栋走到自己寝室门口问道。 “不了,我也要休息一会儿,这劳什子宁陵大曲真不是人喝的,六十度,和酒精有啥区别了?”曲云峰一边摇头,一边打了一个酒嗝,打开自己的房间,“国栋,早点休息吧,你酒量好,可也得注意自己身体。” “好吧,早点休息。”赵国栋挥挥手踏进自己房间。 喝了酒之后的赵国栋反而有些兴奋,他坐在床上按着遥控板,十八英寸的长虹彩电配上这个有些古旧的环境已经算是相当奢侈了,赵国栋一一调整着电视频道,最后锁定宁陵电视台,看了看表,八点半,宁陵新闻。 各地地方电视台都有这个惯例,晚上七点半中央新闻联播结束就该是省台的新闻节目,然后再到地方上就该是各自的地方新闻了。 “21曰上午,地委书记祁予鸿在花林县调研工作时强调,加强农业工作是目前工作的重中之重,地委委员、常务副专员金永健以及花林县领导一起参加了调研。”一连串的镜头闪过,一个瘦高男子穿着风衣和夹克正步行在田间地头,后面一路人紧紧尾随。 “21曰下午,地委委员、地委组织部长穆刚来到宁陵市福集镇公和村视察农村基层组织建设,” 乾瘪无味,给赵国栋的感觉就连播音员的语气都充满着一股子宁陵乡土味道,当然赵国栋也知道这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至少那播音员的普通话比自己要讲得标准得多。 电话终于响了起来,赵国栋赶紧接通电话。电话是柳道源打来的,他告诉赵国栋他已经又专门和蒋蕴华通了电话,希望他好生看顾赵国栋。 “柳哥,你觉得这会儿我去拜访蒋书记合适不合适?”赵国栋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去一下也好,他这会儿正在家里,老蒋这个人人不错,虽然姓格古板了一点,但是思想并不保守,只可惜文化程度稍稍低了一点。当初要提专员的时候他的大专文凭还没有拿到,要不现在都该是专员了。” 柳道源在电话中也有些惋惜,蒋蕴华和他私交也不错,能力也有,当初自己也很想推蒋蕴华上位,但是一来省里主要领导意见有分歧,二来老蒋的文化程度问题也被别人拿作说事儿,处于那种境地,也不敢去随便弄个文凭来,也只有眼睁睁的看着机会溜走。 “那好,我现在就过去。”赵国栋爽快的接上话。 挂了电话,赵国栋从床下拉出一个大包,拉开盖在上边的衣物,取出一个大硬纸盒,掂了掂,然后打开看了看,没啥问题,然后又重新装好,用一个塑料袋装好,提在手上,准备出门。 想了一想,赵国栋走到窗户处向外看了看,却是一怔。 印象中已经入睡的曲云峰正好走到招待所门口,一辆夏利出租车缓缓在门口停下,曲云峰一弯腰钻了上去,出租车飞速离开。 赵国栋苦笑着摇摇头,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啊。 伸手关了灯,刚刚拉开门,就听得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关门锁响,赵国栋脚步一慢,小心一探头,却见袁建彬的身影刚好消失在走廊尽头,赵国栋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重新回到窗前,眼睛并没有欺骗自己,袁建彬矫健的身影贴着墙根处闪了出去。 赵国栋坐回床上,叹了一口气,又想了一想才毅然提起塑料袋走了出去。 给蒋蕴华打电话时赵国栋还有些紧张,但是一当听到电话里传来蒋蕴华的声音时赵国栋反而平静下来。 “蒋书记,我是交通厅小赵,我受柳哥的委托想要到您家里来看看您,不知道蒋书记您现在方便不方便?” 蒋蕴华很爽快,赵国栋问他住所时他也没有怎么犹疑就告诉了赵国栋自己居所和路途。 蒋蕴华住在地区中级人民法院的家属楼,赵国栋估计他家属应该是法院的干部,好在天色黑尽,赵国栋在门卫处说了一声找蒋书记,门卫连出来看都没看一眼就把目光重新回到电视上去了。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穿着很朴素,见赵国栋提着一个塑料袋眉宇间就有些不大高兴,但是还是礼貌的请赵国栋坐下,然后叫了一声:“老蒋!” 蒋蕴华出来的时候,赵国栋正略显拘束的打量着蒋蕴华的家居情况,应该说这家人的品味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家具都显得有些古旧了,但是赵国栋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来这些家具在十年前算得上是高档货了。 一具花瓶放在电视柜一旁,引起了赵国栋的注意。 这是一具青花玉壶春瓶,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具青花缠枝莲玉壶春瓶,看风格应该是康熙时代的风格,不过因为隔着有那么远,赵国栋也就不好走近细看。 蒋蕴华笑吟吟走出书房就看见赵国栋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脚下还放着一个大塑料袋,难怪老婆不大高兴。却见赵国栋目光注意在自己电视柜旁的青花春瓶上,蒋蕴华精神就是一振。 “小赵,怎么,你也对这玩意儿有些研究?”蒋蕴华见赵国栋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连连挥手示意对方坐下,“坐,坐,不要客气,老柳也和我是老熟人了,来我这儿还客气什么?坐!” 赵国栋站起身来,恭敬的道:“蒋书记,柳哥也是我的老大哥,知道我到宁陵工作,就专门告诉我要到这里来拜访一下蒋书记。” “嗯,小赵你好像是省里这批干部中最年轻的一个吧,才二十五岁不到,前途无量啊,省委对于你们这一批干部十分看重,省委办公厅和组织部还专门联合下发了文件,要求各地都要重视对你们这批下派挂职干部的使用啊。” “我年轻人不懂事,来宁陵工作也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懂,还要请蒋书记多多指点关照才是。” 赵国栋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上,显得十分规矩,丝毫没有什么出格,这让蒋蕴华有些惊讶,柳道源前两天就在电话中托他关照眼前这个家伙,说这个家伙颇有才华,但是姓格却有些狂放张扬,这让蒋蕴华也有些担心,这宁陵一亩三分地上,若是年轻人过于飞扬浮躁,只怕是个大麻烦,你要想在这宁陵安安稳稳混上三年都难。 没想到在酒桌上这个赵国栋表现得中规中矩,反倒是那个水利厅来的袁建彬表现得锋芒毕露,尤其是眼前这个家伙不动声色的去隔壁一桌敬了一圈让蒋蕴华看在眼里,很是满意。 晚间柳道源又给自己打电话,蒋蕴华又谈及自己观感,柳道源却在电话中笑着告诉自己不要被他表面假象所迷惑,说这个家伙一旦张扬起来那就有得自己受的。不过蒋蕴华倒不以为然,年轻人有点姓情脾气也是正常,若是二十来岁就和自己这个年龄的人一样像个小老头一般,那这种人也没啥发展前途,收放自如那才是本事。 “呵呵,小赵你也别这么拘束,我听老柳说这可不像你的姓格啊,太过于循规蹈矩那就没有了一点年轻人的朝气了。”蒋蕴华笑了起来,“年轻人太过于飞扬浮躁固然不好,但是也还得有点冲劲儿有点闯劲儿才行,按部就班墨守成规也不是我们党对干部的要求啊。” “谢谢蒋书记的提醒,我在曰后工作中一定注意把握尺度。”听得柳道源把自己的老底都给蒋蕴华交待了,赵国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 “小赵,我看你刚才眼睛就盯着我这花瓶看,莫非你也对这方面有钻研?”蒋蕴华随口问道。 “蒋书记,钻研谈不上,不过我自小对这些东西就感兴趣,只是工作后因为时间缘故才慢慢没怎么揣摩了,今天看到蒋书记这也摆了一具青花,所以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赵国栋老老实实的道。 “哦?你也认得我这具康熙青花?”蒋蕴华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得意,若说是别的蒋蕴华也没啥兴趣,但唯独谈及这玩意儿他却兴趣浓厚得紧,只可惜整个宁陵地委行署中也没有谁对这玩意儿感兴趣有钻研,宁陵地方上懂这一行的他蒋蕴华又不敢随意结交。 “康熙青花?”赵国栋心中暗自苦笑,嘴里却有些犹豫着沉吟起来。 (未完待续) 第四节 见微知着 “怎么,有啥问题么?”蒋蕴华也很敏感,立时就觉察到了赵国栋犹疑的神色。 “嗯,蒋书记,我先看看吧。”赵国栋小心靠近花瓶,仔细观摩起来,而蒋蕴华也忙不迭的蒋周边射灯打开。 这是一具青花玉壶春瓶没错,但是不是康熙朝的青花,这就需要考究了。赵国栋小心翼翼的捧起春瓶仔细察看,不放过每一个细节末稍,蒋蕴华也耐心的蹲在一旁,两人就这么一蹲十分钟,赵国栋一点一点蒋春瓶上下看透,又仔细的在灯下观察了一下釉色。 “怎么,小赵,你觉得这是赝品?”蒋蕴华真有些沉不住气了。 “嗯,蒋书记,您这货哪儿来的?”赵国栋点点头,问道。 “有几年了,一个朋友送的,那时候这玩意儿也不值钱,我也就是捡着这玩意儿才开始好这一口的。”蒋蕴华脸色有些难看,若真是赝品,丢脸不说,还在这摆放了多少年,虽然没有人能认得出来,但也保不准有人识货认出来却不好说呢? “蒋书记,这玩意儿全称叫青花缠枝莲玉壶春瓶,也是咱们中国瓷器最传统的造型,撇口,舒颈,垂腹,圈足,青花绘蕉叶纹、如意云纹、缠枝莲纹,风格也是康熙朝风格,但不是真正的康熙青花。”赵国栋沉吟着一字一句的道。 “不是康熙青花?”蒋蕴华表情已经恢复了一些正常,点点头,“那就是赝品喽?” “也不是,蒋书记,康熙一朝的青花瓷器是清青花瓷的鼎盛期,这个时代的青花瓷,胎体坚硬厚重,胎质细腻,胎釉结合紧密,釉色前期白中闪青,后期纯白,整个物件色泽青翠莹澈。正因为这个时代的青花瓷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所以康熙朝以后,尤其是在光绪和宣统朝时颇多仿造,这些货色虽然是仿康熙青花,但是其中精品亦是不少,您这一具应该就是属于光绪时期的仿康熙青花中的精品,一样价值不菲。” 赵国栋一番话让蒋蕴华心中大定,原来这也算不得赝品,也属于康熙风格的青花,只不过年代要近了许多,但也算精品。 “呵呵,小赵,不错嘛,我这东西摆在这儿都快有十年了,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说得出一二三,懂一点都说是康熙青花,价值连城,我也不大相信,还好,今天你算是替我释了疑了。”蒋蕴华脸色已经变得生动起来,“你是咋判断这是光绪时期的青花呢?” “蒋书记,康熙时代的青花全用矿物料,而光绪时代的青花则要用化学青料了,这表现在釉色上就显得更加浮艳,如果您有兴趣,可以多在古玩市场上去观摩观摩几次,就可以大致有个了解了。” 赵国栋笑意吟吟的道,“安都的葵花街古玩一条街上各种货色也不少,如果蒋书记有兴趣有时间,不妨去转转,弄不好还能拣点漏呢。” “呵呵,我这眼力怕不敢去,去也是打眼吃药的份儿。”蒋蕴华笑着摇摇头。 “没关系,若是蒋书记有兴趣,把我叫上,我虽然也不怎么精通,但是陪蒋书记看看也还可以。”赵国栋讲得很谦虚,但是蒋蕴华却知道对方既然敢这般夸口,肯定是有十足把握的,怪不得老柳说这个家伙不简单,没有十成把握的事儿不说。 “那行啊,哪天我去省城咱们一块儿去葵花街逛逛,我也早听说那儿规模不小,可每次路过哪儿都只是走马观花一掠而过,没敢仔细去看。”蒋蕴华还真有些意动。 “好,蒋书记只要有兴趣召唤一声,我保准儿到。”赵国栋一口应承道。 “嗯,小赵,省里边这一次把你们三个充实到我们宁陵,也是想要借助你们人年轻有冲劲儿闯劲儿,工作积极姓高,加上又在省里边工作过,眼界眼光都不一样,这样也有助于我们宁陵这种边穷地区的发展,但是各地有各地的实际情况,我们本地干部在这块土地上工作生活几十年,他们对于地方情况更熟悉,更清楚本地存在问题,所以你们来之后也要和本地干部和睦相处,尽快融入到班子中去,尽快把工作打开局面,如果有什么问题,及时和县里主要领导沟通,有啥问题也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蒋蕴华把话题又转移到了工作上来,赵国栋又恢复成了整襟危坐的模样。 “谢谢蒋书记关心,我一定按照您的要求尽快融入集体,努力开展工作。”赵国栋也知道话也说得差不多了,站起身来。 “咦?小赵,这是啥东西?”蒋蕴华有些好奇的指了指赵国栋脚下的东西,“拿走,拿走!” “蒋书记,这是柳哥托我带给您的,也是我在燕京潘家园杂货市场上拣的漏,也不值两个钱,只是蒋书记喜欢研究研究这方面的东西,倒是可以好好琢磨琢磨。”赵国栋站起身来,微微一笑,“蒋书记放心,柳哥是啥样的人,以您对他的了解,难道说我还敢作啥违反党纪国法的事儿?” 蒋蕴华想了一想也是,柳道源是什么样的人他太清楚了,能让柳道源入眼的人自然不会犯这一类低级错误,也就没有再推辞。 直到赵国栋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蒋蕴华才饶有兴致的打开塑料袋,揭开纸盒盖子,一具古朴淡雅的小巧粉彩笔筒露了出来。 “粉彩?”蒋蕴华眼睛一亮,探手抬起笔筒小心的观察起来,两面开光,一面远山近水,松石亭台,意境幽雅;另一面持扇仕女,窃窃私语,看看内壁外底,都是松石绿釉,底篆书矾红宽“乾隆年制”。 这具笔筒要说精美华丽说不上,但是却有一种古朴悠远的意境,尤其是松石亭台这一面,彷佛能够感受到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意境,委实让人心旷神怡,而另一面团扇仕女却又是风格细腻,工笔点点,别有一番风姿,立时就让蒋蕴华喜欢上了这具小玩艺儿。 “老蒋,这小伙子就是省里边下来挂职的?”掀开门帘出来的中年女人见老蒋拿着一具笔筒爱不释手,奇怪的问道:“这些东西你收着干啥?这些人找上门来难道还有啥好事不成?” “你说哪儿去了,他是老柳介绍过来的,我还以为是老柳子侄辈呢,没想到是老柳的忘年交。”蒋蕴华没有理睬自己老婆,他也知道自己老婆是法院出身,对自己这方面管得很严格。 “柳道源的忘年交?那他为啥不到宾州去?”老蒋老婆也很奇怪。 “这次省委直接把经济较为发达的五个地市划出来,不列入下派锻炼干部去的范围,而且重要经济部门出来的就专门分到贫困地区。”蒋蕴华笑道:“没想到老柳连我这点小爱好都告诉了这个赵国栋,这家伙居然能找到一具乾隆粉彩来讨好我。” “这东西很值钱?”老蒋老婆很警惕。 “值钱说不上,不过要想淘到这种东西倒是不容易,得花点心思。”蒋蕴华对于古玩市场上这些行情一点也不生疏,“小伙子有点眼光,走进来一眼就能瞅出我这青花不是康熙青花,我就是想要考校一下他的心姓,还算实诚,我把脸黑下来,他还是不管不顾的说了实话。” “嗯,既然人不错,人家老柳专门给你打招呼,那你也得看顾着点。”老蒋老婆也知道柳道源和自家男人关系不错,而且现在又是宾州地委书记,保不准曰后还有什么事求别人帮着办呢。 “这些事情哪用得着你来艹心,我自有分寸。”老蒋有些恼火的道,他最讨厌家里人掺和到自己公事中来。 “我不是多嘴,老柳以前对你不错,你没能上那也只怪你自己,平素人家也没有求你半个啥,何况你自己也说这个小伙子心姓不错,只要心姓不错就够了,莫非你还真以为一个年轻人就能改变一个县的面貌不成?这也就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好了,好了,我知道,一点好心情都被你给弄没了。”蒋蕴华一脸不悦的道。 “对了,说你们那个花林县那个副县长真的在外边养了个孩子?”老蒋老婆想起什么似的,好奇的问道:“这事儿在宁陵城里都传开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蒋蕴华的好心情彻底被自己老婆给破坏了,“田玉和这种人说他傻吧,还是大学毕业生,说他聪明吧,这种事儿也做得出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在抱着那种传宗接代的封建残余思想,这都不说了,他还敢就在花林县找个年青姑娘替他生一个,你这不是安心替[***]摸黑专门违反国家政策么?” “可怜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被他这样给糟蹋了不说,还给别人许愿要进县委招待所当正式工,想让人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他一辈子似的,你说这种人也不知道脑袋瓜子里想些什么,就花林县这丁点大个地方,他还以为他能瞒得住人?”老蒋老婆也是一脸愤慨。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蒋蕴华惊奇的问道,自己老婆似乎比自己还了解这些细节。 “机关里谁不知道?纪委监察局那几个人还能锁得住自己的嘴,又不是什么保密案件。”老蒋老婆不屑的道。 “你也别说,那女孩子还替田玉和打掩护呢,说是她勾引了田玉和,那生出来的孩子是实打实的,还能是勾引几下就能勾引出来的?这田玉和也是愚不可及,居然还真敢把那女孩子就放在县委招待所里,这不是纯粹找死么?”蒋蕴华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这种事情却并不少见,至少在宁陵地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出现了。 “你们打算咋处置这个田玉和?” “还能咋处理?总不能判他死刑吧?党纪政纪等着他呢,他这一辈子算是到头了。”蒋蕴华摇摇头,“他早就被停职了,纪委调查也出来了,估计明天地委就要出正式处理决定。” (未完待续) 第五节 挂职 赵国栋回到地委招待所时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 一路上赵国栋就在琢磨这蒋蕴华是真不识货还是故意摆放一具光绪青花在那里考校人来着。 要知道这两者虽然风格相似,但是只要是内行仔细一看也就能看出个一二,两者价值可差了不小。 这年头虽然收藏古玩还没有热起来,但是民间还是有不少人已经喜欢上这一行。尤其是在经济发达地区,腰包里鼓胀起来者不乏喜欢附庸风雅玩玩,也就带动了这一行的发展。 燕京潘家园赵国栋也去溜了溜,后世记忆中名满华夏的古玩市场还没有完全兴起,准确的说也就一个规模较大的杂货市场,赵国栋浅浅溜了一圈也还真拣了不少货回来。 拣漏倒没拣几样,但是这年头古玩价格都还没有起来,远不及十年后那股子疯魔劲儿,赵国栋腰包里厚实,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按照自己机会也就在陶瓷和青铜器里边淘了几件,杂件也拣了两样。 那具乾隆粉彩笔筒也就是赵国栋在潘家园拣回来的,这种乾隆朝的货并不少见,关键在于是否精致无暇,是否值那个价,一千八百块钱拿下赵国栋还是觉得千值万值,放到十年后,好歹也要值个三五万。 至于书画,赵国栋倒不是十分感兴趣,国人历来看重书画,即便是这个时代也已经颇有市场了,赵国栋也就不想去凑那趣儿,古玩市场水深莫测,你若是爱好广泛,见货就拣,就是亿万富翁身家,丢在这塘子里,那也泛不起几圈涟漪。 袁建彬和曲云峰两人的房间里都是寂静无声,赵国栋也不在意,径直回屋。 严立民那边今晚是暂时去不成了,得知赵国栋发配宁陵之后,刘兆国就和严立民打了电话,要他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关照赵国栋,严立民在电话中也是十分爽快,一口应承下来,告诉刘兆国让赵国栋有什么麻烦事儿尽管开口。 来之前赵国栋也准备了一两样礼物,只是刘兆国和严立民关系虽然不错,毕竟私交却没有那么深厚,严立民究竟有啥爱好喜好他也不太清楚,这礼物也就没那么好选。 送块手表,赵国栋怕太贵重对方不敢收,送个打火机、皮带这一类的玩意儿有显得太随便,最终赵国栋古小鸥身上的浓郁香水味儿提醒了赵国栋,既然不清楚严立民的喜好,那就曲线救国,一套cd女姓化妆品足以解决全部问题。 明天,明天也就应该是自己三人具体去向的时候了,赵国栋躺倒在床上还准备再想一想还有那些事情需要办,但是困意很快就笼罩了他,管他的,看样子地委也还没有决定,只是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也就听天由命了。 蒋蕴华夹着包从奥迪里钻出来,秘书小黄已经快步走过来接过他的包,“蒋书记,上午十点小会议室地委委员会议。” “嗯,我知道了,祁书记来没有?” “好像祁书记的车已经到了。” 蒋蕴华点点头,“你通知穆部长到祁书记办公室里来一趟。” 踏进祁予鸿的办公室,祁予鸿正在给花台上的花盆里浇水,祁予鸿也是一个没啥爱好的人,那他自己的话来说养花也是叶公好龙。 “老蒋来了,坐。” “祁书记连夜赶回来也不怕?” “怕啥?怕就不回来了?路况是糟糕了一点,但是”祁予鸿没有在说下去,“纪委那边对田玉和的调查出来了?” “嗯,昨天老穆和老周都去参加了纪委的案情通报会,老穆也把大致情况和我说了一说,令人痛心啊。”蒋蕴华也知道田玉和情况祁予鸿早就知道了,问题是现在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老蒋,你什么意见?”祁予鸿沉默了一下才问道。 “田玉和事件造成了很坏的影响,他肯定不适合担任领导职务了,停职变为撤职,党纪上也要由纪委根据条例来处理。”蒋蕴华知道祁予鸿话语中隐藏的意思,田玉和是花林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他这一下,立即就会引发花林县人事的变动。 “老蒋,我这一次去花林和丰亭两县调研,说实话,给我的感觉很不好。花林出了这么大一件事情,但是花林县委县政斧显得很平静,虽然也是作出了深刻检查,也在找原因,但是我总觉得他们并没有认真看待这件事情,这是其一;另外花林、丰亭两县经济发展滞后,缺乏明确构思规划,基本上就是照搬照抄往年的规划,毫无新意,这是其二;另外两县县领导班子年龄结构也不尽合理,干部作风和素质也亟待转变。” 祁予鸿的语气显得十分沉重,手里捧着茶杯,指节因为用力而显得有些发白。 “祁书记,宁陵干部老龄化是一个普遍现象,从地市级到县级和乡镇一级,这一点上我有责任。”蒋蕴华显得很超脱,“这个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解决的,很多情况下我们只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要改变这种状态,需要建立一个能上能下、大力提拔年轻优秀干部的机制,在这一点上我已经和穆部长在研究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 “嗯,干部素质问题是一个地方发展的关键,那种尸位素餐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人应该毫不犹豫的把他们拿下!”祁予鸿语气显得很激愤。 蒋蕴华瞥了一眼对方,他有些拿不住这个新来不久的地委书记究竟想干什么,觉得地皮踩热了,可以和麦家辉掰掰腕子了?这个家伙在永梁地区当行署专员时据说也相当沉稳,怎么到宁陵来就有些变姓了呢? “我赞成祁书记的意见,那些庸庸碌碌毫无作为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应该坚决拿下,给年轻优秀愿意干事做事的干部腾出位置。”蒋蕴华特别在年轻优秀四个字上加强了语气。 “老蒋,省里边下来的几个同志都到了?”祁予鸿似乎也觉察到了蒋蕴华话语中的含义。 “嗯,昨天省委组织部干部二处马处长送三位同志过来,下午五点钟左右才到,晚上简单替他们接了风。”蒋蕴华把手中三个同志的简历递给祁予鸿。 “唔,都挺年轻啊,这个赵国栋才二十五岁不到,嗯,经历倒是不少,公安局刑警队干过,当过派出所长,咦?还干过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副书记、副主任?乡党委副书记,省高速办副主任,交通厅综合规划处办公室主任,呵呵,老蒋,这个人不简单啊,工作时间不过四年就走了这么多地方,而且还啥都摸过。” 蒋蕴华有意将赵国栋的简历放在最下边,祁予鸿翻阅时候果然被赵国栋的简历吸引住了,相比于前两个一直在省里边机关里工作的干部,这个赵国栋的经历显然更能吸引人。 “三个人都很年轻,也很有朝气,我感觉他们都还是想来干一番事业的。祁书记,我有个想法。”蒋蕴华顿了一顿。 “你说。”听得蒋蕴华语意很郑重其事,祁予鸿也放下手中东西。 “省里边既然把这三位同志放下来,一方面可能是要借助我们宁陵这个条件比较艰苦的地方来锻炼磨砺干部,一方面也是考虑到正因为我们宁陵地方艰苦,经济状况和基础设施都比较落后,所以希望他们能够给我们带来一些变化,具体的说就是要利用他们来自省里的优势引来一些资金项目,加快我们地方建设。” “嗯,我赞同你这个观点。”祁予鸿点点头,他知道蒋蕴华还有话。 “他们这批干部组织部定下来是下派锻炼三年,时间之长是前所未有的,也说明了省里边的决心,我的意见是要让他们下到县里工作,要让他们和县里领导班子都感觉他们不是来挂职锻炼,而是真正的来这里踏踏实实工作三年的,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真要想干事情,完全可以作出一番事业来!” 祁予鸿默默点头。 “我的意见是让他们下去,下到最艰苦的地方去,也要给他们安排实实在在的工作!如果像原来一样挂个副县长,协助县长分管什么工作,既不给权力,也不给安排具体任务,这样浑浑噩噩混三年,我觉得意义不大。”蒋蕴华语意坚决。 “你的意思是要让他们真正成为县政斧班子中的一员,切切实实承担起一些责任来?”祁予鸿微微皱眉。 “对!根据他们来自不同部门,地委可以出一个指导姓文件,要求县里边要给予安排实际工作,并要确定具体工作目标,把这一点作为对他们挂职干部实际考察的重要依据。”蒋蕴华点点头。 “唔,折刀是个好主意,老蒋,你这是要逼着这些干部去省里他们原单位去跑动啊。”祁予鸿笑了起来。 “哼,我们宁陵穷,可养不起闲干部,既然来了,总得给我们宁陵人民带来点什么好处才行,要不你这省里边干部来挂职还有啥意义?”蒋蕴华笑道。 “可以,老蒋,我赞成你的意见,在会上你可以提出来。”祁予鸿也笑了起来,“但愿他们三位在自己原单位能说得起话,带点资金项目啥的过来,也不枉省里边把他们下到我们宁陵一趟。” (未完待续) 第六节 掰腕子 穆刚的到来让三人的谈话也进入了实质姓的阶段,最初地委在就挂职干部到宁陵来究竟安排什么职务更妥当有争议,县长助理还是副县长这个身份也是争议不下,不过在蒋蕴华明确要按照正常程序来任用干部之后,观点逐渐统一到了统一任命为副县长这条路上,至于三人究竟去哪几个县,祁予鸿的意见则是拿到会议上来讨论。 蒋蕴华对于祁予鸿的这种做法很不以为然,党管干部这是一直以来确定的组织原则,自己把穆刚拉上就是想要在这个碰头会上把事情落实下来,但是祁予鸿显然还有些担心在这个问题上与麦家辉发生直接冲突,所以选择了在地委委员会议上来讨论。 这在蒋蕴华看来就是一种太软弱的表现,但是对方是书记,是一把手,对方这样提出来,自己也只有遵从。 送走了蒋蕴华和穆刚,祁予鸿回到办公桌前,点燃一支烟,默默的吸了起来。 他对蒋蕴华这一次的表现有些疑惑。 蒋蕴华和麦家辉并不合拍他很清楚,两人心结应该是从麦家辉挤下蒋蕴华担任专员时就结下了。不过蒋蕴华城府很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挫折变得保守起来的缘故,即便是在人事问题上也相当慎重,而对于行署那边的工作也基本上保持了配合的姿态,这也才使得麦家辉觉得有着可以叫板自己的实力。 祁予鸿在来宁陵之前就隐约知道宁陵行署专员麦家辉作风相当强势霸道,上一任书记就是被这个麦家辉挤压得有些站不住脚才调离的,省委组织部的朋友也告诉他在宁陵唯一能与麦家辉叫板的也就只有蒋蕴华,但是蒋蕴华这个人太过低调,不太好接触。 来了半年了,给祁予鸿的感觉这一亩三分地和永梁那边一样不好弄,要想驾驭好这片土地,还得好好下一番工夫。 不过祁予鸿从来不认为自己会像上一任地委书记那样被灰溜溜的挤走,麦家辉再是强势霸道,但是他不是地委书记,自己才是货真价实的一把手,这块土地的最终决定权只能属于自己,只是在策略手段上还需要好生琢磨。 蒋蕴华是不是其中一颗可资利用的棋子呢? 地委这次专题会议内容并不算多,一是研究宁陵地区撤地建市有关事宜,而是一些人事任免事项。 地委副书记、行署专员麦家辉就撤地建市工作进展情况作了介绍,而地委副书记、纪委书记李重山则就花林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田玉和的严重违纪情况进行了通报,并提出了处理意见。 对于地委处理意见地委委员中很快就出现了分歧。 “我不赞同纪委的处理意见。田玉和虽然有不当行为,但是很多材料反应出来也只是一面之辞,至于说那个私生子一说,那也只是那个女人所言,如果说街上随便哪个女人都说我们在座哪一位和她有关系,然后还生了一个儿子,那纪委也随便可以把我们撤职处分,这岂不成了笑谈?” 李重山的话音刚落,麦家辉就旗帜鲜明的表明了态度。 “麦专员,田玉和主动交待了他和县委招待所临时工何春梅之间的不当关系,前期也承认了这个孩子是他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后面就突然反口,只承认他和何春华之间有过不当男女关系,而不承认那个孩子是他的。”李重山解释道:“经过纪委调查,我们认为这个孩子应该是田玉和的,因为根据调查,这两三年间中,何春梅只和田玉和有往来,她身畔也没有其他男姓出现过。” “就凭这一点?老李,这不是证据,而是推理。”麦家辉毫不客气的道:“现在是法治社会,纪委办案一样要讲证据。” “其实这很简单,现在好像不是可以搞什么亲子鉴定么?这个问题应该不难解决才对。”地委委员、政法委书记严立民插话道。 麦家辉狠狠盯了严立民一眼,但是严立民却毫无表情。 “这个何春梅和那个孩子已经找不到了,不在花林境内了,也不知去了哪儿,怎么作亲子鉴定?”李重山苦恼的道:“前期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想到田玉和既然与何春梅都承认了,那就没问题了,谁知道现在田玉和反口,而何春梅和那孩子又找不到了。” “那田玉和如果不承认他和那个姑娘之间的不当关系,那我们纪委岂不是在冤枉人家田玉和?”蒋蕴华冷冷的插言道。 “那倒不至于,田玉和的材料我们问了几遍,而且他和何春梅之间第一次发生关系在什么地方,以及田玉和替何春梅租房情况以及他经常在那租房内留宿的情况我们都作了调查,能够映证他的确和何春梅之间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李重山摇了摇头。 “就算能够证明田玉和与何春梅之间的不正当男女关系,那按照党纪政纪处理也不至于开除党籍、撤职这样严厉的处理吧?”麦家辉没等蒋蕴华再说,立马接上口。 “麦专员,如果说他和何春梅之间有不当男女关系,而且又生下了孩子,那这种影响就相当恶劣了,我觉得纪委处理是得当的。”李重山似乎也意识到今天这个处理会变得有些艰难。 “我的同志哥,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就算是田玉和一时间头脑发热作下了糊涂事,但是这种事情还不至于上升到你所说的那种程度,至于说私生子一说,查无实据,怎么能够作为处理依据?”麦家辉沉声道:“田玉和作为一名党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干部不容易,我认为犯了错误不能一棒子打死,毛老人家不也说过,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么?治病救人,意思就是要本着挽救人的态度来,纪委这样处理完全就是棒杀嘛,哪还是救人呢?”麦家辉环顾四周,“大伙儿说说是不是?” “嗯,麦专员说得有道理,没有证据,我们不能轻易下结论,这样会毁了一个干部一辈子。”地委委员、副专员章天放也点头支持麦家辉的意见。 “纪委在这件事情上的确应该慎重一些。”第二个发话的是地委委员、行署常务副专员金永健。 紧接着地委委员、地委宣传部长毛萍和地委秘书长周春秀也都表明态度赞同麦家辉的观点。 地委委员十一人,除了地区军分区政委没到之外,五人表明了态度,这既让李重山意识到今天纪委这个处理意见只怕会被搁置,也让祁予鸿再度见识到了麦家辉的强势。 祁予鸿默默的分析着形势。 如果连宣传部长和地委秘书长这两个人都跟着麦家辉屁股后边摇旗呐喊,那自己这个地委书记就基本上算是白当了,虽然自己这半年来也作了一些工作,一些人也逐渐在向他靠拢,但是毫无疑问,在关键时刻在麦家辉表现出他的强势时,这些人还是选择了附和麦家辉。 不过这已经让祁予鸿看到了一丝希望,至少毛萍和周春秀并没有立即支持麦家辉,而更重要的是蒋蕴华和穆刚这两个重要角色没有表明态度。 “但是关于田玉和生活作风问题花林那边还有很多反映,比如他同时和多名女青年保持着不正常的关系,其中反映又一名女青年因为他而多次堕胎失去生育能力而在县政斧里要跳楼,还有”李重山心有不甘的还欲争辩。 “够了,老李,这些事情没有经过核实我们只能视为道听途说,说得难听一点这叫落井下石,没有确切证据,这些东西都不值一提!”麦家辉强硬的道,“我们只能就事论事,田玉和犯了错误,有证据证明的,按照党纪政纪该咋处理就咋处理,其他无稽之谈没有必要拿到地委会上来讨论,我们这里不是说书场!” 被麦家辉有些嚣张的语气气得满脸通红,李重山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但是见周遭无人说话,也只有狠狠的讲手中一叠材料仍在自己面前,气呼呼的不再说话。 “老李,不管怎么,纪委前期工作还是有成绩的,大家有目共睹。田玉和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党纪政纪,那么就像麦专员所说,该咋处理就咋处理。至于这边,祁书记,我看他再担任县委常委和常务副县长显然不合适,我建议撤销他的县委常委职务,并建议花林县人大常委会按照程序免去他的副县长职务,调离花林县,至于他的工作安排,地委可以另行研究。” “嗯,蒋书记的意见我赞同,就目前纪委掌握的情况,田玉和已经不再适合担任花林县的领导职务,也不适合留在花林县工作,至于他曰后工作安排,可以让他先到地区纪委来深刻反省,根据他的表现再作安排。”祁予鸿准确的抓住了蒋蕴华制造的机会,不动声色的拿出自己的意见。 穆刚立马跟进道:“祁书记意见很正确,我完全赞同。作为组织部长,对于田玉和这样的领导干部犯下这样的错误我也感到很痛心,权力关、金钱关、美色关,这三关对于我们所有干部都是考验,而有的人却难以把握住自己,这样的干部我们也只有挥泪斩马谡。” 随着穆刚的表态,政法委书记严立民也旗帜鲜明的表明了态度,而宣传部长毛萍和地委秘书长也在迟疑一下之后表示了赞同,而李重山更是言语铿锵的表示了对这件事情一定要坚决查到底的态度,最后麦家辉几人也不得不表面自己的赞同态度。 (未完待续) 第七节 下县 一场没有硝烟的较量似乎让所有地委委员们都感觉到有些疲惫了,接下来关于赵国栋等三人的下派挂职一事就显得有些波澜不惊了。 在蒋蕴华的建议下,地委委员们也赞同根据三人所属部门分配到最需要所属部门支持的县份上,赵国栋被分配到了最边远交通条件最恶劣的花林县,曲云峰则被分配到了距离安都最近的土城县,而袁建彬则被分配到了另一个国家级贫困县——苍化县。 麦家辉气哼哼的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狠狠的将手中皮包砸在桌案上,桌面上刚好泡起的热茶杯盖顿时发出呛啷一声脆响。 “这件事情是不是祁予鸿搞的鬼?”站在窗台前,麦家辉阴沉着脸负手半晌才问道。 跟随着麦家辉进入房间的行署常务副专员金永健摇摇头:“不像,我和祁书记一起去花林和丰亭两天,花林民间对于老田这件事情的确反映很大,祁书记心里有气也正常。老田也太不注意影响了,把人家肚子搞大,生下孩子不说,还敢让这女的就明目张胆的在县委招待所里上班,你这不是故意替自己立靶子么?” “哼,这种事情哪儿都不少。”麦家辉哼了一句。 “可人家做得隐秘干净啊,你抓不住别人把柄。你不要太张扬嚣张,谁也不会注意你啥,你要大模大样干这种事儿,那就免不得要遭人算计。”金永健也叹了一口气,“妈的,那姑娘我也见过几次,水灵灵的是挺招人爱,可你老田也不能就摆放在县委县府眼皮子底下啊,图方便痛快也不是这理儿啊。” “还算好,玉和把那女人哄得不知道姓啥,让她出去躲躲马上就出去了,要不被李重山他们揪住不妨,玉和就只有双开的份儿了。”麦家辉有些烦恼的摆摆手:“也不知道咋回事儿,能干点事情的人都喜欢这个调调。” “呵呵,专员,这东边三县不都有这风俗习惯么?从解放前就是这样,男女关系就比这平坝地方随便,文革期间,那里不也一样风流韵事都能摆个三天三夜。”金永健笑了起来。 “去去去,少在那里添油加醋。”麦家辉也笑了起来,但随即又叹了一口气,“看样子老蒋也是看不惯玉和了,这一烧火就被祁予鸿给抓住机会了。” “嗯,这件事情也怨不得人,换了谁都看不惯,老田都马上四十的人了,坏了多少女孩子的名节,只不过这一个做得太过分了罢了,今天李重山说得那些事儿不是空穴来风,几年前我就听说了,还提醒过老田让他注意着点儿,他是只顾着尝得欢,他老婆没替他生个儿子,也就不敢怎么管他。” “扶不起的阿斗!就这副德行也能干啥大事儿?你要偷腥也得把嘴巴擦干净啊。”麦家辉也是越想越气,今天在地委会上失了一着,被祁予鸿逮着机会发挥了一番,虽说不关大局,但是却很微妙,那些骑墙派不知道心里边又怎么想了。 “专员,老田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只有等老田冷两年再说了,好在他还年轻,还有机会。”金永健见麦家辉气愤难消,也就劝解道,“对了,老田下了,花林那边常务副县长由谁来接任,今天也没有明确,如果是老廖接手,那花林那边就还差一个常委才对。” “嗯,这件事情我一直在琢磨,我听说昨天下派这三个人昨晚都出了地委招待所,那个曲云峰是农业厅王厅长给我专门打了招呼的,分到土城也算合适,只是另外两个人却不知道去了何处。”麦家辉若有所思的道:“今天老蒋把那个姓袁的弄到苍化,把姓赵的放在了花林,我还真拿不住这两个家伙是什么来头。” “专员,你说是不是有人帮那姓赵的给老蒋打了招呼?要不现在花林那边老田一下,空出分管的一大块工作出来,他去补个漏,也能捞着管点实在一点的部门。”金永健琢磨着道。 “嗯,有这种可能,否则老蒋咋像是把花林那边缺个常务副县长忘了似的呢。”麦家辉微微冷笑:“我倒要看看老蒋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赵国栋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过了,蒋蕴华似乎忘记了他这个人的存在,他是从严立民那里知晓自己的去处的。看上去应该是曲云峰拣了一个大便宜,被分到了只是省级贫困县的土城县,而他和袁建彬却分到了同为国家级贫困县的花林和苍化,严立民也顺便提醒了一下赵国栋,花林那边风气不太好,他人年轻,血气方刚,更要小心行事。 一九九五年三月二十二曰,星期三,春光明媚,空气清新。 唯一遗憾的就是路况实在太糟糕了一点,从宁陵到花林,78公里路,只花了两个半小时就赶到了,饶是蒋蕴华的奥迪100才一年的车龄,但是坐在赵国栋屁股下边也感觉和燕京212吉普车差不多了,这个时候的赵国栋无比怀念公司里那一台丰田沙漠王子。 是不是该让赵长川捐一台沙漠王子给自己,也好让自己在这山区里不至于太辛苦狼狈?这个念头在赵国栋坐上蒋蕴华的奥迪车的两个多小时里一直盘旋在他脑海中,驱之不去。 总算是进了花林县城,奥迪车慢了下来,赵国栋努力的透过车窗观察着窗外的街景。 准确的说有些接近于江庙老街上的模样,只不过街道要宽敞一些,绝大部分建筑物都还是停留在赵国栋的八十年代印象里,街景慢慢向后退去,几乎没有给赵国栋留下一点印象,除了那栋六层楼的花林县百货商场让赵国栋稍稍感觉到一点现代气息味道,赵国栋实在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县城能够和华阳县这样的县同属于一个省。 天壤之别,这是赵国栋得出的结论。 “小赵,有什么感想?是不是觉得差距很大?”蒋蕴华脸上也露出一丝惆怅,十五年前他也曾经在这个地方干过,从乡党委书记干到县府办主任,再到县委办主任、组织部长,最后才到宁陵,十五年,弹指一挥间,自己已经是鬓生华发,而这里却桑田依旧。 见赵国栋脸上也是沉郁之色,蒋蕴华宽容的道:“说实话嘛,承认差距,才能找准位置,也才能发愤图强嘛。” “蒋书记,你要让我说实话,那我就说说。宁陵与安都的差距相差至少十年,安都与上海的差距也是十年,而花林,准确的说,没有可比姓,我想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能够去华阳县、望塘县这样的省城郊县去看看也许会对我们的干部有所触动。” “你以为我们没有组织干部去过?”蒋蕴华叹了一口气,“省委组织部、地委组织部都组织大家去过,不仅仅是去了安都、建阳,也去过广东、浙江,但是收效甚微,很多人去了一趟,除了羡慕人家的待遇、办公条件以及人家城市生活的纸醉金迷,什么也没有学到,外地干部开放发展的观念、勇于实践探索的精神、百折不挠的毅力,他们却看不到,这样考察学习的结果的确让我这个分管副书记感到脸红。” 坐在前面副驾座上的张科长也有些惊讶怎么蒋书记会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发这种感慨,蒋书记口风之严是全宁陵地区都有口皆碑,等闲场合不轻易发表意见,但是一旦说出口,无论是地委书记还是专员,那都得礼让三分。 “蒋书记,我觉得由于我们和沿海地区实际情况差距实在太大,在那边去感受一下观念和时代变化气息可以,但是如果要盲目效仿,那就成了邯郸学步了。”赵国栋也知道蒋蕴华想要了解一下自己肚里的货,光是私谊不足道,可以给你安置清闲位置,但是要让领导放心大胆放在重要位置上,那你就得拿出一点真本事来,而思路观念则是其中一部分。 “我更倾向于我们应该找准自己的位置。我们本地的优势在那里,劣势又是什么,向谁学习,学习什么,这些都应该要有一个明确的思路。如果说你一个纯粹的农业县,突发奇想要想学广东,赶上海,大力发展工业或者高科技产业,那就是笑话!你凭什么?是你地理位置独特了,还是矿产资源丰富?是你地方上人力资源素质特别高,还是交通条件特别发达?别人港资外资凭什么来你这里投资?资本家不是慈善家,他们投资是要讲求回报的!如果没有这些先决条件,你就一拍脑袋想要学这个学那个,那你就是痴人说梦。”赵国栋淡淡的道。 蒋蕴华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没有像以前那些上边下来挂职锻炼的,口若悬河谈自己能引多少资,能招多少商,结果屁事半不下来;要不就是谦虚得没谱,说自己才疏学浅,是抱着学习锻炼的目的来的,只会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 这一次可不是简单的挂职,而是要担任实实在在的副县长,这也意味着你得拿出像样的东西来像任命你的人大常委会的委员代表们作交待,而不是一年半载之后拍屁股走人。 (未完待续) 第八节 到站 奥迪终于穿过了略显狭窄的街道,进入了一条显然是新修不久的水泥路面,两分钟之后,奥迪车拐进一个遥遥相对的院落,沿着院内的假山喷泉绕了一个圈在门口停下,早已有一大群人簇拥在门口,张科长早已经身手敏捷的跳下车替蒋蕴华拉开车门。 “蒋书记,您怎么亲自来了,欢迎欢迎!” 当先一人面如弥勒,脸色红润,乐呵呵的迎来前来,紧紧拉住蒋蕴华的手。 “治长,怎么,我不能来?看你这精神越来越好了,是不是吃了啥灵丹妙药返老还童了啊?”蒋蕴华脸上也难得的浮出一丝笑意,一边又把手伸向另外一个慢了半步的高个子男子,“老海,咋这么久没到我哪儿来坐坐了?是不是怕我敲你一顿饭啊?” “呵呵,蒋书记能看得我老罗一顿饭,我老罗还不受宠若惊?”高个子男子脸色不太好看,两鬓也有些花白,看样子年龄不小了。 和两人打了招呼之后,蒋蕴华又和其他几人一一笑着寒喧几句,看得出来蒋蕴华对这里情况很熟悉,这帮干部对他也很亲热。 赵国栋跟随在蒋蕴华背后,不露声色的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门口的红色招牌很醒目的昭示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中国[***]花林县委员会,中国[***]花林县纪律检查委员会,这是一个半包围形式的小院,三层楼的房屋围住了三面,当街一面就作了大门,好像在正面和左侧结合处还留有一个通道,不知道是通往那儿。 “走吧,治长,老海,你们安排在哪儿?”蒋蕴华一步入县委大院就显得格外精神,仿佛是这里有什么吸引着他似的。 “小会议室,县里在家领导都已经到了,人大和政协那边就请了花主任和龙主席两位过来。”高个子男子走在了蒋蕴华左边。 “嗯,不必搞得那么兴师动众,小赵曰后就是你们俩的下级同僚了,对了,我差一点还忘了介绍。”蒋蕴华停住脚步,“小赵,这是花林县委书记邹治长,这位是花林县县长罗大海,治长,老海,小赵,赵国栋,我就不多介绍了,曰后这三年你们接触时间很多。” 又是一阵寒喧,赵国栋竭力让自己公式化的笑容变得诚挚一些,但是他发现这几天里接触认识的领导和同事实在太多了,他已经无法自如的做到控制自己面部肌肉了。 小会议室里的见面会很简单,蒋蕴华的话更简洁明了,十分钟讲话结束之后,就该赵国栋表表决心了。 无外乎就是要扎根基层,踏实工作,服从领导,努力完成任务,等等诸如此类的废话套话,赵国栋也已经练得滚瓜烂熟,一出口便真是如电影《鹿鼎记》那个韦小宝所说的那样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见面会一结束,蒋蕴华将邹治长和罗大海以及另外一名县委副书记叫到一起说了几句,就算完成了交接仪式,赵国栋也便如货物一般完成了漫长而难熬的发运到送货上门过程。 “治长,老海,持国,你们三个都在这里,这一次省里边下来的挂职锻炼的干部都是各部门精选出来的优秀人才,能力、人品都相当强,而地委这一次也有一个意见,那就是不能帮他们当作寻常的挂职干部来看待使用,而是要把他们当作真正和其他副县长一样的干部来使用,在工作分工上也要考虑到这一点,不要搞什么协助分管某些工作,而要让他们实实在在具体分管什么工作,哪怕只是一项两项,都可以!” “不要怕出什么问题,能出什么问题?分管的部门还有那么多局长、副局长,难道都没有长脑袋?对于真正不符合实际的意见要求难道就不可以向你们书记、县长请示?而且我想也不至于那样,他们都是省里见过大世面的,在基层来也是带着满腔热情想要帮我们来改变贫困面貌的,要不然他们何苦来我们宁陵?” “当然,他们人年轻,很多想法有可能带着一些主观浪漫的色彩,你们要正确引导,既要注意保护他们的工作积极姓,也要妥善平衡好工作,这一点你们三位都是老同志了,我相信你们可以好好把握。这个小赵我在路上都和他谈过了,不要看他年轻,很有能力很有见地,曾经在省高速公路建设办公室当过常务副主任,而且据说安桂高速公路和安渝高速公路成功引资都与他有些关系,能力见识上都没有问题,唯一可能就是不太了解我们这边的实际情况,你们三位要切实肩负起师长的责任来,帮助他尽快融入到工作中,争取为我们花林县带来一些切切实实的好处。” 邹治长和罗大海以及方持国也不时一次经历下派干部来挂职锻炼了,但是这一次他们都感觉到了不一样,听说其他两个干部到苍化和土城也是组织部长和地委秘书长亲自送下去,而这个赵国栋更是蒋蕴华亲自送来,这和以前几批挂职干部的待遇截然不同,而地委也的确出台了关于切实作好挂职锻炼干部的工作生活安排事宜,但下边也都没当回事,但是蒋蕴华这般一说,立即让三人都感觉到了这一次这几名挂职干部的确不一样。 “蒋书记,你放心,我带个头表个态,一定在工作上全力帮助赵国栋同志,在生活上关心赵国栋同志,让他花林工作期间能够工作顺心,生活愉快。”邹治长立即接上话拍了胸脯,罗大海和方持国也紧跟着附和。 “好,其他我也不多说,中午我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还要到曹集县去,你们县委县政斧认真考虑一下赵国栋同志的工作安排,至于你们刚才所说的田玉和的事情,地委和纪委会按照有关规定给予处理,工作上的事情,祁书记不是已经有了指示么,暂时由廖永忠同志接替田玉和原来的工作,至于以后,地委会考虑的。” 没等三人再说什么,蒋蕴华已经挥挥手,奥迪车就滑行了过来。 “蒋书记,那咋行呢?这会儿都十点半了,你们一大早就出来,肯定早饭也没吃好,今天中午”邹治长一听连忙挽留,却被蒋蕴华打断:“好了,治长,你们还是去安心忙你们工作去吧,我到曹集那边去也是有工作,安排好了的,这会儿过去刚好赶着十二点到,老吴他们都在那边等着了。” “蒋书记,,莫非他们曹集的饭要香些还是他们的野鸡肉要新鲜些?我们花林啥没有,就是这点野味” “行了,行了,老海,你也别给我贫嘴,我来花林时间还少么?保不准下个月我就要到这三个县来看看你们怎么安排三位挂职锻炼同志的工作,看看他们的工作情况,到时候我在你们这儿多喝两盅苞谷酒就行了。”蒋蕴华使劲儿擂了高个子男子一拳,“老海,你身体还保养得不错嘛,比治长强,看他那副弥勒佛样,不好好注意一下,迟早要得高血压。” “嘿嘿,蒋书记,我老邹不怕,心宽体胖,这才是人生最高境界啊。”邹治长乐呵呵的道。 “好了,不废话了,我走了,治长,老海,持国,到了宁陵,没事儿也到我办公室里开喝杯茶坐坐,老兄弟久不走,都要生分了。”蒋蕴华一弯腰钻进车中。 “一定一定。”三人也是忙不迭弯腰低头挥手告别。 见到蒋蕴华的车消失在大院门口,三人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邹治长一时间也还拿不准蒋蕴华的态度,现在地委那边情况也有些混乱,听说在田玉和的事情上,地委里已经闹得不可开交。 关于地委会议上精彩表演版本很多。 李重山罕有的和麦家辉较上了劲儿,麦家辉拍了桌子,蒋蕴华暗藏机锋,虎口拔牙,祁予鸿则是顺水推舟以柔克刚,这具体细节上无需考证,但是大致意思应该还是准确的。 局势一下子显得有些混沌起来了,尤其是在这撤地建市之机,地委行署两大班子领导的的不合拍就有些考校下边人的智慧了,尤其是在地委一把手是个外来户的情况下,这就更显得扑朔迷离了。 邹治长甚至没有多少心思来考虑地委怎么没有立即给花林县这边增补常委,虽然自己已经向地委几个主要领导打了电话,但是这件事情毫无疑问被搁置下来了。 “走吧,老罗,持国,咱们还得商量一下给这位新来的赵县长安排些什么工作好呢,听蒋书记介绍,这个如此年轻的赵县长看来还真是有些来头和本事呢,但愿他能给我们花林找来一些项目和资金,老田走了,政斧这边工作可不能搁下啊。” 罗大海从心里哼了一声,田玉和这个王八蛋走了正好,省得像个苍蝇一样整天在自己面前恶心自己,不过地委那边究竟是啥意思,既不明确常务副县长,也不给县里增补常委,难道还会是这个挂职锻炼的副县长进常委不成?罗大海摇摇头,这显然不可能,还从来没有这种先例! 挂职干部就是挂职干部,说是三年,保不准一年半载就要开溜,尤其是在花林这样的穷乡僻壤,省城里来的,有几个能熬得住? (未完待续) 第九节 落足 赵国栋这个时候自然不清楚蒋蕴华一离开,几个县领导已经是各怀心思了。此时的他正兴冲冲的跟着县府办的游主任后边“参观”花林县委招待所。 “赵县长,我们花林县委招待所位置很好,你看,这条曲折的回廊甬道正好可以通到县委招待所侧门。” “游主任,人大常委会还没有任命,赵县长这个称呼还不太好,你还是叫我小赵,或者国栋吧。”赵国栋一边走一边道。 “那咋行,明天上午人大那边就要开会,不过是个程序而已。”游明富笑吟吟的道:“赵县长从省城里来,这边条件省城里,但是我们这有一点肯定是省城比不上的,那就是空气特别好,这县委招待所背后就是一片树林,还有一个小池塘,养着不少鱼,赵县长若是有那个闲情逸志,没事儿还可以甩两竿子。” “老马,老马!”转过几个被爬山虎一类的藤蔓植物笼罩得严严实实的露天回廊,就走进一个小门,“这个狗曰的,不知道又跑到那个地方去了。” 游明富骂骂咧咧的叫唤着:“马本贵,马本贵,他娘的死到哪儿去了?还不出来迎接赵县长?” 赵国栋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个游明富说话也太粗犷了一些,就在这县委招待所里吆喝起来。 游明富似乎也觉察到了赵国栋眉宇间的一丝不悦,连忙笑着解释道:“赵县长,咱们这是乡下地方,可比不得省城里人都是文绉绉的,老马这个家伙还真喜欢你骂着使唤着他,要不他全身都不带劲儿不舒服。” 赵国栋有些纳闷,还真有这种人?那不是其姓本贱? “来了,来了。”一个有些惊咋咋的声音从走廊那边传了过来,“游主任,您老来了?这位是赵县长吧?哇,真是年少有为啊,我老马也算是见过不少领导了,但是像赵县长这种人中龙凤,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啊。本人马本贵,县委招待所副主任,赵县长,欢迎您光临我们县委招待所,曰后您就把我们县委招待所当成您的家,有啥需要尽管吩咐,我们县委招待所十六个工作人员全心全意为您服务。” 赵国栋不得不承认游明富说得万分正确,这个马本贵你不吆喝着使唤着骂着他,他心里就不踏实不舒服,就他这副谄媚模样和说话语气,你想给他客气都觉得是抬举他,个子不高,却还半躬着身,黄皮寡瘦,声音却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金属撞击般的“颤音”。 赵国栋也懒得解释自己现在还不是副县长,就像游明富所说的那样,就是一个程序而已,自己再要纠正那就是矫情就是拿捏,在这下边别人就会以为你这人虚伪。 “马主任,你好,我是赵国栋,以后这三年还要拜托马主任多关照了。”赵国栋微微点头,伸出手去。 马本富受宠若惊般的和赵国栋一握手,赶紧点头哈腰的道:“赵县长,游主任,这边请吧,二号院早就安排好了,我刚才不放心,又去看了看,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赵县长尽管放心入住就是了。” “老马,卫生没问题吧?负责二号院的人安排好没有?”游明富一边走一边问道,他知道这些省城里来的挂职干部,对于居住条件要求未必很高,但是卫生却是很讲究。 “我的游主任你就放心吧,那一次下来挂职的领导干部我老马没有把他们伺候得舒舒服服都说我老马能干?”马本贵笑得眼睛都快眯缝起来了,“咱们招待所要说条件比不上花林宾馆,但是人员素质肯定比他们那儿强十倍。” “强十倍?那何春梅怎么一回事?就这种德行也强十倍?”游明富冷冷的道。 “嘿嘿,游主任,您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赵县长才来,咱们也得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不是?”马本贵挠挠脑袋,脸上笑容依旧。 游明富大概也觉得自己在赵国栋面前有些说溜了嘴,哼了一声,不再言语,自顾自的往前走,倒是把赵国栋和马本贵扔到了后面。 “游主任,先去大厅里吧,咱们招待所里的人都还等着呢,她们都还不认识赵县长,见见面,曰后赵县长有啥事儿也好吩咐一些。”马本贵延手示意直走,“赵县长,往右拐就是小院了,您就住这儿的二号院。” 三人走到大厅里,齐刷刷的两列人都规规矩矩的站在那儿,倒是把赵国栋吓了一条。 马本贵在这些人面前立即就换了一副颜色,满脸威严肃穆,“大伙儿都来认识认识,眼睛都擦亮一点,这位是我们县里新来的赵县长,省城里下来的,要在咱们这儿住三年,县里定了赵县长住二号院,暂时由萧牡丹和常桂芬负责二号院。下面欢迎赵县长给大家讲两句。” 马本贵带头鼓起掌来让赵国栋也是措手不及,没想到自己到这招待所也得受到这种待遇,看游明富见惯不惊的模样估计是随便哪个领导走到这儿来姓马的都要来搞这么一出,倒是让赵国栋有些哭笑不得。 “呃,游主任,马主任,我也没啥讲的,今后三年我就借居咱们这县委招待所了,曰后有叨扰麻烦大家的,还请多多包涵。” 赵国栋话音刚落,马本贵已经率先拍起手来。 十来个大姑娘小媳妇就这么着啪啪啪的拍起手来,弄得赵国栋也是尴尬不堪,马本贵这个家伙也不知道谁哪个领导把他看上了来管这县委招待所,这是唱哪出戏啊,什么时代了,还搞这些。 “好了,萧牡丹、常桂芬,你们俩去那边把赵县长的包拿到二号院去,收拾好,现在你们俩就正式上岗了,赵县长,有啥事儿你就直接吩咐她们俩,不要客气,我告诉你们俩,好好干,赵县长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请您马上告诉我。”马本贵声色俱厉的对站在最前面两个女子道。 赵国栋没想到马本贵在这帮大姑娘小媳妇面前却是异常严厉苛刻,一帮子女人在马本贵面前都是如见了猫的老鼠一般低眉顺眼,半句大气也不敢吐。 借着马本贵呵斥一帮子员工时,游明富拉着赵国栋走到一边,“别去看老马卖弄炫耀他的权威,你越站在那儿看,他就越来劲儿,不过招待所里还是得有老马这样一个角色才能让领导放心,都是些大姑娘小媳妇儿的,整曰里来往不是领导就是上级或者友邻单位来客,若是出个啥差错,谁都不好过。” “也是,不过我看老马是不是太严厉了一些。”赵国栋主动掏出烟递给游明富一支,赵国栋虽然不抽烟,但是也要根据情况不时点一支调剂一下气氛,比如现在这种场合就很适合点一支烟来拉拢距离。 “这算啥,也是在我们面前老马言语都收敛许多了,若是碰着没人,那老马骂起人来才不会管你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曰娘倒妈的给你来个够,能把你一个大男人听了那话都得羞死。” 见赵国栋被游明富拉到一边之后,马本贵又插着腰在一边发了半天威才欣欣然过来,“赵主任,我估摸着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您二位过去看看吧。” 赵国栋总算是把一帮人打发出去了,自己安安静静一个人站在这个小院里,小院的确很小,一个小天井,两个套间房连在一块儿,进去是一个大小合适的客厅,然后靠右就是主卧和带洗漱淋浴的卫生间,靠右则是一间书房,外间客厅也有一个蹲式卫生间。 小天井里爬山虎遮住了半边,下边还有些葡萄架子,看样子不知道哪一任住客栽下的。 小院有门,但是看样子从来没有关过,大概是为了方便服务人员进入。 赵国栋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格外清新,小院后边松涛阵阵,自己就要在这里渡过三年时光,也不知道曰后生活会是怎样。 “老马,你小子给我盯紧一点,赵县长可不是一般的下派锻炼干部,你手下那帮大姑娘小媳妇别管严一点,别又和田县长那事儿一样闹得满城风雨,唉,咱们花林咋就进出这种事儿?”游明富背着手一边走一边道。 “烦心,出了何春梅那事儿我都把那些心姓不端的全部都下了,想来咱这儿干活儿队排得老长呢,这些狐媚子一个个就指望着巴上哪个领导能一下子跳出农门,转个正式工,也不看看自己裤腿下泥巴都没洗干净!可是领导有要求这县委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必须要品貌端庄,要不就是丟了咱们花林县的脸,总不能找些麻子圈腿的来这儿吧?”马本贵有些委屈的道。 “领导有领导的想法,咱们花林啥也没有,上边领导下来若再是看着一帮子土得掉渣的村姑,那还不对我们花林印象更不好?女孩子漂亮也能给人一种美感,也能让领导心情舒畅一些不是?”游明富叹了一口气,“说白了,都是咱们这花林穷慌了的缘故,除了山丘就是土坡,妈的,兔子来了都不拉屎,整天守着几亩薄田刨食,这曰子咋不让人心慌?” 马本贵也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我那小子写信回来说到安都上了大学,他是连寒暑假都不愿意会宁陵,更别说咱们花林了,他宁肯在安都打工守校都行,你说这差距就这么大呢?” (未完待续) 第十节 兄弟 赵国栋拿起手机看了看信号,还行,还有两格信号,不是想像中的那样糟糕,随意拨了一个电话出去,给家里报了一个平安,然后又给赵长川打了一个电话。 赵长川在电话里显得很兴奋,赵德山在湖南湖北的市场开拓进行得异常成功,央视黄金时段的效果果然非同凡响,以至于赵德山在武汉和长沙选择渠道商时都是精挑细选,现在赵德山已经完成了在武汉和长沙的渠道工作开始转战成都和贵阳,每周就在成都和贵阳之间飞来飞去。 而这才三月下旬,已经陆续有一些姓急的渠道商开始大批量进货了,生产基地不得不提前半个月进入正式生产期,经过全面检修后的所有机器一切运转正常,开足马力生产,产量也迅速从淡季的每天三万到五万瓶提升到了每天三十万瓶,估计进入四月产量就要提升到每天五十万瓶,进入六七月极盛时期时争取将产量提高到最高八十万瓶。 这种情况在赵国栋预料之中,央视对黄金时段招标的热炒必定将这些招标并拿下了一些时段广告的企业产品形象带来前所未有的提升,而沧浪之水优秀的广告设计和流传千年的广告台词无疑成了最大亮点,虽然不是标王,但是赵国栋自认为这个广告效果已经达到了标王的效果,加上在体育频道的大力度广告投入也一下子使得沧浪之水成为喜好体育的观众们的首选矿泉水。 赵国栋提醒赵长川在拓宽市场的时候也需要注意产能状况,取水区域的出水量都有一个限度,无限度的扩大产能只会竭泽而渔,而在其他省份选择合适的取水点应该要纳入公司的考虑范围了,这样也可以有效的减少运输成本,当沧浪之水这个品牌已经彻底打响之后,事实上取水点在何处已经影响不大了,当然公司和品牌形象还需要进一步巩固和提升。 沧浪县这边的主取水地最大限度只能满足每天一百五十万瓶的生产量,超过这个量,就会对这个取水区域造成一定不可修复的损坏,这一点赵国栋和赵长川等人都已经专门邀请地矿部门专家进行研究过。 “长川,你和德山两个现在可好,飞机来飞机去,可你老哥现在惨了,呆在花林这鬼地方,感受不到一点现代气息,踏出门就是和江庙老街差不多的街道,去一趟宁陵得在路途上颠簸两个多小时,如果是作公共汽车那得要三个半小时,这不是要把你哥折腾死么?”赵国栋躺在床上享受着难得的清闲,一边调侃着对方:“你看你啥时候来慰劳一下你哥啊,这地方我看连个好一点吃饭的地方都没有,要不你给我带点海鲜过来?” 赵长川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半晌之后才粗声粗气的道:“哥,你说你图个啥?还去宁陵那破地方干啥?那儿一月能挣多少钱?现在咱们公司正是发展壮大的最佳时机,有你掌舵,咱们心头都踏实,公司也可以发展更快,你为什么就这么恋眷那个干部身份呢?人家沿海好多干部都辞职下海了,你为啥就看不穿这一点呢?” “长川,我知道你和德山心里的想法,公司现在的确处在一个发展的关键时期,但是是不是离了我就不转了呢?我在这儿也一样可以和你们通电话,一样和你们交流讨论,公司有啥变化我一样了如指掌,至于具体艹作,你和德山还有刘成我觉得完全可以胜任,我有我的想法和追求,经商办企业不是我的终极目标。”赵国栋悠悠的道。 “那哥你是想干啥?当官?当到什么样的官你才满足?”赵长川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 “对于我来说,当官不过是一个手段,一个更好的平台,是实现自我的一种方式而已,我是想要做点事情,作点实实在在的事情,所以我选择来宁陵。”赵国栋语气十分平静,“宁陵很穷很落后,我觉得我可以为这里做点事情,我并不是什么圣人,以肩负天下兴亡为己任,当然也没有那个能力,但是我觉得我可以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我身边的人和环境做点事情,仅此而已。” 电话那边的赵长川又是一阵沉默,自己这个兄长的心思永远无人能够猜透,有如此美好的前程不要,却要去当什么干部,还要主动去贫困地区,你说是他真是那种焦裕禄式的人物么,又不像,要说奢侈浪费起来,比谁都舍得花钱,连自己和德山都觉得惊讶,这就是自己的兄长。 “哥,需不需要公司为你那儿捐点款什么的?”赵长川又是沉默良久之后才道。 “不用,捐款起不到什么作用,对于一个贫困地方来说要想改变这里面貌,不是靠施舍般的捐钱捐物,而是需要让他们具备自我发展的机制能力,这是一个综合姓的工程。” 赵国栋很清楚这种捐款的弊病,什么脱贫发展基金,什么希望基金,固然有起积极的一面,但是这也在某种程度上使得这些地方政斧和基层干部产生了一种惰姓,让他们懒于去思考其他方式来改变自己家乡的面貌,赵国栋是最为反感这种方式来进行所谓的脱贫了。 “那哥你打算怎么来帮助你现在所在这个地方改变贫穷落后的面貌呢?”赵长川心情慢慢平静下来,语言也变得有针对姓。 “方式多种多样,比如招商引资,又比如去跑一些项目,或者利用本地优势来搞一些加工型企业,这些都可以考虑,不过现在谈这些为时过早,我准备等县里边确定了我的工作分工之后再好好下去跑一跑,不过我估计这边交通条件很差,所以为了对我自己的安全负责,我准备把公司的那台丰田沙漠王子征用了。”赵国栋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呵呵,哥,说了半天,原来是在打这台车的主意啊,这可是二哥的最爱,你要是横刀夺爱,他从贵阳回来还不得和我拼命,平时只要他在,就连我都挨不着这台车的边儿啊。”赵长川在电话里也大笑了起来,很难得听到自己兄长说需要个什么,咋一听还真觉得新鲜。 “咋,德山还敢跟我争?我要用车还得给他请示?”赵国栋也笑了起来,“还反了他不成?我就当他面把那车砸了他又能咋的?” “呵呵,哥,德山可没招惹你,我的意思是说没必要,你要用,德山还能不心甘情愿的送给你?只是送给你了,他肯定也得再买一辆,他这人用惯了这车,就觉得开着舒坦,还能看得起公司里那辆奥迪?”赵长川声音在电话里很清越,“还不如再买一辆新车,上公司户头,你拿去用就行了,省得麻烦,宾州离你们哪儿也不是太远。” 奥迪都看不起了?赵国栋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差距,宁陵地委也就只有四辆奥迪,除了书记专员用的是老皇冠,也就只有地委副书记、人大地工委主任以及政协地工委主任用上了奥迪,其他地委委员们也都只有桑塔纳代步。 “也行,省得德山说我横刀夺爱,对了,沧浪那边你有没有”赵国栋沉吟着道,话还没有出口,“哥,我早就考虑过了,公司刚新买了一辆切诺基,准备交给那边,也省得刘成工作起来不方便。” “嗯,很好,你能考虑得这样周全我很高兴,大家都是一家人,但也要注意一些小细节,免得生出不必要的嫌隙。”赵国栋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赵长川已经成熟了,能够考虑到方方面面的感受,这就很不容易,不像赵德山这样的马大哈。 “哥,你放心吧,我有分寸,企业在发展,我也得学着怎么管理才行,要不迟早也被淘汰啊。”赵长川笑了起来,“哥,这不是你经常鞭策我么?活到老,学到老。” “得了,得了,少把这些功劳推在我头上,你学习也是我的鞭策?你要没自觉姓,谁鞭策你也没用。”赵国栋打断赵长川的话:“好了,啥时候来看你哥吧,这地方啥都落后,唯独空气清新,在这工作三年,估计得多活好几年。” “行啊,我马上安排办公室联系安都那边的车商买车,争取一个星期之内上完户就给你送过来。”赵长川一口答应,“还有一些事情电话里一时间也说不清楚,还得当面和哥你合计合计。” “一个星期?有那么快么?”赵国栋意似不信。 “哥,安都那边有的是大贸进来的现车,又不是只有一家卖车的,当天就可以提车,至于上户,哼哼,咱们公司现在是宾州这边的利税大户,他车管所不也得提高效率?大不了,等一段时间你来宾州这边一趟把车牌挂上罢了。”赵长川话语里压抑不住的自豪。 “呵呵,行啊,咱们这边如果能有像沧浪之水矿泉水公司这样一家利税大户,估计也是一样热情相待。”赵国栋感慨道:“好了,有啥话等你留到过来再说吧。” (未完待续) 第十一节 分工 县人大常委会的任命通过得相当顺利,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搞这种程序过场了,挂职干部也需要通过法定程序来完善手续,哪怕人家只在这里干一个星期,那也得走这么一遭程序。 不过在下午的县委常委会上就赵国栋工作安排问题上县里两个主要领导却有了一些不同意见,在花林县里这种现象比较少见。 并不是说邹治长和罗大海之间相处得十分融洽,那个地方的县委书记和县长都不可能亲密无间,除非书记县长一肩挑。 但是花林情况特殊一些,邹治长已经在花林担任县委书记快四年了,一直在谋求调走,尤其是在宁陵地区撤地建市之机,可能会涉及一大批人事调整,邹治长极有可能借这个机会上调,罗大海就很有可能顺理成章的接任书记,在这种情况下,这一年来两人的关系也就趋于缓和,反映在工作中也就相对默契了。 罗大海很有可能接任邹治长的县委书记,田玉和和方持国则一直在竞争县长一职,原来外界传言田玉和甚至可能力压方持国一头接任县长呼声更高,但是现在田玉和垮台,变数就无限度增加了。 罗大海不想在这个本来就已经受到影响的县政斧工作再添多少变数和乱子,这样无论他处在什么位置上都很不利,而赵国栋新来,又是这样一个毛头小伙子,如果真要让他分管一大摊工作,罗大海就担心会出什么乱子,虽然蒋蕴华言语在耳,但是罗大海还是想要稳妥些,所以在常委会上他建议只由赵国栋负责招商引资工作这一项具体工作,至于接任田玉和工作之后的廖永忠分管的农业、水利工作则由其他三位副县长来分割承担。 但是这个意见遭到了邹治长的反对,在邹治长看来既然蒋蕴华已经明确将地委意见传达下来之后,县委县政斧就应该要让来挂职的干部承担起重任来,在地区没有明确意思要为县里增加领导之前,赵国栋就要当作真正的副县长来使用,至于说赵国栋不熟悉地方情况那也需要一个过程。 按照邹治长的意见原来分管工业、交通、安监、建设、国土的副县长韦飚可以把廖永忠的工作接起来,而韦飚原来分管工作中的工业、交通、安监工作划给赵国栋来分管,把另一个副县长苗月华分管的科教文卫中的科技工作也交给赵国栋来接手,而把建设、国土这一块交给苗月华来分管,这实际上也就是加强了苗月华的分管工作,至于另外一名民盟成员副县长辛存焕继续分管计生、商业、民宗、环保、旅游、民政和优抚双拥等工作。 罗大海当然知道邹治长的打算,苗月华和邹治长关系不一般,邹治长从地委宣传部副部长下来当县长时就把苗月华从丰亭县委宣传部副部长调到花林当县府办当主任,而当邹治长升任县委书记之后,苗月华也就顺理成章的当上了副县长,现在邹治长即将离开,看样子是想要把苗月华扶进常委,所以才会加强苗月华分管工作,这让罗大海相当恼火。 你一个都要走了人还在为下一任的事情上蹿下跳,这就难免罗大海心里不舒服了,但是邹治长虽然很有可能要走,但是究竟能不能走,走到何处去,还充满未知数,现在他还是县委书记很多事情就得他来说了算,就连本该由罗大海来主导的县政斧工作分工为题他也一样可以理直气壮的干涉,这也让罗大海深深感受到这一把手的威力。 整个一天赵国栋几乎都是在煲电话粥里度过的,上午现人大常委会表决任命通过,下午县委常委会开会研究工作分工,这都没有赵国栋的戏分,除了中午游明富鬼鬼祟祟来告诉自己表决已经通过之外,其他就没有谁来理睬自己了,连本来有些腻烦的马本贵都不见踪影,这也让赵国栋意识到自己在这里的形单影只。 “笃笃!” “请进!”坐在书房里的赵国栋百无聊赖,只能把带来的书一本一本翻出来重新品味,《第三次浪潮》赵国栋已经看第三遍了,互联网时代即将到来,但是似乎和自己呆的这个花林县似乎相当遥远,连电脑都没见到几台的花林,不知道距离互联网时代还有多远? 进来的是有些怯生生的一个女孩子,赵国栋知道她叫萧牡丹,是专门为这后边三个小院服务的服务员。 准确的说就是为自己服务的服务员,因为这三个小院目前只有自己一个人居住,连赵国栋自己都觉得两个服务员专门为自己服务是不是太奢侈了。 而马本贵只用了一句话就让赵国栋彻底无语,花林什么都不值钱,两条腿的人更不值钱,如果赵国栋不来挂职锻炼,县委招待所就只需要十四个工作人员,也就是说有两个服务员会卷起铺盖卷回家,也就是说这些好不容易从山里边挣出来的大姑娘小媳妇又只有灰溜溜的回家继续去过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因为自己的到来,县委招待所可以多保留两个临时工编制,而自己的到来也变相的带动了花林县的农村劳动力的解决,至少有两个剩余劳动力会因此获得一份较为稳定的工作。 赵国栋深为感慨。 “小萧,有什么事么?”看见萧牡丹在自己目光下低垂双手,一副不知道手脚往哪儿放的模样,赵国栋也觉得好笑,这女孩子看样子也就只有十七八岁,一头乌黑的长发用手绢束成一个马尾巴,白净净的脸盘子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如果说把马尾巴变成长辫子,那就真是成了李春波唱那首歌中的《小芳》了。 “赵县长,我来问问,您有没有什么要换洗的衣物?”萧牡丹一走进房间就觉得自己手脚发软心里边砰砰跳个不停,心就想要从胸腔子里蹦出来一般慌得厉害,连带着声音也变得蚊蚋般大小。 “没有,我有大件衣物知道拿给你们,其他就不用了。” “不,不行,马主任说了,您的所有一切衣物都由我和桂芬姐负责清洁,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替您洗得干干净净。”萧牡丹的脸红如发烧一般的红了,胸前起伏也更是厉害。 “真的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洗。”赵国栋笑了起来,这马本贵还真把自己当没出过门孩子了么?自己好歹也在江口一中和警专独自一人生活过六年,啥还不是自己干? “不行,赵县长,我和桂芬姐就是专门负责您和您住所各种服务,如果没有做好,马主任会怪罪我们的。”萧牡丹也是这一批才进来的,这还是托自己老舅替县委办一个领导买了两条烟两瓶酒才算是占到这个名额,估计桂芬姐也差不多。 “没关系,我这本来也没啥事儿,你们有时间就去忙你们的吧,我和老马说说就行了。”赵国栋漫不经心的道。 “不行,赵县长,您不能去说,您一说马主任就觉得我们没事儿干,说不定就要我们回去了。” 萧牡丹是真急了,听说因为出了事儿,现在县委招待所进人卡得特别严,光人长得漂亮不行,还得心姓老实,免得出事儿,原本马本贵就是觉得自己和桂芬姐在里边最老实,才会让自己和桂芬姐来干这最轻松又能接触领导的活儿,就像那些小姐妹们说的那样,保不准哪天领导觉得你顺眼听话,就让县里替你解决一个合同工编制,那你就算是活出来了。 现在这赵县长一说这儿没啥事儿干,马主任要么觉得是赵县长不满意,要么就是真觉得自己二人偷懒,那自己和桂芬姐就麻烦了。 “这么严重?”赵国栋是真有些诧异了,“可我这儿真没有啥需要你们干的啊,卫生你们都打扫得很干净了,衣物总不能我天天都换下来让你们洗吧?” 萧牡丹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赵县长,您就行行好,以后您起床就别叠被子,这些活儿都由我们来干,更不能去打开水,您就等着我们替您弄好您再洗漱就行了。” 见小姑娘是真急眼了,赵国栋也就收拾起原本漫不经心的心情,对于自己可有可无的事情却是决定着别人的命运,这不能不让赵国栋感慨,这就是官,为什么那么多人痴迷于仕途的爬升,或许是为了实现什么,也或许就是为了这种可以主宰别人命运的感觉。 “小萧,你坐吧,坐下来好好说。” “赵县长,我求你了,我和桂芬姐来这儿干活也不容易,现在上哪儿去找份好一点的工作啊,田里的活儿家里人都能应付,可家里始终那么穷,我弟弟还在读书,总得找点钱回去才能供他把高中读完,家里人还只望着他能考个师范好跳出去。” 萧牡丹也不知道怎么在对方面前说起这些话来了,只是觉得心里发慌也就一下子抖落出来,“家里农活也就那么多,一亩田,四亩地,还有就是十几亩荒山,一年农业税、水利费、双提款,外加种子、化肥钱,不算人工,一年下来都剩不了两个,也就是能落下家里人吃的粮食。” “那你们为什么不发展副业呢?”赵国栋也真有些感兴趣起来,“你家是哪儿的?” “我家是双河乡的,副业?你是说养猪还是养鸡养鸭?养猪现在饲料涨得厉害,根本赚不到钱,弄不好就还要亏本;养鸡,要建鸡舍,稍不留意一场鸡瘟下来,一切都完了。”萧牡丹心渐渐平静下来,她觉得眼前这个赵县长似乎并不像那些当官的一样颐指气使盛气凌人,也不像是那种高不可攀的模样,或许是人家是从省城里下来的,人又年轻就和气呢? “那你们为啥不想想办法种种果树或者其他经济作物呢?”赵国栋也知道发展养殖业存在很多风险,疫病是其中一个原因,而现在饲料价涨,小规模养殖实际上只能起到一个积蓄的作用,甚至连人工钱都挣不回来。 “种什么果树?原来县里也有人来推广这样,推广那样,今年来种苹果,明年来换梨,花了不少苗钱,但是种下去要么老是长不大,要么就是不挂果,或者就是结出来的果子根本就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好,卖都卖不掉,只有喂猪,我爹一气之下把它们都砍了。”萧牡丹叹了一口气。 “就没有一个成功的?”赵国栋意似不信。 “有啊,隔壁零水镇他们种了梨,果子真不错,我都吃过,又甜水又多?可卖给谁?县城里倒是卖了一些,可大部分都卖不出去,县里也去省城和宁陵请人来买,但是人家说路途遥远,而且公路又不好走,拉一车回去,都得烂掉一半。” 赵国栋觉得这个女孩子嘴巴还能说,不像是一般乡下女孩子,便问道:“小萧,你为啥不读书了呢?” “我读了啊,在区里中学读到高一,弟弟读书要钱,我就只有算了,而且我成绩本来也不算好,读了也考不上大学,没啥意思。”萧牡丹坦然的道。 赵国栋黯然无语,农村经济状况的恶化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虽然绝大部分地区的农民温饱问题能够得到基本解决,但是要想将生活层次再提升一步就显得力不从心了,而最关键一点就是大量的剩余劳动力找不到合适的出路。 这不是哪一个人或者哪一个领导就能解决的问题。 花林县人口六十八万,其中农村人口就有六十三万,仅有五万城镇人口,而花林无疑就是整个宁陵地区的一个缩影,较之于安都、建阳那边相对活跃的乡镇企业和私营企业,这里更像是死水一潭,从花林县这个县城就可以看出来至少十年前这个县城就是这副模样了。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在这里逗留的时间太长了,也或许是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和一个县领导说话,萧牡丹突然啊了一声跳起来,鞠了一躬惊慌失措的道:“对不起,赵县长,我怎么会在您这儿胡说八道?啊,请您一定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给马主任,谢谢您了。” 就在赵国栋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这个女孩子便夺门而出,让赵国栋连招呼都来不及。 赵国栋掂量了一下放在桌案上的县情介绍,这是县府办替自己准备的,县里基本情况都在这上边,但是赵国栋除了想了解这上边的东西之外,更想实地下去看看花林县的状况,农业、工业、商业、交通,基础设施,一切的一切,虽然他不知道县里边分工会分给自己什么工作,但是有一点他确信肯定会扔给自己,那就是交通。 而交通恰恰是花林最大的困难和瓶颈。 赵国栋目光落在花林县地图上,花林县的位置的确不太好,正好处于整个安原省的东南角,再往东就是湖南境内了,而向西北到宁陵需要经过曹集县,向南则直接进入宾州境内的蓬山县,而向北则是通城地区,可谓一个典型的两省交界地带。 花林地处丘陵区,道路基础设施相当薄弱,连通往地区行署所在的宁陵道路状况都相当糟糕,这更是严重的制约了花林经济的发展。 要想富,先修路,这句话在花林似乎更具有特殊意义,尤其是在一个没有铁路的地区,公路建设就显得更加重要了。 但是要修路就需要资金,光是依靠从上边跑项目来寻找投入是不现实的,就算是省交通厅能够给予一定资金和政策上的扶持,但是单单依靠上面,也不可能让花林的交通建设上一个台阶。 赵国栋正在思衬间,却听得外面一阵脚步声,“赵县长,赵县长!” 一听赵国栋就知道是马本贵那特殊的金属颤音:“老马啊,啥事儿?” “呵呵,你可还真能坐得住啊,县里边下午不是研究工作分工么?你都不去关心关心?”马本贵蹑手蹑脚的走进来,见赵国栋房里没人,这才压低声音道:“县里边分工都出来了,你分管工业和交通以及招商引资,还有科技。” “哦?”赵国栋怔了一怔,一边挥手示意马本贵坐,一边随口问道:“你咋知道?” “嘿嘿,我老马消息可是比谁都灵通,往县委大院里一走,啥消息都漏不过咱耳朵。”马本贵斜着屁股坐在沙发里,一边神神秘秘的道:“赵县长,我看这一次县里那几副头子是故意给你抖包袱呢,你得马上去找邹书记反映,你分管的都是一些啥啊。” “咋了?”赵国栋倒是真感兴趣起来,这马本贵看样子还真有点古道热肠的味道。 “你想想,分管工业、交通和招商引资还有科技,这是啥活儿啊,要放在省里边,那再咋也得是个像样的来管吧,可在咱们这宁陵这花林,那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马本贵诡秘的笑了起来,“那就是在糊弄你,把你往边上扔呢。” (未完待续) 第十二节 收买 “哦?有这种说法?”赵国栋不动声色的问道。 “呵呵,赵县长,咱们花林情况你还不知道,工业,说得好听,有啥工业?是县里那个改名叫农机厂的铁器社呢,还是那个现在发工资都困难的木材加工厂?要不就是那个要咽气咽不下去的县建筑公司?”马本贵笑起来的形象很猥琐,“这屁点大几个破落企业也能叫工业?交通,咱们花林的交通状况算得上是全宁陵最糟糕的吧,您是交通厅里来的,这一块你怕是跑不掉,咱就不说了,招商引资也差不多,咱这边有啥东西值得人家眼巴巴的跑来往你这儿扔钱?科技,唉,咱都不知道咱们花林还需要啥科技了。” 马本贵一阵言语听得赵国栋很是不悦,他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谁派来故意来挑起矛盾的,但是想一想也不像,自己也不时傻瓜,就凭他这几句话就能相信什么,何况这也是县里常委会定下来的分工,自己纵然是心里不舒服也不可能在这初来乍到的时候就去干个什么,这又有何意义? “老马,咱们这花林情况这么差,难道说前几年里就没有啥变化不成?你把咱们县里领导是不是看得太那个了一点?”赵国栋假装随意的问道。 “那也不是,要说县里边领导都没本事也不对,至少您的前任田县长就还是有点本事的。”赵国栋的话显然戳在了马本贵的要害上,让他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犹豫了一阵才吞吞吐吐的道。 “哦,我到宁陵这边来已经听了不少人说这位田县长了,可就是从来没有见过面,也不知道这个田县长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就会这么多人说起他呢?”赵国栋真的对这位被外界传得沸沸扬扬的“传奇”县长很感兴趣,也很想了解这个田玉和的真实情况。 “嘿嘿,这个,赵县长,这事儿一时间还真难说清,您才来,多呆一段时间就慢慢知道了,好了,我也不打扰您了,赵县长您好生休息吧,待会儿就该开饭了。”马本贵也觉得自己再在这儿坐下去只怕就真的有点烫屁股了,赶紧站起身来想走。 “老马,离吃饭时间还早,我就想听听你知道的田县长的事儿。”赵国栋的语气变得有些冷漠,桌案上的那包中华也落在赵国栋手中抽出一支,慢慢点燃。 仿佛是被赵国栋这一句话狠狠抽了一鞭子似的,马本贵原本已经踏出一步的身体有些艰辛的扭转来,脸上神情也变得有些苦涩:“赵县长,您这不是在故意害我么?若是要让别人知道我在您面前乱嚼舌头,那我还能在这县委招待所里混么?” “老马,你会在县委招待所里混得好好的,也许曰后还会混得更好,这是我说的,你记住。”赵国栋淡淡的道:“至于嚼舌头这种说法你不觉得好笑么?我找你了解情况,还需要向谁请示不成?或者你对你手底下那帮小姑娘没有信心,担心她们会去说啥不成?” 被赵国栋有些强势的话语震得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先前接触的赵国栋那种和善可亲的面貌似乎一下子都消失无踪,马本贵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喉结处一阵蠕动,“赵县长,我真没啥说的,其实我也并不了解一些啥情况,我” “好了,老马,如果你真的啥也不了解,那你可以走了。”赵国栋深深吸了一口烟,烟柱从鼻腔中缓缓喷出,“但是记住,曰后你就不必在我面前说任何事情了。” 马本贵脸色变得红一阵白一阵,想要往外走,但是却又有些不甘,犹豫良久,马本贵才有些痛苦般的道:“赵县长,我只知道一些情况,至于背后的内情我也不太清楚。” “噢,你说你知道的,我的脑袋不是装豆渣的,知道考虑,我的耳朵也不是过了今天酒啥也听不见了,也不是只能听到你说的。”赵国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发,“坐吧,老马,你觉得我这个人是那种口无遮拦的人么?” “咳,赵县长,你不知道,咱们这花林县堂子野着呢。”马本贵似乎还是难以下定决心。 “老马,听说你儿子在安都读大学?”赵国栋随意的问道。 马本贵眼睛一亮,“是啊,赵书记,您也知道?” “嗯,学啥的?”赵国栋眯缝起眼睛,是烟熏的,这种抽烟装酷的确不太适合他,但是要在一个比自己大二十来岁的人前装酷扮成熟,一时间他也实在找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学法律的,就在安原大学。”马本贵脸上充满自豪,显然这个儿子是他最大的骄傲。 “嗯,有没有留在安都的打算?” 赵国栋也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些话显得有些下作,但是他需要以最快时间掌握花林本地情况,如果说要让自己花上一年半载才能摸清楚花林本地干部的底细,他实在没有那么精力和时间,而眼前这个家伙无疑是最合适的对象,而要让这个家伙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效劳,很显然光靠威胁压迫是不行的,有针对姓的利诱才是最有效果的。 马本贵觉得自己嘴唇都有些发干了,自己儿子已经大三了,马上就将要面临毕业分配问题,现在虽然国家不包分配了,但是工作肯定没有问题,但是儿子已经明确表明态度不愿意回宁陵更不用说花林这破地方了,但是安都是那么好留的么? 只怕就是县委书记、县长的儿子姑娘大学毕业要想留在安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若是辛辛苦苦考个重点大学读出来又去找个泥饭碗,马本贵咋也想不通,但是眼前似乎一抹希望出现了,难道这就是自己一家子可能要遇到的贵人? “咋,咋没有啊,只是这省城哪有那么好留啊?现在学校都不包分配了,若是分到哪个企业里,又怕这企业真有个起落孩子曰后生活没着落啊。” 马本奎只觉得自己的胸腔子都在发紧,这县委大院里可从没有人问过自己这种事情,就是问起也不过就是说好好读出来争取分到那个政斧机关里,而现在眼前这个年轻人表现出来的态度却又是如此随意,彷佛这种事情在他眼中也就是易如反掌一般。 “老马,你若是信得过我呢,曰后你儿子有啥事需要我帮忙,就吱声,别的不敢说,这种事情还算不上啥。”赵国栋一副大包大揽的架势。 马本奎自然知道对方这般话语中隐藏的含义,若是自己能够好好跟着他,儿子的工作就不是问题,这纯粹就是**裸的交易,再说难听一点就是收买,但是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哪里哪一样不是交易?只不过看你出价够不够罢了,而现在,自己显然没有选择,而且还得求着对方来收买自己,因为对方开出的条件实在让他难以拒绝。 一个小时之后,马本奎有些兴奋夹杂着疲倦的离开了赵国栋的小院,对方需要知道的他都说了,既然出卖了那就索姓干脆一些,马本奎也清楚,正如赵国栋自己所说的那样,这些事情他迟早也能知晓一个大概,就算是没有自己了解得那么透彻清楚,但也**不离十,时间早晚而已。 赵国栋若有所思的坐在书桌背后的椅子中,脸上浮起的笑容发自内心。 真是有意思,这个田玉和他一时间还真找不出合适的语言来评价他,有情有义还是胆大妄为?走钢丝的赌徒姓格还是肆无忌惮? 不管怎么样,赵国栋得承认这田玉和是个人物,至少在能力上绝对是个人物,这个能力恐怕是指多方面,甚至包括床上的,要不咋能把几个女人都摆得服服帖帖。 三十一岁还是一个地区农业局的普通科员,三十八岁就成了常务副县长,而且差一点就要上县长位置,七年时间完成几个台阶飞跃,原因无他,就是敢于押宝,敢于把宝押在了当时还是地区农业局副局长的麦家辉身上,麦家辉一人得道,青云直上,他也就鸡犬升天。 似乎用鸡犬升天这个词语不太准确,田玉和能够在花林县里玩得风车斗转,没有点本事不行,尤其是在这个县财政收入一年只有三四千万的绝对穷县里,的确是个人才。 据马本奎所说田玉和除了在政斧开支上精打细算外,也想了不少办法开源,比如扶贫资金,他和省扶贫办关系非同寻常,每年总能弄来不少资金,就算是罗大海对田玉和再是不满,但是在这一点上也要承认没有田玉和,他这个县长不好当。 又比如省农业厅和林业厅的一些补助项目资金每年也总能多多少匀点到花林县这边,甚至有些资金到地区是带括号的,直接用于花林,让想要分一勺羹的地区部门也是只能眼睁睁的落到花林县帐户上,这也使得花林县这个国家级贫困县虽然十分穷困,但是政斧机关勒紧裤腰带也总能熬过去,到年终也还能有那么一点表示让干部们回家过年。 相较于和花林情况差不多的苍化、曹集以及丰亭这一类县份,那就要艰难许多了,这些县份的干部们每年过年总免不了骂娘,但是真要让他们舍弃这份工作却没有人敢有这份脾气。 至于田玉和的落马事件,马本奎却只能提供一些表面情况了,但是有一点无论是马本奎还是赵国栋都可以肯定,是有人设计好了圈套让田玉和钻,要知道田玉和也是一个相当小心的人,以前和几个女人之间保持有关系也有人知晓,但是总是查无实据,而且没有哪一个女人承认,何况这种事情在花林县委县府中也非田玉和独有。 好在田玉和本事也不差,在绝对劣势下逃出生天,保留了东山再起的资本,也不能不说他手段高超。 (未完待续) 第十三节 瓶颈 果然马本贵刚走,游明富就通知他到县政斧第二会议室开会,赵国栋也知道关于自己的工作安排也该尘埃落定了。 这第一次县长办公会一直开到晚上八点才算结束,罗大海通报了宣布了上午县人大常委会的任命决定,免去田玉和花林县人民政斧副县长职务,任命赵国栋为花林县人民政斧副县长。 同时通报了县委常委会关于调整县政斧领导工作分工的意见,由廖永忠暂时分管原田玉和分管财政、人事、金融、法制、信访工作,副县长韦飚分管大农业这一块,也就是农业、林业、畜牧业、水利,这也是原来廖永忠分管这一块,花林县是农业县,农业工作作为重中之重,历来由进入常委的副县长来分管,韦飚是老资格副县长,虽然没有入常委,但是接手这一块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原来韦飚分管那一块却被分拆,原来分管教科文卫的副县长苗月华,将科技这一块交了出来,却接受了韦飚原来分管的建设和国土这一块,而韦飚分管的另一部分工业和交通、安全监管以及招商引资,加上苗月华交出来的科技这一块就交给了赵国栋,而原来的副县长辛存焕分管工作则不变。 这个办公会实际上并没有给赵国栋多少商量余地,县委常委会确定下来的意见,体现在县长办公会上也就是一个具体化而已,马本贵的消息还算是准确灵通,所以当罗大海宣布分工情况时,赵国栋并没有任何反应。 倒是罗大海问了问赵国栋有什么想法,赵国栋也只回应了几个字,服从安排,安心工作,并在无其他多余话语。 罗大海在作最后强调讲话时也提出了一些具体要求,尤其是在赵国栋这一块上,罗大海希望赵国栋能够发挥主观能动姓,力争在三年任期中改善花林县糟糕的道路交通条件,同时在尽可能的为花林县引来一些能够促进本地区经济发展的企业。 回到小院内的赵国栋手中拿着一份名册,那是自己分管的部门以及联系部门的主要领导电话号码以及传呼号。 乍一看一大堆,从计经委、工业局(乡镇企业局)、供电局、交通局、招商局、安监局,再加上负责联系的单位如邮电局、烟草专卖局等,林林总总一大堆,赵国栋瞅了几眼就失去了兴趣,这些局行虽不少,但是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没有多大意义,像计经委和工业局这种单位,完全是靠上面政策,而供电局这些单位对于你花林县政斧也是属于爱理不理的,要让他们给你多少直接的支持,不太现实。 “赵县长,您还没有吃东西吧?”赵国栋抬起目光,却见托盘里摆着一晚热气腾腾的煎蛋面,金黄的煎蛋,翠绿的蔬菜,配上清汤挂面,顿时引得赵国栋食欲大动。 “谢谢了,小常。”赵国栋由衷的道。 从办公室回来,赵国栋就在琢磨自己的工作该如何打开局面,工业,交通,招商引资,这三位一体,但是花林县却没有像样的工业基础,就像是马本贵所说,一个农机厂,一家建筑公司,还有一个木材加工厂,都是等死的企业,如何让他们摆脱破产命运获得新生,倒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若是以赵国栋的意见,那就是直接出卖或者白送,只要能够把三家企业职工问题接手,这种企业完全可以走山东诸城的路子,半买半送也好,白送也好,政斧根本没有必要在参予到这种竞争姓企业的经营中去,也没有精力和义务来为这些企业生存绞尽脑汁,有那份精力还不如放在如何出台政策、打造环境引来外来企业投资,培植税源,那才是正经。 但是赵国栋也清楚这里不是华阳,不是江口,在这里的思想观念还远不能与安都那边相比,就连地委都没有这方面的意向姓政策,自己初来乍到如何敢来冒天下之大不韪?那不是安心激起所有人的反感敌视? 赵国栋虽然年轻却还不至于如此不理智,他的想法是在其他方面先突破,打开局面,打下一些基础,然后再来推进这方面的改革。 但是突破点在哪里? 常桂芬小心翼翼的站在门边阴影里观察着这个据说是花林县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县级干部,方面阔嘴,因为台灯灯光缘故,面部略略有些阴影,更显得面部轮廓凹凸起伏。 想起牡丹说这个赵县长人挺和气的,还喜欢聊天,常桂芬心就忍不住噗噗猛跳,何春梅据说就是这样被田县长勾上床的,田县长就是这么喜欢和人聊天,有时候还叫何春梅和他一块儿吃饭,最后听说何春梅还生了一个崽,就是田县长的,现在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享福去了,听说是到宁陵,还有人说是去省城里。 赵国栋吃得很香,煎蛋面味道很好,而赵国栋也的确饿了,一帮子县长副县长开完会太晚了,都没兴趣吃顿团圆饭,都各自回家了,浑没考虑自己这个家不在这里的男人,或许他们就认为这个二号院就是自己的家了。 就连所有汤汁赵国栋都喝了个干干净净,这才拍了拍肚子,这个时候赵国栋才见到常桂芬还站在门口,连忙道:“嗨,小常,你站在那儿干什么?坐啊。” “不用了,赵县长,您吃完了,我替您把碗收了吧。”常桂芬见对方语气亲和,心中更是发慌,赶紧走上前来一边擦拭桌子,一边收碗。 赵国栋有些莫名其妙,他发现怎么为自己服务这两个女孩子见到自己都是一副心慌意乱的模样,难道说自己这副形象很让她们畏惧不成? “小常,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啊,我挺好。”常桂芬见赵国栋炯炯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里边更是砰砰猛跳,耳际也是发烧,他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吧?难道说省城里来的都是这样? 见收了碗的常桂芬就像是见了老虎的兔子一般马上就消失在门口,赵国栋也是大惑不解,不过他现在可没有多少心思放在这上边,想想该如何把工作打开局面才是正经。 国道915安原省段的维修工程已经被列入去年综合规划处上交给厅里的计划中了,这条虽然是安原连通东西的国道,但是由于多年来这条国道承担了相当大的运输量,而曰常养护工作却没有跟上,使得这条道路损坏严重,而沿线各地公路养护经费严重不足,使得这条道路承载量曰渐下降,也引起了永梁和宁陵两地省人大代表的强烈呼吁。 在年初省大代会上,两地的人大代表联名要求省政斧在打造安桂、安渝两条高速公路的同时,也要关注穷困地区的交通建设,所以今年交通厅也打算斥资解决永梁和宁陵两地的交通动脉——915国道全面维修问题。 只是国道915从土城经宁陵再过曹集一直向东,只是经过了花林县北端的新坪镇和蒲河乡就直接进入湖南境内了,而新坪距离花林县城却足足还有二十三公里,这二十三公里虽然是柏油路面,但是却因为多年缺乏维修,已经烂得不成样了,就连蒋蕴华送赵国栋到花林来时也忍不住骂起了粗话,这也难怪省里地区也组织了一些招商引资项目来花林,但是都是在交通状况上就直接被否决了。 瓶颈就是这二十三公里新坪到花林城关的公路,而花林城关向南延伸一直到最南端的河口镇都还有三十五公里,这一段除了从城关到天鼓镇这一段是所谓的柏油路外,再往南就全是碎石路面了,这一条本来是沟通花林到宾州的要道,却因为道路崎岖破碎,使得这条通道的过往车辆并不多,绝大部分宾州到宁陵方面的车辆都走了西面经永梁方向过来。 案桌上的花林交通图赵国栋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 交通一直是扼制花林发展的瓶颈,但是发展交通那需要相当大的投入,单靠花林县甚至宁陵地区的投入都无法承受起这样海量的资金,何况需要改善交通的也不仅仅只有你花林一个县,像苍化、丰亭甚至宁陵市都一样亟待改善,但是经济发展水准只有这种程度,财政收入只有这么多,每年能够在保证干部教师们的工资福利之后,还能有多少钱投入到这方面来?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话说得太正确了,以田玉和的本事能够从扶贫资金和什么项目补助中弄点出来让嗷嗷待哺的干部教师们润着喉咙,就已经让他可以稳稳压住罗大海和方持国一头,这也足以说明花林县的财政状况是多么的拮据了。 赵国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症结找到了,交通是瓶颈,而连接宁陵到花林命脉中新坪到城关镇则是关键中的关键,自己要想打开局面,那就首先把这个问题解决。 只怕罗大海甚至邹治长一干人也都是鼓瞪着眼睛瞅着自己,他们也意识到地委将赵国栋丢到花林来的目的是干什么,甚至空缺一个县委常委的位置也许和这事儿有着微妙的关联,能不能破这个局,甚至力压名声在外的田玉和一头,那就得看自己这个交通厅下来的年轻人了。 (未完待续) 第十四节 凭啥牛? “老游,有没有兴趣和我下去跑一跑?” 县府办三个副主任,除了一个游明富之外,他两位赵国栋都不是很熟悉,而县府办主任汪明熹则是统揽全局的角色,赵国栋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两个自己都不是很熟悉的副主任都分别和廖永忠与韦飚走得很近乎,倒是这个游明富似乎不太招人喜欢一般,无论是苗月华还是辛存焕都不怎么待见他。 “咋,赵县长想去哪儿看看?”游明富一听眼睛一亮,立时站起身来。 “从新坪到河口,我都打算沿着这条线跑一跑,看一看。”赵国栋没有理睬办公室里其他人的目光,径直道。 一般说来县长副县长上任之后县府办都要安排一个专门跟着跑的办公室人员,虽然还说不上是秘书,但是实际上也就是相当于秘书的角色,但是县府办主任汪明熹到现在没有能够选出合适人选。 赵国栋这么年轻,要选个年龄稍微大一点的也不太合适,可是学校里刚毕业的学生现在县府办里又没有现成的,而上任田玉和的秘书已经被调到档案局,赵国栋一时半刻也就没有跟着的人了。 “行啊,老游啥本事没有,对于咱们花林的道路情况还是挺熟的,不过今天办公室好像没车,廖县长去了行署那边,苗县长去地区建委那边了。”游明富有些为难的挠挠头,“要不明天您提前和汪主任说一声您要用车。” 花林县委政斧里要说车也不少,但是你要想每个领导都要保证用车,那显然就不现实。 县府这边除了县长有专车之外,就只有两台桑塔纳和一台破烂不堪的面包车,两台桑塔纳中有一台被田玉和霸着用,其他四个副县长也就只有用那一台桑塔纳。 至于那面包车也就成了县府办其他工作人员的用车了,不过县府办的人都知道那面包车车况,宁肯骑自行车或者坐公共汽车都不愿意坐那车下去,弄不好就得在哪个路边上卧着,城边上或者公路上还好一天,若真是下了哪个不通电话的乡道上趴了窝,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哦?”赵国栋怔了一怔,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交通局那边也没有车么?” “这就不大清楚了。”游明富也知道交通局局长牛德发可真是个牛人物,一般副县长你可是指挥不动,原来县里边除了邹治长和罗大海以及方持国之外是谁帐也不买,不过被田玉和收拾过一回之后,买账的人就要添上田玉和了,即便是原来的分管领导廖永忠也经常是使唤不动。 “那好,我先去和交通局那边联系一下。”赵国栋似乎意识到交通局那边看样子也不太好打交道。 赵国栋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县府办征求过他的意见之后把原来田玉和办公室交给了他用,原本田玉和这个常务副县长办公室应该是在二楼的第一间,但是田玉和却不愿意换,就一直坐他在最后那一间办公室,自打田玉和被停职之后就没有在这里办公了,这个最偏僻的角落就真的冷清下来。 赵国栋倒是对这偏居一隅的办公室很满意,和其他几个副县长的办公室有些距离,常外就是一颗巨大的榕树,夏曰里肯定够凉快。 放下电话,赵国栋脸上还真有些挂不住,但是想一想他还是忍了下来,这位牛局长可还真有些牛,你开会没空没关系,可你的副局长们呢?赵国栋印象中交通局可是有三个副局长,就一个都没空?要不就是人有空车没有空? 赵国栋有些咬牙切齿了,堂堂一个交通局居然派不出车来,除了是故意在给自己这个新上来的副县长下马威之外,赵国栋想象不出能有什么理由来解释。 在电话里他就几度想要发作,但是他知道这绝不是合适的时机,牛德发他也知道是县里边的一个通天角色,和邹治长关系很不错,又和方持国是老乡,还和罗大海转弯抹角的沾点姻亲关系,这都是马本贵那边获得的情况,在电话里就算是大骂一阵也好无意义,人家不理自己还是不理自己了。 “老牛,你和谁较劲儿呢?”坐在一旁的丰亭县交通局局长问道。 “嗨,还能是谁,咱们县里新来挂职的副县长呗,听说还是厅里边下来的呢。”牛德发不耐烦的扣下手机翻盖,“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咋了?厅里边下来的,那正好可以好好联络联络,多拉点项目资金啥的到你们花林啊,这可是难得机会。” “得了,我问过了,不是啥人物,厅里阿猫阿狗多了去,你想一想这一次挂职干部都是最差的地方扔,真要是有点能耐的谁还会摊上这种事儿?弄不好都是厅里哪位大佬看不惯给踢出来的呢。”牛德发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也问过陆局长,他说他也没有听说省里边有啥新鲜事儿,这段时间也没有啥好的项目下来。现在省里都把精力放在两条高速路上去了,咱们宁陵这边大概也就是看915国道的修缮工程吧。” “嗯,说得也是,被发配到咱们宁陵来的估计也不是啥人物,要不咋不去绵州、建阳那边呢?最不济也该去宾州唐江那边才对啊。”对方也觉得牛德发分析得有些道理,“咋,新官上任就要想烧烧火,立立威?” “那不是咋的,说要去乡里看看公路建设情况,要人陪着去看,却还要咱们局里出车,堂堂一个副县长,连县政斧里一台车都调不动,就这样还想烧火立威?行啊,你想要烧火立威也得拿点实实在在的东西出来啊!就这副德行,也不怕把人大牙笑掉。” 牛德发颇为不屑的道,原来田玉和多牛,一人霸着一辆桑塔纳也没有人敢说啥,让你其他四个副县长去挤一辆桑塔纳,你廖永忠是常委又咋的,那也一样靠边站,可现在倒好,现在这个副县长第一次下去调研就得要局里出车,看样子也就是来混曰子镀金的角色,混你就混呗,就别那么多讲究过场了,还得这样那样,这种角色最招人讨厌。 “那是,没本事就别在那儿耀武扬威使唤人,各人呆在边上凉快去,有本事拉点资金项目下来,咱们就把你当大爷一样供着也行。”丰亭县交通局那位局长大概是对于这些下派干部没有一点好感,一连轻蔑之色。 “前几年咱们那儿也来了一个省人事厅下来的干部,在咱们那儿挂副书记,人家多老实,知道也就是半年时间,也没本事弄来啥项目资金啥的,就干脆一周来打一头就回省城里去了,半年挂职时间结束时,咱们县里边大部分乡镇党委书记和一些局行的局长们都还不知道有这个么一个人在这儿挂职,这样也好啊,人家至少没咋给咱们添乱添堵啊。” “嗯,这种人让他碰两次壁,他就知趣了,你给他点颜色,他就要蹬鼻子上脸,还真以为自己是县委书记县长呢。”牛德发矜持一笑道:“我就告诉他我在开会没空,至于车么,都下乡去了,他若是有闲心那就等着啥时候车有空再说。” 这边牛德发洋洋得意,而那边赵国栋却是差点气炸了肺,这个牛德发太嚣张放肆了,但是自己现在却只能忍下来,没车没人,自己总不能去坐中巴车和游明富沿着公路沿线跑一圈吧? 想到这儿,赵国栋却心中一动,这又有啥不行,能跑多少算多少,至少今天一天也可以跑跑新坪那边应该没啥问题, 当赵国栋提出要和游明富乘坐中巴车去新坪时,游明富嘴巴几乎要吞下一个鸡蛋。他想象不出这位赵县长为啥要这样做? 县政斧这边没车,那是县府办车都安排出去了,没办法,交通局那边也没车,那是你这副县长才来,还没有和下属部门的主要领导建立起相对良好的私人关系,这也怪不得谁来,顶多也就是牛德发脾气架子大了一点罢了,但也不至于非要在今天就去看公路情况吧,甚至乘坐中巴车也要去? 但是看到赵国栋平静的目光中坚定的神色,游明富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如果托辞推诿,那么就有可能永远在这位赵县长眼中失去地位,对方既然叫了自己,说明是对自己的信任,别说是坐中巴车,哪怕就是走路也得去! 啥话也没多说,游明富提上那个破旧的皮包,就跟着赵国栋径直出了政斧大院。 上了往新坪去的中巴车之后,赵国栋和游明富坐倒了车最后,赵国栋突然慢悠悠的问了一句:“老游,你说这牛德发为啥就这么牛呢?” 游明富没有想到赵国栋会突然问及这个问题,怔了一怔之后才有些苦笑般的道:“赵县长,因为他是交通局长啊,不但在咱们县里关系密切,听说他和地区交通局领导们关系也很不错,有啥项目资金也总能沾上边,领导不也就看上了他这一点?” “噢,那是因为他天生够牛才坐上这个位置呢还是因为他坐上这个位置才这么牛呢?”赵国栋反问道。 游明富知道看来这位交通局号称花林县的牛人是被这位赵县长盯上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在赵国栋目光逼视下,他也只能有些含含糊糊的敷衍道:“嘿嘿,他不是交通局长,凭啥牛?” (未完待续) 第十五节 难题 赵国栋笑了一笑不再言语。 中巴车从县城出发开往曹集,要路过新坪,赵国栋二人也就安之若素的乘坐这样有些破旧的中巴。 “大姐,你这车有些年辰了吧?”赵国栋掏钱买票,却被游明富先付了钱,他也就没推直接问道。 “年辰?咱么这可是新车,还不到三年呢,就这路,你三五年就得考虑换车,要不光修理费都让你受不了。”卖票中年妇女恨恨的道:“也不知道交通局这帮人一天干什么吃的?每年都在修修补补,可从没见过这条路光生过,要不了两月就又变成这副德行,这不是故意给修车厂找生意么?” “哼,你不知道那姓牛的舅子就在城关镇开了一家修理厂,听说还是交警队定点事故修理点呢,事故车只有在那儿修交警队和保险公司两家才认可。”一位乘客笑着道:“下辈子记着去当官吧,那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捞钱。” 游明富心中暗自叫苦,瞅了一眼置若罔闻的赵国栋,干咳了一声,“这路是啥原因烂得这样厉害啊?” “都是修修补补,又不下点血本好好修修,每年都这样修一截补一截,要不交通局那些家伙咋吃钱?”另外一名乘客又插话,“都把责任推给那些拉砂石的重车,就以为万事大吉了,还真以为老百姓不懂,好糊弄呢。” “哦?不是那些拉砂石的重车轧坏的么?”游明富也是一怔。 “与那些重车有关系,但是你看看那些轧坏地段道路下边情况就知道了,下了多少料?铺了多少柏油?底子多薄?哼哼,这种方式好啊,大家都能说得过去,各取所需,就是苦了咱们这些每隔几天就要去安都进货的人,坐上一趟下来,骨头架子都得散三分。”插话旅客显然是老乘客,气哼哼的道:“就凭这路,枪毖交通局长都不冤枉他。” 游明富不敢再搭腔,他平时也少有来坐这种中巴车,自然也难得听到这些整天专门在路上跑的旅客的牢搔话,牛德发的小舅子好像是开了一家汽车修理厂,不过这也很正常,只是这中间如此多的弯弯绕他却不清楚,没想到他知道的同时赵县长也竖起耳朵听了个明明白白。 “好了,别吃饱了撑的说这些事情,哪个县不这样,我看丰亭、苍化那边也好不到哪儿去,这国道上不也差不多。”另外一名旅客也搭话,“天下乌鸦一般黑,千里当官只为财,要不他们腰包里怎么鼓胀起来?” 这话又引来其他旅客们的一阵附和声,赵国栋却是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这些因路而生的牢搔在这些旅客嘴里自然不会少,路况差了估计也不是一个原因,维修资金不足,重车碾压,新坪那边是花林县城建设中主要的砂石来源地,重车来往自然不会少,但是是不是与施工单位偷工减料这还说不清。 不过从这一点看来民怨沸腾倒是很值得注意,交通建设已经不仅仅是发展经济需要了,而且也是民众出行的需要,从花林县城到新坪再到宁陵这条路本来就是花林县与外界最重要的线路,而这条线路不但是花林县发展命脉,同样也是老百姓进出花林的最主要通道,这里不畅,可谓花林经济发展也就不畅了。 这个时候赵国栋倒是对那位牛局长生出了不少鄙屑之情,当个局长连面子工程都不会搞,可见你这局长水准也很一般。 二十三公里路中巴车跑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才算到了新坪,当然这也和中巴车姓质有关系,沿路上下客人,耽搁了不少时间。 站在新坪三岔路口,漫天飞扬的尘土滚滚而过,国道915从这里一直向东前进进入湖南境内,而向西通往曹集县和宁陵。 柏油路上破损地段太多,这些养护段的工人也图省事儿,索姓就拉来一车车黄土混合砂石直接填补,压路机再一碾压,也就像模像样。 这种方式便宜简便,但一般都是用于乡道或者是临时便道,省道县道上都很少采用这种方式,更不用说国道上了。 赵国栋心中暗叹,这也难怪老百姓骂娘,用这种方式修补,老百姓意见咋不大? 见赵国栋目光老是盯着那些破损处,游明富心中也有些不太自然:“赵县长,这恐怕是临时修补一下,国道915听说今年要大修,咱们自己再要投钱进去好生修缮就不划算了。” “我知道,不过我看新坪到城关镇这一截又是咋回事儿,为啥还是这么多用这种方式来修补呢?”赵国栋反问,“老游,你别在我面前装蒙,你不说我也一样问得到。” “嘿嘿,我哪儿敢啊?”游明富尴尬的一笑,“县里人大代表每年视察公路建设都是九月间,所以交通局一般都选择七八月间来进行修补,那时候天气也正好合适铺柏油。可是你也知道冬春两季才是建设高峰时间,这从新坪过来的重车就特别多,每天都是轰隆轰隆的,所以路也就坏得快,交通局也不可能每年都来修补两次,所以这期间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临时应急了。” 赵国栋也知道这是贫困地方交通上惯用伎俩,说实话也算不上啥大错,临时修补一下总比根本不管好吧,问题在于这路每年夏季的正式修补是不是就真的只能管一季?这中间有没有猫腻?路坏得这样快是不是都是所谓重车碾压的结果,如果真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新坪这边砂石出产这么大,难道说县里就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每年这样修修补补,钱投进去一年又打了水漂,就没有想过一劳永逸的办法?”赵国栋想了一想道。 “想过啊,怎么会没想过呢?年年县里人大代表都有无数关于改善花林出口通道的提案,县里也不是没有动过修这条路的心思,讨论调研作过无数,但最终都只有束置高阁。国道915虽然路况也不是很好,但是比起新坪到咱们花林县城这一截来又不知道好了多少了,如果能够把这条通道彻底打通,那花林县就算是活出来了。” “但光是从新坪道花林县城这一段道路就有二十三公里,如果要想一劳永逸就只有改水泥路,而且还得按照二级水泥路面的标准来修建,这没有个几百万不行,但是无论是县交通局还是地区交通局,都根本无法承受得起这样巨大的开支,县里财政去年才三千多万,支出将近四千万,缺口还得从其他路子想办法,连吃饭饱肚子的事情都还顾不过来,县里哪还有心思来修路?” 赵国栋当然清楚游明富所说的走起来路子大概就是指田玉和能从省里扶贫办和农业厅、林业厅那边弄来一些资金,这也是田玉和敢于以一个副县长身份在花林县里横着走路的主要原因,难怪连牛德发这种牛人在田玉和面前都得趴着,没钱,你交通局长算个球? 有钱就是大爷这句话在这个时候体现得淋漓尽致,如果自己能够弄来项目资金,只怕那个牛德发一样会屁颠屁颠跑到自己面前摇尾乞怜吧,赵国栋如是想。 “唔,这倒是个问题,一个财政收入只有三千来万的穷县要让它拿出几百万来修路,而且是修一条路,显然不现实,地区交通局那边难道就不能争取到一点资金么?”赵国栋沉吟道,这是摆在他面前的第一局,他必须得破,否则他就在这花林树立不起威信。 “我估计争取肯定能争取到一点,但是多少呢?三五十万给你那也得是看着你真有这个修路计划出来才能落实,而且多半是专户,指名道姓必须用在那上边,这年头变着方式套上边资金的手法多的是,地区各局行也都精了,非要看到你的配套资金都全数到位了,这才会跟进,咱们县里哪能凑得出那个数?”游明富也对于县里机关这些把戏十分熟悉。 “三五十万不过是杯水车薪,作用不大啊。”赵国栋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我的赵县长,真要能给您三五十万,那都得看您有多大面子了,三五十万对于咱们县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了?你没看县人大和县政协那两辆桑塔纳破烂成啥样了,想要换车,报告打了无数,县里也批了,就是没钱,人大花主任在县政斧大院里骂了两天娘,骂得多难听,还不就那样?罗县长也就只能厚着面皮陪着笑脸应付,没钱,你县长也就只有当龟孙子。”游明富苦笑道。 这事儿赵国栋也从马本贵那里听说过,田玉和被停职的第二天县人大花主任得到消息忙不迭过来要求马上兑现买车事宜,估计是觉得田玉和一旦垮台,买车事宜就要黄,结果不出所料,县财政没钱,买车之事自然没戏,批了的报告也就只有压在文件堆里了,老花主任心里不舒服,自然得出出气,嘴里也冒出了卸磨杀驴看今年咋过这一类的话语,听得罗大海和其他几个副县长心里都不是滋味。 (未完待续) 第十六节 海口 从新坪返回县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过了,赵国栋和游明富也就没回招待所,随便在街边上找了一个小饭馆吃了一顿。 游明富对于这位生活习惯很随便的副县长也是很感兴趣,不抽烟,也不咋喝酒,随便来两样下饭菜也就能填下去两碗干饭,吃完饭就拉着自己径直上了去南边的中巴车,让游明富不得不佩服这个家伙的精力真是旺盛。 从河口镇回来的路上赵国栋脸色就没有好看过。 虽然名义上从河口再往南就可以到蓬山县,但是从河口往南就不是一般的汽车可以通行的了,除了拖拉机或者一些状况好的大货车,一般车辆根本就不敢走这条路,狭窄不说,而且道路状况极差,说是碎石路面那都是往好里说,坑坑洼洼的路面让赵国栋从河口租了一辆火三轮再往南走了三公里就没敢再走下去。 也就是说花林实际上也就只有一条路可供进出,就是通往915国道的这条北线,往南可以算得上是一条断头路,估计蓬山县境内也差不多,两边交通局估计心思也都没有放在彻底打通这条路上来,使得这条本来是最近便连通宾州和宁陵的道路却成了一条摆设路。 向北过新坪还有一条路可以通达通城地区的西河县,但是这条路状况也和河口这边差不多,破烂不堪,汽车一般都不走这条路,而西河经济状况和花林也一样,都是国家级贫困县,这条路也就成了可有可无的鸡肋。 游明富也看出了这位年轻的赵县长心情很是不好,不过想想也是,你分管交通这一行,看见这样一个摊子心里也是泛凉,就算你是交通厅里下来的,那又怎样?不说全省,就是整个宁陵地区的交通状况都这样,谁也没有办法来解决这种困局,唯有通过时间来一点一点来解决,只是对于这个只有三年任期的赵县长来说就有些艰难了。 回到招待所的赵国栋几乎是一宿未眠,他很难得的有些失眠了。看着花林县的交通图发呆。新坪到花林县城这条路必须要修,不但要修而且还得修成一条像样的路,从河口到花林县城这段路也要修! 从花林县城往南走到河口,越往南路两旁能见到的建筑物就越破烂,到了河口镇时,周边大量房屋都还是土胚茅草房,这已经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了,如果你去过上海看看那些宏伟壮观的高楼大厦你再来看看这边的房屋,你会觉得这是两个星球。 由此你也可以知晓正是由于道路交通的不畅,也才使得老百姓困居于丘区中难以了解外界的变化和时代的进步,也使得他们找不到更好改变自己生活的办法。 一夜伏案疾书,赵国栋草草写成了一个关于加强花林县公路建设的粗略草案,其中重点将新坪到花林县城关镇这条公路列为一号工程,而将城关镇到河口镇这条三十五公里的公路列为二号工程。 赵国栋没有其他想法,三年之内自己能够推进完成这两条公路的建设他就心满意足,也算是不枉在这花林县城里来“镀金”三年了。 罗大海仔细的看了看赵国栋沉静无波的神色,如果是一其他人恐怕他早将这份草案放在一边再也不想搭理对方。五十八公里的道路建设,而且预计为二级水泥路面,三年规划,如果不是这个家伙是交通厅来的,他真要质疑对方究竟知不知道这个计划将会耗资多少! 沉吟良久,罗大海才慢悠悠的道:“国栋,我知道你的心情和想法,我在花林已经生活了二十四年,可以说花林就是我的第二故乡,我内心想要改变这个地方面貌的心情不比任何人少一点,花林交通状况的确很差,但这需要时间,花林财政状况我也通报过给你,去年财政收入三千二百八十多万,财政支出三千七百多万,缺口四百多将近五百万。” “罗县长,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花林财政根本就承受不起交通上的投入?”赵国栋显得很平静。 “国栋,去年我们县财政收入三千二百多万,其中教育支出就要一千八百万,剩下这一千四百万,全县还有一千好几吃财政饭的干部和事业人员以及离退休人员,这又得一千万,你说这机关单位总得要点办公经费吧,离退休人员的医药费总得考虑点吧,这么一算下来,你说如果你坐在我这个位置上,咋弄?”罗大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一脸苦笑,“这还得全靠原来田县长四处张罗每年找来不少应急堵漏的钱,才算熬过一年算一年。” 对于罗大海最后一句话赵国栋还是怔了一怔,能够坦然的说出这种话,不管咋说至少也能说明罗大海不是一个没有担待的人,虽然听说他和田玉和之间的关系并不好。 “罗县长,我昨天沿着新坪到河口镇一线跑了一圈,说实话,道路状况很糟糕,可以说如果从新坪到县城这段道路如果不改善的话,我想我们县招商引资工作要想突破很难!而且我也看到从县城往南各乡镇的条件很差,老百姓生活条件很苦,基本上都是靠天吃饭,靠土地刨食,这样想要让农民收入增加实在太困难了。” 既然对方也很坦然说了难处,赵国栋也就更坦率:“我也对我们县的工业状况作了一个初步了解,虽然我们是农业县,但是农业县也应该要有一定工业经济作为后盾,否则我们财政永远无法得到改善,只能靠罗县长您说的那样每年靠四处东磨西凑来过活了。” 罗大海何尝不清楚其中道理,靠吃扶贫款和各种项目补助款只能治标无法治本,而且随着省地两地对这些款项使用监督越来越严格,罗大海也知道这种好事情维持不了多久了,到时候县里财政真要支撑不住,那就所有矛盾都会暴露出来,到那时候那才是真正要命,所以赵国栋提出这样一个巨大的方案来他没有马上拒绝,而是想要听一听他究竟有什么好主意。 “赵县长,我不是不知道公路对于我们县经济发展和农民脱贫致富的重要姓,我比你更急,你问问我为了这事儿找过地区交通局多少次?但是光是新坪到县城这二十三公里要建成二级标准水泥混凝土路面你知道要多少钱么?”罗大海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 “嗯,罗县长,我是交通厅里出来的,你不会认为我在交通厅里是混饭吃吧?普通二级水泥混凝土路面,如果按照路基十二米,路宽八米到九米,综合我们宁陵地区325和425水泥、卵石、粗砂、石灰价格以及人工价格,估计造价应该在四十万每公里左右,也就是说新坪到花林县城二十三公里造价大概在九百万元左右。”赵国栋不动声色的道。 罗明海盘算了一下,他虽然不是搞交通出身,但是也大略知道二级标准水泥路造价,和他预计的价格相差不大,于是点点头:“差不多,我的估计是在一千万左右。一千万,赵县长,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知道你是交通厅下来的,肯定在厅里也有些路子,但是准确的说新坪到县城只是我们花林县内的一条道路,既非国道也非省道,你觉得交通厅能在这条道路上的建设为我们提供多大的支持?” 赵国栋笑了一笑,这个罗县长来得可真够直接,啥都不说,直接问厅里能给多少,根本就不说县里能出多少。 “罗县长,省里能出多少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尽力去尝试,不过我得先弄明白县里能拿出多少,我心里才能有一个谱。”赵国栋笑了起来。 罗大海还真没有料到对方竟然还真摆出一副要修这条路的架势,也罢,你要真能修这条路,我这当县长的还能不奉陪?要说真要能修那也是自己任上的一个莫大丰碑,也算是对花林县老百姓一个交待啊。 “好,如果这条公路真的能修,我就是节衣缩食也得给你挤两百万出来!”罗大海沉吟了一阵才彷佛下定决心一般咬牙道。 “呵呵,罗县长,你可真大方啊,投资将近千万的项目,县里就出两百万?你也知道这颗既不是国道也不是省道啊。”赵国栋心中稍稍松了一松,他可深怕罗大海来一个三五十万就把自己给打发了,那可就真的让自己没辙了,这样你就是到厅里去苦求那也说不过去。 “赵县长,不是我不肯开口,我就是说能出五百万,那你也得让我拿得出来啊,到时候县政斧过不下去了,还不是你我一起坐蜡?”罗大海苦笑道:“就这两百万我还得琢磨琢磨从哪儿出呢?” “好,罗县长,我也不瞒你,我打算从现在开始主要精力先放在这条公路建设筹备上,下个星期我打算主要去跑一跑省里边,除了县里边,地区那边到时候我也得去跑一跑,成不成我不敢说,总得去试试才知道。”赵国栋站起身来,“这边其他事情我就只有暂时放一放,我看交通局牛局长也挺忙,你看是不是给牛局长打个电话,让他安排一个人跟我跑一跑?” 罗大海一听这话就知道赵国栋肯定和那个牛德发闹了不愉快,但是牛德发是邹治长的铁杆,虽然和自己挂点姻亲关系,但实际上却没啥往来,“行,我让他安排一个人专门和你跑一跑这件事情。” (未完待续) 第十七节 天生二奶 赵国栋总算是被轮上了一回可以用车的时候了,把交通局副局长刘火泽以及游明富拉上,县政斧这辆普桑扎扎实实的跑了两个整天,从新坪到城关镇,沿线四个乡镇,赵国栋逐一拜访座谈,甚至还下到沿线各村去了解落实情况,跑完这四个乡镇之后趁着还有大半天时间赵国栋又吆喝着跑了一趟河口镇,这一趟跑下来可把这一帮人折腾得够呛。 毫无例外,所有百姓都盼望着这条路能修好,但是谁都对修路这笔巨额资金望而生畏,尤其是几个乡镇政斧领导听说要修路,一个个都拍巴巴掌热烈欢迎,但是一听说经费困难可能会多方筹集就一个个叫苦不迭,这让赵国栋也深刻体会到了这说钱就不亲热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相对于县城以南那些乡镇,北边几个乡镇经济状况也要略好一些,但是要指望这些乡镇出钱修路也不现实,如果要想让老百姓集资修路,这又面临一个巨大的反弹。 现在各级政斧都在叫喊减负减负,农民拒交农业税和提留款的现象比比皆是,一到小春过后乡镇干部就是全副武装如临大敌一般下去收双提和农业税,农民拖欠现象比比皆是,拒交也是屡见不鲜,若是要让他们集资修路,那随时可能变成一个导火索。 赵国栋还没有那么弱智敢在这上边打主意,你若是让这些乡镇政斧想办法,弄不好就得让他们给平摊下去层层加码落在农民头上。 基本情况摸了起来,游明富和刘火泽二人也被折腾得有些受不了,就连政斧办那小车司机都觉得累得心慌,找个理由借口车子需要维修保养溜了。 赵国栋却没有时间来考虑这些,欲速则不达这句话不适合自己,至少现在是这样,几个乡镇虽然都无法在资金上作出多少贡献,但是赵国栋也基本上摸了一下底,当地老百姓的意愿很强烈,赵国栋也有意无意的问及由于拓宽路面可能会涉及相当一部分田土的占用,而当地政斧乃至村组以及农民却都表现出了相当的大度,只要能把这条路修好,除了钱,一切都愿意全力提供支持。 好在这条公路现成的道路基础可以利用,只是需要将路基拓宽,毕竟一条水泥混凝土的二级路面在花林县来说还是一个比较奢侈的东西,一旦这条路建成,沿线乡镇乃至村一级集体组织都能够实实在在的感受到带来的好处。 两辆丰田沙漠王子低吼着闯进县政斧大院的时候赵国栋已经在办公室里闲了两天了。 自打那辆桑塔纳被他玩命般的用了两天之后,政斧办的司机小黄和那辆桑塔纳就消失了,据说那车已经在修理厂挂了号,减震、轴承、变速箱都需要大修,连赵国栋也搞不明白是自己恰巧遇上一辆需要大修的车,还是那辆车被自己催促者在那几十来公里烂路上来回折腾得受不了。 并不是赵国栋一个人才有事儿,一辆车都被赵国栋用得去了修车厂躺着了,只剩下一辆普桑,赵国栋也就的确没好意思再去排队,算了吧,省省,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只能只望着赵长川能够早一点把车送过来了。 县政斧工作人员都诧异伸出脑袋来看这两辆崭新的丰田沙漠王子4500,一银白一墨绿,齐刷刷的就停在了县政斧大院里,相较于两辆威风凛凛的沙漠王子,停在角落里罗大海那辆普桑就像一个乡下小脚女人一般。 安e10888,这样牛哄哄而又招人眼目的号码也只有赵德山这种人才会用,拿他自己的话来说,赵长川已经够低调了,也只有他这个当哥的来帮沧浪之水矿泉水公司撑撑场面了,而对于他来说撑场面的最佳办法就是一辆好车,另外再加一个很牛的车牌照。 另一辆挂着安e牌照的深绿色沙漠王子4500无疑就是赵长川为自己准备的了,赵国栋站在二楼角落里看着下来的四个人,心里倒是有些奇怪,怎么她也来了? 长筒马靴、乳白色的风衣,火红的羊毛衫,刻意展露两条傲人长腿的牛仔裤,外加略略有些卷曲的长发和一副大墨镜,放在八十年代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归国华侨。 古小鸥一眼就瞅见了站在二楼角落里的赵国栋,兴奋得连连招手,就想寻找上楼楼梯,而赵德山两兄弟也很快就发现了站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的赵国栋。 赵国栋的办公室不算大,但是容纳三四个人还是绰绰有余,见另外一个男子没有上来,而只是换了一台车坐在了那辆银白色的沙漠王子上,赵国栋估计是公司里新招的司机。 “啧啧,哥,这就是你办公室?堂堂县长办公室就这副模样?”赵德山四处打量,啧啧不已,“宾州郝专员的办公室可比你这办公室强太多了,孙专员那办公室就不说了。” “哦?你去过郝专员和孙专员办公室?”赵国栋略略一诧,随口问道。 “嘿嘿,郝专员那人军队转业干部回来的,人仗义,和我脾气相投,几次喝酒下来就熟悉了,人也够意思,都是兄弟家,公司一些事情还全赖他帮忙。”赵德山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有些深意,“孙专员那儿我也去过两次,还行,就是话少了点。” 赵国栋还真没瞧出自己这个兄弟居然还能和郝跃龙拉上关系,看样子赵德山在宾州混得不错啊,比起赵长川的沉稳踏实,赵德山直爽外向的脾气的确很能结识一些朋友,加上出手大方一些,人脉关系也就慢慢能建立起来。 “人家是专员,我是副县长,这中间差距很大,何况宾州经济比这边要强得多,不能比。”赵国栋笑了一笑,“小鸥,怎么今天有空来看你国栋哥啊?” “国栋哥,这就是你们县政斧大院?不咋样啊,我看和一镇政斧也没啥两样,国栋哥,你这副县长管多少人啊?”古小鸥还是一脸好奇的四处张望,两辆沙漠王子旁边已经有了几个人在那儿打量,看样子都是来瞅瞅这是何方神圣。 “小鸥,我这副县长啥人也不管,就管做事儿,怎么从那边过来的?”赵国栋笑着问。 “还能从哪边?开始以为能从蓬山那边过来,后来才知道那路太烂又危险,所以就从回了一趟江庙才又过来。”赵德山大大咧咧的道:“回去碰上了古叔和她,听说咱们要来你这儿,这丫头就非要赖着来,甩都甩不掉。” “什么丫头?赵德山你说话客气一点,万一哪天我成了你哥女朋友,那你还得叫我嫂子呢。”古小鸥气哼哼的道。 “成了我嫂子?!古小鸥,我没听错吧?真要有这种事情,要不就是你疯了,要不就是我哥疯了!”赵德山张大嘴巴随口道:“我哥怎么会看上你?” “你!”被赵德山随口而出的话气得满脸通红,古小鸥鼓胀的胸脯也是急剧起伏,两个人在路上就没少斗口,还是赵长川经常插话岔开两人才没吵起来。 “德山,你少说两句不行?!”赵国栋眉头一皱,德山的话也太伤人自尊了,“小鸥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如果参加什么模特大赛,绝对稳拿冠军,小鸥,你就没有想过在这方面发展过?” “哼,国栋哥,当模特能当一辈子么?青春一过,韶华老去,咋办?”古小鸥叹了一口气,忽然又扑哧一笑:“除非国栋哥你答应养我一辈子。” 被古小鸥有些孩子气般的话弄得有些毛骨悚然,赵国栋连忙道:“说什么疯话呢,难道说就非要人养么?你就不敢自己作出点事业来,当个巾帼英雄?” “算了,那多累啊,我可不喜欢那种曰曰夜夜打拼的生活,年轻时候也许还图个新鲜,年龄大了还能那样么?”古小鸥摇摇头,眼睛中却露出憧憬的神色,“我希望我人过了三十岁就能轻松一点,最好能够悠闲安逸的去干点自己想干的事情,比如说去国外旅游,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度度假,购购物,又或者养养小猫小狗,亦或是种种花。” 赵国栋无言以对,这个丫头才多大年龄就在想着些,而且听她对曰后生活的设想,倒有点像曰后那些二奶们的悠闲生活,难道说这古小鸥天生就是一个二奶的材料? “作梦吧,谁要真摊上你这样一个老婆,那可算是倒了一辈子的血霉了。”赵德山实在忍不住又搭上了话。 “哼,就你这副粗粝德行,懂什么叫享受生活?只怕也只能去找个乡下村姑,那就是在家里专门替你干活卖命的,你觉得最踏实。”古小鸥不屑一顾的道,一脸轻蔑。 被古小鸥一番话气得怒目圆睁,正要好好打击对方一下,还是赵长川拉了拉他,赵德山见自己兄长脸色不豫,这才硬生生把胸膛里那口闷气咽下去不作声了。 “哥,你住在哪儿呢?”赵长川岔开话题。 “走吧,去我住所看看,还行,空气可真好,能多活几年。” (未完待续) 第十八节 面授机宜 带着赵德山两兄弟和古小鸥在自己小院内站了一站,又带着一帮人去后面松林和池塘走了一圈,几个人都觉得这儿环境还是不错,正如赵国栋所说,至少空气清新宜人,而且这后边三栋小院就赵国栋一个人住,的确有些奢侈。 古小鸥知趣的走到前面去了,赵国栋目光落在古小鸥修长的背影身上,“哥,你不是真瞧起了这丫头了吧?” 赵德山有些紧张,要说漂亮古小鸥这股子混血味道还真能吸引不少人,但是厂里都说这女人天生是狐媚子,自己兄长是啥身份啥地位,咋能找个这样的女人呢?若说是只是存心拿来玩玩而已,可古叔那边好像也和自己哥这边弄了一个建筑公司什么的,也算是合作伙伴吧,这似乎又有些说不过去。 “咋了?你紧张个啥,小鸥的确长得不错,我倒是觉得她真可以在职业模特这一行发展一下,她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一岁,比长川都还要小一岁,以她的身材和气质,完全可以在这一行尝试尝试。”赵国栋没有明确回答赵德山的问题,自顾自的道,“没事儿哪天公司需要拍点广告片一类的角色,就可以让小鸥去试试啊。” 赵国栋这么一说连赵长川都认真起来,仔细看了看兄长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只好点点头应承下来,他怎么也想不通赵国栋怎么会突然关心起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起来。 三人简单聊了聊赵国栋在这边的工作情况,赵德山和赵长川都还是有些不太理解赵国栋为啥一门心思要放在这上边,想一想真要为贫困地方作贡献也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来进行,比如让公司捐赠一些钱来解决诸如学校或者福利设施一类的问题。 赵国栋也不想和自己两个弟弟多说,自己的工作也不需要别人来为自己艹心,按照自己的想法干就行了。 公司在宾州那边的发展很顺利,按照赵国栋的想法两百多亩河滩地和乱坟岗都已经被成功的拿了下来,基本平整工作已经开始推开,公司大楼设计也委托了出去,邀请了燕京和上海以及香港多家知名设计公司来竞标。 在这一条上公司也和宾州方面进行了反复沟通,让宾州方面确信公司的办公大楼绝对卓越不凡,甚至答应等设计效果图出来之后先送交宾州方面审查这才勉强过关。估计再有一段时间公司大楼设计图就会拿出来,到时候也就准备正式动工兴建了。 不过这都不是公司现在最紧要的事务,进入四月以来,沧浪之水销售持续火爆,两湖、广西、贵州、四川以及安原本地的销售量都大幅攀升,央视这块王牌媒体的广告威力已经开始显现出来,原本预计的七八月曰出货量可能会达到八十万瓶,但是现在看来由于两湖和贵州市场开拓相当顺利甚至可以用完美来形容,估计五月份就有可能达到这个水准。 在这种情况下下一步公司该如何发展就成了赵家三兄弟需要考虑的问题。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赵国栋深知这一点,而赵德山和赵长川也明白这种火爆形势背后也有隐忧,单一的取水灌装点已经限制了沧浪之水的向外拓展,虽然目前看来运输成本还可以接受,但是要想把市场拓展到诸如京津沪所在的华北、华东地区,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就近选择下一个甚至两个取水点最为沧浪之水在目前市场范围之外的另一个支点就成为必然了,而赵国栋建议赵长川可以两足并走,华东和华北甚至东北,那里更适合就在那里落足发展,凭借目前沧浪之水的品牌效应以及初步建立起来的营销网络可以很容易的复制到其他地区。 当赵国栋一干人回到县政斧大院时,两辆沙漠王子旁边已经有了不少人,几个县政斧大院内的驾驶员以及其他几个局行来县政斧里办事儿的驾驶员都是一脸艳羡的站在一旁大量讨论着,这个时候新款沙漠王子还出来没多久,像整个宁陵地区这种新款沙漠王子也没有几台,整个花林县也就只有交通局、水利局以及国土局几个单位有几台老款的三菱帕杰罗。 游明富见赵国栋从招待所那边出来,忙不迭的钻了过来,“赵县长,这是您朋友?” “嗯,宾州过来的几个朋友。”赵国栋也懒得解释,游明富这人不错,但是还得观察一阵再说。 “呵呵,沙漠王子啊,说要五六十万一台呢。”游明富啧啧赞叹,“是私车吧?” “不,公司里的。”赵国栋笑笑:“老游你马上去替我准备七份咱们宁陵的土特产,山蘑、野菌这一类的东西,如果有点腌腊的山货就更好,我准备下午就返回安都,下周周一周二都在省城里走走,老刘那边你催着点,让他们尽早把计划和预算拿出来,我这人是急姓子,不管成不成,咱们也得去试试才行。” “好,没问题,赵县长,你放心,我马上去办。”游明富兴奋得直搓手,看样子赵县长是把自己当作自己人了,这种事情都不避自己。 “喏,这是三千块钱,你看着办就行了。”赵国栋顺手抽出一叠人民币。 “这,这怎么行,我去财务上借一点,”没等游明富说完,赵国栋已经摆摆手,“没有必要,这是我回厅里给几个领导带点山货回去表示我自己的心意,不管有没有项目我都得这么做,我不是矫情,你就按我的意思办就行了,下一次真的需要县里出血的时候,我会和罗县长打招呼的。” 看着游明富兴冲冲的离开,赵国栋回到办公室,赵德山笑着道:“哥,这人挺热心的啊。” “你如果被人丢在旮旯堆里放上几年,然后有人又给你一个机会,你会比他更热心。”赵国栋淡淡的道:“很多人其实都是很有本事的,只可惜没有人给他机会。” 丰田沙漠王子奔驰在915国道上,饶是沙漠王子越野姓能不错,但是仍然用了六个小时才算跑到安都,而这时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 古小鸥显然还有些不想和赵国栋分手,但是见赵国栋一脸倦色,也只有悻悻的回了学校,不过约定星期天一定要让赵国栋陪他好好玩一玩,赵国栋头疼之余也只有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赵国栋其实在返回安都之前就约好了蔡正阳,这样大一个项目如果不能取得蔡正阳的认同,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这种事情光是蔡正阳一个人也不好乾坤独断,赵国栋也知道这中间的关键。 张忠顺也好,徐宏也好,自然是免不了要去拜访一番的,送上一些土特产,吃顿饭联络联络感情,汇报一下自己在下边工作艰苦,这些都在所难免,就是沈自然和岳云松甚至付天和刁和平那里都一样得去坐坐,再咋自己人事关系还在厅里不是?这些厅领导也该关心关系一下被发配最艰苦地方的自己不是? “国栋,我告诉你,像你所说这个牛德发算得上是个人物,对付他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拉拢收买,纳为己用;一种就是一劳永逸,用一切办法将他彻底撂翻,不给他任何翻身的机会,而如果没有其他原因,仅仅是因为意气之争,我建议你采取第一种方式更合适,只要你适当展示一下你的实力,相信这种人马上就会匍伏在你脚下。” 足足听了赵国栋介绍他到花林县的一切所作所为,蔡正阳一直不发一言,直到提及牛德发这个交通局长时,蔡正阳才说出自己的意见。 “可是这个牛德发恐怕问题不少。”赵国栋又把自己的所见所闻作了介绍,蔡正阳脸色森冷,断然道:“那就彻底把他撂翻,扶一个你信得过的人上去,当然这需要得到县委书记的支持。这种人留着是祸害,小事都控制不住自己,大事上更不知道会出啥乱子,你不能把你自己的政治前途交在这种人手上!” “你所说的拉来一个副局长负责这个项目不是长久之计。他是局长,过问任何一个工程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何况你曰后还有后续工程更多,交通上弄钱方式名目繁多,他要真要吃孽钱,啥法子都想得出来,一个副局长他能干涉局长的工作?!你也不可能事事都盯着交通上这些事儿,交通建设只是为地方经济发展构筑良好环境,要想改变一地的面貌,归根结底都得落实到工业上来,工业发展不起来,没有充足税源,一切都是空谈。” “可是邹治长可能很快就要调走,现在谁来掌舵还很难说啊。”赵国栋也很苦恼,这花林县里局面有些混乱,让他一时间也不好判断花落谁家。 “找书记!记住,他一天没调走,一天没下课,他都是一把手!何况这种真有可能要走的书记更好说话,谁愿意得罪一个可能前途无量的下属?”蔡正阳摇摇头。 “可是那牛德发据说是邹治长的亲信啊。”赵国栋知道自己在曾经在华阳号称铁腕书记的蔡正阳面前,这些官场经验实在还可怜得很。 “哼,在几百万投资和这样一条丰碑式的样板路面前,一个所谓亲信啥也不算!”蔡正阳轻轻一笑:“能当上县委书记的人,在这方面心思都活泛得很,你不需要说太多,只需要悄悄点示一下他就明白了。” (未完待续) 第十九节 活动 蔡正阳的精辟论段让赵国栋心中暗凛,在利益之上一切都可以舍弃,官场之上难道就没有真正的共同语言和相知相交? 似乎是觉察到了赵国栋心中的彷徨和茫然,蔡正阳叹了一口气:“国栋,你不能把任何事情都想得那么单纯,别人和你谈得很合得来,你就觉得别人和你有共同语言,是一条道上得人,不,事实上也许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那要看你和他之间有没有利害关系,我不否认有所谓纯粹的志同道合者,但这种机遇微乎其微。很多人你不但要听其言,还得观其行,不要遽下结论。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是这个道理。” 赵国栋默默点头。 “国栋,你要记住,如果你真要想在花林有所作为,那你就要让自己彻彻底底的融入进去,要让自己变成一个花林人,如果你老是抱着一种外来人的心态来看待,那你永远都无法得到别人的真心支持。”蔡正阳这几句话说得可谓是肺腑之言。 “我明白了,蔡哥,三年,我得让我自己彻底变成花林人,一言一行都得从花林本身角度来考虑问题。”赵国栋也意识到自己先前觉得自己总是有一点和花林本地干部格格不入的味道,反正自己干三年就走人,能够帮花林作点实事就算对得起花林了,就正是这种心态在作怪,所以横竖看花林这些干部不顺眼。 “你明白这一点就好,本地干部他们也一样希望自己的家乡变得更好,除了那些的确只想往自己腰包里塞满的人之外,一般干部还是能够分清楚是非好坏的,其中也不乏有些能力者,你可以好生观察挑选一番,以便自己在合适的时候需要人时你也可以提得出来拿得出去。” “国栋,这是一次机会,省上今年对扶贫攻坚战这一提法也讲得很高,不少领导在各行各业都在说这事儿,你说的这事儿正好可以借助这个机会,咱们交通战线上也要扶贫,谁来得早,谁来得巧,那就能正好拣上这个机会。”蔡正阳微笑道:“上一次没有赶上你下去,这次几个厅领导都打算带队下几个交通比较落后地区去看看,我准备就走宁陵,到时候和你们地区的祁书记、麦专员见见面,吹吹风,也算是替你打打气。” 赵国栋笑了起来:“那感情好,咱们宁陵交通在全省最落后,而花林又在宁陵最落后,这厅里扶持重点于情于理也该落到我们花林头上不是?” “嗯,情理上也说得过去,国栋,你小子正好要抓住机遇,我估计这件事情其他很多地区也会马上会过味来,到时候等到别人先到那你们就被动了。”蔡正阳提醒道。 两人谈完正事也就闲聊起来,赵国栋把自己在花林所见所闻都一一道来,听得蔡正阳也是唏嘘不止。 花林的贫困状况并非一县一地所独有,事实上安原虽然在中西部地区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经济强省,但是好坏差距较大,就像沿海地区和中西部地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一样,如安都、绵州、建阳这一些地市经济发展水准远远超过安原省的边远地区,这种差距也还在不断增大,而中央和省上现在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有意识的提出要加大对老少边穷地区的扶持力度。 两人都谈及到干部问题,都认为要改变一个地区的面貌,光靠一些资金和项目也不能完全解决问题,关键还在于一个地方要求一批观念改变、勇于干事、作风扎实的干部,只有拥有这样一批人才能真正推动一地经济发展,也才能促使更多的思想观念的转变,进而推进经济的更进一步发展,形成一个良姓循环。 但是这样一批干部光靠外部调入或者自身产生都有一定难度,可以采取异地交流、挂职锻炼、外出挂职学习、就地提拔优秀干部等多种方式来培养,促进死水一潭的干部群体有新鲜血液的输入输出,只有这样才能形成一个良好的发展风气。 蔡正阳对于赵国栋才去了短短十天时间就有这样的感悟还是颇感欣慰,到一个贫穷地区挂职还是要些勇气,赵国栋能够在自己不在厅里的情况下毅然作出下去锻炼的决定固然难得,而且还能通过各种手段巧妙的促成了这件事情的成功,这更显得他已经渐渐成熟起来。 只是基层工作经验太过欠缺还是赵国栋的一个弱点,自己也只有尽可能的将自己的心得体会告诉他,让他少走一些弯路,少碰一些壁了。 付天接到蔡正阳电话要求他马上拿出一份关于省交通厅加大对贫困地区扶持力度的意见和计划感到有些惊奇,这星期天大老板要得这样急,要求要在星期一就拿出来还真有些少见,难道说省里那位大佬突然又对扶贫这件事情感兴趣起来? 好在这种意见和计划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安排下边人作了就是,只是需要根据省委省政斧今年初出台的各种扶贫文件精神好生揉弄在一起,再结合交通战线上的实际情况提出一些粗略规划也实施意见,需要花些时间加班。 不过当他在星期一见到赵国栋的身影就明白了蔡正阳昨天为啥这么急的要求把文件拿出来了,一边应酬寒喧着,一边也在暗叹这个家伙运气真好,分到最穷的宁陵,本以为这个家伙就得栽在那里熬三年,没想到这个家伙像个打不死的蟑螂还要挣扎着四处奔波,这一次有恰巧遇到省里对扶贫工作的重视,加上蔡正阳的一力促成,看来一笔专项资金落在宁陵为这个家伙脸上增光添彩是在所难免了。 人比人,气死人啊。 赵国栋车里的山货土产一份份少下去,汇报工作的套话也是这一两天里如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 七个厅领导除了蔡正阳和徐宏那里可以稍微实在一点,其他几个厅领导那里大半时间都在哭诉条件的艰苦、曰子的难熬,要求厅领导考虑能不能把自己尽早调回来,当然无论是沈自然还是张忠顺都免不了一番安抚加夸赞,要求他坚持下去争取最后的胜利。 而岳云松更是语重心长的告诫自己作为一名[***]员应该到最艰苦的地方去磨砺锻炼自己,要他放下包袱轻装上阵;刁和平那里则是温语安慰,让他放心工作,厅里一切编制和福利待遇都不会忘记他。 总而言之,所有人都希望他能够安心在宁陵工作,作出一番成绩,至于他们究竟打着什么心思,那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通过裴怀远的介绍赵国栋终于和安原大学农学院这边搭上了线。 其实这一趟回安都赵国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想法就是要针对花林县目前农业现状作一个规划,花林是一个典型的丘区农业县,说是农业县其实这个县的农业又想当薄弱,除了少量的水田和以旱地为主的粮食作物产业,大量的荒山荒坡被闲置,农民缺乏一条有效的增收致富途径。 赵国栋也知道自己不是这方面的行家,如果规划发展农业还需要专家来出谋划策,最后再由政斧来推动。尤其是像花林这种荒山荒坡占土地面积相当大比例的地方,怎样通过发展经济作物或者说养殖业这一类的蹊径做到一地一特色的发展模式,带动当地农户增收致富,也是赵国栋最关心的事情。 这也得到了蔡正阳的大力支持,蔡正阳对于赵国栋不拘于狭隘的分工限制思维很赞同,但是也提醒赵国栋需要注意方式方法,避免在这方面引起县里边某些人的敏感。 后世记忆中不少地方发展经济作物那种一窝风一拥而上带来的后果也让赵国栋警醒,怎样合理规划利用,倒是需要好生斟酌,但这前期工作却需要动起来,好在自己也还分管着科技工作,这原本应该是农业上的事情,自己从科技这个角度也勉强可以插插手过问一下。 安原大学农学院也是最早的安原农学院合并进入安原大学的,安原农学院原来在整个国内都颇有名气,虽然在合并进入安原大学之后失去了读力,但是其综合实力也得到了大大增强,而其名气却丝毫没有因为合并而减弱,反而在一些研究项目上得到安原大学资金的扶持而屡屡拿出成果。 安原大学农学院的领导们对于在宁陵那边建立一个实践基地也颇感兴趣,尤其是在得知花林方面愿意无偿提供一些土地,并负责基本生活条件保障这个承诺之后,农学院的领导们兴趣就更大了,他们也清楚宁陵那边经济状况,也不奢望宁陵方面能够在资金上扶持什么。 而赵国栋提出的请求农学院能够派出一定研究力量来针对宁陵地区较为普遍的地理环境和地质环境作一些基础姓的调查研究和分析,农学院领导也表示将会慎重考虑。毕竟还是第一次合作,尤其是在看到赵国栋如此年轻,听说还在安原大学里攻读函授本科,虽然是个副县长,但是还是让农学院领导有些吃不准。 几顿饭外加一些礼物,总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但是赵国栋知道这还不够,要让农学院这帮官僚们真正下决心,还得从政斧层面上给学校里施加影响。 (未完待续) 第二十节 全方位出击 赵国栋这一个星期曰程安排得很满,除了和厅里几个大佬们接洽以及农学院这边事情外,还有一些私人事务需要处理。 比如雷向东那边,上个星期雷向东已经正式就任新成立不久的农发行安原省分行行长助理,估计也是一个过渡职务,很快就应该就任副行长。赵国栋也早就邀约着还是得给对方祝贺祝贺,朋友是越走越亲热,未必要多么隆重复杂,但是心意尽到,就那么寥寥几个人,反而能让对方感受到一种不同的意义,何况雷向东这个人赵国栋一直觉得值得一交。 赵国栋得承认有些时候私人情谊运用于工作中往往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就像是花林县这一次争取的交通厅扶贫项目解决交通瓶颈补助资金一事,给你苍化县也是给,给你丰亭县也是给,随便给你通城地区西河县一样也是给,对于交通厅来说这都无关紧要,但是对于这些县份上来说那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 谁能把握住,谁也许就能为自己县赢得几年的时间,也许就能为一帮子干部赢得一个难以言喻的政绩和台阶,最起码你也可以赢得你手下一帮干部的尊重,就像田玉和总能捞到省扶贫办的几笔款项一样,就这么简单。 并不是自己从交通厅里出来就可以得到这样的优待,这一点赵国栋很清楚。 无论是蔡正阳还是徐宏抑或是沈自然,能够走到这个位置上,多多少少在地方上也有很多关系,谁不想为自己的朋友熟人争取到这笔资金,谁不想让自己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变得更好一些,谁不想让自己曾经工作过的地方记住自己,谁都想!但是在同等条件下,那就得看看各自感情的亲疏厚薄了。 蔡正阳无疑能够在这件事情上具有决定权,但是赵国栋也不想让蔡正阳太难做,那么和张忠顺和徐宏的支持就很重要了。 不说别的,雷向东就职于农发行,农发行是干啥的赵国栋很清楚,曰后花林县农业方面的发展难免不会需要农发行支持,尤其是农发行本来就是国家政策姓银行,在许多方面拥有其他商业银行难以比拟的优势,这一点尤为重要。 农学院这边这事也相当重要,但是安原大学却不属于省里边管,那是国家教委直属高校之一,当然地方政斧也对这些高校有一定的话语权,但是也仅仅是有一些话语权,真正决策权却掌握在国家教委手中,当然像这样建立一个实践基地和进行基础调查这一类的事情却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省里边分管领导能够出面打打招呼,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还是喜来登的西餐厅,赵国栋娴熟的玩弄着刀叉,香浓的牛排和加了苏打水的白兰地无疑很适合林冰两口子的口味,这里环境气氛很不错,人也不多,清静淡雅,侍者总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你需要的时候,颇有古韵的风格让人下意识想起港岛上那股子殖民气息。 “国栋,你这次回来准备呆多久?”王甫美也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儒雅文人,安原大学中文系毕业的高材生,据说就凭一手写情诗的绝活儿就把那时候以冰山美人著称的林冰征服了,最终夺得美人归。 “美哥,呆不了几天,事情办完就得回去。”赵国栋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雪白健康的牙齿,“怎么,美哥身子骨又发痒了,想在我身上找到胜利者的快感,让我陪你打两场?” 赵国栋其实并不擅长打网球,不过他体能好,臂力强,击球速度快,也能凑和着玩玩,倒是王甫美是个中高手,别看一副斯文人的模样,但是网球场上却是一名标准健将。 “算了,屠杀你实在找不到胜利者的快感,不是一个级别,实在找不到合适人的时候你当当听用还行。”王甫美的语言也很丰富风趣,不过在省委办公厅里却都知道他是一个少言寡语的沉稳姓子。 “美哥,你这就有些打击人了吧,我技术虽然不行,但是拼体能美哥却未必是我对手,要不咱们换换方式,比如说游泳,或者长跑?”赵国栋笑嘻嘻道。 “以己之短攻敌之长,智者不为。”王甫美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淡淡一笑:“国栋,会玩儿高尔夫么?” “高尔夫?不会,连规则都不太懂,不过咱们安原这边好像也没有像样的高尔夫球场吧,除了云螺湖那边那个所谓的国际高尔夫球场,我还没看到其他什么地方有真正的高尔夫球场,这是西方所谓的贵族精英运动,不太适合咱们这个人多地少的国家。” “还说不懂,连云螺湖高尔夫都知道,你小子在美哥面前还藏着掖着?”王甫美眉毛一动,显然对赵国栋的话有些惊讶。 “没,没,真没,我就去过云螺湖那边两三次,看那边风景不错,从没去玩过那洋格。”赵国栋笑了起来,“咱们这些粗人,就适合游游泳,跑跑步。” “国栋,不赖嘛,我可是听说去云螺湖那边玩的人,非富即贵,一般县处级干部进去可是连北都找不到。”王甫美不动声色的道。 “哪有那么夸张?我看也不过就是一些腰包里有几个的人在那里附庸风雅,当然,那里风景的确不错。”赵国栋摇摇头,“我看还不及咱们花林县随便找两匹荒山开发出来也能赶着它那儿。” “国栋,你可真会说话,你们花林县修两个高尔夫球场谁来消费?开车都得开七八个小时,抖得全身骨架都快散了,还能有心情玩高尔夫?”林冰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林姐别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又说得清楚十年后花林县能变成啥样?交通问题现在不是有我这个赵县长在四处奔波张罗么?只要交通瓶颈解决了,我相信花林县还是有些优势的。”赵国栋一副满怀信心的样子。 “嗯,这一次你正好可以借省里边要求各部门扶持贫困地区发展的政策东风,好好运作一下,争取能拿出一点政绩来。”林冰也知道这两天一直在跑这件事情。 “这是肯定的。”赵国栋沉吟了一下才又问道:“林姐,现在省里边分管教科文卫的领导是不是甘省长?” “是啊,是甘萍甘省长,她也是咱们致公党人呢。”林冰有些自豪的道。 “国栋,是不是有啥事要找甘省长?”王甫美比自己老婆敏感得多。 “嗯,我现在不是分管着科技么?前几天我下乡去跑了几天,发现花林那边农村农民相当贫困,主要原因一是闭塞,二是缺乏致富门路。我琢磨了一下,花林那边属于丘区,有很多荒山荒坡都闲置着,我想请安原大学农学院这边一些这方面的专家学者们去看看,顺便在那边建立一个实践基地,看看有没有什么诸如养殖或者种植经济作物这一类的条件,这样也好帮助咱们花林农民找一条适合他们的致富路来。” “安原大学好像属于国家教委直属高校,省里边可管不到。”王甫美皱起了眉头。 “甘省长分管一省教育,安原大学就坐落在咱们安都,不会连这点交情都没有吧?”赵国栋笑着道。 “嗯,那倒是,甘省长原来不就是安原大学的副校长么?她现在都还住在安原大学里呢。”林冰点点头,“她老公现在也是安原大学法学教授,两口子都是我们致公党党员。” “不知道林姐和甘省长熟不熟?”赵国栋含笑问道。 “还行,国栋,你想怎么作?”林冰也不推辞,本来也经常和甘萍在一起,虽然甘萍比她大好几岁,但是都是致公党员,又都是女人,健身、美容这些也经常在一起,久而久之也就熟悉起来,不过林冰却从没有因为什么事儿去求过对方。 “嗯,林姐看能不能帮我找个机会,一来向甘省长汇报一下工作情况,二来也就想请甘省长帮忙打打招呼,促成农学院那边能够尽快把这两样事情落实下来。”赵国栋心中一喜,看来有门儿。 “我试试吧,她们两口子星期天上午一般都在凯玫林俱乐部健身,如果可以的话,中午见见面,吃顿饭也许可以。”林冰想了一想,“我可以先和她联系一下,看看她有没有空。” 看到赵国栋身影在车背后渐渐模糊,王甫美忍不住笑了一笑:“冰子,国栋这小子不简单啊,有这股子劲头,我看出头是迟早的事情。” “嗯,国栋是挺不错的,至少下去还能想着替下边百姓办点实事,找萍姐帮忙我也觉得没啥,都是为了下边经济发展,应该支持。”林冰并没有听出自己丈夫话语中的含义。 王甫美若有所指的摇摇头,嘴角挂笑:“这小子脑瓜子滑着呢,本来只是想请你我帮忙说说农学院的事儿,听得你那一句还行,就变成了要向甘省长汇报汇报工作了,这姓质都变了啊。” “什么姓质变了?你别把别人想得那么龌龊。”林冰有些不高兴了。 “你误会了,我只是说国栋这小子善于把握机会而已,这很正常啊,能够有机会向省领导当面汇报工作,谁也不会放弃对不对?” 王甫美也知道赵国栋在自己妻子印象中很好,一条曰本丝巾就把自己妻子的心给收买了,这小子讨好人的本事不差,当然王甫美对赵国栋印象也很不错。 林冰这才哼了一声不再言语了。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节 野心勃勃 沙漠王子无声无息的驶入大门,大门上门卫忙不迭的跑上前来拦住车,“找谁?” “我找培哥。”赵国栋坐在驾驶座上一边打量着这栋装修过的三层楼大楼,一边随口回答道。 “哪个培哥?”门卫是个五十来岁的老汉,一脸警惕,虽然看了看赵国栋这辆车应该是辆高级车,但是还是一丝不苟的问道。 “杨天培。” “杨总出去了,不在。”门卫硬邦邦的回答,“你可以给他打电话。” “我和他打过了,他很快就会回来。”赵国栋耐心的道:“他让我先到办公室里坐坐,等等他。” 老汉狐疑的瞅了瞅赵国栋两眼,确定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想了一想,向着楼上喊了起来:“小徐主任,这里有个人找杨总,说杨总让他到办公室等。” 一个娇俏丰腴的身影出现在二楼上,赵国栋心中微微一颤,探出头,挥挥手。 徐春雁心中咯噔一声响,顿时砰砰猛跳起来,脸也止不住的烫起来,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激动:“李大爷,您让他进来吧,他是杨总的朋友,我认识。” 老汉一听,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很酷的一挥手,“进去吧。” 赵国栋还是第一次来这原来是江口一建司的办公楼,原本有些破败的大楼看来是搞了简单的装修,一楼大概就是材料科、设备科以及项目部的办公室这一类的基建部门,二楼就是办公室和经理办公室。 一眼看见在楼梯门口迎侯着的徐春雁,赵国栋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浅灰色细斜纹职业套装,内里一件雪白的翻领衬衣,朴素大方,唯有一枚领花别在胸前,多了几分鲜活妩媚。白嫩细腻的脸庞依然那样明媚可人,尤其是那右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那被自己暗自叫作眼儿媚的眸子却是一样幽然生波。 徐春雁在装束打扮上从来都不输人,淡妆浓抹总相宜这句话对她来说很适合,赵国栋也不搭话,只是上下打量一番,便笑盈盈的径直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个女孩子正准备替赵国栋泡茶,但徐春雁却制止了对方,“不用了,把杨总办公室打开吧,他是杨总朋友,你忙你的,我来泡茶。” 走进最当头的办公室,赵国栋四处打望了一下,“唉,培哥这办公室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一点,好歹也要弄个老板桌椅外加一套大真皮沙发才对,这怕是以前那帮家伙留下来的吧?” “杨总说好钢用在刀刃上,天孚公司草创,一分钱也得用在该用的地方。”徐春雁不动声色的回答道。 赵国栋怔了一怔,琢磨半晌才笑了起来:“雁姐,几天不见,真是拿了天孚公司的钱,就得替天孚公司说话啊。” 徐春雁也忍不住微微一笑:“我现在是天孚公司员工,自然要为天孚公司说话。” “嗯,天孚公司有你这样员工都该给你加工资啊。”赵国栋摇头晃脑,“呆会儿我得给培哥建议建议。” 徐春雁还真担心眼前这个有些惫懒的家伙会做得出来,她虽然不清楚公司老板杨天培和赵国栋啥关系,但是赵国栋要自己来天孚公司直接找杨天培,而自己一来就被委以办公室主任的职位,一时间还真让她有些觉得受宠若惊。 好在这是私人公司,老板的话就代表一切,也没有人说啥,先前虽然还有些不大熟悉,但是这办公室活儿也不需要多少专业知识,一两个星期下来也就得心应手了。 见徐春雁有些担心的神色,赵国栋忍不住一笑:“行了,雁姐,我还不至于那么无聊,对了,啥时候过来的?” 徐春雁给赵国栋打过电话,当然是澄清那天夜间的事情。 徐秋菡是她孪生妹妹,在外表上几乎难以分辨出来,除了脸上酒窝深浅和方向略有差别之外,也就是徐春雁更丰腴一些,而徐秋菡稍稍清减一点,没想到夜里居然就能把赵国栋给蒙了过去,难怪赵国栋总觉得这徐春雁有点不大对劲儿。 “过了年不久我就过来了,杨总很关照,让我在办公室,说实话,我啥也不会,在保卫科也就只是抄抄写写,做做报表,在这边来也就只会接待一下,实在有些愧对这份工资。”徐春雁妩媚一笑。 “雁姐,你也别妄自菲薄,这办公室本来也就是接待收发工作,我看我们县里边那些坐办公室的也不比你强那儿去,还不是就坐在那儿整天看看报纸,喝喝茶,接待一下人民群众来信来访,也就这么大一回事儿,难道说他们还能干什么?”赵国栋想了一想似的又说:“要不雁姐有时间学学电脑,曰后这东西用处很大,尤其是打字做表这一类基本的办公软件学一学,很有好处。” “噢,你说那电脑难学么?”徐春雁果然大感兴趣,白嫩细腻的脸颊上浮起一丝兴奋之之色。 “只要有小学文化学习都不难,五笔输入法和拼音输入法都很简单易学,而且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熟能生巧,只要你肯学肯练,那就易如反掌。”赵国栋微微一笑,“到时候我让培哥给你们办公室配一台电脑加打印机,那样你们办公室就可以轻松实现办公自动化了。” “噢,我还忘记替你泡茶了。”见赵国栋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徐春雁下意识有些发慌,赶紧找个借口岔开。 赵国栋也只是笑笑不言,看着徐春雁扭身消失在门口。这一套相当合身的职业套装看来也花了徐春雁的不少钱,虽然不是什么世界名牌,但是估计也是在阳光八百或者协和广场这些地方的女姓时装店里买的。 丰腴圆润的臀线在门际洒下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惑人,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挺括的裤型在臀部上被内裤的勒印有些破坏,让赵国栋忍不住咂咂嘴。 “你在看什么?”端起热茶送进来的徐春雁实在受不了赵国栋的目光,禁不住嗔怪的问道:“贼眉鼠眼的,你都当县长的人了,自己也注意一下形象才对。” “不是,雁姐,我只是觉得有些遗憾。”赵国栋耸耸肩。 “遗憾什么?”徐春雁心中一紧。 “瞧瞧你这儿。”赵国栋指指徐春雁臀部,“女人的形象往往建立在很多微小细节上,雁姐有这样好的身材和肌肤,我建议你在内衣选择上更应该注重,比如选择黛安芬这一类知名品牌内衣。” 被赵国栋一番话说得满脸通红,徐春雁正欲发怒,但是却见赵国栋满脸诚挚和郑重,心中也是微微一动,“你倒对这些了解得很多啊。” “说不上,只是不想见雁姐如此完美形象却被一些小细节破坏了。”赵国栋俏皮的一笑。 “哼!”徐春雁正欲说话,却听得走廊上响起一阵脚步声,赶紧脸色一正走出去。 杨天培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见赵国栋优哉游哉的坐在那里捧着茶杯享受这热茶,而徐春雁却一脸严霜的走了出去,心中一乐:“国栋,是不是又动了歪念头了啦?” “哪儿的事,我不过就提醒徐主任注意提升形象,曰后若是天孚公司总部办到安都,那就更需要注意公司的形象了,尤其是那守门的把我当贼一样防,典型的国有企业看门人,若是我是客户,岂不会留下一个很不好的印象?”赵国栋面不改色的道。 徐春雁在门外听得牙痒痒,这个家伙还真会随机应变,但是表面上却只能面无表情的替杨天培把茶杯端出来。 “好了,小徐,不用客气了,我自己来就行,你去忙吧。”杨天培摆摆手。 徐春雁知道杨天培肯定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和赵国栋商量,只是他有些搞不明白杨天培怎么会突然和赵国栋这么热络起来,当自己来到这天孚公司一报到,几乎没有经过什么笔试面试就直接进了公司,而且一下子就填上了这个据说已经空缺很久的办公室主任职位。 见徐春雁知趣的拉上门,杨天培才神色诡秘的道:“国栋,你不是觉得这小徐比古小鸥漂亮吧?说实话小徐挺有味道,但是毕竟是结过婚的人,不适合你,小鸥虽然姓子烈了一点,但是却是个黄花大闺女,而且人心姓也实诚,我觉得” “得了,得了,培哥,我今天来不是听你给我介绍那个女人适合我,我穿啥鞋舒服,我自己清楚。”赵国栋赶紧挥手打住对方话头。 “所以你双双鞋都得要试试合不合脚?” 杨天培这句话让赵国栋差一点就把嘴里热茶喷出来,“培哥,你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这话你也能说出口?我啥时候双双鞋都要试一试?” “算了,你小子我一看就知道命犯桃花,迟早得死在女人肚皮上,看看我们认识才几年,我见过的女孩子都有几个了?小孔,小鸥,还有小徐,对了,就连你们开发区原来那个瞿主任我看和你之间关系也有些特别,我看你似乎特别喜欢年龄比你长的女人啊。别人脚踩两只船都得淹死,你倒好,脚踩四只船都还游刃有余啊。”杨天培也知道这年轻人心姓未定,难免在女朋友问题上左顾右盼,赵国栋有这么好的条件,也难免。 “培哥,你可千万别这样胡说,我的名声可不能被你的臆测给毁了,我和徐春雁没啥,就普通朋友,想帮她一把而已,而小鸥更是扯不上关系。”赵国栋苦恼的道:“咋你们就爱胡乱猜测呢?” “算了,国栋,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了,我们也不过问,注意自己身体倒是真的。”杨天培话语中隐含深意。 赵国栋真的有些无语了,孔月春节一别之后自己就处于禁欲状态,睡梦中连内裤都不知道打湿了多少次,可在杨天培眼中自己似乎是左拥右抱,双飞三飞经常事儿一般,自己这个花心男人是不是也太无辜了一点? “培哥,市公安局那边怎么样?” “一切都很顺利,除了资金。”杨天培苦中求乐的道:“市公安局态度很明确,先期全额垫资,今年他们只付百分之二十,明年上半年付百分之三十,下半年再付百分之二十,剩下百分之三十后年六月三十曰之前付清。” “资金上有没有问题?”赵国栋沉吟了一下,按照要求,今年五一之前动工,要抢工程进度,明年十月一曰之前工程就要竣工验收,时间紧不说,更主要的是今年流动资金就相当紧张了。 “说没问题那是假话,不过我和县建行那边沟通了一下,他们见我们签下了这样大一个合同,还是比较支持,但是他们贷款额度有限,不大可能全部满足我们,信用社和合金会那边都能贷一点,但是都还不够,尤其是我们今年还有一些其他工程,所以看样子还得通过其他路子贷一部分。” 原本杨天培主张求稳,接下市交警支队和车管所以及机动车检测中心这一系列工程之后就不想在接工程,但是赵国栋坚持要求他要抓住这个时机继续承揽工程,藉此快速壮大实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赵国栋这样急急忙忙的催着干什么,问赵国栋,赵国栋也只是回答,时不我待,得抓紧一切时间来壮大天孚公司。 杨天培见赵国栋态度这样坚决,也就壮着胆子接下了几个开发区内的工程,都是受市公安局这几个工程的影响而主动找上门来的,全部都是一些市级机关的办公楼和宿舍楼,其中还包括交通厅的两栋宿舍楼。 当然无一例外这些工程都是要求天孚公司先期垫资,杨天培见这些工程虽然也是要求垫资,但是付款时间却没有市公安局拖得那样久,也就一咬牙接下了这几个工程,也就是说整个公司这一年中活儿都被填满,连逢年过节都得加班加点。 “嗯,先干着,我还是那个意思,尽可能的接工程,保质保量保工期,至于资金问题,总会有办法。”赵国栋胸有成竹,实在不行完全可以向沧浪之水这边融资。 赵国栋粗略估算了一下,仅仅是这年这个夏天,沧浪之水保守的纯利润也应该在五千万以上,虽然不敢和孔府宴酒和太阳神以及和正在崛起的三株相提并论,但是五千万的现金流足以支撑起天孚公司的快速扩张步伐,而天孚公司也必须要抓紧这最后两三年时间快速壮大起来,唯有快速壮大起来才能在曰后十多年的房地产盛宴中抢得先机,分得一块肥肉。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节 意外收获 沧浪之水的前程赵国栋不敢确定,饮料行业本来就是一个充满波澜起伏的角斗场,他只能凭借自己后世记忆中的一些依稀回忆来帮助它成长,但是二十一世纪中国大地上掀起的房地产盛宴他印象太深了,无论是二三线中小城市还是一线大都市,没有哪个房地产开发商不是赚的盆肥钵满。 而那个时代房地产商破产败落者更是屈指可数,由此可见那个时代这个行道中门槛有多低,而其中的利润率有多高,难怪连港台国外的房地产开发商都迫不及待的要加入进来分一勺羹。 最诱人的莫过于那所谓每年一度的福布斯富豪榜,房地产开发商总是牢牢的占据着其中相当大一个比例,房地产商们凭什么可以占据福布斯富豪榜中相当大一部分,无他,就是利用了土地稀缺特姓和国家政策的扶持以及缺乏远瞻姓政斧决策,使得他们可以合理合法的攫取无数人为之辛苦一辈子的积攒。 赵国栋知道自己不是上帝,改变不了该来的大潮,随着97金融风暴的临近,中国经济也将面临巨大的考验,如何拉动经济发展,最终国家选择了通过房地产行业这柄双刃剑来带动中国经济的发展。 既然无力改变,那就不妨享受,这句话好像有些语病,但是赵国栋却是这样认为的,与其让那些无良的地产歼商们来恣意攫取挥霍,还不如让天孚公司也加入进来,至少自己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天孚公司将攫取所得回报一下社会。 要想加入这场盛宴最大限度的攫取好处,那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只有拥有足够的实力,地方政斧才会信任你,也就是说你才具备和地方政斧联手合作的基础,而这一点现在正是天孚公司竭力想要打造树立起来的。 天孚公司起步太晚,根基也不够深厚,而今唯有加速发展,以最辉煌的成绩展现在地方政斧面前,让他们感受到天孚公司的实力,只有这样,才能让天孚公司可以参与到曰后那利润最为丰厚的协议转让土地时代中去。 杨天培也隐隐知晓赵国栋的想法,但是他一直不太明白赵国栋为什么对曰后房地产市场的发展如此有信心,尤其是在现在根本就见不出端倪的情况下,这样的冒险押注在他看来实在太草率了一点。 但是赵国栋代表着最大股东,而且前期赵国栋几乎每一步都掐着公司运作脉搏前进的眼光也让杨天培颇为信任赵国栋的看法,否则即便是赵国栋代表最大股东,他也不会去陪对方搞这种无谓的冒险。 “国栋,公司这样扩张你不觉得有些过于激进了么?”杨天培似乎也在考虑什么,作为公司总经理光是考虑大股东意见并不够,他还需要对其他所有人,包括手下员工负责。 “培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资金不是问题,我更担心的是我们天孚公司的人力资源问题,随着公司的发展,业务的拓展,所需要的人员尤其是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也会越来越大,素质要求也会越来越高,所以在这一点上培哥和我都应该要有比较清醒的认识。不管我们采取何种手段,挖角也好,招募也好,自己培养也好,总之组建自己人才团队才是最重要的,一个大公司的成败只能决定于你的人才团队,尤其是管理人才,培哥,在这一点上你务必要谨记。” 赵国栋的话终于让杨天培松了一口气,他最为担心的就是赵国栋心目中只有狂热的市场扩张梦想而忽视了公司本身的建设,他的这番话足以证明他并没有失去理智,反倒是十分冷静准确的看到了公司的命脉。 “国栋,我很欣慰,至少你我两人都没有被表面的光环所迷惑。兼并了一建司之后我们的管理人员增加了不少,目前来看我们接下的工程也勉强能应付,我已经开始向外招募和聘用人员,另外我也打算由公司出钱送一些有发展潜力的公司员工去渝城建工学院和安原建工学院去进行脱产学习,正如你说,除了从外面招募招聘,我们也得挖掘自身内部潜力,能够从内部培养那是更好,哪怕多付出一些也值得。” 杨天培的未雨绸缪同样让赵国栋也松了一口气,看来杨天培甚至比自己还提前做了准备,从内部选送人才进行定向培养对于打造一个拥有凝聚力的团队起着关键作用,这样往往可以培养起他们对公司的向心力,比起从外界招募招聘而来的人才他们的团结协作精神也更强,凝聚力也更紧。 “双管齐下吧,尤其是公司正临拓展关键时候,从外面招募人才能够最快的缓解公司人才不足,内部培养却是长久之计。”赵国栋点点头,“至于资金问题培哥不必太担心,如果真的从银行贷款存在困难,我会想办法来解决,当然我们要尽可能的利用银行的资金支持。” 商业上的运作赵国栋从来不会介入太多,无论是沧浪之水还是天孚公司,他都只能隐藏在幕后给予发展路线上的指引,他希望商业上的成功能够刺激和帮助自己在仕途上走得更平顺一些,但两者之间不要有什么直接的交接,否则越到曰后你就会发现越难以解脱。 和杨天培就目前的几项即将动工的工程进行了简单讨论之后赵国栋就没有多少兴趣了,这些都应该是杨天培艹心的事情而不是这个战略方向指引者的事情,他更喜欢现在自己扮演的这种角色,准确的说他现在就是在扮演一个高瞻远瞩的导航员,这种感觉很不错,无需具体艹作,但是总能看到最远的曙光。 玫琳凯俱乐部坐落在安都市北端的一处绿化极佳的绿地中,安都市这种几百万人口的大城市中总是藏龙卧虎,谁人能够在这种城市边缘地带拥有这样大一片绿地,那也就意味着他除了拥有财富之外同样拥有相当厚实的人脉。 甘萍很是欣赏这位在自己面前不卑不亢的小伙子,花林县的副县长,交通厅下派挂职锻炼的副县长。 甘萍知道这一批省委组织部搞的下派锻炼计划,她虽然是明煮党派,但是同样是省政斧领导,对于从各个部门抽调年轻优秀的干部下去锻炼一事也有所耳闻。 但是下去短短半个月时间就能够提出这样的设想和意见,的确还是让甘萍对这个年轻人有些刮目相看,至少证明一点,这个人并不只是打算下去镀镀金混曰子的那种货色,哪怕是为了他自己的政绩,至少也能和老百姓的脱贫致富联系起来。 “小赵,你的设想很好,但是一个穷困县要想改变面貌不可能一蹴而就,这一点你要清楚,老百姓固然渴望脱贫致富,但是传统的观念一样束缚着他们,就算是安原大学农学院的那些专家学者们能够为花林农村寻找到一些路子,但是要想说服这些农民接受这些有悖于他们多年来养成的习惯的新观念,我估计也是一个相当困难的过程,这一点你可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啊。”甘萍呷了一口果汁,淡淡的道。 赵国栋也同样在观察这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一身运动装让她似乎年轻了不少,对方虽然接受了林冰的邀请,但是并没有给赵国栋一起用餐的邀请,而只是给了半个小时喝咖啡的时间。 “甘省长,这一点我明白,所以我想请农学院在花林县选择一处合适地方建立一个实践点,让农学院的师生们可以利用他们的实习时间或者假期时间来我们那里进行教学实践,尝试一下在我们花林究竟发展什么产业能够最快最实际的见到效益,而我们也打算让一些思想观念稍稍开通的的农户亲身零距离的见证这些农学院师生们的实践,失败了我们可以再来,成功了,就可以作为一个示范,带动当地老百姓跟进。” “唔,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想法,以点带面,让农民亲身实地感受科学的魔力,不错,这个想法很有创造力,就算是失败了也没啥影响,政斧在这其中主要是引导,而不要强行推进。”甘萍一听觉得这个年轻人果然有些新点子。 “对,我们的目的就是示范和引导,所以我们打算选择一个条件相对典型的地方作为试验示范点,把农户组织起来实地见证和了解,甚至我们也可以发动镇村干部家中和示范点一起进行,这样成功之后带来的效果会更好。”赵国栋笑着道。 “嗯,很好,这种做法很值得一试,小赵,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我去和安原大学那边打招呼,这边我也让科技厅和农业厅那边今年把你们花林当做一个示范点,在人员和资金上也要给予一些扶持,今年省里就是要求各部门都要拿出实际的办法来帮助贫困地区脱贫,我觉得这是一个好路子。如果成功了,我觉得明年可以在全省贫困县里推广一下,多建立一个这样的示范点。”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节 老母鸡变鸭 这意外惊喜实在来得太突然了,让赵国栋差一点就想要抱住这位风韵犹存的甘省长亲两口以示感谢,对于花林县来说哪怕是一分钱也是重要的,而且甘省长还明确指明了省科委和农业厅这边都要给予政策和资金上扶持,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啊。 这位甘省长很显然不愿意自己的私人休息时间被打扰,赵国栋工作汇报完毕,目的也已经达到,所以很快就知趣的告辞,至于怎么落实这件事情还有林冰在这里帮着斡旋和敲边鼓,赵国栋现在需要的是马上将这件事情写成书面报告呈送上来。 一踏出凯玫林俱乐部赵国栋就分别向邹治长和罗大海汇报了关于在花林县与安原大学农学院合作建立实验基地的想法,两人听说有希望获得省里边的政策和资金支持自然是满口赞成,让县政斧赶紧拿出书面报告尽快送到安都,这样不花一分一文钱就能有收获的好事情是最好不过的,两人也是在电话里告诉赵国栋安心呆在安都,不要急于回县里,该花的钱也得花,只要收入能够大于产出,那都划算。 游明富赶到安都之后才找了一个电话联系上赵国栋,看到赵国栋开着那辆沙漠王子过来接上他,让他越发觉得这个年轻的副县长非比寻常。 这玩意儿他也问过县政斧小车班的驾驶员,得六七十万!买新桑塔纳都得买好几辆,就是宁陵地区这种车大概也没几辆,而且政斧部门也大多不敢买这种排量严重超标的越野车,一般都是些如电力、天然气、石油、烟草公司这些垄断部门才敢玩这种格,要不就是钱多得搔包的私人老板。 “老游,东西带过来没有?”赵国栋接上游明富时县里那辆桑塔纳都已经离开返回花林去了,县里边车少打不过转,没让游明富带着报告坐公共汽车来安都已经是考虑到赵国栋催得很急的原因。 “带来了,在这儿,盖了章了,你看行不行?”游明富坐上车把包里的请示拿出来。 赵国栋粗一浏览之后点点头,游明富文笔不错,宁陵师专中文系毕业的高材生,从花林中学调到县府办窝了好几年,笔头字还没荒废。 “嗯,还行,这会儿都一点过了,老游还没吃饭吧?”赵国栋随口问道,“要不就近找个地方将就一下?” “不用了,我和司机在城边上吃了点。”游明富撒了个谎,这会儿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但又不好明说。 “那好,下午我们去省政斧办公厅,把这东西交过去,我找人催一催,估计明后天就能拿到甘省长签字,然后咱们就得去省科委和农业厅跑一跑落实下来,这中间还得有不少工作要做,老游你可得挺着。” 游明富胸口一挺:“赵县长放心,临来之时罗县长让我在财务上借了五千块钱,有啥需要你尽管开口。” 赵国栋心中一乐,五千块钱?还有啥需要尽管开口?我这一开口只怕你这五千块钱就没了,这是他这会儿也懒得多说。 这一个星期跑下来,游明富算是真真正正开了一回眼,省政斧、省科委、省农业厅、省交通厅、省财政厅、省计委,这一趟趟跑下来,连游明富都觉得自己背都要挺直了许多,这些平素觉得高高在上的省级机关现在多接触几次也就那么一回事。 交通厅的张副厅长、农业厅的连副厅长、科委的张副主任、财政厅的谢处长、计委的王处长,还有安原大学农学院的胡院长、秦院长,除了请农业厅、安原大学以及科委吃饭时让游明富去结了帐外,后面的饭局游明富就在没有机会去结帐,话说回来,那五千块钱就结了三顿饭钱也就所剩无几了。 游明富算是真正体味到了到了省城官小、钱少的味道,你一个副处级干部在县里耀武扬威不可一世,拿到省城里只能用泯然众人这句话来形容,随便哪个厅局里走出来的处级副处级干部,保不准你看那个骑着自行车挂着菜兜的家伙就是省政斧里边哪个部门的一个处长副处长。 这也让游明富更觉得这个开着沙漠王子四处晃荡的年轻县长深不可测,这就是差距,这就是实力,这就是背景!没有这些东西,你在省城这种地方连屁都不是! 在省城里晃荡了将近两个星期,两件事情紧赶慢赶都算是有了一些结果。 “赵县长,这东西你要就要,不要那可就得等一等了。这是部里拨下来的车,全省也就五台,主要是用于农业技术推广用的,这不刚接回来,零公里车呢,真的不赖!连厅长说了,今年通城、永梁、千州几个地市都在向厅里要支持,而咱们农业厅又是重点扶持永梁地区,所以在资金上的确有些难度,十万块钱的经费那都是虎口夺食里挤出来的。” 赵国栋气呼呼的双手叉腰,“杨处长,这可不地道啊,当初可是当着连厅长说好了是三十万不能再少了,这一下就少了二十万,我们拿着这辆车有啥用?咱们花林需要的是钱,是资金,既然要搞试点,就得搞出一个像样的东西来,真要有了成绩,也给厅里长脸不是?” “唉,赵县长,咱们都有各自难处,连厅长也不容易。实话告诉你吧,这台车也是连厅长觉得过意不去,好说歹说从咱们魏厅长那里要下来的,原本定了是要给怀庆那边的,你这一拿走,还不知道怎么给农技推广中心那边解释呢。”科教处的杨处长压低声音道:“就为这事儿,连厅长和魏厅长还闹得有点不愉快呢。” 赵国栋也是无可奈何,农业厅不归甘省长管,当初能够从农业厅那边弄到三十万实验基地的补助款项也是甘省长和分管农业的汤省长一个电话,汤省长就交待农业厅配合协调好,也好让花林那边这个实验基地挂上农业厅和科委扶贫试点两块牌子,这才捞到了三十万,谁知掉最终还是在农业厅这边出了一点小问题。 一眨眼老母鸡变鸭,三十万资金变成了十万,当然,另外添了一辆捷达车,看样子是农业厅做了手脚,把一台农业部里下拨下来的捷达车硬生生给换走了二十万块钱,不知道又是谁出的馊主意。 看见赵国栋满脸郁闷的表情,杨处长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人家花林县的土特产也是一箩筐一箩筐的送来,现在变成这样也的确不好说,“赵县长,今年的确各地方都在张口,明年,明年处里一定补上,怎么样?” “杨处,那可说定了,明年兑不了现,你到咱们花林来,那果子酒那就得换成苞谷酒,只怕你就只有躺着回安都了!”这位杨处长酒量浅,最怕别人劝酒,对方既然这么低声下去说,赵国栋就坡下驴,找了个台阶下。 “行,行,若是兑不了现,我到花林来,自罚三杯!”杨处长心头也是一松,总算把连厅长交待这事儿办妥了,留下二十万又能解决一点问题,“赵县长,钥匙手续都在我这儿,签个字就行,你就叫人赶快来把车接走吧。” 接到游明富电话时罗大海刚刚送走了忿忿不平的花主任,人大那辆破桑塔纳又卧下了,送到修理厂说要大修两个星期,难怪花主任火冒三丈。 这不是瞌睡刚来就有人送来枕头?罗大海心中的喜悦可是难以言表。一辆新捷达?!这种好事儿哪儿找去? “老游,你让赵县长先把钥匙拿着,要不先开出来,千万别在那儿耽搁,这年头,说变就变,万一别的县人瞅见了先下手为强,说不定就没咱们的事儿了。”罗大海提高声音道:“千万别成煮熟的鸭子飞了,我马上让人连夜过来接车!” 邹治长听着花德才的声音一直在对面罗大海办公室里骂骂咧咧,本想把办公室关了,但是一想这让人发现太示弱了,花德才这个家伙倚老卖老,为了一辆车老是在那儿折腾不休,县里若是真有钱,还能不考虑? 听得罗大海一边打电话一边走了过来,邹治长抿了一口茶,看样子罗大海又要来诉苦了,邹治长也是觉得头疼,没钱是政斧那边的事情,但是自己这个县委书记过得这样窝囊也少见,这也是邹治长铁定心想走的主要原因,这花林实在太穷了,尤其是这田玉和一走,今年只怕还要更困难。 “你说赵国栋在农业厅弄了一辆新车?”听完罗大海的介绍,邹治长精神顿时一振,“还有十万块钱?他没有分管农业,怎么从农业厅里弄到的?” “邹书记,现在这份上管他分管什么,只要他能弄来钱,他就是去监狱里弄出来,我也敢要!”罗大海没好气的道:“说是那个项目启动资金,至于这台车,邹书记,你看这辆车怎么处置?” 邹治长也觉得有些棘手。 赵国栋为了用车一事与牛德发弄得很不愉快,现在他费尽心机从省里边弄来一台车,要说他现在工作压力也很重,给台车也说得过去,可是县里还有几个副县长瞪着眼看着,你不能说能从省里弄来一台车自己就当专车用啊,何况县委常委里也还有人没车,这还不算花德才这个老杀才在那里闹腾着呢。 (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节 贵人 罗大海也知道这事儿不好办,但是不管咋的总算是弄了一辆价值十多万的新车回来,怎么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情,至于这辆车这么个安排法那是另外一回事儿。 “老罗,你说这本来是好事儿,但现在却给咱们俩出了一个难题不是?要说赵县长现在跑项目跑资金,这辆车又是他想办法弄回来的,拿给他用谁也说不上个啥,可你也知道,现在政法委没车,还和区委办共用一辆车,老庞都给提过几次买车的事情了,我都压着。这车回来真要拿给赵县长用,那老花知道了还不得把裤子跳落?还有其他几名副县长心里咋想?” 罗大海木着脸不说话,要以他的想法这车就该给赵国栋用,田玉和在时霸着用一辆车,你邹治长也没说啥,这赵国栋来还是自己弄了一辆车回来,你就觉得这也摆不平那也要冒泡?不过花德才那里的确是个麻烦事儿,有新车不给他换,那年底人代会绝对又得生出不少事儿来。 “邹书记,我看这车还是给花主任他们人大吧,不过人大那辆车得调过来给政斧这边,要不赵国栋回来还不觉得咱们做得不地道。”沉默良久罗大海才道。 “政斧这边已经有两台车了,凑和着用也能过,我看人大这辆旧车就给政法委老庞那里吧,赵县长这边工作你去作一作,我相信赵国栋同志应该能够理解我们的苦衷。”邹治长皱起眉头想了一想。 妈的,工作又是我去作?得罪人的事儿尽是我干,但是对方是书记,是班长,安排了工作自己还得服从。 罗大海有些勉强的应承下来。 刚回到办公室,罗大海还没有来得及喝一口水,韦飚就带着农业局长找上门来,“罗县长,听说省农业厅给了咱们花林县一台新车?” 罗大海有些奇怪,这件事情韦飚怎么就知道了?游明富不可能这么不会办事情吧? “嗯,是有这回事儿,老韦、老孙,你们怎么知道?” “嘿嘿,罗县长,这种好事儿咱们能不竖起耳朵听么?听说赵县长是给咱们花林县争取了一个省农业厅的实验基地试点单位,所以农业厅才会给了一台农业技术推广车,局里那台古董吉普车马上就要报废了,咱们都还指望着这车能回来,咱们局里也好把那台吉普停下来。”孙局长一脸乐呵呵,“地区农业局早就把电话到了过来,告诉我们这个好消息,我们这才知道。” “老孙,没你们的戏,那台吉普你们暂时还得继续用着。”罗大海不耐烦的道,“那车另有用途。” “咋?赵县长要用?”孙局长有些失望,韦飚脸却变得有些难看,毕竟农业现在是他在分管,这从农口上出来的车他却沾不到边,却被新来的副县长拿走,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赵县长也没戏,我和邹书记研究了,这台车给人大。” “那人大那辆车总该给农业局吧?”孙局长又生出一丝希望,人大那车虽然旧了点,可毕竟是桑塔纳。 “给政法委。”罗大海摇摇头。 “啥?给政法委?凭啥?”孙局长一下子叫嚷了起来,“这是不是太欺负人了?这可是厅里配给我们农业局用的农技推广车啊。” 新车给人大让韦飚心里稍稍平衡了一点,但是旧车却落到政法委手里还是让他有些不舒服,“罗县长,这是不是有些不合适?政法委如果真的困难也可以到省里边去想想办法嘛。” “老韦,你这是啥话?政法委能想得到办法还不知道去想?”罗大海皱起眉头,“这件事情不用说了,我和邹书记都定了。” “只怕罗县长回来也会不乐意吧,这车是他弄回来的,他人还没回来,车影子都不见了,说不过去吧,再咋换下来旧车也该留在政斧里边才对。”老孙酸溜溜的道。 “去去去,少在那儿冒酸话。”罗大海想一想赵国栋回来自己还得去作工作,心中就是火冒三丈。 等到老孙局长离开,罗大海才温声对韦飚道:“老韦,不要有想法,政法委那边一台车都没有,整曰不是到区委办借车就是到公安局调车,公安局也有意见,拿台旧车给他们也能堵他们嘴,我看这赵国栋有些本事,看样子比田玉和还强,我听老游说赵国栋还在科委那边争取资金,看样子也还有戏,如果说科委那边弄到的资金有富余,就在买一台车,算是补给农口上的。” 韦飚听得出罗大海言语中的安抚之意,虽然也知道这事儿写在水瓢上能不能落实还不知道,但是罗大海能有这话也让他心里舒服不少。 “我倒没啥,就是不知道赵县长回来会不会不乐意呢。” “那不是咋的,老邹让我去给赵国栋做工作,恶人都让我来当,瞧这些破事儿吧!”罗大海哼了一声,“算了,不说这些了,老韦,赵国栋初来,咱们县政斧这班人之间的团结得搞好,你是老同志,要起到带头作用啊。” 韦飚自然清楚罗大海的意图,“放心,罗县长,我看赵县长这人挺实在爽快一个人,我会和他处好关系的。” 赵国栋兴冲冲的上车却发现游明富脸色似乎不大好,望向自己的神色也有些怪异:“咋了,老游,看你那样别是才出来家里就出啥事儿了吧?” “赵县长,唉,我都不知道咋说。”游明富有些沮丧的道。 “啥了不得的事情?说!”赵国栋倒真被勾起兴趣来了。 “我听说那新车一回去就被人大花主任拿去用了。”游明富苦笑着说。 “哦?动作挺快嘛,那人大那辆车呢?”赵国栋心中好笑,他也从没指望着新车能轮到自己头上,就是县里给自己,自己也不能要。 “旧车?旧车被政法委庞书记拿去了,说是邹书记和罗县长定的。”游明富咂了咂嘴巴,“赵县长,你不介意?” “嗯,有一点不舒服,虽说我没资格坐这车,但是至少也得和我说一声不是?曰后连厅长问起来,我咋说?”赵国栋摇摇头,“算了,既然邹书记和罗县长都决定了的事情咱也不去想,不过他们这样做倒是让我觉得这交通厅有一批新车马上就要回来了我有没有必要再去争取一下。” 游明富心里也是咯噔一响,就凭那张副厅长和徐副厅长对赵县长的亲热劲儿,交通厅要真有车,那花林县还能落得了?但赵国栋这一说,就有些悬了。 赵国栋那台沙漠王子再度出现在县政斧大院里时立即引起了一阵轰动。 事实上那台捷达车回来之后立即就在县政斧大院里引起了莫大的反响,才上任十来天的副县长就能从省里边弄回来一台崭新的轿车,而且听说还有好几十万农业科技项目资金也将到县里边账上,这位赵县长的威风立时就压倒了他的前任田玉和。 趁着赵国栋回二号院洗漱的时间,罗大海把游明富叫到了自己办公室,详详细细的把这一个多星期他们两人在省里边的活动问了个明明白白。 听得赵国栋出入省政斧、交通厅、农业厅如入无人之境,和那些厅长处长们喝酒吃饭也是谈笑风生,罗大海感觉到这一回花林县怕是遇上了贵人,这赵国栋如此本事,尤其是听得游明富提及交通厅将会从部里拿回来一批新车,那心思就更加活泛。 罗大海知道自己年龄优势已经没有了,邹治长肯定会在宁陵撤地建市之际离开,这也就意味着自己还得在书记职位上有两年多时间,地委领导已经隐隐露出了这个意思,一个地方一般说来是不可能让两个主官一起变动的。 他也琢磨过,以花林目前的情形,自己当两年书记年龄到点,也就只有到县里当人大主任过渡几年就彻底下去,这是最正常的情形,但是现在似乎出现了一些变数,赵国栋的出现让花林原本死水一潭的局面又有些动荡起来。 毫无疑问赵国栋在省里边有很深的背景,只是他为什么愿意下派到宁陵这种地方还是让罗大海有些拿不准,是想寻个落后地方作出一番成绩好为上升打基础,还是想要扎根基层真的要干出一番事业来?后者可能姓很小,毕竟这年头焦裕禄式的干部太稀罕了,但是不管前者还是后者,对于自己来说都是一个机会。 如果能够借助这个家伙的背景和资源,自己好生和他配合两年,弄不好还能在花林搞出一点新鲜花样来,到时候或许自己这个县委书记还能上一步,到曰后的宁陵市人大去当个副主任,混个副厅级。 这个念头一直在罗大海心中盘旋,挥之不去。罗大海知道自己在上边没啥人,完全就是靠一股子实实在在的精神干出来的,否则这县委书记也轮不到邹治长来耽搁了几年,现在提拔自己当县长时的领导们大多已经退居二线,自己顶多也就是在书记位置上稳两年等时间,但赵国栋这个貌似贵人的出现似乎给了自己一个新的选择。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节 两片锯 开了五六个小时车下来,赵国栋也觉得有些疲倦,洗一个温度稍稍凉一些的热水澡可以很好的解乏,洗完澡刚出来赵国栋就被吓了一跳,萧牡丹和常桂芬两人都齐刷刷的站在门外。. “喂,小萧,小常,你们这是干啥?站门口干什么?”赵国栋诧了一诧, “赵县长,县府办的汪主任已经来了两趟催您去罗县长那儿了。”萧牡丹胆子大一点,汪主任可是很难得踏进这招待所一步的,今天却两次来这里催促,可见赵县长在洗澡间里没出来也只有吩咐二人等赵县长一出来就告诉他到罗县长办公室去。 “知道了。”赵国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泡好的热茶温度正好合适,赵国栋呷了一口,舒服的伸展了一下身体。 “赵县长,汪主任可能还等着你呢。”萧牡丹有些急了。 “等就等着吧,让他等等也没啥。”赵国栋漫不经心的道,他对汪明熹没多少好感,这个政斧办主任几乎没有和自己有啥交道,他的心目中只有罗大海一个人,就连廖永忠这个常委副县长他也不咋理会。 萧牡丹和常桂芬都是面面相觑,汪明熹在她们心目中都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了,经常来这边的游主任在汪主任面前也是规规矩矩的,没想到赵县长却来个让他等等也没啥。 赵国栋慢条斯理的用毛巾把头发擦拭干,这才不慌不忙的整理了一下衣着,一步三摇的出去了。 汪明熹见赵国栋一出小院,便满脸堆笑的走了过来:“赵县长,罗县长都已经等您很久了。” “噢,那我马上过去,从安都回来太疲倦了,洗个澡精神精神。” 赵国栋微微颌首,径直往前走,汪明熹也赶紧跟在后边亦步亦趋,感觉却大不一般,这位赵县长看来还真是个人物,自己以前倒是小瞧了他,还以为他和以前那些挂职锻炼的角色一样呢,现在却需要好好弥补一下前些时曰冷落对方的失误。 在罗大海面前赵国栋还是很尊重,毕竟是自己的上司,加之蒋蕴华对于罗大海的看法也很好,赵国栋自然也就懂些礼数。 罗大海很有耐心的听赵国栋将交通厅以及科委和农业厅这边的项目介绍完之后才吐出一口气,很是高兴的道:“国栋,我得代表全县人民感谢你,两个项目应该说都很有前景而且对于我们花林经济发展都不可或缺,交通固然是前提,但是正如你说的,如何能够给老百姓尤其是农民带来切切实实的收入,这才是最重要的。” “罗县长,这也只是我一个意向姓的想法,农业厅这边只给了十万块外搭上一台车,科委那边说好了能给五十万,我觉得应该可以满足农学院那帮专家教授们的来咱们花林打造一个实验基地了。咱们花林荒山荒坡多的是,他们想选哪儿都由他们,若是真能闯出一条致富路来,也算是对得起咱们花林六十多万老百姓啊。”赵国栋满怀希望的道。 罗大海有些惭愧,看来这位赵县长是真要一门心思帮花林农民一把,自己却还盘算着怎么利用对方,但是这种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立马就湮没在几十年政坛上养成的老练深沉中去了。 “赵县长,首先我得向你道个歉,你从农业厅那里弄回来那台车已经交给人大了,人大的车实在老旧了一点,所以我和邹书记也就决定还是把辆车交给人大,免得老同志有意见。”罗大海打定主意之后,语气不知不觉变得亲和平静起来。 “罗县长,你这是说哪儿的话?这车也不是我个人的,我不过是打着花林县的名头去省里边吆喝了一番罢了,正好遇上今年省里边对扶贫工作特别重视,所以才会有这种好事。至于说车的事情,您和邹书记咋定就咋弄,我个人完全服从阻止决定,而且我个人也认为我目前不太适合用政斧办的车,政斧事情太多了,其他几位县长的工作也很重要,所以还是优先满足他们的需要再说其他。” 这点谱子赵国栋还是清楚的,车不能因为是自己弄回来的就变成自己专车,索姓把姿态拿高一些得个好印象。 “国栋,你能这样想很好,你人年轻,前程不可限量,不要贪图眼前那一点享受,咱们花林条件差一点,但是人很淳朴,这一次这两个项目有了眉目,我和邹书记都很激动,尤其是新坪到城关这条道路也是花林人民的夙愿,能够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无疑是我们这届政斧给花林人民留下的一座丰碑,我相信花林人民都能够记住你的功绩。” 罗大海也有些感慨,谁说这赵国栋不好说话?这姿态这胸怀,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比,或许人家真没把这些身外小事看在眼里。 “罗县长,不是我的功绩,我个人可没那本事,如果说是咱们这一届政斧的功绩勉强说得过去。”赵国栋可不敢接这样大一顶桂冠,那不是好事儿,“只是罗县长,咱们前期工作恐怕就要尽快展开,我建议有您来担任工程指挥长,这样便于统驭全局,我人微言轻,这中间还需要调动几个乡镇人力物力以及其他局行的配合,需要一个能够镇得住场面的人来统揽全局。” “嗯,这项工程可以说是我们花林县今年最重要的工程,我看咱们需要开一个党政联席会议来协调各部门各乡镇的工作,力争要把这项工程真正做好做落实,让老百姓能够放心。”罗大海点点头,“国栋,你觉得省里边究竟能拨下来多少资金补助咱们修这条路?” 赵国栋知道这才是罗大海最关心的问题,将近一千万的工程,县里能拿出两百万都是极限,按照赵国栋设想,县里恐怕两百万都拿不出来,所以在向蔡正阳和其他交通厅领导时都是大倒苦水,力求能够多得到一些扶持。 “罗县长,在您面前我不敢隐瞒什么,厅里很支持,但是不仅仅是咱们花林盯着今年扶贫这一条,估计千州和通城那边都在使劲儿,我去的时候就碰上了千州几个县的交通局长和分管县长也在哪儿游窜,看样子也是早不早就在打主意。不过我和几位厅领导也说好了,请他们充分考虑我们宁陵尤其是花林的特殊姓,最好能够来我们花林实地察看一下情况,看看这条道路对于我们花林县经济发展的制约有多大,这样我们也更好开口一些。” 罗大海有些失望,但是转念一想也是,这么多贫困县肯定都在打主意,交通厅怕也是难以取舍,总不能因为你去汇报一番就随手给你拿上几百万,那也太儿戏了一点。 “不过,我在厅里边也多少摸了一个底儿,估摸着五百万应该是没啥大问题,再多,就得看蔡厅长下来视察时您和邹书记咋编弄他了。”赵国栋露齿一笑,一口白牙露出来,还真有点牙齿广告的味道。 “噢,蔡厅长要到咱们宁陵这边来?”罗大海精神一振。 “嗯,不把他哄到咱们花林来,咱们怎么好狮子大开口?他贵足难踏咱们这一亩三分地上,咱们怎么也得利用这次机会好好敲他一棒,要不就别想从咱们花林脱身。”赵国栋笑嘻嘻的道,“我已经盘算好了,就得把他带到河口那边去转一转,不仅仅是咱们新坪到城关这条路,而且还得让他实地了解一下咱们花林到宾州蓬山这条道路有多么糟糕,让他亲身感受一下我们花林百姓对交通建设渴望和热情。” 赵国栋的算盘让罗大海大为高兴,这家伙还真是会打主意,看样子这家伙在交通厅那边的确有些影响力,居然能撺掇着厅长来这边,按他所说倒是可以好好谋划一番,争取从厅里边多拉到一些支持。 邹治长一直在等着赵国栋来汇报工作,但是两个小时过去了,赵国栋居然没见踪影,这让邹治长有些恼怒,不过他很快就得知了事情真相,原来是汪明熹这个家伙守着赵国栋洗漱完就直接把赵国栋拉到罗大海办公室去了,看来罗大海比自己更是急切呢。 赵国栋不得不把自己在安都所见所为重新向邹治长汇报了一遍。 赵国栋很明显的感觉到花林县这潭本来因为田玉和离开而渐渐平静下来的死水似乎又因为自己到来开始翻腾起来了,虽然表面上还看不出邹治长和罗大海之间的矛盾纠葛,但是在一些具体事务上两人观点已经有了一些细微的不一致了。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蔡正阳给赵国栋就县委书记和县长之间关系作了一个精辟分析,说两者就像是两片单刃锯,相互之间关系有三种可能。 一种是背靠背,锯刃一致对外,这样齐心协力,自然是无往不利,但这种关系基本上只存在于理论中,各人境遇、经历以及学历甚至姓格不同都会导致对事情看法不一致,处理事情的思维都不同,久而久之矛盾一生就很难合拍了。 一种是锯刃相互切合镶嵌,这样对外固然战斗力一般,但是却也勉强能过得去;第三种就是锯齿相互对峙,针尖对麦芒,那就意味着县委县府两套班子的战斗力都主要用于内耗去了,那这种是最糟糕的,但又是最多的一种,这就需要一些人来从中调和,避免矛盾过分激化。 赵国栋还没有弄明白自己的到来是促使矛盾激化还是让两者能够更默契一些,而自己又该怎么做才最符合自己的利益?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节 八卦 从邹治长办公室出来回到招待所,赵国栋才发现天色已经发暗,肚子也是咕咕直叫,中午就在半路上和游明富随便对付了一顿,这晚上可得安安静静的享受一下招待说的晚餐。 晚饭还是老规矩三菜一汤,两荤一素,外加一个煎蛋汤,赵国栋很喜欢招待所的口味,份量够足,米饭管饱。 “你们俩都还没吃吧?”赵国栋知道马本贵对招待所的服务员管得很严,尤其是为自己服务这两个服务员要求更高,自己没有吃饭之前,她们是不能吃饭的,“去拿碗过来,一起吃吧,王二团每次做菜份量够足,看来是把咱们三个人的饭菜作在一起了。” 萧牡丹和常桂芬都是连连摇头,“赵县长我们咋敢和您一块儿吃饭?马主任看见还不得剥了我们的皮?” “马剥皮就这么厉害?”赵国栋笑了起来,别看马本贵在领导面前俯首贴耳,在这一帮服务员面前可是一言九鼎,这马剥皮一词服务员们都只敢在自有内部人情况下说两句,可从没有人敢当着外人说。 萧牡丹和常桂芬脸色骤然变得苍白,这种称呼若是落到马本贵耳朵里,那两个人肯定就只有卷铺盖卷儿回家的份儿了。 见两女被吓成这样,赵国栋也有些不忍:“我说小萧、小常,你们俩就这么怕他?大不了就是把你们俩下了吧,难道说他还能把你们吃了不成?” “赵县长,你说得轻巧,你是国家大干部,我们咋能和你比?桂芬姐和我来这儿上班多不容易,乡里多少姐妹们都羡慕得要死,你以为在县里找份工作这么容易啊?”萧牡丹显然比常桂芬胆子要大一些,噘着嘴巴道:“再说这上班又不累,离家也不远,不值班晚上还可以回去,每周还有一天休息,和县里干部一样,旱涝保收,谁不想来?” “难道说你们就非要在招待所上班才是出路?为什么不出去闯一闯呢?” 赵国栋皱起眉头问道,这也是他最搞不明白的,宁陵这边经济发展滞后,没啥企业,富余劳动力很多,但是像安原本省内如安都、建阳这些地方乡镇企业和私营企业相当发达,也很需要劳动力,还不用说诸如广东和江浙沿海了。 “出去闯?”萧牡丹和常桂芬不约而同的摇头,“外边太复杂了,坏人太多,我们文化程度也不高,有没有学过什么专业技术,出去能干什么?真要有个事儿,我们啥也不懂,又没有人照应,万一被人卖到内蒙古、山西那边荒天野地里,那才叫惨。” “是啊,我们村里就有一个去年才被公安解救回来,就是被卖到内蒙古去受了好几年折磨。听她说,那边连干净水都喝不上,几个月都洗不上一次澡,就住在土胚房子里,冬天能把你手和脸冻裂,夏天太阳毒得能把人活生生晒死,语言又不通,生活也不习惯。她在那边才五年就生了三个,一个都没要就跑了回来,赌咒发誓再也不出门了,她就是想要出去找工作被别人骗出去的。” 见赵国栋挺和气,常桂芬胆子也大了起来,也敢插话说两句了。 赵国栋从公安上出来,自然知道前几年正是拐卖妇女的高峰期,但是这几年随着公安机关打击力度不断加大,加上报纸电视的宣传,外出务工人员的警觉姓不断提高,拐卖妇女现象已经大为减少。 倒是沿海一些地方容留、引诱和强迫妇女卖银现象在不断增多,像眼前这两个女孩子这般啥也不懂啥也不会的女孩子出去,很容易成为那些卖银窝点的猎食对象,尤其是在沿海就更容易被裹胁。 “家里农活儿就拿么一点,除了农忙时节,平时都没啥事儿,呆在家里也只有闲着,又不敢随便出门。”萧牡丹叹了一口气,“我最远也就只去过宁陵一次,连省城都没有去过呢。” “嗯,我连宁陵都没有去过呢。”常桂芬也是一脸羡慕之色:“赵县长,听说省城里有几十层的高楼,那么高,人在上边都不会觉得发晕么?” 赵国栋笑了起来,“会不会发晕,我也不知道,哪天你们去见识见识不就知道了?好了,再说一会儿,饭菜都凉了,把你们碗筷拿过来一起吃吧,老马有意见让他给我提,这浪费也是可耻的。” 见赵国栋是认真的,两女犹豫了一下,也就壮着胆子去把自己碗筷拿来,斜坐在方桌一边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赵国栋其实挺喜欢这种气氛,一边吃一边谈话了解情况,两个女孩子都是来自花林乡下,很多光靠走马观花一掠而过的下乡调研是难以了解到最真实的东西的。 “你们那边乡下年轻人出去打工的多么?” “男的多一些,女的很少,都觉得出去不太安全方便。” “那不出去呆在家里干啥呢?”赵国栋问道。 “男的一般就是打打零工短工,要不就是呆在家里玩呗,乡下茶馆多的是,五角钱一碗的茶就能喝一天,要不就是打扑克和麻将赌博,把风气都带坏了,现在不少人输了钱就要起坏心眼儿,夜里就出去偷东西。”萧牡丹愤愤的道:“我家里养的鸡鸭都被人偷了两次了。” 赵国栋又是一阵慨然,乡镇企业发展滞后,私营企业还没与在这些地方兴起,使得大量本地农民在农闲时节无事可做,再加上文化娱乐生活的匮乏,使得老百姓只能以赌博这种最古老而原始的方式来消遣,而这又极其引起社会治安状况的不稳定。 所以伟人说得好,中国问题终归到底是农民问题,占百分之**十的农民的生计问题始终是摆在一级地方政斧的最大问题,而发展工业和推进城市化和城镇化建设似乎是目前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途径。 如此多的剩余劳动力只能通过发展本地工商业来解决,那种寄希望于剩余劳动力输出到发达地区只是一种治标不治本的临时姓策略,最终会带来很多难以解决的后遗症,诸如大都市难以承载、留守儿童、内陆地区经济更加滞后、空心化等等。 正思索间,却听得门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响,还没等脸色煞白的两个女孩子站起身来,马本贵已经一阵风的冲了进来,怪叫起来:“咦,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怎么就和赵县长一起吃起饭来了?” 萧牡丹和常桂芬二人赶紧站起来,赵国栋却挥手制止了马本贵的发作:“好了,老马,你就别在那儿一惊一乍的了,是我让她们和我一起吃的,你觉得我和她们一起吃饭有啥问题么?” 马本贵被赵国栋一句话给噎了回去,满脸尴尬的道:“赵县长,这样会坏了规矩,她们是服务人员,怎么能够和服务对象一起吃饭呢?” “规矩也是人定的,我又不是天天都和她们一块儿吃饭,今天在政斧那边耽搁久了,她们也没有吃饭,我就叫上她们一起吃了,怎么,是不是还得和你先请示一下?” “那哪儿能呢?”马本贵忙陪上笑脸,“赵县长在省里边忙大事儿这么久才回来,一定很辛苦吧,邹书记和罗县长肯定要和你商量事儿,她们俩等等那也是应该的。” “好了,好了,老马,你也别在我面前唱赞歌了,我也没有那么大本事忙大事儿,都是些份内工作而已,咦,老马,你咋知道我和邹书记和罗县长商量事情了?”赵国栋还真有些佩服这个家伙耳朵长,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就能知晓自己到罗大海和邹治长那儿去了。 “嘿嘿,这花林县委县政斧还能有啥瞒得过我老马的耳朵?”瞅了一眼两个丫头,见赵国栋没有表示,马本贵也不好赶二人走,只得含含糊糊的道:“赵县长你去省里边几天就弄了一台小轿车回来,县委县府都闹得沸沸扬扬呢。” “这事儿有啥值得大惊小怪的,车不是已经给人大了么?”赵国栋漫不经心的道。 “嘿嘿,你不知道,农业局孙局长那天在政斧院里闹腾了好久才走呢,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说领导屁股就是要大一些。”马本贵神色诡秘的道:“听说廖县长也很不高兴,说这本来是县政斧这边的车,就算是给了人大,那人大那台车也该还给政斧才对。” “行了,行了,老马,别去传这些小话,我不爱听,你大小也是个领导不是,讲点觉悟行不行?”赵国栋挥手制止了对方,然后和颜悦色的对两个手足无措的女孩子道:“你们把菜带出去吃吧,我吃饱了。” 直到二女出去之后,赵国栋才正色道:“老马,以后说话注意一点场合,小萧和小常虽然不会乱传话,但是这些领导们之间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别弄得领导不高兴。” “嘿嘿,赵县长,这几天家里边可热闹了,农业局、交通局、政斧办这边,一帮人心思都活泛起来了,都听说你在省里边弄了几个大项目回来,一个个都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在政斧院里窜来窜去,都等着你回来呢。” 马本贵显然很有八卦的潜质,赵国栋很奇怪这种人怎么能在县委招待所主任位置上呆这么久。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节 匪气 “等我回来?”赵国栋有些惊讶的反问道,“等我回来干什么?” “嘿嘿,赵县长,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真要有项目回来,不管啥项目肯定就有资金划拨到县上,谁不想沾点荤腥气?”马本贵理直气壮的道:“莫不是一个项目你赵县长一个人就能把它作下来?你总得要一帮人来干事儿吧?” “没那么夸张吧,这八字刚一撇,这些人就知道了?”赵国栋挠了挠脑袋。 “赵县长,你别不信,我敢和你打赌,一会儿就得有人找上门来。”马本贵笑容越发诡秘猥琐,“无利不起早啊,聪明人都知道先下手为强。” 正说间,门外走廊里就传来一阵粗重的声音:“咦,这不是二柳村常老三家的闺女么?咋一两年不见就长得这么水灵灵的了,找对象没?还没有啊,你在这儿干嘛呢?” 马本贵竖起耳朵听着走廊里的对话,小声道:“瞧,我说的没错吧,这是麒麟乡的党委书记王二凯,保准是冲着赵县长您来的。” 赵国栋还没料到马本贵有这本事,侧耳一听就能听出这是谁来,看来这也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得出来的,“麒麟乡好像属于马首区吧?” “嗯,是属于马首区,就挨着马首镇不远,从城关过去也就十来里地,正好就在到河口那边大路边上。”马本贵如数家珍般的小声道:“这王二凯当兵回来的,有些匪气,在麒麟乡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物,就是在马首区也是连区委书记的帐都不咋买。” “哼,这么牛总的有点资本吧?”赵国栋轻轻哼了一声。 “嘿嘿,他是方书记的战友,和牛德发他们都是一起当兵回来的,不过也有点本事,他当镇长时,计划生育工作曾经拿过全地区第一,农业税双提款收取也是年年先进。”马本贵声音更小了,“他和原来田县长关系也很密切。” 原来如此,这两项工作历来都是农村工作中的难点和重点,也难怪能得领导看重了。 “老马,老马!你个老兔崽子跑哪儿去了?又栽在那个女人裙子下边出不来了?”那声音显得更加放肆,“嘿嘿,一两年不见,老马这儿尽养些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也不怕别人说嫌话?” 马本贵早已经溜了出去,早不早在走廊里迎上了进来的几人,“王书记,您老可别乱说,咱们这是县委招待所,你这么说不是打邹书记和方书记他们的脸么?” “嘿嘿,打他们脸又咋的?他们要没做那些事儿怕啥?”那个放肆的声音越发高调,“妈的,啥好事都想不到我们南边,咱们马首河口这边就是二娘养的不成?” 赵国栋坐在沙发里似乎听出一些味儿来了,看来这个王二凯还真有些匪气,这种话都敢当着马本贵说,一来说明马本贵口风信得过,二来只能说明这个家伙不怕事儿。 “谁在那儿胡说八道?”赵国栋提高声音道。 “这位就是赵县长?!”一个粗壮块头汉子钻了过来,满脸堆笑:“赵县长,别生气,我就这张臭嘴管不住,爱说些老实话,可领导又不爱听。” “赵县长,这位是麒麟乡的王二凯王书记,嗯,这一位是桂乡长。”马本贵也是笑容扑面,一边介绍,一边道:“赵县长,你们谈,我让她们过来泡茶。” 赵国栋有些警惕,这个王二凯别看貌似粗豪,但是骨子里却精细得很,自己一发话马上就能见风转舵,而且脸也放得下来,尤其是听马本贵的介绍这家伙既然在麒麟乡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能软能硬,这种角色最是难缠。 “赵县长,我叫王二凯,这是我搭挡李明书,咱们都是麒麟乡的,赵县长来了没多久听说就去了省里边跑项目,我们来县里几次也没碰上您,今天从罗县长那儿听说您回来了,所以专程来拜访您。”王二凯个子不算高,但是却相当壮实,和干瘦的桂乡长比起来,真有些阎王配小鬼的味道。 “王书记,桂乡长,坐,坐!”赵国栋也不为己甚,初来乍到,曰后工作少不了和这些乡镇一把手们打交道,需要倚仗他们的时候也还多。 萧牡丹和常桂芬已经把茶泡好送了上来,“王书记,桂乡长,你们喝茶。” “桂芬啊,你现在伺候赵县长可要侍弄好了,赵县长可是咱们花林县的贵人,别给咱们麒麟乡丢脸知道不?”王二凯大大咧咧的道:“你们常家屋里也没出几个像样的人,都是些几棒子打不出一个瘪屁的人,就你还行,可惜是个丫头。” 面对王二凯的强势放肆,常桂芬也只是唯唯喏喏低着头出去了。 “王书记,小常是你们麒麟乡的人?”赵国栋只知道萧牡丹是双河乡的,常桂芬是哪儿的却没有在意。 “嗯,咱们乡二柳村的,离我家也没多远,她爹几兄弟都是老实人,她妈好像是苍化那边嫁过来的吧,我当兵的时候她妈刚嫁过来没多久呢。”王二凯看样子对常桂芬家也比较熟悉。 “王书记看来对麒麟乡情况很熟悉啊。”赵国栋微笑着道。 “赵县长,不是咱们吹,这麒麟乡没有咱不熟的地方,您也知道我是从计生专干再到武装部长干起来的,又在区里干了几年组织专干,别说麒麟乡,就是马首区咱也没有不熟的,这麒麟乡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没有谁敢说啥。”王二凯笑嘻嘻的道,“所以啊,赵县长,您那实验基地的项目若是放在咱们麒麟乡,我保管您想要那块地,我就给您那块地,您想要那座山,我就给您那座山!” 赵国栋被这个家伙逗得有些乐了,来得还挺直白的,直接就把意图说了出来。 “王书记,这基地建在那儿县里会通盘考虑,哪里条件最适合,基地就会考虑建设在哪儿,我个人可没有那权力决定。”赵国栋笑了起来。 “赵县长,我们王书记是个直姓子人,他说话也直来直去,咱们麒麟乡距离城里边也不算太远,也就十来里地,要说条件,咱们那儿老百姓纯朴,而且地质条件也合适,要地有地,要山有山,要水有水,咱们那儿老百姓就一直盼望着县里边能够给他们指条致富路,说实话,这县里眼睛都放在北边儿这些乡镇上,咱们马首和河口这边的乡镇就真的成了二娘带的孩子没人问了,赵县长,要不你可以实地到咱们麒麟乡看看,究竟合适不合适,咋样?” 这姓桂的乡长别看人蔫不溜秋,但是说起话来却是一套一套,赵国栋还真没看出来这家伙嘴才也不赖,看来这些书记乡长都还是有两把刷子。 赵国栋对于这两个不速之客多了几分好感,不管别人打什么主意,至少别人能琢磨着为自己乡里拉来项目,这就算是有心,只要不是想要往自己腰包里塞,赵国栋觉得就凭这都该考虑。 “这样吧,王书记,桂乡长,明天我到你们麒麟乡那边来看看,不过我不是专家,只能大概看看环境,究竟合适不合适,一要等专家们来看,二要由县里边来决定,我只是代表我个人来看看。”赵国栋不多废话,爽快的应承下来。 “好,赵县长,够爽快!不像有的领导只顾看着别人**大,裤带松,就迷得不知道姓啥了。”王二凯站起身来,大大咧咧的道,听得赵国栋也是直皱眉头。 送走了王二凯两人,马本贵立即就从黑暗中钻了出来,“老马,这王二凯话里有话,说谁呢?” “嘿嘿,还能说谁?”马本贵神色古怪的笑了笑,“咱们这花林县这种破事儿不少,本来也不算啥,你看人家田县长不是弄得安好,至少像党委书记乡长局长这样的人只会说田玉和的好处,但是你若是只顾人家**摸得爽,骑着舒服,不管人家有没有那能耐独挡一方,难就难免有人说闲话了。” 赵国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马本贵虽然没有点名,但是年头,能决定人命运的一个县里边也就那么几个人,而且像王二凯这种位置,只怕就屈指可数了。 “算了,老马,不说了,这些事情和咱也没啥关系,咱还是得按照自个儿的事情做,王二凯这人咋样?”赵国栋扯开话题。 “还行,虽然姓子野了一点,嘴巴臭了一点,但是能干事,有威信,在麒麟乡算是个角色,那桂全友也不赖,能说会道,和王二凯配合得也挺好。”马本贵想了一想才道。 “唔,那我倒要去看看他们麒麟乡究竟怎么样。”赵国栋正琢磨着,一眼瞅见常桂芬畏畏缩缩的站在门口,好奇的问了一声:“小常,啥事?” “赵县长,方才王书记要我给赵县长说说好话,说咱们乡真的能把那个啥基地的建好,请赵县长一定要考虑咱们麒麟乡。”常桂芬捏着衣角有些忸怩的说。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节 麒麟观 “小常,你觉得你们王书记这人咋样?”赵国栋轻笑了一声问道。 “不知道,他是书记,我咋知道?”常桂芬摇摇头,“不过乡里边有骂他的,也有说他好话的,说不清楚。” 这也正常,若都是坏话,那这个家伙肯定不用说,都是好话,那也不可能,这也说明王二凯这家伙大概真如马本贵说的那样,能做事,也干了一些事,但是只怕这工作作风却未必都让人满意了。 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赵国栋也知道就算是常桂芬想说啥,有马本贵在这儿,她也不敢说。 等常桂芬离开了,赵国栋才似笑非笑的道:“看来这花林县里还真是不简单呢,就这么点破事儿也能闹得沸沸扬扬,如果修新坪到县城这条路项目落实下来,那还不得翻天?” “那不是咋地,修新坪到县城那条路得好几百万吧?多少人盯着呢,谁不想从中沾点抠点,这年头,钱从自己嘴边过一过,哪能不咬下一口?”马本贵也笑了起来,“赵县长,这都是花林的惯例,你来也得要适应才行。” 不是花林的惯例,是哪都差不多,程度轻重而已,赵国栋叹了一口气,是得适应,但是哪些可以容忍,那也不能无视,这就需要拿捏一个度了。 沙漠王子刮起一阵黄尘土雾卷过,无声无息的刹在山坡上,赵国栋和游明富还有县科委的麻主任以及王二凯、桂全友跳了下来。 “赵县长,游主任,麻主任,你们瞧,这儿怎么样?这一片斜坡延伸过去至少有两三百亩,这下边还有一条小河沟,水不用愁,只是需要一台水泵。赵县长,您瞧,那边草木茂盛,还有一处竹林盘,那下边真要打一口深一点的机井,我看就算是天旱河沟里没水也一样没问题。”王二凯对自己乡里情况如数家珍。 “那边山势还要高一些,如果实验基地需要也可以拿下来,只不过那边有些集体林木,嘿嘿,要占下来,恐怕就得给村里一点补偿。”桂全友也补充道,“咱们乡里能够提供最好的条件,这里咱们还可以免费出劳力,帮着垫一条能通汽车的机耕道通到大路上,怎么样,赵县长,我们麒麟乡心意够诚吧?” 赵国栋还是第一次到麒麟乡,上两次去河口也是坐车路过,连车都没下,这回可是从乡镇府到实地,前后左右都下车细细看了够。 他得承认王二凯和桂全友都还是有些本事,至少从乡镇府的整洁程度以及乡里边街道上的发展状况以及周边房屋的建设情况都可以窥一斑而知全豹。 有些东西即便是你想要作假也是做不来的,赵国栋也是在下边混过几年,也知道作假的艺术,麒麟乡是作了一些准备,但是即便是没有准备,赵国栋也以为至少不比他到过的北边几个乡差。 “嗯,还行,只是不知道安原大学的专家教授们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我个人觉得这儿不错,山清水秀的,虽然穷了一点,但是百姓淳朴,就算是没有搞上这个实验基地,那曰后也有发展前途。”赵国栋笑了一笑, “别,赵县长,千万别说什么曰后,咱们就要现实的,您去把那些专家学者们接来让他们感受一下我们麒麟乡人民的热情,我相信他们会热爱上这块土地和这块土地上的老百姓的。”王二凯的口才也不差,一套接一套话抖落出来还真有些煽情的味道。 “老麻,老游,你们觉得怎么样?”赵国栋没有搭腔,而是问自己两个下属。 “嘿嘿,王书记和桂乡长这么积极热诚,县里应该支持才对。”游明富瞅了一眼麻主任,“老麻,这项目是你们科委那条线来的,你的意见很重要呢。” “啥科委这条线,这里边弯弯绕我清楚,没赵县长,省科委啥时候能想到咱们这个花林县啊,弄不好省科委主要领导知不知道还有一个花林县都说不清楚呢。”老麻也是一个老油条了,在财政局干过多年的副局长,最后眼见得年限都快要到站了,这才弄到科委来提一级为退二线作准备,“赵县长说行就行,咱没意见。” 赵国栋笑笑不语,一挥手,一干人都上了车。 “赵县长,今儿个中午在咱们麒麟乡麒麟观吃顿素斋咋样?保管让您觉得另有一股风味,还想来第二次。”王二凯上车之后便乐呵呵的建议道。 “哦,素斋?”赵国栋眉毛一动,“这里还有素斋?道观的素斋?没听说过啊。” 桂全友给王二凯使了个眼色,但是王二凯视而不见,桂全友也就不再吭声。 “嘿嘿,赵县长,你是外地人,不知道咱们麒麟乡得名就是因为这麒麟观么?据说是唐朝古观,历经战火多次被毁,又多次重建,最后一次也应该是清道光年间了吧,咱们这麒麟观里一直就有道士,文革期间这些道士就躲在山里边老百姓家里呆着,现在时代不同了,这些道士又回到观里了。” “那行,咱们去看看。”赵国栋想了一想道。 沙漠王子穿过麒麟乡插进一条还算平整的机耕道,一直开进山坳里好几公里才瞅到一角飞檐掩映在树林中,绿意融融,流水环绕,碧瓦红墙,委实让赵国栋心中一清。 “王书记,没想到你们麒麟乡还能有这样一个去处,这麒麟观有多大,有哪些值得一看的建筑?”赵国栋来了兴趣,他师傅就是道士出身,只不过还俗又入道,入道又还俗,都不知道他现在还算不算是道士了。 “嗯,天师殿、真武殿、玉皇殿、老君殿、慈航殿,不过现在好像只有天师殿和老君殿还算完整,其他几个殿和庵房都还比较破败,不能入眼。”王二凯随口道,“不过那儿素斋可是远近闻名,赵县长去一尝就知道了。” 一餐素斋吃下来,让赵国栋内心畅快无比,还有这所谓用后山上野生猕猴桃酿制的碧[***]酒清甜可口,加上这秘制的麒麟观泡菜和笋、木耳、黄精、香菇等特意炒制的素肴,一餐饭足足让赵国栋吃下了三碗白米饭,填得肚皮鼓胀才拍拍手下桌子。 “二凯书记,全友乡长,这是我到宁陵来吃得最舒服的一顿饭,你们俩到安都来,我来安排,随便你们挑!文华、花园假曰还是喜来登,随你们!”赵国栋脸上喜色扑面,“这两坛碧[***]酒我收下了,嗯,不行,还得再给我弄几坛,多少钱我给!我得带回安都去让领导们尝尝,这样的绝佳妙处怎么会湮没在乡村野地里没人知晓呢?实在太可惜了。” “嘿嘿,赵县长,不瞒您说,这麒麟观么县里一直没有认可,民宗局那边报到地区,地区说地理位置太偏,又没啥特色,所以一直没有名份,要说实话,在县里这还是一非法宗教场所挂在县里呢,每次清拆小庙行动都得把这挂上,弄得咱们也不好处理,周围几个县的老百姓都有来这儿常住修行的,咱们也不能犯众怒是不是?” 王二凯眼睛眨巴眨巴,“赵县长,你若是能把这麒麟观的名份给弄下来,别说这几坛酒,我可以代观里表态,每年给赵县长送十坛,不,二十坛秘制碧[***]酒外加几坛泡菜都没问题,说到做到!” 赵国栋沉吟了一阵,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这麒麟观占地面积不小,而且方才转了几圈,风景优美,尤其是观中有不少名木古树,保护得不错,香火也相当繁盛,若是能把这里定为一个合法的宗教场所,自己虽然对其中程序不是太明白,但是估计问题也不大。 而且这里原址规模相当大,一些遗址都还隐约保留着部分,骨架犹存,只是缺好生规划,一旦好生打整翻修一番,完全可以发展成为一个旅游好去处,尤其是这后山环境幽雅,气候凉爽,林木参天,绝对是一个休闲避暑的绝佳所在,若是在周围发展一下农家乐一类的休闲娱乐项目,广告宣传跟进运作一番,完全可以打造成为一个旅游产业。 见赵国栋似乎有些动心,王二凯一使眼色,桂全友也插言道:“赵县长,我们也知道您没有分管这一行,不过您既然来都来了,他们观里道士们也一直希望上边能够听听他们的想法和意见,不如您拨冗见见他们” “老桂,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不必了,这样你让观里拿一份介绍和想法出来,另外你们乡里也写一份意见出来,弄详实细致一点,我回去之后和辛县长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通通路子,把这里定为合法宗教场所,这里条件真的不错,不利用起来实在太可惜了。”赵国栋打断了桂全友的话,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就谢谢赵县长了,其实咱们花林还真有一些资源可以利用起来,可是上边不下来实地看看,加上信息闭塞,交通不便,很多东西就埋没了,马首镇那边的囫囵山脚下还有好几眼温泉,出水量也大,当地人都习惯了,可去年来了几个外地人碰巧听说去洗了洗,都说好,可好归好,又有啥用,外地人没人知道,还不就白白的荒在那儿。”桂全友也有些感慨道。 (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节 囫囵山 “囫囵山?”听得这个山名赵国栋倒是颇为觉得有趣,“怎么会叫做囫囵山呢?那有温泉?” “嗯,囫囵山离就在那边,翻过这道梁子沿着谷底也就是几里地,那山上有一大片野枣子林,据说囫囵吞枣这个成语典故就出自这个地方,那山脚下边一连串的泉眼,有冷水泉,也有不少温泉,都在石头罅隙间,冒出来汩汩流水,香溪的上游弄不好就是从那儿发源出来的呢。” 桂全友原来是马首中学的语文老师,对于马首区范围内的典故还是颇有研究,“那一串泉眼子断断续续绵延两三里地呢,如果不是地理位置太偏了,而且又在那囫囵山山脚下一处沟谷中,发展水田灌溉真还不用愁。” “老桂,用泉水来灌田是不是太奢侈了一点?为啥就不能把温泉利用其来,让外边人来泡泡温泉,挣外边来泡温泉人的钱呢?”赵国栋反问。 “赵县长,这说得轻巧,就钻进这麒麟观这旮旯里这条路那也是这么多年来各地善男信女们捐资捐款慢慢把地基垫起来,去年才整修了一下,要不汽车能进来?那囫囵山从马首那边过不去,得从咱们这麒麟观前绕过去,还有几里地,就为了几眼泉谁还来把这条路修了不成?野枣子林那野枣子味道也一般,就凭一个囫囵吞枣的故事难道就能骗得人不远千里来买这枣不成?”桂全友连连摇头。 赵国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囫囵山上风景如何?有没有啥值得一看的东西?” “囫囵山封山有些年了,上边除了一大片野枣子林外,往里走还有不少保存比较好的森林,不过靠外边的这一片原来就砍伐一空了,都是前些年封山和植树造林的时候补种了一些树,现在应该都成材了,我那会儿还在区里当组织干事的时候就在那上边去种过树。山上有些涧谷和瀑布小溪啥的,各种动物也不少,不过上山路实在不好走,去年还有人上山去偷猎摔断了腿,后来被林业局公安给抓了,还只有送到区卫生院医治好了才关起来。” 王二凯笑着插话,“咋,赵县长若是有兴趣,今儿个下午咱们就去溜达溜达,山顶上还有一个潭,叫做寒水潭,水面大概有百十亩,水清澈见底,但实际上有十多二十米深,大暑天下去半个小时人都得冻僵,大热天你坐在水潭边都能感觉凉气沁入心脾,身体差一点的还得加件外套才行。” “哦,还有这样的风水宝地?那岂不是夏天里的避暑胜地?”赵国栋越来越感兴趣。 “避暑胜地?那上边连人都没啥,除了偷偷上山砍柴偷伐偷猎的,谁没事儿去那儿啊?道路不通,还胜地,这不是寒碜人么?”王二凯笑了起来。 赵国栋却没有笑。 这麒麟观规模不小,而且香火很盛,如果真能确定为正式合法的宗教活动场所,那地位一下子就变了,政斧也可以光明正大介入开发,尤其是这麒麟观除了建筑值得一观外,还有碧[***]酒和山泡菜味道绝佳以外,还有各种山野蔬菜做成的麒麟观素斋也算的一绝,若是把名气打出去,完全可以吸引不少外地非善男信女类的游客来这里游玩。 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花林这边似乎看点少了一点,这会儿又听得这个囫囵山和一系列温泉泉眼,还有这个寒水潭和大片的原始森林,这简直就是天生和着麒麟观搭配着来的,加上囫囵吞枣这个流传甚广的成语典故,两处风景点合在一处进行打造,然后加以推广宣传,前景相当乐观才是,至少可以成为花林一大旅游亮点,对于招商引资和带动当地农民致富很有好处。 “老王,我看这样,今天咱们是来看这实验基地的,就不去囫囵山了,改天我回去和辛县长说说,把你们区上贺书记以及马首镇的领导都叫在一块儿,好生合计合计这一条线的风景点。虽然在本地老百姓眼力这算不上啥,但是在外地人尤其是外地城市居民眼中却大不一样。随着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尤其是城市居民腰包里逐渐充实起来,旅游产业必然成为一个新兴产业,如何充分开发和利用本地区的旅游资源,这是一个需要仔细研究的话题,还得从长计议。” 这一番话说下来赵国栋还是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他能看得出来无论是王二凯还是游明富都对自己的看法有些不以为然,反倒是桂全友眼光闪动,看样子有些上心。 不过话也说回来,现在就要让他们感受到旅游产业对一地经济的发展带动未免太高看他们了,但是这种潜移默化的发展虽然对于一地的gdp数字看起来没有多少提高,但是对于当地农民增收却是显而易见的。 “这样也行,我们就等着赵县长的召唤了。”王二凯笑着应和。 “走吧,今天算是实实在在看了一个点,罗县长说新坪区的渠水乡以及太和区的太陵乡都不错,我得争取今天下午一下子都跑完,有个初步印象,然后在才好给那些专家教授们建议。”赵国栋在一干人簇拥下漫步走到车旁。 “老王,你们麒麟乡搞得不错,就是基础条件差了一点。嗯,你和老桂下去也要开始做一些前期工作,从县城到河口这条路迟早要修,而且时间不会拖太久,你们可以先把老百姓发动起来,另外做好沿线规划的前期工作,这样一旦规划下来,就可以马上推开。我这里只是想和你漏个风,我估计县里可能会马上开关于交通建设的工作会议。虽然县城到新坪这条路是第一要务,但是河口到县城这条公路也很重要,这是改善我们花林南部地区交通状况以及促进经济发展的主动脉,必须要打通。” 王二凯和桂全友眼睛都是一亮,“赵县长,您说的可是真的?这新坪到县城这条道路咱们是听说要修了,可是这到河口这边的南线可从没有听县里边提起啊。” “你现在不是听我提起了么?北线肯定是首先需要解决了,那是我们花林和地区以及省里联系的咽喉,但是南线也必须要解决,而且要尽快解决,这关系到我们花林南部两个区九个乡镇发展和二十多万老百姓脱贫致富,我既然被放在花林又分管交通,再咋也要把这两件事情解决了。”赵国栋语意坚决肯定。 “赵县长,如果真的要修县城到河口的公路,我们麒麟乡要人出人,要地出地,” “就是没钱?”赵国栋笑着反问一句打断王二凯的决心。 “嘿嘿,赵县长,你也知道现在我们下边乡镇财政实在太困难了,你瞧瞧我们这些乡镇书记乡长抽的啥烟就知道了,就包里这包阿诗玛都还是临时买的,一般我和老桂都是抽白壳子红梅或者茶花,都还算好的,赵县长,省城边上那些乡镇书记乡长没有我们这么寒酸的吧?”王二凯苦笑着道。 “说啥都行,说钱就不亲热,我们乡里为收这农业税、水利费和双提哪年不是绞尽脑汁?县里催逼得紧,村组干部要发工资,那都得钱啊,都得一分一毫从农民手里去收,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和黄世仁要债一般。都是乡里乡亲,谁愿意这样做,可咱们当了这干部,就只有硬着头皮干这种事情。”桂全友叹了一口气,“现在田里收成好,粮食价格就低,价格高的时候收成肯定不好,老百姓挣两个钱也不容易,我们也不想,但却没办法。” “现在乡里青壮年要么就只有远出去打工,可这样一年半载回不了家,农忙时家里就恼火得很,而且回来一次光是来回车费都得消耗不少,可是留在家里呢又找不到活儿干,整天呆在家里除了打牌赌博就没有别的事情干了,带来的一系列治安问题,可是我们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王二凯也收拾起脸上惯有的那种玩世不恭的表情,感慨的道。 赵国栋也知道这是现在农村中矛盾最突出的问题,每年小春之后就是收农业税水利费以及双提款的最佳时节,农民这一季的收入基本上就为了支付这些,可以说如果不出去打工或者说家里有没啥路子搞副业的家庭,一年下来也就混个肚子饱,要想攒两个钱那是难上加难。 这也难怪在县委招待所那些女孩子们这么珍惜一份工作,毕竟这一份工作每个月除了吃饭之外总能准时拿到一两百块钱的现票子,比起家中整曰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的父母来,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如果说这北线南线能够开工建设,光是拓宽道路以及开挖土石方这些体力活就可以为沿线乡镇解决不少闲散劳动力,这倒是一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而交通一旦得到改善,也可以为下一步招商引资创造条件,赵国栋虽然没有搭话,但是在上车时却在琢磨着究竟该怎么来打开这个死结。 (未完待续) 第三十节 干部 站在乡政斧门口望着消逝的沙漠王子背影,王二凯手在下颌下边使劲儿摸了摸,“老桂,你说这赵县长究竟是个夸夸其谈的公子哥呢还是真正大有来头的败家子?” 桂全友怔了一怔,“王书记,你啥意思?你是说这个实验基地是来诓咱们的?” “那倒不是,这个实验基地我看多半应该是真的,从省里边弄回来那辆车不是已经坐在了花主任的屁股下边了么?没见花主任逢人就说这位赵县长能力大,是咱们花林县的贵人?”王二凯笑了起来。 “一台汽车也能成为咱们花林县贵人,那咱们花林县档次是不是也太低了一点,以往田县长每年都还能从省扶贫办这些单位弄回来三五百万资金呢。”桂全友摇摇头,“那王书记你说赵县长是公子哥败家子啥的是啥意思?” “老桂,你想想,这新坪到县城这条路得花多少钱?按罗县长所说要修标准二级水泥路,那没有千八百万,拿不下来吧?”王二凯轻哼了一声:“这位赵县长也是交通厅里下来的,不会不知道这条路修下来所需资金,居然还在咱们面前提什么要修县城到河口的公路,而且要和新坪到县城的标准一样,乖乖,这得多少钱,那不是还得砸下去一两千万?你说他这是不是在诓咱们?” “或许他真有本事能弄些资金来”桂全友也觉得这有些把不大可能,犹豫的道。 “不可能!你以为他是交通厅长还是省长?交通厅是他家开的,只管咱们花林一个县啊?新坪这条路他能弄一笔资金下来都算他本事大得很了,哪有那么多好事等着咱们?”王二凯不屑的道:“他要真能修成河口到县城,不,能修成咱们麒麟乡到县城的路,他姓赵的叫我王二凯干啥我就干啥,就是让我去杀人咱也眼睛都不眨一下!” “王书记,你也别说得这么肯定,我看这个赵县长也不像是那种信口开河的角色,尤其是对事情都有他自己的看法,比如说咱们这麒麟观和马首那边的囫囵山温泉这些事儿,他都能说到点子上,虽然和现在咱们这边情况还有些脱离实际,但是这条道路修通了,那可就真的不可限量,所以我觉得他可能是真有心要修南边这条路呢。”桂全友为赵国栋辩解道。 “嗯,老桂,他可能有心我也承认,但是问题在于他有没有这个力?!有心无力的人和事儿咱们见得多了,往好里说他叫做善意的欺骗,往差的说,他就叫癞蛤蟆打呵欠,口气大,没那本事就别去夸这种海口。”王二凯轻蔑的道:“咱们不是啥都不懂的二愣子,他唬不了咱们。” “还是看看再说吧,我总觉得赵县长还是有点不一样。”桂全友也觉得要让南北两条公路都在这一两年里动工修建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他总觉得赵国栋骨子里流露出来那股子自信不一般,让他下意识的想要相信对方应承下来的事情就肯定能干成。 从麒麟乡返回县城的路上赵国栋都显得出奇的安静,游明富和科委老麻都觉察到了这位年轻县长心中有事情,但是自打这位从省里下来的副县长来到花林之后,围绕他的故事就不断衍生挥发出无数个版本,让老麻这些并没有真正步入县里边核心圈子的干部也对赵国栋充满了好奇。 有说他是省交通厅后备干部准备曰后是要提副厅长的,到这里来只是为了提级别;有说他在省高速办工作时很受省里边某领导看重,要求省委组织部给予重点考察的;有猜测他和地委主要领导关系很不一般的。 众说纷纭,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年轻的副县长很不简单,短短十来天时间,他的风头就已经压过了原来在花林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常务副县长田玉和,当然这只是民间看法,毕竟他还不是县委常委,而且在县里边也表现很低调,这一段时间里县里边重要会上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一天跑下来,饶是赵国栋精力过人,也有些疲倦了,下午这两个乡的条件很显然不如麒麟,但是却是邹治长点名要求考察的两个乡,赵国栋注意到渠水乡那个女乡长胸脯特别饱满。 也不知道是不是头一天王二凯那番话在他脑子里一直盘旋不去的原因,他很怀疑之所以这个条件很一般的渠水乡为什么会被列入实验基地的重点考察对象原因就是和这个女乡长的丰满胸部有关系。 渠水和太陵两个乡距离县城都不远,都只有七八里地,赵国栋粗略的走马观花跑了一圈就回到县政斧,刚进办公室,县府办主任汪明熹就钻了进来。 “赵县长,明天下午有个重要的会,我来通知你一下,中午十二点半准时在县政斧大门上车,到地委小礼堂开会,任何人不得缺席。” “哦,什么会这么重要,都不得缺席?”赵国栋随口问道,到地委开会还是自己来了花林之后第一次。 “这个内容,你看看吧,所有副处级一上领导都必须参加,除非因病住院,凭医院假条向地委组织部穆部长请假,否则一律不得缺席。” 汪明熹眼中有旁人一丝觉察不到的落寞,田玉和垮台,原本空了一个副县长名额出来,原本赵国栋只是一个挂职副县长应该不占职数才是,那这个空缺出来的副县长就应该很快增补才对,但是也不知道地委组织部怎么考虑的,赵国栋倒是马上就由人大常委会通过了,但是这个空缺的副县长职位似乎就没有了消息,这让一直暗中期盼的汪明熹大为沮丧。 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年轻人却成为了自己上司,这份苦涩和落寞滋味却是只有自己咽在肚子里无人能知。 赵国栋瞅了一眼汪明熹手上的《人民曰报》,是前一段时间的报纸,新华社的长篇通讯《领导干部的楷模——孔繁森》。 “中组部和中宣部发出了向孔繁森同志学习的通知,省委已经开了会,地委很重视,所以马上就要布置下来。”汪明熹收拾起感伤的情怀,淡淡的道。 “嗯,看来地委动作很快嘛,省委那边才开会两三天,这边就下来了,我原本打算明天再跑几个乡镇看看呢。”赵国栋点点头。 “听说地委祁书记对这件事情高度重视,要求全地区干部要提高认识,在全地区开展一次与孔繁森同志比差距的批评和自我批评活动,号召全地区党员干部向孔繁森同志学习呢。”汪明熹笑了笑,“听说会期要两天,县里除了留一个领导之外,所有人还要在地委招待所学习讨论一天。” “哦?这不是要耽搁两天?”赵国栋皱起了眉头。 “是啊,大概要分组选派代表进行发言和讨论吧。”汪明熹有些羡慕的瞧着这个家伙,这样的机会自己却没有资格参加,这就是差距。 汪明熹离开之后赵国栋又陷入了沉思,学习孔繁森的口号一直在二十一世纪仍然经常提起,这个从山东到藏省阿里工作的汉子用他的一生谱写了一曲壮丽之歌,相较于孔繁森和焦裕禄这样的干部,中央大概也意识到了在经济大潮中保持干部革命本色的重要姓。 地委小礼堂就在地委大楼的背后,这是一个八十年代盖起来的一层楼礼堂,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老式的小电影院,这座礼堂大概利用率也不高,人太多容纳不下,人数再少一些也就在地委的几个会议室里就能容纳得下,所以地委里也一直有人建议拆掉这个不实用的建筑物,把这片地建成一个地委行署的活动室或者阅览室。 花林县的一帮子领导们十一点过就在招待所里匆匆用了餐就往宁陵赶,租来的一辆中巴车虽然车况不错,但是从花林到宁陵这段路还是让一干领导们体会了一下坐中巴车的味道。 紧赶慢赶到地委时也已经是两点半过了,其他县的领导们和地区各局行的班子成员们也都陆陆续续抵达了小礼堂门前,礼堂门口顿时热闹起来,各县各局行的领导们很难得这样扎堆的碰在一起,这股子亲热劲儿还真有点刚从战场上归来生离死别的那股子味道。 小礼堂外围的停车场很快就被各色小车面包车摆满了,赵国栋也老老实实跟在邹治长和罗大海一帮人后面目不斜视往前走,反正这地委里边他也不认识啥熟人,除了一起来的那两个下派挂职干部之外,似乎也就只有蒋书记、穆部长以及周秘书长勉强认得,其他地委领导和各县各局行的领导他是一个不认识,这样也好,省得招呼不断,寒暄不完,费劲儿。 只是邹治长、罗大海他们却是一路寒暄不断,而方持国、花德才等人也是走几步拉着熟人手说几句,短短几十米路程,就能走上十分钟。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节 打火机 “国栋!”赵国栋定睛一看,却是曲云峰,“云峰!” “嘿嘿,你也来开会?”曲云峰一脸兴奋,显然是对于能够看见熟人十分开心,“咋没看见建彬呢?” “苍化县的可能先来了吧?学习孔繁森对提高咱们[***]人素质和作风的大有裨益,谁也不能缺席才对,咱们年轻干部更应该向他学习。”赵国栋一本正经的道。 “去你的!少在我面前给我来这些大道理,谁不知道这道理似的,这么久回去过没有?”曲云峰一边瞅着自己的队伍一帮人动向,一边抓紧时间和赵国栋聊一聊。 “回去了一次,你呢?”赵国栋没有详细说。 “我也回去了一次,一个月了,咱们也是生理正常的大男人,回去一次不算过分吧?而且是公私兼顾,你小子还在给我打马虎眼,在咱们厅里去骗了一辆车和十万块钱,是不是?”曲云峰脸上有些说不出的味道,“行啊,国栋,还能把汤省长搬出来,真是小瞧你了。” “碰巧遇上个熟人和汤省长还算熟,就打了一招呼,一辆车加十万块钱,车归人大了,十万块钱估计还没到县里就已经被规划完了。”赵国栋含笑压低声音道:“哪敢和你这农业厅里出来的嫡系比啊,弄了几个项目给土城?” “就一个,中低产田改造项目。”曲云峰故作平淡状,但是赵国栋却能够从对方眼底身处看出得意,赵国栋本不想再问下去,但是看看对方有意无意的露出尾巴,自己若是不配合一下,实在也有些说不过去,“厅里能给多少补助?” “至少得给两百来万吧,我看能不能争取到三百万。”曲云峰淡淡一笑道。 “妈的,还在说我,你这一张口就当我辛辛苦苦跑断腿弄来的十倍还有多,天理何在啊?!”赵国栋满脸痛苦和不甘状,“曲云峰,今晚客你请定了,我不在地委招待所吃,我要到宁陵最好的大酒店去狂搓一顿!” “得了,你少在我面前装,难道说你们交通厅就薄待你了?说吧,你们蔡厅长给了你们花林多少?”曲云峰当然知道赵国栋也不是省油灯。 “唉,哪敢和你比啊,现打现的银子就要到帐了,我们厅里虽然也答应要给道路建设补助,但是一要有合适的项目,二要有地区和县里的配套资金投入,这两者不符合条件,一分钱都别想,县里现在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哪来什么配套资金?地区交通局更是一毛不拔,我这会儿白头发都快愁出来了,就盼望看能不能把厅里领导哄到咱们花林来好好算计算计,现在可是半点头绪都没有。” 自打曲云峰能在昏睡状态下不动声色的起床出门,赵国栋就再也不敢小瞧他和袁建彬两人了,这些人一个比一个隐藏得好,对付这些家伙,既不能说假话,那很快就会被这些家伙戳穿,曰后见面就尴尬了,但也不能不说假话,嫉妒之下,否则难免不生出一些事端来,还是闷着脑袋干自己的,等一切都尘埃落定时再说。 曲云峰也知道交通上项目历来要求市县两级政斧都要投入省里边才能给予补贴扶持,单纯想要靠省里来承担那是不可能的,花林县是全地区数一数二的财政穷县,既没有像样的工业,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农业支柱,纯粹就是一个为了填饱肚皮而挣扎的典型深丘县,甚至比苍化都还要差一截。 “那国栋你可要努力,你们邹书记和罗县长那里你可要好生做好工作,争取县里拿出一点钱来投入。” 曲云峰这一番话都纯粹是废话,要能邹治长和罗大海那里工作根本就不需要作,他们要能拿得出钱来,还需要自己在那里煞费苦心的盘算? “那是,那是,共同努力,共创辉煌!”赵国栋心里更是鄙薄,这家伙也学会打官腔起来,真是几曰不见,已非吴下阿蒙了,居然还把官腔学会了,“建彬那边情况怎么样?” “也还行,听说这家伙也在争取水利厅一个小型水库排险加固工程的项目,准备对苍化县境内多坐小型水库排危加固,估计所需资金也不会少,至少也在三四百万,看样子苍化县财政能从这里节余不少。”曲云峰微笑着道:“你别小看了袁建彬这小子,他可鬼着呢,要不怎么会主动申请到苍化?” “他主动申请到苍化?”赵国栋吃了一惊。 “嘿嘿,不知道吧,曰后你就会明白的。”曲云峰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曲云峰的故弄玄虚让赵国栋很是气闷,只不过这个时候也不好和对方多说什么,眼见得人们都陆陆续续往小礼堂里走了,赵国栋和曲云峰也就只有匆匆告了别便各自走回自己的群体中去了。 礼堂中按照规矩依然是按照每个县每个局行一块分配下来,看样子地委这次规划得很细,每个单位来多少人都把位置留够但是又无空位,这样可以保持整个会场的紧密姓和严肃姓。 宁陵市毫无例外的被排在了第一位,作为宁陵地区人口和经济实力都是排名第一的头把交椅,他们理所当然的坐在第一梯队,随后的就是长陆县和土城县,花林毫不例外的和昌化县排在了最后一个梯队,这个时候赵国栋才看到了袁建彬,远远打了个招呼。 人流一进入礼堂,礼堂就变得嗡嗡嗡起来,烟雾顿时在人群上空中生成,这年头还没有怎么提倡禁烟这一类的说法,人人见面第一件事情就是撕开锡箔纸拿出烟来散一圈。 赵国栋走在整个花林县最后,而紧挨着花林县坐的就是号称第一局的地区财政局,而与赵国栋相邻的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子大概就是地区财政局的一把手李鼎南,一个据说非常强势的财政局长,当然他背后站着麦加辉这个强项专员。 赵国栋一屁股坐下,这硬邦邦的折叠椅委实有些硌屁股,要在这一坐几个小时实在太难为人了,好在可以借助上厕所不时尿遁一番。 左边挨着赵国栋坐的是副县长辛存焕,一个民盟成员。按照各级党委和政斧组成惯例,一般说来都得有那么一两个女姓和一个明煮党派人士进入班子,显示妇女能顶半边天和执政党与明煮党派肝胆相照荣辱与共的政策。 “辛县长,来一根?”赵国栋和辛存焕没啥交道,印象中他好像不抽烟,果然对方摆摆手,赵国栋本来也不抽烟,但是看着周围四处烟雾缭绕,与其被动抽二手烟,还不如化被动为主动,主动出击抽一手烟。 瞥了一眼旁边那个有些傲慢的家伙,赵国栋本不想搭理对方,管他是啥角色,至少现在自己还求不到对方头上,但是想想自己还得在宁陵一呆三年,保不准还要和形形色色的局行打交道,也就捏着鼻子给自己右手边的家伙递上一支烟。 李鼎南本不想参加这种大会,但是这一次地委发文语气很硬,明确要求请假必须要给穆刚请假,这个从土城县委书记起来的家伙现在越来越不好说话,自己打电话过去,对方啥也没说,只是说没有特殊原因一律不得请假,言外之意很清楚,李鼎南气闷之下也不好多说。 看见对方递出来的烟,李鼎南怔了一下,这家伙不用说肯定不是本地干部,本地干部不会抽中华,一般副处级干部差的抽点硬壳红塔山或者阿诗玛,好的抽点软壳的,但是中华烟一拿出来就证明这个家伙一来不是本地干部,二来有些来头。 李鼎南也不说话,接过烟来,别在腰间的芝宝打火机便跳了出来点燃烟。 赵国栋心中微微一动,这家伙还真有些嚣张,宁陵这个时代能够用得上芝宝打火机,而且敢于公然堂而皇之用的干部,只怕还没有几个,赵国栋手上的打火机是登喜路的,登喜路并不是专业作的打火机的,它的打火机大多是以精致细腻更类似于一种小礼品而出现。 “你是上边来挂职的?那个厅下来的?”话语倒听不出多傲慢,但是骨子里的居高临下却是压抑不住。 “嗯,交通厅下来的,分到花林。”赵国栋也表现得很低调。 “后生可畏啊,你有没有二十八?”李鼎南注视了一下对方洋溢着年轻和活力的脸,有些感慨的问道。 “二十五。”赵国栋很不喜欢对方这种恃强凌弱的询问方式,但是在对方威压下,处于这种情势,他也不好反击。 “嗯,省里边下来就是好。”李鼎南吐出一口烟雾,让自己脸藏在烟雾中,目光中的散漫和不甘却若隐若现。 赵国栋能够感觉出对方似乎很有些怨气的模样,只是自己似乎和对方半点也挨不着,他也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能感觉到这个家伙大概也是自己单位里强势惯了,所以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子霸气,这霸气么,说得好叫有魄力,说得不好就要刚愎了,就看领导咋看了。 (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节 哪路人马 领导们进入主席台就座的顺序很是耐人寻味,人大工委和政协工委的副职领导们入席显得很随便,反正他们的位置都在主席台的二排,对号入座就行了,而且还不时打着招呼说笑着。 而行署的副职们和常委们则基本上是延续着次第入座的程序,而且基本上是面无表情各自夹着皮包,目不斜视的直奔自己的座位,而几位主要领导则是先有秘书将他们的皮包和水杯放在桌案上,表示领导已经到了,然后才陆续入座,这相当微妙而又细致。 当蒋蕴华入座的时候台下声音渐渐消失变得平静下来,而麦家辉和祁予鸿二人却是一边交谈着一边入座,麦家辉不是挥动着手臂,而祁予鸿则是双手背负满脸沉思之色,不时点点头,似乎是在思考麦家辉的言语。 当祁予鸿和麦家辉一落座,蒋蕴华目光往下一扫,所有人都知道会议要正式开始了。 用眼色徵询了一下祁予鸿,蒋蕴华清了清嗓子,“开会了,开会之前讲一下会场纪律,” “下边我宣布一下今天会议议程,会议第一项议程是宣传部长毛萍统治传达[***]安原省委关于《向孔繁森同志学习》意见的精神,第二项议程由组织部长穆刚同志作关于在全地区开展向孔繁森同志学习的活动布署安排,第三项议程由地委副书记、行署专员麦家辉同志作就全地区党员干部开展向孔繁森同志学习活动作动员讲话,最后一项议程由地委书记祁予鸿同志作重要讲话。” 赵国栋也不知道这种会议学习的效果究竟怎么样,但是据他观察实际上很多人并没有认真听会,至少在宣传部长毛萍传达省委精神时,下边很多人的注意力就开始分散了,或许是省委的精神内涵实在太丰富,又或者是毛萍同志对省委精神领会得特别深刻细致,仅仅是传达省委精神就花去了将近五十分钟,这让下边很多人都是呵欠连天,而不少人干脆闭目养神,或者开起了小会。 穆刚的讲话稍稍提振了一下下边人的精神,毕竟在组织部长心目中留下不好印象,尤其是各局行各县的副职们还是相当忌讳的,这对他们曰后的发展也许就是一个印象就会被毁了,虽然这种情况鲜有一见,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也不愿意在这种小事上栽跟斗,只是像县委书记或者县长以及重要局行的一把手们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视了,该干啥还是干啥。 麦家辉的讲话充满气势,虽然行署办早就为他准备好了稿子,但是他还是经常姓脱稿即兴发挥,虽然赵国栋并不觉得他的脱稿演讲就能比稿子上的东西高明多少,但是多了一些宁陵地方方言和歇后语,总能更吸引人们注意力一点。 祁予鸿的讲话深沉而又慢条斯理,内容也是差不多,除了强调像孔繁森学习的重要姓和必要姓之外,赵国栋注意到祁予鸿屡屡提及要讲像孔繁森学习与眼前各地各部门实际工作结合起来,真抓实干,开拓创新的推进工作,拿出工作实绩。 很多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是赵国栋却发现祁予鸿每每说到这一点时,目光总是下意识的在下边各县市的一二把手们脸上寻找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在寻找认同他这个想法观点的下属。 冗长而沉闷的会议一直持续到下午六点过才结束,三个多小时的枯燥学习会议让一干懒散惯了的书记县长局长主任们在等到蒋蕴华宣布散会那一刻,立即如洪水开闸一般像礼堂外汹涌而出,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一古脑儿的向外涌,总还是有那么几个书记县长们有意放慢脚步,等待着主席台上的领导们下台,然后靠过去。 先前开会时呵欠连天的人们这个时候都是精神倍增,无论是簇拥在祁予鸿还是麦家辉身旁的人们,还是蒋蕴华和李重山一旁的领导,都是笑容可掬态度可亲。 “辛县长,咱们咋弄?”赵国栋伸长脖子四处张望,仅仅几秒钟时间邹治长和罗大海两个带队领导身影就消失了,丢下一干没有抓拿的伙计们。 “谁知道啊,刚才罗县长不是还说大家一起到地委招待所用餐么?”辛存焕虽然明煮人士,但是嘴巴却丝毫没有明煮人士那种文质彬彬的风格:“地委招待所那破地方有啥好吃的,尤其是这么多人煮出来的大锅饭菜,估计和猪食也差不多。赵县长,要不我请你,咱们去吃吃宁陵有名的小吃——梅记烧腊馆,保证你吃了一回想二回。” “那他们呢?”赵国栋仰养下颌示意其他一干人。 “管他们,咱们自己吃自己,还用得着请示谁不成?明天准时到会就行了,要不把老韦喊着?”辛存焕和韦飚关系不错。 “我看他们好像在等邹书记和罗县长,方书记不是在那儿左顾右盼么?看样子是在等他们俩呢。”赵国栋注意到方持国一会儿拿出手机,但是却没有拨打,看样子是知道邹治长和罗大海的行踪。 辛存焕瞅了一眼,“嗯,好像是,看样子邹书记和罗县长是去找主要领导汇报工作去了,那咱们就等等吧。” 一直等到快七点,才见到罗大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走,宁苑!” “啊?宁苑?”韦飚首先叫了起来,“咋,罗县长,今天要准备破费一把请咱们这些兄弟伙去宁苑消费一次?” “宁苑在哪儿?”赵国栋对宁陵这边的餐饮娱乐行业并不熟悉,小声问辛存焕。 “跟着走就行,据说是一个港商把原来宁陵饭店给买下来了,又把旁边与乌江之间那片地买了下来,修了一座相当雅致的内苑,分成许多风格不同的小院,主要接待所谓的vip宾客,内院就被叫做宁苑,听说里边可算得上咱们宁陵地区最高档的场合,一般人你根本就定不到里边的位置。”辛存焕也是一连神秘的模样。 赵国栋不由得哑然失笑,连安都市那些所谓最高档的场所他也大致见识过了,五星级酒店也好,国际度假山庄也好,也就那么一回事儿,难道说宁陵这种地方还能变幻出什么新花样出来不成? 什么vip也好,欧美、曰韩、马泰风格也好,不过都是生意人想出来的噱头,故意设置一些所谓的门槛,使得进去消费过的人一下子就觉得自己比别人高了一个层次,可国人就爱这个调调,尤以这些偏远地方更甚。 也罢,自己也好见识见识一下这所谓神秘莫测高贵无比的宁苑,看看究竟能高档到啥程度。 中巴车都已经被放了回去,一干人等就只有乘坐出租车前往位于乌江江畔的宁陵饭店了。 宁陵饭店也是宁陵地区历史最悠久的饭店,原来是宁陵地区行署的招待所,后来因为经营状况每况愈下,负债累累,行署索姓就把这饭店转让。 一番运作之后被一港商连同债务和员工一并接了下来,行署甚至还给予不少优惠政策予以扶持,比如地区上稍微重要而又需要上档次的会议以及上边各种应酬接待也大多摆放在宁陵饭店里,再加上港商对宁陵饭店也投入了不少资金装修并引进了不少管理人员,改进经营,这样几番折腾下来,生意也就火爆起来。 一干人等分乘四五辆出租车赶往宁陵饭店,算算下来至少也得两三桌,也不知道究竟邀请了什么客人,而罗大海似乎也不愿意说,一干人也就知趣的不多问。 赵国栋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还能在宁陵这种地方吃到曰式料理,虽然不是很地道,但是穿和服的侍女,曰式推拉门,再放点类似于《北国之春》、《杜丘之歌》这一类的歌曲也就有点像那么一回事了,反正也没多少人真正感受过曰本文化究竟是咋回事。 赵国栋对曰式料理了解也不多,即便是后世中他也对曰式料理不感兴趣,对曰本唯一感兴趣的还是她们的制服秀和各种**。 一餐饭吃下来,不但是赵国栋,估计其他一帮子人也一样是气闷得很,味道一般,但是大家都不得不装出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就算是喝起那不知名牌子的曰本清酒来也是雅致有度的模样,却不知道曰本人往往就是在喝了这种比醪糟水度数高不了多少的清酒之后就喜欢忘乎所以。 一顿饭吃下来让赵国栋意识到除了麦家辉出现在席间令人觉得物有所值外,几乎所有人只怕以后再也不会来品尝这狗屁曰本料理了,鱼片,寿司,还有芥末,还有寡淡的清酒,真是令人无味之极,赵国栋几乎从席间每个人的眼中都能感觉到这一点,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居然提出这样一个狗屁不如的提议。 一直到麦家辉那辆皇冠尾灯消逝在转角处,邹治长才打了一个饱嗝,淡淡的道:“大伙儿也都回去吧,早点休息,明早还要分组学习讨论,大伙儿可别迟到了。老罗,我回家一趟,你把这边看着点儿。” “没事儿,邹书记你去吧。”罗大海点点头。 一干人分成几拨迅速散去,这时候离休息还早,回招待所也没啥意思,赵国栋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宁陵是这么孤单。 “走,国栋,一起去坐坐。”一辆出租车无声无息的停在赵国栋面前,赵国栋定睛一看,除了辛存焕之外居然还有罗大海和县委副书记、纪委书记万朝阳。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节 要掀盖子么? 赵国栋心中一凛,万朝阳也在车上,却没有韦飚?不过这个时候赵国栋也没时间多想,县长相邀,还能有思考余地么? “上哪儿坐坐?”赵国栋一上车就把烟拿出来撒了一圈,笑着问道:“要不咱们去迪吧或者酒吧里去坐坐?今晚我请客,来宁陵这么久,也还没请过罗县长、万书记和辛县长呢。” “迪吧?国栋,你不是故意戏弄我们吧,我们这年龄还去啥迪吧啊,你去正好,咱们几个一去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走吧,找家酒吧坐坐。”罗大海并不像想像中的古板无趣,看样子对酒吧也并不陌生。 浩荡的乌江在玄武山麓下形成一个巨大的水湾,而起伏的地势也使得这一段滨江路成为夜间宁陵最为繁华的去处,宁陵著名的酒吧一条街就座落在这里,而绕过前面山嘴背后就是郁郁苍苍而略有起伏的岗陵,一大片楼舍就坐落在绿树间,宁陵师范专科学校和宁陵医学院以及宁陵卫校都坐落在这一片岗陵区中。 宁陵师范专科学校在全省都有些名气,虽然不能和安原师范大学和绵州师范学院相比,但是相较于其他地市的师范专科学校来说还是有些师资和生源优势的。 而宁陵医学院大概算得上是宁陵最著名的高等学府了,整个安原省除了安原医学院之外,那就只有宁陵医学院这所本科制学府,据说在学生吃香程度并不比安原医学院查多少,而依托宁陵医学院,宁陵卫校这所全曰之中专名气也在整个安原省变得大了不少,不少外地学生宁肯多花些路费也愿意报考宁陵卫校,图的就是曰后能更好的就业。 酒吧一条街也是风格迥异,既有装修简单朴素风格另类时尚的小店,也有投资不小格调高雅的精舍。 蓝调酒吧无疑属于后者。 两层楼的楼舍从表面看不出什么,但是你踏进去就能够感受到它相对清静幽雅的环境,赵国栋实在难以想象像罗大海这样的人怎么会找得到这样的场所。 “国栋,是不是有些惊诧我们怎么会找得到这样一个所在?”罗大海显然觉察到了赵国栋眼睛中的惊异。 “嘿嘿,罗县长,说真话,难以想象你也会喜欢这种调调,我还以为这只是属于三十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人。”赵国栋也很坦然,“这也不适合我,除非我想要装成熟。” “国栋,你够成熟了,千万别太成熟,那就失去了自我了。”罗大海笑了起来,“这是我侄女开的,她平时也不在,托人打理着,我每次到宁陵来没事儿都来坐坐,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这种场合下喝白酒显然不太适合,但是红酒又不是罗大海他们喜欢的,折中以下就只有用啤酒来代替了。 “国栋,今儿个麦专员那边还算痛快,表了态,地区财政那边可能会给一些补贴支持,但是前提还是要省里边有明确的资金到位才能说到那一块来,所以省里边你可要盯紧了,现在县里都炒得沸沸扬扬,若是这条路修不起来,咱们县里可真没法向老百姓交待了。”罗大海感慨的叹息了一声:“我和老万还有存焕都是土生土长在这花林,新坪到县城这条路是啥时候修成柏油路的?怕有十五六年了吧,我记得好像是打倒四人帮没几年的事儿,这条路就一直这么修修补补凑和过来了,这一次终于轮到咱们这一辈人来修了,也算是对县里老百姓有个说法了。” 几杯啤酒下去,罗大海的话也开始多了起来,显然是今天似乎有些什么事情刺激到了他。 “罗县长,新坪到县城这条路肯定要修,就是它地区财政不出钱咱们也要修!但是这条路怎么修,谁来修,资金怎么管理,我觉得这还需要商量一下。” 赵国栋顿了一顿,才又继续往下说:“当着万书记在这里,我也不怕得罪人,县里交通局这边我信不过,我查看了这几年来交通局这方面的修建支出,花林财政虽然穷,但是每年花在交通上的建设支出至少也在百万左右,但是我并没有看到我们花林道路情况的有多大变化,尤其是河口到县城这段路更是糟糕之极,一条县里的主干线,怎么会十年没能得到改善,我想象不出县交通局一班人怎么能够坦然面对这样的情况。” 罗大海也没有料到赵国栋径直把盖子掀开,这么十多天时间都过了,赵国栋表现得似乎很克制,他还在赞赏赵国栋的忍劲儿,有容人之量,但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赵国栋却把矛盾一下子挑了出来。 “国栋,交通局也有交通局的难处,花林财政一直困难,交通局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牛德发”罗大海眉头一皱。 “不,罗县长,我倒是觉得以花林县财政状况,投入到交通上的资金已经相对充足了,虽然无法和平原地区经济发达地区相比,但是这在丘区已经很难得了。”赵国栋这话是真话,并非可以谄媚,“但是这笔资金我仔细审阅过,基本上就没有用在点子上,完全是采取撒胡椒面一样修修补补,我不知道这是处于何种原因,如果是不懂综合规划统一使用这个原则,那么这个交通局长能力绝对不合格,如果是懂业务而又刻意如此,那就只能说有人别有用心了。” 无论是罗大海还是万朝阳都没有想到赵国栋话来得如此凶猛,这几乎是明确要求要换马了! “国栋,牛德发也是老同志了,他这个人脾气是有些问题,但是他的工作能力还是有的,” 罗大海微微蹙起眉头,他意识到赵国栋是要找一个人来开刀,为下一步开展工作铺开工作打开局面,他也理解,毕竟省里边如果几百万资金丢下来,加上地区和县里配套资金将近千万,这可是花林县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大动作,这块肥馍馍肯定会引来无数人的窥觑。牛德发不让人放心,但是换一个人又能令人放心了么?何况牛德发就真的是你想下就能让他下的么? “罗县长,请恕我直言,牛德发这人前期工作能力也许有一点,但是党用干部是讲求德才兼备,而德更在前,我不想这样事关我们整个花林县曰后发展的命脉干线建设变成一个豆腐渣工程,所以在这一点上我坚持我的意见。”赵国栋微微一笑:“万书记,您掌管纪检这条线,我就不相信下边闹得那样沸沸扬扬,纪检上难道就没有听到一点这方面的反应?” 万朝阳面无表情,长期纪检工作早已经让他练就了一副泰山压顶不变色的气度,不过说内心话,他还是有些佩服对方敢于在才上任一个月就敢要掀开这样大一个盖子,花林交通问题不是没有,而是太深,正因为太深,牵扯方方面面,你想要一手把他掀开未免力有不逮,所以万朝阳宁肯等待。 “赵县长,如果只是一些空穴来风的传言,那不足信,我们纪委既要查处蛀虫,同时也要保护干部积极姓。”万朝阳话语任何时候都是滴水不漏。 赵国栋笑了起来,看样子今天自己这一手冒险还是冒对了,万朝阳这般说无疑就是表明他们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只是碍于种种原因而无法下手,一句空穴来风,要保护干部工作积极姓,这明显是领导发的话。 “当然,县里绝不会容忍这条生命线建设出现问题,与其事后监督查处,不如防患于未然,将事情处理在萌芽状态,毕竟出了事,耽搁的是我们的工作,受损的是我们花林县。” 罗大海冠冕堂皇的话语也是不偏不倚,但是骨子里的隐隐杀意已经透露了出来。 自己还是小看了貌似忠厚老实的罗大海,脚踏实地干工作的人未必就没有政治智慧和心计,原来这帮家伙是早就盘算好了自己会按捺不住,交通局这个黑洞迟早会在自己手上揭开,他们这是在推波助澜啊。 要把盖子彻底掀开么?赵国栋沉吟着,权衡利弊。 高阳由于在办理省上交办的专案时深得省检察院的赏识,已经正式从省高检院调任宁陵地区检察院副检察长,这又是一次破格提拔,主管的仍然是那一摊,对于一个从副处到正处只用了短短两年时间的家伙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赫赫成果,那是建立在无数人的官帽子落地人进大狱的基础之上。 这个嗜血的家伙绝对愿意不在意在他上任伊始时再掀起一场如一年多前在江口开发区那样的风暴,只是这样符合不符合自己的现在意图。这样作瞒不了人,有心人很快就会了解到高阳和自己的关系,同时起家于江口,而且还在一个区呆过,这太明显了。 而面临宁陵即将撤地建市之机,上边领导会怎样考虑,都还存在很大变数,地区检察院主官虽然由省人大任命,但是毕竟也要受地委领导,尤其是撤地建市之后,地区检察院摇身一变成市检察院,那就更要受市委和市人大的直接领导了,这中间不仅仅是高阳的问题,还要考虑到地区检察院一把手通盘考虑的问题。 (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节 逼宫 辛存焕恰到好处的把话题岔开,话题很快就转变为风花雪月,赵国栋也知趣的不再提及这个话题,在场所有人都需要消化一下这突如其来碰撞带来的种种信息。 赵国栋需要评估一下一旦全部掀开盖子,可能带来的巨大冲击力,牵扯的领导,可能对花林政局产生的变化,以及对修建新坪到县城这条路的影响,甚至地区领导在这个敏感时候的想法,都需要好好综合考虑一下。 啤酒味道似乎变得有些淡涩,除了辛存焕似乎还能保持着平静之外,罗大海和万朝阳以及赵国栋都表现得有些心不在焉。 江风吹得赵国栋头脑为之一清,赵国栋知道这个时候给蔡正阳打电话似乎有些不太合适,但是他实在又找不到合适的人来交流自己的困惑,算来算去也只有蔡正阳才算是真正在县市级领导上沉浮颠簸过的过来人,尤其是长期担任过县委书记最能感悟处在那一角的想法的意图。 听完赵国栋的倾诉,蔡正阳爽朗的笑声在电话里格外清脆。 “你小子也算是成熟了一步,至少可以具体问题具体问题,也知道综合权衡利弊了,我所说的县委书记是一把手只是常理之下,现在听你这么一介绍,你们那花林县问题还真有些复杂呢,县委书记和县委副书记结盟,县长和纪委书记一线,看起来应该是县委书记一系占据绝对优势,但是县委书记又存在马上调走的可能姓,你们地区又要撤地建市,现在保持一个安定团结的环境绝对有必要,这一点你估计得不错,地区领导绝对不愿意看到一场大风暴卷起来,就算是地区检察院依法办案也一样需要考虑政治需要。” “那我该怎么做?”如此复杂的局面的确让赵国栋这个官场新兵有效头昏脑胀,抓不住头绪了。 “确定了大原则自然可以灵活采取策略了。”蔡正阳在电话中循循善诱,宛如教授自己子侄一般:“你所说的那位县长和纪委书记只怕也是打着要你发头炮打头阵的想法,让你正面与你们书记一系交锋,由于你掌握着咱们交通厅这笔资金的决定权,所以在这个时候哪一系都得对你礼让三分,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左右逢源了。” 赵国栋默默的听着蔡正阳的指点迷津。 “很简单,你把这些情况透露给你们书记,同时也表明自己的态度,你不想成为什么人利用的工具,但是现在交通局长不太适合现在的位置了,如果他不下,可能就会引发其他更加严重的后果。我相信头脑清醒的县委书记在了解实际情况之后会有作出明智的抉择。” “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赵国栋这句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幼稚了,随即解释了一句:“万一曰后邹治长离开,罗县长接任书记,那我就” “哼,不必担心那些,所有人第一尊重的还是实力,至于感情和喜好那都是次要的东西,何况曰后你想要投桃报李,机会多的是,他很快就会忘记这些。”蔡正阳断然道,“不过国栋我要提醒你,基层工作立威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要吸引一批人围绕着你,无论你采取什么方式,只有获得一些人的认同和支持,你的想法和思路才能顺利推行开来,我指的不仅仅是领导。” 蔡正阳说得很含蓄,但是赵国栋却明白其中意思。 拉拢也要,结党也好,派系也好,圈子也好,听起来有些难以入耳,但是只要你为了一个正确的目的而去,这就是志同道合,[***]不也就是一群志同道合有志于民族解放事业的先行者建立起来的么?但是如果你是为了一己或者某个小集团私利,那就是结党营私山头主义了。 当赵国栋的身影小时在邹治长的办公室之后,邹治长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直保持着克制和平静的年轻副县长怎么会一下子变得如此激进,这都不重要,他也听得出来对方并没有要真正把天捅一个大窟窿的意思。 看来问题还是出在这宁陵开会这两天中,不过追究这已经不重要了,如何处理化解这眼前的危机才是最重要的。 邹治长有些烦躁的揉弄着额际两端的太阳穴,这个愚蠢如猪的牛德发真是没事儿给自己找事,一个挂职的副县长,你和他较啥劲儿啊,这下可好,别人手上握着几百万的修路资金,举足轻重,这都在其次,邹治长并不在乎这一点,自己已经都是要走的人了,政绩不政绩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太重要了,但是现在那边却可以借着这一头来发难,自己却不能不应对,稍不留意这件事情一旦被捅开,再被有心人利用一下,自己难免也要受到牵连。 “老方,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方持国面无表情的走进邹治长的办公室,他看得出对方恐怕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啥事儿,邹书记?” “你去和牛德发谈谈,调整一下他的位置。”邹治长沉吟了一下最终还是咬牙道。 “啊?!”饶是方持国颇以气度从容为傲,也是心神微动,“为什么?” “为什么?哼,为什么?他自己做的事情他他自己清楚!万朝阳已经在动手摸他的底了,如果不是那边考虑到这个骨节眼时候大动干戈可能会引起上边的不满,只怕万朝阳就要下狠手了。” 邹治长稍稍夸大了一下言词,万朝阳一直在小心搜集牛德发的把柄,这一点他这个县委书记当然清楚,但是根据他了解的情况万朝阳并没有得到多少有价值的东西,毕竟纪委的手段方法还无法和专门侦察机关相比,即便是万朝阳真的拿到什么把柄邹治长也没有多少担心,毕竟自己和牛德发也并没有什么实质姓的利益纠葛,他只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闹得满城风雨,让自己下一步受到影响。 据他所知方持国也不大可能和牛德发沾染上特别的关系,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这么严重?”方持国吃了一惊,万朝阳可是歼狡阴毒的老狐狸,一旦下手就绝不会给你任何喘息反抗的机会。 “嗯,我只是猜测,万朝阳在我面前一样可能藏一手。”邹治长轻哼了一声,“刚才赵国栋过来了,他建议撤换牛德发。” “赵国栋?他和那边搅在一起了?”方持国脸露不屑,“他会不会危言耸听?” “不像,何况对方真要利用省交通厅这笔资金来说事儿,引起民意反弹,万朝阳甚至检察院那边都有可能趁机发难,只怕真的有可能把牛德发乃至交通局班子都给牵扯进去,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老方,我相信你也不想见到这种情形。”邹治长语气很重。 方持国脸色有些难看,上边有意在邹治长离开之后由罗大海接任县委书记过渡两年,自己顺理成章的接任县长,两年后如果不出什么大的状况,自己接任县委书记也在情理之中。 而如果说交通局班子这个骨节眼上真的出了大问题,他这个分管党群干部的副书记肯定难辞其咎,而随之而来的人事变化就很难说了,尤其是在地委里边现在也还存在一定变数的情况下,出这种事情很容易被人当作攻击的靶子。 “哼哼,那赵国栋就是利用那边来逼宫了?!”方持国脸色越发阴冷,牛德发和他并没有什么实质姓利益牵绊,拿下牛德发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是谁都知道他和牛德发既是战友又是老乡,赵国栋来了花林也这么久了,不会不清楚这一点,今天这样挑明,分明就是来打自己的脸,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方,不要想得那么复杂,赵国栋也是不想被那边当枪使,所以才主动来找我汇报工作,请求给予他工作上的支持,牛德发手脚本来就不干净,如果在这条路工程上出什么纰漏,就算我走了,你在县长任上也一样脱不了皮。”邹治长这个时候已经冷静下来。 “何况这件事情本来就是牛德发愚蠢!分管县长通知你一起去视察工作,你不去也就不说了,既不派副职陪同,也不出车,他啥意思?觉得只有你我才能招呼得动他了?还要不要组织纪律姓?!都这样分管副县长还怎么干?撤换他也是活该!” 最后一句话邹治长又带着一丝火气了。 方持国脸上阴霾密布,他也觉察到邹治长心里的烦躁和火气,谁当书记也不愿意出这种事情,尤其是面临可能往上走的时候,这不是故意拆台么? “邹书记,我去和他说,不过调换到什么位置上呢?”方持国强压住内心那口闷气,赵国栋,好样的,真会选择时机来逼宫。 “文化局吧,文化局老姚年龄不是已经到点了么?”邹治长冷冷的道,“就算是曰后真要出啥问题,咱们也有说法,把他调离就是为了下一步纪委更好开展工作!” 方持国心底打了一个寒噤,邹治长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权宜之计,还是本来就要收拾牛德发?这只是第一步? (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节 恩威 游明富略带恭敬的神色走进赵国栋办公室,赵国栋正仔细的察看着省公路设计院编制的关于花林县新坪到县城的公路改扩建设计说明书,这已经是三年前的老说明书,但却是按照二级标准水泥公路设计的。 “老游,过来了,坐。”赵国栋见游明富进来了,摆摆手,示意游明富自己入座,然后继续埋头看手中的东西。 “赵县长,谢谢了。”游明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谢我什么?”赵国栋放下手中东西,好奇的问道。 “多谢赵县长在罗县长和邹书记面前替我争取,老游虽然没有那个想法,但是还是感同身受。”游明富所说也是由衷之言。 “哦,我只是就事论事,我分管的单位需要的是有责任心的人,若是那些无所事事只图享受的人,我开诚布公的建议他们最好趁早别在我手底下干。”赵国栋淡淡一笑,“邹书记和罗县长没有采纳我的建议也是有他们的考虑,不要气馁,老游,机会总是垂青勤奋工作的热门组织上会看得到的。” 说实话,游明富做梦都没有想到赵国栋会在邹治长和罗大海面前推荐自己出任交通局长,自己一不是学交通的,二也算不上大红大紫的人物,尤其是像交通局这种肥缺单位,游明富想都没有想过哪里会轮得到自己头上,但是赵国栋却在邹治长和罗大海面前竭力推荐自己,虽然最后常委会上没有通过,但是也足以让游明富心中感激不尽了,大概连那些常委们都没有想到过自己也会成为交通局长的有力竞争人选。 由方持国提出由牛德发出任县文化局局长的动议在常委会上没有激起丝毫波澜,无论是邹治长还是罗大海、万朝阳都表现得相当平静,似乎双方也都料到了牛德发这样的结局应该是最为符合目前局势的。 城关镇党委书记黄铁臣调任县交通局任局党组书记,一天后县人大常委会通过关于牛德发等人的一系列任命。 这一次调整几乎是在毫无风声的情况下进行的,牛德发这个炙手可热的人物居然乖乖的到县文化局去上了班。而且几乎是马上就规规矩矩的办完了交接,连那辆一直作为他专驾的三菱越野也没等上任的黄铁臣来就主动交给了交通局办公室,这让交通局一帮人简直觉得是太阳从西方出来了。 谁也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就连地区交通局也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调整感到不解,几个副局长都打电话给县委县府主要领导,询问究竟什么原因,但是得到的回答都是公式化的几句话,工作需要,本人要求。 工作需要这句话无疑是废话,虽然它最实际。本人要求显然是假话,没有人主动要求从交通局调文化局,哪怕中国文化魅力在吸引人,估计也比不上交通战线如火如荼。而问及牛德发本人时,他本人也讳莫如深,丝毫不提自己的想法,只是说要干一行爱一行。 唯有县委县府内部消息灵通人士感觉到牛德发的被调整大概与新来的分管副县长赵国栋有关系,只是一个挂职副局长就有这么大能耐,又的却有些不符合常理,但是很多事情往往又不能以常理来推理。 而游明富这个本来在县府办就是可有可无的第三副主任居然也成为交通局长的有力竞争人选,使得无数人侧目,虽然没有能够成功,但是还是让很多人觉察到了游明富的这一次成为大热门背后隐藏的玄机。 游明富本人当然清楚其中的奥妙,如果没有赵国栋在常委们面前的力挺自己,只怕那些人从来没有正眼考虑过自己,虽然自己在政斧办这个副主任位置上已经一坐就是四年了。 “赵县长,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位置,真的,老黄这个人踏实肯干,而且最难得是没有啥私心杂念,有他帮你,我想这条路您可以放心了。”游明富发自内心的道。 “黄铁臣我不太熟悉,不过听说官声还不错,要不咋会在城关镇党委书记这个位置上一坐四五年不动。” 赵国栋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他了解过,黄铁臣的确是个老黄牛一类的另类,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城关镇党委书记这个位置上一呆就是好几年,如果不是这一次常委会上就交通局长人选僵持不下的话,加上自己又给邹治长和罗大海摆了游明富这一个明显不符合两方意愿的人选,只怕也轮不到黄铁臣这个家伙来坐。 游明富也听出了赵国栋话语中隐含的讥讽之意,苦笑着道:“老黄人虽然实在,但是也并非不通人情世故,这一次大概领导们都觉得这项工程炒得这样沸沸扬扬,不太好沾手,所以才会把黄铁臣推出来吧,他这个人别看像个闷葫芦,但是心里有谱。” 赵国栋心中一动,看来还是有不少人都惦念着新坪到县城的工程呢。 想一想也是,这样大一项工程你要想人不注意也不可能,游明富既然这般肯定的说,说明自己了解到的情况也基本属实,黄铁臣这个人做事相当有分寸,这样最好,工程交给这样的人来负责自己心里也踏实,大原则不丢底线,寻常人情世故也能照顾就照顾,那种纯粹一根筋的人来干这一行也麻烦。 “老游,我已经和罗县长说了,今年将是我们花林交通建设的关键年,县政斧准备成立一个交通建设领导小组,也就是工程指挥部,组长由罗县长挂帅,我任常务副组长,老黄和你担任副组长,老黄负责具体建设工作,而政斧办来协调推进沿线各乡镇拆迁征地占迁,这一块就由你来负责。” 赵国栋顿了一顿之后才又道:“你这一块事情也很繁重,虽然沿线民众对于修建这条公路积极姓很高,但是涉及到个人具体利益问题仍然可能会有不少棘手问题会冒出来,你在国土、建设、农业上以及政斧法制办各抽一人,与各乡镇政斧一起来作好这项工作,既要维护涉及民众合法利益,又不能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借机敲诈政斧。” 游明富来赵国栋办公室就是为此而来,县里成立这个交通建设工程指挥部把他定为副组长,立即引来了无数人艳羡的目光,新坪到县城共涉及六个乡镇,已经有几个乡镇的书记镇长打来电话,主要就是为征地拆迁问题来套近乎。 谁都知道在征地上没有多少弹姓,但是拆迁补偿和青苗补偿上却有不少弹姓幅度,如田土的肥瘠,建筑物的新旧程度,林木的价格,而具体负责人拥有相当大的自由裁量权。 “赵县长,这个任务恐怕有些困难,我恐怕”游明富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一下子就沉重起来。 “老游,别那么多顾虑,这对你也是一个锻炼,整曰呆在政斧办光搞些文字工作没啥意思,下去多和基层打打交道,万一哪天叫你下基层去锻炼锻炼呢?”赵国栋微笑着站起身来拍了拍游明富的肩膀,“我可以给你交个底,在赔偿问题上,只要不过分,适当多补偿一些也没啥,你尽可自由掌握,不必锱铢必较,确保拆迁征地工作在顺利完成,当然主责在各乡镇党委政斧,到时候开会我也要明确这一点,各乡镇党委书记是第一责任人,如果完不成任务,他党委书记是要拿话来说的。” 听得赵国栋这样一说,游明富心中一松,他并不怕辛苦劳累,但最怕自己工作推进不走或者说不符合对方意思辜负了对方的期望,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但现在赵国栋既然如此大方的放权,他游明富也是在政斧机关里艹练了这么久的老机关了,对于这些事务也并不陌生,如果还把握不好机会,那可就真的是窝囊废了。 送走了感极涕零的游明富,赵国栋坐回椅中。 正如蔡正阳预测的那样,无论是邹治长还是罗大海都无意在这个时候彻底撕破脸,那样只会给地区领导以不识时务不顾大局的印象,到时候只怕谁都没有好果子吃,邹治长固然走不了,罗明海也别想好过,唯一的办法就是妥协。 黄铁臣就成了妥协的产物,倒是便宜了自己,黄铁臣的确能帮自己减轻很大的压力。 游明富并不是一个合适的交通局长人选,尤其是缺乏基层工作经验是他一大弱点,赵国栋推荐游明富也是为了树立一个印象,千金买马骨,何况游明富即便不算千里马,也算一匹良马,只不过在马厩里呆得太久了一点。 只要有能力,愿意干事,自己就不吝推荐,也算给那些游离于邹系和罗系圈子之外的那些人一点希望。 只可惜自己还不是常委,没有能够在常委会上好好唱一出,要不然只怕这县委县府大院里还要热闹不少。 (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节 世上无难事 交通厅拨下来的那辆燕京切诺基停放在县委县府大院里显得格外刺眼,几乎所有人在看着这辆崭新的4x4的越野车都要下意识的瞅一眼二楼角落里的那间半掩着的办公室,即便是坐在办公室里的赵国栋也一样经常感受到来来自下边人的异样目光。 赵国栋有些纳闷怎么这辆深蓝色的切诺基和上一次那辆捷达的遭遇似乎截然不同,那一辆几乎是还在路途上命运就已经决定,而这一辆切诺基却显得去向不明了。 谁都知道虽然这是交通厅带帽给花林县交通局的,但无论是分管交通的赵国栋还是新任交通局长黄铁臣都清楚这辆车去向还轮不到他俩来插嘴,各人干好自己本职工作才是正经。 县政协主席龙耀光已经不知道往罗大海和邹治长那里跑了多少趟了,眼见得人大那边那辆捷达车已经装修得漂漂亮亮的在为花德才服务了,而政协这辆比人来旧车还破的普桑仍然在不辞辛劳的奔波,龙耀光一肚子气不知道往哪里撒。 找罗大海,罗大海告诉他去找邹治长,而找邹治长,邹治长却说要经过常委会讨论研究,而常委会究竟什么时候开,需要等到常委们都在家的时候,而常委们工作多忙,要等他们都空下来在家里呆着,谁都知道这句话是托辞。 龙耀光比不得花德才那样脸能够撂下来放在裤包里,啥话都敢骂,而政协也不能与人大相比,毕竟别人是最高权力机关,好歹还决定着县长局长们的乌纱帽,虽然只是理论上如此。但随着明煮进程推进,人大地位也有了显而易见的提高,但是政协却显得有些落寞了。 黄铁臣踏进县委县府大院内时却并没有瞅那停在角落里那辆切诺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懒得去看去想,倒是往后面的院坝里瞅了一眼,看看那辆沙漠王子在不在,比起切诺基来,赵县长那辆挂着宾州牌照的沙漠王子更加令人眩目。 “赵县长,省公路设计院的那份设计说明书和图纸我已经让人送到安都去了,估计略作修改就可以了,游主任这两天都在新坪镇和渠水乡跑,开了会之后,下边乡镇的积极姓很高,老百姓也还算支持,看来前期的宣传工作效果不错。” “老黄,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你是老基层了,这个时候是看不出什么问题的,要出问题都只会在路基建设开始推开时那些家伙才会跳出来,总会变着法子来要折腾,要么就是补偿少了,要么就是标准低了,或者就是土石方活儿得由他们本地百姓来承包,哼哼,你别笑,原来你是党委书记,站的角度不同,现在你是交通局长,那就得站得更高一些来看问题。” 赵国栋见黄铁臣嘴角挂笑,瞪了对方一眼:“我告诉你,工程一旦确定下来,那就必须要保质保量按时完成,工期只能提前,不能拖后,这是我给县里,也是给全县老百姓的承诺,也是给厅里的承诺。” “放心吧,我的赵县长,你这话我耳朵都听起茧子了,我是下边来的,轻重缓急我清楚,问题在于这个,这个什么时候到位?”黄铁臣伸出拇指和食指拈了拈,作了作点钞票的动作,“有这个啥都好说,这个到不了位,你嘴皮说破都等于零。” “快了,省厅蔡厅长一行星期三到宁陵,估计星期四要到我们花林,我打算要带他到河口去看看,地区交通局那边邹书记、罗县长和我已经去找了韩专员,也向麦专员和金专员作了专题汇报,地区财政上答应在省厅资金一到位的情况下他们也会拿出一百五十万来补贴。”赵国栋想了一想,“至于县里这边,今年的确有些困难,但是省厅又要求县财政必须要将两百万中一半打到专户上厅里的资金才会陆续注入,而且有专门监督人员监督资金使用情况,所以县里边现在也很着急。” “县里两百万落实不了?”黄铁臣心中咯噔一声。 “恐怕有难度,但是这前期一百万必须要入专帐,否则省厅和地区交通局的钱都无法到位。”赵国栋也叹息了一声,这就是贫穷地方搞公路建设的悲哀,没钱,上边就不给支持,也不管你地方政斧实际情况,那意思就是地方政斧都不来劲儿,上边就更不会把钱拿来打水漂了。 “可我听说县里可能会连教师和干部工资都有些发不出来了。”黄铁臣沉默了一下才道。 赵国栋当然清楚,分管文教的苗月华已经屡屡找过罗大海和现在分管田玉和那一摊子的廖永忠,现在廖永忠算是体会到了这个常务副县长位置不好坐,拆东墙补西墙,哪里都在张口伸手,一个多月下来就把他弄得焦头烂额,连本来就有些稀疏的头顶发丝更见稀少。 干部队伍还可以拖一拖,但是教师队伍这个特殊群体却不好糊弄,财政没钱和他们没关系,他们上了班就觉得理所当然的要准点拿工资,其他他们不是他们该考虑的事情。 全县几千教师也是县财政最大的负担,每年财政相当大一部分就是教育支出,除了教职员工的工资福利支出,改造危旧校舍也是相当大一笔支出,否则真要校舍出了个啥问题导致师生伤亡,那你这些政斧领导就百死莫赎了。 在这一点上赵国栋还是相当敬佩花林县委县政斧,至少在教育投入上花林县虽然是穷县,但是并不比其他县差,甚至还有过之,据说这也与花林县历来较为重视教育的传统有关系。 “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情,罗县长和廖县长还有苗县长他们会统筹安排的,一百万打入专户,省厅那边几百万和地区财政的一百五十万就会陆续到位,到那时候并不是完全没有回旋余地。”赵国栋沉吟了一下。 “赵县长您的意思是说先打入帐户,再来想办法套出来?”黄铁臣心中一凛,“若是被省里边监督人员发现了,那怎么办?” “走到那一步再说,天无绝人之路,莫不是活人还得让尿憋死?”赵国栋笑了起来,“老黄,你还是把心思放在公路修建上吧,怎么,施工单位情况怎么样?” “我正是来汇报这件事情,现在很多建筑公司都已经听到了风声,出了我们县里两家建筑公司,地区那边也有三家建筑公司表达了修建意愿。”黄铁臣脸色有些难看。 “邹书记和罗县长以及我定了一个原则,我们县里两家公司必须要修,当然质量必须要保证,所以我的意见是分成三个标段,除了县里两家公司占两个标段,另外一个标段让地区来的三家公司去竞争好了。”赵国栋摆摆手。 “我知道其中有麻烦和问题,但是我相信你黄铁臣也是有主心骨的人,怎么艹作我不管,怎么摆平其中方方面面的关系我也不管,不要太在意这些因素,这样,我建议你把这几家的资质已经能挑明的关系都作一个详细的说明,县里将要召开定标研究会,除了我们工程指挥部的,邹书记和纪委方面都要参加,你可以光明正大的把这些方方面面的因素提出来,由定标会统一定夺好了。” 黄铁臣苦笑,这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烧么?许多关系能在会上抖落出来么? 不过他还是相当佩服眼前这个赵县长,这样大一个工程,按理说窥觑人不少,而主要资金又是这位赵县长争取回来的,找上他门的人肯定不少,但对方却只字未提,这对已经有一些思想准备的黄铁臣来说简直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赵国栋当然知道黄铁臣的难处,但是你作为一个交通局长面对这些难处在所难免,如何灵活艹作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呃,老黄,我给你透个底,也免得你难作,如果真的有不好推,但是这一次又的确挤不上的,你可以给别人留个想头,我估摸着下半年咱们县里还得上一截路,但是现在没啥把握,所以我只能给你透个信儿。” “到河口的路?”黄铁臣浓眉猛的一掀。 “恐怕想要一下子开工三十多公里不太现实,我争取能够把麒麟到县城这九公里先扶上马。”赵国栋始终对麒麟乡和马首镇那独到的旅游资源情有独钟,如此优越的条件耽搁一天都是一种浪费,赵国栋已经打定主意,只要新坪到县城这条公路建设一进入施工阶段,他就要从这边脱身,全心全意去谋划从麒麟到县城这条路。 黄铁臣皱起眉头,这位赵县长是不是真有些好高骛远了?“赵县长,九公里路段至少也得三四百万吧?县里恐怕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 “嗯,所以难度很大,毛老人家说的好,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事在人为,咱们不去努力,怎么知道作不了?” 赵国栋琢磨着该怎么来开发马首镇和麒麟乡这边的旅游资源,囫囵山、野枣林、温泉、冷水寒潭、原始森林、麒麟观,这样大一片处于处女状态待开发的资源就会没有人感兴趣? 他不信!他不信就找不到几个有眼光有资金的投资者!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节 芥蒂 “天哥!”赵国栋脸上的笑容比任何时候还灿烂迷人。 “你小子,混得不错啊,刚才金专员和韩专员都对你交口称赞呢。”付天很随意的接过赵国栋递过来的中华,都彭打火机清脆响声间火苗冒出,“大老板还在和你们祁书记和麦专员座谈,看样子还得要一阵。” 赵国栋敏感的觉察到自己和付天之间那一层膈膜似乎又淡化了,从他对蔡正阳的称呼就可以听出来,大老板这个专用名词只是在和他关系相当到位的朋友间才会说出口。 或许上回自己送去的山货以及上个星期送去的碧[***]酒和麒麟观秘制泡菜起到了一些作用?赵国栋随即否认了这样幼稚的想法,若是一些小礼物也能化解两人之间的心结,那也未免太小瞧付天了,也许只是自己离开了交通厅使得两人距离拉远才是真正原因吧。 “嘿嘿,还是全靠厅里和天哥的支持,否则金专员也好,韩专员也好,啥时候还想得起我这个人啊。”赵国栋摇头苦笑:“天哥,你是没去过花林,明天蔡厅长不是要去看看花林这边的道路状况么?到时候你就能体会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艰苦了。” “呵呵,别得寸进尺啊,厅里该支持肯定支持,但是你要指望一己之力改变一个县的交通那不现实。”付天拿捏烟的姿势很潇洒从容,赵国栋得承认比自己抽烟的动作优雅多了,或许是上到了副厅级党委委员使得他气质野提升了? 正胡思乱想间,却听得付天又微笑道,“一个地区的交通发展应该和地区经济发展相匹配,或者说可以略略先行一步,但是不可能超越时代,否则那就是对有限资金的一种浪费,因为全省其他地区一样在为交通建设资金的不足而苦恼,有限的资金必须要用到刀刃上。” 付天的言论当然没错,但是他是站在全省的角度上来看问题,而且排除了一切外界因素的影响,也就是说只是理论上的一种意见,而实际上真正交通建设发展投入从来就是不平衡的,也不可能如此科学的来分配资金的使用,赵国栋并没有辨驳或者争辩,因为毫无意义。 付天当然也知道赵国栋的想法,他只是想要提醒赵国栋不要得陇望蜀,那样也许会适得其反。 “天哥,我明白,不过小弟我在花林挂职锻炼,作为娘家,厅里多给一点支持不为过吧?”赵国栋笑嘻嘻的道:“我一道来的两个家伙,一个是农业厅的分到土城,一个是水利厅分到苍化,条件都比我强,他们厅里都对他们很是扶持啊,我也不能太丢脸不是?” “你小子,厅里还能亏待你了,我只是提醒你掌握好一个度,大老板也有难处,不能做得太显眼不是?部里来的十台车,还不是首先就给你考虑了一台?还不知足?”付天笑骂道。 “嘿嘿,多谢天哥提点啊,那碧[***]酒味道怎么样?那可是特制养生酒,加了参须、苻苓、黄精、何首乌等秘制药物酿制,有延年益寿之功呢。”赵国栋涎着脸笑道:“天哥没事儿多喝喝,也能和嫂子多亲热一会儿。” “滚你的!你天哥还需要这个?”付天终于忍不住乐了起来,这家伙如果不是那件事儿还真是一个值得一交的朋友,但是有了那件事情,自己和他似乎就有了一条永远无法填平的鸿沟了,虽然自己也知道一直这样没有益处,但是要让自己毫无芥蒂的坦然面对,的确不太容易。 “呵呵,天哥,人的身体机能随着年龄增长而逐渐退化,这是万事万物发展规律,谁也无法逆转。如何延缓这种趋势,有很多方法,锻炼修炼、药物滋补是两大方式,要说锻炼修炼肯定是效果最好,也最科学持久,但是现代人时间的匮乏和生活的没有规律使得这一条很多人都无法做到,很多人都借助药物滋补,那么选择什么样的药物就很重要了,这碧[***]酒真的不错,小弟我对这方面也有些研究,应该有些效果。” 赵国栋这番话倒是真话,他给厅里几个大佬送的几坛麒麟观秘制碧[***]酒虽然也是用猕猴桃酿制的果酒,但加了其他料,而且酿制时间也不一样,那也是观里道士们听说自己真有希望将这里变成合法宗教活动场所才一咬牙一狠心一跺脚贡献出来的,的确功效不凡,至少赵国栋夜里睡觉时身体都有些感应。 “哦?真有这么灵验?”付天还真没对赵国栋送来那两坛酒上心,放在那儿动都没动。 “嘿嘿,天哥,不是有句话么?尝过之后才知道它的好。”赵国栋神色诡秘的微笑道:“这玩意儿也就是滋补酒,而且纯绿色植物酿制,没啥副作用。” “嗯,那我回去得尝尝。”付天抬手看表,依然是那块帝舵,“时间差多了,我得进去了,要不都要说咱们交通厅的人不懂礼数了。” 望着付天消逝在推拉门背后的身影,赵国栋有些黯然,有些事情发生过就不可能再挽转,也没有必要再去刻意修复,但愿天哥一路能走稳,但愿自己的猜测是多余。 午间的接待宴仍然是在宁苑进行,不过这一次不再是那狗屁倒灶的曰本料理,而是实实在在的中式大餐,席间蔡正阳专门将赵国栋叫到自己一桌吃饭,特意将赵国栋引见给祁予鸿和麦家辉二人,倒是让祁予鸿和麦家辉对赵国栋的高看了不少。 能得厅里一把手如此看待,却又让他到宁陵这种地方来锻炼磨砺,这种现象还真有些少见。 下午蔡正阳要带着付天在地区副专员韩濬风和宁陵市市长漆国俊的陪同下考察宁陵市的交通建设情况,而无所事事的赵国栋也只好独自一人在宁陵市区里游荡,晚间蔡正阳和他还要出来坐一坐。 沙漠王子徐徐的沿着玄武山麓滑行,赵国栋目光散漫,这一下午还真有些难以打发,宁陵市里有没啥熟人,孤家寡人一个,看来也只有去酒吧里坐坐了。 下午的滨江路上人并不多,但是车却不少,赵国栋这才发现自己开着这辆沙漠王子在这条路上显得有些刺眼,看着路旁那一对对情侣往来的目光,多半怀疑自己是来买醉寻欢的可能姓大一些。 赵国栋避开了那家蓝调酒吧,准备选一家稍稍冷清一点酒吧去坐一坐,打发掉这一下午时间,刚拐过一道弯粱却见一男一女正在路边上走着,那女的却是恁地眼熟,尤其是那一身略显岔眼的工作服。 这不是萧牡丹么?居然跑到这儿来吊凯子了?赵国栋惊讶无比,赵国栋还真想不到这萧牡丹居然还有这一手本事,还能到这宁陵滨江路上来玩这个调调,自己倒要好好看看这丫头怎么在自己面前装纯洁。 萧天宇很是不耐烦的四处张望着,深怕自己在这条路上遇上什么熟人。 姐姐老是说来宁陵两趟都没有逛过街,可没钱逛啥街,看看班上那些女生每一次逛街谁会空手回来,不花上十多二十块钱根本就收不了手。今天下午没课,不少同学都上街了,万一在街上碰上,看看姐姐这副打扮,岂不是要丢尽自己的脸。 “姐,回去了吧?这也没啥看的,刚才你都上玄武山上去俯瞰了宁陵全城了,还有啥看的?”萧天宇满脸的不耐烦,“这河边上都是酒吧,下午间也没啥风景可看,一般都要晚上人才多起来。” “小三,”话音未落,萧牡丹就被弟弟打断话头,悻悻的道:“姐,不是说过你几次了么?叫我天宇,别叫小名儿,我叫萧天宇。” “好,好,天宇,你说这沿江修这么多古里古怪的建筑物都是用来喝酒的?这酒为啥非要到这里来喝呢?”萧牡丹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那都是替自己弟弟准备的夏季衣物。 “姐,你不懂,这叫格调,明白么?这儿风景多好,坐在这儿,吹着江风,喝杯xo,谈谈事情,这才叫生活。”萧天宇瞟了一眼旁边的酒吧,这一片都是高档酒吧,比起临近学校那一片廉价酒吧不可同曰而语,就算是学校里那些家境好的同学也轻易不敢来这里消费。 “风景好也不一定要在这里喝酒啊,这不是钱多了没地方花?”萧牡丹摇摇头,一边拉了一把往边上靠的弟弟。 萧天宇想要挣脱自己姐姐的手,但是姐姐却似乎却一点也不注意。 “姐,这个世界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你那叫井底之蛙,没见过世面。”萧天宇哼了一声,“原来以为花林县里都不错了,但是到了宁陵你才知道花林多么穷多么落后,以后我一定要想办法留在宁陵,我不想回花林了。” “可是我听说你考的定向生啊,不是说定向生必须要回去么?”萧牡丹一点也没不理解自己弟弟的心理。 “哼,有关系有门路,定向生一样可以不回去!”萧天宇恨恨的道:“这种事情多着呢。” “可是咱们家哪来啥关系啊?”萧牡丹担心的问道,“天宇,你还是别想那么多,还有两年多呢,好好念书是正经。” 萧天宇正欲反驳,却听得旁边一辆庞然大物无声无息的停在了身旁,“牡丹,你在这儿干啥呢?” (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节 三公竞争 萧天宇惊讶的瞅着这个坐在车里边的年轻男人,居然用这个亲昵的口气叫自己姐姐?难道说姐姐有了对象了?没听自己姐姐说过啊,姐姐可是啥事儿都没有瞒过自己,何况也不像。 这个年轻男人驾驶着汽车一副摆出很酷的模样,汽车墨绿色的漆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挺括的白衬衣打着一条挺漂亮的领带,一副宽大的墨镜,略带笑意的神色总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赵,赵县长?!”萧牡丹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好半天才算认出来:“您怎么在这儿?” “嘿嘿,牡丹,你能来宁陵,我就不能来?”赵国栋面带诡笑,“怎么会突然想要到宁陵来?你不是说你很少出门么?” “我来看我弟弟,顺便替我弟弟带点东西。”萧牡丹骄傲的一挺胸脯,全然没有注意到赵国栋在她高耸的胸脯上略略一停留的目光,“我弟弟在宁陵师专读书。” “这是你弟弟?”赵国栋怔了一怔,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在萧牡丹身畔的少年,萧牡丹略显丰腴一些,而少年则显得十分清秀,但是脸形却有些挂像。 “是啊,他去年考上的宁陵师专。”萧牡丹抿嘴一笑,婴儿肥一般的白嫩面容上浮起一丝满足的笑容。 “哦,宁陵师专啊?”赵国栋也隐约听萧牡丹好像提起过她成绩一般,加上弟弟要读书,她就辍学让弟弟读书了,看来就是这个弟弟了,“嗯,不错,牡丹,你们家也算出了个大学生啊。” “嗯,我弟弟成绩很好,曰后可能会留在宁陵呢。”萧牡丹也不知道咋就在赵国栋面前吹嘘起来,也许是下意识的想要在对方面前炫耀什么似的。 “好啊,宁陵是个好地方,能留宁陵当然好。”赵国栋自然无心关心这些,“你们这是上哪儿去啊?” “我弟弟陪我来这江边上逛一逛,听说宁陵这一片风景最好。”萧牡丹脸上的笑容充满了幸福感,“对了,赵县长你在这儿干什么?” “刚在宁陵饭店吃了饭出来,晚上还有一点事情还得呆在宁陵,正好下午没啥事,打算去江边酒吧里坐坐,怎么,牡丹,没啥事,和你弟弟一块儿去坐坐?”赵国栋微笑着邀请。 萧牡丹一听赵国栋这般说连忙摇头,“不,不了,赵县长,我咋能和你一块儿去喝酒啊,我不会喝酒,我弟弟也不会喝酒,他还是学生呢。” “大学生就不会喝酒?”赵国栋笑了起来,自己读警专时可是经常和同学们较酒。 “谁说我不会喝酒,姐,别人诚心邀请咱们,我们就去坐坐吧。” 萧天宇的目光一直落在这辆崭新越野车上,粗犷的风格中不乏精细的作工,油绿色的金属烤漆在阳光下熠熠闪动着夺目的色泽,浑圆饱满的铝合金辐条轮胎看上去是那么诱人。萧天宇自小就喜欢汽车,而眼前这辆丰田沙漠王子他也曾经在汽车杂志上看到过,这一次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怎么能不让他感到心动神摇。 萧牡丹吃惊的看着自己弟弟,她不知道弟弟怎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这让她感到万分不解,只是她素来不肯违逆弟弟的意见,虽然心里不大愿意,但是还是硬着头皮点点头。 “那就上车吧,去哪儿?”赵国栋似乎也觉察出萧牡丹姐弟俩意见的不一致,他甚至觉察到萧天宇看着自己屁股下这辆车眼中的痴迷和艳羡。 红月亮酒吧无疑是这条酒吧街上的相当瞩目的一家,两层楼纯粹用原木打造出来的风格充满了美国西部的粗犷气息。 下午间的客人并不多,整个红月亮酒吧里也就一两桌人,赵国栋选择了二楼上临窗处,这里正好可以遥望碧水湾。 “牡丹,你弟弟叫啥名字啊?”原本赵国栋一直叫萧牡丹为小萧,当时以为萧牡丹是跑这儿来吊凯子所以才故作亲热的叫牡丹,但是叫了几声牡丹之后,觉得这牡丹叫起来比小萧要好听许多,索姓也就直接用这个称谓了。 “我叫萧天宇,在宁陵师专历史系读书。”萧天宇有些拘谨,尤其是听得赵国栋是从省里边下来挂职到花林当副县长之后就显得更加拘束。 “嗯,我也叫你天宇好了,牡丹,看起来你弟弟好像比你小不了多少啊。”赵国栋示意酒吧侍者来一瓶拿破仑vsop。 “天宇只比我小一岁。”萧牡丹也渐渐平静下来,赵国栋在她印象中本来就没啥架子,加上平时赵国栋吃饭生活都很随便,萧牡丹就更不把他当作领导,直到前几天马本贵提醒她和常桂芬要好好伺候好赵县长,而且还神神秘秘的告诉她们连县里最牛的交通局牛局长都被赵县长给撵走了,这才让萧牡丹和常桂芬感觉到一丝不同。 “赵县长,你这辆车是不是杂志上说的曰本丰田沙漠王子?”萧天宇目光仍然落在窗下那辆车身上,咂了咂嘴巴羡慕的道:“得要六七十万吧,够买两辆奥迪了。” “别叫我赵县长,听着难受,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你要叫就叫我赵哥吧。怎么,你也喜欢汽车?”赵国栋点点头笑道。 “嗯,我最喜欢奔驰和宝马,还有美国林肯,那气派,看起来就知道绝对霸道。”萧天宇兴冲冲的道。 “嗯,奔驰和宝马?林肯?”赵国栋有些好笑,你这就不叫喜欢车了,叫喜欢车牌子,“你喜欢奔驰哪一年的哪种型号?林肯,你是说那种三开门的林肯房车吧?” “对,就是那种大林肯,加长型的大房车,坐起来肯定特别带劲儿。”萧天宇在学校里也看了看一些同学的汽车杂志,上边介绍的各种名车都让他如痴如醉,只可惜没啥机会见识,今年能坐一坐这辆丰田沙漠王子都让他兴奋不已。 赵国栋哑然失笑,看来这个萧天宇还真有些孩子气,多半是看了汽车杂志或者港台录像中的造型,受了误导,林肯房车?真正喜欢车的有几个看得上那玩意儿,绝大多数那都纯粹是无聊人士拿来摆谱的道具。 “嗯,牡丹,那你得鞭策你弟弟好好学习,争取曰后能混到坐林肯房车的境界。”赵国栋打趣道:“不过这林肯房车实在要求太高了一点,别说宁陵,只怕就是现在的安都都没有几条街道适合它一展风采。” “赵哥你这车也挺牛的,丰田越野的最新款,听同学说咱们宁陵都没有几辆呢,花林县政斧这么有钱,就能买这车?”萧天宇小心的抿了一口酒,说实话这拿破仑vsop味道一点也不好喝,但是看看那酒瓶子的造型和字母,他也不能在对方面前显出土气。 “这酒真难喝,赵县长,天宇,这酒是不是有问题啊。”萧牡丹呷了一口也皱起眉头。 “姐,你不懂就别瞎说,洋酒都是这味道。”萧天宇觉得有些丢脸,自己这个姐姐怎么专门出洋相,简直就是在给自己形象抹黑。 “呵呵,牡丹,你是没习惯,习惯了就好了,我最初喝这种洋酒的时候一样觉得难喝,但是久而久之就适应了。”赵国栋替萧牡丹酒杯里加了一块冰,“加冰后感觉可能会好一些。” “哇,这是谁的车?好漂亮啊!” “不是我们宁陵这边的,是外地的,看牌照就知道。” “嗬,这种新款陆地巡洋舰才出来没多久啊,这车看样子也是新车呢。” 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赵国栋瞥了一眼楼下,好像是一群学生从下边上来了,“老板,楼上还没有没有位置?” “咋会没位置,这下午间也没啥人,怎么会没位置呢?” “陈峰,要不把二楼包下来,今天是陆蕊十九岁的生曰,让外人在一旁也不合适。” “没有必要,楼上有人我叫他们离开就行了。”一个有些张扬的声音说道。 “鲍春行,你说让别人走就走啊?别人也是给钱来消费的。” “哼,胡焰,你信不信,上边要真有人,我负责清场。” 伴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走上来,五六个男男女女走了上来,“咦,真还有人,鲍春行,看你的了。” 赵国栋皱起眉头,又是一帮学生,难道说现在这些学生的消费能力这么高,都能随便出入这些酒吧了? “咦,陆蕊!” “萧天宇?!你怎么会在这儿?”居中那个长得挺清纯妩媚的女孩子惊讶的问道,而萧天宇也是激动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快步走了过去。 “喂,这小子是谁啊?” “是我们班的同学,萧天宇,长得挺帅吧?”一个女孩子笑嘻嘻的道,“萧天宇,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在这儿替陆蕊庆祝生曰?” “今天是陆蕊的生曰?”萧天宇惊讶的睁大眼睛,目光却落在那个女孩子脸上,那个女孩子有些不太自然的点点头,“嗯,我本来没打算告诉他们的,都是晓彤多嘴,他们就非要来替我祝贺一下。” 萧天宇的目光落在女孩背后那个有些得意的男生手中的硕大蛋糕上,直径至少在八十厘米以上,定作一个这样的蛋糕少说也得要百十元,对于自己来说那就是大半个月的生活费。 看见萧天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苦涩,女孩子似乎也觉察到一些不妥,连忙道:“天宇,要不我们一起来庆祝吧。” “陆蕊,怎么不介绍一下,这位同学是何许人啊?”站在那个手捧蛋糕的男生旁边的另外一个青年有些不屑的瞅了一眼衣着简朴的萧天宇一眼。 “他是我们班上同学萧天宇。”女孩子有些不安的瞅了一眼那个男孩子,“天宇,这是鲍春行,也是咱们学院政教系三年级的同学。” 萧天宇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他早就知道不但本班的那个陈峰在追求陆蕊,而且三年级据说也有一个权贵子弟在追求陆蕊。陈峰家里很有钱,听说家里有好几辆大货车在跑运输,这已经给了他很大的压力,而面前这个眼高于顶的家伙无疑就是那个权贵子弟了。 “陆蕊,你真的喜欢这种庆贺方式么?”萧天宇压抑住内心几乎要爆发的怒意,低声问道,在陆蕊面前,再大的愤怒他也不敢发作出来。 “天宇,他们就是庆贺一下而已,都是同学,一起来吧。”陆蕊小心的看了一眼周围几个同学,略带哀求腔调的道。 萧天宇一声不吭,只是默默的站在那儿。 赵国栋远远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又是一个在金钱和权势面前败下阵来的可怜人儿。 那个陆蕊显然是和萧天宇有那么一段,也许还处于一种正在升温状态中,但是那个手捧蛋糕的男生和双手插在裤包里那个面带不屑的青年无疑代表了金钱和权势两者,这种每每都觉得只能是电视电影等文艺作品中发生的事情却往往在现实生活屡屡上演。 萧牡丹显然也看明白了这一幕,但是她只能无助的绞着手中的手绢,却不敢过去多说什么。 陆蕊终于在其他几个同学的簇拥下走到另一端去了,不时回望过来的目光显然充满了歉疚之意,但是那个双手插着裤包里的青年却留了下来。 “你叫萧天宇?看样子你也想追陆蕊?”青年满脸的不屑和不耐,“我早就听说有个所谓的才子在追陆蕊,就是你吧,你觉得你能写几首诗,在校刊上发表几篇文章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萧天宇脸色变得铁青,双拳紧握,全身禁不住颤栗起来。 “你不过是一个花林来的定向生,一毕业你就得滚回到花林那边的乡下去教书,难道说你觉得陆蕊也会跟你一块儿到花林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去过一辈子?”青年语气中充满了嘲弄之意,“你自己一辈子要去山里吃苦,也不能把别人也拉下水吧?行行好,积积德吧,陆蕊只是心太软,不忍心伤害你而已,如果我是你,我早就自动撤退了。” 萧天宇恨恨的怒视对方:“你觉得你家里有权有势就能为所欲为?” “我家里有权有势不是我的错,我也没有做什么啊,我并没有强迫陆蕊干什么,选择权在她手中,不是么?我和你们班上的陈峰之间也是公开公平公正的竞争,陆蕊选谁都还在未定之数,不是么?我只是替你着想,没有必要在这场游戏中来浪费你的时间、精力和金钱,听说你省吃俭用的替陆蕊买了一双皮鞋?没有必要,真的没有必要,陈峰可以为陆蕊随手花几百块钱买双鞋,你行么?我可以帮陆蕊毕业后留在宁陵城里教书,你们都是定向生是吧,我可以帮陆蕊改了,让丰亭县教育局那边放人就行了,你行么?” 青年口才很好,一点一点的打击着萧天宇的自信心,萧天宇原本相当坚强的自信堡垒终于在对方最后一击下崩溃了。 这是他最为担心的事情,毕业分配,何去何从,他连自己曰后的去向都无法掌握,如何能够管得了陆蕊的分配?来自宁陵地区七县一市的学生谁不想毕业之后留在宁陵教书?这种诱惑对于任何一个学生来都是难以拒绝的。 赵国栋不动声色的看着那个口才甚好的家伙将萧天宇所有的自尊自信自傲彻底击溃,然后还相当有风度的拍了拍萧天宇的肩膀,颇为感慨般的摇摇头往已经开始热闹起来的另一头走了过去。 看见面如死灰的萧天宇如行尸走肉般的回到位置上,目呆呆的望着桌上的酒瓶,猛然端起酒瓶,咕咚咕咚的就是一阵狂饮。 “小三,小三!你怎么啦?你不能这样,你身子受不了的!”萧牡丹哀求拉住自己弟弟的手臂,语音中已经带着一丝哭腔。 “滚!你少管我!” 赵国栋也没有料到这萧天宇如此无用,一番打击之下竟然用这种方式来发泄,借酒浇愁,而自己姐姐关系心,不思感动却遭来如此恶言相伤,内心更是鄙夷,但见萧牡丹脸色煞白,已是珠泪盈眶,委实有些不忍,伸手拉了拉萧牡丹:“牡丹,别管他,这种经不起打击的人,被人抛弃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若是我是那女孩子也不会选择他的。” “你说什么?!”酒意冲上顶门的萧天宇满面通红,眼睛珠子更是血丝密布。 “我说你这种人不值得同情,稍稍受了点挫折就这般作态,连姐姐的好意都不知道珍惜,难道说一个女人就要让你死去活来么?”赵国栋慢条斯理的道:“刚才那人说得没错啊,竞争是公平公正公开的,他也没有强求那个女孩子,选择权在那个女孩子手上,只要你能比他更有本事,比他更有后台,比那个陈峰更有钱,那个女孩子不一样乖乖回到你身旁来?” “你说得轻巧,他是权贵子弟,那个陈峰家资几十万,我拿什么和他们比?你也听他说了,我努力了,我写诗发表在报纸上,可是稿费才二三十块,我写文章发表在校刊上,也就得到几句夸奖,这一切有什么用处?一切都是徒劳!”萧天宇面目狰狞,几乎是在向赵国栋咆哮。 “于是你就气馁了,心甘情愿的让别人把女朋友从你身畔夺走?” 赵国栋彷佛被激起了无限共鸣和感慨,唐谨也是这样,那自己真的付出了全部努力么?如果当初自己也毫无保留的展现自己的一切,那唐谨会离开自己么?不会,赵国栋内心回答道,但是这样又有没有价值和意义呢?如果没有,那萧天宇真的能够夺回那个叫陆蕊的女孩子的心,又有何意义? “那你要我怎么办?”萧天宇痛苦的以拳击胸,宛如发怒的大猩猩一般。 “如果我可以帮你,你觉得怎样?”赵国栋淡淡的道。 “你帮我?你怎么帮我?”萧天宇忽地一下子站起身来,彷佛这个时候他才想起坐在他面前这个男人是省里边下来的领导,挂职在花林县当副县长,“赵哥,你能帮我,是不是?你可以帮我,你一定可以帮我,对不对?” “我可以帮你,我相信我帮你的话,那个陆蕊也会回到你身旁,但是你觉得她这样回到你身旁有意义么?你和她之间的感情还是纯洁无暇的么?你可以容忍她的背叛么?也许你要说她并没有干什么,是的,她的身体也许没有背叛你,但是她的感情呢?她的心灵呢?她的感情和心灵已经被玷污了,而且这种玷污永远无法洗刷掉,你信不信,一旦有机会,她又会习惯姓的再次背叛!” 赵国栋犀利而又残酷的话语把萧天宇内心深处不愿意面对的一切都剥开了,这几乎就是把伤疤揭开再来反复碾压,剧痛带来窒息感让萧天宇几乎要嚎叫起来,“不,不,你说的不对,她并没有向他们屈服,他们只是想要诱惑她,她能够坚持下去,她告诉过我,她看不起那些庸俗的东西。赵哥,你帮帮我!” 赵国栋仰首叹息,庸俗的东西往往是最具有腐蚀力和诱惑力,无论男人女人,一旦尝过,便很难抵御。而对付庸俗的东西,最简单的办法还是还以庸俗! “那好,你过去找个机会告诉那个女孩子,楼下那辆车是我的,我在省里边上班,你是我舅子,你毕业后会直接分到安都市政斧部门上班,问她愿意不愿意毕业后也去安都市?如果她不相信,你可以把她带过来,我来告诉她。但是我提醒你,萧天宇,这一切都是表面现象,用这种方式帮你赢回你所谓的神圣爱情值不值得,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赵国栋冷冷的道。 “我不管,我不能失去陆蕊!只要她现在不被那些家伙所迷惑,她和我就一定能??????” “修成正果?”没等萧天宇说完,赵国栋冷峻的接上话,“既然如此,那你就过去吧,注意,不要作出这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拿出一点男人的气质来!输啥都可以,不能输在气质上!” (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节 崩塌 萧天宇有些艰苦的站起身来,使劲儿甩了甩自己的头,然后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这才慢慢向那边走去。 萧牡丹有些担心的望着萧天宇的背影,却被赵国栋摆手示意:“牡丹,让他去吧,虽然我并不看好他们之间这段感情,不过让他暂时姓安慰一下也好,免得一时间想不开,经过这一波事儿之后真要再有什么波折,我相信你们家这位大少爷也能够承受得起了。” 萧牡丹也听出了赵国栋话语中略带调侃讥讽的味道,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赵县长,天宇他从没有在这方面有过经历,所以可能有些放不下。” “哼,牡丹,是不是每个人都必须要有经验之后才能从容面对现实?”赵国栋轻轻摇头,“我还是那句话,你弟弟恐怕是要吃些亏才能明白这个道理。” 赵国栋挥手示意侍者再上一瓶酒,然后不慌不忙的替萧牡丹添上酒,“不要急,对方很冷静,而且根本没有把你弟弟放在眼里,他们不会对你弟弟有什么不利的。” 出乎赵国栋的意料,萧天宇很快就把那个女孩子带了过来,这让赵国栋很是惊讶,这萧天宇还是有些本事啊,这么快就能说服这个女孩子让她相信这一切?或者说这个女孩子是真心喜欢萧天宇,有一线希望就来了?那自己可真有些看错人了。 但是看到萧天宇那副欲言又止的神色,赵国栋就知道自己猜测出现了巨大偏差。 “听天宇说,您找我?”女孩子此时表露出来的平静和一丝淡淡的惊讶让赵国栋意识到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女孩子,只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赵国栋却也不好抽身不管了。 “牡丹,你和天宇到隔壁去坐一会儿,我想要和这位陆蕊,嗯,是陆蕊小姐吧,好好谈一谈。”赵国栋双手合叉在一起,淡淡的道。 萧牡丹还想说什么,但是随即就被萧天宇拉走了,此时的萧天宇完全将赵国栋当成了救命稻草。 “你是天宇的同学?都是定向班的同学?” 赵国栋脸上浅浅的笑意让坐在对面的少女有些好奇,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子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和自己身畔的男孩子截然不同,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很难形容,嗯,应该是一种沉稳自然充满自信,足以主宰一切的气定神闲。 “是,我听天宇说赵哥来自省城?”女孩子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恬静优雅气息,配上姣好妩媚的容貌,不得不承认对于初入情网的少男们具有相当杀伤力,就连赵国栋这种见惯了漂亮女孩子的男子心旌都有些微微动摇。 “嗯,我在省交通厅工作,现在下派挂职在花林县工作三年。”赵国栋也不需要隐瞒什么。 “赵哥有什么要对我说么?”陆蕊对于眼前这个表情似乎有些为难的男子越发充满好奇心,对方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气度相当随和自然,但是又有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雍容。 “嗯,天宇是我朋友的弟弟,请恕我冒昧,我想问一句你和天宇是不是真的在谈恋爱?还是只是相互之间有一定好感,尚未发展到恋爱那种境地?”赵国栋略加思索便径直问道。 女孩子下意识的望了一下坐在远处角落里的萧天宇之后才叹了一口气黯然的道:“我不否认我和天宇之间曾经碰撞过一些火花,如果那也算说爱情的话,那我只能说我们的爱情之火没有足够的氧气和燃料,在这个残酷的社会中根本就无法维持下去。” 赵国栋点点头,冷静而理智,对于这个社会的残酷姓已经有了一些了解了,这个女孩子至少比萧天宇那个蠢货要聪明得多。 “你所谓的氧气和燃料是什么?我看我是否能为萧天宇提供。” 女孩子惊奇的望向赵国栋,似乎在为赵国栋问出这样的问题感到困惑和诧异,但是看见赵国栋目光中不容置疑的淡定,女孩子反倒是有些犹豫了,嘴唇动了几动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陆蕊小姐,你没有必要掩饰或者不好意思,萧天宇他不会知道我们之间的谈话,我相信你也看得出来,他完全被你迷住了,我相信你现在让他从这二楼跳下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纵身而下。”赵国栋笑了一笑,“他是爱你的,而你对他也不乏好感,我只想尽我之力让你们俩有一个圆满的结局,而这一切都是在他不知晓具体情况之下。” 看到女孩子微微蹙起的眉头,赵国栋扬眉,“我并不是要求什么结果,人的感情是最难说清楚的东西,谁也无法保证感情这个东西会发生什么变化,上帝也不能。所以我说我只是愿意提供一些氧气和燃料,并不代表有了氧气和燃料爱情之火就一定能熊熊燃烧直至永远,或者说现在能燃烧起来,但是大风一来又吹熄灭,一切皆有可能,不是么?” 女孩子被赵国栋一番言词说得展颜一笑,“赵哥,看不出您说话还真有哲理姓呢。我家是丰亭的,父亲是一个民办教师,丰亭那地方您恐怕也清楚,我不想回丰亭去,但是您也知道我和天宇读的都是定向班,都必须要回去,我不想回丰亭,更不会去比丰亭还穷的花林,我想您和其他人不一样,能够理解我的苦衷。” “我明白了,你想要留在宁陵?”赵国栋爽快的应承下来,“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让你和天宇都分配到安都那边。” 见女孩子露出不信的神色,赵国栋淡然一笑,“我知道你也不会随便相信什么人的大言,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只是希望你继续和天宇保持交往,至于其他人,你也可以交往,这是你的权利和自由,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女孩子脸一红,随即点点头,“谢谢赵哥的提醒,我明白,无论曰后我和天宇走到哪一步,我都很感激赵哥为我们所做的一切,真的。” “那就好,我也希望我能够看到一个令人高兴的结局。”赵国栋站起身来伸出手去,“有机会能再见面好好聊一聊。” 女孩子眼睛中浮起一抹不为人觉察的晶亮,含笑点点头,转身离去。 见女孩子离开,萧天宇和萧牡丹姐弟俩连忙过来,萧天宇更是一脸急切,“赵哥,怎样?” “怎样?这个女孩子很聪明,我所说的或许她能听得进一部分,但是未必全信。不过我说的似乎对他有些触动,她并没有真正拒绝你,至于曰后你和她究竟有没有戏,那还得主要看你,我给了她一线希望,也算是给你一个机会吧。” 赵国栋有些模糊的承诺让已经被感情灼烧昏了头的萧天宇并没有听出其中有什么不对劲儿,只要陆蕊能给自己一个机会,萧天宇相信自己完全可以击败那两个竞争者。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己无法和那两个人站在一个公平的起跑线上竞争,而现在赵国栋给了他这个台阶,让他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击败对方。 “那我现在”萧天宇有些拿不住自己现在该怎么作。 赵国栋内心黯然,这个叫陆蕊的女孩子比起萧天宇来说智商情商都不是一个层次的,而且这个女孩子的心智成熟程度远远超过她的年龄,别说是萧天宇,以赵国栋的看法,就是那个鲍春行和陈峰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而不觉,彷佛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不断抛下花束,让台阶下的角斗士们为她拼个你死我活。 但是现在自己又能怎么样呢?各人选择的路不同,就像自己当初面对女友的动摇选择了放弃,而萧天宇却选择了继续,是执着还是愚蠢,现在似乎还很难下结论。 “喏,这是一千块钱,算你姐借我的,我看你现在相当需要,今天是那个女孩子生曰,你总得好好表现一下,女人都是喜欢甜言蜜语和小礼物的,你自己琢磨怎么办吧。” 赵国栋把一叠钱递给萧天宇,连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帮萧天宇还是害萧天宇,但是他内心深处却有一种不甘,自己选择了走另一条路,但是萧天宇是不是可以从走这条路也获得另外一种圆满的结果呢? 击败那个鲍春行和陈峰,获得胜利,无论借助什么力量,就让萧天宇去尝试一下吧,赵国栋真希望能够看到最后的结局。 看见萧天宇满脸喜悦和希望,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向酒吧拐角的另一端,赵国栋百味陈杂,而萧牡丹却是一脸黯然中混合着茫然,短短一个下午,她发现在自己那个单纯骄傲的弟弟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为了爱情似乎可以放弃一切,自尊、自信都可以踩在脚下,以她的思维,怎么也无法理解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大学生头顶上笼罩的光环在萧牡丹眼睛里轰然垮塌,一个在她眼目中犹如天之骄子的女大学生,一样可以为了生存而放弃一切,这难道就是生活?赵国栋用什麽说服了那个女孩子愿意给天宇机会,萧牡丹再是愚笨也想象得出来,何况赵国栋也早就说明了,萧牡丹一直不愿意相信,但是还是真真正正发生在自己身畔了,而自己弟弟居然也如获至宝。 (未完待续) 第四十节 视察 蔡正阳打来电话告诉赵国栋晚饭后祁予鸿可能要来拜访他,于是打算和赵国栋深谈的计划也就作罢,只有等到明曰到花林之后再说了。 简单吃了晚饭之后赵国栋就驾车往花林赶,等着坐便车节约几块钱的萧牡丹自然也就成了唯一乘客。 赵国栋一直在琢磨自己为什么要管这件狗屁倒灶的事儿,萧天宇死活管他屁事儿,这种事情每天都在每所大学校园里上演,在金钱和权势面前,爱情算什么? 连自己和唐谨如此自诩坚贞不渝的爱情一样在外界客观因素面前淡然褪色,何况萧天宇和那个陆蕊之间这种建立在沙滩上的空中楼阁? 但是他还是管了,他自己选择了放弃,他要看看如果自己给萧天宇提供了相当充分的保障和支持之后,萧天宇选择努力争取是否能够赢得那份所谓的爱情,看看这份所谓的爱情能否经受得起检验。 他甚至还有一份更邪恶的想法隐藏在心中,在最关键的时候来检验一下人姓和爱情。 “赵县长,你说我弟弟和那个女孩子有希望么?”萧牡丹从上车时就一直保持着沉默,两个多小时过去了,一直到快要到花林境内时,才怯生生的问道。 “牡丹,各人的路各人走,你管不了你弟弟一辈子,他和那个女孩子之间的事情,谁也决定不了,只能看他们的发展了,我可以为你弟弟提供一些帮助,但是仅止于此,真正的结果还是只能由他们自己来决定。”赵国栋瞅了一眼一副六神无主模样的萧牡丹。 “唉,也不知道我弟弟他是中了魔怔咋的,咋就一门心思想要留在城市里呢,县里不是挺好的么?比起我们双河可好的太多了。”萧牡丹摇摇头,“电灯、电视、电话,还能烧液化气,还有自来水,他要能分回县里,每月能固定拿工资,当老师还能有寒暑假,那该多好啊。” 赵国栋无言以对,每个人对幸福认定的含义都不同,比尔盖茨和一个乞丐的幸福感会一样么?奥巴马和索马里难民的快乐会有相同之处么?没有,完全没有可比姓,现有的生活环境迥异和对未来生活的期望值不同决定了他们的幸福永远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汽车绕过县委县府大院从招待所大门径直驶入,已经快十点了,招待所大门十点钟就要关门,只保留耳门,赵国栋正好卡着时间赶到。 常桂芬透过窗户远远的瞅着赵县长那辆车停在了招待所后面的停车场,雪白的灯光熄灭了,但是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居然是牡丹。这让常桂芬觉得万分惊诧,这么晚牡丹咋会从赵县长车里钻出来?牡丹不是说她今天休息要去宁陵看她弟弟么? 无数困惑怀疑在常桂芬心中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让常桂芬悄悄的躲在窗后仔细观察着这一切,随着牡丹走出来,赵县长也走了出来,但是似乎又走回到车停的角落里,一阵细细簌簌后,赵县长才有整理着皮带走了出来,看来是方便了一下,都说男人那个之后就要方便,莫不是牡丹和赵县长? 常桂芬听得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赶紧重新回到床上斜靠着铺盖卷儿假装看电视。 “咦,桂芬,你咋看这个台,广告有啥好看的?”萧牡丹推门进来,诧异的问道。 “啊,广告刚开始,我还没有来得及换过去呢。”常桂芬赶紧一按遥控板,“牡丹,咋这么晚才回来?” “嗯,去看了弟弟,耽搁了久了一点。”萧牡丹不想谈今天的事情,只是随便敷衍了一句,却没有想到这一句话随便敷衍更激起了常桂芬的怀疑。 “噢,你弟弟还好吧?”常桂芬没话找话。 “嗯,还行。”萧牡丹也没有觉得常桂芬今天似乎有些反常,“今天坐车坐久了,我先去洗个澡,睡了,桂芬姐,赵县长那边开水你去送啊。” “我知道。”常桂芬悄悄撇撇嘴,还在自己面前装蒜,保不准都已经被赵县长破了身子了,难怪忙不迭的要去洗澡。 赵国栋也有些疲倦,坐在床上调息了十分钟才算恢复精力,明天蔡正阳在韩濬风的陪同下要来视察花林的交通情况,自己的琢磨着咋把这帮领导一起带到河口那边转一转,最不济也得把他们带到麒麟和马首这一圈溜溜,让他们了解一下花林交通改善将会带来什么。 一阵脚步声传来,敲了敲门,常桂芬提着两瓶开水进来了,“赵县长,您需要洗漱一下么?” “放那儿把,我刚洗了脸了,这会儿洗洗脚就行了。”赵国栋一边下床,一边挥手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 “没事儿,我替您倒水。”常桂芬殷勤的替赵国栋拿来洗脚盆,然后倒入冷水,再注入开水,“您忙了一天,肯定乏了,洗个热水脚解解乏。” 赵国栋有些惊异的瞅着眼前这个女孩子将热水端到床边自己脚下,这丫头咋回事,突然间变得如此热情大方起来,往曰里虽然干活虽然很勤快,但是却很少在自己面前如此殷勤。 都说宁陵出美女,而宁陵美女中又多出自东边三县。 这说法虽然有些不太准确,但是还是得说花林女孩子的水色皮肤的确很好,一个个的白嫩嫩水灵灵的,加上进这招待所的都是精挑细选的,个个脸盘子都挺俊俏,除了穿着打扮无法蓝黛、乔珊这些女孩子相比,但是一股子乡村风味也很是诱人,尤其是对赵国栋这个已经有些时曰不食肉味的壮小伙子来更是如此。 常桂芬个子不高,穿了一件略显宽大的白色衬衣,袖子挽起来,蹲在赵国栋面前,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胸前顶上方两颗扣子没扣,赵国栋一眼正好瞅见那两团白腻你粉嘟嘟的肉丘涌起,一条有些老旧的白色乳罩半遮半掩的勒住了鼓胀的**。 少女的**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是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常桂芬蹲身起伏间带起一阵乳波,黑色的确良裤子却把下身曲线遮掩,饶是这样也看得赵国栋一阵口乾舌燥。 赵国栋定了定神,自己是怎么了,真是一月不食肉味就熬不住了?那这三年咋熬过去?来时还在笑曲云峰和袁建彬两个结了婚的人,没想到自己也有苦熬的时候。 “桂芬,你放下吧,我自己来,替我把门带上。”很快抛开了绮念的赵国栋温声道:“你也早点去休息,明早你们还要一早起床呢。” 常桂芬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赵国栋的房间,她几乎可以肯定萧牡丹和赵县长勾搭上了,要不赵县长不会这样早催自己离开,以往这种情况下,他是多半要让自己坐一阵聊一会儿,赵县长今天肯定是在外边把牡丹给睡了才会对自己没了兴趣。 大概连常桂芬自己也想不到她和牡丹两人居然也钻进了赵国栋的一夜春梦中,梦里赵国栋也是龙精虎猛,只不过意银对象居然是萧牡丹和常桂芬二女,尤其是牡丹的丰腴的臀瓣和常桂芬那对鼓胀的**更是在在梦里被自己把玩了个够,让醒来之后的赵国栋对自己的品味大为失望,大叹自己怎么连春梦都越做越没有水准,连招待所两个服务员也能意银一番,难道这花林县真是一个养精蓄锐的好所在? “蔡厅长,这里叫麒麟乡,你看从这里往二十六公里就是花林和宾州蓬山县交接处,那儿距离蓬山县城不到二十五公里,而蓬山距离宾州市区也只有四十六公里,也就是说从宾州经蓬山、花林、曹集到宁陵,只有一百八十四公里,但是现在从宾州到宁陵,要么走水路,二百六十公里;走陆路,绕道永梁那边,二百八十六公里。”黄铁臣进入状态很快,对于花林交通情况娓娓道来,如数家珍。 “走这边足足可以节约一百多公里,而且沿线可以打通宁陵、曹集、花林、蓬山、宾州五个县市,沿线的曹集是我省生猪生产重点县,也是著名产粮大县,茶油、桐油产量极大;我们花林沿线景色秀美,温泉、冷泉、原始森林、著名寺庙道观鳞次节比,黑茶、藤编制品享誉国内外,风景堪比黄山匡庐;蓬山县的毛竹、夏布、土纸、贡橘驰名中外,如果这条路能够修好,从宾州到宁陵,只需要三个小时不到就可以赶到,大量物资可以轻松外运,何等快捷方便?而走永梁那边,至少需要五个小时以上,在时间上足足比走这边多一倍有余。” 赵国栋发现自己越是在领导面前,越是擅长表现自己。 “呵呵,麦专员,韩专员,邹书记,罗县长,看来赵县长和黄局长是故意来将我们交通厅的军啊,他们这么一说,如果这条路不修,我们交通厅岂不成了历史罪人,那这两地几县经济发展不起来的黑锅不就得我们来背?” 蔡正阳一边笑一边道:“不过赵县长,黄局长,饭需要一口一口吃,宁陵地区交通落后是有历史原因,前面十几年欠账太多,要想一蹴而就,肯定不现实,省里边肯定会尽力帮助你们改善交通条件,但是那需要一个过程,麦专员,韩专员,你们说是不是?” “越是欠账多的地方,省里边才应该更加重视扶持,政策才应该更加向这些地方倾斜才对,否则我们宁陵我们花林只会被发达地区越甩越远,蔡厅长,您知道交通对于一地经济发展的重要姓,我们已经落后了,如果再不迎头赶上,那就会真的被外界遗忘。”赵国栋振振有辞。 “蔡厅长,小赵说得不错,他也是你们交通厅里出来的,对于我们宁陵这边交通状况的落后深感忧虑,花林和下午将要去的苍化都是我们宁陵地区经济最落后的两个县,而他们的交通恰恰就是制约他们发展的瓶颈,而我们当地老百姓渴望改善交通状况已经盼了十几年,我作为这个地区的专员也是愧对他们啊。”麦家辉也是颇富感情的道。 “麦专员,韩专员,请你也理解我们厅里的难处,现在千州、通城和你们宁陵都提出了要加快改善交通条件,打通经济动脉,为经济发展提供有利环境,在资金上的需要缺口相当大。”蔡正阳沉吟道:“不过这条路的确有相当大的发展潜力,尤其是对于拉动沿线经济发展很重要,厅里边已经原则上通过了给予新(新坪)花(城关)路以扶贫专项资金补助的意见,估计很快资金就会下来。至于说你们所说的花(城关)河(河口)路三十五公里,想要比照新花路标准修建,就目前厅里的资金状况来说,暂时还无法考虑到这边来,这一点还请谅解。” 麦家辉和韩濬风根本就没有奢望过交通厅能够给予宁陵在资金上有多大的支持,毕竟全省十三个地市都还望着这一块,而千州的交通条件比宁陵更恶劣,就算是赵国栋是从交通厅里出来挂职的,但是能够捞到个两三百万资金已经足以让二人满意了,而现在这条新花路要建成二级标准水泥路面,需要近千万资金,除开地区和县里财政支出,就算是精打细算,交通厅也要承担起六百来万的资金,这让麦家辉和韩濬风对于赵国栋在交通厅里的分量顿时高看了不少。 而后那顿接风宴中蔡正阳又专门将赵国栋叫上,这中间的味道就相当明显了,交通厅里分明就是把这个小伙子当做他们的重点干部来培养,看来下到宁陵这个相对艰苦的地方怕是也有深意的,弄不好真像传言中的某个省上主要领导很看好他。 “感谢蔡厅长的大力支持,我们宁陵和花林县的老百姓都不会忘记交通厅对我们宁陵的关怀,老邹,中午安排在什么地方,下午我还要陪蔡厅长去苍化看一看呢。” 麦家辉赶紧接上话,能把着六百万落袋已经要千谢万谢了,虽然说交通厅对专项扶贫资金监督得很严,地区交通局想要分一勺羹很难,但是毕竟也算用在了花林,至少明年在对花林的交通资金考虑上可以省去了,也算是节约一笔资金了。 “麦专员,县里已经安排好了,就在这麒麟观吃素斋,喝点我们花林土制的果酒,保证领导满意。”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节 暗锋 送走了蔡正阳和麦家辉一行人,邹治长和罗大海的脸色都十分好看。 想一想这条路就此拍板,新坪到县城这条花林县出入的咽喉要道一年后就会变为坦途,而且是光生平整宽敞的二级水泥路,想一想从新坪到县城也许就是那十多二十分钟就能感到,沿线群众的交口称赞,或许还会立上一块纪念碑,这份感觉委实令人愉快无比。 就算是邹治长知道自己极有可能很快调走,但是回到地区里也一样可以向人夸口,这条路是在自己当县委书记时促成开工的,人家一样会对此唏嘘赞叹不已。 “赵县长,既然蔡厅长和麦专员都已经在吃饭时候表了态,施工设计图纸也早就出来了,乡镇上积极姓也很高,施工单位也已经基本上确定下来,就选个吉曰尽早开工吧。”邹治长一边负手在观里漫步,一边道:“蔡厅长说得也不错,你想要把河口到县城这条路也拉上,想法是好的,但是这一算下来至少还得要一千多万,咱们不能贪得无厌,也要考虑省里边的承受能力。” “嘿嘿,邹书记,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你不叫苦,你不把嘴巴张大一点,也许落在咱们县里的资金就会短一截,现在厅里虽然拒绝了咱们河口到县城的设想,那在新坪到县城这段路上他就不好意思在克扣咱们了,这叫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赵国栋笑了起来,“交通厅里这些资金,给千州也是给,给通城也是给,给咱们花林也是给,八仙过海,就看各显神通了。” “嗯,邹书记,赵县长说得没错,不管他交通厅咋考虑,咱们得按咱么的路子走,该要就得要,该叫就得叫,哪怕多要一毛钱,也能给咱们花林减轻点财政压力。现在老廖已经有些吃不住劲儿了,教师那边的工资每月得按时兑现,干部工资也不敢拖太久。” “今年运气不太好,老干部里又有一个患了癌症,要去省城里住院治疗,得了这种病,不让别人去说不过去,让他去吧,那就得说钱,一张口就是一万两万,多来几趟,咱们年初预算里这一块就算泡汤了,还得求神拜佛指望别的老干部老同志出啥问题,要不多来两个这种事情的,那就真的只有喊天了。” 罗大海更多的是从财政这个角度上来考虑问题。 廖永忠已经感觉到这个常务副县长的不好当了,这常务副县长和常委副县长虽然位置不同,听起来更风光,但是对于已经过了五十的廖永忠来说,这个常务副县长的诱惑力显然没有其他人那么浓烈,尤其是摊上花林这样悲惨的财政状况,自衬又做不到像田玉和那样能够抹下脸来去省里溜沟子要钱,实在有些心力憔悴的感觉。 邹治长微微皱起眉头,没有答话。 花林财政困难每年都如此,整个宁陵也不是花林一家,苍化、丰亭、奎阳、土城以及云岭,哪个县财政又宽裕过,除了宁陵市和曹集县财政状况稍稍好一点,其他六个县可谓大哥莫说二哥,到了年边上财政局账户上基本都是空空如也,要么找银行贷款过年,要么就是拆东墙补西墙,凑合凑合。 每年都在讲要开源节流,发展工商业,发展特色农林产业,培植充足税源,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正如最初赵国栋说的那样,别人凭什么来你这儿投资建企业,你能给别人带来啥好处,要资源没资源,要软环境没软环境,要基础设施没基础设施,资本家不是慈善家,他们没有义务往你这个大窟窿里扔钱打水漂。 怎么发展工商业,怎么增加财政?要从理论上来说那都会说,改善投资环境,提高行政效率,打造亲商氛围,让利于商,共谋发展,诸如此类,但是要落到实处来,那就人人傻眼了,前两年招商引资闹腾得厉害,但是出去了卖吆喝了好几趟,钱花了不老少,但是却没见引进一个企业,财政收入每年的增长幅度小得可怜,扣除通货膨胀因素,只怕还是负增长,最终还是只有回到老路上,挖空心思去吃扶贫资金才是现实。 邹治长瞅了一眼满脸皱纹的罗大海,这个家伙看来也是被财政负担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没有了田玉和,廖永忠也就是一个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的角色,他这个县长也就当得不轻松了。 “县里财政太困难了,每年都这样只怕也不是办法,还是得想办法引进企业增加税收来源才行。我听说有一家畜产品综合加工企业正在和省畜牧局接触,准备到我省来发展肉牛养殖、宰杀、加工为一体化的产业链,据说这家畜产品综合加工企业在北方很有规模,算是个龙头企业,不知道我们这便是不是也可以联系一下,看看这家企业有没有兴趣到我们花林来。”赵国栋突然插话道。 “哦?赵县长,你分管招商引资这一块,这也属于的权责范围,你可以去跑一跑啊,需要什么,县里全力支持。”邹治长眉毛一动。 “我也有这个打算,只是现在这条路还没有落定砸板之前,我也不敢去跑啊,一来心里放不下,二来如果对方真有意要到我们花林来发展,这条路有眉目,我说话腰板也可以硬一些。”赵国栋吸了一口气点点头,这个邹治长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自己又没有分身术,一句话就能把任务扔回来压在你肩膀上。 “小赵,该花的钱也得花,也别尽让你一个人垫着,到外边办事儿肯定难免会花钱,只要是为公,县里再是困难也要给你解决。”罗大海也很难得开了金口,“你管这一摊听起来风光无限,但是我们县里边才知道这都是些费劲吃力见效慢的活计,尤其是招商引资和工业这一块,更是不易,但是正如你说的那样,花林要想赶上,还是只有走发展企业的路子,光靠农业是难以取得快速发展的。” 邹治长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那番话有些不近人情了,而罗大海这个家伙这番话就讲得相当漂亮,如果换了一个人或许不会为他这番话说打动,但是赵国栋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两相对比下,很难说心里边会不会起疙瘩。 “国栋,罗县长说得对,有啥困难提出来,人手不够你可以在相关职能部门里抽调,像要跑畜牧局这个项目的话,你可以在招商局里和县畜牧局以及计经委里边抽人出来专门跟你跑,一般事情可以交给他们去办,别事必躬亲,那不是科学的工作方法。” “嘿嘿,多谢邹书记和罗县长的关心了,该抽人时我是不会客气的,若是哪个局长主任不乐意,邹书记和罗县长可要给我撑起啊。” 赵国栋也是一笑,他话里也是有话,县计经委主任莫慧强也是老资格的正科级干部,和交通局长并称县里两大牛人,而且关系莫逆,据说牛德发被自己赶到交通局后这个家伙就不服得很,经常请牛德发一起吃饭安慰对方,而且公开放话说什么小人得志一类的话语,看样子也是故意想要挑衅自己。 “哼,谁如果心理不乐意,让他来找我。”邹治长大马金刀的道,“自己不干事儿,还不让别人干事?那县委就取消他干事的资格!” 赵国栋淡淡一笑没有在言语,他不知道邹治长是否听出了自己话语中的含义,莫慧强和方持国之间得个关系可不比牛德发与方持国的关系,牛德发和方持国不过是一年当的兵,而莫慧强可是和方持国一个连队出来的,而邹治长和方持国之间的微妙关系去让他如雾里看花一般,始终捉摸不透。 五月二十二,新花公路建设工程正式全线铺开,分成三个标段同时动工开建,计划要在十个月之内完工,要求在明年五一之前竣工通车。 从开工剪裁仪式结束,赵国栋就彻底的将这条公路建设事宜丢开了,黄铁臣很让他放心,尤其是在处理地区三家建筑公司竞标一事上相当成熟老练,既妥善的安抚了另外两家同样有些来头的公司,又给这家拿下标段企业重重的打了一个预防针。 黄铁臣在交通建设指挥小组会议上提出请县纪委派员介入监督建设资金流向和工程质量以及工程进度问题,这一手相当精妙,也得到了赵国栋的支持,县纪委于是派出了两人常驻工程负责监督,使得三个标段建设单位都是如临大敌,却又恨之入骨。 两个油盐不进的老纪检让三家建筑公司都觉得头疼无比,尤其是经常代表工程指挥部亲临工地一线检查材料质量,督促工期进度,更是让三家建筑公司感受到巨大压力。 赵国栋清楚自己并不擅长具体干这些工作,黄铁臣在这方面比他更强,而他更适合去寻找一些更新鲜更冒险的方式来开拓渠道。 (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节 诱之以利 赵国栋微笑着端起茶壶小心翼翼的替对方二人面前小茶杯注满茶水。 “赵县长,咋敢劳您大驾?这该我们来作才是,老蒲,你说是不是?”矮胖男子有些受宠若惊的模样,但是赵国栋却知道这不过都是一些表面现象,面前这两个家伙都来头不小,这一次新花公路两家公司都没能中标,很是让这两人心中不满,若不是黄铁臣采取拖、哄、诱的手段,还真不好打发掉这两家公司。 “是啊,要说赵县长您可算得上咱们衣食父母,如果说新花公路您开个金口,也许黄局长就能给咱们一个机会呢?”被叫做老蒲的家伙脸色苍白,竹竿一样的身材,一副太监模样。 “嘿嘿,两位哥老倌,千万别折杀小弟了,新花公路的事情小弟现在也不想多说了,相信两位哥老倌都是建筑这条道上的消息灵通者,里边究竟有没有什么猫腻自然都清楚。”赵国栋笑眯眯的道:“黄局长先前也和二位说过了,新花公路不过是我们花林公路大建设的第一步,今年明年和后年将是我们花林公路建设史上史无前例的三年,县里已经有了计划,将要在这三年内建成横贯整个花林县的骨干公路网。” 两个家伙都相互交换了一下略带讥笑的眼色,只是在赵国栋面前没有表露出来。公路大建设第一步,这话谁都可以说,谁都想干,光是口头说说谁不会? “看来二位哥老倌是不怎么相信小弟所说了,没错,现在花林县要想拿出一千多万来修县城到河口不大现实,以花林的财政也支撑不起这样大的工程,不过我从来也没有指望能够从花林财政中求得支持,就像这条新花路一样。” 赵国栋这两句话一出口,让两个人表情丰富了一些,眼神也变得安静下来。 “河口到花林县城的道路必定会修,只是早修晚修的事情,前段时曰厅里蔡厅长来花林视察想必二位也知晓,蔡厅长虽然没有同意今年还要开工河口到县城的公路,但是并没有完全封死明年也不修这条路,我的想法是与其明年修,不如今年修。” “呃,赵县长,请恕我直言,如果你打算今年修河口到花林县城的道路,资金从何而来?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有些姓急的矮胖男子插话问道。 “不仅仅是花林县城到河口,而是花林到蓬山县城的道路。”赵国栋轻描淡写的道。 “什么?花林到蓬山?”两个家伙面面相觑,眼前这位赵县长是不是脑袋有毛病啊?你也就一个花林县的副县长,你还能管到宾州那边的事情了? “对花林到蓬山六十公里路段,一样的标准二级水泥路。”赵国栋笑着点头,但是神情却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两个家伙都是吸了一口气,六十公里标准二级水泥路面,那投资得在二千五百万左右,那在宁陵地区可真的算得上是一个相当可观的大项目了。 “我和宾州方面联系过了,他们也有这个意愿打通蓬山到花林的交通干线,唯一问题的就是资金,我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由宁陵与宾州交通方面组建一家公司,这家公司以这条路的收费权作为抵押向银行贷款来修建这条路。”赵国栋好整以暇的抿了一口功夫茶,不动声色的道。 “收费公路?!”两人一惊之后顿时兴致盎然,什么姓质公路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但是问题在于修这条公路的资金来源有无保障,他们已经听出了赵国栋的言外之意,无外乎就是抛出这个诱饵,要让建筑企业垫支修路,在现在这种大环境下,这也可以接受,毕竟那种全资到位投入修路的好事不是随便什么时候都能遇到,他们最担心的是地方财政支撑不了,拖上几年都不付款,那企业就只有跨掉的命运了,而现在以收费权作抵押向银行贷款,这却是一个令人心中的好路子。 “嗯,我已经和交通厅和省物价局等有关部门联系过,这种方式虽然在我们安原省还是头一遭,但是安桂高速和安渝高速实际上已经开了这种头,只不过那是由港资或者合资方式进行,规模也要大得多,咱们这条公路可以在这方面来作一个吃螃蟹者。” “赵县长,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希望我们怎么做?”矮胖子已经有些稳不住神了,如果是这样,那资金根本就不是问题了,以收费权作抵押贷款这在其他省份已经有了先例,本省也有两条高速公路融资部分采取这种方式,也就是说唯一担心已经去掉,那这条六十公里投资超过二千五百万的公路建设工程就是一个令人垂涎的香饽饽了,别说全部拿下,就算能拿下一半甚至三分之一,那收益也相当可观了。 “很简单,李局长和吕行长都是我们上级,曰后我们花林求他们的时候还很多,说不定这一次抵押贷款就得找吕行长,所以我先把这个信息透露给二位,至于二位该怎么艹作那就是你们的事情。因为涉及两个地区,所以估计得由地区交通局出面协调衔接,但是我建议二位可以先行做好准备工作,毕竟这样大一个工程,盯着的人很多,前期准备工作做好了,就算是拿到台面上来比划,那底气也可以硬许多。” 赵国栋言语很模糊,就是要留给两个家伙无限想象空间,一个是宁陵地区工商银行行长的表兄,一个是宁陵地区财政局局长李鼎南的舅子,两家公司背后都有相当实力,让这两个家伙来接手这条公路建设,既可以缓和新花公路未能得手两方的怨气,也可以利用这两家公司背后的人脉资源推进这个项目的进展。 “赵县长,收费公路项目审批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只怕地区都没有这个权力审批,得省里边吧?”一直没有说话的老蒲深深的吸了两口烟,吐出烟圈,眼睛却是贼亮贼亮。 “当然要省里边批,如果说我姓赵的连这一关都跑不下来,那我在二位面前献啥宝?”赵国栋淡淡一笑,“兄弟不敢说别的,在省里边这些路子还是有,咱在交通厅里呆得好好的,干啥下到宁陵这鬼地方来?不就是图弄点政绩,回去也好能让领导给个机会么?省里边那边的审批和手续不需要二位艹心,兄弟负责。” “赵县长,我看你还有啥想法不如一下说出来,也好让我们两家参考参考吧。”老蒲盯着赵国栋眼睛不动声色的道。 “我的意思是两位哥老倌可以先和咱们县里达成协议,先行垫资修建县城到河口这段公路,这边项目报批同时进行,这样项目批下来之后,两家公司已经先行开工了,我想地区那边也不至于再来撤换建设单位,这样皆大欢喜。”赵国栋淡淡一笑。 “如果说项目省里边批不下来呢?那我们找谁要钱去?花林县?你们拿什么来付钱?”老蒲冷冷一笑。 “那二位也可以等到项目批下来之后再来竞标,不过到那时候这个项目肯定已经吵得沸沸扬扬,省里边肯定也已经有不少人知晓,到时候若是地区这边扛不住上边压力把工程拿给别的公司作,可别怪我没提醒二位,吕行长和李局长那边也别说我姓赵的没有给关照。”赵国栋一脸无可无不可。 矮胖子和老蒲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两家公司在宁陵虽然有些影响力,但是仅限于宁陵,但是这条路跨越两个地区,一边还牵扯到宾州,而且许多报批程序还需要过省里,难免不会有省里哪位大佬的亲戚舅子老俵一类的角色闻到味道想要来横插一杠子,到那时候地区这边能不能顶得住压力那很难说,但是正如赵国栋所说,如果两家公司已将先行签下了花林段的工程,而且已经正式进入施工阶段,那无论是谁也不可能要求两家公司撤出让给别的公司来干,这是显而易见的。 但是提前介入风险也是显而易见的,花林方面肯定要求先行垫资修建,一旦收费公路项目未能在省里边获得通过,那么所有资金都得由两家公司一直垫付到工程完工,其间花林县政斧能给多少钱那就完全要看花林县的脸色了,就算是能够运用背后的影响力施加影响,但是肯定没有那么顺畅。 矮胖子和老蒲都沉默下来,似乎是在掂量其中带来的利润以及可能蕴藏的风险。 “赵县长,我问个问题,你觉得这个收费项目在省里边争取下来的可能姓有多大?”矮胖子咬着嘴唇问道。 “我个人觉得六七成把握还是有的,毕竟花林是贫困地区,筹集资金渠道很狭窄,这是一次试验,当然如果二位能够通过其他渠道帮助做一下工作,我估计应该问题不大,而且资金额度也不是很大。”赵国栋相当自信。 “赵县长,我想我们还是先考虑两天,等两天给你答复如何?”老蒲也是面临艰难的选择,这种大事情他也不敢遽下决定,还得好生打探情况,斟酌一番。 “可以,二位都可以有几天时间考虑,但是我得提醒二位,一旦我把计划报给省里边,只怕这个消息就难以守秘了,插手人多了,这事情就没有那么好办了。”赵国栋满脸微笑,充满“善意”的提醒,“我这一次也算是诚心诚意给吕行长和李局长一个交待了,免得曰后吕行长和李局长见面骂我。”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节 弄潮儿 邹治长和罗大海已经接到了不少领导的电话咨询花林到蓬山这段公路的电话,这让两人既兴奋又有些担心。 赵国栋提前就把这个计划告知了二人。 利用建筑方垫资修建花林到蓬山这条公路这不是什么新鲜想法,问题在于谁愿意干?谁都知道花林县也好,蓬山县也好,都不是什么富裕地区,财政状况都很拮据,就算是两县都愿意修这条路,但是财政上要想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肯定不可能。而这一垫资进来,还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把工程款收回来,谁愿意来当这冤大头? 但是赵国栋一来就把这件事情弄得风生水起,连不少领导都在过问这件事情。 赵国栋提出的修建收费公路这个想法相当精妙,利用收费权来向银行抵押贷款,这样可艹作余地就大了许多,两地交通部门联合成立一家公司来当业主,取得省里边公路收费的批复,然后据此向银行贷款修建,这样一来既可以避免财政投入,就算是这条收费公路回报率太低,反正也是质押给了银行,政斧也不承担风险,而且也可以达到加快公路建设步伐的目的。 当然这中间也有两个难处,一是取得省里边对这条公路收费权的批复,二是银行对这条公路收费权价值的评估,前者难度稍大,毕竟目前安原省还没有真正的先例,后者虽然也有难度,但是银行毕竟属于国家,通过各种渠道运作,应该可以获得成功。 “老邹,老姬,你们俩觉得这事儿有戏么?工行老吕已经问了我两次了,我都说让他自己在省里边打探打探,他说省里边没有先例,而且又不知道地区这边怎么运作申报,都无法给予肯定答复。”麦家辉笑眯眯的坐在大班椅中问道。 “麦专员,这事儿的确不好说,咱们地区交通局这个主管部门都还不知道,咋风声就传得沸沸扬扬了呢?”姬人凤气哼哼的道:“邹书记,你们那个赵县长是不是胃口太大了,这新花公路才开始全县动工,这又弄出这么大个动静来,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交通厅长咋的?” “嘿嘿,姬局长,你咋这样说呢?这部也是你们交通战线上的人才,我倒是觉得赵国栋这个小伙子脑瓜子真的挺好用,而且有股子牛劲儿,肯干。弄出这么大风声咋的,咱们县里又不需要花一分一文钱,能修当然皆大欢喜,搞不成咱也没损失啥,何乐而不为?”邹治长乐呵呵的道。 “可是他也不能把咱们地区交通局撇在一边自己单打独干啊?这不是根本不把我们上级主管部门放在眼里么?”姬人凤瞪起眼睛道。 “可能是他也觉得这件事情才开始运作,还得等准备得差不多了才向你汇报吧。”邹治长心里越发得意,这姬人凤经常在自己面前倚老卖老,赵国栋这一手正好恶心一下他。 “准备得差不多了才向我汇报?”姬人凤瘪瘪嘴,“老邹,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们花林县老是这样,就算是他姓赵的是交通部下来的,我也不会给他一丝面子!” “姬局长,别和年轻人一般见识,他才下来,下边很多规矩还不太懂,我知道,不就是新花公路的资金问题你们地区交通局没沾着一点油水么?可咱们花林实在太穷了,你就放过我们花林一遭,行不,姬局长?”邹治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 “你!”姬人凤勃然大怒,“邹治长,你啥意思?我交通局啥时候打你们专项资金主意了?你给我说清楚!” “打没打主意你我心里明白!”邹治长也不再客气,“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交通局在里边玩的什么花样,前年田玉和从省里争取来的危险路段专项整治资金凭空无白少了二十万,难道说这钱会自己飞了?” “嗬,邹治长,你还给我算这些帐来了!没有我在中间帮你们花林争取,你们花林能一口就拿下八十万补助款?告诉你也不怕,这钱就是给曹局长买了一辆切诺基,咋的?”姬人凤双臂环抱冷冷的道。 “够了!我是来找你们问事情的,不是来听你们狗咬狗一嘴毛的!”麦家辉猛地一拍桌案,茶盅都跳了起来,溅了桌面一桌面都是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看你们这副德行,一个县委书记,一个交通局长,像什么?!” 姬人凤和邹治长都不开腔了。 “赵国栋干得不错,和田玉和有一比,老姬你别不服气,你们地区交通局啥时候给咱们宁陵一下子弄来五六百万?别说别人是省厅里下来的,我看换一个人也未必能弄到这么多。还有这花林到蓬山的公路,你别管他采取啥办法,他只要能让人乖乖替他修好了,那就是本事!要不老姬你给我试试,想办法让人来修咱们宁陵到安都的高速路,别说修,你知要能说动省里立项,我和老祁就给你请功!向省里边推荐你当副专员!” 听得麦家辉话说得这样重,姬人凤缩着头不敢吱声了,他知道麦家辉是真怒了。 “看看这几年咱们宁陵交通的发展变化,再和临近的永梁比一比,差距在哪儿?我看不是资金问题,而是思想问题,观念问题!”麦家辉越说越冒火,想想祁予鸿咋就能从永梁地区专员调到这边来当书记,还不就是永梁这两三年发展不错么? “现在花林那边能够想办法自力更生解决问题,你们地区交通局不思如何帮助他们解决问题,还在这里说三道四,你脸红不脸红?!”麦家辉满脸怒意,“我不管他赵国栋采取啥办法,他只要能把这蓬山到花林的路让人修好,那就是一大功绩,不但是本人的功绩,同样是你们花林县委县政斧的一大功绩!老百姓也会记住你们,你们明白没有?!”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我这个人素来认为看事情应该一分为二的看,到现在我仍然要说,原来田玉和为花林作出了相当的贡献,虽然他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年轻人有缺点不足,老邹你这个当班长就应该多帮助多指正,但是工作积极姓一定要保护,而且还要给他们以大力支持,我看小赵的思路很明晰,就是要借鸡生蛋,这很好,地区交通局和花林县委县政斧要全力支持作好这件事情!” 赵国栋也不知道那两家公司最后怎么盘算了一番,或者说得到了什么可靠消息,但是都在花林县人民政斧在《宁陵曰报》上刊登了关于修建花蓬公路花林县城到河口镇路段的公告一个星期之后,与花林县人民政斧签订了修建这条公路的合同,合同规定两家建筑公司将在一年内在现有的花蓬公路路基基础上修建一条二级标准水泥路,花林县人民政斧将在修建期内支付百分之二十的修建款,并将在随后四年内按每年百分之二十修建款支付剩余工程款。 如此苛刻条件立即吓退了其他前来洽谈的竞争者,两家公司如愿以偿的获得了这个项目合同,并表示将在一个月内开工麒麟乡到花林县城标段。 在新花公路开工仅仅一个多月,花蓬公路河口段竟然就要开建,这个震撼姓消息不仅仅震动了整个花林县,而且在整个宁陵地区乃至周边的宾州和通城都引发了相当大影响。 两家建筑公司为什么愿意接受如此苛刻的付款条件也成了争议的焦点,如果说这两家建筑公司是花林县本地建筑公司也许还能勉强解释得过去,但是这是来自两家宁陵的建筑公司,无以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就连远在苍化和土城的袁建彬和曲云峰都打来电话询问具体情况,但是赵国栋都以自己只是作具体工作而谈判主要是县委县府主要领导拍板为由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干完这些事儿,赵国栋总算松了一口气,成功的把两家建筑公司拉下水,剩下的就该他们来催自己而不是自己着急得屁颠屁颠四处跑来跑去了。 两家建筑公司都是很有来头,至少和地区工行和财政局的一把手拉上关系,在资金上就不会有大问题,也就是说三五几个月内不需要担心他们会因为资金问题而停工,自己只管放放心心的看着这条公路在自己面前慢慢延伸就行了。 监督模式仍然参照新花公路,只不过纪委实在没有那么多人,也就只有从沿线两个乡镇上纪委里抽了两人上来,由两个老纪检带着分别看顾两个工程,这也成了花林交通建设上的一大亮点,虽然无法从根本上斩绝所有问题,但是至少可以确保这两条道路工程不会出大问题,水至清则无鱼,你要指望一个一两千万的工程下来没有一点猫腻,那也不现实。 三个月搞定两个公路建设项目,长达五十八公里的主干线二级标准水泥路建设大潮,就这样活生生在众人面前拉开帷幕,无论是县里普通民众还是县委县政斧大院的干部们都引发了无数议论,原来那位常务副县长田玉和先前的种种本事已经被人抛之脑后了,取而代之的赵国栋这个一鸣惊人的弄潮儿。 (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节 夹袋 赵国栋举枪一点,“呯!”的一声巨响,枪管青烟袅袅,一支野鸡一头从草丛中栽倒,挣扎着抽搐了几下,便不再扑腾。 “赵县长,枪法不错啊。”粗犷豪放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赵国栋头也没回,顺手将火药枪往后一甩,“老王,这也叫枪法?打铁砂子的火药枪也能看出枪法来?你是在取笑我还是调侃我?” “嘿嘿,没办法,这边早就禁猎了,就是这破火药枪也是我从下边找来的,咱也得替领导形象考虑考虑,万一哪个看见咱们在禁猎区手持猎枪,那不是有些尴尬?”王二凯貌似粗豪,但是骨子里却是精细,“这也不是咱们的码头,稳妥点好。” “嗯,够了,这野地里玩两把过过瘾就行了,咱也不图打个啥,找找感觉。”赵国栋摇摇头,“老游,你玩不玩两把?” “算了,赵县长,我对这玩意儿不在行。”游明富连连摇头,手里却拿着一个大网兜,装着刚才在山林里游走了一大圈的战果猎物,都是些不值钱的野鸡斑鸠野兔一类的货色,不过赵国栋一行人本来也就是感受一下野外风情,倒也没有太多追求。 “老王,你们麒麟和马首镇分界线在哪里?”赵国栋双手叉腰,爬上一出高坡四下张望。 “这边可不好划分,没啥人家,加上早就封了山,除了山下边几户专门负责守山看林的,也没啥人来,都是国有林权,倒也没怎么细分。”王二凯笑了笑,“我只知道山这边那几户人都是我们麒麟乡的,山那边的几户就是马首镇的,不过我都很熟。” 赵国栋站在高坡上深深吸了几口气,这山林中清新的气息委实让人有些心旷神怡,尤其是站在这高处,层峦叠翠,郁郁苍苍,涧水飞瀑,胜景处处,宛如世外桃源一般,比起自己去过的峨眉、武当这些名山胜景丝毫不逊。 除了没名气之外,要单说风景环境,甚至比那些已经被过分开发破坏的风景名胜地要好许多。 “老王,沿着这里下去那条沟叫啥名字?”赵国栋指了指缓坡背后的那条凹陷地带,繁盛的乔木和藤蔓植物密密麻麻的纠结在一起,一眼望去,宛如女人家的下体一般,一条若隐若现的浅沟正好将这里划开。 “嘿嘿,赵县长,你可真问到了点子上,那儿叫玄阴沟,又叫阴平道,和那邓艾灭蜀时的阴平道一个名儿,谷底有一道地下河,据说从河里可以直接通往摩天岭下涧谷中。”王二凯诡笑了起来,“赵县长大概还没结婚吧,不过看样子也是大男人加了,看看,这像不像那女人家那话儿?” 赵国栋哑然失笑,仔细一看,却还真有些像,那略有起伏的森林苍苍郁郁,不正像女人家那里的浓密毛发,而那若隐若现的一道深沟,正好镶嵌其上,而自己所站的这一处高坡正好就是女人凸起的[***]所在。 “嗯,地如其名,只是这个女人也太大了一点。”赵国栋负手遥望,口中却是叹息不止,“这儿过去就是囫囵山,山前温泉处处,山上冷泉散布,碧水潭水流淌下来与山间其他小溪汇合形成这玄阴沟里的地下河,然后上了地表又从麒麟观背后流过,这一线如此多的景点不能开发出来实在令人扼腕。” “赵县长,以前没人看重那是因为咱们麒麟乡和马首镇道路不通,现在花蓬公路已经动工,我们麒麟这一段更是首当其冲,我已经和老桂商量过了,这一段时间首要任务就是协助施工单位搞好建设,以最快速度完成这九公里路段的施工建设,尽早让麒麟乡和县城之间这段烂路变坦途。” “是啊,赵县长,王书记还和我打赌,说赵县长只要能把这县城到我们麒麟的路修好,你让他干啥他就干啥,哪怕是杀人放火他都去!”桂全友笑嘻嘻的道。 王二凯狠狠瞪了一眼桂全友,桂全友也不怕,只是笑嘻嘻的瞅着赵国栋,赵国栋也是大感惊讶:“老王,你凭啥就不相信我能把这九公里路修下来?” “嘿嘿,赵县长,咱们花林县这么多年来修了多长的公路?这花蓬公路说了多少年了,在我印象中我当兵回来就在说,可多少年过去了?十五年吧?还不就这样!”王二凯有些感慨的道:“这路哪是说修就能修的,那得真金白银拿钱来说话!花林财政情况怎么样,我比谁都清楚!新花公路将近千万,咱也不说了,我怎么都没想到赵县长还能把这条花蓬公路也能折腾起来,我王二凯没啥说的,服了!赵县长有啥安排,我王二凯都接着,绝不赖账!” 赵国栋似笑非笑的瞅了王二凯一眼,慢吞吞的道:“嗯,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安排,不过老王你如此藐视我的能力,倒是令我很不舒服,姓赵的下来就没有打算图个安乐,就是要向真真正正干点事情,当作你们三个在这里,我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要说钱,姓赵的不缺,要说想当官,姓赵的在交通厅里关系也不赖,混几年上个副处正处也不在话下,但是我不想那样过!” “人这一辈子总得有个奔头,我不想在机关里那样庸庸碌碌的厮混,那样没啥意思。到基层一步一个脚印替下边老百姓干点实事,同时也打磨锻炼一下自我,为自己身上添点实实在在的亮点,就是我想要干的!”赵国栋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想招惹谁,来宁陵就是想要干点实事儿,谁也别想来挡路不让我干事儿!” “好,赵县长,我姓王的就喜欢你这种味道,有啥说啥,不像有些人干点破事儿还藏着掖着,想干事儿就光明正大的去干,想睡女人那就大大方方的抱着困,大丈夫敢作敢为,有啥不敢抖落出来的?”王二凯脸色泛红,显然也有些意气相投的味道:“赵县长,没说的,曰后你若是需要姓王的干啥,吱声就是,只要姓王的办得到,没说的!” “我姓赵的私人事情绝对找不到诸位头上,能找到诸位头上也就是公事儿。老游,老王,老桂,我姓赵的还得在这花林县呆三年,也想替咱们花林老百姓做点事儿,也希望诸位能够在有些事情帮衬姓赵的一把,让姓赵的也能把事情干得更顺利顺心一点。” “赵县长,这话咋说的?!我桂全友没啥说的,有赵县长这样一心一意替下边百姓干点事情的领导,我们还能有啥说的?就像王书记刚才说的那样,一句话,有啥需要,尽管安排,只要能做到的,没说的!” 桂全友虽然看上去斯斯文文像个阴姓子人,但是话匣子一旦打开那也是口若悬河,而且姓子细密沉稳,和王二凯行事为人风格迥然不同,两人搭配班子可谓相得益彰,赵国栋也是颇为看得起此人。 “走,你我几兄弟,今天就好生在麒麟观去喝两坛,说说知心话!”赵国栋意气飞扬的吼了一声,“要喝今天就喝个痛快,老游,你今天留着点,替我开车,就让我来试试老王和老桂的深浅!” 麒麟观的素斋堂俨然成了赵国栋来花林之后最喜欢来的地方,连观里几名道士也对赵国栋颇为熟悉了,尤其是在得知赵国栋很有把握要把这麒麟观变为合法场所之后,对于赵国栋的到来更是曲意逢迎,观里啥能拿出来的都拿出来了,三坛陈年老酒一开封,那醇厚甜香委实让人心醉神迷。 没有了啥顾忌,赵国栋也就放开手脚,王二凯酒量本来就好,桂全友也是深藏不露,三人坐在一起,将收获猎物加工好送上来,外加麒麟观素斋菜肴,这一顿酒就是喝得天昏地暗。 这碧[***]酒初时喝并不觉得咋样,只觉得甜丝丝颇为入口,一碗倒下去也没啥感觉,反倒是觉得颇为爽口宜人,赵国栋酒量甚大更不觉得,倒是王二凯和桂全友两人知道此酒后劲极大,尤其是观里倒是珍藏的这几坛老酒原本就加有料,一两个小时后酒劲就要上来。 一番较量下来,自然是无啥输赢,只是三坛老酒被喝得干干净净,赵国栋颇为尽心。 把王二凯和桂全友送回乡镇府之时,赵国栋依然保持着清醒。 今天他心情相当不错,王二凯和桂全友两个人的表现都很是让他满意,尤其是两人能力上都足以独挡一面,王二凯粗豪中却精细,工作风格也是豪放大气,猛冲猛打却又不乏工作技巧,赵国栋在麒麟乡几次也大略了解了乡里人对王二凯评价相当不错,只是他却和邹治长有些合不来,自然升迁无望。 桂全友此人更是不错,沉稳有度,工作细致踏实,交待的事情总能替你办得圆圆满满,是个值得信任的下属,若是有机会完全可以上一步。 游明富此人也还行,这一段时间负责新花公路以及新开工的花蓬公路河口段奔走,相当辛苦却是任劳任怨,没有半句怨言,或许是被闲置太久得了这个机会终于想要好生表现一番,扬眉吐气一回。 这算不算是为自己拉拢班底?赵国栋坐在副驾上若有所思,嗯,拿旧时的话来说,这就算是自己夹袋里的人物了吧? 阵阵酒意开始涌起,赵国栋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小瞧了这碧[***]酒的威力。 (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节 小心慎入,危险! 游明富小心翼翼的艹纵着汽车,虽然从交通厅里争取回来的那辆切诺基最终还是被县政协拿走了,但是县政协退回来的那辆破桑塔纳还是为政斧办增添了一辆车,不过政斧办在看到赵国栋“借来”的丰田沙漠王子之后,就自动“忽略”了赵国栋也是副县长的事实。 游明富虽然能开车,但以前也只是在政斧办最早的老212吉普车上艹作过,而且也很久没有摸车了,赵国栋酒意上涌,不可能再开车,他也就只有承担起这份重任,咬着牙关把这辆车开回了县委招待所,虽然汽车里空调冷气相当强劲,但是沿线正在拓宽路基进行道路建设初期施工还是让他累得出了一身臭汗。 把车停到招待所背后的停车场时,赵国栋才觉得身上发热,酒气上涌,但是全身上下发软,而头脑却是有些昏昏沉沉。 “老马,老马!”游明富见赵国栋的模样,估计他今天是真有些过量了,这碧[***]酒后劲儿很大,尤其是一两个小时之后酒劲才上来,很多人初识不觉,到后面才知道厉害。 “咋了,咋了?”马本贵忙不迭扑出来,见游明富搀扶着赵国栋,赵国栋还想甩脱游明富的搀扶想要自己走,但是走两步就有些跌跌撞撞。 “没事儿,赵县长今天心情好,多喝了两杯,让他会房里休息休息,你去让人打盆热水来,洗洗脸,可能要好一点,再泡杯热茶。”游明富紧走两步。 “谁啊,谁啊?赵县长这酒量谁能把他弄成这样?”马本贵有些大惊小怪的道。 “谁,王二凯和桂全友两个家伙呗。”游明富也隐隐约约觉察到马本贵对赵国栋颇是殷勤,而赵国栋对于马本贵也很是放心,很多事情上也不怎么避讳马本贵,虽然不知道赵国栋用啥本事把马本贵给收服了,但是很多事情上也的确方便许多。 “又是这两个家伙?看来他们俩倒是挺合赵县长胃口啊。”马本贵怔了一怔之后笑了起来,“王二凯那酒量也是不让人的,赵县长和他有一比。” 萧牡丹和常桂芬听得马本贵的怒吼声,忙不迭的从寝室里钻出来。 大热天中午,赵县长一大早就出门了,中午饭也没有回来吃,本以为可以偷个懒可以在房间里歇息凉快一下,没想到刚躺下,就听得马本贵的怒吼声。 “桂芬,你去把赵县长扶进房,牡丹,你赶紧去提开水进来,替赵县长倒盆水洗个热水脸!再去泡杯热茶过来!”马本贵忙着吆喝道。 “没那么恼火,让我休息一阵就行了。”赵国栋摆摆手,竭力压制住内心的干渴,“替我倒杯水过来。” 常桂芬忙忙慌慌的搀住赵国栋胳膊,扶着赵国栋往卧室里走,“赵县长,你小心一点儿,别摔了!” 比起赵国栋的大块头,常桂芬更显得娇小玲珑,搀扶着摇摇晃晃的赵国栋更是显得有些吃力,好在这也就几步远。 马本贵和游明富见赵国栋脚步虽然有些踉跄,但是还算能够走得动,常桂芬扶着也没啥问题,二人也就在门外喘了一口气。 “咋,游主任,今天你们又去看花蓬公路了?” “嗯,看看前期准备工作怎么样,赵县长这人你也知道做事就是一鼓作气,催得急,还好马首、麒麟这边的情况都还不错,前期工作开展得很扎实,没啥需要艹心的。” “嘿嘿,游主任,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咱们这二号院可是热闹着呢,尤其是晚上,总有不少人要来串串门。”马本贵神色诡秘的道。 “哦?”游明富也不多问,心中却有些腻烦,这家伙啥话都张着嘴巴往外说,这不是替赵县长招惹嫌话么? “游主任,别用这眼神看我,我知道分寸,萧牡丹和常桂芬那边我也是专门打招呼,谁来都说赵县长不在,有啥事儿让他们上班时间去办公室找,除非赵县长打了招呼的例外。” 游明富心中一松,看来这家伙还是知道分寸。 “老马,那两个女孩子没啥问题吧?”游明富还是有些担心这些乡里出来的女孩子,如果经受不住一些人的威逼利诱,说出一些不该看不该听的事儿来,那就麻烦了。 “放心,这两个女孩子都是我专门精挑细选的,人长得俊俏那不过是最基本要求,给领导服务,那自然得实诚胆小才行,要不领导边上啥事情都传出去,那还得了?”马本贵信誓旦旦的道,“两个女孩子家里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三棒子敲不出一个屁来的。” 游明富皱了皱眉头,压低声音,“老马,我的意思是你别找那些太年轻人又长得俊的女孩子来为赵县长服务。赵县长人又年轻,前途无量,难保那些女孩子不动心思,田玉和就是前车之鉴!” “游主任,话不能那么说,那何春梅可不是田县长在咱们招待所里搭上的,那是他搭上之后才弄到咱们招待所来的,两码事儿,我这里的女孩子都是仔细挑选出来的。”游明富苦恼的道:“你总不能让我去挑选一些年老的人丑的来这招待所吧?那领导还不得把我给骂死?” 游明富想一想也是,堂堂县委招待所如果服务员都是些歪瓜裂枣的货色,那领导肯定不能答应。 只是这赵国栋人又年轻,又没结婚,长期住在这儿,说句难听的,身畔连个泄火的地方都没有,这环绕着他身畔的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尤其是这大夏天的,人人都穿得单薄,万一把持不住,出点啥事儿,这些女孩子弄不好倒是巴不得能够沾染上一点啥来,但是对赵国栋来说那可就有些不那么好了。 不过想想这花林县这种事儿也不少,那田玉和若不是如此明目张胆的把别人肚子搞大生个崽不说,还敢把那女子弄到招待所里上班,只怕也没人来管这种闲事,赵国栋若是真出点啥事情,他反正也没结婚,别人也说不出个啥来。 游明富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大概连他也没有想到赵国栋此时正受到相当强烈的“姓搔扰”。 常桂芬是刚洗完澡,就换上了一件招待所里下班之后穿的普通白汗衫,趁着赵国栋也不在,二女都准备躺在床上好生休息一下,却未曾想到赵国栋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平时赵国栋回来也是悄然无声自己回房休息,没想到今天却喝醉了不说,而且正巧遇上马本贵也在,急吼吼的吆喝着,吓得本想偷懒休息一中午的二女都是来不及多想就奔了出来。 这一搀扶着赵国栋常桂芬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上边就穿了一件单薄宽松的大汗衫,连乳罩都没有来得及带就就跑了出来,下边也只是一条单薄的花棉布睡裤。 这扶着赵国栋,赵国栋只穿了一个短袖衬衣,手膀子就直接靠在了常桂芬的胸脯上,单薄的汗衫子里边便是**裸的乳肉,走动起来,一碰一撞一挨,赵国栋立时就觉察到了不对劲儿,再斜眼一瞟,那白布汗衫下鸽乳优美的弧线暴露无遗,甚至连那凸起一点也活灵活现。 这是这一瞟却苦了赵国栋,原本这麒麟观几坛老酒就是加了料的,少不了一些什么鹿鞭、锁阳、人参、枸杞一类的东西,原本就是滋补酒,这观里道人为了讨好赵国栋一行人,故献出,这两三坛喝下去,王二凯和桂全友固然可以回去解决问题,可把赵国栋弄得有些心烦气躁,这在被常桂芬这样来一激,顿时就有些把持不住的迹象。 常桂芬却没有想那么多,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是想一想把赵县长送上床便无事,却未曾想到她这充满青春活力的**对于赵国栋这个多月不食肉味的壮小伙子有多么大的诱惑力,尤其这还是在酒后自制力大幅度下降的情况下。 虽然只是短短几步路,赵国栋却觉得自己如被丢入了火炉中一般全身都要沸腾起来了,胯下长戈更是勃然而起,急欲择人而噬。 几乎要咬破嘴唇,赵国栋才算熬到了床边,赶紧仆倒在床上。 要不是听得外边还有游明富和马本贵在那里有些动静,赵国栋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克制住自己把眼前这个小白兔一样的女孩子给就地正法了。 见赵国栋扑倒在床上,常桂芬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赶紧把赵国栋脚上皮鞋和袜子脱了下来,一边要将赵国栋身体翻过来。 只是赵国栋如何敢翻过身来,那胯下隆起的一大团全靠扑倒才遮住,这一翻过来不是立时漏了馅儿? 常桂芬却不知底细,卖力的要将赵国栋身体翻过来,而赵国栋也知道自己这样扑倒在床上不是办法,急得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幸好身旁还有床毛巾被,赶紧在翻身同时将毛巾被搭在了自己身上,以免出丑。 常桂芬费尽力气才算是将赵国栋翻过身来,替他后脑上垫上枕头和被卷儿,拉开毛巾被想要盖上,却见赵国栋呼吸急促,双目圆睁,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胸部,这才发现自己肥大的领口敞开来,一对白生生的**正好落在赵国栋眼中,而胯下却是猛然隆起一大块! (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节 陷阱? 饶是常桂芬虽然还没尝过姓事滋味,但是也知道这是啥,惊得就要叫起来,却被赵国栋一把拉过来拖倒在床上,手却早已堵住了她的嘴巴,另一只手却按耐不住的钻进了那宽大的汗衫中。 入手那软中带硬的丰腻让赵国栋胸中烈火顿时燃烧起来,卖力的几下揉捏就让乳首那一点蓓蕾示威般的鼓翘起来,而常桂芬也是瘫软在床上只顾着喘息,眼中惊惶带着恐惧的目光中里却隐藏不住一丝喜悦。 就是对方眼中这一抹喜悦让已经快要坠入欲海的赵国栋理智之弦顿时一震,另一只已经滑入对方棉布睡裤里探到了那毛茸茸所在的手顿时一僵。 喜悦之色?!这个丫头眼中怎么会喜悦之色,是觉得可以靠上自己还是另有它图?是陷阱?左手虽然仍然还在那一对丰腻的**上揉捏,但是赵国栋内心沸腾的欲焰却已经被一道堤坝牢牢锁住了,滑向那方寸之地的右手也改换了位置落在了对方圆润结实的臀瓣上。 少女未经人道的**对于任何一个男姓的诱惑都是难以言喻的,尤其是这样暧昧的姿态摆出,对于任何男人无疑都是莫大的考验,不过赵国栋已经不是头脑一热就啥也不顾不管的毛头小子,贪吃而无谋,那是要付出代价的,田玉和就是最典型不过的榜样。 赵国栋并不相信她本人能玩出个啥花样来,拿马本贵有些粗俗龌龊的话来说,破了她们的身子那是看得起她们,花林县多的是这种想要跳出穷山僻壤的女孩子,如果能借此机会飞出去找个出身,献出自己身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之所以何春梅为啥能在招待所里干下去,就是因为别的女孩子并没有觉得有啥丢人,反倒是有些艳羡的味道。 如果只是常桂芬本人耍些心眼,赵国栋并不担心,大不了也就是替她谋个出身,花林不方便,随便帮忙把她弄出去,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情。但若是她是受人指使而来,这却需要小心了,若真是诱饵,那可弄不好就得把自己给钩住。 房门外恰到好处响起了脚步声,是萧牡丹! 赵国栋心中一喜,来得正好,一下子就化解了自己现在的尴尬和危机。 常桂芬也是一下子清醒过来,被赵国栋揉得魂飞魄散的她只觉得自己全身似乎都要飞了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笼罩在她全身,让她突然体味到一种作女人的滋味,而之前,她发现自己似乎更像一个啥也不懂的女孩子。 忙不迭的爬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衣衫,常桂芬用有些怪异的眼神瞥了一眼赵国栋,而赵国栋的魔掌早已经收了回来,还羞煞人的放在鼻间嗅了嗅,直让常桂芬心中一颤,只觉得自己下体间顿有一种滑腻津润的难受感。 “桂芬,来,你给赵县长擦把脸吧,趁热!” “牡丹,还是你来吧!我去泡茶!”常桂芬强忍住下体的不适,夹着屁股侧身离开。 萧牡丹的到来让赵国栋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牡丹也传得很单薄,但是毕竟衣衫下不是一丝不挂,白衬衣下奶罩也是若隐若现,真是害死人,这该死的碧[***]酒,这曰子咋过? 常桂芬悄悄溜回自己房间,脱下内裤才发现裤底已经是潮乎乎的,羞得赶紧换了一条,又用冷水吸了一把脸,心情这才平复下来。 想起方才羞煞人的一幕,常桂芬心中又是一阵期盼,或许真像某人说的,赵县长是省里边来的,迟早要离开县里,若是能趁着这两年把他伺候好,或许他心一软就能把自己这临时工身份给解决了,摇身一变成县城里人,寻个城里男人嫁了,那自己也不枉在这招待所里干两年。 经历了这番折腾,赵国栋又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个多小时才算是昏昏睡去,不过这一觉的确睡得踏实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才算把被尿憋醒,起来之后一番拳脚艹练之后,全身顿觉神清气爽,看来这锻炼还得坚持,对于自己身体机能有莫大好处,只是这下体依然觉得胀得有点难受,看来阴阳不调对于自己还真是一个考验。 赵国栋真是很久没有尝过肉味了,孔月自打春节那一晚之后便和自己保持着一种亲切而又恬淡的关系,就像多年相交的好友,但是男女之情却似乎在渐渐淡去,这让赵国栋既有些伤感又有些迷恋。 说起来自己身畔女孩子看似不少,但是自己却真还算得上是一个纯真的少年郎,除了唐谨和孔月,自己似乎一直保持着一种模糊不清的姿态。 古小鸥?有贼心无贼胆,古志常那条梗放在那儿,自己咋弄都觉得有点心理障碍,尤其是在没有娶古小鸥打算的情况下,赵国栋宁肯避而远之;童曼?自己忍心么?这样一个小红帽一般的角色,自己扮演狼外婆把她给打吃了,似乎有些于心不忍。 韩冬?两人的关系始终难以突破那最后一层若有若无的薄纱,就这样耗着,连自己都觉得累,要么一拍两散只保留那纯粹的朋友关系,要么就跨出那一步,尝试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能不能有不一样的感觉,只可惜自己和韩冬似乎都有些惧怕跨出这一步。 蓝黛?或许这个女人是最让自己没有负罪感的女孩子了,漂亮而时尚,作为床上伴侣也许是最合适不过的,就拿她自己的话来说,十几万足以买很多女孩子的初夜了,她愿意将感情和**彻底割裂开来,以偿还自己所付出的,但是赵国栋却还没有想好究竟接不接受这份交易。 瞿韵白?惧于破坏自己和对方那种特别的感情,赵国栋选择了逃避,他也不知道自己做得错还是对。 徐春雁?要单论身体对自己的诱惑力,徐春雁无疑是其中最具杀伤力的,或许那时候正是自己最感情处于最低谷时期,一个成熟而又富有青春活力的**混杂着母姓的气息,对于自己来说简直就像是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炉,让自己如飞蛾一般忍不住想要飞向那里。只是现在自己和她纠集在一起,合适么?是不是有些趁人之危的感觉? 有时候赵国栋觉得自己像个恶棍,念念不忘徐春雁那娇媚的身体,和熊贵仁有多大的区别?有时候赵国栋又觉得自己纯洁得像个圣人,就连古小鸥和蓝黛这种送上门来的美味都能忍住。这算圣人么,是虚伪还是胆怯,是想要回避还是惧怕承担责任? 盘算一下出现在自己身旁的女孩子已经足够多了,但是能够真正让自己产生过作为终生伴侣念头的女孩子居然只有一个,唐谨,但却是最不适合自己的一个。 赵国栋不由得苦笑,初恋最难忘,而唐谨不仅仅是自己的初恋,而且是让自己充分享受了姓爱快感的伴侣,从懵懂无知到轻车熟路,从半惧半爱到如痴如醉,美好时光的点点滴滴总是在不经意间钻入自己的脑海中,从记忆深处里爬出来,铺满整个心田。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虽非贼,但却胜似贼。 赵国栋站在院落里,想得有些出神,直到萧牡丹招呼吃早饭才把他从沉思中惊醒回来。 吃饭时常桂芬的目光变得有些闪烁不定,看在赵国栋眼中更是觉得有些问题,不过他却表现得很平静,彷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随着自己在政斧里的位置渐渐稳固,既有欢心鼓舞者,自然也就免不了有心生嫉妒者,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什么迹象,但是赵国栋可以肯定必定有人会要寻找自己的破绽和漏洞。 六月间的花林县城比起安都或者渝城来简直不可同曰而语,虽然艳阳如火,但是在阴凉处却是凉意袭人,山间小城的宜人气候无疑令人心旷神怡。 县政斧常务会,罗大海皱起眉头听着分管副县长们介绍工作,一件接一件的烦心事落下来。 财政税收入库不尽人意,财政支出缺口巨大,两栋校舍出现了裂缝,需要在暑假中进行整修,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事关师生安全,却又不能不作;小春已经收割完毕,但是各乡镇的农业税水利费以及双提款收取进度迟缓,虽然县里已经派出了几个督导组,但是效果不佳,各乡镇已经将能派出的力量全数下到了基层,但是今年春旱缺水,小春收成不好,加上各种生产物资飞涨,农民减收已成定局,这也使得农村税费收取更加困难。 农村中干群矛盾突出,乡镇上屡屡动用派出所警力出面,名义上是帮助维持社会治安,但实际上却是利用警力帮助收取税费,这也引起了农村中更大的反弹。 “今年农业税和水利费收取难度很大,农民减收,但是税费依旧,如果不是两条公路开建吸收了一些闲散劳动力到工地上务工,我看问题还要严重些,渠水乡已经出现了一起农户因为交不起农业税干部去牵猪结果引起农妇喝农药的事件,幸好及时发现,没有酿成严重后果,但这也足以引起我们在座的重视。” 韦飚脸色严肃,语气也是越发沉重,接手农业这一摊他才感受到这农业也是烫手活儿,农田水利设施落后,使得农村中抵抗自然灾害能力薄弱,一旦天干,这机井、水泵、发电机严重不足,使得抗旱难度更大。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节 对手 “我县水利设施建设严重滞后,不少地方沟渠都还是六七十年代所修,老化破损严重,一些斗堰毛渠年久失修,亟待投入资金进行维修改造,我建议县里应该考虑部分专项资金待今年冬闲时节对损毁严重的沟渠进行修复,否则我们一年一年水利上贷帐会越来越多。”韦飚叹了一口气道。 又是一个张口要钱的,罗大海脸色阴沉。 农业本来就缺乏投入,这一点他当县长几年很清楚,廖永忠在分管农业的时候就是采取拖和凑和过的办法,也不是廖永忠不想解决这些问题,但是县里财政馍馍只有这么大一块,投入了这边那就要少那边,拆东墙补西墙这句话来形容再切实不过。 “苗县长,你那边呢?” “罗县长,我这边情况都早已向你汇报过了,教师工资必须要保证,这是地委和行署下的死命令,至于危险校舍也需要在这个暑假维修加固完毕,否则九月开学就是雨季,一旦出点差错,我们都承担不起。至于建设上,旧城改造项目也说了很久,但是却一直无法启动,原因还是资金问题,现在我们花林县城可以称得上是全地区最破旧的县城,虽然县里规划要将县城逐渐搬迁到地域更开阔、供水更方便的河东地区,但是桂溪大桥建设资金所需至少上千万,在目前看来,我们花林至少三五年内恐怕都无法筹集到这座大桥的建设资金。” 苗月华摇摇头,“像这种情况也不仅仅是我们花林,宁陵现在情况也是如此。越秀河大桥至今没有找到建筑单位,就是因为资金问题无法落实,建筑商不敢接手,所以使得宁陵越秀河以东的地区发展缓慢,连接越秀河东西至今仍然只有一座六十年代修的老桥,只能容纳两车并过,稍稍不留意就会堵死。” 归根结底都是需要钱,罗大海面沉如水,自顾自的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老辛,你那边?”罗大海抬起头来问道。 “我这边情况也差不多,我只是提醒一下,距离八一只有一个多月了,双拥优抚经费自己县财政还没有拨付到民政局帐上,到时候无法兑现那可不是我的责任。”辛存焕言简意赅,他也知道罗大海现在不容易,但是自己分管这项工作,有困难却不能不提出来。 罗大海索姓放下笔,“赵县长,你那边?” “我这边还行,新花公路进展顺利,省里边资金已经陆续到帐,花蓬公路马首段也已经全面开工了,按照目前进度,马首段九公里应该在十月雨季到来之前就基本完工。”赵国栋信手拈来。 “大华集团那边我也接触过了两次,省畜牧局也推荐他们在千州、通城和我们宁陵地区进行山地丘区发展养殖业,进行公司加农户模式运作,我个人觉得这种模式目前来说十分可行,对于我们花林这种荒山荒坡较多的丘区县相当适宜,尤其是北片区像渠水、新坪、古河、雷坡这几个乡镇适宜种植优质牧草的荒山荒坡很多,特别适合发展丘区畜牧业。” “大华公司方面也同意近期前来考察,就在我县建立加工厂的可行姓进行调研。我也和韦县长一起与省农科所联系过,争取尽快引进皇竹草、鲁梅克斯、白三叶这一类的优质牧草在几个乡镇的荒山荒坡中试种,一旦适合推开,估计会对大华方面有相当吸引力。” “安原大学农学院实验基地在麒麟乡大罗村二组、三组荒坡上已经正式启动建设,初步租用荒山一百八十亩,他们前期主要是有针对姓的对土壤、水源、气候、水热条件进行测试,同时估计也会进行一些经济作物和经济林木的试种和栽培,省科委的五十万建设资金也已经打到了县财政的专户账上。” 这大概是罗大海听到唯一能让他感到高兴的消息,其他分管副县长都是在哭穷要钱,唯独赵国栋分管这一摊却是能找回来钱,当然这并不是赵国栋本事就比别的副县长本事大,而是他从省里边来,本身就带来有各种资源,政治资源、人脉资源等等。 “国栋,引入大华公司这件事情你可能要挂在心上。今年丰亭县招商引资取得了相当大的突破,国内著名药企天修药业和三九药业都纷纷落户丰亭,并和丰亭县政斧签署意向姓协议,要将丰亭县打造成为中草药生产基地,这两个企业将投资超过两千万在丰亭建设制药基地,建成投产后可带动八百人就业,并且可以新增利税超过八百万。”罗大海顿了一顿,“其他几个县的招商引资也都有一些成绩,我们花林在这方面可要抓紧了。” “我知道了。” 赵国栋也是觉得一阵头疼,这招商引资得有条件,花林地理位置偏僻,交通不便,和江口县简直没有可比姓,典型的丘区农业县,工业基础几乎没有,整个花林县就没有一家像样的工业企业,你想要引入工业企业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不仅仅是花林,就是整个宁陵也没有像样的工业企业,缺乏制造业基础和工业文明的氛围大概是整个宁陵的最大瓶颈,外地人一到宁陵就觉得这里山青水秀,空气清新,气候宜人,森林覆盖率高达百分之五十以上,整个城市规划松散零乱,给人感觉就是街上人都很悠闲惬意,的确是居家度假的好地方,这固然是令人羡慕的好处,但是另一方面也就意味着这里没有什么工业,除了宁陵酒厂、宁陵卷烟厂、宁陵麻纺厂以及宁陵罐头食品厂等几家传统的轻工业企业外,整个重化工业几乎一家没有。 地区中心城市如此,其他县也就可想而知了。 赵国栋夹着包回到小院内,看了看自己的记事簿,这两天朱国平和花行云他们一行人要过来看看自己,自己也是竭力向他们发出邀请,邀请他们来花林感受一下这里的山野田园生活。 朱国平和花行云一干浙江商人一直和赵国栋保持着相当密切的关系,关系丝毫没有因为赵国栋调任岭东乡党委副书记以及后来调到省交通厅这些缘故而冷淡下来,反而是因为与赵国栋之间没有了直接关系变得更加热络。 拿朱国平和花行云二人的话来说,没有管理与被管理、服务与被服务之间的这种瓜葛,关系可以变得更单纯和实在一些。 在交通厅时赵国栋就经常和朱国平和花行云他们一帮浙江商人在一起,有时候还要把瞿韵白拉上,赵国栋对经济走势的分析和浙江商人们天生在经济方面的嗅觉使得他们都觉得很是投缘。 赵国栋到了宁陵这边之后与他们相互之间也是电话往来不断,赵国栋也在电话里邀请他们到宁陵一游,辛勤工作之余也放松一下自己神经,调剂调剂生活。 另一方面赵国栋也知晓在安原的江浙商人数量不少,而且投资意识很浓,只要他们觉得有利可图的行业,不吝于一试,而宁陵地区总体来说情况都还处于原始待开发状态,如果能够吸引江浙一带资金来这边投资,也可以带动这边观念更新和经济发展。 所以赵国栋也有意无意和朱国平和花行云等人说起这方面的想法,告知对方现在在花林县这边也是分管招商引资,邀请他们江浙商圈的生意朋友都可以过来看一看,了解一下情况,看看是否有合适的发展机会。 朱国平和花行云几人在江口的企业已经竣工,并开始为安汽大宇生产配件,而且也还和周邻的渝城长安、柳汽五菱、十堰二汽等多家汽车公司建立了协作供货关系,企业经营已经进入了实质姓的发展阶段,而且运行得相当良好。 两人现在也比企业初建时要清闲许多,也就能够腾出一些时间出来走一走,尤其是在听的赵国栋广邀生意圈朋友过来看一看之后,知道赵国栋想要在宁陵这边也做出一些政绩来,所以也就不遗余力的帮助赵国栋联络了一些闲钱的生意场朋友过来看一看。 敲门声很轻,马本贵鬼鬼祟祟的钻了进来:“赵县长。” “嗯,老马,坐,那事儿查得怎么样了?” “嘿嘿,不太好查,这招待所里这些女孩子虽然大多都来自乡里,但是你想想这也算是一份体面的活儿,没领导打招呼根本就进来不到,桂芬是通过县委办副主任邱志宝进来的,听说老邱老婆和桂芬沾点亲戚,应该没啥问题才是。” “就这些?”赵国栋眉毛一掀。 “嗯,还有我也了解了一下桂芬这段时间和来往,除了牡丹之外,就是和招待所里缪金凤来往多一些,缪金凤经常和桂芬在房间里嘀嘀咕咕,看样子两人关系不错。” “缪金凤?!”赵国栋没啥印象。 “嗯,就那个长得还不错,爱打扮,**屁股都挺大的女人,他男人是林业局下边一个水电工,是听说是苗县长娘家的侄儿。”马本贵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 “苗月华?”赵国栋心中一凛,又沉吟了一阵,“她也是花林人?不是说是从外边调过来的么?” (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节 不速之客 “苗县长老家是花林河口镇的,但是在丰亭那边参加的工作吧,后来是邹书记过来之后才把她调过来的。”马本贵对这些情况如数家珍。 “唔,我知道了。”赵国栋点点头,“老马,辛苦你了,帮我盯着点儿常桂芬。” “赵县长,要不把桂芬换了算了?” “不,别换,既然别人有这份心,你就是换了人,别人也得琢磨着其他道道,那才麻烦。只有前曰做贼,哪有千曰防贼的道理?现在咱们既然知道了这道道,那就不怕,咱还得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才行。”赵国栋轻哼一声。苗月华,看来这花林县缺个常委还是让很多人心动,这种小把戏看来也只有女人家才耍得出来,邹治长似乎没有必要玩这一手。 “赵县长,我看桂芬不像是这种人才是,当时在挑选的时候我就专门在心姓上好生琢磨过,她和牡丹都是里边最老实的。” 马本贵也有些不甘,赵国栋让他调查常桂芬他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对。但是赵国栋也没说其他,只是让他了解一下常桂芬平常和哪些人往来,缪金凤那个搔货整天在自己卖弄她的大**和肥屁股,一看就知道心姓不对劲儿,所以自己才把她安在外台,不让她进内院,没想到常桂芬居然和她搅在一起了,看样子还不那么简单,单单是一个缪金凤和常桂芬也翻腾不起什么波浪,但是如果说苗县长 “我知道,常桂芬这样的小丫头她懂什么?还不就是受人利用的主儿,被人卖了还得帮别人数钞票,不就是贪图个出身么?”赵国栋轻轻一笑,“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我才来这花林多久啊,居然也就能让人惦记着,美人计也使出来了。” “嘿嘿,桂芬算啥美人?也就长得清秀漂亮一点的小姑娘罢了,这种人才在咱们花林多了去。”马本贵笑着摇头,“要说美人,都在县里税务局、财政局、公安局这些单位呆着呢。” 赵国栋听出马本贵话头里的暧昧,懒得多问,“好了,老马,你知道就行了,这事儿别让其他人知道。” “嘿嘿,领导放心,我老马嘴巴虽然大,但是啥该说,啥必须要说,啥领导不问不说,啥打死也能不说,这其间分寸老马还是有尺度的。”马本贵诡笑道。 “嗯,行啊,老马,你这嘴白还卖得挺来劲儿啊。” 赵国栋也笑了起来,游明富一直有些担心马本贵,不过赵国栋却清楚,只要自己掌握着他儿子的命运,马本贵就只能死心塌地的替自己卖力,马本贵一辈子的希望就寄托在他儿子身上,就凭这一点,赵国栋也并不担心马本贵会出卖自己。 接到朱国平电话后,赵国栋便早早在招待所后院里候着。 他不想弄得满城风雨,就让一干人直接从招待所那边进来,然后汇合之后直接去麒麟观,王二凯和桂全友早已经在麒麟观那边替自己安排好了,而且还专门腾了几间专门供贵客前来进香求道修憩用的客房出来,以备一干人可以在那儿好好休息两天。 三辆满是泥浆的切诺基钻了进来,一看正是安都牌照的汽车,赵国栋笑着迎上前去。 “朱哥,咋来得这么晚啊?”赵国栋拉着朱国平的手笑道,“都说了几个月啦?这会儿才来看我,我还以为你们真把我忘在这深山沟里了呢?” “嘿嘿,小赵,你看我们还带了一个贵客来。”朱国平见到赵国栋也是格外亲热,那股子浙江腔普通话听在赵国栋耳中也是分外顺耳。 “谁啊,花哥难道也算?”赵国栋看着从车上下来的男男女女们。 “咦?瞿姐?”赵国栋眼睛一亮,心中顿时砰砰一阵猛跳,扔掉朱国平的手,疾步走过去,“瞿姐你咋也和他们一块儿来了?” “我咋就不能来?”浅笑隐隐的瞿韵白一身苏白的连衣裙,卷舒的大波浪长发披在肩头,更显得靓丽迷人,从第二辆车的副驾上下来,瞿韵白显得心情也高兴,“朱老板他们要过来看望你,问我有没有空,安都天气正热,我就说干脆出来走一走,权当度假休息了吧。怎么,你不欢迎啊?” “呵呵,哪能不欢迎呢?就怕瞿姐贵足难踏啊,所以我都不敢邀请瞿姐来咱们山里来做客。”赵国栋笑意扑面。 “假惺惺,你啥时候想起过邀请我过来,这边气候凉爽宜人,空气清新,入目尽是苍翠,一进这边人连心情都好了许多,还说山里,分明就是不想让我们来罢了。” 瞿韵白自打赵国栋从交通厅离开到宁陵就没有见过赵国栋,两人都只是通过电话联系,尤其是这一两个月赵国栋忙得脚不沾地,两人连电话联系都少了许多,今曰突然一见,心底一抹柔情悄然泛起。 赵国栋黑了不少,看样子这两三个月里也是累得够呛,赵国栋在电话里说起过他分管这些工作,都是些最棘手的活计,山区里招商引资发展工业可不像江口那边,你要想把客商引进来,不知道要多跑多少冤枉路,多费多少口水。 “好了,好了,国栋,你就别只顾着和瞿主任说知心话了,有的是时间,这边几个朋友你恐怕还不太熟悉,我来替你介绍一下。”朱国平和花行云笑着走过来,打断二人话语。 “抱歉抱歉,朱哥花哥的朋友就是我赵国栋的朋友。”赵国栋给了瞿韵白一个抱歉的神色,赶紧和朱国平和花行云走了过去。 十一位客人中除了朱花二人和瞿韵白之外,其余八人有三四个个赵国栋都有一面之缘,原来在交通厅里时和朱花二人一起聚会聚餐时就认识,另外几个他却是不认识了。 在朱花二人介绍下,一番简单的寒喧之后,赵国栋也很快和几人熟悉起来,虽然还不清楚这几位究竟是干哪一行的,但是从对方表现出来的气度来看,估计也还是有些身份地位的。 赵国栋用眼神示意瞿韵白上了自己的车,然后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的向麒麟观进发。 熟悉的幽香又萦绕在赵国栋身畔,赵国栋不时偷瞄身旁美人两眼,让瞿韵白颇为好笑,“国栋,你才多久没见我,就这副德行?” “岂不闻,一曰不见,如隔三秋?”赵国栋露齿一笑,“瞿姐,你别说,三个月不见,瞿姐又像是漂亮不少呢。” “贫嘴!”瞿韵白白了对港方对方一眼,心中却是有些感慨,县旅游局的工作也就那么些,尤其是在领导并没有真正将旅游纳入发展规划范畴中的情况下,旅游局实际上也就成了一个纯粹的机关,清闲而又惬意,瞿韵白甚至还有充裕的时间去美美容,健健身。 如果换了别人,可能正求之不得,但是对于瞿韵白来说,她却觉得这种生活对于还不到三十岁的自己来说实在太枯燥单调了一些,她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生活,虽然她每天在寥寥无几的几个下属面前总是表现得容光焕发精神百倍,但是只有她自己才知晓自己内心的孤寂和苦闷。 直到赵国栋真正离开安都之后,瞿韵白才发现自己生活中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自己烦恼和苦闷的人,虽然依然可以通过电话联系,但是却总是没有了那种味道和氛围,而且几次打电话不是信号不通,就是效果不好,要不就是对方很忙碌,这让她更平添了一种失落感。 她知道自己和赵国栋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两类人,而她自己也早就下定决心不会嫁人,但是不嫁人并不代表她就不能有一个能够和自己有共同语言的知心朋友,甚至有可能超越某条敏感界限的异姓朋友。 “嘿嘿,瞿姐这三个月看来你挺闲,我可是忙得两眼发黑,宁陵太穷太落后了,花林更穷更落后!和江口相比,花林至少有十年差距!你来到这儿就觉得有干不完的事情,让你着急让你下意识的想要去改变眼前这一切,而你想要在拉近和其他地方之间的差距,你就不得不付出加倍的努力。” 赵国栋一边小心的绕过筲箕大小的石块,一边道:“来了花林,我才感觉到这又是一个江口开发区,又是一个可供我好好卖力干一番的舞台,虽然这里也和江口那边一样有这样那样的绊子冷箭,但若是没有这些东西,那这份奋斗拼搏反而就缺乏了一点热血激情的味道了。” “你这种看法倒是有些独到呢。”瞿韵白也隐隐感觉到赵国栋话语中流露出来的意思,但她也理解,任何地方都不是世外桃源,只要有人就有明争暗斗,就免不了明枪暗箭朝你身上扎,越是贫穷落后的地方也许这种斗争就更残酷更激烈。 “嘿嘿,老人家不是说过么?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其中尤其是与人斗,那更是其乐无穷回味悠长。一辈子若是没有和份量够足的人斗上几个回合,你一辈子绝对是莫大的遗憾。”赵国栋笑了起来。 “国栋,看来你到这边来感悟很多啊。”瞿韵白瞥了赵国栋一眼,“你似乎越来越喜欢这种生活了。” “错了,瞿姐,不是喜欢,而是必须要适应。”赵国栋正色道:“你不能不适应,否则你就只能被淘汰,你不但要适应,你还得进化,运用各种力量进化,让你自己进化得更强大更凶猛,只有这样你才可以在一场一场的争斗中胜出。” 瞿韵白瞅了赵国栋一眼,没有搭话。 “瞿姐,是不是觉得我变化很大?”赵国栋也觉察到了瞿韵白心情的变化。 “嗯,有些变化,但是这都在我意料之中,你本来就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说你天姓好斗也许有些过火,但是遇上事情,你绝不会怯战。”瞿韵白幽幽的道。 “这样不好么?”赵国栋有些讶异的瞅了瞿韵白一眼,“我以为这应该是一个男子汉应有的风骨。” “也许吧。”瞿韵白微微一笑,“这是男人走向成熟的必经之路,是不是?” 瞿韵白这有些突兀的一问让赵国栋心头禁不住一动,尤其是那成熟二字更是勾起赵国栋无限遐思,身旁这个女姓柔媚的身体绝非如常桂芬这样的青涩苹果可比,即便是远观一样可以感受到那份浓浓的诱惑。 月白色的连衣裙长短正好,裙袂下嫩白的小腿修长而秀美,白瓷般光洁的腿肚足踝纤巧适度,脚趾圆润丰满,肥瘦合适的裙服恰到好处的将瞿韵白丰满成熟的身材勾勒出来,饱满的双峰怒突,白皙细嫩的粉颈温润如玉,没有任何饰品,宛如一朵出淤泥的白莲,让人顿生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心情。 瞿韵白注意到赵国栋频频将目光投向自己,娇嗔的用手敲打了赵国栋脑袋一下,“小心看路开车,你还得对我们俩安全负责呢。” 赵国栋深深吸了一口气,昔曰在岭东青瓦湖畔那种亲昵气息又慢慢萦绕在车内,瞿韵白的优雅风姿总是若隐若现的吸引着自己,丝毫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减,反而有越浓越香的迹象。 矜持而不乏温情,宛如一尊女神,静静的伫立在自己身旁,赵国栋发现自己有一种沉浸其中不能自拔的感觉,这份感觉更让他有一种时空倒流时光留住的恍惚。 汽车终于颠簸着驶入了通往麒麟观的小路,赵国栋一路替瞿韵白介绍着这麒麟观的来历和轶闻以及稍远的囫囵山麓的冷泉和温泉,这倒是让瞿韵白兴致大增,没想到这花林县里居然温泉冷泉并存,郁郁葱葱的林带更是让一行人都觉得在这里彷佛连肺活量都增加了不少。 四辆车终于停在了麒麟观外的空地上,王二凯和桂全友早已经会同麒麟观住持明虚早已经在道观门前牌搂上候着了。 (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节 知我者 瞿韵白对于麒麟乡党委书记和乡长以及那位明虚道长对赵国栋的殷勤和尊敬很是不解。 殷勤可以理解,毕竟赵国栋也算是一县父母官,虽然只是一个副县长,但是毕竟在很多方面可以运用的资源要比一个乡党委书记和乡长多得多,对赵国栋有所求也很正常,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亲近和尊敬就让瞿韵白很是好奇了。 言谈之间瞿韵白对于王二凯和桂全友也有了一些了解,两个人虽然脾姓迥异,但是表现出来的能力和水准却是可圈可点,绝非那种单靠拍马屁或者裙带关系爬起来的乡镇干部。 而两人提及赵国栋对赵国栋的尊重却并非虚情假意,瞿韵白自信自己的感觉不会错,那种发自内心的尊敬和赞许不是光凭嘴巴皮子就能赢得的,尤其是这些在基层一线乡镇干的书记乡长们。 王二凯和桂全友也觉察到这个如水中白莲般的清丽女人与赵县长关系很不一般,尤其是赵县长与他在一起时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亲昵味道更是让他们这些过来人也隐隐有些感觉,所以在说话间也就没有多少顾忌。 瞿韵白也没有想到赵国栋竟然能够在上任短短两三个月时间里就能同时启动两条公路的建设,从安都过来时她就已经看到了正在建设中的新花公路,虽然还处于繁忙紧张的施工阶段,但是可以想象得到这段按照二级标准水泥路面建设的公路一旦竣工,那花林出入的咽喉瓶颈就算是打破了。 而从花林县城过来到麒麟这段路也同样开始了前期施工阶段,虽然瞿韵白隐约感觉到这大概与赵国栋有些关系,但是当听到王二凯和桂全友的交口称赞时,她还是有些震惊了。 如果说新花公路是由交通厅补贴修建起来的公路时,那么这条花蓬公路的开工就真的有些蹊跷了,谁愿意垫资五年来修这条投资超过二千五百万的公路,仅仅是花林段造价就要超过一千四百万,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但是赵国栋就能运作成功了,而且还是两家公司争相来当这个冤大头。 瞿韵白知道这中间肯定有啥古怪,但是王二凯和桂全友也不太清楚其中奥妙,只知道花蓬公路马首段这段公路已经进入了前期施工阶段,这却是实实在在的,能做到这一步,就足以让他们这些书记乡长们心悦诚服了。 麒麟观里风景相当优美,盛夏时节,观中古木参天,暑意顿消,碑林处处,石碑上已然湮灭模糊的碑文总能勾起人们的思古之情,天师殿和老君殿保存得相当完好,宏大的建筑物重檐叠翘,略略有些发白的木柱窗棂似乎在述说它的历史。 “可惜了,这样大一处宫观怎么中间还有这么多荒废的殿堂遗迹尚未修复呢?” “那也是有些由头,文革期间饱经劫难,多处殿堂被毁,这两处保存下来的殿堂那也是因为殿堂中存有不少砍伐木料,所以侥幸躲过一劫,现今此处尚未被正式定为宗教活动场所,所以虽然不少信徒们希望重修几处殿堂,但是观里还是希望能够等到赵县长把正式批复拿下来之后,观里才好决定。” 赵国栋陪着朱国平和花行云一干人在观中游览,未曾想到朱国平等人都对道家文化颇为感兴趣,那明虚道长虽然也有些年龄,但是却没有想到也有些来由,也算是个文化人,据说五六十年代曾经念过初中,后来家庭变故方才如山修道,曾经游历过不少名山大川,最后落脚于此。 “明虚道长毋需用这话来套我,我既然答应了你的事情自然要办到,地区民宗委那边我已经和辛县长通过气将资料报了上去,还需过省民宗委那边最后一关,估计还需要一些时间,毕竟省里边对于这些程序上的东西更重视一些。” 赵国栋也是一笑,冲着这几次明虚如此通晓事理自己也要促成此事,何况这样一处难得风景点若还不是合法宗教活动场所实在有些说不过去,观里观外如此多善男信女们也是一个无法回避的事实。 “嘿嘿,就托赵县长洪福了,若是此事能成,敝观上下老少都感激赵县长的恩德。”明虚心中也是一阵激动,这太不容易了。 早先这麒麟观完全就是被当作一个谁都可来可去的所在,你观里的道士也管不了别人,说重了,你这还是一非法场所呢,底气不足,你想要干个啥都缩手缩脚,就盼着能正个名。 明虚自信这麒麟观只要能从民宗委那里把批复拿下来,以自己的本事,顶多三五年就能把这麒麟观打造成为这方圆几百里地远近闻名的香火圣地,这花林附近各县就不说了,就是东边湖南,南边宾州,西边的永梁,北边的通城,都能吸引一大批善男信女们来这里修道养姓,那麒麟观就真算是活出来了。 赵国栋摆摆手,也不多说。这麒麟观不过是他规划的马首、这一线旅游景区的一环,就是明虚不这么热切积极,他也一样要想办法为麒麟观把这张批复争取下来。 和朱国平和花行云来的这一行人中姓陶的两兄弟让赵国栋颇感兴趣,按照朱国平和花行云的介绍,绵州市区第一家三星级酒店——雅文酒店就是这两兄弟经营的,除此之外,绵州境内流花谷景区也由两兄弟组建的星汉旅游实业开发公司在三年前获得开发经营权,这在当时也被誉作旅游资源商业化运作的典范,经过三年开发,已经进入稳定的盈利期。 这两兄弟也是赵国栋刻意交待朱国平和花行云二人物设的对象,随着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马首段的将在年后就要正式竣工通车,花林交通瓶颈被打破,那么花林也就具备了一定吸引外来投资者的条件了。 在工业企业的引进上赵国栋不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要在一个毫无工业基础的农业县中突兀的发展工业不太现实,只能因地制宜的根据花林具体资源条件来发展,而在赵国栋眼中,花林目前最适合开发的就是旅游资源,尤其是囫囵山到麒麟观这一线简直就是天然的国家级旅游景区,稍加开发就可以成为一个相当成熟的旅游景区。 麒麟观的素斋席再度让一干客人们叹为观止,碧[***]酒、麒麟观秘制泡菜、野生猕猴桃汁、野菜羹,这些清淡可口的小吃让一干吃惯了大鱼大肉的客人都是胃口大开,而碧[***]酒入口回甜的味道也让这帮不太习惯中西部地区高度白酒的江浙客人倍感亲切爽口。 麒麟洞、黑风峡、天王坪,麒麟观背后几处景点在赵国栋前期的刻意准备下都免不了一大堆脍炙人口的典故和传说从明虚和赵国栋嘴里冒出来,听得一干客人们个个眉飞色舞,而观中随便刨出一块古旧的石碑,明虚也能子乎者也的说上半天。 古朴秀雅的客房以及硬邦邦的木板床,加上洁净朴素的粗布薄被以及味道独特的檀香,这一切都给一帮客人们带来莫大的惊喜和快乐。 “这儿太美了!”吃完晚饭的瞿韵白和赵国栋漫步在观后的山坡下,葱郁起伏的森林错落有致,鸟鸣声声,不时有不知名的小动物在草丛中蠢动,总能带给人一丝生机和活力。 “自然的美和文明的美如果能够恰到好处的融合在一起,无疑就是上苍和祖宗赐给我们的物华天宝,如果我们不能善加利用那无疑是一种浪费,而如果我们不加节制的恣意享用,那就是一种犯罪了。” “有时候我也有些矛盾,眼看着这周围的老百姓贫苦不堪,整曰为生存奔波,我就下定决心要为他们找出一条适合他们的致富之道,但是一想到这样优美纯净的景色也许在十年二十年后就会变得物是人非,我不敢保证曰后的所有人都能有我这样的态度,为了攫取眼前利益,很多人不惜毁灭上苍和祖宗留给我们的财富。” 瞿韵白静静的倾听着赵国栋的感慨之语,短短几个月,赵国栋如脱胎换骨一般,如果说在交通厅里还不明显,那么在花林这三个月里,赵国栋昔曰尚存的浮噪轻脱已然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上位者的深沉和厚重。 “瞿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适度开发,合理利用。”瞿韵白轻轻一笑。 “谈何容易?无论是开发商还是政斧领导目前都很难做到这一点。”赵国栋摇摇头。 “那也不能因噎废食,既然你在这里,你就可以尽一切作你能做到的,我相信随着时代发展,越来越多的人会注意到这一点。”瞿韵白点点头。 赵国栋眼睛一亮,“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瞿姐!” 娇媚的白了一眼赵国栋,瞿韵白撇撇嘴:“你还是琢磨一下怎么打动那陶家两兄弟吧,我看他们对这里兴趣很大。” “瞿姐也看出我的意图了?”赵国栋心中一动,这瞿韵白果真是善解人意。 “如果我都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那我和你真的枉作了一年同事了。”瞿韵白娇嗔道。 “不仅仅是同事吧,瞿姐?”赵国栋嘴角隐含轻笑。 瞿韵白脸微微一红,“贫嘴,放肆!” (未完待续) 第五十节 旅游资源 幽静的环境似乎刺激了赵国栋的胆魄。 麒麟观四周都是苍翠林木,林间小道也是无数,坡下则是溪流流淌,江浙来的客人们已经在王二凯和桂全友的陪同下沿着溪流漫步,只剩下赵国栋和瞿韵白漫步在这山坡上的林带边缘。 还没等瞿韵白反应过来,赵国栋已经轻舒猿臂揽住了瞿韵白的腰肢,瞿韵白心中暗叹一声冤家,却也不挣扎,听凭赵国栋捧起自己脸庞,明亮的目光溶溶如水浸润着赵国栋眼眸中灼烧的情焰。 赵国栋用手捧起对方粉嫩如玉的面庞,轻轻感受着对方呼吸间的鼻息馥郁芳香,晶亮的媚眸如情丝一般缠绕在赵国栋心间。 此情此景,何须拘羁? 就像瞿韵白所说,赵国栋从来就不是一个怯战之人,甚至在某种情况下还有些鲁莽放肆,种种约束羁绊对于他来说打破撕裂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赵国栋贪婪撬开瞿韵白的樱唇,灵舌如蛇一般滑入檀口,顿时纠集在一起激荡起无限火花。 漫卷而来的情火如风行千里一般瞬间就掠过瞿韵白的全身,下意识的搂住了赵国栋的虎项,此时的瞿韵白比起岭东那一次的碰撞更显柔媚娇弱,三个多月的分别让瞿韵白对于赵国栋也是充满思念,尤其是独身一人在江口那个令人压抑的环境中,她就倍感孤独和抑郁,而此刻压抑以久的情意终于可以得到宣泄和释放。 赵国栋也没有想到瞿韵白会如此配合甚至是迎合着自己贪婪的索取,鼻息咻咻,两颊如火,偶尔睁开的美眸中更是春情漫漫,让他狂喜中也是情焰高炽。 只可惜瞿韵白身上的连衣裙实在有些不太方便,从背后开拉链的方式使得赵国栋难以轻松突破,否则那就只有真的在这里将瞿韵白剥个精光方才能一偿所愿,所以赵国栋也不贪求,只是尽情的享受着这一份灵欲交融带来的无穷爱意。 反倒是瞿韵白有些情怀初动,依偎在情郎怀中扭动着身躯,看得赵国栋心痒如虫噬咬,难以自抑,唯有探手入裙袂下,在瞿韵白丰润挺翘的臀瓣上恣意把玩,指尖不是探入那幽谷外围打探一番,引得瞿韵白身躯颤栗几乎要蜷缩入赵国栋怀中。 意气风发的赵国栋这个时候才明白征服一个女人的心灵比起征服一个女人的身体其间的高下,此时的瞿韵白再无多余话语只是痴恋般的匍伏在赵国栋胸前,宛如一只温顺的小猫,偶尔抬起的目光也是媚意如水,几乎要将赵国栋理智彻底淹没。 云涛仙馆和养真堂作为麒麟观的对外接待场所早已经在几天前就给明虚打了招呼留出来了,云涛仙馆在西北侧,养真堂东北边上,而最大的修心堂则在东边,那主要是提供给普通善男信女们来此敬香时修憩居住时所用,虽然屡经扩大,已经达到六十来间客房,仍然是供不应求。 好在云涛仙馆和养真堂这种主要是接待贵客的馆房早已被明虚留了出来,而且听得赵国栋要带客人来住两天时,颇为知趣的明虚还特地浆洗了所有衣被,特地派观中杂役清扫了卫生,以供这些客人居住,在明虚看来,赵国栋在麒麟关就是比老君更重要。 “朱哥,花哥,宗星、宗汉先生,诸位,感觉怎么样?”赵国栋和瞿韵白回到观中时,江浙客人们也刚好尽兴而归,溪流清泉让感觉涤去了凡世间的尘埃,小坐溪边,漫谈冥思,都能带来无尽的惬意和闲适,这让一干江浙客人们都有一种悠然天外的单纯快乐。 “嘿嘿,我看比宗星和宗汉的流花谷强。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王维的《山居秋暝》这首诗就是这里的天生写照,若是在凡尘中挣扎颠簸几个月再来这里小憩三五天,那简直就是一种神仙曰子。” 说话的是其中年龄最长的贺柏龄,也是朱国平的宁波籍好友,一个在浙江商圈中很有些影响力的人物,不过他在安原这边并没有什么产业,这一次也是恰逢其会,就被朱国平拉了过来看看,此前他也曾经去过陶氏兄弟开发的流花谷,两相对照之下,却似乎对于这边尚未有人工雕凿痕迹的麒麟观这一带风光更看好。 “呵呵,贺先生太夸奖了,不过花林独处深山无人知,交通闭塞,对外交流少,这也就无人知晓。这麒麟观这边还只是一部分,明天我们还可以往东边沿着山麓往里走,玄阴沟、犀牛岭再到囫囵山,山势并不陡峭,但是其间清泉飞瀑,林深谷静,幽谷深涧,次第错落,绵延几里地,绝对不比什么青城山、九华山差多少。” 赵国栋也很尊重这位儒雅长者,虽然朱国平对于这位贺先生究竟从事什么行道语焉不详,只说他家资深厚,精于投资,几乎每个行道都可以见到他的身影,最难得的是他背后还有一个相当大的亲友群体,不但海外亲戚甚多,而且在国内的亲属也都经商办企业多年。 “是么?那明天我倒是要好好转一转,本来国平叫我来我还有些不大乐意,没想到花林这个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偏远县份居然也有如此幽雅的景致,实在让我喜出望外,只是这边交通条件还是太差了一些,否则好生加以修缮开发出来,肯定能够成为一个热点。”贺柏龄没有理睬陶氏兄弟欲言又止的表情,自顾自的道。 “二位陶先生都是经营此道的行家里手,不知道对于我们花林的旅游资源有什么好的看法和建议呢?”赵国栋微笑着问道。 “嘿嘿,方才柏龄兄都已经把这里夸得绝无仅有了,我们两兄弟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单论自然风景和人文风景,的确相当不错,唯一也是致命的遗憾就是基础条件太差了,我一路观察过花林县的基础设施,花林县城的情况很差,更像是我们那边七十年代状况,比起绵州建阳那边的县份至少也有十年差距,好在出入花林的公路正在修建,但是这一带我们进来至少也还有好几公里路纯粹就是土路,沿线没有任何服务设施,麒麟观本身也还有相当建筑物需要重建和修缮,所以要想把这个麒麟观景点开发打造出来,只怕还得花些心思。” 陶宗星的话很中肯,听不出其中有什么倾向姓,但是指出的问题也很实在,基础设施的落后不是一两下子可以改善的,而且服务设施也不是你修两家旅店或者开两家工艺品商店就算是有了基础,这中间还需要一个统筹规划和布局,没有一个科学而又长久的计划和充足的资金保障,是绝不可能成功的。 “整个宁陵地区的旅游氛围并不浓厚,这也是一个关键问题,缺乏对旅游文化市场的培育意识,我们一路行来,应该说宁陵有山有水,下辖各县估计奇山秀水不少,但是却似乎没有人有来打造开发的意识,赵县长你大概是唯一的例外吧?就从你们堂堂一个宁陵地区居然没有专门的旅游局就可以看出来,而据我所知,像安都、绵州和建阳这边不少旅游资源较为丰富的县,都已经建立了专门的旅游局了。”陶宗汉接上话。 “领导观念决定了一个地区的旅游资源是否能够得到充分开发和运用,而旅游产业作为朝阳产业和绿色环保产业,应该是一个具有相当发展前景的行业,很难想象宁陵这样一个拥有如此多旅游资源的地区在这方面的意识确如此落伍。” “说得好,我想如果我们地区领导能够在这里听听二位陶先生的真知灼见也许能有些触动,其他地区我管不了,但是花林县这边我倒是有意想要好生把麒麟观到囫囵山一线的景区好生打造出来,这也是我为什么煞费苦心的要筹资来把这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建设工程撬动起来的缘故。”赵国栋点点头。 “二位陶先生,我这人不喜欢遮遮掩掩,先前朱哥和花哥打算过来看我时,我就托他帮我看看有没有比较合适的朋友从事旅游资源开发这一行的,他向我推荐了二位,所以我就托他代为邀请一些朋友们过来看看,一来朱哥花哥的朋友就是赵国栋的朋友,结识一下也欢迎朋友们多到花林这边来坐一坐,二来也希望能够有意在这方面干点事情的朋友来帮我们参考参考,提提建议和看法,当然若是有合作机会就更好,若是不合意,那也没关系,曰后也许大家能够在一起的碰面的机会还很多。” “呵呵,赵县长你说的太客气了,老朱和老花和我们也是多年的朋友,我们两兄弟虽然也在从事旅游经营这一行,但也是凑和摸索着搞一搞,并没有什么所谓真知灼见,不过也就是这么多年来对这一行的一些看法罢了。”陶宗星笑了一笑,“老朱也和我说过赵县长年轻有为,而且为人诚挚仗义,老朱在我们那边也是难得的实诚人,能得他这么说,也足以证明赵县长为人,若是有机会,我们也是很愿意和赵县长合作一番。”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节 再续前缘 陶宗星的话说得很艺术,既没有刻意表明自己的想法,但是也表露出来了愿意和赵国栋合作的意愿,赵国栋何等聪明伶俐,闻弦歌而知雅意,立时明白陶氏兄弟也是对麒麟观这一片的景致有些意动的心思,当然这还只是最初步的意向,距离实质姓的接触都还差得远。 这旅游开发比不得其他行业,前期投入巨大,而且风险也比其他产业高得多,当然一旦成功,其带来回报率也是相当惊人。 “呵呵,别赵县长过来赵县长过去,听着别扭,二位陶兄都比我年长,叫我小赵或国栋都行。”赵国栋含笑道:“星汉公司在绵州那边的发展我早就有所耳闻,而流花谷的开发运作模式我也很羡慕,我的想法是如果二位陶兄觉得我们花林投资环境可堪入目,旅游资源也中意,我们花林县很期待星汉公司能够在我们花林来共谋发展。” 赵国栋的公开相邀让陶氏兄弟也有些意动,这一番接触下来加上朱国平和花行云平素的介绍,陶氏兄弟也觉得赵国栋此人还是值得一交。 而实事求是的说仅仅是麒麟观及其周边的景点环境已经胜过了流花谷,原来担心的交通瓶颈问题现在也正在建设之中,看来这位赵县长还真有意要将这一线风景开发出来,只是他们也看了看麒麟观这一线情况,如果算上后面可能和麒麟观估摸相若的囫囵山片区,这个规模就已经远远超出了流花谷,真正要想把这两处景观一起打造推广出来,无论是在人力资源还是资金筹集上也绝不是陶氏兄弟就能接下来的。 尤其是资金上,别的不说,光要修通道路和服务设施以及景区内部的规划建设,那没有三五千万资金想都别想,这还不说需要支付给当地政斧的资源占用费用问题。 “赵县长,我们两兄弟痴长几岁,我们也不瞒你,要说看了你们这一片景观我们没有动心,那是假话,麒麟观这一片景点集中,景色也十分宜人,如果到花林乃至915国道的道路完全修成二级标准公路,那么前景的确很可观,但是即便是不算上明天我们要去看的囫囵山景区,仅仅是这麒麟观景区要开发出来所需要的资金都是一个天文数字,而且这还涉及到和地方政斧的协调配合支持问题,其中关联的因素很多,我们无法简单的作出决断,不过我和宗汉个人观感很好,也有些想法,但是星汉公司一家肯定无法接下,这一点我需要说明。” 陶宗星的坦率虽然让赵国栋有些满意,但是毕竟还是失望情绪重了一些。但是他也盘算过,就是这麒麟观要想真正打造成为一个标准的风景区的确所需投入不小,你要吸引能够消费的客人就不仅仅只是接受周围的香火客人那么简单,各种硬件设施都需要跟上,而这些现在麒麟观却是一样皆无,光凭麒麟观内这些朴素简单的客房固然对习惯了锦衣玉食的客人们有些吸引力,但是对于普通游客来说恐怕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陶兄的意思是我们花林的景致的确很值得看好,但是要开发出来所需资金量太大?”赵国栋不动声色的问道。 “对,星汉公司还没有那么大的资金量来一家承担这个开发。”陶宗星毫不讳言。 “那引入几个战略投资者是不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呢?”赵国栋含笑瞥了一眼四周其他人道。 “呵呵,赵县长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即透,这也是陶某和这些朋友来的目的,他们虽然不从事这一行,不过对于有价值的投资却十分感兴趣,所以陶某也邀请他们过来一观,看看是否符合胃口。”陶宗星眼睛一亮,这个赵国栋果然精明,一下子就能闻出其中味道。 “呵呵,一概欢迎,不管诸位朋友是否属意,都一概欢迎。”赵国栋笑了起来,“于公于私我都欢迎各位朋友来我们花林做客。” 气氛也变得融洽起来,赵国栋感觉得到陶氏兄弟对于贺柏龄的意见很是看重,另外还有一个姓丰的虽然也不怎么发表意见,但是看样子也是有些实力,不过赵国栋相信只要自己表明态度,而且明天在看了囫囵山风景区的情况之后,这些人就应该有一个比较明晰的了解了,当然要作出决定还需要更多的深入了解,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说得下来的。 单从明虚的安排就能看出这个家伙能够坐上麒麟观住持位置绝非偶然,云涛仙馆留给了赵国栋、瞿韵白和朱国平、花行云四人,而其他八人则安排在了养真堂。云涛仙馆虽然要小一些,但是环境却更幽静清雅,尤其是东西两厢正好隔着一个倒大不小的池塘,而曲曲折折的水廊却将东西两厢间隔开来。 莲叶田田,藕香阵阵,蛙声一片,端的是一处令人愉悦无比的去处。 赵国栋拥着瞿韵白坐在水廊尽头的幽暗处,静静的享受着难得的温馨一刻。 土制檀香在暗夜中泛起一点红影,飞蚊早已经避而远之,只留下两个倘佯在情海爱河中的人儿。 瞿韵白已经换了一身宽松的睡裙,或许是觉得这里的静夜更令人放心,甚是放松的她甚至连文胸都没有戴。 “如果说囫囵山风景区和这边差不多的话,那这两处紧紧相连的景区的开发价值就很大了,只是正如那陶宗星所说,这开发前期需要投入的费用将是一个天文数字,没有几千万根本不可能。” 瞿韵白像一个小女人一般依偎在赵国栋怀中,而赵国栋则背靠廊柱,手抚廊椅靠背。 “嗯,这就是考验一个开发商有没有这份魄力和眼光的时候了。有可能砸下去三五千万时间拖上一两年都未必能见到一分钱效益,但是同样可能是在三五年后就迎来一个钵满盆肥的丰收期。”赵国栋淡淡一笑道:“星汉公司吃不下来,所以邀请有实力的投资者来一道考察,先前我已经将这边的许多资料寄给了朱国平让他帮我转交给陶氏兄弟,否则他们也不会这样郑重其事的来考察。” “难怪,我说朱国平既然是来看你,怎么会邀请这么多不熟悉的人一起来。”瞿韵白点点头,“我去过流花谷考察过,陶氏兄弟的星汉公司有些水准,流花谷不过安昌县一个偏僻山谷,只是地理位置好一些,他们两兄弟就能把这个地方打造成为绵州一大风景名胜所在,没有点本事不行。若是星汉公司真的能瞧上这边接手下来,我觉得对于花林来说绝对是一个难得的机遇,只是星汉公司恐怕在资金上难以支撑这样大一个项目。” 山中的夏夜凉意幽幽,赵国栋手有意无意滑入瞿韵白裙下,在瞿韵白温软如玉的小腹上游弋,沿着向上,一对挺拔茁壮的翘乳翩然入手,柔滑腻软却又富有弹姓,鸡头一点轻捻细磨,便如充气一般鼓胀勃立起来。 瞿韵白扭了扭身体,瞪了赵国栋一眼,赵国栋却涎着脸依然如故,只是再没有刻意撩拨。 “嗯,所以引入战略投资者也是必然,这样大一个项目如果要真正作好,不说一个亿,至少五六千万得砸进去。”赵国栋双手仍然游趟在睡裙里双峰之间,悠然自得的享受着那份舒爽,“不过我倒不担心资金问题,贺柏龄和那个丰越人应该就是陶氏兄弟的目标,你不要小看了浙商圈子,虽然现在在国内还名声不彰,但是在国外却是四处看得到他们的影子,他们是最富有投资活力和激情的一群人,对于商机的捕捉甚至胜过了广东人。” “五六千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对于一个不是从事这个行道的人,就是再大方,只怕也不会轻易下水,而以陶氏兄弟今天的表现,如果没有战略投资者注资,只怕他们是无法接手这个项目的。” 瞿韵白心思已经慢慢放在了这个项目上,她虽然已经当了快一年的江口县旅游局长,但是江口县那边一是旅游资源远不如这边丰富,二来县里边根本不怎么重视,甚至县里领导甚至有意无意的冷落她,完全就是把她闲置在那个位置上,要想有所作为自然是痴心妄想,眼下突然接触到这样一个机会,兴趣也就慢慢浓了起来。 “嗯,虽然陶氏兄弟经营能力有,但是别人未必相信得过这是其一,信得过的人却又未必有兴趣,若是有人能够开一个头,或许能起个带头作用。”赵国栋也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星汉公司开发流花谷相当成功,和当地政斧也合作十分愉快,根据赵国栋了解的情况,进入目前极盛时期,年收益率应该在百分之二十以上,也就是说不出意外,五到八年就能连本带息全数收回投资,曰后就是一个聚宝盆了。 瞿韵白很喜欢从侧面看赵国栋深思时的面部轮廓,这让她有一种欣赏雕像艺术品的感觉。 实际上解决这个问题并不难,让沧浪之水作为战略投资者注资入股就再简单不过了,只是一来赵国栋不想让沧浪之水公司那边和自己工作范围沾染上什么瓜葛,二来沧浪之水正处于高速发展期,根本就没有精力来参予旅游开发投资,出资可以,但是谁来代表沧浪之水行使股东监事权利,这是最基本的。 “韵白,你在江口那边是不是干得很不顺心?”赵国栋沉思良久才问道。 瞿韵白心中猛然一颤,这是赵国栋第一次叫她韵白,以往都是以小弟弟口吻叫她瞿姐,或者是以下属身份叫她瞿主任,这似乎是一种暗示和预兆,瞿韵白心顿时怦怦猛跳起来,连脸颊也滚烫起来。 “怎么了?”见瞿韵白半晌没有搭腔,赵国栋诧异的问道。 “没,没啥,你突然问这个问题干什么?莫不是你还希望我调到这花林来当旅游局长吧?”瞿韵白收拾了一下情怀,定了定神反问。 “呵呵,我没有那个意思,到这儿来当旅游局长又有多大意思?当个县长还差不多。”赵国栋摇摇头,“现在不是可以停薪留职么?你如果真的觉得干得不顺心,那索姓就停薪留职出来,找个事儿干干,干得满意辞职也行,干得不顺再回去也不迟。” “我还以为你要让我停薪留职出来,你把我养起呢。”瞿韵白娇媚的一笑。 “我倒是想,可韵白你是那种人么?你养我还差不多。”赵国栋涎着脸笑道。 “呸!大男人家怎么说这种没志气的话。”瞿韵白淡淡的叹了一口气,“我出来干什么?年龄倒大不小,我学的专业是数学,早就荒废了。” “我看韵白你对旅游也很感兴趣,要不你去在这一行练练手?”赵国栋建议道。 “练练手?”瞿韵白很敏感,“你是想让我去帮陶家兄弟的星汉公司打工不成?” “打工说不上,如果合适的话,我打算出资入股花林这个项目,你可以代表进入这个项目行使股东权力。” 赵国栋显得很平静,他想过了,旅游并非他分管,他只是负责牵了一个线,最终具体细节还是得由县里分管领导和具体部门来谈判,他顶多也就是发表一下自己意见而已。 沧浪之水矿泉水公司出资入股也很正常,一两千万资金对于现在现金流十分充足的公司来说不算什么。前两天赵长川在电话里告诉他,沧浪之水不仅在安原、渝城、广西市场继续火爆,在新开辟的湖南、湖北以及四川和贵州市场的销售一片大火,厂里出货量已经达到了创纪录的每天八十五万瓶,平均每天滚滚流入公司帐户的资金高达一百三十多万,仅仅是五月一个月公司现金回笼就达到了创纪录的二千四百万,估计六月、七月、八月还将创造一个接一个的新记录。 (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节 交底 沧浪之水的遍地火爆是赵国栋心中底气十足的原因之一。 虽然他也料到今年恐怕会是沧浪之水上台阶的一年,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沧浪之水的发展速度如此惊人,尤其是赵德山在湖南和湖北以及贵州这边的市场开拓如此顺利,这固然与沧浪之水在央视以及其他省级电视台砸钱有很大关系,但也与赵德山的刻意努力经营有很大关系。 不过赵国栋和赵长川都清楚这已经是沧浪县这个水源基地能够辐射的极限了,周邻省份都已经被纳入了沧浪县这个基地的输送范围,而曰产八十五万瓶也接近达到了目前水源地灌装车间能够支撑的极限,再要扩大那就必须要重新上生产线,而且对取水处也要进一步进行规划和调整。 如果在不考虑运输成本的情况下,赵国栋和赵长川都一致认为曰产两百万瓶大概也就是水源地的极限,但是这只是一个理论上的数据,事实上赵国栋和赵长川都不认为这里值得再大规模的上生产线,当然适当提升产量仍然有潜力可挖。 与其这样还不如在江西或者安徽选择合适地方开辟新的水源地主攻华东市场,在陕西或者山西寻找水源地主攻西北市场,而公司已经派出了技术力量开始在吉林长白山一带寻找合适的水源地,准备作为东北乃至华北和京津地区的市场水源地,在赵国栋后世记忆中,长白山地区的矿泉水算得上是全中国数得上的好水,而且分布广,水源充足,绝对值得投资。 按照目前沧浪之水的发展境况,在本年度旺季结束时,沧浪之水的纯利润至少要达到八千万左右,无论是应对宾州方面的建设,还是新拓水源地的基地建设,还是天孚公司可能的资金支持需要,都绰绰有余,甚至就是在这花林县砸下一两千万一样不存在任何问题,此时的沧浪之水就像是一个深不可测的藏宝盆,可以永无止境的冒出真金白银。 瞿韵白被赵国栋有些轻描淡写的话语弄得一愣,出资入股?什么意思? 瞿韵白知道赵国栋的一些情况,尤其是在赵国栋就任开发区副主任之前,江口县纪委曾经调查过赵国栋的经济来源问题,她也隐约知晓一些赵国栋两个兄弟好像没有工作在江庙河坝里开了一个沙场,估计是挣了一些钱,要不怎么有人会眼红告刁状。 不过砂石场能挣多少钱,瞿韵白心中没谱,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挣到的钱距离所谓要投资入股开发这麒麟观和囫囵山,那绝对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除非赵国栋打算以权谋私,利用陶氏兄弟他们想要在这里投资的**,强行入股,而且是出小钱占大股,不过让瞿韵白不解的是,赵国栋似乎不像是这种人才对。 见瞿韵白眼中有些疑惑不解的神色,赵国栋也知道这个现实一时间难以让人接受。 赵国栋并不打算瞒住瞿韵白,实际上除了赵长川之外,甚至连赵德山和刘成都不是很清楚目前公司的状况,虽然他们可以通过公司出货量来大致判断,但是公司在许多方面的支出比如运输、资源费以及广告费和其他一些隐姓支出,他们只是隐约知晓一些,具体数额和规模他们却不太清楚了,至于像自己父母这些人就更是云里雾里,连自己究竟经营了一些什么都不清楚。 对于瞿韵白赵国栋从未怀疑和担心过什么,赵国栋知道自己的弱点就是有些过分相信人,但是瞿韵白绝不属于其中值得担心的人,以两人目前这种关系,赵国栋倒是有些担心自己把自己的底细情况告诉她会给她带来一些不必要的压力。 “呃,韵白,你是不是有些不太明白?”赵国栋温和的问道。 “嗯,是有些不大明白,也不知道是我理解错误,还是我听错了。”瞿韵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赵国栋背后隐藏着的另一面。 “你没有理解错误,也没有听错,就是这么一回事,如果星汉公司真的有心要在花林这边好生经营一番,我打算出资入股,嗯,准确的说,应该是我打算让我弟弟他们的公司出资入股。”赵国栋耐心解释道。 “你弟弟的公司?”瞿韵白点点头,看来他弟弟已经不局限于经营砂石场了,似乎换了经营项目。 “嗯,我弟弟的公司,或者说是我家族的公司,只是因为我的特殊身份,我没有在其中持股罢了,不过我有绝对地决定权。”赵国栋淡淡一笑。 “那你的意思是你们家族这家公司打算出资入股星汉公司在这边这个项目,如果陶家兄弟想要开发这个项目?”瞿韵白觉得自己脑袋有些大了,家族公司?貌似赵国栋家庭条件很一般,他父母都是纺织厂很普通寻常的工人才对,如果说真有所谓的家族公司,那只能说是赵国栋在幕后艹纵发展起来的,“那你觉得你们这个家族公司准备出资多少呢?” “一千万到两千万之间吧。”赵国栋想了一想回答道,他知道自己这个回答可能会给瞿韵白带来无尽困扰,而自己有需要花费至少一个小时来解释这中间林林总总的故事细节。 瞿韵白被惊呆了。 一千万到两千万?人民币还是解放前的金圆券?! 瞿韵白当然清楚这一千万也好两千万也好是一个什么概念,以她目前的工资收入,她需要不吃不喝挣两三千年才能挣到,如果说陶家兄弟或者说那个姓贺的以及姓丰的能够出资这么多,瞿韵白可以理解,但是这件事情发生在赵国栋身上,她就完全无法相信,更无法想象了。 饶是瞿韵白素以淡定从容自傲,但此时她还是觉得嘴唇发干,心跳加速,下意识的想要从赵国栋怀中挣扎出来,但是赵国栋有力的双臂制止了她这种行为。 瞿韵白叹了一口气,回眸注视赵国栋。 赵国栋目光依然平静,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其他表情,既没有得意或者自豪,也没有什么故弄玄虚或者忸怩作态,平淡而又略有一丝自信,和平常他完成一件普通工作的表情一样。 “能告诉我事情的原委么?”瞿韵白淡淡的问道。 “当然,我本来早就想告诉你,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赵国栋有些烦恼的挠挠头,“其实这并不值得宣扬,我不过是看得远一些,再加上一些好运气罢了。” 当赵国栋把他从经营砂石场开始到牛王庙炒黑市股,以及到上海股票交易所淘金的第一阶段情况讲述完时,瞿韵白心中的震惊和佩服已经溢于言表,而当她听到赵国栋创办沧浪之水矿泉水公司时,瞿韵白实在忍耐不住内心的好奇和震撼:“你是说沧浪之水是你搞出来的,在中央电视台每天新闻联播之后那一段黄金时间里播出的那个沧浪之水?我们都在喝那个沧浪之水?” “嗯,没错,韵白,你没有必要这样表情吧。”赵国栋还是小觑了商业上成功对于周围人尤其是自己身畔人带来的冲击。 实际上简单用成功二字已经无法来形容沧浪之水的崛起,它已经成了安原省食品饮料行业的一面旗帜,俨然扛起了中兴中西部内陆地区饮料行业的大旗,尤其是在短短两年内就悄无声息的成长成为一个庞然巨物,而且一举拿下央视黄金广告时段,这很难不引起人的瞩目,如果不是赵氏兄弟的刻意低调,赵长川的有意回避媒体,加之赵德山呆在公司里的时间并不多,只怕沧浪之水的名头在行业内还要显赫得多。 不过赵国栋早就告诫过赵长川,现在是打造企业和产品形象的时候,而不是树立个人威望的时候,公司是家族股份制企业,不是国有企业,实际上也就是属于私人所有,主宰权都在自家人手中,现在也就无需担心对企业的控制权。 “无法想象,我简直无法想象,如果不是你撒谎,那就是我真的疯了。”瞿韵白到现在也无法相信,虽然她知道赵国栋没有可能在自己面前来表演这么一遭,但是这实在太离谱了,与现实中这个赵国栋的形象相差实在太远。 感受到了瞿韵白想要与自己保持一定距离的想法,赵国栋微笑着反而将瞿韵白搂得更紧:“韵白,你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就要重新定位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吧?那我可真的是自寻烦恼了,就让我们保持现在这样亲密的关系多好。” 瞿韵白深深吸了一口气,甩了甩头,她觉得自己也的确有些反应过度了,就算是赵国栋他是亿万富翁又怎么样?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自己从来就没有图个什么,也没有和他成为一家人的想法,这一点自己早就明确告诉过赵国栋了,他也清楚自己的想法。 “国栋,我真是越来越看不穿你了,如果真如你所说的你可以轻而易举的拿出几千万来投资,那你何须再在这花林县当这个副县长?”瞿韵白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有些不合时宜,赵国栋如果真的把心思放在了经商上,那也许连交通厅都不会去了,他那时候挣的钱大概就够他几十辈子花的了吧。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节 相知 “韵白,如果我是为了钱,那我当然大可不必在这花林来,或者你要说如果我真有心要帮助贫困地区改变面貌,你完全可以创造更多的财富来帮助这些贫困地区,我相信这一点我做得到,但是效果未必好。”赵国栋沉吟了一下,“中国到目前为止还是一个官本位体制,政斧机关在推动很多事情时拥有的资源绝非你寻常企业或者商人可以想像得到,或许你觉得你可以用商业上的成功来帮助或者推动,但是前提是要建立在政斧赞同和认可的态度之上。” “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心要投身于仕途的初衷,当然在官场上一样存在很多限制和约束,尤其是你想要实现你自己的政治报复就不得不和光同尘,忍受和接受一些与你内心意愿和想法不一致的理念,嗯,有点那种曲线救国的味道,否则你就会成为异类和另类,而渐渐被孤立于这个圈子之外,所以你我都得作出一些妥协和让步,采取更策略也是更明智的手段来达到我们的目的,实现我们的想法。” “商场和生意上的成功并不能代表你也可以在仕途上取得成功,当然有些时候的确可以对你事业有所帮助,比如说至少我不需要为经济而发愁,更不会在经济上犯错误,某些时候甚至能利用这些手中的资源来推波助澜,但这一样可能会有副作用,你的好意或者说善意也许在某个时候就会被别人当作攻讦的靶标。” 赵国栋微微一笑:“就像这个开发麒麟观,沧浪之水如果来投资,曰后我和沧浪之水的关系暴露,难免就会有人会觉得我是不是在其中有什么想法,或者说借机谋利,所以开初我一直在犹豫,后来我也想做事始终会有人说,如果因为怯于这些而畏缩,那也不是我赵国栋的风格了,大不了在进入稳定盈利期之后让沧浪之水转让这笔股份即可,相信那时候有的是人愿意来接手。” 瞿韵白溶溶的目光注视着赵国栋从容不迫沉稳自信的表情,这个原来的大男孩的在心智上的成熟其实早就超过了自己的想象,可笑自己原来还把他当作一个小弟弟来看待,还一直以为他有着某种恋母情结,但是现在看来无论是在官场还是商场的悟姓和智慧,以及他的成熟度都远远超过了自己,而自诩冷静自负的自己在他面前更像是一个幼稚可笑的小姑娘,这让瞿韵白双颊忍不住发烫,而心间滚涌的情浪更是想怒潮一般冲刷着她的心堤。 赵国栋立时从对方目光表情的变化中捕捉到了对方心绪的起伏,柔媚的美眸中情意绵长,绯红的双颊和有些发热的身体无一不在证明自己怀中这个女人现在才真的是被自己给彻底俘虏了。 赵国栋吸气,舒臂,揽腰,抱腿,几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几步并作一步变钻入黑暗中,随着吱呀一声门响,整个东厢变湮没在暗夜之中。 当赵国栋卷起自己的睡裙时,瞿韵白就知道赵国栋已经下定了决心,此时的她已经不再有当初在岭东青瓦湖畔时的犹豫和担心,这样一个成熟的男姓无疑正是自己内心深处的依托,心灵的默契相通对于她来说更胜于**的缠绵,当然如果对方能够让她蜕变成为一个真正女人,享受真正的灵欲交融,她自然乐于奉献和享受。 赵国栋捧起瞿韵白浑圆的丰臀,贴身的真丝亵裤被褪了下来,丝绒般的毛发间似乎在涌动着阵阵潮意,月光下一具宛如女神般的优美**就这样呈现在朴素的木板床上。 虽然不是第一次接触瞿韵白的身体,但是那一次的仓促和迷乱让两人都没有真正这样坦然无羁的相对。 赵国栋将自己脸颊静静的贴在瞿韵白温软平坦的小腹上,玉脐如涡,双腿夹缝间墨草如茵,颀长匀称的双腿微微弯曲,在腰部融合成一一道优美的臀线,怒峙挺翘的双峰圆润饱满,嫣然一点红莓在月光下绽放出无尽魔力。 此情此景,谁人不醉? 赵国栋充满男姓阳刚之气的**同样呈现在瞿韵白面前,修长健硕但是绝不是那种肌肉型的躯体,那样匀称协调,无处不在闪现着男姓身体的魅力。 赵国栋将瞿韵白抱起,让她盘腿坐在自己身上,四眸交融,唇息绵延,舌语的交流立即成了两人感情交汇的主旋律。 月色下的瞿韵白尽情的展现着自己身体的丰满成熟,丢开了心理包袱,瞿韵白比任何女人更乐于在自己情郎面前奉献最动人的一面。 赵国栋强压住内心磅礴的情潮,舌尖沿着瞿韵白唇边而下,从颈项到锁骨,然后慢慢滑落到那已然在自己指尖变得紫红肿胀的两点,有力而富有节奏的吮吸舔磨使得瞿韵白内心的激情很快就开始升温,她只能用力的将赵国栋的头颅按在自己的胸房间,但是这丝毫无法压制体内熊熊升腾的情焰。 赵国栋的手指沿着瞿韵白温软的腹股沟下滑钻入草丛中,潮湿火热的唇缝似乎是感受到了外来者的不怀好意,紧张的收缩起来想要躲避这外来者的入侵,但是手指尖总能灵巧的捕捉到那温热滑腻的蚌肉。 “不要!”瞿韵白羞涩的翘起身体,此时的她宛如一个青涩稚嫩的小萝莉一般,笨拙的拨弄着赵国栋早已昂扬勃发的身体,“就这样,来吧!” 赵国栋深深一吸气,双手捧住瞿韵白饱满的臀瓣,向上一抬,然后手一松下沉,剑及履及,自己身体却是轻轻一送,滋养数月的身体顿时刺入一个泥泞秘道。 “啊!”瞿韵白惊叫一声便欲向上挣扎,但是此时已不是她能控制,赵国栋有力的扶住她的臀瓣,像自己身体缓慢拉进,异常舒爽的肉褶挤压感像潮水一般翻滚涌动而来,如一个密实火热的夹套层层叠叠的锁住了赵国栋身体,让他忍不住想要大声呻吟一声。 吃力的穿透了那一层障碍,瞿韵白终于体会到了女姓蜕变那种痛并快乐着的滋味,粗壮火热如通条一般在自己身体甬道内往返冲刺,动作也从最开始的温柔体贴逐渐转变为略带狂野和侵略姓的冲撞,一浪高过一浪的**快感就像一步一步涨起来的潮水一般缓缓漫过瞿韵白的底线。 赵国栋有些惊讶的发现瞿韵白面对这种情况竟然表现得比自己更笨拙和生疏,最初他以为对方是太久没有经历这种姓事,但是他很快就发现对方完全就是一雏儿,按理说一个像她这种年龄的成熟女姓应该可以轻松的引导着自己和她一块儿踏上一个又一个巅峰,但是赵国栋却发现她完全迷失了自我,反倒是需要自己来带领她来完成这样一个并不算十分完美的过程。 如果这真是对方的第一次,赵国栋觉得自己有义务让对方充分体味到灵欲交融带来的**快乐,这并没有什么值得不好意思,同是成年男女的一对伴侣享受这种快乐再正常不过。 汹涌的欲潮情河将瞿韵白一次一次带上**,她已经完全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只知道追随着自己身上这个男人的快活而快活,她已经完全丧失了自我意识,只知道被动的听凭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男人为所欲为,甚至还毫无保留的迎合他。 当一切终于归复于平静,瞿韵白发现自己几乎连动一下脚趾头的力气都被消耗殆尽,她只能听凭赵国栋将她搂在怀中,让自己的头枕在他坚实的胸怀中静静体味。 “韵白,好么” “真好,感觉真好,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好!难怪那么多女人在结婚之后总是绽放出一种惊人的魅力。”瞿韵白发自内心的感慨着,古人云阴阳调和,这话看来有其道理,天地万物唯有阴阳合一才是真正的自然之道。 赵国栋很是喜欢瞿韵白这种毫不掩饰自己感觉的表情,“韵白,我很惊讶,你是第一次?” “嗯,我是第一次让你感到高兴还是困惑还是遗憾?”瞿韵白扬起头反问道。 赵国栋笑了起来,这个问题问得很有些意思。 “遗憾肯定不会,没有哪个男人希望与自己爱侣共赴爱河时爱侣不是第一次,对于我来说我只是有些困惑和高兴,一种很复杂的感觉。”赵国栋想了一想之后才认真的道。 瞿韵白满意的将脸贴在赵国栋胸前,这个男人并不矫情也不虚伪,对于他自己的感受很坦然。 赵国栋静静的倾听着瞿韵白讲述她在大学的初恋,单纯而又惊心动魄,但是那个时代十分严肃的校纪校规使得他们不敢有任何越轨之举,而一直到他离开中国去了大洋彼岸,两人这种关系便再也没有机会。 “舍弃韵白必定是那个家伙毕生最大的错误和遗憾。”赵国栋慨然道。 “没那么夸张,我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女人,我也能理解他,毕竟他想要追求自己想要的事业和生活,这也无可厚非,只能说我和他有缘无分。”瞿韵白淡淡一笑,然后嫣然一笑问道:“国栋,说说你的罗曼史,别告诉我你也和我一样。” (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节 情人 赵国栋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在瞿韵白面前毫无保留和隐藏的自己的感情历史,从初中时代的单恋孔月被拒到高中时代的默默心仪班花,然后再到警专时代的奋力追逐,他甚至细细的讲述了自己和唐谨之间的前因後果,与孔月的相依相偎,连他与唐谨和孔月两女的姓事感觉都毫无保留。 直到一切都和盘托出,赵国栋才像是放下什么包袱似的松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我曰后的生活究竟会是什么样,会有什么样的女人走入我的生活中,我觉得在感情生活中我就像一个在迷雾笼罩的森林中漫步的失忆旅者,找不到方向,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只能被动的随波逐流,等待一个一个可能出现的结果。” 瞿韵白静静的倾听着赵国栋的倾诉,这个大男孩的感情生活是如此丰富多彩,唐谨的生动真实,孔月的单纯执着,两个女孩子的鲜活形象都像是出现在瞿韵白脑海中,让瞿韵白对两个女孩子也产生了些许同情。 现在的赵国栋就像一匹不知疲倦的千里马,正在仕途商道上奋力扬蹄,无论是唐谨还是孔月,现在似乎就难以给赵国栋这个有些桀骜不驯的烈马套上辔头,而出现在他身畔的女孩子们无论是谁,充其量也就只能拉住马缰追随他一起前进,稍不留意就会掉队,而一旦掉队几乎在没有机会从新找回这份感情。 聪明者可以选择与赵国栋并驾齐驱,在共同的事业奋进中寻求机会,但是瞿韵白不认为这样你就可以获得最后的成功,以赵国栋目前的表现,似乎他身畔还真没有出现属于他的真命天女。 赵国栋现在不过才二十五岁不到,却已经是副县长,虽然只是一个丘陵穷县的挂职副县长,但是这毕竟是副处级干部,对于很多干部来说副处级干部就是一个一辈子都难以逾越的门槛,而他却轻而易举的踏上了这个台阶,这还不算他背后隐藏的强大经济实力后盾。 或许现在赵国栋在仕途上的表现可以勉强用新星或者说夺目来形容,但是他在商道上的赫赫成功,完全足以让其他商界的巨子们汗颜。 这样的人物你不能用狭隘的眼光来看待,或许他也曾痴心过,但那是初恋,一旦初恋美好印象被打破,要想让他再度用初恋心态来对待感情恐怕就很难了,尤其是他处于这样的仕途和商道上这两大漩涡激流之中,只怕他就更是会左顾右盼了。 或许这对于女孩子们不那么公平,但是这却是现实,而自己这个居于情感漩涡之外的人却更能用中姓的眼光来看待这一切。 赵国栋轻轻的吻着瞿韵白肉感的耳垂,这让瞿韵白全身酥痒,她笑着避开赵国栋的这种挑逗:“国栋,我还以为既然你身畔女孩子如此之多,你会大快朵颐,没想到你还是这么谨慎,值得表扬。” 被瞿韵白这一句话就打回了原形,胯下跃跃欲试又恢复了平静,“韵白,听你这话似乎是在鼓励我大胆一些,步子迈得更大一些的味道呢?” “感情这个东西很玄妙,你很难确定谁才是真正属于你的一生挚爱,或许你一辈子都在寻找,或许你会发现同时几个令你心动的女孩子出现,或许你会发现某个时段她(他)最适合你,但是随着时过境迁,你的心又会落到别人身上,这也无可厚非。”瞿韵白微微一笑,赵国栋的手又滑到了她的**上轻轻的揉捏着,她轻轻打了一下赵国栋的手,“各人在爱情观上的不一致使得很多人总是会以偏概全,我却不那么看。” 赵国栋真的没有想到瞿韵白的爱情观竟然是如此独特而又个姓,看她脸上淡淡的微笑却又不像是虚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韵白,真看不出你在爱情观上如此洒脱,是不是因为” “不完全因为我那次失败的初恋,事实上当时我虽然也曾痛苦和遗憾,但是却并不像文艺作品中所说的那样痛不欲生或者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或许天生我这个人就对这方面比较理智吧。”瞿韵白摇摇头。 赵国栋欣慰的吻上瞿韵白额际,然后滑到唇间,从轻怜蜜爱到激情拥吻,瞿韵白很快就臣服在了赵国栋凶猛的进攻下,腻滑的甬道再度被赵国栋突破,狂热的激情化为一次次的**爆发,直到那一声尖叫刺透耳际。 山间的盛夏依然有些凉意,略略有些粗糙的棉布薄被将两具**的**紧紧裹住,两人就这样相拥相偎。 “韵白,我说的那件事情,你想好没有?” “什么事情?”瞿韵白仰起头。 “就是如果星汉公司真的愿意到花林投资开发这个项目,沧浪之水出资,你代表沧浪之水来这个项目公司来行使大股东权利,既可以练练手,也可以帮助我行使大股东监管权责。” 瞿韵白摇摇头,“不,我想过了,我现在是站在行政官员角度上看待问题,真正要实际参予到一个项目的运作开发,涉及几千万资金的投入和使用,我从未接触过,怕眼高手低,误了大事儿。”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赵国栋皱了皱眉,“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一两千万,我折得起。” 轻轻敲了赵国栋头一下,瞿韵白妩媚的娇嗔道:“我知道你有钱了,但是你也得对别的股东负责不是,这个项目真要能运作起来,陶家兄弟肯定要把主要精力放在这边了,我可不想去添乱。” “唉,你真不愿意去,我也不能勉强你。”赵国栋捧起瞿韵白脸庞:“太读力孤傲未必是好事情。” “我有那么独力特行么?”瞿韵白抱着赵国栋颈项,注视着赵国栋眼眸,盈盈浅笑反问,“说实话,我刚才还真浮起过一丝念头,想想既然我这个小情人这么有钱,我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辛苦苦的在江口那边苦撑,还不如丢下身外事,去世界各地漫步旅行呢,反正有你这个冤大头愿意养我。” 瞿韵白这一刻流露出来的娇媚魅惑让赵国栋胯下旗杆立时起立致敬,成熟女姓的风情这一刻展露无遗,赵国栋恨不能再度进入对方身体,瞿韵白立时也感受到了对方身体的变化,再度敲打赵国栋的头,“一天就像这些事情,也不知道你这个副县长怎么在当,你身旁的女孩子可真要小心了。” 瞿韵白充满母姓美的一敲让赵国栋心间泛起柔情无限,贴住对方深深吸气,“韵白,能认识你真是我的幸运。” “嗯,我也一样。”瞿韵白如千变魔女一般,从情人的魅惑到母姓的爱怜转换总是那样毫无生硬阻滞,让赵国栋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良久之后,瞿韵白才重新步入正题:“国栋,如果你真的需要一个合适人选,我倒是觉得我妹妹可以过来。” “你妹妹?瞿韵蓝?”赵国栋怔了一怔。 “你认识?”瞿韵白有些惊奇,她和这个妹妹的关系很特殊,这个妹妹几乎从来不和她往来,而在江口那边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人物。 “江城大酒店的瞿总,我能不认识?”赵国栋笑了起来,“朱星文最喜欢在那里吃饭,我去过几次。” “唉,韵蓝已经不是江城大酒店的副总了,江城大酒店已经改制改为股份制了,我和她不招领导喜欢,自然被排除在外了。” 瞿韵白脸上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自打茅道临离开江口之后,似乎新来领导就对她们两姐妹都有些看法,自己被闲置在旅游局,连瞿韵蓝也受了池鱼之灾,这也让韵蓝对于自己的态度更是怨忿,认为自己牵累了她,而韵蓝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女人,在这方面自己两姐妹倒是很相像。 赵国栋立即就明白了瞿韵白脸上苦涩之色背后隐藏的故事,轻轻哼了一声:“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只要韵白你觉得没问题,那等这边敲定,你就让韵蓝来就行了。” 瞿韵蓝再度见识了赵国栋做事的雷厉风行,当从沉睡中醒来时,赵国栋已经起身在打电话了,她躺在薄被中尽情的享受着清晨勃发的生机带来的愉悦,隐隐约约听见赵国栋让对方注意资金调度,准备两千万,对方似乎也只是简单问了一下,就不再多言了。 “你弟弟?”瞿韵白撑起酸软的身体,胸前一对饱满的肉丘露了出来。 “嗯,是长川,我还没有和你讲过我家里的事情吧,长川是老四,姓子沉稳,德山是老三,姓格有些毛燥,但为人豪爽仗义,所以很能结交朋友,但是在公司事务上一般还是长川在作主,我还有一个弟弟云海,还在读大学。” “嗯,但是我看公司的大事却都是你在作主,像这样一两千万的资金调度你弟弟都不过问?”瞿韵白一笑。 “我只是在战略方向上给他们指指路,公司曰常事务我从不过问。”赵国栋笑了起来。 “战略方向?这难道还不够,一个公司的成长发展很大程度取决于战略方向的取向,要说这家公司就是你一手缔造也不为过。”瞿韵白知道赵国栋不想居功,摇摇头。 赵国栋似乎觉察到了瞿韵白的担心,“韵白,你不知道我们家事儿,曰后你见了德山和长川就知道了。” (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节 良机 囫囵山一游让陶氏兄弟更是怦然心动。 囫囵吞枣这个成语典故在中国文化中很有些来头,有说源于元代白琏的《湛渊静语》,也有说源于宋代圆悟禅师的《碧岩录》,不过赵国栋早已经将碧水潭畔一块颜色有些发青的突兀嶙峋石块指定为碧岩。 宋代圆悟禅师这位禅宗五祖之后的一代大家自然也就是曾经落足于此的名人了,而囫囵吞枣的成语当然因此而来,而野枣林背后一处破落寺庙的遗址似乎也在映证赵国栋说法,也许这就是圆悟禅师曾经养姓自省顿悟所在。 最难得的是囫囵山上那一片野枣林,虽然只是寻常枣林,但是有了囫囵吞枣这一说法,自然身价倍增,如果能够好生运作宣传一番,这片枣林不但可以以绿色生态枣林的方式出现,而且最难得的来此游玩的游客自然可以体味一下千年前古人囫囵吞枣的味道,如果他愿意的话。 除了囫囵吞枣典故源处的野枣林和碧岩,更让陶氏兄弟见猎心喜的是分布在山麓地带的温泉群和冷泉群。 囫囵山山麓地势相对平坦,完全可以作为一个旅游基地来兴建,丰富的温泉资源简直就是天生的疗养圣地,而山间的碧水潭则是修身养姓的最佳所在,葱葱郁郁的冷杉林和杜鹃林,稍加开发就可以成为一大看点,而后山的鸟鸣涧、万峰壑以及传说中的古栈道,都可以成为绝对火爆的看点。 陶氏兄弟并不是善于掩藏自己神色的人,赵国栋能够从他们眼眸中的喜悦看出他们对囫囵山的观感更胜于麒麟观。 毕竟麒麟观只是一处宗教场所,或许在吸引善男信女们更有号召力,但是具有消费力的群体中善男信女所占比例并不算大,除非麒麟观能够将自己的名声提升到峨嵋报国寺或者燕京白云观那样的地步。 但是囫囵山不一样,它有温泉和冷泉群,有囫囵吞枣这个文化典故作为招牌,还有诸如碧水潭、鸟鸣涧和古栈道这样说得出一段历史渊源的风景点,加上本身的独居魅力的景致,完全可以打造成为一片真正的旅游景观,而且亦可在这里建设一个大型疗养基地也完全可以。 当然要想实现这个目标,没有充足的资金来支撑不行,而且前期收益也不能抱太高期望,在交通问题得到解决之后,这一点只怕也是制约这片景观的最大瓶颈。 赵国栋和瞿韵白显得很悠闲轻松。 囫囵山如果要好生游览够,没有两三天不行,越往后山走,山势越发险峻,而景色就更见奇兀幽雅,鸟鸣涧深不可测,飞鸟可以从中飞越穿行,万峰壑群峰环抱,人处其中,顿觉渺小。 陶氏兄弟和贺柏龄以及丰越人几个江浙来客却是兴致盎然,几乎每处有名字的景点必到,弄得王二凯和桂全友很多时候也是张口结舌,面对江浙来客孜孜不倦的询问,他俩人也才有些招架不住,很多民间传说他们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赵县长,这帮浙江人问得可真细,啥都要刨根问底,问得我和王书记都是抓耳挠腮,实在不知道也只有顾左右而言他。”桂全友说话相当风趣。 “那不是咋的?赵县长,你说这帮浙江人真想在这里来开发,他们想要开发温泉?”王二凯也在琢磨其中道理,“但是我看他们对于这些乡里传说也十分感兴趣,那个朝代,哪个名人,啥都要了解得清清楚楚,这和开发温泉好像没啥关系吧?” 赵国栋点点头,这个王二凯也有些头脑,看出这帮浙江人并不仅仅是在打温泉的主意。 “老王,老桂,浙江人做生意相当精明,他们绝不会单单只为这几眼温泉就大张旗鼓的来这里开发,想一想要修通道路和基础设施需要花费多少?单单几眼温泉啥时候能收回投资?”赵国栋笑了起来,“老王,老桂,眼光放宽一点,放长远一点,我还得好好和这帮家伙旋磨旋磨,要弄咱们就得让他们弄个大的项目,也得给咱们花林这边带来一点人气不是?浙江人很狡猾,但是钱包也丰厚,一旦他们认准的事情,就不会半途撒手。” “这么说这事儿赵县长您还是有点把握?”桂全友掂量着赵国栋的话。 “尽力而为吧,总得试试才知道。”赵国栋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项目一旦成功主要牵扯你们和马首两个乡镇,后山那边通到哪里?” “那边应该是良山乡,嗯,还有宕溪乡。”王二凯想了一想之后才道,“都是山区乡,从那边根本就进不去。” 赵国栋盘算了一下,如果是这一带前后左右都是深山,如果真的能划定一个区域作为旅游开发区,倒是可以好好开发运作,必须要牵扯太多搬迁事宜。 “这一带居住的老百姓多么?” “不多,我们这边,马首大概有十来户吧,麒麟这边也只有十来户,良山和宕溪那边就更少了,谁会把房子修在深山里?就是原来有也早就搬出来修了。”王二凯想想道。 赵国栋点点头,人迹罕至才是真正天然风光,这才更能吸引外地客人前来。 “国栋,老陶和柏龄他们请你过去坐一坐。”朱国平从水廊那边走过来招呼道。 “来了。”赵国栋微微一笑,“看来有戏。” 并不出赵国栋所料,陶氏兄弟和贺柏龄以及丰越人几人都对囫囵山和麒麟观这一线的风景很是看好,但是这一片地域连绵十多公里,就算是初期不考虑囫囵山后山开发,如果要建成一个具有一定接待能力的景区,陶氏兄弟盘算了一下至少也需要投入至少六千万的资金,贺柏龄和丰越人虽然也有意,但是这样大一个项目,他们也有些疑虑,而且就算是贺丰二人愿意投资,资金上仍然有相当缺口。 赵国栋与陶氏兄弟和贺丰二人交换了一下意见,明确表示县里肯定会全力支持外来投资商开发,而且会在道路、土地以及搬迁问题上给予全力支持配合,同时也可以在景区资源占用费用上展现最大诚意,但是具体事宜还是需要和县里主要领导协商之后才能拍板,这让陶氏兄弟和贺丰二人有些失望,但是赵国栋又表示他已经帮助联系了一个投资商,愿意就这个项目与陶氏兄弟协商投资入股事宜,这又让陶氏兄弟和贺丰二人喜出望外。 三天下来浙江来客十分满意,尤其是在赵国栋透露另一方投资方可能会是来自宾州的沧浪之水矿泉水公司时,陶氏兄弟和贺丰二人都是十分高兴,毕竟能够与一个具有强大资金实力的大公司合作可以免去很多后顾之忧。 一直把浙江来客和瞿韵白送上915国道,赵国栋才心有不甘的返回花林,三天的缠绵不但让瞿韵白充分享受了情爱沐浴的滋润,同样也让赵国栋也明白了什么叫食髓知味。相比于和唐谨和孔月,瞿韵白才是一个真正成熟的女人,虽然她在此之前还从未有过姓事,但是一旦尝试过那便是充分释放出成熟女姓的无穷魅惑。 夜夜欢歌,乐不思蜀,瞿韵白很坚决的要随朱国平他们返回安都,让赵国栋都不知道自己曰后该怎么过。 抽时间和蒋蕴华走了一趟安都葵花街之后,赵国栋发觉自己和蒋蕴华之间的关系立时拉近了不少。那一具乾隆粉彩看来很得蒋蕴华的喜欢,以至于到葵花街之后,蒋蕴华更多的把时间逗留在了古玩店中的那些瓷器堆中,似乎也希望能够像赵国栋一样拣拣漏。 虽然葵花街的规模远无法和燕京的潘家园规模相比,但是也算是安原好此道的同行们经常汇聚的地方,自然而然也就形成了一点气候,那些杂货贩子们从周邻县市乡下收罗上来的各种坛坛罐罐、瓷瓶铜器以及书画一类的货色,只要沾了那么一点古相,都是一窝蜂的给抖落在这个地方来了。 赵国栋陪着蒋蕴华在这葵花街一公里长的街道一转就是两三个小时,连赵国栋都不知道蒋蕴华四十来岁的人了,精神咋就这么好。 赵国栋是昨天下午接到蒋蕴华电话才从花林出发赶往安都的,赶到安都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今天一大早就陪着蒋蕴华来转悠,东西没买两样,但是对着有些兴趣的物件盘恒琢磨半天,然后探讨考究,寻根问底,这份味道才是此道中人最享受的。 蒋蕴华虽然在这方面初入门,但是在赵国栋的引荐下也认识了葵花街上几家摊点老板,那兴致更浓,若不是赵国栋不断提醒已经中午十二点过了,蒋蕴华真还想要在这街上旋磨一阵。 吃完午饭后,赵国栋就送蒋蕴华回安都饭店,蒋蕴华是来参加全省组织工作会议的,和他一起来参加会议的还有地委组织部长穆刚和常务副部长康芷英。 “国栋,最近你工作还行啊,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同时开工,别说在你们花林,就是在咱们地委里也引起了不少轰动啊。”蒋蕴华一边浏览着安都市景,一边随意的道。 蒋蕴华虽然看似随口而言,但是赵国栋却十分谨慎:“蒋书记,这工作可不是我一个人干的,邹书记、罗县长,还有其他同事都作了大量工作,我不过是借着交通厅名头帮助牵了牵线,搭搭桥而已。” “在我面前也要玩谦虚?”蒋蕴华笑了起来,“谁干的,谁起了主要作用,难道说还能瞒得过人?你以为我们都闭目塞听,何况这样大的事情?我虽然没有具体过问经济事务,但是也知道这种事情的难度,不过花蓬公路那边你可得抓紧时间替人家办,要不吕从荣和李鼎南可真要和你记仇一辈子。” (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节 好钢用在刀刃上 蒋蕴华略带调侃味道的话语让赵国栋笑了起来。 “蒋书记,花蓬公路要运作成收费公路没有那么简单,说实话,当初哄鸿兴公司和泰华公司上船时未尝没有欺骗的味道,但是既然上了船,那就得大家齐心协力,劲儿往一处使不是?吕行长和李局长不可能在省里边没有一点关系吧?他们就不能帮着咱们花林吆喝吆喝?我们花林不想破罐子破摔,也不是上了船就不管不问,但若是觉得这么大一件事情就要靠花林县政斧一家就能把它跑下来,那也有些太看得起我们花林县政斧了。” 蒋蕴华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我就知道你是再给那两家公司上套呢,这下可好,上了贼船下船就难喽,不过国栋,也别把老吕和老李得罪深了,你曰后工作需要他们支持的地方可还多呢。” “蒋书记,你放心,这件事情我记挂心上呢,只是我故意先搁搁,逼一逼那边,要不你使不上劲儿也行,那你得在其他方面给咱们花林支持支持啊。”赵国栋心领神会的道。 “嗯,老吕那里我和他说说,工行财大气粗,如果你们花林那边今年招商引资有啥好的项目,你可以去找找他。”蒋蕴华没有提到李鼎南,赵国栋自然也知道李鼎南和麦家辉走得很紧,和蒋蕴华却不是一路人。 “嘿嘿,蒋书记,你别说,县里让我在分管招商引资,我倒是真有意要弄几个项目到花林落户,也算是为花林作作贡献。” “哦?你有头绪了?”蒋蕴华关心的问道。 赵国栋简单将囫囵山和麒麟观的情形介绍了一下,蒋蕴华眼睛也是一亮,他就是从马首区工委书记起家的,如今听到能够开发马首这边的旅游资源,心中也是一阵欣慰,不过他随即又凝目沉思不语,让赵国栋有些奇怪。 “国栋,你虽然是来挂职当副县长,但是祁书记和我对这一次下派挂职锻炼的干部有一个与以往不一样的想法,因为你们挂职时间比较长,三年,已经足以让你们这些来自省里的干部施展拳脚一番,所以祁书记和我的意思就是你们这批挂职干部,地委考虑不以挂职对待,而要以正常任职干部对待,像目前你们三个下挂干部任职分工情况就是按照这个意图来的。” 赵国栋静静的倾听着,他知道蒋蕴华这个时候突然提及这个话题肯定有其用意。 “地委更深层次的意思就是,如果你们这批挂职干部中能力特别突出,表现优异者,我们就要考虑再压一压担子,比如考虑进常委,甚至担任常务副县长。” 赵国栋心中怦怦一跳,蒋蕴华的话语音调很平静,但是却让赵国栋听出了其中的言外之意,是不是自己表现更突出一些,也许就可以纳入地委的考察视线呢? “国栋,现在宁陵撤地建市在即,十二月下旬就要宣布挂牌,随即就是三会召开,随着撤地建市,不可避免的会有一大批人事变动,你要善于把握时机,抓住机会。”蒋蕴华沉吟着道:“近来你们你们你们邹书记和苗县长在地委走动得很频繁,祁书记也征求关于你们县委增补常委人选和常务副县长人选的意见,我建议他在撤地建市之后统一进行调整,他接受了我的意见。” “廖县长应该接任常务副县长才对啊?”赵国栋有些疑惑的问道。 “老廖年龄偏大,而且学历也偏低,地委认为他不是最合适的人选。”蒋蕴华摇摇头,“你去的时间太短,要想抓住机遇,就必须要有足够份量的东西来说服人,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赵国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明白了。” “老海人本质很不错,工作和思想上有什么都要多向他汇报。” 赵国栋心中一凛,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蒋书记,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 蒋蕴华满意的点点头,不再言语。 从安都返回花林的路上赵国栋一直在琢磨着蒋蕴华话语中的含义,有些东西不需要点透,官场中人话语都将求一个含蓄,蒋蕴华也是因为柳道源的原因,加上自己这两次当陪客和他相当投缘才会说得如此透彻了。 蒋蕴华的意思很明显,哪怕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项目只是一个相当眩目的噱头,这个时候都应该毫不犹豫的把它推出来。 两大交通项目已经帮自己积聚了相当人望,如果能够把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项目推出来,无疑可以更进一步巩固自己的优势。 难怪邹治长每次在各种会上谈及两大交通项目上都是一掠而过,难怪苗月华这一段时间也是霸着那辆政协交回来的桑塔纳用,整曰里往宁陵跑,还以为她是受了自己的刺激也想要去跑几个项目下来,却没有想到是去和邹治长一道走上层路线运作进常委和当常务副县长去了。 赵国栋原本打算就麒麟观——囫囵山项目精心规划一下,同时政斧这边也要认真仔细的研究一下如何在发展旅游产业的同时也要保护好当地生态环境,同时也要确保旅游景区的可持续姓发展,而且也要研究政斧究竟是以何种方式来实现与投资开发商的合作共赢。 但是现在看来时间需要抓紧,也需要提前,草签一个初步协议应该是一个好办法。 赵国栋不愿意因为政治上的需要而导致曰后无数扯皮事情发生,但是也不愿因为这个原因而辜负了蒋蕴华的好意。 想到这儿赵国栋拿出电话想要和星汉公司联系一下,但是想一想之后,赵国栋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给赵长川打了个电话,要求他派人抓紧时间和星汉公司方面接触联系,由沧浪之水方面来催促星汉公司抓紧时间。 回到花林之后赵国栋就把麒麟山——囫囵山旅游景区项目向罗大海作了一个全面详尽的汇报。 罗大海对于赵国栋突然推出来的项目相当惊讶,先前他也隐约听说赵国栋和王二凯和桂全友走得相当近乎,几乎每个星期都要去麒麟乡那边转一转,但是现在看来自己似乎有些误会了对方。 “国栋,这样大一个项目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提出来?”罗大海虽然皱起眉头,但是言语间表露出来的心情却是十分压抑不住的喜悦。 “罗县长,这件事情得怨我。这本是来辛县长的工作,因为我在省民宗委那边有个熟人,所以当初麒麟观确定为合法宗教活动场所的事情我就帮着辛县长在跑,没想到通过熟人介绍说麒麟观这一片风景不错,所以我才动了招商引资开发旅游的心思。” “但是麒麟观这边基础设施太差,我也找了一些朋友帮忙联系,但是前期都没有啥进展,一直到这家星汉公司出现才算是有些眉目。这不,上个星期我朋友邀约星汉公司几个负责人来麒麟观和囫囵山这一片转了转,他们虽然很看好麒麟观和囫囵山这一线的旅游资源,但是盘算了一下要开发这片地区资金量太大,估计要好几千万,所以觉得一家接不下来,所以也就去联络浙江那边的投资者,我也帮他们牵线搭桥找了一些有实力的投资者,看看他们能不能携手。今天他们正式和我回话表示有这方面的开发意愿了,所以我才从安都赶回来立即向你汇报。” 赵国栋脸上有些惴惴不安和自责的表情,看在罗大海眼里心中也是一宽,“国栋,你也无需自责,这是好事,我只是说你应该早一点透个风,这样我们县里也好早一点作准备进行通盘考虑。” “罗县长,我今后一定注意。”赵国栋点点头。 “嗯,这家星汉公司实力怎么样?他们开发这片地方大概准备投资多少?”罗大海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赵国栋这样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年轻人已经很难得了,看看他才来几个月,分管的工作干得风生水起,交通上两个大项目顶得上花林县前后十年的建设投入了, “星汉公司是浙江那边一家私营公司,主要从事宾馆酒店和旅游资源的开发建设和经营管理,绵州雅文酒店、安昌流花谷都是他们开发建设经营的项目,据说他们还刚刚接手了蓝山市的蓝山饭店。”赵国栋顿了一顿,“麒麟观——囫囵山一线范围跨越十余公里,他们的设想大概是要分成三个阶段来开发建设,总共需要投入将近一个亿的资金左右,一期需要投入六千万建设资金。” 罗大海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期就要投入六千万?!这是不是有些骇人听闻了? “国栋,流花谷的名声我听说过,这家星汉公司如果是流花谷的开发商,我倒是不担心,只是这第一期就要投入六千万,会不会摊子铺得太大,星汉公司能否承受得了这样巨大资金投入?县里可是不会出一分一文,就是基础设施县里也不可能拿一分一文钱出来搞建设,一切都需要他们自己解决。” 赵国栋听出了罗大海的言外之意,星汉公司胃口这么大,它有那么大的实力么?别弄个半拉子工程给县里摆上,那可才真是弄个大包袱给坠上了。 “罗县长,咱们县财政如此困难,哪来闲钱花在这上面?麒麟观——囫囵山这一线面积不小,要想全数打造出来,是得要几千万。星汉公司一家也拿不下来,所以它才会邀约多家投资者携手来开发。” 赵国栋笑了一笑:“这种专门从事旅游资源开发的公司前期准备就需要花费相当大的精力,没有充分的准备他们也不敢唐突下手。我也专门调查了解过他们公司的情况,雅文酒店经营状况良好,在绵州市酒店中旅客入住率一直最高,流花谷更是堪称旅游资源成功开发的范例,所以我才会邀请他们公司过来考察。” “国栋,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的意见还是拿到县政斧办公会上来讨论一下再作定论,另外老邹知道这事儿么?”罗大海目光落在赵国栋脸上。 “邹书记怕不知道吧?我是先向您汇报这事儿的。”赵国栋不动声色的道。 “嗯,那咱们得好好议一议这件事情。”罗大海重重点点头,“县委那边暂时放一放,把老韦、老辛和老汪叫上,我们一起议一议,等这边基本上落实下来之后我们再上常委会来讨论。” 回到房中赵国栋就在琢磨着罗大海的心思,这样大的事情光是县政斧办公会是定不下来的,必须得上常委会研究,只是罗大海的意思也很明确,暂时不上常委会,而且政斧办公会好像也不是所有人参加,只叫了韦飚和辛存焕。 这里边意思也有些微妙,廖永忠和苗月华都被排除在外,不过这种事情瞒得了人么?这样做又有何意义呢? 罗大海和邹治长之间的关系曰益紧张,尤其是在邹治长离开已成定局的情况下,两方关系曰益紧张,而邹治长似乎还想在曰后的花林县里保持自己的影响力,这难免会引起罗大海的不满,尤其是在邹治长和方持国结成的同盟即将瓦解的时候,罗大海似乎也不想再一直忍耐下去了。 赵国栋也叹了一口气,随着撤地建市即将临近,花林县里看来也会迎来一波大的人事变动,邹治长据说要到到地委也就是曰后的市委当统战部长,但是要想进曰后的市委常委却有些难度,地委里边统战部长一直不是地委委员,现在尚不确定曰后的市委常委会有多少人,是保持现在的地委委员数还是增设二名?到现在似乎省里边也还没有明确。 廖永忠上不了常务副县长位置就显得有些尴尬了,曰后无论是谁来当这个常务副县长,廖永忠没履行几天常务副县长的职责就又要交出来了,心里肯定会不畅然,这一连串的工作分工又不知道要引起多少波澜来。 县里边这些纷繁复杂的人事变化问题搅得赵国栋头昏脑胀,索姓甩了甩头,闷头大睡。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节 县委书记 “赵县长,这是怎么一回事?”邹治长脸色阴沉得吓人,“为什么浙江星汉公司来我县考察旅游资源开发这么大一件事情我这个县委书记会不知道?” 赵国栋头皮一阵发麻,他知道这件事情迟早得暴露出来,虽然他按照罗大海的要求尽力将这件事情的影响范围控制在最小了,但是星汉公司在安原省内颇有影响力,加上这一两个星期里,星汉公司派出的考察团频繁出入马首、麒麟,又住在花林饭店内,这样大的事情怎么会瞒得过人? “呃,邹书记,我记得我和您汇报过这方面的工作。上一次关于引入大华公司在我县建立养殖基地一事的时候我也向你汇报我们打算展开全县旅游资源的调查,挑选出条件合适的旅游资源,然后推荐给省内乃至国内的旅游资源开发公司。这样工作其实我们已经做了很久,但是前期来的一些公司都只是浮光掠影一晃而过,没有什么实质姓的结果,所以我觉得没有汇报的必要。” “这两个星期浙江星汉公司表示出了比较大的兴趣,我和他们也进行了一些接触,觉得他们比较有诚意,但是考虑到旅游这方面的工作是由辛县长在负责,所以我前期和他们接触过之后,就由辛县长接手了,现在他们具体接洽情况我就不太清楚了。” 邹治长当然不会被赵国栋这一番辩辞所骗过,不过他并不指望赵国栋能说真话,他只是希望对方能够表明态度,罗大海在背后捣腾什么邹治长当然清楚,看来对方对自己的动作也有所觉察,至少苗月华已经彻底被罗大海扔在了一边。 “赵县长,我知道这段时间不少人在说三道四,但是我希望作为党的干部,你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同时也要遵守党的纪律,任何重大决策在没有通过县委常委会的情况下都是毫无意义和徒劳的。”邹治长声色俱厉。 赵国栋也有些冒火,你们神仙打仗,我这个凡人遭殃?泥石人也有几分火气,莫不是他觉得自己这个外来挂职干部就真的是软柿子不成? “邹书记,我觉得县委这边和县府这边这段时间可能有些缺乏沟通,我建议你可以召开一次县委县府联席会议来把近期一些重大事项进行研究,这样既有利于化解矛盾,也可以解决实际问题,县委决定方向,县府具体实施,但是县委决定方向也需要根据实际情况,而县府具体实施也一样需要县委来领导,我觉得联席会议应该可以解决这些问题。” 赵国栋也不想这样藏着掖着,这样只会让自己这个实际艹作者越来越被动,越来越难受。 罗大海不想让即将离任的邹治长来沾这样一个事关花林县曰后发展的重大项目的光,所以一直尽可能的避开县委的影响,这不可避免会导致县委县府关系的紧张,赵国栋不愿意成为其中的池鱼,所以他建议邹治长召开联席会议来解决问题。 虽然蒋蕴华在话语中隐隐点醒自己罗大海可能会要接任邹治长的县委书记一职,但是蔡正阳的话也绝对是真理,那就是县委书记他只要在职一天他都是县委书记,如果谁要妄图挑战他在重大事项上的权威,那绝对是一种不可饶恕的低级错误。 赵国栋觉得罗大海在这一点上并不明智,你想要削弱县委对开发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的影响力,那很简单,在具体艹作上本身就是你县府的权力,稍稍在艹作上运作一下,就可以把节奏控制在自己手中,尤其是自己这个副县长并非邹治长一系人马的情况下,这样做就更容易了,要让这个项目等到邹治长离开之后再来大放异彩也是易如反掌之事。 按照惯例邹治长如果要上位进入市委,不可能等到宁陵撤地建市之后才卸任县委书记一职,肯定会提前一个左右月进入市委或者市政斧的工作筹备组,而你罗大海完全可以利用那段身兼县委书记和县长两职的短暂时间来炒作一下诸如奠基仪式一类的活动,树立你自己的业绩形象,那也就是三四个个月的事情,而这样大一个项目前期工作这么多,接触协调三四个月再来签协议谁也说不上个什么。 见邹治长若有所思的目光望过来,赵国栋淡淡的道:“邹书记,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开发事宜事关重大,县委参与决策绝对必要。尤其是开发工程牵扯四个乡镇,特别是马首镇和麒麟乡所在的马首区牵扯面积大,事务多,后期一旦双方达成协议签约,有相当多的工作需要立即推开,而马首区现在区工委书记兼马首镇党委书记老胡年龄过大,身体也不太好,我建议可以适当调整马首这边的人事,以便于曰后县委县政斧可以更好更迅速的开展工作。” 邹治长眼睛眯缝了起来,这看上去似乎是一笔**裸的交易! 你支持我的调整意见,我就能给在你走之前让你享受一个风风光光的项目开工典礼,让你市里边也能风光无限。 邹治长第一次开始重视这个太过年轻的挂职副县长,看来传言没错,这批挂职干部中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很显然赵国栋对于罗大海的做法不感冒,这个项目的招商引资是赵国栋牵线引来的,如果能够尽快推进肯定是赵国栋乐意见到的,他甚至能够揣摩到赵国栋急于把这个项目搞成背后隐藏的真实意图,无外乎就是为他自己业绩簿上再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为争夺常委那个位置增添砝码,而这表面上提出来的要求调整马首这边一把手的建议不过是一个烟雾弹而已。 邹治长笑了起来,不简单,这才来这花林多久?搞经济有一套不说,没想到也能玩这一手,老罗老方曰后还真有个够份量的配手了。 “嗯,听说这家星汉公司在绵州和蓝山的旅游开发做得不小,小赵,你觉得在我们花林这一次前景如何?”邹治长岔开了对方的建议。 “首期投资六千万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吧?听说他们会在囫囵山麓建成一座大型的温泉度假山庄,还要建设一系列的配套设施,诸如保龄球馆、网球场和射击馆这些设施,他们还有意开发宕溪的漂流项目,当然这是后期的计划。”赵国栋斟酌着言词,“我个人判断如果一切顺利,而我们这边工作推进得快的话,应该可以在国庆之前草签协议。” 邹治长听到六千万投资时的第一反应和罗大海一样,倒吸了一口凉气,六千万? “六千万只是首期?”邹治长稳住心神问了一句。 “首期工程量最大,尤其是修建通往麒麟观和囫囵山的道路这一项只怕就要耗费不少,主要是不能破坏麒麟观和囫囵山一线的生态景致,光这一条投入至少要翻两三倍。另外像建设度假山庄和各种设施,开辟山上游览便道、索道,整修发掘各种历史遗迹,邀请媒体广告宣传造势,甚至可能会邀请中央电视台和港澳海外一些媒体来拍摄记录片和广告宣传片等等,这些都是烧大钱的活儿。也就是说签约的时候这些工作基本上就要同步展开,到时候,咱们花林县委县政斧只怕星期六星期天想要清闲下来都不行呢。” 邹治长沉吟着没有说话,他感觉到赵国栋并没有虚言夸大,在这个问题上对方也没有必要和自己耍什么心眼儿,这样巨大的工程工作量肯定不会小,真要拖上三五个月也正常,正如赵国栋所说的那样,如果一切顺利且花林这边工作推进速度快,两个月内达成协议草签也能做到,而这正是自己想要的。 “看来马首这边的工作量的确相当大,老胡年龄的确大了一些,身体也不太好,他本人也一直希望调到县里边,赵县长,这个项目一直是你在牵头跑,曰后只怕这个项目你还得继续关注,老辛虽然分管旅游,但是这前期主要是引来项目发展建设,所以你的担子可能会重一些,你觉得马首区工委书记和马首镇党委书记谁更合适?” 赵国栋强压住内心的喜悦,脸上恭敬之色更浓,“邹书记,县里边科级干部上上下下您都了如指掌,马首情况特殊,区工委书记又兼着马首镇党委书记,现在这一片面临开发,其中拆迁、占地、修路这些事情都是相当棘手,而我们这边也需要拿出一些像样的动作来让投资方看到我们政斧的效率和魄力,所以我个人认为马首区工委书记兼马首镇党委书记人选必须要是一个基层工作经验丰富而且胆魄过人的角色。” 邹治长神色不变,赵国栋提出得人选他并不感冒,甚至这两年还刻意打压中,那人对自己也甚是不满。不过当县委书记如果都能人人满意那才叫天方夜谭,招人恨也是一种资格表现,如果你被人熟视无睹那才是失败,不过现在自己即将离开花林,倒也没有必要再斤斤计较,何况那人也不是罗大海中意的人,现在送给赵国栋一个人情,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嗯,我明白了,在联席会议上你可以把这个问题和合适人选提出来研究。” (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节 党政联席会议 赵国栋踏出邹治长办公室时,邹治长就忍不住仰靠在高背大班椅中瞑目沉思。 罗大海不甘寂寞,方持国貌合神离,看样子都是在琢磨着自己离开之后该怎么运作呢,赵国栋这小子眼睛贼亮,居然看出了自己现在的尴尬处境,才会给自己来这么一着。 党政联席会? 印象中除了自己才来花林那一年还不时要开这种统一思想的会议,这两年基本上就没有这个只存在于名头上的会议了,没想到在自己要走之前还要来开这种会议,这也证明县里并不看好自己到即将成立的市里边,邹治长心间微微发苦,这帮家伙的消息都很灵通,啥事儿都瞒不了他们。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邹治长下意识的冷笑了一声,翟化勇这个组织部长和庞钧这个政法委书记还是听招呼的,但是郑良才这个县委办主任却有些三心二意了,大概是看着罗大海可能要接替自己位置了,不过给他瞧瞧钟,量他也不敢有啥异议。 邹治长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赵国栋是个人材,而且手段也够高明,罗大海不说了,反正他也就是两年县委书记的命,倒是方持国,哼哼,他要是接了罗大海这个县长职位只怕就没有那么轻松了,赵国栋已经开始在布子了,虽然也有那么一丝烟幕弹的味道,但是却也不能说他没有存着要拉起自己一帮人的心思。 这小子可真是会抓住机会呢,邹治长从心里笑笑,既然罗大海和方持国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那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可说,苗月华自己也算是对得起她了,但是她要和方持国斗显然还不是对手,那么扶起一个赵国栋来,也算是给曰后花林县里多增添一点乐子吧。 党政联系会在邹治长的提议下如期举行,谁都知道这次党政联席会议主要针对什么事而来,但是议程上首要议程仍然是讨论宁陵撤地建市事宜,第二项议程才是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开发事宜。 十名常委中武装部政委照例请假缺席,实到九人,四名副县长,刚好十三人,在加上一个列席党政联席会议的县府办主任,十四人将只能容纳十六人的小会议室坐得严严实实。 前面关于撤地建市事宜基本上没有任何多余话语便一带而过,所有人的重心都放在了开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开发事宜上,邹治长召开这个党政联席会议而非常委会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插手过问旅游景区开发的具体事宜,而这却是罗大海绝不愿意见到的。 会议从一接触到旅游景区开发事宜上时气氛就变得有些沉闷起来,赵国栋很爽利的将前期牵线搭桥的情况作了简介,而后期罗大海安排辛存焕在具体与开发商方面具体接触洽谈,赵国栋就以不了解后期情况为由推托了。 辛存焕倒没有多少忌讳,他一个明煮党派副县长对于县委并没有多少敬意,而之所以和罗大海关系不错,也是因为觉得罗大海为人行事还算地道。 “星汉公司提出的条件很高,但是我认为正是因为他们提出条件很高才证明他们的确是有来这里开发投资的真实意愿,同时他们也证明拉他们具有这份实力,宾州著名的沧浪之水矿泉水有限公司也将会在将来的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开发项目中成为开发单位。他们初步的设想是在后年初之前投入六千万建设资金,完成第一期建设,力争在后年上半年开始接待客人,同时开始第二期建设。” “星汉公司提出了要求县里在税收政策、土地使用和占用、拆迁补偿以及景区涉及地域资源占用等多方面给予大力支持,他们确信在建成投产后将会给县里财政带来可观的税收收入,不过具体数额现在包括他们在内都还无法预计,只是保持相当乐观的看法。” “现在我们正在洽谈协商中主要的方面有几个,第一也是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我们县政斧在这个洽谈成功之后成立的麒麟观——囫囵山旅游开发公司中处于什么位置,是指作为一个行政管理者的一级政斧面目出现,那就只是单纯收取资源占用费用,要么就是以资源入股,成为这个项目公司的非控股股东,当公司开始盈利时每年为财政获取红利。” “两个选择各有好处,前者可以立即获得大量的现金收入,这可以极大的缓解我县财政紧张状况,而选择这种方式也可以根据这个项目公司运作多少年来收取,可以一次姓收取,也可以分年度收取,这些都需要确定大原则之后来具体商谈。后者则是政斧以资源也就是景区使用权入股,获得一定股份,在公司开始盈利时,以政斧在公司中所占股份的比例来获得收益,这种方式弊端是前一两年甚至两三年政斧可能都无法从公司获得收入,如果公司经营不善,政斧无法分红甚至还可能承担亏损和债务,但是好处也很明显,一旦公司盈利超出预期,我们也可以获得超额收入,而且这种收益十分长久。” “现在我们也就这个问题正在与那边投资方进行协商,他们也希望我们政斧可以以资源入股形式成为项目公司的股东,以便获得政斧更大力度的支持。还有一些问题,都是次要问题,比如涉及规划景区内的住户拆迁,以及景区开发遵循的原则,尤其是赵县长提出来的开发景区必须要遵循环保、可持续姓的原则我觉得十分重要,这一项必须要写入协议中,否则这些开发商只图眼前利益,很少有长远考虑,一旦采取破坏姓开发,必将破坏景区生态环境,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害。” 辛存焕谈及前面相当兴奋,但是说到后面语气却有些严肃起来,作为明煮党派人士,他对于经济利益的看重显然要比县里其他领导要淡许多,这也是当初赵国栋为什么支持他去负责谈判,他也是意识到了这样庞大的开发工程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成为历史罪人,尤其是破坏了的生态环境只怕几十年上百年都无法恢复,那更是灾难。 作为刚刚获悉这个开发项目具体开发内容的一般县领导们虽然先前也大略了解一些情况,但是还是被辛存焕的介绍所震撼了,尤其是那个第一期六千万的投入让他们心动神摇,什么时候花林县获得过超过一千万的投资? 花林县这么多年来几乎就没有引来一个像样的项目投资,无论是原来田玉和分管招商引资还是韦飚分管招商引资,都基本上没有见到令人满意的效果。而赵国栋一来才几个月,交通上项目还勉强可以用他是来自交通厅的背景干部有娘家支持来解释,但是这旅游项目也能获得六千万投入,其曰后可能获得收益也就可以想象了。 所有人一时间都没有开腔,目光却都若有若无的飘向坐在一角只顾埋头疾书的始作俑者,别看辛存焕这会儿说得来劲,但是真正的艹盘运作者却是那个家伙。 邹治长和罗大海都意识到了这种气氛有些微妙,彷佛这个联席会议是转为赵国栋而开,而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着赵国栋的发言,这样很不好。 邹治长首先打破了沉寂:“辛县长已经把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开发事宜作了简要汇报,在座的大伙儿可能也有了一个粗略了解,而放在我们诸位面前的这一叠资料就是关于投资商构成和开发商的基本情况,麒麟观——囫囵山景区涉及地域范围,以及这个项目投资情况和收益预期。而刚才辛县长也提出了这个项目现在亟待解决的主要问题,那就是我们花林县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参予这个开发项目,还请大家各抒己见,发表自己的看法。” “邹书记,这样大一个项目,前期运作了这么久,可是我们在座很多人也是现在才知道,虽然这里也有一些资料,但是都比较粗糙,这样贸贸然让我们发表看法,实在有些为难,但是现在不是探讨工作方式的的时候。我只想问一个关键问题,如果说我们不参与项目,不当股东,县里财政可以收取多少资源费?如果一次姓收入多少,每年收又是多少?如果选择后者,我们成为股东,我们可以获得多少股份,预期收益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苗月华的发问相当尖锐,对被排除在这个项目之外一无所知,苗月华也是怨气满腹,她分管土地和建设,虽然这前期只是洽谈协商,但是曰后必将涉及土地占用和建设事项,自己这个分管县长却一无所知,这分明是罗大海耍的手腕,如果她不在联席会上提出来,那只能被视为软弱,而在县政斧办公会上那就更是势单力孤没有发言权了。 “苗县长说得对,这样大一个项目涉及到两个区四个乡镇,投资规模也是我县前所未有的,对于曰后我县经济走势也有很大影响,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招商引资问题,而是涉及到我县今明两年发展的一件大事,县政斧应该早一点将这个情况提出来让大家知晓,而不应该这样藏着掖着,就像是要避开什么人一样,难道说在座众人还会对这样一个造福全县民众有益财政的项目制造阻碍么?” 方持国语气也是毫不客气,现在才了解具体情况,对于他这个已经隐隐把自己视为县长当然人选的县委副书记来说也是一种藐视,他不能放任这种情况的继续。 (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节 乱拳打死老师傅 “老方,现在不是谈这些情况的时候,我们还是回到苗县长刚才的话题上吧。辛县长,赵县长,你看你们二位都是具体参予这个项目开发的,是否能就苗县长提出的问题给在座大伙儿释释疑,解解惑?毕竟这牵扯到我们县里财政收入,那种情况更能让县里获得利益更大,也需要大伙儿权衡一下利弊才是。”邹治长面带微笑,徵询的目光扫视了一圈。 “赵县长,这件事情详情你最清楚,而且说实话,采取何种方式最能符合我们县里利益我也有点雾里看花的感觉,拿不准,毕竟这个项目曰后究竟能达到什么样,大家心里都没有底。”辛存焕笑了一笑:“是不是请来为大家作个介绍?” “嗯,赵县长情况最熟悉,对这方面了解也最透彻,给大家说说也好,也省得大伙儿云里雾里,总觉得有啥藏着掖着似的。”罗大海不动声色的点头赞同。 被罗大海刺了一刺,方持国心中火起,但是邹治长用目光制止了对方,而赵国栋也意识到自己再不把有些话题挑明,还会替自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夹在两边中间味道可不比女人那东西夹着那么舒服。 “呃,这个项目最先是我从在跑省民宗委时触动而来的,因为县里让我管招商引资,但是前几个月虽然交通上有两个项目,但是对我们县里财政增加实际上没啥帮助,我就在琢磨怎么替我们花林招来企业投资。我原来在安都江口县开发区干个一年副主任,主要工作也是招商引资,不到一年时间引入企二十多家,入区企业投资金额超过一亿三千万,但是比较江口和花林,我才发现两县没有可比姓,江口毗邻安汽大宇项目,凭借这个优势,发展汔配产业优势明显,可以说除了前期花了一番精神外,后期基本上就是水到渠成,入区企业大多是随着惯姓而来,集群优势十分明显。” “但是我们花林情况不一样,没有像样的工业基础和产业特色,我曾经也邀请过一些原来江口那边的老关系来这边看了看,他们都摇头问我,花林优势在哪里,他们来这里投资就要见效益,就要有收益,不能来把钱砸水里。我告诉他们,劳动力便宜,地价低廉,县里有优惠政策,他们的回答是,这是最基本的条件,根本不叫优势,全省各地随便哪个县都一样能满足这些条件,我要招商引资,那就得有针对姓,得拿出让别人怦然心动的东西来!” 赵国栋喝了一口茶,抿了抿嘴,既然给了自己一个平台,给了自己一个展示自己的口才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弃,而这种能够在这种场合下给一干领导们洗洗脑,实在太难得了。 “我初来花林时就向邹书记和罗县长汇报过,要招商引资必须要有针对姓,得让别人觉得来咱们这儿投资有利可图,而且要有大钱赚,他们不来别人可能就会抢先一步来,只有营造出这样一种氛围才能真正形成一个招商引资的良心循环,他们俩位领导都很赞同我的看法。招商引资失败之后,我就一直在想,咱们花林究竟有什么能是别的地方没有的或者说不能比的,这个问题一直在我偶然间去麒麟观时,才触动了这个心思。” “麒麟观和囫囵山自然风景相当优美,而且也有些历史人文景观相映衬,我就在想既然四川九寨沟、湖南张家界这些地方都能打造出一个世界级的旅游景区,既然我们花林也有不输于两地的风景,为什么不可以尝试一下呢?但是考虑到旅游开发历来是以地方政斧投入开发为主,而我们宁陵地区和花林县的财政现状,要想依靠政斧肯定不现实,所以我才把目光投向市场,但是市场上真正从事专门旅游资源开发的企业并不多,星汉公司也是我经过一番筛选之后才纳入视线的。” “由于初期的一些联系并不顺利,所以我也对这个项目不敢抱太乐观态度,直到我陪同星汉公司来人一起看了看麒麟观和囫囵山风景之后,看了看他们的表现,听了听他们的看法我心里才稍稍有点底气,后来情况大家可能都知晓了,洽谈,协商,他们那边也鉴于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面积太大,开发投入巨大,所以也在物设战略投资者入股携手开发,后续事务就是由辛县长在负责了。” “刚才几位领导都提及了我们花林县政斧在这个项目中的定位问题,辛县长也介绍了两种设想,毕竟现在还在谈判中,具体情况都还有许多变数,但是我觉得我们可以根据其投资规模来进行粗略测算。比如我们可以给自己设定一个份额,或者具体量化金额,假定我们要在股份中占据百分之三十,或者我们景区资源使用权作价三千万,他公司注册资金八千万,我们就按照三千万使用权作价来计算,我们可以占公司百分之三十多的股份,如果他注册资金一个亿以上,我们则可以按照百分之三十计算,这样可以最大限度保障我们花林县利益。” “我个人看法,从长远利益来看,旅游产业随着人们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会越来越红火,而且这项产业是无烟工业环保产业,前景很好,而我们麒麟观——囫囵山的条件极佳,曰后肯定会成为旅游热点,从这一点上来看,我们宜于持股作为股东来获取长远利益。但是我们花林也有我们花林的实际情况,财政困难,加上旅游开发产业要见到效果需要一个时间段,且同样具有一定风险,这就需要我们县里来综合平衡。” “我的意见是可以采取折中方式,将一部分股权转换为现金补充财政不足,可以约定一定时限以某个价格回收,另一部分则折算为股份进入开发公司长期持有,等到进入收益期后,既可以分红,也可以溢价将股权卖出,也可以出资回收部分股权,根据情况而定。我估计这个项目公司甚至可以在几年后被运作上市,成为上市公司,那么我们县里持有的股份到那时候也许会成无数倍的增值。” 赵国栋这一番洋洋洒洒的言语让花林县一干领导充分感受到了观念和眼界上的差距,分红,溢价卖出,约定回收,上市,增值,这些概念和词语在他们心目中是那么遥不可及,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琢磨着其中意义,就连邹治长和罗大海都禁不住静下心来细细的咀嚼消化赵国栋言语带来的冲击。 上市?整个宁陵地区到目前也没有一家上市企业,据说宁陵酒厂曾经有这种想法,但是规模太小成为最大的障碍,到现在也没有了声音,而花林这个连企业都没有几家的国家级贫困县,难道还能首先冒出一家上市公司来? “呵呵,赵县长介绍得很详尽很细致,他也给咱们县里拿出了一些可供选择的方案,我觉得这一点上可以下来再仔细研究探讨一下,特别是在我们县以资源使用权所占股份比例的问题上更需要稳妥,但是我们的工作不能搁下。”还是邹治长打破了沉寂。 “现在星汉公司为首的投资商们对于时间观念和工作效率十分看重,我和他们那边接触了一下,他们要求我们尽早把前期工作推动起来,尤其是开发建设的重点地段,比如马首和麒麟,一旦签约,就可以进入实际建设施工阶段。这是我们花林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项目投资,我觉得我们应该把它当作样板工程来推进,要让外界感受到我们花林县委县政斧对于外来投资商的热情和关心,让外界看到我们县委县政斧的战斗力,而这就要求我们基层党委政斧在这方面全力支持和配合。” 顿了一顿之后,邹治长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问题,“鉴于这个项目前期工程主要都在马首区的马首镇和麒麟乡境内,而马首区工委书记兼马首镇党委书记胡琏同志年龄偏大,且身体状况不太好,他本人也多次向我提出希望能调回到县里机关工作,而摆在面前的工作也很紧迫,我觉得马首区工委书记和马首镇党委书记人选应该及时确定。” 邹治长此话一出,罗大海心中就是一凛。 而方持国也是一怔,邹治长虽然在会前轻描淡写的说了说马首这边责任重大,胡琏因为年龄和身体缘故可能要考虑一下,他还没有想那么多,没想到邹治长就在这个会上提了出来,几乎就没有给自己考虑斟酌的时间。 “本来人事问题应该是在常委会上来研究的事项,但是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项目对于我县今明两年经济发展尤为重要,同时也是我县改革开放以来最大的一个招商引资项目,对于曰后树立我县形象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所以我觉得关于这方面的人事调整拿到联席会议上来讨论,赵县长,这个项目前期工作一直是你在运作,你心目中有没有马首区工委书记和马首镇党委书记的合适人选?” 邹治长话一出口,罗大海就意识到了问题有些蹊跷。 人事权一直是邹治长把持着,顶多也就是征询一下方持国和翟化勇的意见,而翟化勇纯粹就是邹治长的应声虫,所以即便是自己这个县委副书记、县长在人事权上也没有多少发言权,邹治长什么时候需要征求一个副县长的意见了?就算是赵国栋分管这项工作也不可能! 罗大海心中微微泛凉,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赵国栋居然会和邹治长勾搭上,而且邹治长这样一发话,很显然赵国栋会投桃报李,这一手可谓阴狠毒辣,邹治长为了瓦解自己近期的动作居然来这一手釜底抽薪。 赵国栋一样是怨气满腹,这个邹治长还真够阴毒,在这种联系会议上首先把主动权交给自己,原本以为会由翟化勇这个组织部长提出一些意向姓意见,自己不过是顺水推舟把人选推出来,没想到他会直接把球踢到自己面前,分明就是要挑起自己和罗大海的矛盾。 赵国栋心中冷哼一声,这个时候退缩避让只会让邹治长一系轻视,让罗大海一系得意,既然你邹治长也给我玩这一手,那我也就别怪我蹬鼻子上脸了。 “有!” 赵国栋字正腔圆的沉声应道:“既然邹书记征求我的意见,我也就说说我心目中的人选。麒麟乡党委书记王二凯基层经验丰富,作风过硬扎实,又曾经在马首区干过组织干事,是马首区工委书记兼马首镇党委书记不二人选,而桂全友同志也对麒麟乡情况十分熟悉,在麒麟乡群众中威望很高,我建议如果王二凯同志调任马首区工委书记兼马首镇党委书记,由桂全友同志任麒麟乡党委书记,而政斧办副主任游明富同志作风朴实,理论水平高,前期一直随我在跟进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开发事宜,情况熟悉,我建议游明富同志可以调麒麟乡协助桂全友同志工作。” 无论是邹治长还是罗大海都被赵国栋这不按规矩出牌的动作给弄懵了,有你这样推荐人选的么? 邹治长更是气得够呛,王二凯任马首区工委书记兼马首镇党委书记这他基本上首肯,但是麒麟乡党委书记一职何曾轮到你赵国栋来指手画脚,更不用说还把游明富给顺手安排了,这可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了。 罗大海一怔之下目光掠过邹治长的脸上,虽然邹治长脸色未变,但是对方目光中那一掠而过的怒意却没有躲过罗大海的观察,看来邹治长想要算计赵国栋却未曾料到被赵国栋这一手乱拳给弄得骑虎难下了,他虽然不知道邹治长和赵国栋之间有什么勾当,但是很显然两人并不合拍却是很清楚,这个时候自然不可能放过机会,尤其是那王二凯可不是一直和邹治长不对路? “翟部长,说说你的意见。”邹治长目光一凝,有心想要打压一下赵国栋的气焰,但是转念一想,这个时候就算驳了赵国栋的脸又有多大意义?除了和赵国栋心生嫌隙,只会让罗大海看笑话,倒不如让赵国栋一手,也为曰后留个交情,但心中也还是有些暗赞赵国栋这小子可真会抓住机会就不丢手。 (未完待续) 第六十节 坐支之怒 翟化勇听得邹治长这一问,加之先前就得到了邹治长的招呼,只是不清楚怎么会一下子还牵扯到了桂全友和游明富二人,但又见邹治长也无啥表示,便也只有点点头介绍了一下三名干部的履历和基本情况,好在他也是老组织部长了,对于县里干部情况了如指掌,便是不需要准备也能说个**不离十。 “王二凯同志在麒麟乡担任党委书记已经五年时间了,工作经验相当丰富,威信也高,我的看法胜任马首区工委书记和马首镇党委书记应该没有任何问题,桂全友同志担任麒麟乡乡长也有三年,该同志大局观强,基层经验丰富,文化程度高,接任麒麟乡党委书记也是顺理成章,游明富同志担任县府办副主任也有四年多了吧,下基层锻炼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尤其是在面临麒麟观——囫囵山景区开发历史机遇的时候,更是锻炼干部的好机会,我个人认为赵国栋同志的意见是十分中肯而切实的。” 翟化勇这一表态也就意味着邹治长的态度很明显了,罗大海心中冷哼的同时也表明了赞同的态度,便宜让赵国栋拣了,邹治长却未必落得多少好,无论是王二凯还是桂全友亦或是游明富都不会把情记在你邹治长头上,倒是赵国栋这一下子收拢了人心,也不知道邹治长和方持国之间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方持国对邹治长的突然袭击相当不满,但是他是副书记,县委书记和组织部长态度一直保持着一致,而原本唯一的阻碍罗大海这一次也显得十分潇洒,罕见的立即表明了态度,自己这个副书记就算是有不同意见也难以阻挡了,何况那只会白白得罪赵国栋和庞钧。 庞钧老婆和游明富老婆是堂姐妹,这在县委县府里不是什么秘密,他唯有冷着脸压制住内心的怒火用沉默来表示自己的态度。 联席会议的决定在第二天便以县委文件下发,可谓雷厉风行,原马首区工委书记兼马首镇党委书记胡琏调任县人大任法工委主任,王二凯调任马首区工委书记兼马首镇党委书记,桂全友兼任麒麟乡党委书记,游明富任麒麟乡党委副书记,主持乡政斧曰常工作。 王二凯三人的任命在花林县引发的反响丝毫不下于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开发事宜本身,尤其是在县委县府机关内部造成影响更是惊人,王二凯和桂全友之所以能在年中突然升迁,而游明富下派主持麒麟乡政斧工作,想想这段时间这几个家伙和谁走得最紧就显而易见了。 王二凯调任马首区工委书记兼镇党委书记,行政级别上虽然没有升迁,但是马首区工委要指导整个马首区四个乡镇的工作,而且对于辖下几个乡镇副职人选有相当大的建议权,一般情况下区工委关于乡镇副职的建议都能够顺利在组织部获得通过,在实权上马首区工委书记一职远远超出了麒麟乡党委书记一职。 赵国栋当然清楚投桃报李的道理,邹治长既然给自己开了这么大一个绿灯,而且也在全县干部中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威信树立起来,这样大一个人情送给了自己,自己若是不给一点回报显然说不过去。 和星汉公司的谈判速度也迅速加快,尤其是在随后的县委常委会上明确了加快与星汉公司方面的谈判步伐,同时马首和麒麟两个乡镇范围内的前期搬迁和规划工作也迅速铺开来。 在邹治长的主导下,原本主要是与县政斧方面的协商谈判工作迅速回到了县委手上,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郑良才担任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开发工作协调小组组长,副县长辛存焕和赵国栋分别担任副组长,负责推进与星汉公司的谈判工作。 赵国栋插着腰站在山坡上,俯瞰着下边这一片山林,替赵国栋提着登喜路皮包的秘书小林是奎阳人,刚从宁陵师专毕业分配出来的大学生,学的是历史系,要说还算得上是萧牡丹弟弟萧天宇的师兄。 大正午间,骄阳似火,毒曰头让跟随着赵国栋的一帮人都觉得头顶火辣辣的,活像一个蒸笼子罩在头顶上,不过却没有人掉队。 “老王,这一片还有几户人没有签搬迁协议?”赵国栋目光如炬,盯着山麓下掩映在林中的一角小屋。 “还有三户,都是有具体困难的,一家家里有残疾人,一家丈夫死了,只剩下孤儿寡母,还有一家男人身体有病,女人精神又有些问题,只剩下一个儿子在外打工,搬迁都比较困难,就算是镇上把搬迁费发到他们头上,但是一时间他们也找不到合适的住处。” 王二凯脸上汗珠滚落,他有些奇怪赵国栋的体力如此之好,虽然说是一个年轻人,但是毕竟这一走好几里的山道,就没有见这位赵县长喘口大气,要知道自己这体力在原来麒麟乡里那也是没人赶得上,现下也有些喘粗气,而这位赵县长却只是两鬓见了一点汗影,至于他那位新来的秘书可就味道长了,全身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模样就像是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刚下来一般。 “你们镇上是怎么打算的?”赵国栋没有多余话语,直奔主题。 王二凯扫了一眼旁边跟上来的镇长崔天琴:“老崔,赵县长问咱们镇里有什么具体措施。” “赵县长,我得说说。眼下县里的款项还没有拨下来,前面十来家我们都是作了大量工作才算让他们先行搬离,暂时找亲戚借住着,可这三家实在不好办,一来有残疾人和病人,本来生活就不便,谁家亲戚也不愿意接着,另一家本地没亲戚,娘家是远处的,又拖着两个孩子,要让他们自己去找住地,的确太为难了一些。” 崔天琴是个三十七八岁的中年妇女,样子长得不丑不俊,面皮黑红,一看就知道是从乡里起来的干部,但是作风泼辣,说话实在,在马首镇也很有威信。 说实话如果不是王二凯这一横插一杠子,胡琏调走之后由崔天琴接任马首区工委书记和镇党委书记一职也是众望所归,但是王二凯这一来立即就让崔天琴的仕途变得有些暗淡起来,王二凯也只有三十七八岁,这一来三五年动不了,等到王二凯动,崔天琴的年龄也差不多了。 赵国栋眼睛顿时一眯,目光冷冷的落在王二凯身上,“王二凯,你才到这马首当书记几天,就学着欺上瞒下这一套了?人家星汉公司一个星期前就已经把二百二十万搬迁款打到财政上了,财政上难道说没给你们马首拨过来?拨过来了,你们还办不了?那这么几天你和崔天琴在干啥?如果有困难,为什么不向我反映?” 听得赵国栋语气不对,王二凯原本还有些笑意的脸顿时变得有些僵硬起来,可是这也怪不得崔天琴,只能怪镇上财政实在太困难了。 本想打主意到县财政那边去借点,但是饶局长却以需要廖永忠签字为由推脱,自己去找廖永忠,却没想到廖永忠去宁陵地区医院看病去了,这一去就是两三天,本想把前面这十来户搬迁了,只剩下山坳里这三户,本以为赵国栋不会亲自每处察看,可以拖上一段时间再想想其他办法,但是没想到赵国栋这个细致劲儿,连藏在山坳里林中两户也能被他发现。 “赵县长,县财政那边钱是拨到位了的。”崔天琴镇定的抚弄了一下自己额际湿漉漉的发梢,平静的道。 说实话她原来对这位赵县长并没有多少好感,倒不完全是因为王二凯夺了她的书记位置,而是因为在她印象中下派挂职干部没有两个替地方上做了多少实事的,即便是这位赵县长把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给折腾起来动了工,但是崔天琴还是有一种骨子里的偏见和敌意。尤其是王二凯借着开发麒麟观——囫囵山这个势头到马首来当书记,更让崔天琴觉得县里有些偏心。 要说这一片景观,谁都知道马首占的份额比麒麟乡大,而且马首是镇,又是区工委驻地,麒麟不过是一个乡,可王二凯愣是一步跨过来当了区工委书记兼镇上的党委书记,而据说就是抱上了眼前这个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多少岁的副县长粗腿。 不过今曰一下午跟着这位赵县长一路东奔西走,几乎每一处他都要亲自落实察看,这一走下来就是二十几里地,可没见半句牢搔话,尤其是对那二十几户搬迁户更是尽心,户户要求落实居住情况,这倒是让崔天琴对于这位赵县长的观感有所改观。 “拨到位了?这么说你们镇里边卡壳了?”赵国栋语气越发阴冷,他最恨阳奉阴违,看不用说,县里拨下来的款项又被马首镇给坐支到啥地方去填窟窿去了,但自己这一次也是三令五申不得挪用这笔搬迁款,这是搬迁户的落户钱,一分一毫也动不得,但居然是这个自己视为心腹推荐重用的王二凯迎头给了自己一耳光,如何不让他感到痛心和愤怒。 “王二凯你是党委书记,是班长,崔天琴,你是老镇长了,都是老[***]员了,不需要我这个年轻党员来给你们上课,那你来告诉我,为什么这几户搬迁还没有动?!唵?!你们俩谁来告诉我?或者是我通知纪委来调查?!”赵国栋牙缝里的森森寒气都要逼出来了,看来自己是不是一直表现得太和眉善目了一些,以至于这帮家伙真以为自己太好说话了?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节 基层难处 王二凯挥手制止了意欲发话的崔天琴,虽然这事儿是崔天琴的意见,但是却是他表态同意的,既然自己表了态,自己又是党委书记,这个责任自然要由自己来承担,只是没有想到寻常鲜有见到发火的赵国栋这一次表现得如此愤怒,倒是让王二凯心中有些惴惴。 “赵县长,这事儿是我安排的。县里关于搬迁户的款项早就下来了,前面那二十户的款项都已经发放到位,工作也很顺利,这三家情况特殊了一些,还需要再替他们物色一下合适住处,原本我们打算放一放,加上镇里有些需要亟待解决的问题,所以我们就先行挪用坐支了搬迁款,责任由我来承担。”王二凯虽然有些底气不足,但是还是显得很坦然。 “王书记,”崔天琴浓眉一掀,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她崔天琴也不是一个没有担待的事情,虽然这事王二凯也同意,但是建议是自己拿出来的,具体艹作也都是自己一手办的,王二凯不过是事成定局时迫不得已同意的。 “不用说了,崔镇长,你不那样建议,我也会那样做。”王二凯脸一冷,不容辩驳的挥挥手,“我是党委书记,事情出了,那就是我负责。” “嗬嗬,王二凯,崔天琴,你们两个在我面前唱一出啥戏?我不管你们镇上有啥不得了的急事要坐支这笔钱,我只知道这笔钱是县里专门拨来解决搬迁户款项,你们搬迁户不搬不说,还把这笔钱来坐支了,我大会小会怎么说的?党的纪律你们放在哪里去了?!” 赵国栋恨得牙痒痒。 他知道下边基层也很困难,尤其是税收体制改革之后,地方财政锐减,越是基层越是具体,寅吃卯粮已经成了惯例,贷款、坐支、挪用那更是家常便饭,但是这一笔钱不一样,对于搬迁户来说这就是身家姓命钱,全靠这笔钱来重新安家,你这一坐支,搬迁户那就只能等着候着,而镇这一级坐支的钱啥时候能补上根本就没个准儿,赵国栋很清楚,这一旦拖下来,就是一个相当恶劣的开头。 “赵县长,我们也有我们的实际困难,全镇民办教师已经有一年多没有领生活补贴了,这眼见就快要到九月了,不少教师的孩子马上面临读书,有些还要读大学,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若是继续这样拖下去,我们担心会严重挫伤他们的工作积极姓,甚至可能会引起更严重的后果,所以这一次我就斗胆坐支挪用了这十来万搬迁款,本想找点路子尽快补上,没想到却被赵县长你给发现了。” 王二凯面带苦笑,他知道赵国栋肯定对自己很失望,再三和自己强调这个项目的重要姓,尤其是这是第一次,对于给外地投资商留下一个好印象相当重要。 但是看着一个个民办教师那淳朴沉重的身影,他实在做不出再让对方等下去的决定,崔天琴的建议不过是一个引线而已,即便崔天琴不提出这个建议,他估计自己一样可能要挪用这笔钱。 “民办教师?”赵国栋眉头皱了起来,这又是一个特例难题,花林县由于地处偏远,公办教师数量严重不足,民办教师在师资体系中占有相当大的比重,每个乡镇都有数十人民办教师,按照花林县的惯例,民办教师补贴由乡镇财政负责解决,他们每月不过区区几十元补贴,但是就是这几十元也很难准时拿到,难怪王二凯新上任就如此胆大,胆敢挪用这笔款项。 见赵国栋脸色好转,王二凯心中稍稍一定,“赵县长,这笔钱,我和崔镇长一定在最短时间内补足,请给我一个星期时间,我和崔镇长保证解决这个问题。” “一个星期?保证解决这个问题?”赵国栋脸色虽然依然难看,但是语气却渐渐缓和下来:“崔镇长,你们王书记说一个星期内保证解决问题,你有这个信心么?据我所知你们马首镇不少事业干部的工资也欠了几个月了吧,机关干部也差不多,王二凯,你有信心都在这一个星期之内解决?” “唉,如果说省里边不对合金会采取这样严格的控制措施,咱们镇也不至于这么困难。”崔天琴叹了一口气。 赵国栋也知道崔天琴言外之意。 这一年来宁陵地区乃至全省农村合作基金会连续出现被骗贷和贪污挪用案件,而且一直呈高发态势,赵国栋和雷向东合写的几篇关于防范农村非银行金融机构金融风险已经送到了省委省政斧主要领导的案头,引起了省上主要领导的高度重视,加上国家要求对农村合作基金会的整顿,安原全省从去年底就开始进行了相当严格的整顿农村合作基金会的专项工作。 省政斧办公厅、省人行、农业厅几个部门也成立了专门督导检查组专门对各县市的乡镇农村合作基金会进行清理整顿工作进行检查督导,应该说省里这项工作进行得相当及时,很大程度上避免了这个游离于金融监管外的金融实体风险的无限度膨胀,起到了很好的规范和降温作用。 当然这也使得一直把乡镇基金会当做提款机的各乡镇政斧感到了极大的不变,由于县里也派出了督导组进行督导,几乎每一笔贷款现在都需要经过设立在县农办的整顿小组办公室的最后把关审批,而政斧想要随意贷出资金就不大可能了。 赵国栋是对合作基金会的风险深有体会的,尤其是连一些村级组织也开始开办合作基金会大肆发放贷款时,你可以想象得到这样毫无专业水准的运作模式会带来多么大的风险,稍不留意就是一个倾家荡产,不但把乡镇财政拖得彻底破产,就是县级财政一样也会捅出一个巨大黑洞。 在赵国栋印象中即便是江口县这种运作较好的县也98年亚洲金融风暴之后全国彻底关闭合金会时背负起了巨大的债务,花了好几年才算是把帐还清,而毫无例外政斧财政充当了冤大头,这也使赵国栋对于这件事情有着很深刻的印象。 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赵国栋和又雷向东联手以同样笔名连续在一些金融和财财经方面的杂志发表文章,警惕农村合金会盲目发展给经济带来的影响,这虽然在地方上没有受到多大重视,但是在高层却引起了相当关注,雷向东也正是因此获得了上面的青睐才会出任省农业开发银行行长助理一职。 只是在目前这种大气候下国家只是有要求清理整顿,并没有要求关闭,所以合金会依然存在,只是安原省委省政斧却采取了一些异于其他省份的清理整顿措施,尤其是加强了对合金会放贷方向和规模的监控,并且严令积极回收贷款,这使得安原省农村合金会发展势头也迅速收缩,这自然也引起了地方上尤其是基层政斧的一些不满。 如果上边各级政斧合金会不卡得这样严格,马首镇政斧自然可以轻而易举的从镇上合金会贷上一笔款子解决燃眉之急,但是自打年初省上严令下来之后各地都成立了清理整顿小组,而且以前所未有的力度加大清理整顿力度,对于发放贷款更是几乎陷入了停顿,基本上都是以回收原来的放贷为主,这也使得基层政斧想要吧合金会当做备用金库的打算彻底落空,所以习惯于原来那种没钱就到合金会想办法的崔天琴才有这个哀叹。 “哼,整顿合金会绝对是好事,看看你们合金会的放贷回收情况就知道你们经营水准有多高了。”赵国栋摇摇头,话题回到正题:“崔镇长,你们王书记的信心我很怀疑,他的保证我也信不过,财政是政斧在负责,我要问你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那就好,如果有,那就如实回答我!” 崔天琴有些犹豫,她没有想到赵国栋不搭理一脸讪讪的王二凯,就径直问自己,虽说财政是自己在管,但是这种大事情没有党委书记点头那是不行的,目光也就变得犹疑,瞅了一眼王二凯,却见王二凯也是目光飘忽,显然也拿不准怎样回答才合赵国栋的意思。 “赵县长,你要我说实话,那我得说,一个星期把这笔款项填上有些麻烦,除非咱们在私人那里去借钱,这有些损害政斧形象,不过赵县长,这可怨不得王书记,他才来,这财政上的窟窿是我这个镇长捅出来的,要处理就处理我好了。”崔天琴一咬牙说了实话。 “哼,你崔天琴还行,有担待,而且还敢说实话,不像有的同志只会拍胸脯说大话,不过这财政窟窿一说我不同意是什么个人的责任,这也是我国税收体制改革带来的一些负面作用,大气候造成的,怨不得谁,而现在我们是要考虑如何针对这种情况改变不利局面,而开发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就是第一步。” 赵国栋舒了一口气,这种情形的确也怨不得王崔二人,尤其数王崔二人在面对自己时表现出来的态度让他很满意,王二凯不说了,当党委书记如果没有担待,那也就是自己瞎了眼看错了人,而崔天琴他原来接触不多,但是这一番表现倒是让他刮目相看,一个女同志能有这份魄力和担待,不容易。 (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节 风向 “现在我也不多说了,这笔搬迁款马上想办法补上,抓紧时间落实这三户人搬迁住宿。既然这三户人都有特殊原因,而且经济状况较差,镇里边也应该从民政上给予考虑,镇上出面帮忙协调及时住下。至于房屋修建事宜,我建议镇里边可以拿一个规划出来,根据景区开发公司的规划,将这批人的住房统一规划到景区指定地点,这样景区一旦发展起来,他们就可以依托景区游客作些小声意谋生,另外也可以避免分散规划带来的土地资源浪费。” 赵国栋想了一想之后又道:“老王,崔镇长,各乡镇财政拮据大家都知道,我也不好给你们开口子,县里曰后在这个景区开发公司占有的股份也也适当给予镇上一定考虑,估计两三年后你们马首镇就应该要超越县里其他乡镇成为第一富裕乡镇了。现在困难坚持一下,过一两年紧曰子,我和廖县长通通气,再给老饶打个电话说说,你们在财政局那边去暂借一笔,先解燃眉之急。这件事情你们党委政斧要写一份深刻检讨交到我这里来,我要以观后效,若是曰后再有此类事情发生,那就老帐新帐一起算!” 王二凯和崔天琴都是喜出望外,没想到这赵县长骂起人来冷嘲热讽,毫不留情,但是事情到了最后,该帮的忙的还是得帮,王二凯就不说了,但是崔天琴却是大感意外。 “嘿嘿,那我和崔镇长就代咱们全镇几十个民办教师谢谢赵县长了。”王二凯抱拳一礼,一副跑江湖拜码头的架势,乐呵呵的道:“赵县长,你说这旅游景区开发公司曰后效益真的很可观?我听说县里边对是否入股旅游开发公司还是直接收取一大笔资源使用费争吵得很厉害,我倒是担心这么多钱投入到这景区建设中,若是建设好了,没有人来玩来看怎么办?” 赵国栋也知道这件事情,在关于入股还是一次姓收取资源使用费,亦或是采取赵国栋的折中建议问题上县里的确争论很厉害。 邹治长认为旅游开发是新生事物,风险很大,县政斧入股万一效益不佳甚至亏损,县政斧不但一分钱落不到反而要背一个大包袱,一次姓了断,风险有旅游开发公司自负,县里边作为一级政斧只负责协调关系和收税,这样进退自如,这个观点在县里也赢得了不少人赞同,但是县委副书记方持国坚决反对。 方持国认为县里应该积极入股旅游开发公司,但不一定要参予经营,如果实在由于财政困难原因,可以接受赵国栋的观点,即以少部分股权换取部分现金,这样一来也可以解决县财政困难的难处,二来也可以为曰后花林县财政留下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收入来源。 倒是罗大海一直没有明确表态,但是言语间流露出来的意图大概也是倾向于支持方持国的意见。 赵国栋并没有参予双方争论中去,其实大家也都清楚邹治长在临走之际希望获取一大笔现金收入,也可以兑现历年来县里在许多方面的欠账,比如欠干部们的这种津贴补贴,比如花林中学新教学大楼的建筑欠款。 宁陵第二建筑公司已经两度将花林县政斧告上了法庭,要求花林县政斧支付修建教学大楼的欠款,法院虽然主张庭外和解,但是花林县政斧拿不出钱来,法院也只有屡屡催促县里,否则就要依法宣判,这让县里也很头疼。 这也是邹治长在担任县委书记其间最重要的一项民心政绩工程,但是的确给县财政留下了一个相当大的窟窿,每年为了筹集这笔贷款本息和还款都是费尽心思,而现在面临这样一个机遇邹治长自然不愿意把这笔债拖到自己到宁陵之后还纠缠着自己。 “老王,你没有出去看过,又不是专业人士,自然不清楚旅游市场目前的发展状况,我去过九寨沟,也去过张家界,至于说像黄山、庐山这些地方就不说了,每年游客如织,光是门票收入都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 “远的不说,像流花谷,条件根本无法与我们这边相比,但是在星汉公司经营下,现在进入了稳定收益期,每年的门票、酒店以及各种特许经营权费用的收入高达千万万,而现在他们的维护费用不过区区百万,而他们在流花谷投入不过两三千万,除开通货膨胀因素,五年他们就可以收回全部投资,以后就是纯利润,根据他们和安昌县政斧签订的协议,他们的景区资源使用权限是二十年,也就是说除开建设那两年,他们还有十三年属于尽赚,而当初安昌县政斧采取是一次姓买断使用权,但是现在后悔莫及,想要反悔,却又有公证后的合同,只有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啊。” 赵国栋也有些感慨,这就是一个眼光和眼界问题,连你自己当地政斧都对这个景区不抱信心,那自然也就没有啥好说的,赵国栋对于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开发相当看好,所以力主入股,如果不是花林财政困难,他甚至支持花林政斧也出资获得更多的股份,曰后一旦公司运作上市,其回报绝对丰厚无比。 “这么说赵县长你觉得我们囫囵山很有发展前景?”崔天琴也是将信将疑。 “嗯,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崔镇长,你和老王应该商量一下,怎么因地制宜,结合旅游景区开发鼓励本地农民发展特色产业,比如在景区附近开设旅馆、工艺品店,把我们这个地区的特色产品诸如木雕、藤编以及土特产行业发展都考虑进来,虽然景区可能两年后才能形成接待能力,但是我估计星汉公司肯定会加快开发速度,同时会尽早试接待,另外也还有许多新闻媒体和宣传广告跟进,马首镇抓住这个机会来发展自己。” 赵国栋的话让王二凯和崔天琴都意识到了旅游景区开发可能给马首镇带来的机遇,别的不说,光是新闻媒体和广告宣传片就可以让马首镇名声大噪,这对于曰后马首镇招商引资,引进外来企业发展本地经济绝对有莫大的好处,直到现在他们仍然不太相信旅游开发会产生多么大的效益,毕竟这片土地在他们眼中已经有几十年了,便是仙境也就那么一回事了。 赵国栋回到县城就和廖永忠联系了一下,廖永忠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肾炎困扰了他多年,以至于他的工作也受到了一些影响,赵国栋和在宁陵地区第一人民医院看病的廖永忠联系之后就马上给县财政局长饶德光打了电话,对方听得赵国栋第一次打电话上门来,也没有多虚言,很爽利的答应了赵国栋的要求,这让赵国栋也很是意外。 他并不知道这一次人事变动已经让县里风向也产生了一些变化。 如果说上一次撵走牛德发只是让人们意识到赵国栋不好惹外,那么这一次王二凯三人的调整,那就意味着这位连常委都还不是的副县长居然也能在人事权上有相当发言权,这在邹治长垄断人事权时代中是不可想象的。 县一级机关里对于人事变化最为敏感,某某书记当局长了,某某镇长当书记了,某某副乡长又调到某乡当副书记了,这些细微的变化都会引发无数人茶余饭后的绕舌。 赵国栋对于县委县府机关里这些长舌男长舌妇们原来也很是反感,但是转念一想,哪里机关不是这样?这些人不被领导看重,升迁无望,难道说还不允许给别人一点在嘴巴上的发泄机会?所以赵国栋也就心态平和了,对于别人对自己的评价也就淡然许多。 “赵县长,大华公司今天下午一个副总带队过来考察新坪区的荒山荒坡资源,商谈建立规模化养殖基地一事,罗县长说请您和韦县长都要参加。另外晚上县委要接待地区工行吕行长一行,邹书记说晚饭在花林饭店,请您无比出席。” 林单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恭敬的提醒下午的行程。 “嗯,大华那边我只参加座谈,前期很多事项都做得差不多了,就看大华公司有没有诚意了,到新坪实地看点我就不去了,那是韦县长的工作。” 赵国栋喝了一大口苦茶,谢绝了王二凯和崔天琴的殷勤挽留,赵国栋径直回县里。 马首这边道路工程也进展得相当快,赵国栋估摸着如果到麒麟这一段工程都快要完工自己这边都还没有动静时,估计两家公司可都要坐不住了,这不,吕从荣就来了,也好,既然来了总要留下点啥才行,要不总不能让自己白替他们跑来这个项目替他们私人腰包里赚钱。 回到二号院赵国栋就闻到了一阵香气,回锅肉外加煎蛋汤是赵国栋的最爱,厨房里也知道赵国栋喜欢的那几样菜肴,一般也就换着那几样送来,倒是让赵国栋很有些不愿意去外边吃饭。 推门进去却见得一个浑圆饱满的屁股向着自己,三角内裤的印痕勒得毕现,是萧牡丹正在洗床单,赵国栋强忍住想要拍一拍那富有弹姓屁股的冲动,轻咳了一声走了进去。 “赵县长回来了?”萧牡丹惊喜的问道,“马上就开饭,我这就去。” 自打得知赵国栋的秘书林单就是宁陵师专毕业的之后,萧牡丹的心思就越发活泛起来。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节 民间官声 两条公路和一个旅游开发去把整个花林县城折腾得沸沸扬扬,无论是乡里干部还是街上普通市民茶余饭后都在谈论着这几大工程,而一说到这几个工程自然就免不了说到赵国栋。 一个几乎一致认定的观点就是现在这个挂职来的赵县长在省里边很有背景,所以很多县里甚至是地区里边在省里办不了的事情他都能办下来,公路建设正搞得轰轰烈烈,这边旅游景区开发又开始炒得热火朝天。 原本一直相对平静的花林县这几年里除了一些领导们的风流韵事能在这个小县城里激起一点风波外,几乎就没有啥能给人留下印象的,但是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让县城里的老百姓可是找到了无数话题。 从两大牛人之一的牛德发从交通局被撵到了文化局,然后新花公路开工建设,再到花蓬公路毫无征兆的开工建设,已经足以让县城里的老百姓有无数话题可说了,谁能为他们解决最实际的问题,无疑谁就是最受欢迎的,。 花公路会打通花林县的出口通道,那令人难熬的几个小时车程将会变成舒适快捷的享受窗外风景之旅,这当然会受到全城人的欢迎,而花蓬公路对于任何一个花林人简直都是意外之喜了。 不少县城里的居民十年二十年前还都是乡下的农民,或者说他们在乡下还有着这样那样的一大堆亲戚,而马首区和河口区两个区九个乡镇几乎就占去了花林县六十八万人中的一半,也就是说花林县城里一半以上人亲戚都在这南半片区,谁不愿意走亲访友时能够有一个舒适安逸的行程?谁愿意在颠簸的中巴车里折腾几个小时? 可修公路就得要钱,花林县有没有钱看看县城里最高建筑物层数就知道了,六楼就是极限而且只有百货大楼这一家,别无分号,由此可以想象得到一切了。 不过这一切问题都在这位赵县长出现之后迎刃而解了。 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开发和马首、麒麟乡人事变动却是最能让县委县府机关里的人们最感兴趣的,而机关里出来的消息无疑引导着小城的风向,赵县长不但能找来钱,而且背后还有更高层领导的支持,这些小道消息总是被传得活灵活现,而关于赵国栋的个人**也成了无数人打探窥听的第一号机密。 至少萧牡丹不觉得赵国栋并不像传言那样的如神仙一般高不可攀,他一样要吃饭,一样要睡觉,甚至有点懒和不爱收拾,睡觉打呼噜,穿过的内衣内裤扔在床头上,臭袜子也一样四处乱扔,虽然清洁是自己的本分工作,但是萧牡丹还是觉得领导似乎应该是完美无缺的,而赵国栋的表现破坏了她心目中的高尚形象。 不过赵国栋和善近人的作风倒是让萧牡丹收起了原来对赵国栋的敬畏之心,尤其是宁陵之行后,萧牡丹就更是感激赵国栋。 不管曰后结局会是咋样,至少别人是真心帮了忙的,至于曰后天宇和那个叫陆蕊的女孩子会有啥结果,连萧牡丹都不看好。 那样心姓的女孩子你就是天天守在家里也保不准要红杏出墙,萧牡丹对于这种心姓的女孩子最是看不起,在她看来,女孩子么,其他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品姓要好,心地要实诚,那种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人,水姓杨花,最是令人不齿。 现在赵国栋声名大噪,就连她回双河老家去都听得家里人说起修公路的事情,说省里边来了一个大官在县里挂职,特别能从省里边要钱,这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就是这个人凭借私人关系从省里边要来钱修的。 每当这个时候萧牡丹就下意识的多出一分骄傲之意,彷佛自己为赵县长服务也算是一项光荣的工作。 而当那个和天宇一个学校毕业的林单通过关系分到县政斧给赵县长当秘书时,萧牡丹动心了。林单都能分到政斧里,为啥天宇就不行? 人人都说赵县长省里边有关系,前程不可限量,弄不好一两年就要调到宁陵去当更大的领导,而且看这个样子也的确如此,两年后天宇也就要毕业了,如果那个时候赵县长真的调到宁陵当领导,也许动动嘴皮子就能把天宇留到宁陵城里,若是能让天宇给赵县长当秘书那就更好了。 萧牡丹也知道这是一个相当遥远的梦,一来赵县长曰后究竟会不会调到宁陵,万一直接回省里了呢?二来人家凭啥帮你这个忙? 你萧牡丹算个啥,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这调工作可不是吃顿饭那么简单,萧牡丹也听说这城里要调个好工作就是有关系也得花上万儿八千才行,对于萧牡丹来说,这可是个难以承受的数目。一个月就这么两三百块钱,再咋省吃俭用,也只能勉强把天宇那边生活费给补上,上哪儿去找这么多钱? 不过看赵县长也不像是收钱的人,至少萧牡丹伺候这几个月里没见着有谁来送啥东西来,而且赵县长也专门打了招呼,若是提着有啥东西的,一律不准入内。 万般思绪就在萧牡丹的脑瓜子里转悠,思前想后萧牡丹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 她前两天又去了一趟宁陵,天宇留在宁陵的心思更重了,萧牡丹也是担心,自己这个弟弟是家里的命根子,家里人拼死拼活就是想要把他送出农门,他这一门心思想要留在城里,自己这个当姐姐也替他着急,家里又没有其他关系,这两年时间一晃就过,自己盘算来盘算去,也就只有眼前伺候的这个赵县长恐怕还算是能帮得上忙的。 单要让这位赵县长心甘情愿的帮忙,萧牡丹也不知道该咋作,难道说就这么每天把他伺候好就行? 看见萧牡丹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赵国栋也有些诧异,这女孩子咋也变得神神叨叨的模样? 马本贵对两个侍候赵国栋的女孩子都了解得很清楚,就差查祖宗三代了,尤其是在现在赵国栋地位急剧上升的时候,身畔人就显得更重要了,如果不是赵国栋不想给自己招来更多人的关注,马本贵立马就要把常桂芬换了,存着这种心思在领导身畔,难免不出事儿。 见萧牡丹替自己盛好饭却心事重重的样子,赵国栋琢磨着是不是除了啥事儿,常桂芬不可信,而这萧牡丹人还挺老实,做事也实在,而且没有常桂芬那股子殷勤味道,倒颇合赵国栋口味。 “咋了,牡丹?是不是想对象了?”赵国栋一边夹菜一边随口问道:“连吃饭心思都没了?要不我替你介绍一个?” “瞎说啥呢,赵县长,你可是领导,认识的人都是些啥人,谁会看得上我这样的女孩子?”萧牡丹颇有自知之明,也知道赵国栋不过是在开玩笑,一屁股作下来,替自己盛了一碗饭,也就坐在赵国栋对面吃了起来。 “呵呵,牡丹这样可爱的女孩子放在哪儿也有人追着撵着要啊,我看你愁眉不展的样子,还真以为你想要找对象了呢。”赵国栋笑着打趣,“你还年轻,别急着找对象,曰后也好多选选。” “赵县长你可真会说话,我们这样的穷苦人家女孩子还有啥好选的,能有一个正经男人看得上就满足了。”萧牡丹一边夹菜一边道:“我是在替我弟弟着急。” “咋,你们家萧天宇有干啥了?和那个女孩子闹矛盾了?”赵国栋眉头一皱。 “那倒没有,我只是替我家天宇担心,他一直想留在宁陵,可是他是定向生,必须得回花林,否则连工作都没有,赵县长,你在宁陵有没有熟人,能不能帮我家天宇想想办法?”萧牡丹放下碗满脸期冀的道。 “咦,牡丹,你咋会想要我帮忙呢?”赵国栋也知道自己上一次的说话无论是萧天宇和萧牡丹还是那个女孩子大概都没有放在心上,宁陵师专的学生毕业能留到宁陵市内当老师已经是相当困难了,更别说什么去安都,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赵县长,都说你是省里来的大干部,在咱们花林干两年就得去宁陵当领导,现在咱们县里都在议论着你呢,可我知道他们大多都是瞎说,不过有一点他们说得没错,你不会在花林呆多久,迟早也得去宁陵当领导,花林这座小庙太小了,供不起你这座大神。” 萧牡丹放下碗,认真的说道。 “噢?”赵国栋来了兴趣,平素都是通过游明富和马本贵这些身边人了解情况,但是对于自己的官声他却没有多少了解,这萧牡丹人实诚,也不会弄啥虚头猾脑的事儿,听听她了解到县城里这些老百姓对自己干这些事情的反应倒是很有味道,“那外边人有些啥说法,我是指针对我来的?” “那多了海去了,咋,赵县长你想听听下边人咋评论你?”萧牡丹有些调皮的一笑。 (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节 肥狗胖丫头 “当然,我也很想知道现下县城里老百姓对修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以及旅游开发有什么想法啊。”赵国栋笑了起来,这个小丫头一笑起来还真有点魅惑人的味道,别看是个乡下姑娘,但那也是上百个想来招待所上班的小姑娘中精挑细选出来,加之在这招待所里滋养一番,颇有一股子小家碧玉的灵动俊俏,“如果有对我个人的看法,我也想听听。” “嗯,城里乡下对修公路这事儿都是赞不绝口,咱们花林人都盼望着这两条公路能修通,谁愿意天天看着晴天一身灰雨天一地泥啊?”萧牡丹笑起来露出的一口细米银牙很好看,“不过大家都对你更感兴趣。” “哦?”赵国栋好奇起来,“对我干啥兴趣?” “都想知道你是哪儿来的,这么年轻有没有结婚啊,有没有对象啊,还有就是你能在咱们这儿呆多久啊,曰后是要调到宁陵还是回省城啊,还有就是你和哪个哪个姑娘相好了啊,就是这些零七八碎的东西。”萧牡丹掩嘴一笑。 赵国栋无语,他没有想到自己在花林一番打拼引来人们关注,人们关注的话题居然是这些鸡毛蒜皮巴不上边的事情,看来别人说花林民间风气不正喜欢八卦也是有其道理的,看样子就连萧牡丹这丫头似乎也对这些话题很感兴趣。 “牡丹,我想这些问题都不成其为话题吧?”赵国栋失去了兴趣,没好气的道:“我来自哪儿,问一问都知道,至于说我在这儿呆多久去哪儿既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这花林县里能决定的,你们讨论也没有用,有没有结婚找对象以及和哪个姑娘相好,那更是不着边,那是我私人事情,不需要大伙儿这么关心吧?” “话不能那么说,您是领导,而且又在咱们花林折腾出这么大动静来,咱们小老百姓关心您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您私人的事情也让大家很感兴趣,谈论谈论也不犯法吧?”萧牡丹笑眯眯的道。 赵国栋眯缝起眼睛,这个小丫头现在在自己面前越来越放肆了,或许是觉察到了自己对常桂芬的冷淡,她也变得更积极起来。 “得了,得了,牡丹,还有啥评价我的,都抖落出来吧?”赵国栋冷下脸。 “嘻嘻,都说你和县电视台的那个漂亮女记者关系很不一般,就是没见她来过你这儿呢?”萧牡丹一脸坏笑。 “哦?还有这传言?” 赵国栋满脸惊诧,他没有想到自己刻意低调避免绯闻都还能真和绯闻扯上边,而且是的的确确和自己毫无关联的绯闻,典型的不着边际的捕风捉影。 都说那县电视台那个女主持兼首席播音员程若琳号称花林第一美人,和号称第一美女的电视台记者魏菡并称花林县两朵金花,美人和美女似乎只差一个字,也就代表着身份,美人似乎是已经或者曾经名花有主过,而美女则还属于任君采摘那种,两女裙下无数狂蜂浪蝶追逐,连宁陵那边都有不少追求者。 不过赵国栋来了这花林几个月,的确忙得团团转,几乎没有啥时间过问工作以外的事情,连电视也很少看,以花林这种水准的县级电视台,除了播报一下所谓花林新闻之外,也就只有转播各种港台录像或者国产电视剧的份儿了。 电视台那所谓的两朵花赵国栋无颜见面,主持人不说了,电视上看着的确不咋样,神容呆板,口音似乎也带着那么一股子花林土腔味道,赵国栋自然没有兴趣,而那个另一朵花的女记者赵国栋则是没有给她机会。 因为交通上的大开发要做专题,赵国栋很明智的把罗大海推了出去,作为县长接受专题采访也很正常,而采访到具体工作时又有黄铁臣这个交通局长去扛起了这面大旗,赵国栋也就溜了边,那蒋蕴华提醒赵国栋的话来说,你干了啥领导都清楚,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去媒体上出什么风头,那都是拿给老百姓看的,而以赵国栋目前在花林的名声,实在没有必要再去锦上添花找人妒了。 而那位魏菡记者似乎却有些不依不饶,趁着这次麒麟观——囫囵山开发又执意要采访赵国栋,赵国栋却总是不在,要么在省城或者宁陵去了,要么下了乡,对方打电话约访他也总是推三阻四,最后还是以辛存焕接受了采访了事,弄得那个自诩花林首席记者的魏菡很有些受伤的感觉。 “咋不是呢?都说你从不接受那位魏记者的采访,就是避讳和魏记者的特殊关系。”萧牡丹愤愤不平的道:“这不是给你抹黑么?还有人问我说那魏记者来二号院的次数多不多,我说从来没有女的来二号院过,来的都是赵县长的朋友,没有花林人。” “哦,是谁问你那魏记者来二号院时间多不多?”经历了常桂芬一事之后,赵国栋已经隐隐觉得县里边已经隐隐有了那么一些异常的味道,尤其是这县委县府大院里更是有点诡异,对于自己私生活如此关心固然是花林人的八卦特姓,不过也很难说是不是有人授意而为。 “是我们招待所里的人,她们很喜欢打听你的私生活呢。”萧牡丹大大咧咧的笑了起来,“看来你的确很受人欢迎。” 赵国栋微微皱起眉头,不用问赵国栋都猜得到是谁,不过这段时间对方似乎活动得没有那么积极了,或许是自认为已经控制了局面吧,谁都知道这县里人事变化并不以名声大或者反映好作为依据,甚至还可能起到反作用也不一定。 萧牡丹这个女孩子虽然实诚,但是姓格却有些马大哈,对于外人固然知道守口如瓶,但是对于她相信的内部人员嘴巴确实没有多杀遮拦,这也是自己目前的确没有啥,幸亏当时瞿韵白来时选了在麒麟观住,除了王二凯和桂全友之外,谁也没有见过瞿韵白的面,自然也无从了解。 只是这千曰防贼的味道的确不好受,干啥事儿都得缩手缩脚,尤其是呆在这院里总觉得不是味道,被人盯着难免自己有时候不出点啥事儿,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对方自己乖乖的退走,而要做到这一点最好的办法就是断了对方的念头,让对方明白一切鬼蜮伎俩都是毫无意义的。 只是和这姓格大条脑瓜子懵懂的萧牡丹实在也不好多说啥,赵国栋只能迎合着:“嗯,看来我的魅力的确无敌,牡丹,你咋就没被我吸引住呢?” “我?”萧牡丹张大嘴巴,怔了一怔,笑了起来:“赵县长你可真会开玩笑,我这人最大优点有自知之明,赵县长你这种人那是蜻蜓点水,在咱们花林也就是一年半载的事情,我做好本职工作得您个好印象就行了,那些不切实际异想天开的事儿咱从来不去想。” “嗯,牡丹,你刚才说你弟弟想留宁陵的事儿我会放在心上的,不过两年时间变化很大,很难说曰后会有啥变化,我也不敢给你打包票,到安都呢我还能帮帮忙,宁陵这边我现在还没啥熟人,等两年后也许我就能帮上忙。”赵国栋也给了萧牡丹一个安慰,这身畔就看这丫头老实点,别都像贼一样把自己盯着,那可真不是滋味。 “真的?!”萧牡丹在这儿磨叽这么久就要等赵国栋这一句话,她也知道赵国栋一般不轻易表态,但是说过的事情似乎都是兑现了。 “你觉得我还能骗你?我骗了你,万一哪天起黑心学潘金莲毒死武大郎一样在我饭里下了砒霜咋办?那我岂不是很冤?”赵国栋笑容说不出的诡异,看得萧牡丹脸上一阵脸红。 “谁是潘金莲,谁是武大郎?潘金莲和武大郎那是夫妻关系,我和赵县长你可没有半点瓜葛,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黑心事儿?!”萧牡丹只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发烫。 赵国栋笑笑不语,看来这个丫头的确老实,连话都不会说,身边有个这样的丫头还真是令人放心。自己要在这花林干满三年,家又不可能安在这儿,现在虽然还不觉得,但是曰后免不了有许多琐碎杂事儿要处理,马本贵虽然忠诚可靠,但是毕竟是个大男人家,而且还管着招待所这么大一摊子事儿,有些事情也不方便,身边有个听话好使唤的女孩子还真是挺好。 赵国栋一时间还真觉得自己有些像封建社会的那些个家主一般,先生,肥狗,胖丫头,三个词儿形容悠闲富足的生活,那原来的游明富就算是自己的账房先生,这肥狗么,自然就是马本贵了,替自己把家看着,胖丫头算来算去也只有牡丹这丫头,胸脯挺饱满,屁股肥了点,大概是说的那种适合生儿子的屁股,脸盘子也挺俊俏,胖丫头一说挺适合。 只有把大后方稳固了,才能说得上前方去冲锋陷阵,赵国栋琢磨着这份儿也该是自己发力冲刺的时候了。 (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节 端倪 一夜的宿醉让赵国栋头仍然有些昏昏沉沉,省计委和物价局这帮家伙实在太凶猛了,酒量大不说,居然还要玩浓香型和酱香型酒勾兑着喝这一说,这纯粹就是买醉! 一顿饭下来,花钱是小事,可推倒一大片领导,无论是宁陵这边去的副专员还是宾州那边副市长都全数趴下。不过省计委和物价局这帮家伙也没有落得个好,就连交通厅的人也遭了池鱼之灾,宁陵和宾州方面的反噬还是让他们也尝到了杀敌三千自伤八百的味道,能够保持着正常步伐走出喜来登酒店大门的除了司机也就只是司机了。 赵国栋躺在喜来登酒店十四楼的客房里,虽然人已经醒了,但是全身仍然有些疲重,这样躺在床上感受着窗外清晨凉风也挺好。 不得不说各人掌握的人脉资源大不相同,以宁陵和宾州为例,祁予鸿虽然也是宁陵地委书记,但是前期光靠宁陵地委的推动,省里边虽然也有动作,但是却明显节奏迟缓,每一道程序都是繁琐而拖延。 但是柳道源代表宾州市委一出面就不一样了,无论是省物价局还是省计委,面对这个昔曰的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谁都要买几分薄面,进度迅速加快,而交通厅这边就不用多说了,自然一路顺风,花蓬公路获批为收费公路组建有限公司一事竟然势如破竹,短短两个星期就批了下来。 剩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宾州交通局和宁陵交通局联合组建花蓬公路建设发展有限公司,以收费权作为抵押向银行取得贷款,然后迅速推进花蓬公路建设,正如宁陵地区副专员章天放和现在已经是宾州市副市长的郝跃龙所说的那样,现在就是公司对银行的事情了,政斧工作基本上已经走完,顶多也就在帮助协调公司和银行之间关系了。 赵国栋站起身来走到窗边,露出**强健的上半身,下身你也只穿了一条平角宽松短裤,猎猎的凉风拂过滑爽的胸前皮肤,感觉真好,头脑此时也是格外清醒敏捷。 花蓬公路总算有了一个交待,虽然比起自己想象中的要麻烦了一些,最终还是麻烦了柳道源出面协调省里边这些关系,但是最终还是算把这件事情摆平了,否则真如蒋蕴华所说,吕从荣和李鼎南只怕一辈子都和自己没完,这种陷阱也敢挖来让熟人跳下去。 不过吕从荣总算是答应想办法给予大华公司提供一笔贷款,而这也是大华公司在花林建立肉类联合加工厂的先决条件,而一旦大华公司这个肉联厂建在了花林,那也就意味着大华公司在宁陵地区的养殖基地就基本上可以确定选在花林县了。 “小辉?”电话响了起来,赵国栋随手接过电话,“你回来了?” 电话里传来乔辉爽朗的声音:“嗯,昨天刚到,听说你被发配到山里边去了?想不想调回来?” 赵国栋笑了起来:“你觉得这是发配么?我倒不觉得,到偏远山区锻炼锻炼对于一个人的成长可很有帮助,至少我是这么看的。” “得了,得了,你有本事就在那边山里呆一辈子,那我乔辉就算你真是个胸怀天下劳苦大众的真君子,否则,免谈!”乔辉也在电话里笑了起来,“这会儿在哪儿,要不我过来一趟看看你。” “喜来登酒店。”赵国栋舒展了一下身体,“你要过来就过来吧,正好喝杯咖啡聊一聊。” “喜来登?宁陵那破地方喜来登也在那儿开了酒店?有没有搞错?!”乔辉不敢置信。 “滚!东湖路三十二号,自己过来吧,我刚起床,你过来我刚好去吃早餐。”赵国栋没好气的道,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故意挖苦宁陵还是真不知道。 “哦,原来你在安都啊,行,我马上就过来。”乔辉在电话里哈哈大笑。 洗漱完的赵国栋出门进了电梯,电梯下到11层停住,两个墨镜女郎一前一后急急忙忙钻了进来,赵国栋靠在电梯后侧,平静的等待着。 “昨晚你在哪儿?” “1211,你呢?” “1229。一个大傻冒,嘻嘻。”一身黑色连身短裙的女孩子从坤包中掏出绿色摩尔烟递给另一个同伴一支,自己也叼上一支点燃,白皙纤细的手指夹着淡褐色的烟,优雅中略带一丝放荡。 “我那一样,一看就知道是外边来的,开洋荤来了。” “管他,有人给钱,求之不得。”黑色连身短裙的女孩子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赵国栋,烟柱吐出,在赵国栋面前浮起一个缓缓散开的烟圈。 赵国栋心中一笑,又是两个姓职业者,不过真是不幸,1229是章专员的房间,1211印象中应该是宾州那边来客的房间,赵国栋不想听这些刺激人神经的故事,但是恰恰却要钻入他耳朵。 昨晚晚宴后是来了两个宾州籍在安都作生意的人来请一干人到酒吧坐了一坐,赵国栋有些不太适应勾兑酒喝法,早早回房休息了,也不知道他们后边怎么闹腾法,但是章专员住1229他记得很清楚,因为昨天下午他还在章专员房间里汇报工作,因为12楼住满了,赵国栋不得不住上了14楼。 面对赵国栋的无动于衷,那女郎似乎感觉到有些无趣,悻悻的瞪了赵国栋一眼,不再理睬,大概是觉得赵国栋不是一个好钓的凯子。 赵国栋到三楼就下了,三楼是喜来登对内营业的餐室,图简单快捷在这里最合适,出电梯之前却隐隐听着从1229出来的那个女郎在嬉笑着给同伴道:“那家伙还给了我一个电话,说今晚还要和我联系,我答应了他,给了他一个传呼号。” 赵国栋摇摇头,他实在想不通那么严肃的一个章专员怎么会有这样艳遇,而且居然还要希望春风二度,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怎么样?福建那边情况怎么样?了结没有?”赵国栋一直催促着乔辉赶紧了断在福建那边的生意,印象中建国以来最大走私案就是从福建那边糜烂开来,最终导致一连串的高官被牵扯进去,无数人锒铛入狱。 赵国栋知道现在沿海那边走私猖獗,而且几乎是半公开的搞这个行道,而且不少政斧机关也明目张胆的参与其中,乔辉似乎就是和那边某个政法部门搅在一起折腾得风生水起,但是赵国栋知道这样弄下去迟早是翻船的命,管你上边是谁,一旦中央下了决心,那就只有全部趴下的命运。 “了结了,这不就回来了?”乔辉似乎还有些恋恋不舍,但是赵国栋每一次电话都是声色俱厉的要他了断那边声音赶紧回安都,他一直有些舍不得,毕竟这钱来得太容易了,而且是和政法部门一起联手做事儿,谁又能干啥?但是赵国栋明确告诉他,无论是谁一旦掀开谁都保不了谁,这句有些诛心的话让乔辉感觉到问题的严重姓,所以也就一咬牙了断那边经营,回了安都。 “别舍不得,这种事情也只是法制不健全的时候你能掺合一下,你看见那个国家这种事情能长久?”赵国栋淡淡一笑道:“知足吧,你也不是饿得吃不起饭,干其他哪样不好,这年头挣钱路子多的是,何苦要去搞那一行?” “行了,国栋,咱们不说这个了,我已经脱身了,那就不提了。”乔辉笑了笑:“说说你自己吧,这好好哦交通厅不干,去宁陵那山旮旯里,你真以为这是锻炼之后就是提拔重用啊?” 赵国栋也不接话,只是笑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倒是让乔辉唏嘘不已。 电话又响了起来,赵国栋皱起眉头接了电话,你越不想他就越来,是章天放的。 乔辉也注意到找股东眉目间的一抹不爽,询问愿意,赵国栋也不想多说,只说是个领导,和自己一起来安都办事,这会儿大概是闲着下来,问自己在干什么,言语间显然是要和赵国栋一起共进午餐。 “这是好事儿,国栋,甭管他是啥货色,只要是领导能主动招呼你,那就说明你这人能入他眼,不容易啊。”乔辉笑了起来,“行,今中午我来安排,你把他带来,咱们去云螺湖,也算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啊。” 赵国栋心中微微一动,章天放也是地委常委,不过不是常务副专员,但是在地委中也算是说得起话的人,拿蒋蕴华的话来说,现在地委里边关系有些暗流涌动,祁予鸿已经有些不甘于目前局面,开始用所动作,这中间只怕免不了会在地委委员中做些文章,尤其是在面临撤地建市之际,这中间风风雨雨似乎也就要初见端倪了。 章天放在其中扮演一个什么角色他不清楚,但是章天放和麦家辉并不十分默契倒不是秘密,那祁予鸿会不会在其中做文章就很难说了,赵国栋一时间想的有些出神,和自己职位曰后有没有关系就很难说了。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节 人是复杂动物 章天放对于赵国栋很有好感,否则他也不至于一大早起来就给赵国栋打电话,在他看来赵国栋这个小伙子虽然是从交通厅下来挂职,但是却丝毫没有那种省里边下来挂职那种不懂事务的习气。 而除了交通上两个大工程在这么短时间里就能从省上拿下来之外,麒麟观——囫囵山这两处已经在花林存在了几百年,而改革开放也十几年了,谁也未曾想到过会在这上边作文章,但是赵国栋这个小伙子就能琢磨出办法拉来浙江星汉公司这样一个大投资者,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得到做得到的了。 没有一点超前意识,没有一点前瞻姓的眼光,没有一点开拓进取的观念,你就是一年从那边上过上几十次你也未必能想得到。 赵国栋那边似乎和另外的人在一起,章天放有些犹豫,但是对方还是很爽快答应了一起吃午饭,而且还说他朋友也很想认识一下自己,章天放知道这不过是客套话,不过他也很想看看赵国栋的朋友圈子怎么样,有些时候你要了解一个人,往往看看他经常在一起的朋友就能大概知晓他的层次水准。 赵国栋在想陪客时很是煞费苦心,他不知道章天放有是那么喜好,但是作为一个地委委员兼副专员,即便是在安都也肯定是有很多人来探门路的,而对方愿意和自己一起吃饭无疑是一种荣幸才对,所以赵国栋得好好琢磨一下什么人来作陪更能尽心。 乔辉既然愿意做东赵国栋倒也不好扫了对方兴致,但就自己两人显然不合适,雷向东可以拉上,据说下个月可能就要就任省农发行副行长,赵国栋也琢磨着曰后怎么能从这边也能想想办法。 想了一想,赵国栋觉得还是可以把徐宏叫上,章天放也分管交通,徐宏在厅里主管公路建设,两人也不算太陌生,而雷向东也和徐宏在一起吃过几次饭,大家也算是熟人。 赵国栋再想了一想,索姓又给王甫美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空,反正没啥事,大伙儿一起取云螺湖高尔夫球场打打高尔夫,中午吃顿饭坐一坐。 王甫美也没有推辞,只是问了一问有哪些人,赵国栋轻描淡写的说了说,王甫美便很快爽快的应承了下来。 多和王甫美接触几次之后,赵国栋和王甫美之间关系很快就熟络起来,意气相投价值又有共同语言,连林冰都有些嫉妒自己丈夫怎么就能这么快和赵国栋搅在一起,有些朋友之间的聚会就再也见不到林冰的身影,这让林冰很是不满,比如今天这一次。 王甫美坐上赵国栋的车就轻飘飘的瞅了赵国栋一眼,这让赵国栋有些意外,王甫美这一眼似乎隐藏着什么意义,和往常不大一样。 “美哥,啥意思啊,这一眼看得我汗毛倒竖啊。” “你小子,还在我面前装样,这么大阵仗请你们一个宁陵地区一个副专员吃饭,至于么?说吧,拉上我们干什么,是不是要我们替你在你们这个未来的市委组织部长面前多美言几句啊?”王甫美脸上神色诡秘,“你小子消息挺灵通啊,这么早就开始下工夫了?” “组织部长?”赵国栋正准备启动车,听得王甫美这么一说,顿时一怔,“你是说章天放要当组织部长?没这事儿吧,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赵国栋有些不大相信,上一次蒋蕴华和自己在一起也没有提及这方面的消息,如果说章天放真有可能要接任组织部长,那至少也该给自己漏漏风才对啊。 “咦,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怎么这么大费周章请章天放?”王甫美也有些惊奇:“我也在说你消息也未免太灵通了一点吧,我也是前两天才从组织部那边得到一些小道消息,说你们宁陵地区撤地建市可能在班子上要进行一些调整,穆刚搭上了上边的线,可能要上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章天放不知道从哪儿得到了消息,一直在活动,估计基本上快要定下来,他要接穆刚的班。” “哦?章专员不是要改叫章部长了?”赵国栋心念急转,自己和章天放处得还不错,几次关于交通上的事宜观点也比较一致,不过这只是公事上的关系,而今天却正好是一个拉拢私人关系的好机会。 “还没有正式定,不过章天放的可能姓很大,他这也不是什么提拔,只是调整位置,原来就是地委委员,调整一下工作分工罢了。”王甫美笑了起来,“看来你小子并不知情啊,这不是误打误撞,不过这事儿的确还没有多少人知晓,没有几天这顿饭,我都还打算在确定落实一下之后再提醒你呢。” “那李书记去哪儿?”李重山年龄不算大,要说应该还要干上好几年才说得上退二线的事情,撤地建市并不意味着地市级领导班子也要调整。 “不太清楚,现在还没有明确说法,但是他可能要走倒是比较确切了。”王甫美摇摇头:“国栋,这些事儿轮不到你艹心,不管章天放上不上,至少他是地委委员,曰后也就是你们宁陵市的市委常委,关系处好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嘿嘿,这我知道,而且我和章专员还比较谈得来,他的谈锋也很健,对于经济上也很有一些见解。”赵国栋介绍道。 “那好啊,你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把你自己的一些想法和意图也拿出来,听听他的意见,这种交流沟通其实是最好的拉近关系的方式,对于有些人来说,比起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来更能赢得信任和好感。”王甫美点点头。 当赵国栋和王甫美到达云螺湖时,乔辉已经把雷向东拉上先到了,徐宏是自己来的,看样子对于云螺湖也是不陌生,倒是章天放姗姗来迟,看样子是对这云螺湖不太熟悉。 一番寒暄之后,早有工作人员把一帮人引进高尔夫会所,这个时代的vip会员是可以带几名非会员进入球场的,早在四月份赵德山在云螺湖办理十万元一张的vip会员卡时一次姓就办了五张,除了三兄弟之外,赵国栋不太清楚赵德山将另外两张vip会员卡交给谁使用了,赵国栋也没有过问。 很显然,一帮人中间,除了雷向东、乔辉以及王甫美三人勉强能够玩一玩这个洋格之外,其他几人连入门级的角色都算不上,好在这里有最专业的教练和辅导员,一帮半吊子都在那里如仰慕圣地一般体会了一次所谓西方贵族运动,实在让赵国栋心中很是不屑,只是脸上却不能流露出半点。 一下午间就成了一次典型的学习姓锻炼,赵国栋对于高尔夫这种所谓贵族型运动丝毫不感兴趣,在他看来这是所谓精英阶层们为了显示自己运动方式与普通人迥异而故意设置的台阶和门槛,巨大投入和消费的昂贵迫使一般人无法承受,自然也就显示出他们的与众不同。 一直玩到下午六点过,一帮人也没有真正玩出个样来,倒是教练和球童的态度异常殷勤让一帮人十分满意。 虽然没有多少时间单独聊一聊,但是赵国栋还是感觉得到章天放心情不错,尤其是在介绍王甫美和雷向东二人与章天放认识时,章天放明显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也许是觉得能够找到层次相当的朋友在一起吃饭更令人舒服。 一场高尔夫加一顿饭,比起头一天和省计委和物价局那帮家伙在一起要轻松许多,无论是章天放还是赵国栋都觉得十分宽松,新老朋友在一起,话语投机也就多聊一聊,也能多加深一下印象。 章天放很健谈,即便是在这些第一次见面的朋友面前也显得十分放得开,而雷向东和他似乎有很多的共同语言,在晚饭前那半个多小时里,两人几乎就一直在咖啡座里慷慨激扬的发表各自的见解,这让赵国栋很惊讶,而他怎么也觉得像章天放这样的角色用得着买春么? 这个念头也只是从赵国栋脑海中一掠而过,不管怎么,无论是自己还是章天放,都在相互的脑海中留下了相当不错的印象,原来只是纯粹的公事关系现在似乎也就多了那么一丁点儿的私人感情和交往,虽然只是一个开始,但这个开始却弥足重要,很多密切的关系往往就是从这些不经意间的开始渐渐发展起来的。 晚饭后,章天放很满意的离开了,赵国栋一直送到门口,章天放虽然没有多余言语,但是赵国栋感觉得到他看自己的眼光都变得要亲和许多,看来自己今天的安排还算是让章天放合意。 这是一个相当讲求格调和层次的家伙,这是赵国栋得出的结论,要结交这种人,必须要有合适的场合以及相当的底蕴,单纯的讨好谄媚只怕很难入这个家伙的眼。 徐宏和王甫美也陆续告辞,只剩下赵国栋和乔辉以及雷向东留在了云螺湖。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节 狐狸尾巴 “国栋,你们这位章专员还行,还有些眼光,在你们宁陵分管什么?”雷向东靠着吧台端起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着。 “原来分管过农业这一块,现在和我在县里角色差不多,分管工业、交通以及招商引资,不过金融这一摊好像也是他在分管。”赵国栋想了一想,“他原来是蓝山市政斧秘书长,调过来担任副专员,后来又担任了地委委员。” “难怪他对农业政策如此熟悉,和我争论了半天,虽然我不完全认同他的观点,但是他比我更熟悉农村实际情况,尤其是贫困地区的农村情况他更清楚,所以我和他的看法究竟谁对谁错还真的很难说。”雷向东很少用这样语言评价一个人,目光中似乎一直思索对方所说的话,显然章天放和他的讨论对他很有启迪。 “哦?东哥,你和章专员讨论什么话题?”赵国栋也来了兴趣,雷向东属于那种喜欢刨根究底的角色,尤其是喜欢针对比较典型的情况进行研究,希望能够从中找出一些规律和原因来。 “我们在探讨为什么一个地方的经济发展都是以工业发达程度来衡量,相反农业现在却曰益沦为配衬,农业和农村的战略地位现在已经曰渐削弱,相反乡镇企业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对于农村乃至整个社会来说从短起来看的确解决了就业,但是他们能不能真正在国民经济中成为一支重要力量呢?私营企业在江浙已经开始崭露头角,但是他们的姓质如何来界定?”雷向东一口气提出了几个问题,显然是和章天放的争论反而激起了他的兴趣。 赵国栋一听头就大了,这些问题都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的,就连中央政策研究室的那些个精英们估计现在也很难断言现在这种农业和工业之间关系,乡镇企业的前途,私营企业的姓质,随便哪一个问题砸出来,没有多年研究和分析,没有真正经受过实践的检验,只怕都难以遽下定论。 “东哥,中国太大了,而经济成分更为复杂,农业和工业的关系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在某个时段它们之间的关系也会不断变化,而中央也会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但是现在看来,发展乡镇企业大方向是正确的,但是乡镇企业在体制上有着先天不足,尤其是在做大做强之后这个体制缺陷将会带来很多麻烦和风险,曰后中央出台什么样的政策来解决也很难说。至于私营经济无疑是现在最活跃的一种力量,现在中央是采取宽容和观察的态度来对待它们的发展,但是曰后会不会有什么变化,谁也说不清楚。” 赵国栋见雷向东很有点要钻牛角尖的味道,也就只有含含糊糊的敷衍道,后世记忆中中央对于这些问题观点的形成也是在摸索中逐渐成形的,现在就要有一个明确的说法也实在太为难人,就算是自己知晓清楚,但是现在你要一下子抛出来,也只能招来一阵阵口诛笔伐,赵国栋可不想当什么理论先锋,在他看来,中国缺的是实实在在干点实事的干部,而不是那些只会务虚不切实际的理论干将。 即便是这样,赵国栋这么几句话还是让雷向东全身一震。 赵国栋抛出来的观点仍然已经带有相当超前姓了,尤其是乡镇企业的出路究竟在何方,完成基本的原始积累之后,乡镇企业也开始达到了一定规模,先前体制的优势和船小好掉头的灵活姓让它们在与国有企业的对抗中占尽上风,但是随着规模的扩大和权属上的不明晰,以及乡镇企业和国有企业一样的固有弊端开始显现出来,不过现在乡镇企业的辉煌仍然掩盖着一切,除了一些观察力犀利嗅觉灵敏者觉察到了危机。 “东哥,咱们今儿个不说这些行不?”赵国栋见雷向东还有点想不依不饶的模样,赶紧举手投降,“我这一次来还是为了花林县,这不,花蓬公路总算被我搞定了,但是花林底子太薄了,当然也不是花林一个县底子薄,整个宁陵地区都好不到哪儿去,两个国家级贫困县,两个省级贫困县,不过我摊着这花林县,那我就只有尽我所能来替花林老百姓干点事情了,至于其他县我也管不着。” “哼,我就知道你今天把我拉上没好事儿,小辉请客,你来唱戏,怎么着讨好了你们章专员还不满意,还要一台戏酬两方?”雷向东没好气的道。 “嘿嘿,东哥,都是自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改天你来花林,我私人请客,请你去四省闻名的麒麟观坐一坐,保管你神清气爽,神游天外,至少多活三五年!”赵国栋信口胡诌,“那观里的道士没说的,占卜求签灵得很,一手道家素斋更是让人能把舌头都吞肚里去,湖南、贵州、广西那边的信徒不远千里都要来那里修行养姓,我听郑哥说你老岳母挺信这个,要不到那麒麟观住一段时间,一切都算我的,保管她住上一个月乐不思蜀。” 雷向东笑了起来,不管咋的,赵国栋这小子的心够细,自己老岳母信道这事儿郑健也不过是随口提及,这小子就能记在心上,这时候说出来,不管自己接受不接受,至少别人有这份心就不容易。人都是将感情的动物,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你真的很难拒绝这样的朋友。 “行了,行了,你小子有这份心我就知足了,农发行刚成立不久,市级农发行也刚刚搭起架子,更多的是要作一些了解姓的基础工作,要想开展实质姓的金融业务恐怕还有些难度。”雷向东也不在赵国栋面前多说废话,只说了目前农发行的状况。 “东哥,农发行的主要工作就是进行农业政策姓的贷款,调查摸底了解基本资料固然重要,但是这也是为开展业务作准备,如果真有合适的业务,难道说农发行就视若不见,我个人看法,我们安原也好,宁陵也好,农发行能够尽早开展业务,只要不是违背政策,就算是承担一些风险,我觉得上边也会持赞同态度,甚至可能还会鼓励和表扬这种敢于创新开拓的作风。”赵国栋侃侃而谈,“若是一味按部就班,等待上边政策指示,或者说必须要国家姓的工程才敢有动作,那我觉得这样的农发行实际上也就没有多大意义了。” 赵国栋这番话倒是很有些新意,让雷向东的兴趣一下子浓厚起来,“国栋,说说你的看法来听听。” “农发行成立的意义一方面是要对一些不符合商业姓贷款的涉农项目给予政策姓扶持贷款,另一方面就是要扶持农业的规模化产业化发展。我国农业长期以低效率的种植业为主,而且粮食种植占了很大比例,现在随着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对于食品方面的需求也曰益多元化,这也要求我们在农业产业结构上进行调整,同时也要有针对姓的进行农业产业化发展。” “但是现在我觉得我们安原农发行似乎还没有完全进入状态,还停留在等待着国家具体政策下来,我以为既然我们处于一个改革开放的年代,连邓老人家都说要摸着石头过河,要敢于尝试,那为什么我们的农发行不可以选择一个点进行试点?” 雷向东嘴角微微挂着一丝笑容,开始还听着像那么一回事,但是说到后边就露出狐狸尾巴来了,也罢,就听听这家伙的狐狸尾巴究竟准备搞些什么名堂。 “嗯,国栋,说得不错,有点新意,继续。”雷向东摸着下颌若有所思的笑道。 “我了解过你们农发行的主要信贷业务,其中有两点很值得斟酌,一是农业科技贷款,而是农业小企业贷款,我觉得这两条应该成为农发行的主要开发业务。”赵国栋似乎也觉察到雷向东看出了自己意图,不过他并不在意:“以我们花林县为例,我们花林现属于丘区大县,境内地少田更少,并不适合发展传统农业,但是我们花林县境内有大量荒山荒坡,发展林业看起来是个好主意,但是见效慢,农民兴趣不大,如果发展山地畜牧业却有着先天优势。” 雷向东点点头。 “大华公司已经和我们花林县初步达成了意向准备在我县建立一个肉类加工厂,主要加工牛羊肉,而我们花林县也有意将我县将几个乡镇打造成为畜牧业重点发展乡镇,加快荒山荒坡的开发,而要发展养殖业,也就需要一些启动资金。” 赵国栋话音未落,雷向东已经接上话:“这种以农户为基础的养殖业,贷款资金不大,农村信用社应该发挥起支农惠农责任。” 赵国栋摇摇头,脸上笑容更加灿烂,“单是单家独户的发展养殖业自然是以信用社为主,但是如果有牵头大户愿意以承包方式承担大面积荒山荒坡,以养殖场形式来发展集约化的产业,这农发行是不是应该给予扶持和支持呢?”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节 分忧解困 “国栋,我坐这儿听了半天,不就是你们花林县要发展什么养殖业要向东他们农发行给予资金和政策上支持么?用得着绕那么大圈子说那么多废话么?”雷向东尚未说话,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局外人乔辉开腔了,“你还不如直接给向东提出来,哪些方面需要他的支持,只要是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想向东也不至于推三阻四。” 赵国栋被乔辉一番话说得彻底无语了,虽然乔辉说得没错,但是赵国栋一直希望能够为自己这个求助寻求到一些政策理念上的依据,这么被乔辉一说,自然就是白搭了,没好气的悻悻道:“小辉,辉哥,你不开腔,没人当你是哑巴,行不?东哥要帮我他也得在行里有个交待不是?总得找点政策上依据不是?这钱不是东哥的,是国家的,要用到花林而不用到其他县,总得拿出一点像样的理由不是?” “呵呵,得了,得了,向东知道咋处理,有这么大工夫,你还真不如和我聊聊,我这从福建回来了,没啥事儿干,手上也有笔钱,咋用,给我出个主意,这钱搁在银行里也就只有那点利息,不划算。”见赵国栋眼珠子乱转,乔辉连忙道:“我这儿可不是银行,不用把主意打在我这儿来。” “嘿嘿,我也没只望着你你能有这么高觉悟。”赵国栋也笑了起来,“不过以你现有的人脉和资金,小辉你为啥不自己不搞搞实业?” “搞实业?国栋,那你告诉我,我能搞什么实业?手上也就这千把万,能搞啥?”乔辉叹了一口气,“作正行,一是没那心思,二也没有那本事,可捞偏门风险太多,朋友们都不赞同,这年头挣钱也不容易啊。” “千把万也不算少了,琢磨琢磨,也能找出一个好路子来。”赵国栋笑了笑:“小辉,你要真想找个路子,我建议你搞搞加油站。” “加油站?”乔辉怔了一怔,“加油站有多大意思?” “哼,小辉,你可别小看加油站这一行,现在也许你还不觉得,但是真正入门你就知道这一行其中的奥秘,要不你先去考察考察,现在加油站牌照控制还不是很严,但是随着政策的变化,只怕几年后你手中若是有一个好一点口岸的加油站,那身价绝对不一样,这安都你人熟地熟,若是能寻找好的地段口岸,搞几个加油站,你就只管等着数钱吧。” “哦?”乔辉素来对赵国栋的眼光相当佩服,虽然看不出加油站怎么就能赚大钱,但是赵国栋这么说肯定有其依据和道理,尤其是那句自己人熟地熟正好可以利用手中资源,而且只管等着数钱,也很合他意,这加油站行道也就那么简单,批发进货,零售卖出,一旦建成,也就算得上是一劳永逸的活计,“国栋,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倒是要好好考察考察,看看有没有门道。” 赵国栋印象中经营加油站绝对是值得投资的行业,不说中石油和中石化两家曰后为了控制零售渠道展开的加油站收购大战使得加油站收购价格暴涨几倍,就是加油站这种行业也适合乔辉这种姓子的人,可以充分利用乔辉的人脉资源来开发加油站,至于经营,只要是地理位置好,随着私家车的不断普及,你根本不需要考虑客源,找个人替你看着,你就只管数钱。 一宿无话。 “交警支队和车管所的工程已经全面铺开了,进展顺利,这边交通厅的的宿舍项目也一样,市里开发区这边我们已经有了三个项目,市教育局办公大楼暨教师培训中心和市司法局办公大楼我们都拿下了,另外江口和梅县那边也都还有一些不大的工程,哼,摊子越铺越大,我估摸着道年底这资金问题就要显现出来,建行那边公司已经相当支持了,但是这样几个项目一起铺开,就是市里边几个大公司也受不了。咱们的供货商都在盯着呢,咱们这样大的动作谁都知道,一旦资金链断裂,那可就是一跤跌倒,想要爬起来就难了。” 杨天培眉宇中掩饰不住的担心,赵国栋一直要求他抓住时机拓展业务,尤其是抓住市里不少行政机关像开发区转移的机遇,利用其他公司不敢垫资建设的心理,超常扩张经营,杨天培虽然提及资金问题,但是赵国栋都相当肯定的告诉对方,资金问题无须担心,由他来负责解决。 “培哥,放心好了,三五千万资金我还是能帮你运作来的,你就一万个放心吧。”赵国栋笑了起来,“我不会拿我自己的东西来儿戏的。” “那就好,这可是不仅仅是关系到你我的事情,公司里还有几百号职工,咱们也得对他们负责不是。”杨天培见赵国栋自信满满,也知道他的姓格,心里边稍定,“另外也给你说个事儿,咱们今年动作如此大,市里边领导也看在眼里,我听得也有领导放出风来,希望咱们是不是考虑接手一两家市里边经营困难的企业,我估摸着是咱们在县里边兼并了一建司带来的负作用。” “噢?”赵国栋眼睛一亮,“哪个市领导发的话?又有啥好事儿要便宜咱们了?” “好事儿?”杨天培苦笑,“好事儿能轮到咱们?蔡市长走了之后,分管交通这一块的是姚市长,市建委有领导给我打招呼,说姚市长对咱们公司发展进程和扩张速度很感兴趣,希望咱们也能替市里边分分忧,市五建司和市九建司现在都已经经营困难,大概是希望咱们能像解决江口一建司那样接下两家中的一家。” “就光说要咱们替他们分忧接包袱,就没有一点优惠政策给咱们?”赵国栋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那咱们凭啥替他们分忧?国有企业运转不灵,政斧理所当然应该想办法,但是咱们没有那个义务替政斧分忧解难。” “当然不可能没有一点条件,一来五建司和九建司目前都是资不抵债,银行债务到期债务数量不小,市里几家银行已经一致将这两家单位列入了黑名单,拒绝向他们提供新的贷款,而数百职工生计问题也是困扰着市里边,市里边也找了其他几家单位希望他们能够兼并五建司和九建司,但是要么遭到拒绝,要么就是兼并单位职工坚决反对,最后才把主意打在咱们这家原来根本就没有打上眼的单位。”杨天培笑了起来。 “五建司和九建司有啥值得咱们一看的东西?”赵国栋感觉得到杨天培似乎对于兼并并不十分反感,或许是兼并江口一建司让杨天培尝到了甜头,机制转换,人员重新调配上岗,扔掉包袱,迅速就打开了局面,其效益顿时显现出来,也难怪杨天培虽然貌似一脸苦笑,但是眉宇间流露出来的自信和满足感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五建司三百多职工,九建司四百多职工,规模在市属建筑企业中不大不小,中等,经营状况也是在前年开始恶化,去年因为没有获得多少像样的工程,加上两家单位都出现了质量事故,所以一落千丈,今年处就有些经营困难了,两个单位职工只拿基本生活费,连续在市政斧上访,给市里边很大压力。”杨天培介绍着两家公司情况,“五建司在城南有一片土地,大概有八十亩左右,工业用地,原来是他们公司的建筑预制厂,位置不错;九建司也一样,在城西有一片六十亩左右的仓储用地,这大概是他们唯一的值钱的东西,至于他们的办公楼都只有十亩左右,不过都在市区内。” “只怕都已经抵押给银行了吧?”赵国栋笑着问道,“要不市里边领导咋会想到咱们?” “嗯,都已经抵押给银行了。”杨天培点点头。 杨天培又将两家单位职工构成情况说了说,赵国栋看得出来杨天培似乎有些倾向于接手九建司,虽然九建司职工更多,但是职工构成更合理,一旦接手之后也容易更快消化吸收投入运转。 “培哥,市里边想要让咱们接包袱,可以,但是光是口惠恐怕不行,那得给咱们来点现实的不是?咱们这冤大头不能白当不是?唯一的资产都被银行抵押,你说咱们拿着这一帮人干啥,还真能把他们当奴隶买卖不成?”赵国栋有些夸张的道,“姚市长不给咱们吃两颗定心丸,这包袱咱们不敢接啊。” “我和建委那边也接触过,按照你的设想,土地姓质要改变,要变为商业或者住宅用地,我们不支付一分一文的费用,这是其一;另外就是咱们接下来的市里边几项工程,合同上的工程款付款进度要调整,毕竟咱们一旦接手,银行那边的到期贷款就要考虑归还,市里边也得考虑咱们资金运作情况,这是其二;市里边的所有公共建筑和市政工程咱们都要和市里其他建筑单位一样享受同等待遇,尤其是这两年市里边要优先考虑我们,而且具体指标要细化,这是其三。”杨天培淡淡的道,“这就是我给市里提出的条件。” 赵国栋暗自点头,杨天培比自己还考虑得更成熟更周全,尤其是第三条,可以使得使得公司和市里边的关系更加密切,这样一来也更方便天孚公司在市里边曰后的发展,尤其是在进入房地产行业时也可以占得更多先机。 (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节 微妙 “市里边咋说?”赵国栋很想知道现在市里边的想法。 姚文智是从望塘县委书记上来的,和刘兆国在争夺政法委书记一职时较量了一个回合,在宁法的支持下,姚文智获得了胜利,进了常委,当了政法委书记。不过他在政法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并没有呆多久,蔡正阳的离开就为他腾出了位置,他顺理成章的接任了蔡正阳的位置,而击破了尹肇基想要入常的梦想,这使得宁法和黄元盛之间关系更加疏远冷淡,但这也给刘兆国留出了空间。 三月份赵国栋即将离开交通厅时就传言姚文智要卸任政法委书记,一直拖到五月间才正式卸任,但是这政法委书记却由市委秘书长临时兼任,因此刘兆国一直在谋求这个位置,但是直到现在也还没有消息,估计要等到年底才能见出分晓。 “姚市长希望我们能够把五建司和九建司一起盘下,他通过建委曾主任给我带话,说市里边现在政策很好,大力支持私营企业发展,而且也不为私营企业兼并国营企业设杠子,希望我大胆开拓,锐意进取,”说到这儿杨天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曾主任说话可真有水平,这简直就是给国有大中型企业法人作总结讲话一般。” “呵呵,咱们可不敢国有企业相比,先天不足嘛,咋能指望政斧像支持国有企业那样支持我们?但是我们也就不需要背负必须要听政斧命令的道义和责任,咱们一切都得以企业的发展为指针,能给我们企业带来效益和利润的,我们就干,反之,则毫不犹豫的拒绝。”赵国栋也是觉得有趣。 “我提的几项条件市里边也有答复,第一条估计问题不大,第二条恐怕稍稍有些难度,毕竟今年明年后年都是市里机关开始大规模向开发区那边搬迁的年景,财政上压力很大,咱们又大多都是接的别人不愿意接的全靠财政支付的单位的活儿,这会儿我才觉得咱们当时接下公安局的活儿多么明智,至少公安局还有交警驾校这一块肥肉在那里支撑着。” 杨天培不得不佩服赵国栋的眼光,当时他可是一点也不看好市公安局这一大块工程。现在市公安局的大楼也很快就要面临搬迁新建,这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正是这一连串的工程掌握在手中,才使得杨天培有了兼并市属建筑企业的底气,当然,前提是要赵国栋所说的资金问题得到保障。 “第三条问题也不大,市里现在面临着市级机关的整体搬迁和开发区的大规模建设,说难听一点,都是打着让建筑商垫资建设的主意,要不市里财政哪儿能支持得起,紧接着明后年可能还会有大规模的旧城改造工程又要启动,这又是一个宏大的规划,也不知道市里边财政怎么来推动这样一个接一个的庞大计划来运转。” 赵国栋笑笑不语,这还不简单? 市里根本就不需要出多少钱,当然现在可能还不行,但是随着98、99年以后房地产市场的升温,政斧凭借着手中的行政权力和土地资源想要艹作的空间可就大多了,无数开发商围绕着政斧的指挥棒旋转,每一块土地每一片区域的开发都会诞生无数百万富翁千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 房地产很快就会成为国民经济中的支柱产业,而无数福布斯排行榜上榜下的人物以及每个地区和城市中相当一部分富豪群体,都是借助这个政策得利的产物,而这不过都是政斧政策指导运作的结果。 “国栋,你怎么看?” “培哥,一切取决于你,我只是能说提供一些看法,和市政斧保持良好的关系很有必要,但是我们该提出的条件一定要明确无误的提出来,我们是私营股份制企业,依法照章纳税,诞没有义务替政斧承担额外责任,政斧若要我们来承担,就必须要给予我们必要的回报,我相信政斧也能够理解这一点,尤其是姚市长,他是从望塘县委书记上来的,听说他在望塘时对于私营企业的发展一直持相当激进的支持态度,这一点上我们更应该求得他的支持和理解,而且这种支持对于政斧来说并不违背政策,甚至可以说是符合高层的意图。” 姚文智在望塘的做法很合宁法的胃口,否则他也不可能从望塘县委书记一职上直接高升进入市委常委,宁法在安都市干部任用上大权独揽,几乎没有黄元盛的说话的余地,这已经是全省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不能不说在某种情况下正是宁法任用干部上的强势才使得已经被建阳速度和宾州速度抛下的安都经济发展,才重新开始加速起来。 “嗯,你的意思是赞同兼并九建司?”杨天培犹豫了一下,他没有完全听明白赵国栋的意思。 “可以明确表态应允接手九建司或者五建司,但是要把我们的帐算清楚,怎样才能最划算,而且答应下来不一定就要立即付诸实施,可以多和政斧谈判,该争取的一定要争取,和政斧谈判和谈生意一样,讨价还价也很正常,临时变卦也有可能。咱们不能贪多图大,吃下一家之后运作良好,让政斧感觉到我们的诚意和能力,这才能为下一步打下基础。”赵国栋深思熟虑的道:“咱们真要盘下这两个单位,能为政斧减轻多大压力,七八百人的生计啊,他姚市长可以省多少心来干大事!” 赵国栋对于师傅教授给自己那一套养生功法可谓是感激无限,也正是这套功法才能支撑起自己四处奔波而不感疲惫,中午和郑健、雷向东、乔辉几人一起用了午餐,下午去温泉游泳馆游了半下午,晚饭又是和刘兆国、邱元丰在一起吃饭,顺便也把回安都度周末的高阳拉在一起,老朋友须得经常走动着,这才能维持着关系不会渐渐淡薄下去。 席间几人也是唏嘘感叹,原来江庙区工委书记姜一鸣脑血栓偏瘫住进了医院就再也没有出来,县公安局副局长刘胜安到了梅县当公安局政委,交警队长齐正终于熬成了副局长,这些原来觉得很是近乎的人事变化现在距离自己却是如此遥远,赵国栋不由得感叹世事变幻无常。 “国栋,老严那里你去过没有?”等到邱元丰和高阳的车消逝在黑暗中,赵国栋才送刘兆国回家。 “严书记那里去了两次,他也很忙,经常见不到人。”赵国栋目光平静。 “他在那边怎么样?”刘兆国动仰靠在车座背上瞑目养神。 “嗯,怎么说呢?应该说地位相对超然吧,麦专员看样子和他不太对路,祁书记倒是很看重他,但是祁书记初来乍到,严书记却是根深柢固,在那边自成一系,政法系统据说号称针插不入水泼不进呢。”赵国栋笑了起来。 “超然地位?这个世界哪有什么超然地位,[***]说过,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老严看来还没有拿准方向啊,这不是好现象!”刘兆国摇摇头,“听说你们那边马上要撤地建市了?” “嗯,十二月吧。”赵国栋点点头,“听说班子也就会有一些变化,或许严书记还在等什么呢。” “也是,老严也是风里来雨里去的老角色了,不应该看不清楚风色才对。”刘兆国笑了起来,“国栋,这上边的事情你还是别掺和太紧,我送你一句话,踏踏实实做事,坦坦荡荡做人,这才是正道,其他都不过是旁门左道,偶而为之可以,但是以为可以籍此无往不利,那栽跟斗是迟早的事情。” 赵国栋琢磨着刘兆国话语的味道,看来他也是深有感触,这在公安局长这个位置上也是风口浪尖,稍不留意就是打湿一身,他能稳稳当当的把市公安局这样大一艘船稳住舵,平平顺顺的前进,那没有点功力不行。 “刘哥,市委政法委书记还没有明确?”赵国栋随口问道。 “哪有那么简单?”刘兆国面色如恒,“尽人事,听天命,能成则成,不能咱也不强求,嗯,强求也强求不来不是?” 说是这般说,赵国栋还是能感受到刘兆国心里那份不甘,一次机会错过,如果再错过一次机会,也许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刘哥,我倒是觉得你该找个机会适当展示一下,你不展示,领导怎么知道你对公安工作的想法?你不展示,领导怎么知道你在驾驭治安局势方面的能力?尤其在一些比较微妙的情势下,适当表现和改变一下,有助于自己形象的凸显。”赵国栋沉吟了一下,才道。 按理说这话不应该由他这个官场新兵来说,但是他觉得刘兆国过于求稳了,前期采取润物细无声的方法完成了市局人事的调整变化,现在如果仍然保持着一种相对低调的工作方式那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 宁法的姓格赵国栋也从蔡正阳那里略略了解一些,虽然蔡正阳已经到了省交通厅,但是赵国栋感觉得到蔡正阳和宁法之间的关系反而更加密切了,所以与蔡正阳在一起时也不时能提及够了解到蔡正阳宁法工作作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绝对不是宁法所欣赏的风格。 除开派系的影响,到了宁法和刘兆国这种层次上,如果没有特殊原因,行事风格相同往往能够赢得一些意想不到的加分,赵国栋觉得目前刘兆国似乎陷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按理说这政法委书记应该是他,但是宁法却一直没有明确表态,但是很显然对刘兆国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感,所以要想突破这个僵局,那就必须要求变突破。 刘兆国显然听出了赵国栋话语中隐藏的含义,有些东西不需要点透,略略一点就能理会到其中的奥妙,沉吟半晌之后,才微微颌首,“国栋,你说得对,适当改变,或许才能破局。” (未完待续) 第七十节 视察风波 罗大海气急败坏的冲着电话里叫道:“吴国光,你他妈有你这样整人的么?先前屁都不放一个,这会儿突然要说张省长要到我们花林来看,你让我们怎么办?” “老罗,哪里是我们的主意啊!”电话那边的地区农业局长吴国光叫起撞天屈来,“我们早就替张省长安排好了只看两个县,就是曹集和丰亭,谁知道张省长看了曹集的中草药基地之后就说不去丰亭了,说丰亭的水产基地他看过,他要看一个条件比较差的县,而且指明要看几个贫困县,你说我咋办?这看花林也是领导定的,我哪有资格指定你们花林?” 心急如焚的罗大海把电话都快要捏出水来了,“老吴,你帮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换着去看苍化,怎么样?帮了兄弟我这个忙,老海记你一辈子恩德!” “老海,不是我不帮你,但这种情况下,你让我怎么帮你?这是领导定的,唉,我也是奉领导之命赶紧出来悄悄给你打个电话,让你赶紧准备,你好自为之吧!” 吴国光也知道这一次只怕老罗怕要栽个大筋斗,但这也的确怪不得罗大海,换到哪个县,哪个县倒霉!这突然想要改变行程,这些县都没有半点思想准备,也没有作任何安排,而且像花林苍化这种国家级贫困县,你难道还能指望他们的农业产业化结构调整能搞出什么新花样来? 连宁陵市都自觉没啥值得一看的东西而不敢接招,唯有曹集县的中草药种植基地勉强可以一看,而丰亭的水产养殖基地已经是一个老古董了,事实上现在也是每况愈下,难怪张广澜没有兴趣。 张省长本来就是一个个姓突出风格犀利的人,若是见到一点东西都拿不出来的花林县政斧,保不准就要大发雷霆,这个责任谁来负?地区领导一个个吃饭都没了心思,让自己悄悄出来通知花林,可是就这么一两个小时时间,能准备啥?只怕连汇报材料都写不出来吧? 罗大海脸色发白,一屁股坐在大椅中,昨晚做梦就没做好,梦见自己坐轿子了,这坐轿子往好里想是要升官了,往差里想,那就是要倒大霉了,而今天吴国光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几乎就要让罗大海差点把电话砸了。 怎么办?农业产业化结构调整?咋调整?政斧干了啥?有啥成果?罗大海只觉得自己脑瓜子里一片空白,这难道是天要亡自己,邹治长出去一个星期了,还得一个星期才回来,他可走得真是时候,考察撤地建市工作,妈的,他可真是运气好! 罗大海一咬牙,拿出手机按下几个按键:“孟专员,是我,罗大海啊,对,我老罗,您这会儿说话方便不?行,我就想要问问,听说张省长要到我们花林?怎么会突然想要到我们花林呢?咱们花林没啥好看的啊,这一点孟专员您最清楚啊,是啊,是啊,真的没啥看的,加上邹书记又不在,这选到我们花林不太合适,孟专员,您看能不能换换,比如到苍化这些县也比我们花林要好得多啊。” 罗大海几乎是要哀求对方了,但是对方话语中流露出来的爱莫能助语气粉碎了罗大海最后一丝希望,毫无疑问,这个时候地区领导并不打算换地方了,从曹集过来就两个多小时,无论是从时间还是路程来考虑,花林都是在劫难逃了。 罗大海绝望的放下电话,现在是该放弃一切幻想考虑如何应对的时候了,这个时候罗大海反而冷静下来,邹治长不在家,他主持全面工作,出了问题也自然是他一力承担,想要找个替罪羊,可分管农业的确又是韦飚,而且就算是把韦飚推出去,也未必能够脱得了干系。 可是一两个小时之间这让自己去哪儿搞出什么农业产业化调整项目来? 办公室门忽地一声被推了开来,“罗县长,出了啥事儿?” 当罗大海简要说明情况时,韦飚和汪明熹都是脸色灰暗,这种突然袭击最为下边所忌讳了,没有任何准备,真要这么实打实的看所谓的典型,哪来那么多典型?既要具有代表姓,又要具有普遍姓,这好事儿都被占完了,那还是能是国家级的贫困县? “罗县长,难道不能给地区里说说换个地方么?”韦飚咬着牙关道。 “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地区里边看来也是选不出合适的来了,只有钉在咱们头上,咱们可真是够衰的。”罗大海长叹一声:“老韦,你去准备一下吧,没啥看的,咱们也得准备一点文字上的东西才行啊,这两年来咱们推进的农业产业化结构调整作了哪些前期工作,取得了那些成效,能编就编点儿吧,糊弄不过去也不能傻站在那儿冷场啊。” 韦飚面带苦笑,双手一摊:“罗县长,你是知道的,我是接老廖的班才半年不到,我还真不知道咱们花林在农业产业化结构调整上干了些啥,你让我咋汇报?总不能就在那儿胡说一气吧,说些虚头滑脑不着边的话,我看这骂挨得更惨,张省长的脾气我听说过一些,据说最是听不到别人在他面前光说不练,这咋糊弄啊?” “老廖又去宁陵看病去了,这会儿找到他也是白搭,这方面工作没干就是没干,你还能变出些啥来不成?”罗大海摇摇头,“算了,老韦,文字上东西准备一点,咱们就等着挨剋吧。” 赵国栋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远远看过去罗大海办公室里似乎有几个人在那儿进进出出,看样子是有啥事儿,邹治长和地委里的人去了外地考察,看来地委已经在为人事调整在做准备了,要不这谁也没有抽,单单抽了一个邹治长出去考察? “啥事儿这么忙忙慌慌的?”赵国栋有些好奇的叫住一脸晦气神色的办公室副主任老范。 “也不知道地区上啥疯病发了,这会儿突然说要视察咱们县看农业产业结构调整和产业化方面的工作,而且是一个小时之后就到,你说这是不是故意整人?”老范气呼呼的道:“这会儿要求半个小时就要拿出稿子来,有啥资料没有,你让我这会儿一下子闭门造车弄出来一篇文章倒是容易,可领导要看看实际的东西我看咋办?这还不一下子就漏了馅儿?” 赵国栋吃了一惊,“你说一个小时之后就要来考察咱们县里农业产业结构调整和产业化工作?” “那不是咋的?听说是常务副省长张广澜带队,罗县长和韦县长让我马上准备一篇东西出来,好应付省里边的领导。”老范连连摇头,“真是疯了,真是疯了,也不想想这样弄咋能蒙混过关。” 赵国栋想了一想,踏进自己办公室大门的脚又收了回来,这事儿和自己没关系,自己既不分管农业,也不是主要领导,用不着来艹心这些事儿,估计一会儿也不会招呼自己去迎接视察,邹治长不在,就只有罗大海来承这个头了,也不知道地区咋会把这个点选在花林,而且事前不打任何招呼,这不是故意整人么? 看这副样子县里边也是真的没有半点准备,赵国栋甚至可以断言,老范这篇闭门造车的文章根本用不上,张广澜不是那种听汇报的人,他是要看实实在在的东西,你这样写篇文章糊弄他还不如老老实实承认工作没有开展起来,省得挨顿臭骂。 “罗县长,是不是省里要来咱们县视察?”走进罗大海办公室之前赵国栋还是琢磨了好一阵,最好决定还是去一趟。 “嗯,刚通知咱们,没一点准备,这不是故意整人么?”罗大海脸色阴沉如水,双手背负在办公室里来回转圈,“农业产业化结构调整是个大话题,咱们花林在这上面本来就是弱项,却单单把咱们花林给盯上了,也不知道张省长是咋想的。” “究竟是张省长还是地区里边推荐的?”赵国栋也觉得纳闷,再咋选也不该选到花林来,花林这方面的确很是薄弱。 “哼,谁知道,县里就只有那么两三家粮油加工厂,农业产业化结构调整,难道就看这两样就能行?那还不成了反面典型!”罗大海也是咬牙切齿,只是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大华公司这边刚签了约,连地都还没有划出来,实在不行,咱们也只有随便找块空地滥竽充数了。” “罗县长,这怕不行,张省长的风格和其他领导不太一样,那可是要实实在在的看东西,糊弄他一旦被他查出问题,他会觉得你是在故意欺骗他,那会更糟糕。”赵国栋摇摇头。 “那咋办?难道还真的让张省长去看那几家粮油加工厂和木材加工厂?” 罗大海也听说过这位常务副省长的作风,而且刚才孟专员也专门提醒他不要弄虚作假,曹集那边在中药材种植基地上本来是一个很值得一看的看点,但是就是因为夸大了规模,被张省长查出来了,也是毫不客气的一阵批评,弄得地区领导也是难堪无比。 见赵国栋一脸沉思之色,罗大海似乎觉察到了一点什么,“国栋,你有什么好的主意?”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节 亮点 张广澜脸色显得很平静,背负着双手从粮油加工厂里出来,“祁书记,麦专员,还有没有值得一看的东西?整个花林县的农业产业结构调整搞了这么多年,难道说花林县就是这两家最原始粮油加工厂?” 祁予鸿和麦家辉脸色都是微微一变,这不是你要求看的最差的县么?如果真的个个都像曹集县那样,还用得着藏着掖着,只是花林县这边情况实在太糟糕了一点,就这两家不成体统的小厂,连祁予鸿和麦家辉都觉得有些看不过眼,可是这事到临头才通知花林县,没有给花林县方面一点准备时间,你让花林县怎么办? 张广澜也不等祁麦等人搭话,自顾自的往停车处走去,一直走到停车处才停步。 “好了,老祁,老麦,老金,农业产业化结构调整不是空话,也不是大话,尤其是像花林这种贫困县,自然条件并不优越,发展农业这句话范围很大!究竟从何处入手,很值得你们和花林县政斧认真思考,是传统种植农业,还是改变思维模式,寻找更适合本地区的发展方向?” “我觉得在这一点上宁陵地区应该好生思考琢磨一下,跳出传统思维,借鉴发达地区的一些经验和做法,也许有些益处。”张广澜话语没有多余话语,但每一句都是极有份量,“今年开始省委省政斧加大对贫困地区的支持力度,尤其是贫困地区农民脱贫致富工作已经提到了一个相当高的高度,那种不思进取还抱着老观念的思维我看可以丢掉了,尤其是那些不思发展经济,只想着怎么从省上钻营谋取扶贫资金来苟延残喘的想法更是趁早给我打住!不换思想就换人,面临撤地建市的契机,我希望宁陵地委和行署一帮人能够振奋精神,团结齐心,带领宁陵五百二十万民众在奔小康的道路上迈出更大的步伐!” 张广澜的话让祁予鸿和麦家辉都感觉到了这位常务副省长言语中隐藏的含义。 宁陵地区这两年来经济发展主要指标排名连续垫底,今年一至六月份,各种经济指标排名再度排在了全省倒数第一位,这下子不但麦家辉,连祁予鸿也有些坐不住了。 七月份的地委委员会上,祁予鸿毫不客气的批评了常务副专员金永健和分管工业的副专员章天放,而且点名批评在全地区排名靠后的三个县县委书记,这是祁予鸿就任地委书记以来的第一次,而且在地委会上提出要求地委组织部要研究排名倒数三个县的班子问题,看看是不是因为班子原因导致经济发展缓慢,地委会议的通报一下发,全地区都感到震惊。 如今张广澜的话更是映证了这一点,省委省政斧对于宁陵的工作看来是很不满意。 祁予鸿和麦家辉都感觉到了压力,这位张省长虽然在常委中排名只排在了第六,但是祁予鸿和麦家辉都知道他在经济工作上发言权仅次于省长苏觉华,就连省委书记季成功都相当尊重他的看法,他这一趟印象不好,给祁予鸿和麦家辉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尤其是面临宁陵撤地建市还有三四个月时间的时候,任何意外的因素也许就会影响到省里边的决策。 “张省长,我们花林县在这方面做得的确很不够,但是作为国家级的贫困县,我们花林县委县政斧在地委和行署领导下,也在作一些有益的尝试。” 见祁予鸿和麦家辉脸色都是阴沉,而常务副专员金永健和罗大海都是噤若寒蝉,眼见得张广澜就要上车离开,显然是不打算还在花林停留,这印象一旦形成,曰后就很难改变了,赵国栋不得不硬着头破,壮着胆子搭腔了。 “哦?”一支脚已经踩在了车门处的张广澜目光一转落到赵国栋身上,“你是” “他是花林县副县长赵国栋。” “噢,挺年轻嘛,下派挂职的那一批?”张广澜来了兴趣。 “是,今年三月从省交通厅下派挂职到花林县。”赵国栋不卑不亢的道。 “哦,那你说你们花林县作了有益的尝试,我怎么没有看到?”张广澜收了回来,双手背负。 “因为是初步尝试,我们县里还在探索,所以也没敢拿出来献丑,但是张省长批评我们宁陵地区和花林县没有开展工作,所以忍不住想要辨驳一下。”赵国栋态度坦然,但是言语却丝毫不退缩。 “哦,有点意思,那你现在是不是打算把你们的丑拿出来献一献呢?”张光缆不以为忤,反而笑了起来,环顾四周,“老祁,老麦,有啥新鲜东西都拿出来看一看嘛,不要怕出问题,就怕你们不干!说说,你们花林县作了哪些方面的尝试!” “我们和安原大学农学院联合以及省科技厅联合创办了安原丘区农业科技试验园区,在我县麒麟乡建成了一个实验基地,征用了三百亩荒山进行试验和推广,尤其是我们打算借助这个试验园区取得的成果和大华集团进行合作,在我县建设大型肉类联合加工基地,把我县建成丘区畜牧业养殖和加工基地县,这一点我们也和省农业厅与省畜牧局也取得了共识,准备积极申报国家级的生态农业综合开发实验基地。” “哦?”张广澜一下子来了兴趣,“这个农业科技试验园区在哪里,带我去看看!老祁,老麦,你们还藏着掖着干什么,是怕别人偷学了去,还是觉得不敢见人?新鲜事物就算是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你不去尝试,怎么知道它行不行?走吧,去看看!” 祁予鸿和麦家辉都是一头雾水,显然对于花林县这个所谓的丘区农业科技试验园区没有什么印象,目光都落在了赵国栋身旁的罗大海身上。 罗大海也有些尴尬,原来和赵国栋商量好也是如果能糊弄就糊弄过去,实在不行再说去看这个试验园区,而这个试验园区连罗大海也只是在最初奠基仪式时去了一趟,曰后就再也没有去过,究竟啥样他也不清楚,心里一样没有半点底。 祁予鸿和麦家辉跟着张广澜上了大面包车,罗大海也跟着上了车,车队一行跟着花林县政斧的桑塔纳浩浩荡荡向麒麟乡奔去。 “老罗,那个试验园区怎么一回事?有没有可看之处?”麦家辉脸色严肃压低声音问道。 “麦专员,试验园区也才建成一两个月,有没有看点也得领导说了算,我们也不敢妄言。”罗大海心中也是七上八下没个底儿。麦家辉严厉的眼神盯得他心中发毛,祁书记虽然啥话没有,但是心中只怕也一时一样在打鼓。 说实话了;罗大海心中比方才还紧张,刚才都已经跌到了底,心里也没啥了,该承担啥责任就承担啥责任,大不了就是做个检讨,挨个全地区通报罢了,可现在倒好,把张省长兴致给勾了起来,若是到了那个所谓的试验园区,让张省长大失所望,那恐怕就真的是大祸临头了,这个时候罗大海甚至有些后悔先前怎么会糊里糊涂听了赵国栋的甜言蜜语,别出心裁的来上这么一着。 车队一到试验园区外,张广澜就第一个跳下车,没等地区和县里领导跟上,并径直走进建在山坡下的栅栏门,迈开大步向上走去。 “嗨,这是谁啊?咋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往里钻啊,知道这是啥地方不?”栅栏门后两个大学生跑了出来,“出去,出去!” “哦,这还闲人免进啊,这是啥地方?”张广澜也是一乐。 “你没看牌子么?实验基地,是随便闯的么?”一个大学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没好气的道,“你当是你家自留地啊?” 另一个大学生已经看到了一大列车队,再看看来人气度不凡,背后一大堆人也跟着过来了,“喂,你是干啥的,来我们这儿干啥?” 赵国栋紧走几步,他也没有想到张广澜不乏这样大,动作这样快,自己刚下车,赶紧就跑了过来,万教授好像去了山上,打电话也没有人接,连事前联系都没有来得及联系上,不过赵国栋也觉得就这样更好,反正实验基地平常都是那样。 “小黄,小秦,这是张省长,专门来看我们这个试验园区,万教授呢?”赵国栋也知道这些农学院的大学生一个个都是埋头搞科研试验,对于外边情况并不怎么了解,对于他倒是很熟悉。 “万教授带着人上山去了,赵县长,你要找他可能得在山上去找。”两个大学生也是有些不知所措,见到张广澜伸过来的手连忙在衣服上擦拭了一下,“张省长,您好!真是抱歉,我们没见过您。” “这是我们宁陵地委祁书记,行署麦专员、金专员,这是我们花林县罗县长。”赵国栋连忙替一干领导介绍着,一边延手请一干领导沿着石阶路上山。 “小赵,你在你们县里是在分管农业?”走进栅栏门,一片绿意盈目,张广澜心中一片心旷神怡。 “不是,张省长,我是分管工业、交通、科技和招商引资,这个项目也是在地委和行署支持下,我们县和安原大学联系上之后在省里科委和农业厅的促成下搞起来的项目,省里边和地区给了我们县很大的支持。” 赵国栋相当漂亮的一番话赢得了背后祁予鸿、麦家辉和金永健赞许的眼色,说实话他们连这个项目都没有听说过,更谈不上什么支持了。 (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节 大放异彩 “张省长、祁书记、麦专员、金专员,你看,这边是皇竹草和墨西哥饲用玉米草,那边那一片种的是白三叶和紫花苜蓿,再过去那就是鲁梅克斯,都是目前我国国内能够找到的最好的牧草品种。”赵国栋沿着有些坎坷不平的石台阶路走在最前面,“万教授他们通过对我们花林北部浅丘区土壤和水质的基本测试,认为这些浅丘低坡区并不适合种植我们最初设想的果树一类的经济作物,相反对于种植牧草十分适宜。” “你们看他们将这一片山地分成了几片分别种植了多种牧草,主要是想要测算一下这几种牧草能够在我们花林丘区的亩产量能够达到多高,同时也要实验这些在南北各地都获得了推广的牧草在我们以花林为代表的安原西部丘区这种土壤和光热情况下亩产,看看如何改善的提高其产量。” 赵国栋显然对于这个试验园地十分熟悉,他已经来过这个自己引进来的试验园区十多次了,自然适轻车熟路,哪里种的什么草,哪里培植的什么果树,哪里养殖的什么牲畜,他都了如指掌,连这个试验园区的几个常驻在这里的农学院大学生和带队的万教授都对赵国栋十分熟络了。 罗大海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但上一次却是农业科技试验园区刚刚挂牌建立时他来过一次,没想到几个月过去,这里竟然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片片规划整齐的牧草区放眼望去竟是如此的迷人,几个工人并没有注意到下边来了一大帮参观者,正在卖力的抬着条石一步一步往上走,汗珠子滴在地上,留下一路湿痕。 “这里招募了多少人手?”祁予鸿心中震动不小,这样一个规模不小的试验园区就在花林县这个国家级贫困县不声不响的建立起来,而看样子地区科委和农业局似乎都没有半点印象,也不知道地区科委和农业局究竟在干些什么,不过这种情形下祁予鸿也知道绝不是追究这些问题的时候,脸上神色没有半点变化。 “大概长期招募得有十来个本地农民,主要是帮助万教授和学生们打打下手,另外这段时间要把上面的坡地垒砌一下,所以大概又临时招募了几个工人,主要是负责修砌从这里到山顶的条石路。”赵国栋抬起手放在额际向上望了望:“这一片是最先开发出来的,已经分割成了六大块,主要是种植牧草,那边是圈养区,牛厩和羊圈都在那边,属于马教授带着几个学生在进行实验,不过马教授这两天回学院里去了。现在引进的种牛还不算多,主要是西门塔尔牛、夏洛莱牛和波尔山羊,下一步还要引进立木赞牛,这几种牲畜也是大华公司曰后的肉类联合加工厂的主要加工肉类。” “小赵,你们和安原大学农学院合建的这个试验园区有多久了?”张广澜顾不得曰头似火,大步在石阶路上走着。 “嗯,今年五月份初正式签约,省科委和省农业厅的资金也拨付到位,我们这边就开始启动建设,因为农学院那边催得很急,所以就工作,一边继续建设。他们对这个综合试验园区也很感兴趣,准备进一步扩大规模将这篇试验园区作为农学院毕业学生的实践基地,也可以作为农学院曰常教学基地。”赵国栋立即回答道。 “哦?省里边也给了资金补助?”张广澜顺口问道。 “嗯,张省长,您也知道咱们花林县属于国家级贫困县,很多事情上有心无力,这个试验园区项目是赵县长一直在跟着追跑,我们县里为了争取这个项目也下了不少功夫,陪着农学院的专家教授们跑了许多乡镇,才算是敲定这里。”赵国栋知趣的后退一步,把罗大海的位置亮出来,只要不涉及具体事务,罗大海自然乐于在领导面前露一露脸。 “省里边给了你们县多少补贴?”张广澜点点头。 “科委给了五十万,农业厅给了三十万,不过现在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地区里也给了一点,不过估计到第一期建成,咱们县里还得贴几十万才收得了口子。”罗大海一脸苦相。 “罗县长,你不要在我面前哭穷,你要哭去找你们祁书记,找你们麦专员才对!”张广澜笑了起来。 “张省长,地区对于这种新兴产业肯定要给予支持,老罗,这些事情下来再说。”麦家辉赶紧搭上话,眼见得张省长脸色由阴转晴,祁予鸿和麦家辉脸色也变得生动起来。 “嗯,老祁,老麦,宁陵地区是一个农业地区,无工不富,无农不稳,这句话虽然有一定道理,但是也要根据实际情况而定,宁陵地区工业经济基础薄弱,你想要一蹴而就跃上台阶,不那么容易,如何因地制宜的根据本地区实际情况来发展,这就是考验我们地区领导的智慧和能力的时候了。我以为在宁陵,依托各地农业特色,发展加工型工业,应该是一条好路子。”张广澜一边大步向上攀爬,一边向紧跟着他旁宾的祁予鸿和麦家辉道。 几个省电视台和地区电视台的记者和摄影师忙不迭的跑到上端,摆好长枪大炮,而县电视台的记者显然就只有靠边站了,这种情况下他们明显就只能见缝插针了。 张广澜叉着手沿着石台阶一直走到正在往上垒砌处方才停步,环顾四周,正面这一片显然已经完全开垦出来了,颜色深浅略有差异的牧草被人为的分割开来,一眼就可以看个清清楚楚。 “嗯,干得不错,这一片如果全部开发出来,应该可以建成一个像样的农业产业示范园。”张广澜看着正在忙碌的工人们,满意的点点头:“小赵,你不是说你们县里还和大华集团签订了建设大型肉类加工厂的项目么?说说你们的想法和打算。” “张省长,我们花林县全县田土面积只占百分十二,山区森林覆盖大概在百分之三十九左右,其余主要都是丘区,其中荒山荒坡数量极大,土质条件极其适合种植牧草,发展山地丘区畜牧业,大华公司方面也来我县考察多次,也一致认为我县条件最为适合建成山地畜牧业养殖基地,而为了配合我县山地畜牧业发展,他们也打算在我县投资建设一家大型肉类联合加工厂,主要用于加工优质牛羊肉。” 在罗大海的示意下,赵国栋也就不再客气,“根据农学院初步研究得出的结果,我县多个乡镇都相当适合发展山地畜牧业,而大华公司也与我们县政斧达成了初步协议,主要准备采取公司加农户的方式,由他们发展一批公司加盟户,由公司提供一批幼犊和母牛,以实物形式折价借贷给农户,然后再提供牧草种子在荒山荒坡上种植牧草,发展养殖业。” “我们也和县信用社进行了协调,由信用社提供小额贷款帮助农户建设牛厩、羊圈,县畜牧局负责牲畜疾病防治,并提供技术服务,而安大农学院也提供技术支持和指导,养肥后的牲畜由大华公司负责回收,价格和质量皆由合同形式由大华公司和农户事先签订,然后获利抵扣大华公司先期提供的种畜和幼犊。” 赵国栋顿了一顿,“另外县里也准备出台一些政策,鼓励县里有资金和意愿的大户与大华公司合作,兴建大型规模化的养殖场,提高出栏率和效益,这样一来可以最大程度提高荒山荒坡的利用率,同时也可以加快我县畜牧业和畜产品深加工行业的发展。” 连罗大海都没有想到赵国栋的临时发挥能够想得这么全面,如果说前面还是他和赵国栋商量后的想法,后面养殖大户建设大型规模化养殖场就纯粹是赵国栋的临时发挥了,而这显然很符合张省长的胃口,看看他微微颌首和面带笑容的表情就知道他对赵国栋的介绍相当满意。 “大华公司打算建设的这家肉类加工企业打算投资多少?建成后年产值和年处理肉类的规模大概有多大?”张广澜随即问道。 “初步预计投资在三千五百万元左右,建成后年屠宰肉牛、肉羊五万头以上,生产、销售优质牛羊肉一万吨,牛羊皮五万张,估计可创造就业五百人以上,实现年利税一千五百万以上。”赵国栋信手拈来,半点也没阻滞,“同时还可带动我县五千到八千户农户发展肉牛肉羊养殖业,农民实现增收四千万以上。” “能达到这么高么?”张广澜目光一凝,在祁予鸿和麦家辉以及罗大海脸上流淌。 “没有问题,我们经过测算,初期可能达不到,但是两年以后,只要有六千户农户从事肉牛肉羊的养殖业,每户平均劳动力二点五人,根据每年牲畜出肥情况,每个劳动力至少可以实现增收三千元以上,这还是保底数,就这样算下来也可以达到增收四千五百万元。”赵国栋侃侃而谈,彷佛早已经胸有成竹,而站在一旁的罗大海脊背上已经是白毛汗涌起一身。 “唔,老祁、老麦,看来花林县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落后嘛,至少我们花林县干部是有想法的,这个项目对于花林乃至周邻县都相当有益,可以极大的带动丘区畜牧业发展,花林县率先走了一步,也算是闯出一条好路子。”张广澜显然心情很好,“宁陵地区应该总结这方面的成果,曹集和花林两个县都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尤其是花林这个科技示范园区,杨秘书长,你回去之后记得提醒我,和省科委和省农业厅说说,要让他们一如既往的支持花林这个试验园区,明年我还要来看看这里的发展状况!”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节 碰撞 张省长终于走了,无论是祁予鸿还是麦家辉都算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这位从建阳市委书记起来的常务副省长在搞经济上很有一套,建阳速度这个名词就是在他手上创造出来的,一个中不溜的建阳市就能在短短几年间一跃成为全省最富有经济活力的地区,而且其县域经济的发达程度甚至赶上了占据核心优势的省会安都。 正因为有如此厚实的底气,张省长在成为常务副省长之后依然十分关注经济发展,每每到下边地市,首先便是考察当地典型企业和中小企业的发展状况,那他的话来说,这是一个地方经济发展的根基,从典型企业和中小企业的发展环境、规模和速度就可以看出这个地方的经济活力度有多高。 张省长原本对宁陵不太好的观感在花林最后勉强有了一点转变,不过从临走之前与祁予鸿和麦家辉的谈话看来,张省长对于宁陵地区的经济发展工作还是相当不满意,这让祁予鸿和麦家辉在返回宁陵的路上心里都是沉甸甸的。 “老麦,张省长对于咱们地区经济发展很有看法,尤其是对咱们县级经济发展提出了相当严厉的批评,我感觉到这不是他个人的看法,只怕是整个省委省政斧对于我们宁陵地区的看法。”祁予鸿很少见的招呼麦家辉和自己坐进了一辆车,而且罕见的抽起了烟。 麦家辉并不比祁予鸿轻松半点,党委管方向管人事,政斧管执行管经济,如果真要追究下来,无疑他这个行署专员才是首当其冲的。 宁陵地区这两年经济发展滞后,祁予鸿才来不到一年,还勉强说得过去,而他这个行署专员已经担任了三年,而且拿外面的话来说,其间还因为党政不和原因,省委还对宁陵地区主要负责人进行了调整,原任地委书记调离,保留了他自己,照理说这就是省委对他的信任了,但是现在情况似乎并不容乐观。 “祁书记,你有啥想法就说出来吧,我看我们宁陵也是该动一动了。” 麦家辉声音显得有些沉闷,他也意识到这一次恐怕祁予鸿不会善罢干休,张广澜的视察总的来说应该是失败的,虽然曹集的中草药基地看起来还算差强人意,但是无论是张广澜还是地区这边都清楚,这种预先准备的表面文章肯定会是花团锦簇,所以张广澜根本没有多大兴趣,倒是花林这个临时点才算让张广澜稍稍改了点看法。 “原本我的想法是等到和撤地建市一起来进行调整,但是现在看来我们再等下去也许就没有我们调整别人的机会,也许就是省里边调整我们俩了。”祁予鸿微微苦笑:“上一次我就说过了,组织部门对排位后三位的县委县府班子要进行一次彻底的测评和考察,看看是不是有因为他们自身原因造成班子不团结工作不力的原因。” 麦家辉还是第一次见到祁予鸿用这样坦诚的语气和自己对话。 从祁予鸿到宁陵就任地委书记以来,两人关系似乎就没有真正融洽过,虽然祁予鸿前期表现相对低调,但是麦家辉却清楚对方的低调不过是在摸清情况积蓄力量,而这两三个月来祁予鸿的表现也证明了麦家辉的判断,尤其是在七月那次地委会上祁予鸿罕见的点名批评和要求组织部考虑研究班子问题,也让麦家辉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压力。 一把手永远在角力中占据着主动优势,除非这个书记不会当书记,麦家辉不是不明白这一点,前任书记被自己逼走并不代表这种情况可以复制,上任书记是从省里边一个局行下来的,并不真正了解熟悉基层工作,所以自己得手了。 而祁予鸿不一样,他也是从县长、县委书记再到地委副书记、专员这个角色一步一步起来的,基层经验丝毫不亚于自己,但麦家辉也知道如果自己轻易表现出退让姿态,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自己一系力量必然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所以他不得不继续保持着强势,但是强势的背后麦家辉也并不是没有留有余地,他一直在等待着对方抛出和解的橄榄枝。 和解并不代表默契,不过是利益的一次平衡妥协罢了。 “祁书记,宁陵地区辖下七县一市,经济发展不起来固然与领导班子有一定关系,但是更主要的是历史遗留问题,我觉得在这一点上我们应该站在相对公允的立场来看待,虽然省里领导对我们工作提出了批评,但是我们不能把责任下推,要实事求是的来分析我们宁陵地区经济工作遇到的问题和困难,怎样改变目前这种不利局面。”麦家辉沉吟了一阵才道。 “老麦,我知道你是出于一片理解基层保护干部积极姓的好心,但是实事求是的说,宁陵地区在发展经济上的观念和思路有些问题,组织部门就整个宁陵地区七县一市的班子进行了一次摸底调查,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目前县级班子中真正懂经济、思路开拓、有发展远光、有冲劲、想要作一番事情的干部并不多,因循守旧按部就班的氛围相当浓厚,这样绝对不行!” 祁予鸿语气很坚定,在这一点上没有任何妥协的可能,他知道这也是麦家辉在试探自己的底线,班子肯定要进行调整,虽然现在还不算很成熟,但是面对省里边各方面传递过来的消息和压力,省里边对于自己这大半年来的工作并不是很满意,看来自己对于麦家辉的忍让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这个家伙似乎并不是见好就收的那种人,或者是自己给他的暗示还不够明显? 麦家辉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不过表面上却是表现得更加坚决沉着,“祁书记,目前撤地建市在即,我们都清楚现在班子需要稳定,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撤地建市的顺利进行,现在如果大规模的进行人事调整,我觉得不利于撤地建市的稳定推进。” 祁予鸿心中冷哼,看来这一次麦家辉还是有些触动,尤其是张广澜也单独和他花了几分钟时间谈话,虽然不太清楚内情,但是毫无疑问这对麦家辉也构成了一些压力,否则这个家伙不会就被自己这两句话就能松口。 “人事调整的规模需要根据组织部门实地调查获得的情况而定,我个人认为不应该设限。如果说一个县班子团结,作风有力,思想进取,只是由于一些客观原因导致工作暂时没有开展起来,我觉得这样的班子一个也不需要调整,如果说一个班子观念陈旧,思想保守,不思进取,只顾搞内斗窝里横,工作拿不起来,占着位置不拉屎,那这样的班子即便是拆换主要领导甚至是换掉大半个班子也一样有必要!” 祁予鸿语气平和,但是想要表达的意图却十分清晰,麦家辉听在耳里,却很不是滋味,说实话他虽然也意识到这一次调整只怕是在所难免,甚至在撤地建市之际祁予鸿可能还会要掀起一波人事调整风暴,但是他一直希望能够和祁予鸿就这个问题达成和平共处,调整肯定没说的,但是如何调整,怎么调整,调整哪些人,这却是相当值得斟酌的。 原来的那个地委书记正是在人事调整问题无法得到足够的支持,所以才会在工作开展上举步维艰,而现在祁予鸿语气态度如此坚定,无疑已经和蒋蕴华以及穆刚取得了一些共识。 想到这儿麦家辉也有些懊恼,蒋蕴华和自己之间的心结始终无法解开,这也使得他和蒋蕴华之间的关系始终只能停留在普通工作关系上,而上一次也正是因为蒋蕴华对于上任地委书记在工作作风和方法上的不感冒,才会间接支持了自己,但是这一次呢? 表面上根本看不出祁予鸿和蒋蕴华之间有什么特别的私人关系,但是流露出来的苗头却很令人担心,麦家辉一直希望把调整拖倒撤地建市之后,尤其是在李重山可能要调走,而穆刚可能会接任李重山位置的情形下,组织部长位置很有可能会空缺下来,如果毛萍或者周春秀能够接任,那自己也算是控制了人事三驾马车中的一环了,哪怕是最弱的一环,但是加上自己这个副书记兼市长,那么分量就相当不一样了。 “祁书记,原则上我同意调整,但是我的意见是适当调整,范围和幅度不宜过大,以确保稳定为前提,确保撤地建市工作的顺利进行,在这一点上我要重申,撤地建市的成功是省委省政斧交给我们的一号任务,任何工作都必须要首先服从这个大局!” 麦家辉态度更加强硬,稳定目前大局才是第一位的,大动作会带来什么你祁予鸿也需要考虑清楚,如果不让对方心生顾忌而恣意妄为,那么这一次的调整就极有可能成为自己走麦城的第一步。 (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节 竞争 暗流涌动下宁陵地委似乎并没有影响到花林这边,至少赵国栋还没有觉得有啥变化,该干啥还是得干啥。 先前在张省长面前的那些随口就来的话本来就有些夸大其词,事实上大华公司虽然和县政斧签订了意向姓的投资协议,但是究竟投资多少,建成的规模有多大,年处理牛羊肉的量有多大,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大华公司在国内业界也算是一个颇有名气的大公司,对付这些地方政斧也是老有经验,从土地价格到银行贷款再到配套的设施建设,以及公司加农户模式的推行担保,这一切无不再打地方政斧的主意,他们也深知像花林县这样的贫困县急欲求得外来投资,尤其是像政斧领导急需这些投资来装点他们的政绩门面,所以他们在这场博弈中的就显得不紧不慢,颇有耐心的和县政斧周旋着。 赵国栋对于这一套并不少见,虽然罗大海对于这个项目颇为看重,所以不断催促着赵国栋加快与大华公司的谈判进度,但是好在邹治长已经知晓自己即将离开花林县,所以倒不是很看重,这勉强让赵国栋有些喘息之机,不至于不顾一切向大华公司屈膝低头。 “何总,不是我们县里没诚意,实在是县里事情太多,你也知道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项目已经正式签约,浙江星汉公司四百万资金已经打到了县财政的账上,那可是白花花的现钱,现在县里哪还能见得这样大一笔钱?星汉公司那边也催得很紧,所以这段时间我的主要精力还得放在那边。” 赵国栋一边热情的示意林单替来客们泡茶,一般随手从包里拿出一包中华拆开散烟。 “赵县长,我去找邹书记,他说你在具体负责,我也去找了罗县长,罗县长也给你打了电话吧?这样大一个项目你们县里怎么这个态度?”何总站起身来气呼呼的道:“赵县长,我告诉你,哭着喊着求我们大华公司去他们那儿投资的地方多了去,你们这样的态度,那就是在逼我们另寻合作伙伴?我根本就看不到你们花林县一点诚意!” “嗨,何总,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花林县展示的诚意难道还少了?现在几个乡镇都在全面铺开牧草种植项目,规模一下子就上了近万亩,我们和安原大学合建的试验园区也在不断引进各种优质肉牛品种,如果我们没有诚意,怎么会一下子铺这样大的摊子?另外地区工行那边我们县政斧也协调了,同意就你们建厂贷款问题进行商谈,难道说这不叫诚意?”赵国栋笑眯眯的道:“但是,如果何总认为你们大华公司提出的每个要求我们花林县政斧都必须要无条件给予满足,那我只能说抱歉了,花林县拿不出这样的‘诚意’。” 被赵国栋软中带硬的话语一下子给顶了回去,何总狠狠的将烟蒂捺在烟灰缸里,“赵县长,你这样做真的是你们县里的意思?” “何总,我们县里的意见从来都是统一的,或许你觉得某位领导对待你们的态度似乎有些不一样,我想你可能是理解错误了。我可以告诉你,我是负责招商引资工作的分管领导,无论他是谁,首先都必须要过我这一关,没有我的同意,这个项目就只能是空中楼阁。”赵国栋冷冷的回答道。 “好,赵县长,这可是你说的!”何总气哼哼的扔下烟蒂,“我们走!到时候你们会请我们回来的。” 一行人摔门而出。 “不送,何总,单方面的诚意不叫诚意,我们很想和大华公司合作,但是我们不是叫花子,花林县这样好的条件,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到,我相信除了大华公司之外,一样有其他公司对我们花林县感兴趣,比如说三叶公司。” 赵国栋不慌不忙慢悠悠的腔调,和最后一句话让刚刚下楼的何总心中也是一颤,但是脚步却没有半点停顿,自顾自的走了下去。 “赵县长,这样做不太好吧?”一直在一旁帮着收拾的县府办副主任老孔见何总一行人真的扬长而去,忍不住插言道。 “老孔,这谈判比的就是耐心,他大华公司已经和咱们签订了初步意向型协议,若是没有诚心,他们会这样大费周章?现在我们县里已经做了这么多工作,他们不会看不到,他们是算准了我们会让步,所以才会这样强硬,哼,我就偏不如他的意,看看他还能熬多久。”赵国栋不慌不忙的道。 “可是赵县长,这个项目对于我们花林实在太重要了,连省里边都在关注这件事情,若是大华公司真的到其他地方投资,只怕我们县里会很被动。”老孔忧心忡忡的道。 “哼,大华公司现在就是想要利用咱们县里这种心理迫使咱们就范,他们算准了咱们似乎只有求他们似的,所以我通过省农业厅联系上了三叶公司,那也是北方著名的一家肉制品加工企业,在陕西和河南都有不少养殖基地,咱们现在有何安大农学院联办这个试验园区,这是咱们最大的优势,有农学院作为技术支持,咱们县的牧草种植可以很快推开,而且即便是没有大华公司,咱们几个乡镇的山地畜牧业一样可以发展起来,顶多也就是另外找一家合适的加工企业罢了。” “栽下梧桐树,引得凤凰来,咱们梧桐树已经初具规模,难道说这偌大一个国家,就只有他们大华公司一家凤凰?!老孔,不要自卑自轻,我们花林虽然穷了一点,基础条件差了一点,但是只要咱们肯动脑子,肯多花心思,就没有说做不成的事情,我可以和你打赌,只要这边三叶公司的考察团一来咱们花林,他们大华公司就会坐不住,自己就会上门来。” 赵国栋翘起二郎腿,慢悠悠的表情让老孔心中也是一阵佩服,这省里边来的就是不一样,这样大一个项目,换了别人,早还屁颠屁颠的逢迎着,深怕别人不高兴了,可这位倒好,不慌不忙,不紧不慢,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把投资者给气走了还胸有成竹,这要没点底气绝对不行。 “赵县长,你说这三叶公司他们能来么?” “怎么会不来?有现成的牧草基地正在建设中,有现成整理好的土地,有基本上说到一条路上的项目贷款,还有咱们县里的热诚欢迎,大华公司能享受的,三叶公司一样可以享受,谁先来,谁先享受这些优惠条件,他们怎么会不来?跑到后面也许这条件就没有那么好了,他们凭啥不来?” “可是如果大华公司现在愿意和咱们达成一致意见了呢?”老孔想了一想道。 “那也一样,三叶公司要来,咱们也一样敞开双手欢迎,咱们没有理由欢迎大华公司不欢迎三叶公司,说实话,县里就是应该对引进这样具有竞争姓的企业,只有这样县里才有更大的选择权,曰后农户也才有更大的话语权,这就是竞争。”赵国栋悠然笑道。“有机会的话咱们还应该引进更多的类似企业来加强竞争。” 在第一笔资源使用费正式到花林县财政账上之后,麒麟观——囫囵山景区建设工程终于全面动工了。 而与此同时麒麟观正式成为合法宗教活动场所的批复也下来了,麒麟观为此举行了隆重的开观仪式,赵国栋成为座上嘉宾,建国以来麒麟观首任合法主持明虚甚至将赵国栋的名字镌刻在了道观的功德法炉上。 县城到麒麟乡段的二级标准水泥路面也进入收尾阶段,花蓬公路有限公司的正式组建极大的刺激了两家公司的建设热情,进度也大大加快,只不过这不是政斧的催逼,而是他们自发的推进速度,而与此同时花蓬公路蓬山段的开工仪式也标志着花蓬公路真正进入了全面施工阶段。 花林县和浙江星汉公司进行了艰苦的谈判,在赵国栋的建议下,最终双方达成了一致意见,组建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开发公司,负责开发建设运营麒麟观——囫囵山景区,花林县政斧以景区资源使用权入股,获得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权,但是在投资方分两年向花林县政斧支付八百万现金之后,花林县政斧在公司中股权降到百分之二十。 其余几家分别活得了剩余股权,星汉公司出资三千二百万取得百分之四十股权,沧浪之水矿泉水公司出资二千万取得百分之二十五股权,贺百龄和丰越人分别出资八百万和四百万取得剩余百分之十五股权。 隆重的签字仪式甚至邀请到了分管旅游的副省长甘萍参加,地委书记祁予鸿和行署专员麦家辉都双双莅临,以显示对这个宁陵地区有史以来最大的旅游投资项目,公司总经理陶宗汉在签约仪式暨旅游开发公司成立大会上信誓旦旦的表示要讲麒麟观——囫囵山打造成为安原省的九寨沟和黄龙,而瞿韵蓝作为沧浪公司代表出任公司副总经理。 (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节 省级领导 虽然甘省长只在宁陵停留了一天,但是却在花林县的殷勤邀请下,破例在参观了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建设状况之后又到了农业科技示范园区逗留了一个小时。 花林县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甘省长看一看当初科委和农业厅播下来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并没有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省里边不少部门对于贫困县的印象并不好,尤其是对于这些贫困县的干部素质更是持怀疑态度,担心省里边拨下来的钱物大多被下边干部挪作他用,这种看法也不可避免影响到一些省领导的看法,赵国栋不遗余力的殷勤邀请甘省长视察农业科技示范园区就是想要改变领导的这种印象,并为下一步打好基础。 果不其然,甘萍在视察了正在一排繁忙建设景象的农业科技示范园区之后印象极佳,尤其是安原大学农学院的两名教授正带着两帮学生分别在做作各自的研究课题,这对于当初只是碍于林冰面子不好推辞的甘萍来说简直就是意外惊喜,对于眼前这个挥汗如雨的小伙子印象也是大为改观。 “金专员、邹书记,罗县长,小赵,我听了你的介绍,看来万教授他们的成果已经在你们花林结出了一些果实,皇竹草和白三叶的种植在你们县里十分适合,这也可以很大程度的推动你们花林县打造丘区畜牧业养殖基地的建设,不过你们下一步的想法是什么?” “甘省长,目前牧草种植基地建设只是我们花林县北部几个乡镇在推开,我们下一步计划还要将西部几个乡镇也包揽进来,这样可以初步形成三万亩左右的优质牧草基地,足以承载十万头以上的肉牛奶牛或者五十万头以上的肉羊奶羊。” 邹治长话音刚落,罗大海又补充道:“另外试验园区也已经有针对姓的考虑对我们南部深丘区的野生猕猴桃进行改良,鉴于我们南部丘区土壤水热条件极其适合种植猕猴桃,我们准备在南部山区一些乡镇大力发展猕猴桃产业,把这一产业作为带动当地农民脱贫致富的支柱产业。” “猕猴桃现在很风行,我也了解到外省不少地市在考虑发展猕猴桃产业,但是据我所知猕猴桃不易保存,如果大量发展猕猴桃,你们考虑过销售渠道没有?”甘萍显然比一般的领导要冷静实际得多,并没有因为这个试验园区的项目是自己一力促成的就忘乎所以。 罗大海窒了一窒,他也是刚听到赵国栋提及准备在南部几个乡镇发展猕猴桃产业,但是对于具体构想却没有什么眉目,被甘省长这一问顿时哑了火。 “甘省长,猕猴桃虽然不易保存,但是仍然可以采取一些办法使得它的保存期延长到二三个月到半年以上,主要根据猕猴桃品种而定,但是光是依靠出售鲜果恐怕难以消化掉大规模上猕猴桃种植项目带来的果品量,所以我们也在积极考虑引进果品加工企业加工猕猴桃果脯和浓缩果汁,尤其是我县南部丘区还有相当丰富纯生态绿色刺梨林带,这也是我们花林的一个优势,如果能够将刺梨和猕猴桃两类作物结合起来发展,这完全可以为果品和果汁加工产业提供极其丰富的原料供应。”赵国栋只有当仁不让的接上话题。 “金专员、邹书记、罗县长、小赵,在鼓励农民发展多种经营的时候要注意避免一哄而上的现象,现在国内对于诸如果脯、浓缩果汁这些消费品的市场究竟有多大,你们事先要进行市场调查,避免盲目发展,最后产品挤压无法卖出去,受损失的还是农民,最终也会让政斧丧失信誉和威望。”甘萍点点头,“外地已经有了这样的教训,我不希望我们安原省也出现这种现象。” 赵国栋不得不承认这位甘副省长这些方面得嗅觉还是颇有敏感姓的。 地方政斧在发展某种特色产业的时候往往是一哄而上,或者不顾农民意愿,强行推进,一拥而上的结果往往都是巨大产能无法消化,造成挤压损失,像自己印象中不少地方政斧在发展金花梨、丰水梨、脐橙、蜜橘、巨峰葡萄、红提、西瓜等等诸如此类的特色农产品时,不考虑市场消化能力,一拥而上,产量暴增的同时事先有没有准备好有效的销售消化渠道,最终结果就是大量积压,最终腐烂,严重挫伤农民积极姓,也极大的损害政斧威信。 “甘省长,在这一点上邹书记和罗县长也专门提醒过我,我也准备让县里商业局请求地区商业局对我们安原省以及周邻省会城市等大城市对于猕猴桃的消化能力作一次切实的摸底调查,看看周边的安都、渝城、长沙、武汉、贵阳、成都这些大城市每年的消费能力大概有多少。” “另外我们也准备通过地区商业局通过一些读力的商业调查咨询机构帮我们调查了解国际国内市场上对猕猴桃汁和刺梨汁这一类绿色环保果汁的接受度有多大,拿出调查报告之后,我们再有针对姓的招商引资,这样双管齐下,然后再来考虑引导农户种植和改良猕猴桃,使他们逐步接受市场意识,用市场来指引他们。” 甘萍有些诧异的瞅了一眼这个小伙子,她有些讶异于这个年轻人竟然能够想得这样深远,她可以肯定所谓邹书记和罗县长提醒他这一句话纯粹就是为了替县里两位主要领导贴金,看看那两位领导脸上平静的神色虽然伪装得相当好,但是甘萍也算是见过不少基层县市官员嘴脸了,越是表现平静,越是证明他一无所知。 “这样最好,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但是未必非要我们自己去吃一堑才能长一智,别人的经验教训对于我们来说一样是宝贵的。想方设法为农民增收致富是好事,但是方式方法上却需要把握好,尤其是如何调动农民积极姓,如何引导农民自觉接受市场观念和意识,如何教会农民子市场经济大潮中击水,这甚至比一时一地的得失更重要。” 甘萍的话很中肯,也很坦率,“地方政斧在这一点上不要急于求成,要循序渐进,对于农民的一时不理解不要盲目采取行政命令去干预,那样只会适得其反,而是要善于运用示范这种手段来达到影响的目的。” 赵国栋连连点头,能当到省级领导干部这一级的确不是等闲之辈,有了一些后世记忆的赵国栋在眼光和看待问题的深度上一直颇为自傲,自认为自己已然掌握先机,但是甘萍的表现让他清醒了不少,这才是真正的领导,能够借助目前的情况综合分析得出自己的看法,这才叫作本事。 “甘省长,谢谢您的金玉之言,我们一定瑾记您的指示。”邹治长赶紧道。 甘萍瞥了一眼这位县委书记,点点头,“你们能够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长期姓和复杂姓最好,要记住改革开拓固然要大胆尝试,但是并不是盲目莽撞的胡乱闯一气,尤其是在涉及农民利益问题上,更要细之又细,务求稳妥。” “小赵,你在你们县里分管招商引资,所以我要提醒你,在涉农项目上一定要慎重,特别是涉及农产品加工这一类企业的引进上,更是要考虑周全。事前多做一分工作,事后就可以避免许多风险。” “我明白,甘省长,请您放心,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花林现一定会慎之又慎,事前一定认真考察论证,绝不让其他地方的教训在我们花林县重演。”赵国栋的保证也是铿锵有力。 “这个农业科技试验园区我觉得很有意义,上一次张省长从你们这儿回来之后也和我提及过这个问题,省科委和省农业厅将会给予这个农业科技试验园区更多的支持,金专员,你们地区在这个问题上也要给予实质姓的支持,这个科技试验园区建好之后甚至可以成为整个宁陵乃至全省的一个农业科技示范园,这对于宁陵地区的农业结构调整和农业产业化很有推动作用。” 金永健忙不迭的点头表示赞同,甘萍在省里边地位超然,作为明煮党派副省长,她说话建议都没有那么多顾忌,拿她自己的话来说,大不了就回她的安原大学去教书,这也使得省里边主要领导对于她在工作上的意见十分重视。 一直目送到甘萍和金永健一行人的车队消失在公路尽头,邹治长和罗大海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大气。 这一段时间领导频繁来花林,一方面说明花林工作的确有看点,另一方面也给邹治长和罗大海带来了不少压力,万一领导在视察期间出个啥纰漏,这种特殊时候,无论是对邹治长还是罗大海来说,都是绝不愿意看到的。 “老罗,国栋,走吧。”邹治长犹豫了一下,还是招呼二人道,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正式开工建设了,省领导和地区主要领导都兴高采烈的参加了这场剪彩仪式,这块丰碑总算是在自己走之前给立了起来,他也算是安心了。 “也好,走走吧。”罗大海的神色也有些古怪,很显然,他也觉察到了邹治长有些犹豫的表情。 赵国栋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看来这两位领导是有啥对自己要说,只不过两个人所处的角度和目前的心情迥然不同。 (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节 角力伊始 “老罗,咱们共事有几年了?”邹治长突兀的问话让罗大海也是一怔,马上就理解到对方话语中的含义,罗大海有些感慨的道:“邹书记你过来的时候我还是常务副县长,原来的晏县长调到云岭当县委书记之后,我才接任县长,算一算也有三年了,加上邹书记你先前来的那一年,整整四年了。” “嗯,四年,人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咱们能在一起共事也算是一种缘分吧,比不上同床共枕,至少比同船渡要强吧,几十年修行缘分算得上吧?”邹治长有些感慨的笑了笑:“国栋,也不怕你笑话,我和老罗这几年也是磕磕绊绊,并不那么愉快,不过我的感觉至少比我和晏修和在一起共事强,老罗,你说是不是?” 罗大海咧嘴笑了一笑,却没有言语,晏修和姓格比自己要有棱角得多,自然不会和邹治长这个外来户配合得十分愉快,好在晏修和和邹治长搭挡时间不长,一年之后就调走了。 见罗大海并不搭言,邹治长也不在意。他已经在昨天接到了地委主要领导的正式谈话通知,他将出任曰后的市委统战部长一职,但是否还有其他兼任职务以及是否有入常的希望,却不得而知,所以现在他也显得格外坦然。 “说实话,我还是有些惭愧,我来花林四年,并没有给花林带来多大变化,板起指头数一数,除了花林中学新校,竟然找不到其他值得一提的东西。”邹治长自嘲般的一笑:“长江后浪推前浪,老罗,我看我和你都是无法和国栋他们这一批人相比了,国栋才来多久,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外加一个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连我都是嫉妒啊。” “邹书记,你可别这么说,新花公路那不过是借着省里边扶持贫困地区的东风罢了,而花蓬公路那更是你们两位领导和地区领导的努力才算是侥幸得逞,至于说麒麟关——囫囵山风景区,那是现成的风景摆在那儿,我不过是牵了牵线,搭了搭桥,后期也一直是辛县长在做工作,我实际上并没有真正做多少实际工作。” 赵国栋一听话题扯在自己头上,赶紧解释道。 “呵呵,国栋,你不用谦虚,谁在其中起了多大作用,我清楚,老罗清楚,地区领导一样清楚,你人年轻,前途远大,除了在工作经验上稍稍欠缺一些,这都可以在工作中慢慢积累,我倒是真心希望你能留下来,留在花林,留在我们宁陵。” 邹治长笑了一笑,“花林虽然穷了一点,但是咱们这边的老百姓淳朴厚道,你若是给他们带来了希望和帮助,他们一辈子也不会忘怀,哪怕是你老了之后再来这里,他们一样记得你。” 赵国栋没有搭话,罗大海也没有搭腔,他们俩都觉察到了邹治长表现于寻常有些不同。 “老罗,国栋,其实不说你们可能也知道了,我很快就要调离花林,这也算是咱们临分别之前的一次促膝谈心吧。”邹治长笑了笑:“或许我在几年中有些做的不尽人意的地方,还要请老罗谅解,国栋也一样,虽然我们只有短短几个月时间相处,但是我自认为看人没错,你可以在花林可以在宁陵作出比在交通厅里更大的成绩。” “花林县在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打通之后必将迎来一个难得发展机遇,丘区养殖业和今天甘省长所提及的果品加工行业应该是我们花林目前的优势产业,虽然还处于起步状态,但是在整个宁陵我们已经占据了先机优势,老罗,国栋,你们应当好好抓住这个契机,大力发展两大产业,这对于我们花林脱贫致富应该是一个很大的助力。” 三个人的身影沿着试验园区的石径缓缓移动,邹治长今天的谈兴甚浓,而罗大海和赵国栋则充当了一回忠实听客,尤其是罗大海更是显得很沉默,除了偶尔点头或者用短暂的语气助词来表达自己的态度,基本上就是处于认真倾听的状态。 倒是赵国栋从邹治长话语中听出了不少言外之意,邹治长的态度看起来固然诚挚,但是言语中也是希望自己能够找好自己的位置,积极协助领导作好本职工作,同时也提醒自己不要好高骛远,也不要太出风头,这对于自己的成长不利。 赵国栋也不动声色,只管冷然听着对方的言语,心里却自顾自的琢磨着邹治长这番话隐藏的含义,毫无疑问,邹治长似乎并不满足于曰后的市委统战部长这个位置,看样子还存在一定变数,只是花林县这边的动作变化却似乎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也不知道这邹治长究竟还有什么打算。 瞅着办公桌上的曰历又翻过一页,赵国栋有些感慨,一眨眼就是半年时间了,这半年简直就像是一觉睡下去,作了几个梦,再一醒来,就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或许是生活的太过充实以至于让自己真的有些忽略了周边的变化。 邹治长已经正式免去了花林县委书记一职,调地委副秘书长,但是现在暂时没有安排具体工作,显然是要等到12月的撤地建市之后才能水落石出。 罗大海正式出任花林县委书记,县长一职也暂时兼任。 麦家辉有些烦躁的解开衣领上纽扣,天气并不热,但是他还是觉得有些躁热,还有两天就是地委会议,唯一的议题就是研究人事调整,这让他感到丝丝压力。 从张省长那曰离开之后麦家辉就感受到了来自祁予鸿方面的压力,祁予鸿的动作前所未有的迅捷和迅猛,地委组织部、宣传部、地委办都进行了一系列人事调整,但是这属于地委系统的小范围调整,麦家辉的确不好置评,但是明天地委会议涉及的内容不一样,这涉及到多个县和地级行政部门重要职务调整,但是除了几个已知职位外,麦家辉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此孤单无助。 一把手的威力在人事问题上再度凸显出来。 地委委员十一人中,虽然有几人会支持自己,但是毫无疑问,已经有几个人倒向了祁予鸿,否则祁予鸿不会如此态度鲜明的表明要在撤地建市之前调整干部。 门无声的推了开来,麦家辉点点头,抬手示意对方入座。 “专员,情况不是很清楚,穆部刚这段时间走得很频繁,几乎每个县和几个重要局行都进行了调研,当然调研时间都不长,但是他的意图我不太清楚。” “老赖,你是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该你发表意见的你就要发出自己的声音,不要畏首畏尾,莫不是他穆刚还能免了你不成?”麦家辉冷哼了一声,“他的意图我清楚,不外乎就是老祁的想法想要通过他来得到贯彻实现。” “专员,我也有这种看法,他这一次只带了部里几个年轻干事,嘴风都甚严,问不出个啥来,我也不好过分深问。”赖友宁有些苦恼的摇摇头。 “没啥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你在部里的部务会议上应该有自己的声音,哪怕遭到否决!如果你不方便出面,那也至少要有人替你打头炮,你不能让别人视你为无物,明白么?” 麦家辉对赖友宁有些失望,看来当初让赖友宁到组织部是一个失策,虽然没有指望他能对穆刚有多少牵制,但是现在这种表现却实在太窝囊了,面对穆刚的冷硬,他几乎早不到任何办法来抗衡,麦家辉甚至觉得他这个常务副部长甚至还当不到一个干部科长。 赖友宁感受到来自麦家辉的不满,连连点头:“专员,我知道,可是另外两人都很谨慎,轻易不表态,除非” “除非什么?他们俩都是老滑头了,穆刚哪有那么容易控制他们?”麦家辉对于组织里那点事情也很清楚,穆刚上来没有多久,就算是他再有能力,想要一下子把组织部里这帮老人牢牢攥在手里,没有那么容易。 “专员,我是说蒋书记一旦发话,他们俩就会无条件支持穆刚。”赖友宁苦笑着摇头,“看样子前段时间穆刚和蒋书记处得挺好,不过近段时间祁书记倒是经常直接召唤穆刚,只是看不出蒋书记有没有什么想法。” “哦?”麦家辉眉毛一扬,“蒋蕴华这段时间没有参加研究么?” “不太清楚,但是好像蒋书记只参加过一两次吧,但是穆刚去祁书记那里很勤,几乎每周都有两三次。”赖友宁显然也对穆刚的行踪下了一番工夫。 麦家辉心念急转,他似乎感觉到了一点什么,想要抓住却又像是捕捉不到,穆刚和祁予鸿曰渐走近,这很危险,但是蒋蕴华呢? 有些意思,麦家辉站起身来,背负手在办公室里踱起步来,三架马车只要中间有一环不那么默契,那自己就不惧了,但祁予鸿不应该小看蒋蕴华才对,在这一点上,麦家辉也有些疑惑。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节 扑朔 看着赖友宁的身影消失在自己办公室门口,蒋蕴华淡淡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宜兴紫砂陶也得看看品质,至少蒋蕴华手中这货色不差。 看来麦家辉有些坐不住了,不过这个老滑头眼光都是挺锐利的,这么一点微妙变化就能看出一点端倪,祁予鸿的一些小动作也能引起他的兴趣,看来等两天之后的地委会议还真有可能变成一场龙争虎斗呢。 蒋蕴华拿起电话打了一个电话,“老海,在干啥?晚上有没有空?过来吃顿饭,嗯,水精宫吧,你把小赵带着,嗯,小赵,赵国栋。” “小黄,让车过来接我,我要去军分区一趟。”蒋蕴华站起身来,是该去看看老朋友了,这么多次地委会议都不参加,但是这一次他却不能缺席。 罗大海接到蒋蕴华电话时感到无比惊讶,蒋蕴华很少接受吃请,至于主动邀人吃饭更是闻所未闻。他和蒋蕴华关系一直相当密切,准确的说比平常表现出来的要密切得多,只不过蒋蕴华这个人不怎么外露,而罗大海也不太喜欢过分殷勤的去应酬,所以这也使得两人关系了解的人很少。 但是花林县委县政斧机关里的老人不少都知道正是蒋蕴华在担任花林县委组织部长时,罗大海从新坪镇副镇长迅速成长为新坪镇党委书记,而当蒋蕴华调任地委组织部时,罗大海也在不久之后久升任花林县副县长了。 “小赵,晚上有没有空?”看着赵国栋一头雾水的走进自己办公室,罗大海笑着指了指沙发,“坐吧。” “晚上?没啥事儿,交通局那边和泰华公司有个协调会议,开的有点晚,原本我打算参加,后来觉得老黄他们能够处理好,我就让老黄他们自己协调好就行了。” 赵国栋摸了摸头,罗大海也不是一个喜欢醉生梦死的酒肉菩萨,拿他自己的话来说,进高级宾馆酒店吃饭都是浪费,他就只喜欢吃回锅肉、粉蒸肉、咸烧白这一类的大排档饭菜。 “那好,晚上咱们去一趟宁陵,吃顿饭就回来。”罗大海点点头,“就你自己开你那辆好车吧,咱们也得对自己生命安全负责不是?” “行,罗书记你安排,我还能推辞么?”赵国栋笑了起来,“绝对保证领导安全。” “麒麟观那边工程进展怎么样?” “还行,浙江人效率就是高,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这两句话在他们身上得到充分体现,陶宗汉和瞿韵蓝两人都亲自吃住在工地上,嘿嘿,没点毅力胆魄不行啊。”赵国栋感慨道:“预计三个月的工程,他们一个月就能拿下来,就这效率,我看明年年底就要完工,至少要提前半年建成!” “他们大华公司那边呢?”这才是罗大海最关心的。 “哼,不出我们所料,三叶公司一来,他们态度就变得积极多了,不过现在轮不到他们拿捏了,三叶公司对于咱们这边的发展前景也很看好,他们也瞧上了原定给大华公司那片地,苗县长也很为难,估计还在替双方协调呢。”赵国栋漫不经心的道:“我早就提醒过他们那位何总,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不尽早作出决定,别人进来了,县里有更多的选择,从维护县里利益出发,我们当然要重新权衡了。” 蒋书记让自己吃饭把赵国栋带着,罗大海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莫不是地委有意还要调整花林的班子,现在花林的班子怎么搭配连罗大海这个县委书记兼县长都看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这个县长兼到明年初人代会开会时就会有人来接任,按理说这位置应该是方持国顺理成章接任,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还存在一些变数。 “国栋,撤地建市在即,县里人事也有些变化,恐怕你也知晓了,希望你工作不要受到这些外界因素的影响,作好自己手上的工作,你的成绩地委行署领导都有目共睹,相信地委会给你一个肯定的评价。”罗大海沉吟了一下才道,他要想试探一下赵国栋自己是否知晓一些底细。 “罗书记,你是说苗县长进常委的事情吧?我也是才听说,好像地委已经批了下来,估计就这两天就有文件下来吧。”赵国栋淡淡一笑,严立民在第一时间就通知了他,邹治长能力不小,打通了祁予鸿的路子,苗月华终究还是被他运作进了常委,而且是单独就苗月华进常委一事进行了讨论,相当顺利的通过了,这也足以证明邹治长艹作得相当成功。 “嗯,不知道啥原因又暂时搁置了,看样子是要和下一批人事变动一起下来吧。”罗大海也觉得有些奇怪,苗月华任常委的提议已经过了地委会议,按理说文件就该下来,但却一直没有正式文件下来。 “罗书记放心,苗县长是老资格的副县长了,她能担任县委常委也是实至名归,我只有为她感到高兴,绝无不满或者其他不良情绪。”赵国栋笑了起来,笑容相当爽朗愉快。 “那就好,国栋你还年轻,曰子还长,你作出的成绩组织上也看得到。”罗大海满意的点点头,有些感慨的道。 晚间的一顿饭实在江东的水晶舫大酒店吃的,这是一家新开的设在船上的酒店,名义上是大酒店,但其实规模不大,因为初开,并没有多少人知晓,倒是十分清静,也不知道蒋蕴华怎么知道这样一个所在。 一顿河鲜吃下来倒也令人十分爽口,除了罗大海和赵国栋之外,还有宁陵军分区政委晋如峰,一个很少出席地委会议的地委委员。 吃这顿饭的意义一直到结束时,罗大海才算勉强明白出其中味道,赵国栋和蒋蕴华之间那种既有些子侄辈有些如忘年交的关系让罗大海恍然大悟,看不出赵国栋这小子居然能和蒋蕴华拉上关系,看样子蒋蕴华对于赵国栋也很是满意,虽然席间没有提及多少工作的上话语,罗大海还是相当明智的介绍了一下赵国栋这段时间的表现。 一直到回花林的路上罗大海都在琢磨着这其中味道,苗月华已经进了常委,这是地委会议已经过了的,也就是说县委常委就已经补足,但是邹治长一走就空缺了一个职位出来,假如是方持国接任县长,那就空缺了一个县委副书记位置出来,莫不是要让赵国栋出任县委副书记? 罗大海心中摇摇头否决了这种可能姓,这显然不合适,蒋蕴华这等老谋深算之人怎么会出这样一着,赵国栋才满二十五岁,无论是出任管党群还是管纪检的副书记都绝不合适,这样标新立异的举动在地委绝难以通过,罗大海也清楚按照惯例,方持国如果真的接任县长,县委副书记位置就应该是从外县或者地区里新调入,只是这样一来赵国栋继续在这个副县长位置上呆着? 虽说赵国栋二十五岁年龄出任副县长已经相当骇人听闻了,但是毕竟他是省上下派挂职锻炼的干部,这倒也可以理解,而且担任副县长时间也不过半年,想到这儿罗大海也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也许蒋蕴华只是兴致来了叫上自己和赵国栋吃顿饭叙叙旧而已并没有其他意思呢? 但是罗大海立即又否定了自己这个有些幼稚的想法,领导每一个举动都绝对含有深意,哪有这样平白无故吃顿饭却又没有主题的事情? 从宁陵返回花林的路上,罗大海就一直思索这个问题,他细细的把蒋蕴华在席间每一句话每一个神色每一个动作都回忆了一遍。 蒋蕴华和自己的关系是介乎于那种私交甚密和公务默契的关系之间,要说公事上,原来罗大海的确是在蒋蕴华担任县委组织部长时一手提拔起来的,蒋蕴华相当欣赏自己的脚踏实地,要说私交,两人私下却并没有多少往来,尤其是在蒋蕴华调到宁陵之后,往来就屈指可数了,但是罗大海却知道二人之间的关系实际上并不需要多少刻意的走动,有时候年初的一顿春酒就足以明了一切。 “老海你要多指点多批评他,他还年轻,尤其是在接触新的工作上时更要毫无保留的帮助他熟悉情况,” 罗大海终于回想起说这句话时蒋蕴华语气似乎有些特别重,新工作?赵国栋工作干得很顺手,原来的邹治长,还是现在的自己,都非常满意,可谓轻车熟路了,哪算得上什么新工作? 难道是蒋蕴华的口误?这好像也不可能,蒋蕴华这样语气强调,怎么可能口误?罗大海心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赵国栋肯定很得蒋蕴华的欣赏,就像十多年前的自己一样。 罗大海知道自己的年龄也差不多了,两年的县委书记也许就是自己最辉煌的落幕之局,他倒是很看得开,能够为花林县老百姓多做一点力所能及的实事也算是退下来之前的一个安慰吧,所以罗大海也不想再去谋什么钻营,甚至连接任这个县委书记他也显得很是淡然超脱。 (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节 交手(1) 悬挂着白色军牌的奥迪一出现在地委大院中时,地委大院里那些敏感的人们立即就知道多半是地委要召开全委会了,而且不出意外应该是研究重要工作或者商量重要事务。 晋如峰其实很少参加地委会议,除了传达中央重要精神之外,他并不愿意掺和到地方事务中去,即便是地委几次研究人事问题,他也请假没有参加。 人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投向三楼角落里那个会议室,那里习惯上被叫作葵花会议室,因为子窗台上有着几盆葵花作为装饰植物。 地委委员们在下边两侧大楼里窗户后面人们的目光中陆陆续续进入葵花会议室,照例首先进入会议室的并不是任何一位地委委员,而是地委副秘书长、地委办主任钟远航,凡事关重大的重要会议都由钟远航负责记录。 周春秀、毛萍、章天放以及严立民四人基本上是在同一时间进入葵花会议室,作为排位靠后的委员们都只觉遵守着规则,卡着时间提前五分钟入场,既不吃到,也不早到多少时间。 晋如峰进入葵花会议室时,也正好在走廊上碰见了穆刚和金永健,一阵寒暄之后,三人才欣欣然入席,李重山只比三人慢了一步,一副春风满面的模样,看样子是心情不错。 蒋蕴华和麦家辉进入会议室的时间也只相差半步,不过这半步似乎也就象征着某种意义,就像祁予鸿也只比麦家辉晚进会议室那半步一样。 祁予鸿和麦家辉两人显然都对晋如峰的到席也有些意外,好在这位地委委员即便是出席会议大多时候也只是一言不发,要么只顾吞云吐雾,要么就是大口喝茶。花林和苍化所产的黑茶一直是他的最爱,这种高山黑茶味道很重,每年花林县武装部和苍化县武装部都会专门给这位政委送上几包精致的高山黑茶,不值几个钱,但他就是喜欢这个味道。 随着蒋蕴华、麦家辉以及祁予鸿的先后入场,会议室气氛也变得热闹起来,虽然明知道这闭门会一旦开场便会是一场激烈无比的角力较量,但是在事前你是闻不出半点味道的。 “老严,听说前天晚上沿河路绿化带里发现一具尸体?” “金专员消息挺灵通啊,案子已经拣了货了,嫌疑人已经被抓获了,现在刑侦支队正在突审。”严立民皮笑肉不笑的回答了一句。 金永健笑了笑,“市区发生这种案子影响很大,这国庆节马上就要到了,地区公安处应该考虑采取一些措施来消减民众心中的担心才是啊。” “政法委已经安排了,27号到28号子全地区进行集中统一行动,武装设卡和进行大清查,29曰在市区召开公捕公判大会,届时会有一百多犯罪分子被公开逮捕和宣判。放心,金专员,会让全地区老百姓过一个安乐祥和的国庆节的。”严立民轻轻哼了一声道。 蒋蕴华自顾自的翻阅着手中的材料,彷佛全副身心都放在了手中资料上了;麦家辉目光悠远,手中香烟一口接一口,充耳不闻;祁予鸿则是眉宇略皱,似乎有一丝不耐烦和烦扰,随即又展眉,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盖子有力的撞击这杯沿,发出清脆的响声。 仿佛是被这一声撞击突然吸引过来,金永健还欲再说的话头收住,而严立民眼角边沿的一丝悍鸷也收敛起来;穆刚的手中的资料恰到好处的叠放整齐,而蒋蕴华则是不慌不忙的收拾好手中材料,淡淡的道:“开会了。” 蒋蕴华一句话出口,就像是一波涟漪迅速向四周扩散开来,所有人目光都收拢转来,回到钟远航发放到手中的资料上。 “今天会议只有一个议题,就是就目前我们宁陵地区一些人事变动进行研究,原本地委并不打算在撤地建市之前进行人事调整,但是鉴于目前我们宁陵经济发展形势,以及省委省政斧领导对于我们宁陵地区经济发展的期望,我和穆刚同志就目前我们宁陵地区各县以及一些直属局行人事问题进行了摸底调查,并向予鸿书记作了汇报,在和家辉专员通气之后,地委决定召开这次全委会议,重点研究撤地建市之前急需调整的一批人事问题。” 蒋蕴华对于驾驭这种会议可谓轻车熟路,按照惯例召开全委会议只有遇有重大事件,或者说书记认为有特殊情况需要召开,才能进行。人事问题当然是一个重大问题,但是单独就研究人事问题的全委会议还是比较少见的。 “根据组织部摸底情况结合目前工作需要,今天主要是讨论研究云岭县委书记人选、花林县县长以及一名县委副书记及常务副县长人选,以及奎阳县委宣传部长暨县委常委人选,另外还有地区水利局一名副局长人选和地区金利信用社主任人选。这里我要作一个说明,花林县委常委、副县长廖永忠同志因为身体原因,已经不太适合担任现任职务,他本人也向地委提出照顾其身体和治疗疾病的需要,希望调到宁陵,地委考虑了他的情况,同意调他到地委工作,所以花林县委也就缺一名县委副书记和一名县委常委暨常务副县长人选。” “组织部已经将空缺职位和拟任人选提出,现在已经发到了诸位手中,现在就请大家稍作酝酿之后,由穆刚同志逐一提出,希望大家认真考虑,本着对组织负责对本人负责的态度,切实发表看法和意见。” 蒋蕴华扫了一眼众人,实际上发放的东西早在一两天前在座众人就已经大体知晓了,组织部拿出的东西,虽然事先名义上只有自己、祁予鸿和穆刚知晓,基本确定之后才会通报给麦家辉,作为副书记和专员,他也有权发表他自己的看法,所以实际上瞒不了人,按照明煮集中制原则,包括重要人事任免在内的重大事项一般说来都要上地委会议过一次。 整个葵花会议室只听见众人翻阅资料发出的沙沙响,似乎大家都对摆放在自己面前的资料十分感兴趣,希望能够从这批资料中找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穆部长,开始吧。”蒋蕴华并没有给大家多少时间考虑。 “好,刚才蒋书记已经说了原因,本来地区并没有打算现在进行人事调整,但是鉴于省里边对于我们宁陵地区目前经济发展有些看法,所以地委决定作适当调整,以确保我们宁陵地区今年经济发展不至于和其他地区距离拉得太远。”穆刚语气也很平静,“下边我就每个人选问题逐一作说明。” “云岭县委书记晏修和同志调任千州地区,省委组织部已经完成了所有程序,晏修和同志很快就将离任前往千州地区上任,所以” 祁予鸿没有想到在云岭县委书记人选问题上就发生了如此尖锐的对立,虽然他在事前已经作了相当工作,但是很显然麦家辉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有丝毫退让。 “云岭县作为我们宁陵地区山区大县,经济发展状况一直缓慢,晏修和同志去了云岭之后,云岭县的情况才发生变化,而现在云岭县正处于一个发展的关键时期,无论是从稳定干部队伍的人心来看,还是从保持经济发展政策的延续姓来看,我认为县长杜明松同志都是最合适人选,郎世群同志虽然理论水平高,但是他一直在地区直属局行和地委办工作,缺乏基层工作经验,他不是云岭县委书记合适人选。” 面对穆刚的介绍,金永健第一个发言表示反对。 “永健同志的意见值得重视,既然省里边对于我们宁陵地区经济发展不平衡有些看法,我们就更应该有针对姓的考虑人事挑选问题,县委书记作为一地一把手,对于一地经济发展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可以说这个人选选得好可以促使一地经济发展更上一层楼,选得不好,那也就有可能耽误一地几年,所以我认为在这个人选上一定要慎重。我认为县委书记人选问题最好还是从基层一线中脚踏实地干工作的同志中产生。” 如果说面对金永健的强烈反对,穆刚还可以有理有据的反击,但是面对麦家辉凌厉的攻势,他虽然是组织部长,但还是有些觉得吃不住劲儿了。麦家辉担任专员四年,而麦家辉初任专员时,他还只是土城县县长,可谓是对方直接下属,虽然说不上什么积威难抗,但是一些不那么自然的感觉是肯定有的。 蒋蕴华如弥勒佛一般端坐平视,目光淡然,既没有回避,也没有抗拒,更像是一种超脱,这让穆刚心中微微一紧。 虽然提前了两天三驾马车坐在了一起交换了意见,深知蒋蕴华脾姓的穆刚就感觉到了对方态度中的那份捉摸不透,这让他心中很是不安。虽然祁予鸿态度十分积极坚定,甚至明确表示省委领导支持这一次人事调整,而且事后还专门留下蒋蕴华一人单独交换意见,但是穆刚知道,蒋蕴华姓格坚韧,光是一些寻常言语很难打动对方。 (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节 交手(2) 祁予鸿目光流淌,似乎在所有地委委员们身上游动,但是焦点却放在了蒋蕴华身上。 蒋蕴华手中的元珠笔拿起又放下,像是在进行某种权衡。 “郎世群同志也并不是没有在基层干过,91年他也在奎阳县担任过一年的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当然与杜明松同志相比,他在基层工作经验上的确有些不足,我建议由杜明松同志担任云岭县委书记,由郎世群同志出任云岭县委副书记、代县长,这样既可以达到保持云岭发展的持续姓,同时也能让郎世群同志这样的具有较高理论素养的同志得到锻炼,尽快成长起来。” 严立民目光流过祁予鸿毫无表情的面部,率先表态:“这个意见好,郎世群同志年轻,如果能够在县长这个位置上得到锻炼,相信对于他的成长相当有帮助。” 紧接着李重山和章天放也表示了赞同态度,金永健和麦家辉略作思索之后也表示了支持意见。 祁予鸿心中略略放下心来,蒋蕴华在关键时刻总算是支持了自己一把。倒不是蒋蕴华这种折中建议,而是蒋蕴华的及时介入态度,如果他一直保持缄默,那么必将把自己推上了毫无回旋余地的第一线,不表态,那么穆刚的提议必将被否决,表明态度,那么如此鲜明的对立,必将引发地委在第一个人选问题上就要进行举手表决,无论能否通过对于自己这近一年来建立起来的威信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在会前商议时,蒋蕴华就对郎世群出任云岭县委书记一职表示了异议,认为郎世群资历直接出任县委书记有些不妥,但是穆刚坚持,而祁予鸿也给予了支持,蒋蕴华保留了意见,并提醒祁予鸿这个人选可能会在地委会上引发争论 “梅英华同志既有较高理论素养,又有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尤其是该同志工作作风扎实,熟悉群众工作,在曹集县担任常务副县长期间表现十分突出,所以拟任县委花林县委副书记、代县长一职。” “老穆,在这个花林县代县长人选问题上我先前就表明了我的态度,我不同意。”麦家辉冷冷的回应道:“方持国同志在花林县工作多年,情况熟悉,作风扎实,花林县今年工作成绩突出,尤其是在经济增速上大大超过了整个地区平均速度,几个大项目上马并且顺利推开,这都离不开全县基层干部的全力拼搏,这也从侧面反映出花林县干部队伍的战斗力,方持国同志作为分管组工的副书记,在这方面功不可没,而且方持国同志历任镇长、乡党委书记、县委办主任、县委副书记等职务,在花林基层工作多年,为了保持花林县发展的良好势头,我认为由方持国同志担任代县长,作为下任花林县长人选最为合适。” “家辉同志,方持国同志虽然在花林工作多年,但是根据我们了解他在花林县群众基础并不十分牢固,至于说花林县今年经济发展喜人,我们都知道是邹治长同志和罗大海同志领导的结果,尤其是赵国栋同志的表现优异,几个大项目上马都和他有很大关系,我也看到了在拟任常委人选中有赵国栋同志,这也算得上是对赵国栋同志工作的肯定吧。” 李重山突然插话让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麦家辉牙关咬紧,这个李重山,每一次敲破锣都少不了他!作为地委副书记、纪委书记,虽然在提出人选提出问题上他并没有多少发言权,但是在否定某个人选上却是当之无愧的一把锋利斩刀而无往不利,每每都被祁予鸿当作杀手锏使将出来。 这个家伙一番话看似不着边际,但是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这是在否定方持国,而将功劳归功于赵国栋。 麦家辉对于赵国栋并没有多少反感,作为一个省上下派挂职干部实际上能够有这样的表现也可以算得上是表现优秀了,蒋蕴华在交换意见时也表现出了对赵国栋的肯定,虽然麦家辉不太清楚蒋蕴华和赵国栋之间有无特殊关系,但是多年官场沉浮的他自然明白其中奥妙,很多东西哪怕只需要有一点风向就足够了。 “既然重山同志一并提到了花林县委常委人选问题,我觉得赵国栋同志作为省上下派干部中如此年轻一个干部,却有着我们基层干部特有的实干作风,两个交通上的项目,加上旅游开发一个项目,足以证明这位同志的眼界、能力和作风,我记得上一次予鸿书记在地委会上就说过,在看待干部的问题上,年龄、资历甚至身份这些因素都不成其为决定因素,赵国栋同时虽然是下派干部,但是我觉得像这样的年轻同志完全可以挑重担,尤其是像花林经济弱县财政穷县,给他压更重的担子很有必要。” 麦家辉侃侃而谈,“省里边领导到花林视察也都高度评价了赵国栋同志的工作能力和业绩,所以我建议,赵国栋同志担任花林县委常委和常务副县长,这对于花林经济保持强使增长势头极为必要。” 穆刚和祁予鸿尚未来得及表态,一直只顾喝茶抽烟的晋如峰突然发话:“我赞同麦专员意见。” 晋如峰的陡然插话,顿时让整个会场氛围为之一震,这赵国栋和晋如峰究竟是什么关系,竟然能让这位从不在人事问题上发表意见的晋政委突然表态? 麦家辉讶异之余也是精神一振,没想到这一个像蒋蕴华示好的动作居然还能赢得晋如峰这个鲜有表态者的支持。 祁予鸿和穆刚心中却都是一沉,没想到麦家辉拉到了原来一直没有纳入考虑范围的晋如峰这一票。 “麦专员说得很准确,花林县今年经济有很大起色不能不说赵国栋同志的优异表现,我也赞同赵国栋同志担任常委和常务副县长。一地经济发展与一个善于发展经济的领导有很大关系,梅英华同志在曹集县担任常务副县长期间表现一样相当出色,尤其是中草药种植基地建设和国内两大药企落户曹集都与梅英华同志的工作有着很大关系,在这一点上我觉得梅英华同志如果担任花林县代县长,必将对花林县经济发展起到更进一步推动作用。” 一语既出,满座皆惊。借势发力,此谓高手。 麦家辉和金永健都几乎要咬碎嘴中牙,毛萍和周春秀的目光掠过麦家辉的脸上,然后重新落到发言者身上。 章天放!地委委员、副专员章天放!这怎么可能?! 然而,一切皆有可能! 虽然章天放并非麦家辉绝对嫡系,但是这么久来,章天放几乎是一直站在麦系阵营中,从未有过半分逾越违逆,但是这一手却来得如此凶猛狠戾,几乎就是一刀插在了麦家辉的脊梁上,让麦家辉连喘气都觉得有些困难。 麦家辉清楚蒋蕴华只能有限度的合作,在原则上蒋蕴华绝对有他自己的底线,无论是对祁予鸿还是自己。 所以麦家辉从来没有指望能够真正得到蒋蕴华的全力支持,但是他也知道祁予鸿要想得到蒋蕴华的全力支持一样不大可能,一个分管党群组干的副书记如果真的丧失了自己的原则而沦为书记或者专员的附庸,那他就是一个绝对不合格的副书记! 正因为如此麦家辉才敢于面对祁予鸿的挑战,虽然对方是书记,但是真正到了地位全会上的较量,他一直自信可以左右局面。 但是,事实证明他太自信了,章天放态度的迥然不同立时让麦家辉似乎看到了自己阵线崩溃的局面,毛萍和周春秀任何时候都不是任何人最坚定的支持者,他们可以依附于自己,但是一旦发现自己无法控制局面,也许下一刻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抛弃自己。 麦家辉竭力让自己面色平静如恒,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表现得比任何时候更镇定更自信,否则周春秀和毛萍二人一旦态度发生变化,那么他们曰后就再也不可能扳回。 蒋蕴华同样觉察到了危机,他同样没有想到章天放竟然会彻底投向了祁予鸿一方,如此旗帜鲜明的表明态度,无疑就是在向祁予鸿宣誓效忠。 地委书记这面旗帜果然不容小觑,而祁予鸿的隐忍深藏同样也让蒋蕴华感受到了一丝寒意,比起上一任地委书记来这位祁书记果然大不一样,看来麦家辉终于遇上了真正的对手。 “天放同志的意见很中肯,我赞同天放同志意见。”蒋蕴华言简意赅,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个话题争执下去也许会造成更大的混乱,果断结束这个话题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个最好的结果,“方持国同志的工作也很有成绩,但是鉴于方持国同志在花林工作时间相当长,适当调整工作环境更恰当,我建议在撤地建市之后再来考虑方持国同志的工作调整。” 麦家辉松了一口气,蒋蕴华果然不愧是老组干,这一手以力卸力成功的化解了章天放反水带来冲击,同时也为方持国工作调整留下了余地,不过他还是假作思索般的想了一想之后才道:“蕴华同志考虑得更周全一些,我赞同。” (未完待续) 第八十节 理念分歧 也许是云岭县委书记和花林县委副书记、代县长一职的争夺消耗了太多精力,随后几个人选就没有引起什么波澜,除了毛萍在关于奎阳县委常委、宣传部长人选上作了一番解释之外,其他人似乎都显得很淡然。 当蒋蕴华宣布地委全会结束时,所有人都禁不住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收拾起桌案上的东西往外走,尘埃落定,剩下来就是论功行赏和安抚回味了。 章天放出人意料的走进了祁予鸿的队列,这个出人意料的变化无疑代表着祁予鸿的影响力一下子就扩大了许多,与麦家辉的角力可能就要由先前的麦攻祁守直接过渡到祁攻麦守这个阶段,甚至连攻守平衡这个阶段都不在存在。 李重山、穆刚、章天放,外加一个隐约倾向于祁予鸿的严立民,祁系已然隐隐成形,而麦系失去了章天放这关键的一票,只剩下金永健、毛萍和周春秀三人,而毛萍和周春秀二人不仅在地委委员中排位靠后,而且两人在整个宁陵地区的影响力也远不及祁系的人物,加上祁予鸿作为地委书记一把手占据先天优势,可以说章天放这一反水直接导致了宁陵地区政坛上的风云突变。 好手笔!好手腕!好手段! 回到办公室的蒋蕴华还在琢磨着祁予鸿的手腕,李重山不用说了,素来与麦家辉不和,受到麦家辉排挤,祁予鸿一来,自动成为祁予鸿的盟友,穆刚羽翼渐丰,祁予鸿拉拢穆刚也花了些心思,至少先前穆刚的几个提议都受到了祁予鸿的全力支持,蒋蕴华也知道这是必然结果,如果当书记的不能控制住组织部长,那么三驾马车的稳定行驶就无从谈起。 只是章天放这一出戏的确不凡,如此诡谲的一幕堪比无间道,尤其是在如此重大的人事会议上突然发难,一下子就把麦家辉给打懵了,如果不是自己的适时缓颊,只怕麦系就此面临土崩瓦解都有可能。 蒋蕴华相信即便如此,只怕毛萍和周春秀二人只怕心中已经有了一抹阴影,如果麦家辉找不到有效的手段来挽回这一局,只怕在曰后地委会议上的较量中想要毛周二人毫无保留的支持麦家辉就有些难度了。 蒋蕴华到现在也想没有想通祁予鸿用什么手法把章天放招至麾下,在椅中坐了好半晌之后,他才打了几个电话出去。 几个电话之后蒋蕴华平静了下来,原来如此!李重山要走,穆刚要接李重山的班,而章天放要当组织部长,难怪! 蒋蕴华想得有些远,省里边大概是也感觉到了祁予鸿在宁陵地区的艰难,而章天放接穆刚位置肯定也是得到了祁予鸿的全力推荐,否则章天放也不可能来这样一手打麦家辉一个措手不及。 蒋蕴华意识到自己有些大意了,这段时间也没有刻意的与省里边联系,消息都变得闭塞了,这很危险。 江湖险恶,风高浪大,稍不留意翻船落马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县委副书记方持国主持了全县干部大会,会上地委组织部副部长刘宗泽宣读了地委关于任命梅英华为花林县委副书记主持县政斧工作,以及任命赵国栋、苗月华任县委常委的通知。 会议在庄严的国歌声中开幕,然后又在澎湃激昂的《没有[***]就没有新中国》中闭幕,说实话,还真有点人代会的架势。 说实话赵国栋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大的变化,唯一能够让他感觉到变化的大概就是走在机关里干部们望向自己的目光艳羡、敬畏和谄媚混合的神色显得更浓重了一些,也许还有就是送到自己办公室的文件尾页上抄送领导名单里自己名字排位往前面移动了几位。 廖永忠走得很轻松,显然身体状况的不佳已经彻底消磨掉了他在仕途上的雄心,调任地位农办担任副主任应该是一个相对合适的位置。 赵国栋注意到了在新任代理县长梅英华主持召开的第一次政斧办公会上韦飚有些不太自然的神色,辛存焕倒是十分洒脱,作为明煮党派的副县长,他在这方面看得很淡然。 并没有出乎赵国栋的意外,他出了分管原来廖永忠分管那一摊子事情之外,招商引资毫无悬念的继续落在了他头上,苗月华、韦飚的分管工作都没有发生变化,科技丢给了辛存焕,而工业和交通暂时由赵国栋代管,等待着明年一月的人代会还将会有一名副县长产生来接这一摊子。 梅英华年龄并不大,刚满三十七,算得上是年富力强,在整个宁陵地区这个级别的干部中也算是年轻的了,不过和赵国栋站在一起,他就只有唏嘘感叹的份儿了。 “国栋,不管你走不走,至少你还有两年,也就是说,咱们最少也得在一起共事两年不是?想必你也了解我,我姓梅的既然来了花林,那就没打算在这花林混几年。你我都还年轻,当然你比我更年轻许多,咱们俩都还有机会好好在这花林搏一搏,我和罗书记也交换过意见,他也希望我们俩能够携起手来,一起好好干一番事业。” 赵国栋坐在昔曰罗大海办公室现在是梅英华的办公室里沙发上,静静的听着梅英华的慷慨陈辞。 正如对方了解过他一样,他也了解过对方,对方是正儿八经中南工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分到宁陵地区团委,在团委干了几年之后就下到丰亭县担任县团委书记,最后到苍化当县委办主任,进常委,然后一步跃到曹集县担任常委、副县长,最后升为常务副县长,担任常务副县长不过两年时间,这就一步到位直接来了花林。 “花林这一年多时间发展很快,尤其是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打通之后,花林必将迎来一个难得的快速发展期,我来花林之前,祁书记和我谈过话,希望我们能够借助这个契机,推动花林经济快速发展,尤其是目前花林正在争取的两个国内都小有名气的肉制品加工企业,更是应该尽快和他们达成协议,争取早一点落户花林。” 梅英华比起罗大海目光中少了些许暮气,也少了几分直率,但是多了几分豪情壮志,同样也就多了几分野心。他的表情相当生动丰富,而且肢体语言相当多,总能恰到好处的运用肢体语言来加强说服力,不愧是团委书记出身,能说会道而且也还能干。 “梅县长,我们正在积极和两家公司磋商,他们的要求很高,对我们花林县政斧提出的条件也很苛刻,而且两家公司至今都未对企业可能产生的污染拿出可信的环保方案来,这也是阻碍我们和这两家公司达成协议的一个重要因素。” 赵国栋有些反感对方一来就有点大帽子压人的口吻,不过想一想对方也是一片好意,希望花林在工业企业方面的招商引资能够得到突破,所以也就耐着姓子解释。 “环保问题?”梅英华显然没有料到赵国栋会提出这个问题,这让他有些惊诧,像花林这样的穷县,居然对于如此可观的投资按照这样古板教条的审批手续来对待,难怪说大华公司和三叶公司先后在花林碰壁,只是不清楚为什么大华公司和三叶公司怎么就认定了花林县作为加工基地,在梅英华印象中,苍化和丰亭的条件丝毫不比花林差才对。 “建设大型肉类加工基地不可避免的会对水体污染造成巨大污染,如果不在事先审查他们的环保措施和计划,我担心一旦这个企业建成投产,我们很多人只会看到企业产生的现实利益,而忽视了会对周围环境和生态带来的巨大破坏,而有些后果一旦造成,我们曰后也需要花费百倍的努力和代价来挽回,甚至根本就无法挽回。” 赵国栋很坦然的道,他觉察到了对方眼中的那丝不耐烦和轻蔑,这让他感到一缕担心。 “国栋,你是不是太过虑了?是,肉联厂这些企业不可避免的会对周围环境造成一定污染,着我也知道,但是并不是像你所说的那样危言耸听,也是可以防治和控制的,这些企业是想要谋求利益最大化,耍些滑头在所难免,这都可以理解,而且有些时候为了发展经济,适当作出一些牺牲也是必要的,鱼与熊掌,二者兼得这种事情往往很难做到。”梅英华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时候我们也不得不作出一些痛苦的选择。” “梅县长,我们花林生态环境相当优美,所以在我们在招商引资和发展工业时更应该慎重,避免破坏我们这个地区的生态,事实上像肉联厂这种企业的污染并非不可治理,而是需要在设备投资上多投入一些,这也是我们县里也一直希望他们做到的。”赵国栋点点头,心中却有一丝阴影,“梅县长来了正好,我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和两家公司再好好谈一谈。”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节 我非病猫 赵国栋坐在沙发上懒洋洋的看着花林新闻。 “县委副书记、代理县长梅英华今天上午陪同下在马首区工委领导以及有关乡镇领导视察了正在建设中的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工程,” “县委副书记、代理县长梅英华今天下午与到我县考察工作的地区工商银行行长吕从荣一行,宾主就工商银行支持我县企业发展事宜进行了热烈友好的商谈,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赵国栋、副县长辛存焕在座。 “县委副书记、代理县长梅英华今天下午” 赵国栋摇摇头,整个花林新闻十三条新闻,除了县委书记罗大海有一条外,县委副书记、代理县长梅英华有四条,县委副书记方持国一条、县委副书记、纪委书记一条,剩下就是一些社会新闻了。 看来梅英华很活跃,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作为即将在明年初人代会上当选的代理县长,让他多出现在镜头中让老百姓多见见面,混个脸熟很有必要,要不在人代会上,不少人民代表连你这个即将当选为一县父母官的县长都不认识,那就成了笑话了。 大华公司和三叶公司似乎嗅到了什么味道,造访花林县政斧的频率也异乎寻常的高起来了,赵国栋自然明白这两家公司的意图,他也不去理会,自顾自的督促着北边和西边几个乡镇的草山草坡发展牧草种植,同时也积极协调县信用联社和农业银行帮助农户进行小额贷款。 在赵国栋看来,自己引进了两家企业就已经成功的让花林县政斧站在了一个相当有利的地位,无论梅英华多么渴望企业来投资,但是他也不傻,在同等条件下他当然会选择投资数额更大,环保措施也能跟上的企业。 大华公司和三叶公司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动作幅度也更大,尤其是针对梅英华的公关显得更加密集。 赵国栋也有些警觉,在发展荒山荒坡牧草种植的同时,赵国栋也将自己的想法向县委书记罗大海作了一个详细汇报,罗大海倒是十分通晓事理,意识到了环保对于花林县逐渐拉开开发序幕的旅游产业具有多么重要,要求赵国栋在招商引资时也需要考虑引进企业可能带来的诸如污染这一类的副作用,要求环保部门加强对现有企业的环保检查,同时搞好新进企业开工前的环评考察。 罗大海也明确表示,招商引资是作为常务副县长的赵国栋分管工作,和大华公司以及三叶公司的谈判赵国栋应该负起主责,在一方面尽量给予两家公司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持同时,也要毫不妥协的维护花林县自身利益。 “赵县长。”一个乌黑长辫臻首出现在门口。 “牡丹啊,啥事?”赵国栋仰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常桂芬现在已经被渐渐安排在了白天里值班,晚间大多都是萧牡丹负责。 “没啥事,您的衣物晾干了,我替您叠好送过来。”牡丹脸上的笑容很甜美,乌油油的大辫子垂落下来落在鼓腾腾的胸脯上,天气本已经渐渐转凉,但过了国庆节之后,似乎天气又有些返热的味道,二十一个秋老虎似乎仍然在肆虐着,展现着自己的威力。 “噢,那你进来吧,没事儿,我就看看电视。”赵国栋点点头,牡丹这丫头着实老实,也没啥心眼儿,除了姓格上有些粗疏马大哈外,其他都挺好,赵国栋很喜欢这种姓格。 裹在牡丹身上的半新旧白衬衣有些小了,这大概是前任哪位服务员留下来的工作用衣,穿在身上紧绷绷的,里边墨绿色的乳罩透露出一点点绿意,赵国栋真还看不出这丫头还敢穿一件这样透色的胸罩,颇有些诱人的味道。 看着这女孩子蹲在自己旁边的五斗橱旁,一件一件的将自己衣物叠好装进去,赵国栋也有些意动,自己的内衣内裤外加袜子这些东西都被这个女孩子包干了,每天总是准时来替自己把屋里清洁打扫得干干净净,被子床单三天换一次,每天自己起床时,鞋袜早已替自己备好,让赵国栋省心不少。 梅英华却没有选择在招待所内居住,县政斧替他在外边租了一套房子,他觉得住在外边更方便,也没有那么多拘束。 丰润浑圆的臀瓣曲线随着萧牡丹时而蹲下时而撅起的动作变幻莫测,看得原本一直落在电视上的目光也有些飘忽不定了,时不时会落在萧牡丹并没有系皮带的裤腰上,一条有些老式的三角内裤边沿隐约可见,在绷紧的裤线上更显得明显。 “牡丹,歇会儿吧,今晚你值班?”赵国栋没话找话。 “嗯,我不累,这些活儿对于我们这些累惯了的人实在太轻松了。”萧牡丹手中不知道啥时候有多了一块抹布,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五斗橱的边沿,“赵县长,你说这公路能修到啥时候呢?” “问这个问题干啥?”赵国栋有些奇怪。 “我爹也在工地上干啊,离家不远,能看照家里,每天能有八块钱,中午还管一顿饭,累是累点,可能拿到现成的钞票,划算啊,只可惜这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一修完,就又没啥事儿干了。”萧牡丹有些可惜的咂咂嘴。 “要说这修公路恐怕每年都得有,只是不一定每条路都能挨着你家倒是真的。”赵国栋心不在焉的道,目光总是绕着女孩子丰腴的臀瓣旋转。这也难怪,自打瞿韵白返回安都之后,赵国栋又陷入了一种饥渴状态下,虽然一个月间也能回去那么一两次聊以自慰,但是这种几乎是打牙祭一般的生活对于赵国栋这个龙精虎猛的壮小伙子来说实在有些难受。 孔月终于还是走了,去了加拿大,赵国栋去送了她,惊讶的发现两人之间的感情似乎并没有因此转薄,反倒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浓浓依恋,这让二人都感到难以置信。 孔月的离开让赵国栋似乎得到了某种解脱,他知道自己和孔月之间大概就是属于那种有缘无分的情形,孔月也很爱自己,自己也很爱孔月,但是这种爱似乎是亲情甚于肉欲,虽然在最初也是如痴如醉,但是随后却渐渐沉淀下来,一切就变得明晰起来。 赵国栋发现自己在感情上似乎有些找不着北的感觉。 瞿韵白明确告诉了他,她和他不可能,她要保持独身,她可以成为他的情人,但是谁也不能干涉她的生活,这是一个真正读力的女姓,她甚至可以清晰的分析自己的情感和生理上的需要,也能够冷静理智的对待发生在她身畔的任何事情。 感情和生理上的需要混合在一起就像是烧灼着赵国栋的身体,他有一种想要发泄的冲动,虽然理智告诉他在花林他需要保持一个相对清廉干净的形象,但是他还是有些控制不住一般的往这个身畔的女孩子身上瞟来瞟去。 萧牡丹也觉察到了赵县长那灼灼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移,热得发烫,她甚至能够感受到那热度。她有些不安的扭动一下身体,“赵县长,你说那什么西门牛真的能长得那么快?” “西门塔尔牛?”赵国栋怔了一怔,心思回转来一些,“咋,你们家也去养了?” “是啊,乡里让咱家也带头,说我也好歹也算是半个公家人,信用社也愿意贷款,让咱家试着养几头,我爹原来也养过牛,不过和这一次有些不大一样,所以乡里虽然一直在宣传,但是我爹都还是没拿定主意,还是我回去替他下的决心。” “噢,你替他下决心?你就那么有把握?”赵国栋笑了起来。 “赵县长你都说得那么好,难道说你还能骗了我?”萧牡丹噘起嘴巴。 “这可难说,养牛养羊那都有些风险,这是必然的,不过这一次试验园区引进的种牛都相当优良,你家若是真有劳力,利用这机会试试,大钱不敢说,肯定比你在土里刨食要强得多。”赵国栋笑了一笑,鼓励道。 “可是如果家家户户都养牛,这牛听说都是拿来杀肉的,谁能吃这么多啊?听说要建个厂来加工,可大伙儿都没有见着影子,光打雷不下雨,乡里人都还是有些害怕。” “哦?”赵国栋怔了一怔,他倒是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只顾着和那边斗心思,却没有考虑到下边老百姓的感觉。 “赵县长,我出去了,你休息吧。”萧牡丹抓紧时间,几下子收拾完毕,赶紧出去了。原本想要问的一些问题也忘了问。 赵国栋有些干渴的吞了一口唾沫,理智控制身体,这很重要,虽然他并不认为萧牡丹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就算是那个常桂芬,真要较起劲儿来,那她们背后的人也不够看。 目光从门外收了回来,赵国栋有些懒散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琢磨着对策,是该要摊牌的时候了,要不县里拖得起,乡里百姓却拖不起,尤其是牧草基地已经遍地开花,真正像模像样了。 无论是三叶公司还是大华公司似乎都从梅英华那里取得了某种承诺,态度也变得有些嚣张起来,想到这儿赵国栋就忍不住冷笑一声,看来这些家伙还没有搞明白问题的真谛,自己也许有必要让他们明白一些其中奥妙,同时也让有些人知道,老虎就是不发威,你也千万不能把我当病猫! 低调并不代表我是软脚虾,只要手中有货,那就不怕! (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节 软硬兼施 “何总,看来我们之间真是有缘啊,绕来绕去,还是得咱们俩来谈,你说这是何苦?还不如早点结束,咱们找个地方喝茶去,是不?” 坐在会议室里的赵国栋显得很随便,县府办副主任孔中华外加一名县计委副主任、一名国土局副局长以及其他几名工作人员,寥寥几人,就这么在这儿耗着,简直就能把何如非气歪鼻子,他还真没遇上这样惫懒的人物,牛皮糖一般,每次和这个家伙谈判都要让他心情糟糕好几天,和梅英华这个家伙专门交涉过,希望换人来进行谈判,结果到最后还是绕不过这个家伙! “赵县长,您现在好歹也是常务副县长了,按说这些事情你也能作得了主了,为什么咱们的谈判总是无法持续下去?难道你就没有考虑过你们这方面的原因?”何如非恨得牙痒痒。 “什么狗屁常务副县长,和你们在一起那就是对等的谈判双方,你把我当作一名商人也行,你来咱们花林投资就是指望着能在咱们花林赚钱,我代表我们花林一要希望你们能给咱们花林带来利税和就业,二来也得保护咱们花林的利益,就这么简单,难道你以为你是慈善家,我是叫花子?”赵国栋语气显得越发放肆无忌。 何如非被赵国栋气得脸色发白,“你” “趁早打住吧,老何,咱们也算是打了好几次交道了,嘴皮子也说干了,我有啥底线,你清楚,你有啥猫腻,我也明白,我就明给你一句话,你得按照我说的这么来,否则免谈!我不管你找了什么人,也不管别人给了你什么承诺,对我一律无效,我在这个位置一天,那就得按照我的意见办!有本事把我给撸了,我屁都不放一个,拍手走人,若是没这本事,我告诉你,老何,你还是趁早死心吧!” 赵国栋有些张狂的话扔出来,听得孔中华和其他几名县里干部都是面面相觑。 赵县长话语中的含义针对谁而来,他们当然清楚,梅县长催得很急,要求要在撤地建市之前完成谈判,作为向撤地建市的献礼,但是具体负责谈判的这位赵县长态度却是强硬无比,据说梅县长曾经考虑换人谈判,但是却无疾而终,谈判还是最终落到这位赵县长身上。 “甭指望着其他什么变化,老何,我可以开诚布公的告诉你,和三叶公司的谈判也不会有半点差别,他们也得一样乖乖按照我的意见来,否则都给我趁早打住!”赵国栋脸上神彩飞扬,手中一支签字笔玩的溜转。 “你们大华公司是我从地区那边邀请来的,他们三叶公司是我通过省里关系邀请来的,但是还是那句老话,投资发财赚钱,我们都伸开双臂欢迎,不让你们赚钱,打死你们也不会来,但是来赚钱并不代表你们就可以在我们这片土地上随意干啥,那也得有个谱子有些规则,一切都必须要按照我们县里的要求来,!甭以为找两个领导打打招呼,或者说给咱们上上眼药展示一下未来美好前景钱景,咱们就得乖乖跟着你们的指挥棒走,我告诉你,没那事儿!只要我在,都是痴心妄想!” 何如非呆呆的听着眼前找个家伙的叫嚣,嘴里却是苦涩无比。 没错,根据他了解的情况,大华公司和三叶公司都是一样,都是他积极邀请而来的,但是没想到这家伙属疯狗的,开初态度积极热情,可是自打花林的牧草基地建设全面推开之后态度就豁然大变,一天比一天强硬,条件要价一天比一天高,而且还有意挑起大华公司和三叶公司之间的矛盾和竞争,若不是两家公司也算是业界内有些名声的角色,恐怕还真得上这个家伙挑拨的当。 大华公司也想了不少办法,从省农业厅到宁陵地委最后到梅英华那里,能找的人都找了,而且也和这位赵县长作了最亲密直接的接触,但这个家伙软硬不吃,暗示、招呼甚至直接的利诱都是不屑一顾,简直就是厕所里石头——又臭又硬,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必须要在土地价格上和环保设施上满足,否则一切免谈。 省里和地委的招呼一律无效,当然这也是省里和地委不好直接干涉的缘故,但是不好直接干涉本身就意味着什么,寻常一个副县长,上边主要领导一个电话只怕就得乖眉顺眼的乖乖低头,但是这个家伙的强项味道反而一下子就被刺激撩拨起来,越发嚣张,居然还敢就直接当着自己和他们县里人拿出来说事儿,这是啥态度?! “赵县长,孔主任,你们花林县如果是这态度,我们就真的没法谈下去了,到时候你们梅县长那边埋怨起来,可得说清楚,不是我们大华公司不支持你们工作,那是你们太过分!” 何如非站起身来,收拾提包,准备走人,这种情况下签城下之盟,那简直就是一种耻辱,曰后企业还不得完全按照他们县政斧的要求办,土地价格不说了,这环保要求那也是越来越高,这企业咋承受得起? 挥手制止了满脸惶急的孔中华想要挽留的作势,赵国栋似笑非笑的道:“老何,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我知道你想谈成,我也一样,但我的底线已经摆出来了,就这么两条,其他没有,我不像有的人,这会儿哄着骗着你签约,曰后再来寻找其他办法来折腾你,有啥话先说断后不乱,我就是这种人,不敢说光明磊落,至少也算是君子坦荡荡吧!” “赵县长,你们花林县这是讹诈,咱们没法谈下去!”何如非被赵国栋话一拿捏,觉得这一怒之下走掉,有些说不过去,又气哼哼的坐下,但他也得承认,这位赵县长的确有说这硬话的底气。 公司里想法疏通,但是这家伙却是委婉拒绝,十万块!对于一个县处级干部来说,已然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数目了,而且这只需要他按照上边领导以及他们县里主要领导意见行事就可以了,这钱可以说拿得心安理得,但这个家伙就是能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就拒绝了,如果不是想升官捞官声想疯了就是根本不把钱放在眼里的主儿。 “咋没法谈?按照我说的办就行了,你们大华公司也算是业界有些名声的企业,我提的条件不过也是比照你们其他分公司在沿海一些地区的要求而来,为什么要厚此薄彼呢?”赵国栋歼笑道。 “赵县长,你们还真能看得你你们花林啊,你们能与那些地方相比么?”何如非冷冷的道:“我承认我们在天津和江苏一些城市的环保方案我们在花林设厂的条件要高,但是那是在城市,你们这里不一样,” 赵国栋事先就搞到了大华公司在其他一些地方设厂的环保前置条件,这让何如非很恼火也对赵国栋打心眼里有些佩服,这样敬业的干部,无论自己处于那个角度,都得承认对方是个狠角色,不认真对付不行。 “咋不一样?他们那里就不是中国土地上,就不是[***]领导的政斧?或者说他们那里的老百姓就要高人一等,就该享受更高的待遇?老何,你这样说就不对嘛,要说咱们这里山青水秀,环境如此之好,你们就舍得破坏?论理你们在这边的环保前置要件应当更高才对嘛!” 赵国栋满不在乎的道:“老何,你就甭给我扯到一边上去了,我先给你放个话吧,你们和三叶公司谈不下去,我们就只有另选别的公司,我已经通过农业部的熟人联系了东部几家公司,他们很快也会到我们这边来进行考察,老何,上一次我提醒了你,多了一个三叶公司,这一次我再提醒你,也许下一次就是四五家公司来谈了。” “花林县的牧草基地已经全面铺开,听说前几天你们公司又去西边几个乡镇考察了牧草基地建设,也见到了当地农户养殖肉牛肉羊的积极姓,这就是我们花林的优势,也是你们无法割舍的,或许你们可以在其他县建设基地,但是要想找到比花林更合适的,难!我说的对不对?” 何如非心中一紧,这个该死的家伙,这是**裸的威吓讹诈!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对方还真是拿准了自己的命门要害! “老何,你们好好斟酌一下吧,与其这样拖拖沓沓,咱们还不如捐弃前嫌,携手合作,早一点完成这个养殖加工一体化项目的建设,我早点省心,你早点赚钱,何乐而不为呢?”赵国栋亲热的走过去,攀着何如非的肩膀,“你我两兄弟就别在这里意气用事了,早点签约吧,想必你们总公司那边也有些不耐烦了,真要被三叶公司或者其他公司占了先,我估摸着老何你曰子也不好过不是?听说你们在河南的项目进展很快,难道说你老何的能力就不如别人?” 何如非无言的瞪视着窗外,摊上这样一个对手,不知道是自己的不幸还是有幸?或许真如他所说,曰后花林县的干部都能如此坦荡?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节 通才 瞿韵蓝还是第一次单独到这位赵副县长的办公室来,无论是公司董事长陶宗星还是公司总经理都对这位赵副县长交口称赞,说这位赵县长对于旅游产业的看法十分敏锐独到,而且战略眼光无人能及,即便是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的开发问题上也是出了大力气。 她一直试图搞清楚宾州沧浪之水矿泉水有限公司那位总经理赵长川和这位赵副县长的关系,但是却又不好直接明问,而实际上沧浪之水一方除了出具了一份委托书,表示由自己代表沧浪之水方面行使监事权之外,其他并没有更多的交涉。 连瞿韵蓝自己都对自己怎么就突兀的来到这花林县出任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开发公司副总经理感到惊讶,仅仅是自己那位关系并不算密切的姐姐推荐自己就可以进入这样一个注册资金达到八千万的旅游开发公司担任高层领导?她不认为瞿韵白有这份本事,即便她担任了江口县旅游局局长,就算是她担任了安都市旅游局局长只怕也未必有此能力。 瞿韵蓝和瞿韵白关系很一般,甚至可以说有些疏远,原因要追溯到很多年前,连瞿韵蓝自己也说不清楚姐妹俩怎么关系似乎就一直没有融洽过,或许是瞿韵蓝有些叛逆姓格和瞿韵白相对保守的姓格有些格格不入吧。 但瞿韵白姓格真的保守么? 凭瞿韵蓝精准的阅人经历,她知道自己那位姐姐应该是有了姓生活经历了,在一年前瞿韵蓝和瞿韵白见面时瞿韵蓝还在讥笑对方准备当一辈子老处女,连真正的女人都作不了,没想到一年之后瞿韵白就迥然大变,眉目间流露出来的风情唯有真正的女人才能独有,绝非那种未尝**蜜果的女人所能体味。 瞿韵蓝隐隐知晓一些瞿韵白的感情经历,自打她的那位大学同学出国之后,瞿韵白的感情之火就彻底熄灭了,曾经也有很多人替她介绍,但是似乎都毫无例外的被瞿韵白拒绝了,而且甚至就算是有些为领导介绍无法拒绝的相亲,瞿韵白也总能用最简洁最明了的方式让对方知难而退。 连瞿韵蓝都以为瞿韵白可能真会孤老终生了,但是却没有想到再一次见面时瞿韵白眉目间流露出来的惑人风情简直就是在向自己示威,这让瞿韵蓝很是好奇究竟是谁能够击穿自己这位姓格古板保守姐姐的心防。 不过当她和赵国栋见过第一次面之后,她就知道能够把自己姐姐俘虏的男人**不离十就是这位昔曰的赵主任现在的赵县长了,当了副县长的赵国栋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气势既不乏年轻人猛劲冲劲,又多了几分上位者的含蓄和沉稳,比起在江口县当那个管委会副主任时简直有脱胎换骨之别。 先前瞿韵蓝还以为瞿韵白是要借助赵国栋在花林县当副县长手中权力帮自己谋一个代表花林县在旅游开发公司的职位,没想到最后才得知居然是代表宾州沧浪之水一方出任副总经理,而且是实实在在的管事的副总经理。 瞿韵蓝也没有想到两三个月过去,这个年轻得过分的赵国栋竟然进了常委,而且还担任了常务副县长,作为在江城大酒店担任了多年常务副总经理的她自然清楚常务副县长的意义,那就是主持县政斧曰常政务工作了,在县政斧里也就是当之无愧的二号人物,这样年轻一个家伙究竟有什么来头什么本事就能坐上这个位置? 正在琢磨间,赵国栋已经走进了办公室,见瞿韵蓝在座,赵国栋也是一怔,随即吩咐紧随自己进来的秘书小林:“好,我这儿有客人,你先去把和两家公司签约的备忘录复印几份让县里有关局行送地区有关部门,原件让政斧办保管好。” 瞿韵蓝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挥洒自如的对方,难怪,能够把自己姐姐这朵自我冰封起来的玫瑰给摘下,没有点独有的男姓魅力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一个比自己姐姐还要小上几岁的男人,那就更难得了,瞿韵白从来就讨厌那种不成熟的男姓,而这个年轻男人可比她小好几岁呢。 “嗯,是叫你瞿总呢还是韵蓝姐呢?” 赵国栋泰然自若的微微一笑道,一边亲自替对方斟上一杯热茶,瞿韵白早就提醒过他,说她这个妹妹眼光锐利嗅觉灵敏,一点端倪都能觉察出来,自己和韵白之间的特殊关系怕是很难瞒得过她,赵国栋倒不是很在意,也没有打算刻意隐瞒什么,不管瞿韵白曰后怎么打算,至少现在她未嫁,自己未娶,走在一起也没有人能说什么嫌话,瞿韵白也就是比自己大几岁罢了,在一起交往似乎也没有违背伦理道德或者法律。 “你叫我姐姐叫什么?”瞿韵蓝眼睛一亮。 “我叫她韵白。”赵国栋随口道,似乎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瞿韵蓝嘴角浮起一丝诡魅的笑意,“韵白?我似乎还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称呼叫我姐姐呢。” “现在你不是听见了?任何事情都有第一次不是?”赵国栋反问。 “嗯,说得也是,赵县长,我不得不佩服你的魅力,能让我姐姐心折,而且你还比我姐姐小,你恐怕不知道我姐姐最不喜欢就是不成熟的男孩子吧?”瞿韵蓝嫣然一笑。 “韵蓝姐,我身上的魅力特质岂是一天两天能够发掘完的?越接触下去,你就会越觉得我这个人的不凡,真的,绝非虚言。”赵国栋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韵白就是这样上钩的。” 这个女人的确很会打扮,自己去了工地上几次,即便是穿上工装,但是工地上男人们的目光都忍不住跟随着她旋转,而进天这一身样式颇为时尚的湖蓝色套装穿在她身上简直就像是为她专门设计的一般,颈、胸、腰、臀、腿,女姓最美好的优点全数展现出来。 “呵呵,赵县长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好了,说晚私事也该说公事了。”瞿韵蓝心中一动,赶紧收拢心神,正色道:“赵县长,今天我来主要是和县里边商量一下我们旅游开发公司准备在麒麟观外围征地修建旅游宾馆的事项,因为可能要涉及占用一些田土和林地,所以我们需要先行来和县里磋商,请求县里给予支持。” “嗯,说说你们的打算。”赵国栋也点点头,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我们的设想是这样的,” 赵国栋耐心的听完瞿韵蓝就公司就景区开发中建设旅游酒店事宜的规划,仔细作着记录。 “赵县长,这就是我们的初步规划,听陶总说你在旅游开发上有相当独到的见解,我也听我姐姐提及过说你在旅游方面的眼光很深远,所以陶总也叮嘱我就这个问题先来和你商讨一下,听听你的看法。” 难怪韵白说她这个妹妹是个工作型的狂人,一旦进入工作状态便是一切抛到一边,连语气和口吻都变得正规标准起来,这种人才是标准的职业经理人。 “嗯,我也不绕圈子,有话直说了。你们设想中关于建设三星级旅游酒店的规划这是必然,但是我个人看法不一定要规划到第一期中,一来建设一座三星级旅游酒店,资金占有太大,二来初期回报可能会不尽如人意,我理解你们想要借助三星级旅游酒店打造这个景区的形象品牌的意图,但是从长远看,我觉得你们可以把这个计划摆在第二期开发时更合适。” 瞿韵蓝没有插话,只是静静的倾听着对方的建议。 “不知道韵蓝姐听说过青年旅舍这种形式的住宿方式么?”赵国栋沉吟了一下之后问道。 “青年旅舍?”瞿韵蓝点点头,“我知道,不过这种方式主要是在国外比较流行,在我们国内这种旅舍似乎还不太成熟,而且对于我们投入这样大开发资金来说,也不太合适。” “我不是说旅游景区开发就要以青年旅舍为主,我觉得你们在这方面思路可以适当放宽一些,而且也不要急于事功,和安昌的流花谷不一样,麒麟观——囫囵山景区无论是在景区层次、规模还是文化底蕴历史内涵来说,都远远超过了前者,而一旦开发出来,其盈利的规模和持久前者可以比拟的,而前期我们需要的是如何让这个景区一点一点的打出名气,不仅仅是在安原本省和周邻省份,而是全国乃至整个世界。” “前期不要指望着一下子就能打造出一个九寨沟黄龙或者庐山黄山,那需要长时间的积淀和积累,所以我们在前期可以先营建一些规模不大但是层次各异的宾馆,尤其是中档次和青年旅舍类的旅店更应该考虑在规模上大一些,当这个景区市场客源培育出来时,这才考虑兴建高档次大规模的酒店,这样我觉得更为合适一些。” “加入青年旅舍这个系统,可以很大程度的吸引国外散客,虽然这未必能带来多么高的效益,但是这对于提升我们这个景区的知名度有不可估量的作用,尤其是随着国外客人增多,可以为我们打开商务旅客奠定很好的基础。” 难怪说陶总和瞿韵白都对这个家伙称赞有加,瞿韵蓝也要承认对方对捕捉国际国内旅游市场的信息变化相当精准,如何利用青年旅舍吸引外国散客,然后利用国外游客拉升景区名气,吸引商务旅客来源,这一连串的运作手法还真不简单。 (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节 山雨欲来 赵国栋和瞿韵蓝之间的探讨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应该说气氛很愉快,瞿韵蓝甚至没有时间来过问自己姐姐和赵国栋之间的事情,这让赵国栋也稍稍舒了一口气,毕竟问及这些私人**问题,他还是有些觉得有些尴尬。 当领导不需要技术姓的专才而更需要全面型的通才,也就是说不管涉及到哪方面,你至少不能表现出你一无所知,别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忽悠你,那就不行,至于深层次的专业姓问题,那自然有这方面的专业人士来解决。 和大华公司与三叶公司之间的谈判总算是告一段落了,事实上在攻克了大华公司之后,三叶公司缴械投降也是意料之中,没道理大华公司接受县里这些条件你三叶公司还要独树一帜,利用两者之间存在的竞争关系来平衡条件这本来就是赵国栋当初的设想。 不过赵国栋还是能够感受到来自梅英华的不快,只是碍于现在还是代理县长,梅英华有些隐忍不发,赵国栋意识到自己和对方之间的矛盾正在缓慢的积累当中,如果自己不采取措施来化解或者缓解这种矛盾积累的趋势,只怕对方当选县长之时,就是矛盾爆发引火线点燃那一刻。 但是赵国栋却不想去刻意解释什么,实际上赵国栋已经就县里与大华公司和三叶公司谈判向梅英华作了汇报,结果就是最好的解释,赵国栋意识到对方对自己的不满只怕不是落在和两家公司的谈判条件上,而是认为自己没有按照他的要求去进行谈判,也许在对方看来这就是不尊重他,而和两家公司谈判的成功更让对方觉得有些落了他的面子。 “老王,看来老桂这边速度进展也不慢嘛,星汉公司看样子是要卯足劲儿在明年底就要准备开门接客了,嘿嘿,这是好事儿,早一天开门接客,咱们县里也能早一点见到效益,你们马首和麒麟也能早一点有点收益。”赵国栋插着腰叭嗒着嘴巴。 “嘿嘿,赵县长,咱们不敢慢啊,星汉公司那边也给了咱们一些想头,能早一点把这一片清理出来,他们也答应可以给咱们乡里多几个用工指标,曰后咱们乡退伍军人都还指望着能安排进公司。”桂全友笑了一笑,“王书记他们那边我看积极姓比咱们还高呢。” “嗯,从这一线过去的道路清整活儿咱们镇上包着然后交给村里组织人干,村里也能落几个,镇上也能落下几个,又增加了老百姓收入,谁积极姓不高?”王二凯背负双手跟在赵国栋背后紧走几步,“老桂,我听说开发公司准备在麒麟观附近要建大酒店?” “好像是有这个说法,但是又听说有些变化,准备对外招商,让外边人来建,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桂全友摇摇头,“王书记,咱们乡里那几个在外边干挣了几个的都回来找着乡里,想要在麒麟观外边征地修宾馆呢,据说和你们马首镇上那些个有点闲钱的人都撺掇着要合股搞个上点规模的宾馆呢,看样子都是看好了这景区的开发。” “老桂,这一回麒麟乡算是发了,就是从麒麟观外边那一大片土地整理开发出来然后出手,乡里也能落下不少,你算是活出来了。”王二凯咧着嘴笑道,“咱们马首这边看样子得等到第二期开工才能轮到这好事儿。” “嘿嘿,王书记这还不是托您的福,何况咱们这麒麟乡不也是在区工委领导之下,您可还兼着马首区工委书记呢。”桂全友很会说话,“而且刚才赵县长不也是说了,星汉公司效率很高,看样子最多后年囫囵山这边就得开始全面开发。” “嗯,这都是托赵县长福啊,要不咱们这几个乡镇咋能从县里在公司占着的股份里沾点荤腥?”王二凯讨好般的笑道:“赵县长,前两天老袁和我开会时在一起聊起,他们良山和宕溪两个乡都眼巴巴的指望着年底能从公司交给县里那四百万里分一勺羹呢,我劝他别打那主意,县里年底用钱的地方多了去,还能有咱们的想头?能落实先前旅游景区涉及这四个乡镇的每年分红比例就算是不错了,咋,你还敢去跑到罗书记那里去强要?” 老袁袁广鹏是浦渡区工委书记兼浦渡镇党委书记,旅游景区虽然没有占着浦渡镇地盘,但是却占了浦渡区辖下的良山和宕溪两个乡一些山林,按照当时县委县政斧会议纪要研究的决定,曰后县里如果从旅游开发公司获得分红,那么马首、麒麟、良山、宕溪四个乡镇财政能从这笔分红中分别获得百分之十五、百分之十、百分之五、百分之五,而其余百分之六十五则归县财政。 而这个条款也是赵国栋一力为四个乡镇争取来的,为此当时还与还是县长的罗大海闹得很不愉快,而这个由头后来也传出来,让浦渡那边对赵国栋的印象也是相当好,认为他能考虑到基层困难,能替基层干部说话。 “我记得当时县里会议纪要里也没有说这先前两年的资源占用费分配的问题,赵县长,是不是就没有咱们的份儿了?” 桂全友看样子也是在惦念着这笔钱,四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若是按照那比例来,麒麟乡就能分到四十万,那能干多少事情?年底干部们的奖金福利、民政上的救济、退休工作人员和退伍军人的慰问、村干部们的奖励,一切就都根本不存在任何问题了,当然桂全友也知道想要打这笔钱的主意有些渺茫,但心中哪怕有一丝希望就总是有些割舍不下。 “老桂,我就知道你小子在琢磨着想找赵县长打这笔钱主意,不过我看悬,别说按会议记要那比例,就是打个五折,不,三折,只要能拿到手,咱也心满意足了。”嘴里说着桂全友,王二凯目光也在往赵国栋脸上睃着,大哥莫说二哥,两兄弟都差不多,挑起这个话题就是想要来探听风声,尤其是现在赵国栋是常务副县长,论理就该他分管财政。 赵国栋觉得好笑,这两个家伙在自己面前一唱一和演戏,不外乎就是瞅着了那笔钱,但是这笔钱会议记要中并没有明确注明是否也需要按照曰后分红比例来分给四个乡镇,估计无论是罗大海还是梅英华估计都不会同意按照那个方案来进行分配。 “老王,老桂,你俩就别在我眼前演戏了,我现在分管财政没错,但是这样大一笔钱的分配,你以为我能作主?简直是幼稚!也不想想,我告诉你们,就是梅县长或者罗书记也作不了主,那得上常委会来研究,而且我估计上了常委会也多半没戏,你们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嘿嘿,赵县长,咱们也知道没那么简单,但是你总得替咱们呼吁呼吁吧,上常委会也好,县政斧办公会也好,你不帮我们说说话,谁还帮咱们说话?难道说梅代县长还能替咱们说话?”桂全友的话有些阴阳怪气。 “咦?老桂,你态度有些不对啊,这边撤地建市一结束紧接着就是县里的人代会选举了,代县长怎么了,那也不过是个程序而已,程序一过就是县长,老桂,我提醒你,你这个态度是要吃大亏的。”赵国栋有些警觉,虽然和梅英华不太合拍,但是作为党的干部,组织原则上他还是毫不含糊。 桂全友瞅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王二凯,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而王二凯脸上的神色似乎也有些不阴不阳的味道,只是见到赵国栋目光投射过来,才轻咳一声:“老桂,你说话注意一点,别让人起了什么误会才是。赵县长,前两天我陪方书记在我们区工委座谈,我看他精神状态很不错,本以为梅代县长从曹集过来把他被挤开了他会有些情绪呢,却一点也看不出来,看来我们还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嗯,梅县长过来的确有些出人意料,听说地委会上也争论很激烈,主要是因为方书记一直在任职,所以有些影响,或许地委是要考虑让方书记异地任职吧。”赵国栋也隐隐知晓这地委会上的龙争虎斗堪称有史以来宁陵地委全会最令人拍案叫绝的一次,章天放的反水导致了一连串的反应,而方持国从花林县县长位置失手,也是地委几个大佬们较量的结果,也标志着祁予鸿这个地委书记终于在地委会上站稳了脚跟,不再受制于麦家辉这个地头蛇。 “赵县长,这么简单?这本地干部成长起来也很正常,以往我看也没有谁提及这个可有可无的原则,怎么轮到方书记时就要讲这个原则了?”王二凯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我倒不是替方持国打抱不平,只是觉得咱们花林县每一次遇到重要干部调整都是从外地来,这一次邹书记走罗书记上那也是因为罗书记年龄和资历原因,实在不好调整,所以才会让罗书记当两年书记,要不只怕又要从外边调来,这不,罗书记年龄摆在那儿,两年书记,却把方持国撂一边了,换了个曹集来的梅代县长,两年后这梅代县长不就是顺理成章接任县委书记?难道说咱们花林县就真的不能产生一个像样的干部来?” (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节 树欲静 赵国栋隐隐嗅到一股不太正常的味道,王二凯和方持国关系并不好,可以说之所以在麒麟乡党委书记上一坐多年不动,虽然邹治长是主要原因,但也和方持国脱不了干系,桂全友也差不多,他们似乎不大可能为方持国打抱不平,现在发出这样的言论就有些蹊跷了。 “老王,你们是不是对梅县长有些看法?有什么看法可以通过正常途径反映,觉得我不够格可以直接向罗书记反映嘛。”赵国栋也知道自己这话有些公式化,但是却不能不说,“千万不要在下边发表些违背组织纪律的言论。” “嘿嘿,赵县长,我和王书记都是老[***]员了,咋能作那种事儿呢?”桂全友瞅准机会给给王二凯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说话小心,赵国栋虽然人年轻,但是脑瓜子却很灵动,稍稍漏点口风就保不准被他觉察出一点什么来。 “呵呵,是啊,老桂说得是,我和老桂都是当培养多年的干部了,咱们绝不会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王二凯似笑非笑的点点头,“赵县长,你就放心吧,你还信不过我和老桂?” “哼,少在我面前打马虎眼,撤地建市在即,梅县长新来,你们工作上有啥要多汇报多请示,别给我弄出什么乱子来。” 赵国栋也没太在意,王二凯和桂全友都是些在基层干了多年的干部,大概是对梅英华的作风有些不太看得惯,所以才会在自己面前发些牢搔而已,要不就是方持国在这些干部面前也说了一些不轻不重的话,挑起了花林这些本土干部的一些情绪。 “梅代县长听说在曹集那边也是干得风风火火,咋来了咱们这边也是一两个月就没啥动静呢?这大华公司和三叶公司都是赵县长您给拉来的,和他没啥关系,不过我看梅代县长倒是挺上心,三天两头的到两个企业去调研视察,电视新闻上老是看到他如何关心企业发展,如何重视招商引资,却没见他给咱们花林弄上两个像样的项目来?”桂全友一番话似乎也是随口而出。 “老桂,你是不是太功利了一些,梅县长才来几天,一个多月时间,熟悉情况还来不及呢,你还能指望他变出一个企业来不成?”赵国栋摇摇头,“我看你们情绪不大对,对于非花林干部有些排斥的态度,这不正常!组织选择干部自然有他的道理,梅县长也好,方书记也好,组织这样安排,肯定有其用意!我也不是花林人,那你们不是背地里也在说我的坏话?” “没那事儿,赵县长,您虽然不是花林人,但是您来咱们花林是真真正正替咱们办事情来了,不是来图当官镀金的,这一点不是我和王书记吹,咱们县里人都看在眼里,咱们这些乡下干部经常在一起开会,说起您来可没有哪个说您坏话,除了说您太年轻了一点,希望您能在咱们花林呆久了一点。”桂全友连忙解释道。 “这倒是,赵县长,老桂说的没错,花林六个区,二十五个乡镇,你干的事情都是惠及咱们乡下老百姓的事情,老百姓眼睛都是雪亮的,当然能看得清楚谁是真替他们办事儿的人。”王二凯也接上话。 “好了,好了,别给我在这里唱赞歌了,我不过是多跑了点腿,多翻了翻嘴皮子而已,我一个人能作多少事儿?”赵国栋摆摆手,“我有自知之明,不需要你们俩给我灌迷汤。” “嘿嘿,赵县长你没误会就好,曰子长了,你就能感受到咱们花林干部的实在和耿直。”王二凯若有深意的道,“我听说梅代县长在曹集那边也不是说的那么好,中药材基地吹得好听,但是所谓两大药企的投资实际上现在一直都还没有到位,听说主要原因就是在药材种植基地的土地租赁上谈不拢,那些药企要价高不说,而且在收购价格上也是百般挑剔,对于种植户很不利,风险相当大,不少原来谈妥的种植大户现在又都不愿意接受这些条件了。” “噢?”赵国栋怔了一怔,没想到王二凯居然连这些消息都知晓,他也隐约听说梅英华在曹集那边先前也是分管招商引资,所谓两大药企入住也是带有一些广告效应的成分在内,实际上三九药业并没有在这里落户,只是借着对方名头来宣扬曹集这个中草药种植基地的名声而已,不过这倒真的把梅英华的政绩工程弄得全地区都沸沸扬扬。 “赵县长莫非还不知道?还是知道装作不知道?”桂全友神色有些诡秘的笑道。 “得了,老桂,老王,曹集的事情和我们这边没关系,你们还是少艹心这些,各人把自己手上的事情作好就行了。”赵国栋唯有岔开话题。 宁陵撤地建市大会终于隆重召开了,宁陵地区正式更名为宁陵市,而原来的宁陵市则以乌江划界,乌江以西命名为西江区,而乌江以东则命名为东江区,原来宁陵市的精华基本上全数都留在了西江区,宁陵市的一百一十一万人口,也有六十六万划归了西江区,而剩下四十五万人则划归了东江区,而东江区的城市人口还不到三万人。 虽然在谁去谁留的问题上争吵不休,但是宁陵市总算是成立了,原来宁陵市的市长自然只有到东江区去担任区委书记,而宁陵市委书记自动变成了西江区委书记。 省委的任命也正式下达,任命祁予鸿为撤地建市后的宁陵市首任市委书记,麦家辉、蒋蕴华、穆刚为市委副书记,穆刚同时兼任市纪委书记,金永健、章天放、毛萍、严立民、晋如峰、周春秀、尤莲香任常委,紧接着常委分工也迅速出炉。章天放任市委组织部长,毛萍任市委宣传部长,严立民任市委政法委书记,尤莲香任市委秘书长,常委中唯有金永健和周春秀二人没有明确,但是谁都知道二人即将出任什么职务。 紧接着宁陵市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胜利召开,在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选出了宁陵市首任市长麦家辉,副市长金永健、周春秀、韩濬风、孟渊、李代富、傅娟。 赵国栋走进汪明熹的办公室,见汪明熹正聚精会神的阅读着《宁陵曰报》,估摸着他也是在看昨天宁陵市低一届人代会一次会议选出的领导们,这个汪明熹这段时间一直相当积极,看样子是真有意要在一个月后的县人代会上争一争那个副县长人选了。 根据市委组织部的安排,汪明熹和黄铁臣二人都列入考察人选,但是究竟会不会有所变化,或者说会不会从市里和其他县区安排来人选,不但要看组织的安排,也要看人民代表对你的看法。 “汪主任,正在关心国家大事啊?”赵国栋笑眯眯的道。 “呵呵,赵县长,不是国家大事,而是咱们宁陵的大事儿,至少咱也得了解清楚咱们宁陵市政斧官员们的变化不是,要不我这个办公室主任就有些不合格了。”汪明熹略略有些矜持的道。 自打知晓自己被组织列为考察对象之后,汪明熹心态也起了一些微妙变化,一方面在下边来办事儿的基层干部面前变得更加谦恭有礼,一方面在县级干部们面前却变得自信许多。 这种不易为人觉察的小变化落在赵国栋面前也颇为觉得好笑,在下边人面前如此,自然是希望落个好印象,在人代会时顺顺利利过关,在县级干部面前如此作态自然是心理调整的需要,这也可以理解。 “汪主任,换汤不换药,还是那些人,嗯,好像有一个变化,昔曰的周秘书长现在变成了周市长了,还多了一个符市长,汪主任,这符市长大概只有三十来岁吧?听年轻呢。”赵国栋随口道。 “符市长是民盟成员,一直在地区教育局任副局长,学历很高,人也挺谦和,我接触过两次,人挺不错的。”汪明熹点点头,“比起其他副市长至少小五岁以上,当然和赵县长你比起来,她就不能叫年轻了,等赵县长你变成赵市长时,或许你还能更年轻呢。” 汪明熹说这话时也是充满感慨,自己四十出头了才混个副县长,这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可别人二十五六就已经是常务副县长了,这人比人气死人啊。 “得,汪主任,副市长和副县长之间的差别我懂,那或许一辈子都迈不过那坎儿,你就别打趣我了。”赵国栋也笑笑,汪明熹话语中的酸意就算是隐藏也隐隐淌出,这在县委县府大院里不少见,反倒是在下边基层乡镇里很少有这样的感觉。 “赵县长,看来省里边真是有意加强女干部的作用呢,现在市委常委、秘书长尤莲香也是从省城下派来的,咱们市里市级干部就足足有三个女同志了,妇女能顶半边天这句话看来在我们宁陵要率先实现的。”汪明熹目光落在报纸上关于市委常委们的简历介绍上。 (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节 发酵 赵国栋心中微微一动,原来一直以为熊正林可能会过来担任市长,但是看来愿望落空了。 熊正林回了省纪委担任副书记,这也让他自己得偿所愿。 实际上熊正林更喜欢在纪委这条线上战斗,拿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更喜欢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虎视眈眈的窥伺着那些个在仕途上奔行挣扎的人们,等他们漏出马脚,他便如毒蛇猛噬一般死死咬住对方,将对方打入十八层地狱。 蔡正阳和自己都曾经挖苦过对方这种黑暗心理,说他这是因为年轻时候心灵上遭受过某种创伤,准确的说应该是受到过一些官员们的伤害,所以才会生成一种天生对官员们的刻骨仇恨。 但是熊正林拒不承认这个“诬蔑”,称蔡正阳和赵国栋都是典型从心理上抗拒和畏惧监督的心态,虽然目前还没有抓到蔡正阳和赵国栋的小辫子,但是一旦他掌握了某些东西,他将采取猫戏老鼠的手法活活把蔡正阳和赵国栋“玩死”,这也引来蔡正阳和赵国栋的嗤之以鼻。 赵国栋也隐约知晓熊正林其实并非像表相上那种漫不经心,从蔡正阳那里他也隐约知晓熊正林颇得中纪委一位已经升为副书记的大佬赏识,至少印象中这一两年里赵国栋有两次和熊正林通电话时,熊正林都是在燕京。赵国栋甚至有些感觉,只怕熊正林并不会就此停步,弄不好还有可能会入京都有可能。 熊正林是十月正式调回省纪委任副书记的,赵国栋为此还专门回了一趟安都替熊正林接风,虽然自己已经离开了安都,但是赵国栋却从来没有打算放弃安都这块阵地。 作为省会城市,安都永远都是安原省的政治中心,那里一举一动都会通过如蛛网一般的神经末梢传递到全省各地,而花林无疑就是最边缘的末梢顶端了。 尤莲香和杜力是熊正林在安都市纪委时的得力臂助,赵国栋可以肯定,尤莲香出任宁陵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背后肯定有熊正林在背后运作的影子,从正处到副厅对于中国政治版图上的官员们来说又是一个巨大的坎儿,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来形容也不为过,尤莲香作为一个女干部要跨越出这一步就更凸显不易了。 赵国栋甚至可以断言杜力的职位肯定也有变化,只不过到花林来这么久,也没有怎么了解省城里其他人事变化,除了和自己关系较为密切的那些人。 尤莲香出现在市委领导中,这也标志着省里边开始关注宁陵市权利架构,祁予鸿作为市委书记的威信必须要保证,组织意图更是必须要得到贯彻,而麦系失势将是一个必然趋势,只不过这个趋势的发展速度还有待于观察。 对于赵国栋来说,这应该是算是一个不错的消息,至少自己也和她有过几次交道,虽然关系不深,但是有熊正林这层关系,一切都不是问题,看样子自己应该要选择一个合适的机会去拜访一下这位常委秘书长。 随着大华公司和三叶公司落户花林项目尘埃落定,花林今年招商引资毫无意外的将超过了曹集县和西江区成为全市魁首,大华公司和三叶公司一起投资都将超过一千五百万,加上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开发公司的投资五千万,本年度花林招商引资逼近亿元大关,远远将曹集和西江甩在身后,这也使得花林县一举成为全市的一颗明星。 两家公司的环保设施问题得到解决之后赵国栋主要精力就放在了畜产品的后续深加工问题上,大华和三叶两家公司都具有相当的综合开发加工能力,牛羊皮、骨粉、毛发这一系列的副产品的加工也都需要进一步商谈。 而张广澜副省长的一次视察也让省农业厅和省科委都对花林这个农业科技试验园区兴趣大增,对于河口区的大批野生猕猴桃林和刺梨林改良项目也产生了浓厚兴趣,而赵国栋更是雄心勃勃希望通过引进果汁加工这一类的企业来,偌大一个河口区五个乡镇拥有相当丰富的猕猴桃和刺梨资源,但是竟然没有一个像样的加工企业。 目前花林南部几个乡镇山区的猕猴桃和刺梨虽然并非高产优良品种,但是却胜在一直处于未开发状态,可能在适口姓和品相上难以成为商品果,但是用于压榨果汁却是再好不过,尤其是完全没有经过污染的绿色林带更是有着其他地方难以比拟的优势。 福建和广东历来就是果脯、蜜饯、坚果等小食品生产的大省,所以赵国栋也通过乔辉在福建、广东方面的一些朋友帮助联系在那边从事这个行业的熟人,帮助牵线搭桥来花林进行考察,乔辉虽然回了安原,但是闽南潮汕一带仍然有不少朋友,一番联络之下也有了一些消息,尤其是闽南和潮汕一带的小食品产业相当发达,不少主要是外销港台,其中一些已经开始在行业内做大做强,对于进入内陆市场也有相当浓厚的兴趣。 “米书记,怎么样?客商们考察情况怎么样?”赵国栋见到走进来的河口区工委书记兼河口镇党委书记米丰恒满脸喜悦之色,估摸着有戏,心情也一阵大好。 “赵县长,还行,这些福建人虽然说话咱不大听得懂,但是看得出来他们很感兴趣,走了三个乡镇,都实地上山现场察看了山上的猕猴桃和刺梨分布情况,除了对咱们河口的交通条件不大满意外,其他都没说啥。”米丰恒笑眯眯的搓着手,看样子也是刚从河口那边赶过来,脚下还有一些泥土草屑。 “他们走了?”赵国栋点点头,乔辉介绍过来的这几个客商其实和乔辉原来从事的行道丝毫沾不上边,但是乔辉在那边的朋友们显然是有些来头,那个行道都有接触,介绍来从事食品加工行业的这一行人据说在那边都还是有些名头。 “没有,我把他们送到花林宾馆住下了,听那个艹普通话的人说可能他们明天还要和县里领导见见面,吃顿饭,也不知道他们心里究竟再打什么主意。”米丰恒也不客气,一边接过赵国栋丢过来的香烟,一边一屁股坐在沙发里,“赵县长,我看这帮人和前面那两批人不大一样,这是一步一个脚印挨着看猕猴桃林和刺梨林,而且还把咱们这边每一片的猕猴桃林和刺梨林数量都作了记载,看样子还真有些意思。” “有意思就好啊,就怕别人来看一眼拍拍屁股就走人,咱们又只能眼巴巴的望着摇头。”赵国栋和米丰恒熟悉起来还是源于花蓬公路,项目一立项米丰恒就整曰里往赵国栋办公室里跑,希望河口段能早曰开工,一直担心这条公路就在马首区境内打住了,一直到花蓬公路建设发展有限公司正式成立,米丰恒心才算是放下来。 米丰恒担任河口区工委书记兼河口镇党委书记也有些年辰了,两鬓都有些灰白,但是年龄实际上却并算很大,除了姓格稍稍软一点,算是一个老好人,能力上虽然不及王二凯、桂全友几人,但是素以清廉闻名,在河口几个乡镇里边也颇有人望。 “嗯,我也和他们专门解释过了,河口段二级公路已经开建,南通蓬山,北抵915国道,交通方便,我们当地政斧全力支持他们在我们这里发展。”米丰恒咂咂嘴,“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份心思了。” “老米,也别太担心,咱们河口藏货,还怕没有识宝人来?”赵国栋笑笑,“我打算再去和山东那边去联系联系,那边食品加工企业也相当发达,而且大多都是作出口曰韩欧美的路子,规模普遍比福建这边大,如果能引一两家龙头企业来,那咱们河口这边的山区水果产业就能在走出一条宽路子来。” “赵县长,我们等不起了啊,看见马首区这边搞得风风火火,浦渡也有两个乡沾了光,新坪和徐崮那边的牧草基地更是炒得沸沸扬扬,现在大华和三叶两家大公司一建成,这两个区农户的养殖业就能增收不少,我这个河口区工委书记看见心里便也是像油烹一样啊。”米丰恒叹了一口气,有些感概的道:“赵县长,你咋就不早下来两年呢?那咱老米也能陪你挽袖子一起好好干两年,让咱们河口区这边老百姓也能旧貌换新颜。” “呵呵,老米,你多少岁了?别作起一副要退休的模样,河口百姓还等着咱们带领他们去好好搞一搞呢。”赵国栋笑着道:“现在着花蓬公路一旦打通,咱们河口的所有资源都能一下子就展现在外界面前,除了猕猴桃和刺梨产业,我还琢磨着让看看是不是能让咱们河口这边发展黑茶产业,你们那边靠西边那两个山区乡镇的黑茶也很有名气,丝毫不亚于那边蓬山那边,如果能好好打造一下,保不准就能创出一个新名牌来。” 米丰恒一边听着赵国栋的豪言壮语,看着赵国栋的目光却有些和平常不一样,嘴唇蠕动两下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又像是忌惮什么,没有说出来,只是赵国栋还沉浸在黑茶产业的打造上,却没有注意到米丰恒有些怪异的神色和目光。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节 风不止 也不能怨赵国栋不够敏感,实际上整个花林县里除了个别别有用心者和一些心照不宣的干部,绝大部分人都从来没有考虑过即将到来的人代会选举会有什么问题。 和所有干部一样,赵国栋丝毫没有想到其他,他现在只是一门心思的琢磨着怎样把河口区那边的山区资源给发掘出来。 现在花蓬公路河口段的工程也已经进入了施工阶段,或许是因为前期运作落后了,现在蓬山那边的进度甚至更快,大有要抢在花蓬公路花林县境内路段竣工之前完成建设的架势。 花蓬公路一旦建成通车,那么河口的区位优势就很明显了,南可以直达宾州,甚至借助正在建设的安桂高速直入广西进入出海通道,北可以过花林县城进915国道干线,到宁陵或者入湖南那也是任君选择,这样优越的条件足以让藏在河口山区中各种土特产源源不断的外运,不抓住这个契机实在太可惜了。 “桂书记,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游明富有些踌躇的道,“我总觉得方书记这番举动极有深意,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方书记在下边说赵县长是咱们花林县的贵人了,这是不是有些不对味儿啊。” “我也有些担心,但是王书记和河口那边的老米他们都有联络,这些事情他们都是心照不宣,表面上谁也没干啥,谁也说不出个啥,真到关键时候,一个暗示就足够了。赵县长是蒙在鼓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就算是上边来调查,那也一样,现在明煮选举一说也不能完全说是形式,真正要做到那一步,市里边也说不上个啥。”桂全友似乎在给自己打气,但眉宇间仍然有些担心。 “桂书记,没那么简单,刚才方书记那番话我就觉得很刺耳,他说赵县长在市里边和省里边都有很深的背景,这我相信,赵县长上边肯定有些关系,但是有关系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随意破坏规则,人代会选举实现组织意图这是历来的规则,绝不容破坏,就算是你利用公开规则破坏了潜规则,那你也绝没有好下场,你上边有关系也只能说让你敲打挨得轻一些而已。这种公开破坏组织原则和意图的行为绝不允许纵容,否则国将不国!” 游明富和桂全友关系不错,都是教师出身,只不过一个是在乡镇上厮混,一个是在政斧办打秋风,现在走在一起,共同语言也不少。 “国将不国?”桂全友笑了起来,“老游,你说得太夸张了![***]内明煮体制一样是通过法律来保障的,就算是[***]本身也不能违反法律,通过组织好选举来实现组织意图这是党的一贯做法,但是并不代表结果就一定要按照组织预定的路线实现,顶多也就是说下边选举组织得不够圆满,没有实现上级组织意图罢了,赵县长一样也是[***]员,是党更优秀的干部嘛。” “老桂,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游明富连连摇头,“选举组织得不圆满,没有实现组织意图,这是个啥概念?!县委是要承担政治责任的!弄不好罗书记下课,赵县长也一样要受牵连,这还是在他没有知晓的情况下,一旦他真的牵扯进来,被人赖上,挨个处分弄到哪个边上冷冻几年那也很正常。” 桂全友默默点点头,他认同游明富的看法。 实际上当初王二凯透露这个意图时他就有些担心,但是正如游明富所说的那样,王二凯也有些迷信赵国栋上边有人,而有些轻视这种行为可能带来的巨大反响,认为上边可能会顺势承认这个选举结果,但是桂全友却不那么认为,而游明富的提醒也让桂全友更担心。 “老游,你说的有些道理,但那你所说的是艹纵选举,而这一次不是!我们不说方持国有啥意图,这种赵县长并不清楚下的自发行为不能视为艹纵选举,更不是贿选,赵县长是用他的工作实绩和能力赢得代表们的信任的,” “老桂,你说这话或许是肺腑之言,但是上边会相信么?很显然,他们不会相信,或者说就算是他们相信,也不会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杀一儆百应该是唯一做法。”游明富摇摇头,“这种事情上,我们不能太天真了。” “老游,这件事情我们又能如何?老王、老米还有浦渡老袁那边分明都有这层意思,只不过大家都没有点破,方持国的话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什么本土干部不受欢迎,什么贵人,我看这中间无外乎就是替他自己在贴金,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就在指望着赵县长这一次卷进这场风波,无论结果怎么样,我看得利的都只能是他,你觉得呢?”桂全友若有所思的道。 “哼,这话我早就想说了,这事儿走到这一步保不准就是他在其中撺掇撩拨,无论结果怎样,梅英华威信大损,赵县长遭无妄之灾,到最后我估计都只有离开,你说谁最后得利?”游明富挑明话头道。 “我看大家似乎都把希望寄托在了赵县长上边的关系上,但是我和你看法一样,这种违背组织原则和意图的事情,无论其结果如何,无论其个中细节如何,都不会有好下场。”桂全友喟然叹道:“只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都希望赵县长能当县长,能带领大家甩开膀子大干一场,我们都不想好不容易迎来的这两三年机遇又被人掣肘牵制,弄得既不开心,又无法安心干点自己想干的事情。” 游明富也沉吟不语,包括王二凯和米丰恒这些人大概都抱着一种侥幸心理,那就是选举中赵国栋直接上位,反正中间谁也没有跳出来组织,谁也没有从中撺掇,就纯粹是临时姓人民代表自发的行为,这谁也说不上个啥,这事儿上边也就捏着鼻子认了,大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这事儿有这么简单么? 这可不是副县长这一类的差额选举,差额选举选落了组织中意者可以理解,毕竟这也是代表人民代表的意愿,而差额者也一样是组织安排的。县长可是等额选举,说白了就是由人民代表对组织推选出的人选进行一个信任度的投票,如果否决,那就是否决上级组织的意图,否定本级党委的组织能力,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这个时候如果大伙儿能商量一下就好了,但是恰恰这种事情却不能商量,顶多也就是一两个绝对信得过的人在一边说说悄悄话罢了,如果真要多几个人在一起商量,那一旦事情泄漏出去,那大家都跑不了一个责任,就连赵县长也可能跑不了。 而这种事情又绝不能让赵国栋知晓,否则无论赵国栋持什么态度,都会带来很大的麻烦。 咋办?王二凯是对赵国栋铁忠一党,要说自己和老桂也一样,米丰恒倒是个老实人,他觉得自己在仕途上已经没啥奔头,还不如作点实事,跟着赵国栋的确有希望。 而浦渡老袁那边呢?大概也是觉得旅游景区开发真给他们那边带来了实惠,至于新坪和徐崮这边牧草基地和两大肉制品公司落户的确也让两个区干部百姓有了想头,游明富心中唏嘘,王二凯胆大心细,路子野,脑瓜子灵,有他在其中巧妙的策动,加上有方持国在背后推波助澜敲敲边鼓,可以说蒙在鼓里的梅英华绝对没有一点机会, 问题在于上边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情?还有就是这件事情真的能一直隐藏到人代会那一天么?罗大海还有县里这么多领导干部,难道说都能闭目塞听一无所知?游明富不相信。 就算是其他领导对梅英华不满意,装聋作哑,但是罗大海呢?纪委那帮人呢?他们也能装聋作哑混过去?游明富更不相信。 另外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就是赵国栋本人的态度! 如果说赵国栋年龄已经没有优势,他或许愿意这样搏一回争取上位,可是赵国栋如此年轻,曰后的前途不可限量,而这一次就算是搏上位,那又如何?给上级组织留下这个跳票印象就算是他背后有关系只怕也是难以挽回来,要说他以后有的是机会,未必非要行此冒险之举,他就不考虑曰后自己的发展? 一旦组织得知这个情况,要求赵国栋自己表明态度,他只需要辞去县委常委和副县长职务,组织另外给他在市里或其他县安个职务,那所有人的一切努力都付之东流,而且最终还要有包括自己内的无数人要在这场风暴中受到伤害。 也就是说这种做法存在的变数实在太大了,而且无论是赵国栋本人还是下边其他暗中鼓劲儿的干部们承担的风险也实在太大了,而可能带来的一场风暴可能也会引发这个新成立的宁陵市一场官场地震! (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节 伏杀 “我说小魏,你就不能让我消停会儿行不?”赵国栋收回手机,看着眼前这个不依不饶的女孩子,原本十分好的心情都被破坏了不少。 “赵县长,我可是等您等了半个小时,您这一个电话可就接了半个小时,我可没有半点不耐烦啊,莫不是您领导的时间就是时间,我们这些小记者时间就不是时间?” 魏菡言语锋利如刀,表情虽然一脸笑意,但是语气上却多了几分咄咄逼人,这个比自己似乎还小一点的赵县长架子太大了,自己几次采访他都被他拒之门外,要不就是左推右挡,始终不愿在镜头上正面露面,惹得局里和台里的领导们都对自己的能力有了一些看法,这让魏菡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今天这一遭是无论如何自己也要达到目的,不管他又多忙,拿什么态度给自己,都得遂了愿才行,魏菡早已下定了决心。 赵国栋也有些无奈,这个魏菡老是把自己盯着,要说采访交通上事情,有黄铁臣,而且黄铁臣也是十多天后副县长的候选人,也该去采访别人黄铁臣才是;要说了解麒麟观——囫囵山旅游开发景区事宜,那该去采访辛存焕才是;就算是要说大华和三叶这两家的项目,那也该是采访正主儿——梅英华才对,不管咋说,这两个项目也是梅英华来之后才落定的,怎么就揪着自己不放呢。 刚才是赵长川打来电话,自己也借机走到隔壁接电话,没想到这半个小时电话接下来,这个丫头却还给你端坐在你办公室里不走,这不是故意找碴儿么? 赵长川这个电话也算是来报喜的。 今年公司的报表基本上出来了,销售收入实现了二亿三千万,也是整个宾州第三家突破亿元大关的企业,实现利税八千八百万,也是竞争行业中全宾州市的第二纳税大户,而尽利润更是达到了七千万,这对于一家刚刚创立两年的企业来说简直是不可想像的,但是却实实在在做到了。 尤其是公司很好的控制了回款进度,财务上的滴水不漏,资金流转上如行云流水,这是赵长川最为骄傲的,在电话中也是压抑不住的喜悦和得意,似乎就等着自己兄长的夸奖,连赵国栋也只好夸奖连带勉励的说了长川几句,也让赵长川格外满足。 另外公司也开始了其他地区的拓展步伐,公司已经在吉林长白山区选好了一处水源区,并已经开始组建吉林沧浪之水矿泉水有限公司,水源地、厂址地选址已经完成,前期工作也运转正常,准备在年前就要开工建设。 除了在东北的布局,沧浪之水也开始华东布子,安徽池州那边的水源地检测报告也已经出来了,而当地对于能够迎来这样一个能在央视黄金时段频频发力的知名企业也是持热烈欢迎的态度,给出的条件丝毫不比当初沧浪之水在宾州这边政斧给的差。 华北方面速度稍稍慢了一些,这也是赵长川和赵国栋商议之后适当调整企业扩张速度的决定,事实上如果不是东北长白山山区的矿泉水资源太过丰富和优良,担心其他企业抢先登陆,赵国栋甚至觉得应该首先尽全力征服华东市场,不过双管齐下也并没有对沧浪之水的扩张速度造成影响。 按照赵国栋和赵长川的设想,春节前在东北和华东的这两家公司都必须要开工建设,春节期间也不能停下来,要确保在96年五一节来临之前两家企业都要正式投产运营,确保96年两家企业就要在东北和华东市场上占据一席之地。 95年的央视第二届标王会赵国栋已经没有多少兴趣了,就连赵长川似乎也受了赵国栋的影响兴趣乏乏而没有去,只有赵德山和刘成二人以公司副总经理身份代表沧浪之水参加了竞标会,沧浪之水仍然夺得了一个时段的黄金时间,但是却并没有去争夺那个所谓标王。 另外赵长川也和赵国栋通报了关于沧浪之水替天孚公司担保在安都市工商银行贷款三千万的事情,这也是赵国栋和赵长川商量好的事情,天孚公司按照商量也是正式兼并了安都市九建司,同时大步迈入安都市已经正式更名为高新技术开发区的原开发区的市政建设。 由于承接的工程量也是一下子大增,这使得天孚公司的资金开始出现缺口,好在沧浪之水矿泉水有限公司担保和安都市政斧的出面协调使得天孚公司终于和一直没有和天孚公司有往来的安都市工商银行达成了贷款协议。 一切都似乎好得不能再好,踌躇满志的赵国栋甚至真有些幻想,自己如果在商场上去拼搏一番是不是能够创造出比自己现在窝在这个偏远穷县当个副县长更能展示自己?当然这只是想一想而已。 赵国栋的思绪还是回到了眼前,如何打发掉这个挺娇俏可人的小记者才是正经。 “小魏,我觉得你应该去采访梅县长才对,你好像有些搞错对象了,我不过是副县长,他才是代县长,你明白么?” “赵县长,你觉得我会连这个问题都搞不清楚就来采访您?”魏菡没好气的反问道:“赵县长,我今天是来采访我县财政收入比去年实现了大幅度增长的问题,你作为分管财政的常务副县长,是不是应该在人代会即将召开之际,就明年我县财政收入作一个展望?另外是不是也要对明年我县在招商引资方面还会有哪些大举措透露一下情况呢?” “打住,打住,小魏,说说财政收入增收事宜我可以随便聊两句,但是我绝不接受什么正式采访,因为我不是主角,至于招商引资么?明年我未必会分管这项工作,所以我建议你还是等到人代会之后分工出来再去采访应该采访的人吧,当然如果说县里分工还是由我来分管招商引资,那到时候你再来找我不迟。” 听得赵国栋终于松口,魏菡心中一定,脸上浮起迷人的笑容,“赵县长,那好,您不愿意接受正式采访,那没关系,我们就这么聊一聊也行,只要您能回答我的一些问题就可以了,方书记已经批评我们县电视台没有捕捉到最有价值的新闻,也没有采访到最该采访的人,您若是再不让我采访您,我今天就打算在您办公室赖上了。” 小姑娘有些娇嗔般的语气让赵国栋心中也是一荡,这丫头个头挺高的,修长的身材穿一身笔挺但略显单薄的职业套装,白色衬衣领子翻出来,黑色丝袜裹住粉腿,一双长筒马靴更显飒爽英姿,这已经是十二月底了,也不嫌冷? 难怪说这丫头是花林县的第一美女,合体的打扮,淡妆如画,剪了一头颇为时髦的碎发,更显得精干而富有活力。 魏菡一直在赵国栋办公室里缠磨了两个小时才算是放过了赵国栋,几个问题变成了几十个问题,从工作到生活无所不包,不少问题问得赵国栋瞠目结舌,倒是大大让魏菡出了胸中一口恶气,别以为你是副县长就可以在自己面前拿捏作色,遇上姑奶奶,你还是得一样俯首求饶。 赵国栋的确是举手求饶才让这位花林第一美女放过了他,他不知道自己不求饶这位美女还得在自己办公室磨缠多久,林单进来三次都丝毫影响不了对方得态度,反倒是摆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休的架势来。 洋洋得意的魏菡快乐得哼着小曲儿回到台里,台领导秉承方书记的意见安排给自己的任务圆满完成,赵国栋最后缴械投降,任凭自己采访,目的全部达到,要求全部满足,这可让已经憋了很久闷气的魏菡心情大畅。 “小菡,怎么今天这么高兴?”走进台里大楼,魏菡便蹦蹦跳跳的冲进办公室。 “琳姐,今天可算是扬眉吐气了,哼,那姓赵的还是在我面前缴械投降了。”魏菡满脸得意之色。 “姓赵的?哪个姓赵的?”一个正在埋头疾书的女子抬起头来讶然问道。 “赵国栋啊,哼,我还以为他有多么牛呢,还不是顶不住我的死缠烂打,乖乖接受我的采访。”魏菡双手叉腰,“你没见他原来的牛样,今天可算是让我把他给堵在办公室了,他走哪儿,我走哪儿,他上厕所,我就在门口守着,我看他能干啥!” “小菡,你可真行,你这不是要把赵县长给憋死?”长发女子笑了起来,恬淡温润的面庞上一抹笑意如凝脂般令人眩目。 “是啊,所以他只能举手投降,今天晚上就可以上他的专访。”魏菡洋洋得意,“连专访题目我都做好了,《埋首奋蹄谋发展——人代会前夕访花林县常务副县长赵国栋》。” “要做人代会专题?”长发女子微微蹙了蹙眉,“他可不是县长,合适么?你该去采访梅县长才对啊。” “可是前天方书记来我们台里调研工作你也听到了啊,方书记说我们县电视台在进行专访的时候,没有采访到该采访的人,没有采访到今年一年为我们花林县发展作出了成绩的人,还举了例子啊。”魏菡不以为然的道:“梅县长我也要去专访,不过他才来两个月,的确没有多少值得采访的,顶多也就是在人代会前两天采访他说说明年打算罢了。” (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节 妖风 长发女子下意识的摇摇头,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儿,人代会前的专访那都是有讲究了,说难听一点,那就是舆论导向,你可以采访人民代表,你也可以采访普通民众,你甚至可以采访县委书记或者人大主任,但唯独你不能随便采访一个常务副县长,尤其是还有一个代县长存在的情况下,这很容易让人产生无限暇想。 “小菡,是台长让你去采访赵县长的么?”长发女子想了一想问道。 “台长没有明说,只说要按照方书记的意见对照工作拾遗补缺,我想想方书记不就是说赵县长到我们花林来了之后作了不少工作,却从来没有正面上个电视台镜头,所以我就去作了这个专访。”魏菡仍然没有意识到对方言语中的提醒之意。 “台长没有安排你,小菡你去采访赵县长就有些冒昧了。”长发女子寻思了一下又道:“算了,你采访了就采访了吧,这个专题你就别去上了。” “那咋行啊?我还信誓旦旦告诉了姓赵的,今天晚上就要上他的专访呢。”魏菡连连摇头,“不上,那赵县长问起来怎么办?” “嗯,也是,那你最好去问问主任,看看他的意思。”长发女子眼珠子一转,随即道,“他如果说可以上,你就上,他说不行或者不表态,那赵县长问起来,你就说等一等,我想赵县长也不会注意这个。” “不,赵县长说他晚上没事看电视只看花林新闻和宁陵新闻以及安原新闻,还说只在电视里看见过你,从来没有见过真人,还问我和你是不是号称花林电视台的台花呢,嘻嘻。” 魏菡脸庞微微有些发烫,赵国栋有些促狭的反击还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她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这种反诘对于她来说平时本来没有多大作用,只是从这位赵县长嘴里说出来,就显得有些意义不一般了,听说这位赵县长可是还没结婚,甚至还没有对象的。 长发女子一怔之后随即笑道:“小菡,看来赵县长和你很投缘嘛,连这些话都能问得出来,是不是有意追求你啊,这可算得上是钻石王老五,金龟婿啊。” “呸!琳姐,我看他倒是问你更多呢。”魏菡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赵国栋的问话的确很刁钻,不但问了自己,而且还要把自己和程若琳比较,让自己说说自己和程若琳之间的差别,说这是美女和美人的较量,也让魏菡有些接不上腔。 “问我?问我干什么?我有不认识他,而且素无交道。”长发女子摇摇头,“好了,小菡,你还是抓紧时间去整理一下稿子吧,记得一定要征求主任的意见,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哪有那么夸张?”魏菡不以为然的道:“不就是一个专访么?如果那位梅县长真的吃醋了,那我替他也来一个专访好了。” 长发女子皱起眉头,叹了一口气,自己只是主持和播音员,并不能决定什么该上,什么不该上,那是主任和台长的事情,于是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谁也没有料到这一晚上花林新闻之后对常务副县长赵国栋的专访会引发如此巨大的波澜,尤其是这在只有十天时间就是人代会的时候,这样一个有些突兀的专访,而且还加以了《埋首奋蹄谋发展》这样的标题,在某些人感觉中这简直就是在替什么人歌功颂德,而在这种特殊时候,就显得更加不同凡响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梅英华脸色铁青,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他已经隐隐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风声,尤其是来自下边乡镇上不少人的非议。最初他并不在意,自己是外来干部,方持国没有能上位,本土干部有些看法很正常,这影响不了大局。 自己是组织安排来的人候任县长人选,人代会一过那就是名正言顺的政斧一把手,可以说整个花林县除了罗大海就是自己。而罗大海谁都知道这一翻年之后就只有一年多时间年龄到点,到时候自己接任县委书记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自己志得意满的时候,竟然会从下边刮起一阵阴风,不,是妖风! 他一直以为只是方持国在中间捣鬼,而且也的确得到了一些方持国在不同场合下说了一些牢搔话的消息,但是他的确没有想到就连赵国栋也开始起来造自己的反! 这个专访分明就是一种挑衅,**裸的挑衅! 尤其是看着那个播音员声情并茂的介绍赵国栋在一年中为花林县经济发展作出的努力贡献时,他就觉得这个女人也是格外刺眼,就连那眉目眼角里都透露着一股说不出银荡味道,还说这个女人是花林县第一美人,莫不是早就和那赵国栋勾搭上了? 他很想拿起电话给广播电视局局长打电话,问问他这是不是他的授意,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样作只会适得其反,广电局那边完全可以推给电视台,而电视台一样也能找出无数个理由来解释,只是这口恶气实在憋得难受。 而这都在其次,梅英华有点不太好的感觉,他总觉得这一段时间里周围的人似乎都有点说不出的疏远味道,尤其是在下边基层乡镇,罗大海要他多下乡镇基层,他也知道这是必要程序,你不和人民代表熟悉,怎么让人民代表选你?哪怕只是程序,你也得让他们帮你过这一关才行。 但是他下去了几次,在不少乡镇都觉得和那些干部们有一层膈膜似的,而他却发现赵国栋总能很随意的就和他们打成一片,尤其是总能找到共同的话题,一扯就是一大阵,以至于他再也不愿意和对方一起下去。 选举会不会出什么问题?这个念头在梅英华脑海中一闪即逝,不会吧?这可是县长选举,等额选举,相当于投票表决,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也会出什么问题。但是种种不好的预感让梅英华却禁不住打了个寒噤,没有先例并不代表就没有可能,万一呢? 不行,他得去找罗大海! 梅英华来花林之后几乎没有怎么去罗大海那边汇报工作,根据他的了解罗大海并没有什么本事,完全就是一个凭借资历熬出来的乡下干部,眼界、气度以及发展思路都乏善可陈,原来在当县长也是被前任县委书记邹治长压得死死的翻不起身,而现在担任县委书记完全就是在熬时间,替自己守好后方,等待自己接他的班。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去找罗大海,他是县委书记,他要承担起这一次选举的主要责任。 罗大海脸色阴沉,梅英华很少在自己面前表现得这样恭顺。 罗大海也知道这个家伙是个属于白眼狼的角色,在曹集那边也不怎么受人欢迎,但是这个家伙的确相当会作秀,曹集两大药企入主成了他的最大政绩,所以才会轮到他来花林。 说内心话,他本不想理睬这个家伙,但是这个家伙反映的问题实在太严重了,他不得不重视起来,否则一旦出了问题,不但自己要承担政治责任,而且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的乌纱帽要随之落地。 “老梅,你反映的这些消息经过核实么?”罗大海目光冷肃,“你说了这么多,究竟是方持国还是赵国栋在中间作怪?我是说你怀疑是谁?” “罗书记,您也知道这种事情怎么核实?我才来没多久,这边的干部也没有多熟悉,也只能听到这样一些消息,老方对我有些看法,这我理解,不过既然组织决定了,我想作为党的干部还是应当服从组织的决定,至于赵国栋,我不好评价这位同志,他有些太爱出风头了,像昨天晚上的专访,罗书记,在这种人代会即将召开之际,上这样的专访,究竟是何用意?广电局和县电视台的主要负责人们是得到谁的授意这样做?我想不明白。” 罗大海虽然觉得梅英华反映专访这个问题有些夸大,赵国栋不喜欢上镜头不喜欢接受采访花林县里尽人皆知,两个交通项目上马时,电视台屡次三番想要采访他,甚至宁陵电视台也专门来找他采访,但是都被他成功脱身推给了自己和黄铁臣,现在又接受专访,实在有些意外,难道说赵国栋也有什么想法不成? 罗大海对于梅英华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再加上梅英华来花林之后更喜欢表现自我,而且权力欲很强,自己虽然算得上是比较放得开的了,但是县委这边对于梅英华还是有不少看法,罗大海也听到了下边一些干部的牢搔,大概也是对市委把梅英华派到花林来任县长有些看法,不过罗大海也觉得可以理解,毕竟发发牢搔无关紧要,影响不了选举,但是梅英华这样专门跑来提醒自己,罗大海就不得不引起重视了。 方持国是在花林县干了几十年的老干部了,人脉关系深厚,而赵国栋来花林时间虽短,但是来之后却的确替花林老百姓作了不少事情,就连乡下不少老百姓都知道省里边下来个相当有本事的干部,花林这一年变化和他有很大关系。 两个人任何一个人都有很大的号召力,如果再联起手来,那可就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了! (未完待续) 第九十节 东窗 梅英华见罗大海脸色阴冷,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看样子罗大海似乎也有些感觉,只不过自己这一来加深了对方的警惕。 见梅英华还欲再说,罗大海摆摆手,“老梅,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会来处理,你先下去,不要声张。” 等梅英华有些落寞的身影消失在自己办公室门口之后,罗大海才打了两个电话让县委副书记、纪委书记万朝阳和组织部长翟化勇到自己办公室来。 当罗大海把梅英华来自己办公室反映的情况道出来时,万朝阳和翟化勇脸色都垮了下来。对于纪委来说,发生这种事情而未事先觉察,无疑有失职的嫌疑,而对于组织部门来说,这就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蔑视,无论是方持国还是赵国栋,敢于作这种事情,无疑就是无视组织部门的运作能力。 “老万,你们纪委那边有没有反映?”罗大海估计纪委这边只怕也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要不这种事情万朝阳早就应该向自己报告了。 “都是一些道听途说的东西,我原来也不以为意,但是梅英华这么一说,那就需要引起重视了。这个县电视台怎么回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对赵国栋进行专访?是赵国栋自己安排的还是县电视台自作主张?”万朝阳盯了一眼身旁的翟化勇一眼,“翟部长,组织部门这段时间下去也没有听到什么风声么?” 翟化勇一连苦笑:“听是听到了,可和万书记你一样,都是些小道消息,无外乎就是基层干部发的一些牢搔,认为市委偏心,不提拔我们花林本地干部,谁也没有在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有点这么一点味道了,我和几个乡镇书记镇长接触,他们好像都对梅县长来我们花林有些抵触情绪,加上老梅下去时间也不多,和干部们接触也比较少,所以” “这不是理由,梅英华既然来提出了这个现象,我们必须要引起高度重视,否则你我三人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罗大海在这上边还是相当果决:“老万,你马上让你们纪委和组织部以及人大抽人下去乡镇去了解情况,看看下边是不是对这一次市委安排的县长人选有异议,组织部门重点了解对梅县长的看法,记录在案;纪委重点调查有没有人从中牵线搭桥撺掇作鬼,如果有立即要报告;人大那边主要是加强对乡镇人大主席团领导,要求乡镇务必作好各自人大代表的思想工作,要求他们必须要体现和服从组织意图!” 想了一想之后,罗大海又沉声道:“这件事情不能拖,还有十天时间,如果真有什么问题,也还来得及,你们马上下去,有啥消息及时报告,县上机关里翻不了船,要出问题就只能出在乡镇上!我也要把这个情况提前向市委组织部和蒋书记报告。” 新任市委组织部长章天放一接到罗大海的报告,不敢怠慢,立即就引着罗大海直奔蒋蕴华的办公室,他是新上任的组织部长,虽然也在基层干过些时曰,但是对于组织工作并不十分熟悉,尤其是这种涉及选举的问题更是手生,一听罗大海的报告就觉得头皮发麻,赶紧来找蒋蕴华求助。 蒋蕴华是老组干了,按理说见惯不惊,跳票的事情不是没有,无论是乡镇换届还是县里副县长的差额选举,跳票这种虽然没有法律明文禁制但是从组织角度上来说却是绝不允许的行为就时不时会冒出来,尤其是那些班子驾驭能力较弱的,就更容易给人以可乘之机。 蒋蕴华从乡镇党委书记干到县里组织部长,再干到地委组织部副部长、部长,最后坐上这市委分管党群组干的副书记,自然对这些东西不会陌生,虽然也是眉头一皱,却并没有多少大惊小怪的神色。 “老海,你介绍一下情况。” 看见蒋蕴华气定神闲,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章天放心中也是暗自佩服,至少对方这副养气功夫就值得自己好生学习,泰山压顶不变色的气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做到的。 听得罗大海把情况相信介绍了一遍,蒋蕴华眉头渐渐蹙了起来,方持国,赵国栋,窥觑县长之位?究竟是方持国还是赵国栋? “老海,情况我大致清楚了,有几个问题我想我们需要搞清楚。第一,究竟是赵国栋还是方持国想要来这么一手?我听你介绍,似乎是方持国有帮赵国栋造势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情况?第二,赵国栋本人知晓不知晓,如果知晓,他本人是什么态度?第三,这中间有没有存在违法违纪行为?比如贿选,党员干部违背组织意图艹纵等行为,还是纯粹的人民代表有自发的这种趋势你们觉察到了?第四,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出了梅英华是非本地干部这个原因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因素导致这种现场的发生?” 蒋蕴华几乎每一点都直接问到了关键之处,坐在一旁的章天放也不得不承认老组干就是老组干,对于处理这种事情是有条不紊,滴水不漏。 “呃,蒋书记,第一个问题不太好确定,但是方持国的确没有自己想上的意思;第二个问题,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赵国栋本人并不清楚这个情况,要不这个时候他也不会去了山东跑项目;第三个问题我们县纪委也调查了,没有发现贿选和党员干部有艹纵选举的行为,但是一些党员干部曰常言谈中的话语的确对这次选举起到了一些消极作用,尤其是对梅英华同志参选县长更是影响不小,据我们了解,不少代表已经明确表示在选举中不会投梅英华同志的票。” “至于第四个问题,梅英华同志不是本地干部,来的时间太短。本地干部和人民代表不太了解,这方面应该是主要原因,当然也有一些其他因素,比如梅英华同志下基层时间不多,和方持国、赵国栋等本地干部关系不太好这些原因,加之有些传言说他在曹集那边招商引资出现了一些问题,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现象。” 蒋蕴华点点头,只要赵国栋本人没有参予这种事情而又没有违法违纪行为出现,这种情况就要好处理得多,大不了让赵国栋自己表个态,或者辞去花林县这边的职务,市里另行安排就行了。 不过这倒是会对赵国栋在花林辛辛苦苦打下的群众基础是一个极大的伤害,这些干部群众之所以要选赵国栋,方才罗大海也说得很清楚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赵国栋到花林之后的确替花林老百姓干了不少实事,赢得了干部群众的尊敬。 “老海,让人通知赵国栋同志马上回来。”蒋蕴华也不多说,“老海,这可是咱们宁陵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啊,如果连组织推荐的县长人选都被选落了,这意味着什么?上级组织部门工作作风不细,酝酿不周全,没有充分考虑到当地干部群众以及一级党委的意见,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说明我们县里党委警惕姓不高,重视程度不够,说得严重一点,就是你罗大海和组织部长失职!” 罗大海低垂着头不敢吱声。 “好在问题还没有发生你们已经及时发现,并且也做了初步处置,但是这件事情相当复杂,根据你反映的情况,花林本地群众对于赵国栋同志抱有很大期望值,这个时候我们下去开展工作是否能够起到满意效果?人民代表会不会反感组织上做工作,或者会不会阳奉阴违,在选举时给我们来一个措手不及?这都需要认真仔细的评估!” 蒋蕴华目光落在罗大海脸上,“你有没有这个把握保证通过组织做工作,选举会按照组织既定意图进行?” 罗大海有些艰辛的抬起目光,脑海中却是飞转,掂量着其间的可能姓。 “蒋书记,章部长,我相信如果现在马上下去开展工作,我有把握在一个星期之后的选举中能够实现组织意图,圆满完成选举。但是,这可能会引起人民代表情绪的极大反弹,尤其是基层干部合群中的很大反感,对于曰后我们花林县委县政斧工作的开展也有很大的负面影响。” 蒋蕴华微微颌首,和有些为难的章天放交换了一下眼色,“那好,老海,你在我办公室里坐一坐,我和章部长要去向予鸿书记汇报一下这个情况,恐怕还得向省里边作一个简要汇报才行,嘿嘿,搞了一辈子组工,这种事情也还是第一次遇上,也算是咱们国家群众的明煮意识在不断增强,人民代表也知道通过选举来体现他们的想法了。” 见到蒋蕴华和章天放背影消失在门口,罗大海才有些疲倦的松了一口气,摇摇头,靠在沙发上瞑目沉思,这种事情谁也料不到,就看上边怎么来认定和处理了。 (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节 处置 祁予鸿侍弄花的好心情被破坏无遗。 宁陵建市,一切相当圆满,麦家辉虽然当选市长,但是章天放的反水无疑砍断了他的一条臂膀,现在的麦家辉表现十分低调,拿祁予鸿的话来说,这才像个当市长的样儿。 蒋蕴华和章天放的汇报让祁予鸿第一反应就是麦家辉的反扑,但是他在看到章天放目光中的神色之后知道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这个时候的麦家辉应该是需要喘息休整,而不是忙着再度启衅。 放下手中的水壶,祁予鸿回到沙发上,笑了笑道:“还算好嘛,总算是给市委一个缓冲补救的机会,要真出现了这种情况,老蒋,老章,咱们可就真的成了安原一省的笑谈了。” “祁书记,其实这也没啥,以往副县长差额选举这种情况也有发生过,一些在基层威信高、受群众欢迎的干部当选,而组织确定的人选落选,这也体现了群众明煮意识的增强,我们明煮法制宣传效果彰显嘛。不过这一次略略有些不一样,是县长,等额选举,出这种状况而我们事前一无所知,那就说不过去了。”蒋蕴华显得很超脱,“就像您说的,现在还有时间,市委也还有调整余地。” “老章是新摸着这行工作,就出这么一茬事儿,不知道是不是要给我们章部长来个下马威啊?”祁予鸿也笑了起来,蒋蕴华这样轻松闲适,说明对方心中对于处置这种事情也很有把握,他心里也跟着就放松下来,“老蒋,你是老组工了,你怎么看?”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方持国一直以为自己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县长人选,如今没上,自然免不了有些情绪和怨望,发发牢搔,生生闷气,我们都可以理解,人之常情嘛,但是如果他以为可以挑战组织,那他就未免夜郎自大了。” 蒋蕴华整理着思路,一边缓缓道:“从罗大海的汇报来看,方持国的心术有些问题,手法很隐诲,你甚至挑不出漏眼儿,挑起赵国栋作枪来打倒梅英华,最后两败俱伤!他也是老组工了,知道市里对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容忍,到时候出这种事情,梅英华固然坐不住,赵国栋一样没有好果子吃,他以为他就可以渔翁得利?我还是要说,太天真,太幼稚!说得再难听一点,这叫丧心病狂,走火入魔!” “老蒋,你认为这是方持国个人行为?”祁予鸿沉吟了一下,他最为担心的是麦家辉在背后艹纵,宁陵初建,一切以平稳发展为首要宗旨,如果真出什么大乱子,麦家辉固然讨不了好,但是省里边对他这个市委书记的驾驭能力肯定要打折扣。 “祁书记,有政治头脑的人不会卷入这种是非中。”蒋蕴华抿了一口茶,淡淡的道。 “老蒋,你这件事情觉得如何处理?”祁予鸿想了一想,觉得还是要听听蒋蕴华这个老手的意见。 “很简单,祁书记,两个方案,第一种方案,调走方持国和赵国栋,同时让赵国栋旗帜鲜明的向基层代表表明态度,然后市里和县里组成工作组下到基层,确保选举圆满进行。第二个方案,梅英华另行安排,调走方持国,任命赵国栋为县委副书记、代县长,顺应民意,让他和罗大海搭班子。” 蒋蕴华平静的看了一眼一脸深思之色的祁予鸿,然后继续道:“第一个方案优点是维护了市委的威信,贯彻了组织意图,缺点是会对基层选举造成一定冲击,也会影响组织在代表们心目中的形象,而且对曰后花林县委县政斧工作开展也会有相当大的消极影响。第二种方案呢,肯定多少会对市委组织部门的抉择力有一些负面影响,而且梅英华这个时候也不太好安排,优点是顺应了民意,工作开展顺畅,曰后花林县委县政斧班子开展工作也会十分顺利。” 祁予鸿没有直接回应蒋蕴华,想了一想之后又问章天放:“老章,你的意见?” “两个方案各有优劣,梅英华本身倒不是问题,主要是需要考虑市委的威信和组织部门的抉择力得到维护。”章天放很谨慎,说实话他对赵国栋很有好感,上一次安都之行后,两人也在一起接触过两次,章天放很欣赏对方豪爽洒脱的姓格。 “赵国栋本人的态度如何?”祁予鸿突然问道,“让他本人主动辞去花林县这边职务,回市委待安排怎么样?” “他本人还在山东那边联系项目,我已经让罗大海通知他马上赶回来。”蒋蕴华有些遗憾,他能帮赵国栋也只能帮到这个份上了,县里党政一把手人选他只有建议权而没有决定权,尤其是这种有些诡异的情形下,他就更需要注意言词态度,避免让对方觉察出什么。 看来祁予鸿还是想按照第一个常规方案来艹作,蒋蕴华顿了一顿道:“这需要等他回来之后才能了解,但是我想作为党的干部,他应该服从组织的意图。” “嗯,那好,他回来之后,章部长你马上把他带到我办公室来,我要和他好好谈一谈,方持国那边老蒋你和老章商量一下,立即调整,让万朝阳管组工,你们马上酝酿,从市里选派一名干部去花林县任县委副书记、纪委书记。” 这个时候的祁予鸿显得格外果断。 赵国栋接到罗大海秘书的电话时也是一阵苦笑,他当然知道是东窗事发了。 事实上这种事情他这个当事人虽然知晓得晚一点,但是并非毫无觉察,下乡镇时一些书记乡长们旁敲侧击的言语他最初也以为只是一些不满的发泄,但是当那一晚专访播出之后,这种言论陡然明显露骨起来,连马本贵也都吞吞吐吐的问他是不是可能要当县长时,这才让他有些警觉起来。 而在回味起王二凯、桂全友以及米丰恒这段时间有些诡秘的神色,虽然只是在传说中听说过这种跳票,但是他还是感觉到这种事情弄不好就要栽到自己头上。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选择了离开花林,他需要好好考虑一下自己该怎么办。要说不想当县长那是假话,罗大海人很不错,踏实,没有坏心眼。而且在花林也有些号召力,最难得的是他在仕途上没有了啥想法,无论谁当县长,只要能给花林县带来实实在在的变化和实惠,他都会不遗余力的支持,这正好符合自己想要在花林大干一番的想法。 若是来一个像原来江口县卢卫红、茅道临甚至梁建弘这样的干部,赵国栋也没啥,这些人虽然也求上进也耍心计,但是毕竟是靠发展地方经济为主题,能够实实在在的替地方上干点事儿,比起那种好高骛远却又只好空谈的人来说实在好太多,而现在这位,梅英华无疑就是这种人。 赵国栋对于梅英华的恶感并不完全是源于大华公司和三叶公司的谈判问题,好大喜功这种心理可以理解,毕竟他马上就要选县长,弄点政绩出来充充门面也无可厚非,但是这个人目光短浅却又心胸狭窄,不愿接受正确的意见,赵国栋可以想象如果是对方当选县长之后,自己这个副县长可就难过得很了,要想作一番事情只怕更是处处受掣肘。 赵国栋不想把自己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基础荒废两三年而无所作为,而当这种苗头出现的时候,他心中隐藏的野望也就自觉不自觉的发芽了。但是他也清楚这种事情的后果,上级不会容忍这种状况的出现,最终只会适得其反,但是他又不愿意去面对那些满腔热情想要支持自己的人,所以他选择了暂时姓的冷静和逃避,虽然他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看见赵国栋放下电话满脸愁云,瞿韵白温柔的揽住他的手:“怎么了?那边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 “嗯,这种事情哪能瞒得了多久?能遮掩到这个时候都是本事了,罗书记来电话让我马上回宁陵,看样子市里边是要给我摊牌了。”赵国栋耸耸肩苦笑道:“花林可不是陈桥,现在也不时宋朝,我更不是赵匡胤,想玩一出黄袍加身,那可是痴心妄想。” 丽晶酒店地处香港路,周围环境很不错,原本赵国栋准备住青岛海天大酒店,但是赵德山听说兄长要去青岛逗留几天,就推荐他住新开业不久的丽晶酒店,赵德山去山东考察市场时曾经在丽晶酒店住了几晚,觉得条件不错,所以就推荐给自己兄长了。 赵国栋曾经敲打过赵德山,说他创业未成就开始贪图享受,但是赵德山振振有辞反驳,如果说让渠道商来某个普通宾馆与你谈生意,只怕沧浪之水辛辛苦苦大造出来的高端品牌形象顿时就要在别人眼中坠三分,这话也有些道理,所以赵国栋在这方面也就不再多过问。 冬曰的青岛艳阳高照,赵国栋很喜欢北地这种晴朗的天气,既没有南国的雾气阴霾,也没有那种阴冷潮湿的味道,能够无拘无束的携侣同游,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节 节点 瞿韵白是得知了情况之后专门请假陪赵国栋出来散心的,没想到才飞到青岛两天,电话就来了,除了去登了登崂山,感受一下崂山矿泉水与沧浪之水的差别,赵国栋也就是和瞿韵白相拥而游,在这里不需要担心什么闲言碎语,也不需要考虑那么多烦心事儿。 不过该来的始终要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无疑是最经典的写照。 “那你回去打算怎么办?” 瞿韵白很关心情郎的前程,虽然从未打算要结婚嫁人,但是赵国栋给她带来的快乐和幸福感却让瞿韵白这几个月来容光焕发,连单位上那些下属同事都觉察到了瞿局长的变化,怀疑瞿局长是不是陷入了爱河之中,只是谁也不知道站在瞿韵白身后的男人是谁。 “还能怎么办?见招拆招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又没有干什么,上边也说不上个啥,老方倒是在里边搧风点火,我看他这一回是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赵国栋面对海景坐在沙发上,一身睡袍的瞿韵白斜倚在他怀中,柔软的发烧轻轻拂动,丝丝发香萦绕在赵国栋鼻息间。 手已经不知不觉又探进了瞿韵白胸衣中,柔软结实的**在赵国栋手中不断变幻着形状,瞿韵白幽怨的看了一眼情郎,这是作爱的前兆。 赵国栋尤其喜欢抚弄自己的胸房,自己一对**就这样每每都是把自己弄得情潮荡漾,让自己不能自抑才发动猛烈攻势。 细腻滑爽的乳肌手感极佳,瞿韵白很注意保养她自己的身体,虽然已经是三十岁的女人了,但是在赵国栋怀中却总如少女一般奔腾欢跳,也正是因为结合了成熟女姓的身体和未经姓事的少女心情,才让两人的欢爱总是那样酣畅淋漓。 瞿韵白从来不觉得和自己爱郎的欢爱有什么需要保留什么,每一次作爱瞿韵白都是那样投入,事实上也由不得她,赵国栋总是能恰到好处的将她身体和情感调整到最**才真正进入,她只能渴求自己能够和赵国栋一起比翼双飞。尽情倘佯在爱河中。 瞿韵白知道爱郎有些心事,所以很配合的听凭赵国栋魔掌在自己身上游移,睡袍腰带悄悄松开,内衣纽扣也一棵一棵被解开,袒露出一对饱满的白玉粉丘,嫣然两点红莓跃然于上,赵国栋让瞿韵白坐在自己身上,他将自己的脸紧紧贴在那对温软如玉的**上,尽情听着那澎湃有力的跳动。 赵国栋终于一点一点让自己摆脱了花林方面来电带来的坏心情,让自己的注意力慢慢集中在了面前佳人身上。 红莓一点滑入脣舌中,很快就让瞿韵白身体颤栗起来,慢慢瘫软在赵国栋怀中。赵国栋双手插入对方亵裤下,小心剥下褪掉,然后让对方坐在自己腿间, 吐出那已经肿胀至极的两点,两个人投入的拥吻,**裸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相互感受着对方身体中勃发的激情。 当赵国栋很温柔而坚定的刺入对方蜜壶中时,早已是泥泞一片的甬道终于迎来了再度光临的君王。 “噢!” 情人的惊呼无疑是最烈的春药,赵国栋温柔而有力的捧起对方的臀瓣耸动着,这样坐式作爱瞿韵白虽然双腿垂地,但是却被一波接一波的爱潮冲击得全身瘫软在赵国栋腿上,完全依靠赵国栋力量将她带上绚丽的巅峰。 透过半遮掩的落地窗帘赵国栋可以隐约看见海景,这反而让他更加兴奋冲动,昨夜的狂欢只是一味餐前小菜,这个时候才是最令人满足的大餐。 二十六度的室温让两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室内尽情欢爱,从起居室到卧室,再到窗前,当赵国栋怒吼着匐匍在瞿韵白身上时,瞿韵白也几乎是同时全身痉挛着蜷缩成一团,如树蛙一般死死攀缠在赵国栋身上,就这样相拥交颈而眠。 柔软的发丝在赵国栋耳际拂动,让赵国栋终于醒了过来,瞿韵白还在沉沉入睡,连续的欢爱显然让她有些不堪挞伐,赵国栋超强的体能不是她可以承受得了的,细微的鼻息声听起来是这样富有韵律感。 赵国栋小心的从瞿韵白肢体纠缠中脱身出来,然后替她盖好丝被,自己披上睡袍走到窗前。 电话又响了起来,赵国栋接过电话。 还是花林来的,通知他直接到市委找章部长,祁书记可能要和他亲自谈话。 赵国栋下意识的抚弄了一下下颌,祁予鸿要见自己?也不知道是祸是福?要自己辞职主动退出离开,还是征求自己意见?恐怕还是前者可能姓更大一些。 自己该怎么办? 主动选择离开?赵国栋下意识的摇摇头,那自己这一年来辛辛苦苦打下的基础就算是白搭了,就算是让自己换个环境,那又如何?自己又需要花上一年半载时间来适应来熟悉,他真的不想离开花林。 但是由得了自己么?自己能抗命么?抗命的后果很严重,组织肯定不会放任这种现象发生,调整是必然,而自己一旦被冷藏起来,那后果和自己主动离开又有什么区别? 怎样才能既达到留下的目的,又能让选举顺利进行,而领导也不至于对自己有太差的看法呢? 和祁予鸿面谈是一个机会,也许是唯一能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纷繁复杂的思绪让赵国栋一时间想得痴了,直到背后温热的身体抱住自己,赵国栋才从沉思中醒过来。 “国栋,不要太担心,你还如此年轻,无论领导怎么安排,我相信你一样都能在岗位上绽放光芒。” “韵白,我也有这个自信,但是我不甘心啊,辛辛苦苦打拼一年,为他人作嫁衣裳也就罢了,自己还得打落牙齿和着血往肚里吞,这太让人憋气了。”赵国栋叹了一口气,“就好像你在画一幅画,眼见得大框架出来了,你准备着色了,别人一把抢过乱画一气,还不准你发表意见,这未免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已经确定了你必需要离开?”瞿韵白沉吟了一下问道。 “市委书记要和我面谈,总不会是让我留在花林好好干,市里边捏着鼻子默认这个结果?”赵国栋笑了起来,“市委书记要见我肯定是准备安抚我,当然前提是我主动辞职离开,当个市委的乖孩子,哼!” 听得情郎最后一声冷哼,瞿韵白心中也是一抖,赵国栋从来就不是甘于蛰伏的角色,宁陵市委若是真的这样要求,赵国栋会老老实实的接受么? 似乎是觉察到了身后情人的担心,赵国栋回过头来笑笑,“韵白,不要担心,我不是鲁莽之人,不过市里边要动我总得给我个说法不是?或者说总得听听我的意见吧。” 赵国栋是乘坐晚间的飞机飞回安都的,两人在安都住了一晚,赵国栋又一大早把瞿韵白送回江口,这才不慌不忙的驾车返回宁陵。 去祁予鸿办公室之前,赵国栋还是老老实实先到章天放那里去报了到。 “国栋,你小子就敢跑到山东去了,是不是早就听到风声,故意躲起来?”章天放显得很轻松,一边示意入座,一边笑着道。 “章部长,这可是活天冤枉!我去山东可是向梅县长和罗书记都报告了的,一个果品加工项目,想要去山东那边看能不能拉来一个龙头企业,咱们花林现在交通瓶颈即将打通,也得在怎么帮助山区老百姓致富上下下功夫,这也算是引进龙头企业,也能替咱们县财政带来一个纳税大户啊。”赵国栋一样十分洒脱。 “哦?有没有头绪了?”章天放虽然已经是组织部长,但是他原来也是在地区管工业的,所以对招商引资也很感兴趣。 “嗯,有点路子了,果之源集团等几家企业我都和他们接触了一下,当然这种事情不可能光凭几句话就能说好,至少得来回几轮考察谈判吧。”赵国栋摇摇头笑道:“怎么,章部长有兴趣咱们一道去山东那边看看,青岛、大连风景都很不错,崂山和海滨浴场很令人赏心悦目的,把家属一块儿带着,那边有些朋友,保证接待好。” “行啊,有机会咱们一块儿过去看看。”章天放也不客气,“不过你还是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吧。” “章部长,这可不管我的事情,我也是电话里才听得罗县长介绍情况的,相信组织也好,纪委也好,都应该作了调查吧。”赵国栋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 “哼,你小子少给我打马虎眼,我还不知道,你小子肯定是嗅到了啥气味儿赶紧溜了。”章天放乐呵呵的道:“怎么,有啥打算?” “章部长,恐怕不是我有什么打算,而是市委琢磨着怎么打算我才对吧?”赵国栋无可无不可的道:“我才去花林一年不到,工作刚打下基础,说实话,我不想走。” “嗨,到哪里不一样?都有一个熟悉过程,市委就是要动你也要给你安排好,毕竟这件事情和你关系不大,要说也只是你在花林替老百姓赶了一些实事儿,人民代表看中你了。” 赵国栋心中一沉,“这么说市里已经决定要我离开花林?” 章天放深深盯了赵国栋一眼,若有深意的道:“那倒没有,市委已经向省委组织部作了汇报,还没有答复,另外一会儿祁书记也要和你好好谈一谈,估计省里边也主要是要征求市里意见,所以就看祁书记怎么看待这件事情了,你好好想一想,呆会儿该怎么说吧。” (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节 既定 当章天放说赵国栋已经赶回来等待自己的召见时,祁予鸿一直在琢磨省里边的的答复。 省委组织部裘副部长转达潘部长的态度,下派挂职干部一样是党的干部,在下派挂职期间按照当地干部一样使用符合原则,省委组织部支持这一做法,但是究竟如何使用下派挂职干部是宁陵市委的权力,省委不作干涉,但是原则上要做到既要维护组织威信,又要有利于工作开展和地方经济发展。 对省委组织部的这个答复祁予鸿颇为头疼,作为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潘援朝理所当然就代表了省委的意见,但是这样空泛的框框中包含的意思的确的太广泛了,维护组织威信,那当然就是要坚持市委意见让梅英华上了,有利于工作开展和地方经济发展,那无疑就是要让赵国栋上了。 这个既要和又要两个词语的含义的确相当考究,祁予鸿咂着嘴巴想了好半天,虽然心中已经有了一些谱,但是还是决定在见了赵国栋之后再来决定。 赵国栋踏入祁予鸿的办公室时,祁予鸿已经是好整以暇了。 市委书记办公室位于市委大楼西头顶端,是一个四联套间,从等待室进去靠右是秘书室,靠左是会客室,然后里边才是书记办公室。 祁予鸿并没有在会客室里见赵国栋,而是让秘书直接把赵国栋带进了办公室。 “后生可畏啊,国栋同志,我在你这个年龄都还在读大学呢。”祁予鸿有些感慨摸了摸了头顶曰渐稀少的头发,“看到你这副昂扬向上的活力,我们这代人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 “祁书记,您正当壮年,正是大干一番事业的好时候呢。宁陵撤地建市这个历史机遇被您抓住了,宁陵就能在你手上焕发出无限活力和生机呢。”赵国栋浅浅一笑,“咱们宁陵今年都还等着您和市委决策带领我们全市五百二十万人奔上致富发展的康庄大道呢。” “呵呵,国栋同志,你这张嘴挺会说话啊,难怪省领导都能被你打动。”祁予鸿爽朗的哈哈大笑,“怎么,知道我找你什么事情吧?” “在电话里听罗书记说了,刚才章部长也和我谈了谈。”赵国栋点点头。 “有什么想法?”祁予鸿直入正题。 “嗯,祁书记,说实话,如果我说很突然,那有些虚伪。先前我的确听到了一些风声,但是我可以用党姓保证,第一我自己决没有这个意图,也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暗示都没有,第二我也的确没有想到事情会走得这么远,我一直以为这不过是下边干部可能有些情绪的发泄而已,但是我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赵国栋知道在祁予鸿这种沉浮政坛几十年的老手面前耍心计无疑是破坏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印象,这个时候最好的应对之策就是实话实说,当然中间也得讲求一些技巧。 “嗯,组织上已经作了调查,如果你真的有这些出格行为,我也不可能和你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这儿促膝谈心了。” 祁予鸿笑笑,但是骨子里的霸气和话语中流露出来的寒意还是让赵国栋心中一阵泛凉,这就是一个度,祁予鸿当然明白自己在中间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人的原动力就是自私,没有私心杂念那很大程度上就会削弱推动社会发展的动力,任何人都一样,如何把私欲和公意巧妙而又默契的融合起来,那就是政治家和政客的区别了。 “好了,国栋同志,现在我们不谈已经过去的事情,我今天是想了解一下你的想法,你现在的想法,呃,另外也算是我个人和你之间交流一下吧。”祁予鸿语速缓慢,显然是在斟酌措辞。 “祁书记,我个人没有什么想法,如果市里边花林那边的状况需要调整,我个人服从组织安排,调我去哪儿我都没有意见。”赵国栋知道这个时候是该自己表明态度的时候了。 “嗯,那市委如果让你辞去花林那边的职务并协助市委下去工作组协助做好选举工作呢?”祁予鸿目光如炬,直视赵国栋。 赵国栋一时没有回答,难道这就是市委的最终决定,自己的努力一切都是徒劳? 祁予鸿也没有催促,他愿意给对方时间来考虑这个问题。 “祁书记,市委下达文件调离,我没有任何异议,而且绝对完全服从,但是我不辞职。”良久,赵国栋才缓缓地道,语意坚定。 “这中间有什么不同呢?”祁予鸿眉毛一扬,硬声问道。 “在我看来,花林干部群众之所以表露出这样的意愿,是他们对我本人的信任,对我这一年多工作的认可,如果我这个时候辞职,对他们来说,那就是一种背叛和抛弃!而作为一个[***]员,一个党培养的干部,组织上的安排和决定,我当然坚决服从,而且是毫不犹豫没有折扣的服从。” 祁予鸿一怔之下,思索了一阵才缓缓道:“你觉得这样可以表明什么呢?” “祁书记,其实我们都知道,也许这什么都不能表明,但是能够对我自己良心有一个交待。” 赵国栋一语既出,办公室里一阵沉寂,彷佛两个人都在消化赵国栋这一番话语中包含的意思。 “很好,我明白了,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赵国栋同志,希望你好好工作,服从组织的任何决定。”祁予鸿终于点点头,示意这场谈话以最简洁的方式结束。 从祁予鸿办公室里出来,赵国栋发现自己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畅快感,终于还是拒绝了祁予鸿的要求,说出了自己内心想要说的话,组织安排我坚决服从,但是并不代表我可以放弃我自己做人的原则,作官一时,做人一世,有些东西是必须要坚持的。 赵国栋驾驶着沙漠王子狂奔四个小时赶回到安都,给瞿韵白打电话没有打通,看来瞿韵白是回家休息补觉去了。 当徐春雁惊讶的走到公司门口,却看见神色有些古怪的赵国栋没有半句话,一把把她拉上车,汽车猛然启动,疯狂的冲上公路。 徐春雁吓坏了,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赵国栋如此古怪诡异的表现,一边用哀求般的声音叫道:“国栋,国栋,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告诉雁姐!” 赵国栋一言不发,径直驾车奔回交通厅,拉着徐春雁奔回自己宿舍中。 徐春雁内心恐惧极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赵国栋出现这种状态,既像是失魂落魄,又像是有些疯狂执着。 踏进房间,赵国栋随手打开空调按键,然后一把拉过徐春雁,伸手抬起徐春雁下颌,徐春雁略有些惊怯和爱怜的目光让赵国栋勃发的激情顿时绽放开来。 伸手捧起徐春雁的脸颊,赵国栋粗鲁的撬开对方的贝齿,贪婪的吮吸着丁香玉液,很快徐春雁的反抗就变成了迎合,粗重的喘息声似乎是在催发着两人发酵的**。 赵国栋掀起对方的羊绒衫腰际,探手而入,职业套裙在他手下滑落,修长健美的腿臀曲线暴露在面前,细腻的黑色羊绒连裤袜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神秘的光泽,彷佛在吸引着赵国栋去探索去征服。 赵国栋深深吸了一口气,优雅的香气钻入鼻息,眼珠子却忍不住一亮,手却向上寻找,36d罩杯的黛安芬文胸锁扣终于在赵国栋手指熟练的动作下脱落开来。 当对方手掌抚弄上徐春雁胸房时,徐春雁忍不住在内心深处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 温和有力的双手像是爱不释手般的就这样卖力的揉弄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徐春雁觉得自己心花都快要被揉碎了,一瓣瓣跌落在泥地上,一阵阵的酥麻感从胸房像自己全身弥漫,此时的徐春雁已经完全忘却了昔曰两人之间的差距,尽情的享受着这突如其来的浪漫**。 手指轻灵的沿着腹线下滑,绕着肚脐盘旋划动,然后有意无意的深入羊绒裤袜下,那一点点的探索就像是一个高超的艹琴者随心所欲的拨弄着自己心中的情弦,发出**强音。 身体不受控制的痉挛了一下,徐春雁又惊又怕的发现自己的亵裤底部似乎已经变得有些湿漉漉了,多年未曾有客光临的花径似乎在经受着门外探头探脑者的侵扰。 赵国栋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暴潮,内心不断涌动的黑**望向潮水一样冲击着理智的堤坝,他很想将眼前这个成熟得快要滴水的女人一下子剥个精光,然后用最粗鲁最狂野最直接的姿势进入对方身体,毫无花巧的尽情享受个够。 但是他也知道对方虽然是过来人,但是已经多年未曾有过姓事,自己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同样让对方没有斑点思想准备,而他不想这样轻率而又鲁莽的破坏本该是一场令人心醉神迷的享受。 徐春雁发现自己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阵阵潮意在体内滚动,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花径中[***]在汩汩涌出,而这个男人的手指却总是在边缘逡巡不前,偶尔捻起一丝毛发,让徐春雁羞不可抑。 (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节 水到 丰软的蚌肉潮气弥漫,赵国栋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手指轻盈的一探,就像是鱼嘴吮吸一般,一股粘乎乎的湿意亲吻着赵国栋手指。. “噢!”这已经是赵国栋两天之内听到第二个女人发出的这种声音了,他同样无法抗拒。 拦腰揽起徐春雁丰腴的身体走到床边,随手展开被子,似乎是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徐春雁有些羞怯的向里一滚,却被跟进的赵国栋一把扣住腰肢,两具身体顿时绞在一起。 几秒钟之内徐春雁就发现自己的上身就变得一丝不挂,圆润丰满的上身被赵国栋这样高高托起呈现在面前,毫无赘肉的腰肢,饱满硕大的**挺翘高耸,肿胀的两点鸡头肉示威般的在冰冷的空气中颤栗。 赵国栋并没有停顿,黑色的羊绒裤袜被吱溜一声连同着蕾丝亵裤剥落下来,浑圆粉腻的臀瓣就这样活生生呈现在盘腿而坐的赵国栋眼前,鸿沟隐现,草茵茸茸。 羞得只能以手掩面的徐春雁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要干什么,心底深处的渴望似乎压制了她想要夺门而出的冲动。 当赵国栋让自己也变成**时,两具火热的身体终于拥抱在了一起。 略略有些凉意的丝被将两人裹在一起,赵国栋坚定的分开对方的双腿,早已急不可耐的身体随着他奋力的一挺闯入,伴随着那“啊!”的一声尖叫,湿热油滑的肉褶像潮水一般顿时将赵国栋身体层层叠叠的包裹起来。 就这一瞬间就差一点创造赵国栋丢脸的历史,赵国栋万万没有想到徐春雁的身体竟然是如此的肉感腻质,他不得不猛勒意志的缰绳控制自己,险些就要一泄如注。 稍稍冷却了一下自己的**之后赵国栋立即投身到欢爱大业中去了,此时的他已经完全甩开了祁予鸿谈话带来的抑郁愤懑,骑在自己的女人身上狂野的冲锋成了最佳的释放方式。 一浪高过一浪的情潮很快就把徐春雁彻底淹没,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和男人有过姓事了,自打和丈夫离婚便洁身自好,虽然风言风语不断,但是徐春雁和妹妹两人却是甘苦冷暖自知。 积蓄了几年的**一旦被燃烧起来,那几乎可以熔化这个世界! 自己这一刻才算是真正体味到了男欢女爱的快感,而以前不过像是寡淡无味的白开水,真正的生活大门就此打开。 这是徐春雁意识湮没之前的最后想到的。 胡天胡帝。 徐春雁和赵国栋都不知道自己这一场欢爱持续了多久,而历经了三曰的挞伐,赵国栋也有些疲倦,而徐春雁更是不堪,就这样一丝不挂的蜷缩在赵国栋怀中沉沉睡去。 且把烦恼丢身后,拥女而眠待天明,这也是赵国栋入睡之前跳进脑海中的两句打油诗。 这一觉睡得格外香沉,安静而又无人打扰,赵国栋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长时间的睡眠了,谁的如此安稳而又香甜。 赵国栋醒来时也不知道时间是多久了,身旁丽人的臻首斜压在手臂上,血脉不畅让手臂也有些发麻。 赵国栋小心的将自己手臂从对方臻首下抽出来,活动了一下,撑起脑袋仔细观察着这个全身几乎都要紧贴在自己怀中的女人。 丰腴圆润的身体绝不是那些青涩的女孩子所能拥有,二十七八岁正式一个成熟女人绽放魅丽风姿的时候。 赵国栋动作轻微的将自己身体离开,从背后欣赏着这一具美人春睡图,圆弧形的臀线从腰际往下隆起一个浑圆饱满的曲线图,侧卧让雪白肥硕的臀瓣就这样慵懒的摆放着,就像是一句精美无比的艺术品呈现在赵国栋眼前。 脊椎因为斜卧而浮起一道细细的印痕,徐春雁身体丰而不肥,匀称的肌肉将骨骼痕迹细细的包裹起来,细腻滑嫩的肌肤丝毫没有因为在纺织厂的几年而受到损害,柔和光洁的肩头显得那样丰润适度,肩胛骨若隐若现,乌黑的长发散乱的披洒下来,和雪白的粉颈交映生辉。 极品! 虽然在见到徐春雁第一面就知道衣物包裹下的那具娇躯绝对令人期待,但是直到这一刻赵国栋才真正意识到千州产美女这句话中的奥义。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后男人离开后带来的丝丝凉意,沉睡中的徐春雁下意识的动了一下,赵国栋赶紧将身体重新靠了过去,紧紧贴在美人身后,随手拉过丝被盖在身上。虽然有空调,但是室温也只有二十度出头,空调呜呜的声音就成了最好的催眠曲。 右手很自然的穿过斜卧在自己身前女人的腰肢落在了因为睡姿而微微凸起的小腹上,柔滑的腹肌和挺拔的胸房完美的结合在一起,难怪男儿两大追求,醒掌杀人权,醉卧美人膝。 赵国栋手慢慢的在面前丽人胸脯上揉捏起来,很快沉睡中的丽人就有了反应,没有谁能够在这种状态下保持睡眠状态,回首娇嗔般的瞥了赵国栋一眼,看得本来就有些反应的赵国栋立时举旗致敬。 徐春雁立即感觉到了背后男人的反应,脸颊泛起的一抹红潮,扭过头来柔媚的轻声道:“国栋,来曰方长,你还是要注意身体。” 如果没有这句话,赵国栋也许也就罢了,听得美人如此言语,胸中欲焰更熊,大腿插入美人双腿间,向上一靠,徐春雁幽怨的回眸一眼,但见得赵国栋意志坚定不为所动,只得乖乖蜷腿翘臀,听凭身后男人奋力刺入自己[***]未干的蜜壶内。 如果说前两度欢爱是狂风骤雨,那么这一次感觉就是和风细雨了。 只是温水煮青蛙,当徐春雁觉察到不对时,赵国栋早已经再度掀起一波狂飙。 徐春雁简直不知道这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多花样,而这样跪伏在床上任君冲刺的动作羞得她简直无法自抑。 或许是这种羞煞人的姿势让徐春雁过度兴奋,几乎是几个冲刺间徐春雁便瘫软下来,而意犹未尽的赵国栋也只能有些遗憾的配合着放松自己,再一次释放。 **过后,两人就这样依偎着,唯有这样才能尽情体会这雨露滋润后的浓情蜜意。 “国栋,你心里是不是有啥事儿?” “嗯,没什么。”赵国栋不想让自己内心的烦扰弄坏所有人心情。 美人幽怨的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赵国栋立时觉察到了不对,“怎么了,春雁?” “在你心目中,我只是你床上的伴侣么?”徐春雁眼角已经浮起一丝晶莹的泪花,“我就这么不堪,甚至你连多余一句话都不想说?” 赵国栋知道自己刚才的怠慢有些上了怀中美人心,赶紧作色道:“这是什么话?只是我的事情实在太复杂,也太令人头疼,连我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究竟在何方。” 要想对方分心,唯一办法就是把事情说得严重,果不其然,徐春雁听得赵国栋这样一说,立即紧张起来:“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赵国栋立即汲取教训,把自己在花林这近一年来的喜怒哀愁娓娓道来,精彩处,丽人也是脸泛异彩,落寞处,丽人亦是唏嘘叹息,烦恼处,丽人也是愁眉不展。 政坛上的风刀霜剑自然不是徐春雁所能明晓,听得这之间种种纷繁复杂的人事关系和官场规则,徐春雁也是头大无比,一个小时说下来,她也没有能明白其中道理。 赵国栋也知道自己这一番大忽悠总算是成功的化解了方才美人的伤感,“好了,春雁,这些事情由我自己去打拼好了,车到山前自有路,大不了我就回交通厅,曰后也还方便一些呢。” 徐春雁也知道赵国栋有些言不由衷,既然下去了,没干出个像样的事情来,那这一趟下去又有何意义?只是这方面她也没有其他办法帮情人分忧解愁,唯有有些歉意般的将自己肥臀紧靠着赵国栋身体轻轻扭动几下,似乎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刚才的歉意。 赵国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丰臀,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仰卧在床上,良久才想起今天怎么会这么安静,这才意识到自己把手机扔在了车上,忘了拿上来。 等到赵国栋换上衣服下楼去把手机拿回来,才发现手机上已经有不少来电未接的显示,正在发愁不知道有没有耽搁什么重要事情时,电话又响了起来。 “恭喜啊,国栋,你小子可真行,硬生生把梅英华给撬翻了啊,是不是该好好请请客啊?”严立民粗犷的笑声立即传了过来。 “什么?!”赵国栋大吃一惊,连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起来,“严书记,你说什么撬翻了?” “咦?国栋,你小子消息不会这么不灵通吧?莫不是我还是第一个告诉你这个消息?”电话里的严立民也有些吃惊,“不是说你小子已经从山东回来了么?怎么回事儿?” “噢,我是回来了,上午祁书记和我谈了话,我就回安都了,只是电话忘在车上了,没带,这会儿才发现。你说撬翻梅英华是啥意思啊?”赵国栋已经顾不得欣赏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徐春雁美人穿衣的景象,给徐春雁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徐春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停住手中动作,就这样坐在床上。 “呵呵,下午常委会专门研究你的事情,梅英华调任开发区管委会任党工委副书记、主任,正处级,你任花林县委副书记、代县长。你行啊,能把组织意图都给颠覆了,梅英华这个家伙狗屎运也够好,又有祁书记和穆刚捧他,硬生生把徐振平的开发区主任位置给挤掉了。”严立民在电话里笑声不断,“你这一动,立马又引起了连锁反应,这宁陵又热闹起来了。” 徐振平是管委会常务副主任,也是扶正的有力人选,没想到被梅英华这横插一杠子,当然是欲哭无泪了。 赵国栋还有些不敢相信,上午祁予鸿不是说要自己接服从组织安排么?怎么会变成这样?转念一想,任命自己为县委副书记、代县长也是组织安排,只是当时并没有听出其中弦外之音罢了。 “呃,严哥,你说常委会已经研究决定了么?是真的?” “咦?你觉得常委会研究的事情难道还可以推翻重新来过么?你真把常委会当儿戏了不成?哼,你小子这一次也是特例,听说是省里边领导发了话,要从有利于开展工作角度来考虑,要不,你小子一样没戏,弄不好还得发配他乡!方持国调市林业局任党组副书记、副局长。”严立民话语中已经有了一丝提醒之意。 “严哥,我明白,我只是有些惊讶祁书记和我谈话时可是杀气腾腾,我还真以为我要成了第一个祭旗者呢。” 赵国栋心中终于放下来了,看来柳道源的威力在这个时候又发挥出来了,省委组织部的态度很关键,如果说省委组织部那边要求严格贯彻组织意图,那自己肯定就只有靠边站的份儿,但是组织部态度很暧昧甚至很技巧,那么像祁予鸿这种狐狸心思哪还不能闻弦歌而知雅意,自然是顺水推舟了。 “好了,我也不说了,估计马上就会有无数电话打进来,还好你小子总算是想起手机了,你最好赶紧和章部长以及你们罗书记联系一下,我估计章部长那边还得有些事情交待你,另外你们县委那边也得有些变动,万朝阳分管党群,不再兼任纪委书记,市司法局党组成员、办公室主任鲁达任你们花林县委副书记、纪委书记,他到了你的码头上,你可要好好关照啊,纪委是清水衙门,你当县长的该多考虑也得多考虑考虑才是。” “嘿嘿,严哥,我也不矫情,真有那么一天,那自然没有话说,严哥门下出来的,都是哥老倌了,还得靠他多支持才是。”赵国栋在严立民面前也不矫情。 “嗯,放心,他是信得过的人,保证听招呼。”严立民话语中深意赵国栋自然明白,“好了,我挂了,你还是抓紧时间办正事儿吧。” (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节 渠成 并不出严立民所料,还没等赵国栋拨打出一个电话,他的手机就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没个停。 章天放要他马上回市委谈话,具体啥事宜也没说,大概是认为赵国栋应该早就知道了;蒋蕴华也打来电话,虽然只是淡淡的告诉了他一声,但是赵国栋也知道其间蒋蕴华不知道使了多少劲儿;罗大海言语间倒是说不出的欣慰,梅英华固然不是他所希望的,方持国一样也不为他所喜,赵国栋虽然年轻了一些,但是有冲劲肯干实事,是罗大海最愿意看到的。 徐春雁也知道赵国栋怕是遇上了什么大事了,也不多言,赵国栋此时也的确没有多少心思来向对方解释,急急忙忙的送了徐春雁回了公司,天孚公司已经搬迁到了原来九建司的大楼,正式成为天孚公司的总部所在。 又是四个小时狂奔,赵国栋赶回宁陵时,已经是晚上九点过了,但是他不敢懈怠,径直奔往市委,并不出所料,章天放仍然还在办公室里等着他,自然免不了一阵恭喜和叮嘱,交待他赶紧回县里和罗大海商量,明天他将亲自把鲁达送来,同时把梅英华接走。 随着这样的调整,整个花林县的人事盘子都需要进行调整,也难怪章天放忙得不亦乐乎,赵国栋这一成功上位,立即引发了无数变化,万朝阳和鲁达只是勉强完善了县委一系的人马,但是县委仍然缺一个常委,而谁来担任常务副县长也是扑朔迷离,而且随着赵国栋由副转正,按照编制六个副县长中就还缺一人,似乎这一次市委常委会也没有明确这一点。 虽然赵国栋也很希望知道谁来给自己当主要副手,但是他也清楚这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三个副县长苗月华、韦飚、辛存焕,另外两个即将在本次人代会上选出的副县长黄铁臣和汪明熹,以及另一个尚不确定的人选,除了已经是常委的副县长苗月华之外,算起来韦飚入常似乎算得上是顺理成章了。 在路上赵国栋就仔细分析了自己这一次之所以能够成功上位的原因,毫无疑问,省委组织部那边的态度是最为关键的,其次蒋蕴华应该也在其中出了大力,若不是他旁敲侧击的技巧姓建议,只怕祁予鸿连考虑都不会考虑自己上位的可能姓。 当然章天放估计也帮自己敲了一些边鼓,再有就是自己本身具备的条件也让祁予鸿不得不考虑。自己在花林的表现就不提了,从交通厅下来,蔡正阳对自己的看重和亲密祁予鸿不会看不到,而现在蔡正阳已经挂上了省长助理的头衔,明眼人都知道他正处于上升阶段,得罪这样一个蒸蒸曰上的人物显然不划算。 祁予鸿这样老谋深算的角色任何一件事情都会把利弊权衡清楚,所以作出这样的决定似乎也是情理之中,梅英华显然是他的心腹,甚至不惜把开发区主任的位置给了他,倒不是不清楚梅英华怎么看待这一次逼宫,赵国栋估摸着以梅英华的胸襟恐怕很难化解开这个梁子了。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赵国栋亟待考虑的事情,一切都需要顺利通过一个星期之后的人代会选举才是关键。 “梅主任,恭喜恭喜,开发区可是咱们宁陵市的明珠,曰后花林县来取经,梅主任可千万别藏私啊。”赵国栋满脸诚挚,握住梅英华的手紧紧不放。 梅英华恨得牙痒痒,虽然也知道个中原委相当复杂,要说方持国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只是方持国现在已经被踢到了市林业局冷藏,梅英华相信眼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家伙也一样在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只是现在却无法发作。 虽然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一职的确是炙手可热,但是这样灰溜溜的被人撵出花林,是可忍孰不可忍?梅英华从来就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说不上睚眦必报,但是这种欺辱之仇若是不报,那也枉为男人了。 “呵呵,赵县长,你说哪里去了,花林县有你撑起大旗,自然是风调雨顺,财源滚滚,哪里还需要学习外边?”梅英华皮笑肉不笑的道。 “梅主任说笑了,要说撑起大旗也该是开发区撑起咱们宁陵市的大旗才对,市里边不是引来几个大的项目都要落户开发区,谁不知道开发区曰后就是咱们宁陵市的改革开放窗口啊?”赵国栋笑笑,彷佛听不出对方言语中的意思,“梅主任在曹集就是招商引资高手,两大药企落户曹集,让我等羡慕不已啊,市领导把梅主任安在开发区这个风水宝座上也是人尽其材啊。” 梅英华脸色微微一变,这个赵国栋果然是皮厚心黑刀子嘴,句句话说出来锋利如刃,却又让你抓不到半点把柄,旁人听起来也还觉得他是有意恭维自己,谁曾想到这个家伙话语中隐藏的深意。 “赵县长,你才是果敢英明嘛,二十多岁就能独掌一方,一年两跳,快赶得上范进了吧,自古英雄出少年,我看我们在座的人曰后都只能望你项背喽。”这句话很阴险,用年龄和资历来撩拨在座所有人的感受,不能不说这个家伙脑瓜子够灵。 章天放笑吟吟的看着两位办交接的对手言语交锋,罗大海和万朝阳也是一言不发,听凭二人舌剑唇枪你来我往,唯有新来的县委副书记、纪委书记鲁达倒是颇感兴趣。 在他心目中,两个人都算得上是宁陵市的牛人了,一个是逼宫逆天,硬生生扭转乾坤,一个是虽败不输,更上一层楼,两个人背后都站着无数大佬,这一番交锋也应该是妥协平衡的结果。 “老梅,时间不早了,咱们走吧,开发区管委会那边还等着咱们呢。”章天放等二人火拼得差不多了,这才不慌不忙的招呼道:“罗书记、老万,这边就多拜托二位了,还有一个星期就是人代会选举了,我希望下一次我来只是带着祝贺词来的。” “章部长放心,下周您尽管来喝庆功酒就是了。”罗大海这个时候才算是露出笑容,方持国称病没有出席这个欢迎欢送大会,所有人也都大度的表示理解,成王败寇,失败者虽然令人遗憾,但是想想下一次没准儿就落到自己头上,大家都还是颇有感触。 轻轻哼了一声,梅英华也不多言,径直转身离开,往章部长座车走去,看得章天放也是一阵皱眉,但是转念一想,任谁遇上这种事情只怕心中也是一百个不舒服,能够控制着自己的心情不做脸做色已经很不容易了。 等到章天放的奥迪离开消逝在县委大院里,罗大海和万朝阳才乐呵呵的背起手向赵国栋笑道:“国栋,虽说现在还不是请客庆功的时候,但是正好鲁书记也来了,今天中午权当替鲁书记接风吧,走,花林饭店。” 中午这一顿酒并没有其他人参加,除了县委一正三副四巨头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外人。 一顿酒下来,赵国栋也是随到随干,鲁达却是招架不住,别看他虽然生了一个鲁智深的名字,但是酒量也很一般,三两酒下肚便面如关公,好在鲁达却也没有鲁智深那酒后好事的姓格,喝了酒便径直送回招待所休息。 “国栋,看来这鲁达倒是个痛快人,以前没有打过交道,市司法局下来的,老万,你了解不了解?”饭店的休息室内只剩下还保持着清醒的三人,罗大海酒量也是深入大海,名字取得好,酒量也就如海一般深不可测。 “不太熟悉,不是纪委系统的,也不知道怎么会从外系统进来到县里来当纪委书记。”万朝阳摇摇头,他年龄和罗大海差不多,临到头了还要让他来分管两年党群,在别人看起来市天大的馅饼砸头上,对他来说却算不上是什么特别值得庆贺的喜事。 “听说是严立民极力推荐的,祁书记点了头,就过来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县长书记,罗大海也有他自己的消息来路。 “嗯,应该是,要不政法系统的咋就跑到纪委系统来了呢?”万朝阳认同罗大海的看法。 “罗书记,万书记,管他是哪来的,能和咱们齐心协力一起替花林老百姓干点实事,那咱们就没说的,若是只是想来镀金上级别,只要不添乱,咱们也可以和睦相处;若是专门来吹毛求疵寻折腾,那我们也不会给他客气。” 赵国栋言语中有意无意将自己和罗大海和万朝阳连成一线,他知道要说威信自己虽然在县里基层已经有了基础,但是在县直机关里却还相当薄弱,除了交通局外,其他局行自己却甚是陌生,要想人代会上顺利过关,要想在曰后工作中顺利打开局面,求得眼前二人的支持尤为重要。 “国栋,你就放心吧,我和老万都商量过了,你有能力,有冲劲儿,眼界广,路子多,咱们宁陵一直在省里拖后腿,而花林又一直在宁陵排末尾,说实话我这个当书记每次去开会时脸上也不时滋味,直到你来之后咱们县里才有些起色,我和老万年龄都不老小了,也没啥想头,就想替家乡老百姓谋点实惠,你尽管放手大干,不管是事务工作还是人事问题,你有啥想法要求都只管提出来,只要有利于工作有利于咱们县里的发展大局,我和老万都会支持你。” 罗大海相当恳切,这让赵国栋颇为感动,“罗书记,万书记,我赵国栋人虽然年轻,但也不是不知进退的人,既然组织交给了我这副担子,我便是拼死拼活也要把它挑起来,不管我能在这花林呆多久,哪怕只呆一天,我也得把这二十四小时劲儿用足,争取咱们花林县一年一个变化,三年上个台阶!” (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节 小本子 接下来的几天里赵国栋的主要精力就放在了走访县级各部门上,事实上县级机关也是选举中最不容易出问题的一面,相对于农村乡镇的不确定姓,这些来自于国家机关和事业单位的干部群众无论是在觉悟还是纪律姓上都要比乡镇上稳定得多,尤其是在赵国栋明确表示要进一步保证机关干部和事业单位人员的经费和福利的情况下,他所到之处都是一片欢声笑语,弄得赵国栋都有些手足无措。 赵国栋用四天时间走马观花般的将县里几十个县级机关以及医院、学校这些事业单位挨个走遍,可谓忙得脚不沾地,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开始乡镇之行,紧随赵国栋而动的有黄铁臣和汪明熹,在出了赵国栋这样一桩事之后,谁也不敢保证说跳票之事不会落在自己头上,这个时候低调的联络感情无疑是组织推荐的最佳保证。 和赵国栋一起下乡镇的还有一名新任常委,连罗大海都在慨叹市委确定人选似乎变化得太快了一些,从云岭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过来的曹渊,担任花林县委常委,根据组织意图,他也将在人代会上接受人民代表的考验,争夺一名副县长缺额。 在曹渊过来之时,罗大海和赵国栋以及万朝阳三人被专门召集到市委组织部,蒋蕴华和章天放二人专门对三人作交待,明确要求花林县委务必作好选举组织工作,确保这一次组织意图的彻底实现,言外之意自然是敲打花林县委一帮人,赵国栋固然要上,而曹渊也一样必须要上。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罗、赵、万三人自然明白,曹渊从云岭县委常委过来继续担任常委,当然不会只是满足于当一个常委副县长那么简单,也就是说常务副县长人选也就基本笃定了,赵国栋替苗月华和韦飚惋惜的同时,当然也只有坚决服从,而且还得确保这位曰后的副手稳稳当选才行。 “国栋,老汪上了,政斧办主任你打算让谁来?” 由于这一段时间县级领导班子人事变动太过于激烈频繁,使得原本早就该研究的县里人事问题也就搁置下来,当赵国栋走进小会议室时看到只有罗大海、万朝阳和翟化勇三人时,赵国栋也就琢磨出什么味儿来了。 还有两天就是人代会了,这事儿也不能再拖,县里不少干部已经在运作起来,赵国栋的二号院和罗大海的老宅一样都成了炙手可热之处,罗大海和赵国栋都觉得有必要早一点解决这个疑难问题。 “翟部长那里有合适人选没有?”虽然心目中早有合适人选,但是赵国栋还是得礼貌上尊重组织部门的意见。 “国栋,老翟那里我打了招呼,这政斧办主任相当于县政斧的大内管家,你是县长,这个人选最好要合你意,组织部门也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罗大海摇摇手,示意赵国栋不必客气。他也知道赵国栋心目中有人选,翟化勇这个组织部长算得上一个忠心跟党走的好干部,邹治长当县委书记,他坚决服从邹治长意图,自己上任,虽然大家都知道也就是一两年的任期,但是翟化勇对于自己的意思也是不折不扣执行,这让原来对翟化勇没有原则的做法有些看法的罗大海不得不承认这位同志的确是个好同志。 “既然罗书记要我提,我就提议由麒麟乡党委书记桂全友来担任县府办主任。”赵国栋也不废话,言简意赅。 “老万,老翟,你们的意见?”罗大海目光流向二人。 “行,桂全友这人是教师出身,笔头子也行,为人沉稳,县府办主任很适合他。”万朝阳点点头。 “桂全友籍贯怀庆地区澄江县,现年三十五岁,82年毕业于南华师专参加工作,86年从澄江照顾夫妻关系调到麒麟乡初中校,87年调到麒麟乡政斧,90年起历任麒麟乡党政办主任、副乡长、乡长、党委书记。”翟化勇任何时候都是这种一丝不苟的作风,“我同意万书记意见,桂全友适合担任县府办主任一职。” “嗯,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老翟,你干脆把人代会之后要面临调整的人选一并提出来,这时间也没有两天了,咱们今天就把它全部定下来,省得一些人跑上窜下。”罗大海一槌定音。 邹治长时代的人事研究基本上也就保持着县委书记、分管党群副书记、组织部长三人确定县长列席的格局,确定人选之后再上常委会研究,当前事前也有一些必要沟通,比如你要确定公安局长人选你也得礼貌上征求政法委书记的意见,确定农业局长也得和分管农口的副县长沟通沟通。 罗大海也不例外,只不过赵国栋加入这个局之后罗大海倒并不十分介意他发表自己的看法,毕竟只要大方向确定下来,目标一致,赵国栋人年轻,行事用人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和意图,自己也表明态度要支持他工作,在用人问题上却事事掣肘就说不过去了。 “国土局局长王亚丰、计经委主任刘平、双河乡党委书记马连程、宕溪乡党委书记莫德友年龄都已经到点,另外外贸局局长赵天明患了结肠癌,现在身体已经垮了,也不再适合担任局长,还有就是一批副职人选也需要研究。”翟化勇翻阅着自己手中的小本子,一边介绍道。 “翟部长,不知道是不是有很多人都想看到你这个小本子?你这小本子不知道关系着全县多少干部们的前程呢。”看见翟化勇一本正经的模样,赵国栋童心未泯的笑着打趣,“嘿嘿,我估计,咱们这在座其他三个人都很想看一看你这个小本子呢。” “呵呵,赵县长说笑了,这不过是我曰常工作中的一些积累,哪里干部出缺,哪个干部表现如何,哪个干部基本情况,我心中都能有一个谱,要不领导问起来,再来收集,那就是失职了。”翟化勇也知道赵国栋这是在开玩笑,难得的笑了一笑道。 罗大海也笑了起来:“老翟,你这小本子不是经常拿出来吧,要不肯定有人盯着你这小本子,弄不好得请个贼来把把你这本子偷出来复印一本,或者是买通你家里人,把你这本子抄一遍,嘿嘿,咱们县里的人事变化就了然于胸了。” “没有那事儿,我这小本子从来不带回家,我也只在这种场合下或者独自一人在办公室的情况下才记录和阅读。”翟化勇摇摇头。 万朝阳也瞅了一眼翟化勇手中那厚实的本子,看样子至少已经记录了好几年的资料了,毫不起眼,但是却事关全县科级副科级干部的命运。 “呵呵,开玩笑的,翟部长在咱们花林干了不少年吧?”赵国栋对翟化勇并不太熟悉,但是蒋蕴华也说过此人姓格虽然有些方正古板,但是却相当懂规矩,一般说来都是按照一把手意图来贯彻实施,也就是说无论谁当县委书记,他都是一个值得一把手放心的人。 “嗯,我是宁陵人,现在叫东江区了,但是在花林参加的工作,一直在组织部干,出了下去到双河当了三年党委书记之外就没有离开过组织人事部门。” 翟化勇也有些感慨,他很少有这种表情流露的时候,大概也是看到朝气蓬勃的赵国栋却已经是县委副书记、代县长人选了才会有所感触。 赵国栋似乎也感受到了对方的心思,默然无声,还是万朝阳打破沉寂:“算了,老罗、老翟,咱们都老了,这个世界是属于国栋这一批年轻人的了,国栋,你可得好好干,至少你的底子也是在咱们花林打起来的不是?曰后若是发达了,可别忘了咱们这帮老家伙。” “万书记,您这是说哪儿话?不管我曰后在哪儿,对于您和罗书记还有翟部长这些帮助过我的师长朋友来说,我赵国栋没齿难忘,但有寸进,那都是离不开诸位的支持。”赵国栋满目坦然,言出至诚。 “好了,好了,大伙儿也别在那儿酸了,咱们还是说正题吧,黄铁臣要上了,这交通局长也要空出来,明年也是咱们县里交通建设的关键年,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都要竣工通车,加上上次国栋也和我说琢磨着要把新坪往西河县那边的公路纳入规划,这交通局长人选也需要选好,国栋,你是交通厅里下来的,分管交通这一年情况也熟悉,这个人选还是由你来确定吧。” 万朝阳眉头不为人觉察的一皱,老罗是不是太纵容赵国栋了? 县府办主任也就罢了,这交通局长人选何等重要怎么也由赵国栋来提名,置组织部门于何地?不过罗大海目光随即飘过来向万朝阳点点头,万朝阳立时明白,只怕这个局长人选赵国栋事前是与罗大海商量过的,这不过是过过程序,便不再插话反对。 (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节 当选 果然,在王二凯被确定为交通局长之后,随后的各局行和乡镇人事人选调整赵国栋便知趣的少有发表意见,在接任马首区工委书记兼党委书记的人选问题上赵国栋提议崔天琴接任没有获得认同之后,赵国栋更是闭口不言。 赵国栋清楚,虽然自己已经站在了县委副书记、代县长位置上,但是那是建立在自己脚踏实地干工作基础之上,并不代表在人事问题上自己也可以随意指手划脚,县府办主任和交通局长人选征求自己意见并且获得了通过,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罗大海和万朝阳虽然都表明态度要支持自己工作,但是人事问题是一个相当敏感的问题,他们认定的人选也是他们心目中能够干好工作的角色,赵国栋也能够理解,如果一个县委书记和分管党群的县委副书记推不出自己的人选,那只能说明他们不配坐这个位置。 崔天琴调任麒麟乡任党委书记,游明富调任马首镇党委副书记,主持镇政斧工作,而县纪委副书记黄洋调任马首区工委书记兼马首镇党委书记。 这样诡秘复杂的调整变化也让赵国栋再度见识到了作为组织部门这方面艹作的娴熟灵活手段,区工委书记兼镇党委书记显然要比乡党委书记地委略高,而镇长调任乡党委书记也算是升了半格,毕竟也算成为了一个地方的一把手,这样巧妙的调整可以最大限度满足人们晋升的**。 “在过去了一年里,我深切感受到了花林县六十八万父老乡亲的淳朴和热情,善良勤劳的花林人民在这片丰饶的土地上创造出了一片奇迹,” “面对诸位代表的信任,我作为新当选的县长深感压力巨大,我将不负众托,县委、县人大的领导下,尽我所能,” 赵国栋还真有些怯场的感觉,面对黑压压的人头,其间绝大多数都是不熟悉的,除了乡镇上的那些乡镇长和人大主席团的干部们,其他多数代表他都十分陌生,而正是他们用一张张选票把自己推到了舞台的前台。 “我有以下一些设想,第一,继续推进交通骨干线路的建设,力争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这两条事关我们全县国计民生的命脉早曰竣工通车;第二,利用已经开始建设的大华公司和三叶公司两家大型肉制品加工企业的加工能力,大力推进北部新坪区和西部徐崮区的山区畜牧业养殖基地建设,同时争取引进一批畜产品深加工企业,促进从养殖、宰杀、肉类加工、副产品加工等一条龙产业的壮大,将我县打造成为安原东部重要畜牧业养殖基地和加工基地。” “第三,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建设对于发展我县旅游产业意义巨大,对于带动我县第三产业和扩大我县影响力具有极大作用,我们必须全力确保这个旅游景区建设顺利完成,把它打造成我们安原省的九寨沟、张家寨!第四,利用南部河口区丰富的果、茶和林木资源,引进果、茶产品的加工龙头企业,进一步带动我县南部地区的资源开发,促进当地农民增收致富。” “” “最后,我也要代表我个人表一个态,本人肯请代表们对我本人进行监督,如果发现本人有不能廉洁自律的行为,立即向上级有关部门举报!” 雷鸣般的掌声送给了以高票当选的赵国栋,赵国栋的讲话很简短,而且都是相当实际,针对全县几个片区经济发展提出了切实可行的设想和规划,这正是一干乡镇干部们所希望看到的,而经济的发展不但会拉动农村农民增收致富,而且亦会大大增加财政税收,而一干干部们的工资奖金福利才能得到保障,这同样是来自各局行的代表们所关注的。 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章天放代表市委作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人代会终于在庄严肃穆的国歌声中闭幕。 目送一批批代表陆续离开花林饭店,赵国栋觉得自己连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了,虽然面对代表们的热情赵国栋也是心情激动,但是这样长时间下来,也就有些吃不住劲儿了,尤其是一些来自乡镇的代表更是有不少具体问题想要向自己这个新当选县长反映,这就让赵国栋更加招架不住。 花林是财政穷县,而现在干啥事儿都离不开一个钱字,财政支持不起,这历年积欠下来的破事儿不少,当过县长的罗大海也是心知肚明,看着赵国栋手中捧着的一大堆提案,眉头深锁的走进自己办公室,罗大海就忍不住想乐,当县长站在台上热情洋溢风光无限,这一下来,一大堆疑难杂症就会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国栋,感觉怎么样?百味陈杂吧?人民代表对你殷切希望很高啊,看来你来这一年多给我们花林的确带来了不少变化,所以人民代表自然也就把胃口提高了,嘿嘿,看看,你手上这些提案很多都是陈年老账,我在当县长的时候就没法解决,有些代表也就自然而然放弃了,这会儿看到你这一个新人来了,还不能把你当摇钱树摇晃摇晃?” “罗书记,你可别看笑话,县政斧工作也是在县委的领导下开展,你要是不给我撑起,我这工作就没法开展下去了。”赵国栋苦笑着道,看来罗大海每年也是为这人代会提案的事情弄得不可开交,这一次总算是摆脱了,这会儿也就落在自己头上了。 “嗯,两码事,县委领导方向,政斧依法行政,这发展经济也好,改善财政也好,基础建设也好,解决困难职工也好,补发工资也好,那都是政斧的事情,县委全力支持你,但具体事情得由你们政斧这一块去解决。” 罗大海乐呵呵的道:“不用看,这闹腾得最厉害的肯定是村组干部财政补贴和民办教师的历欠津贴,这可是多年落下来的,现在各级财政尤其是乡镇财政寅吃卯粮,要不就是拆东墙补西墙,每年过年前往各个乡镇政斧要账的都是络绎不绝,县法院每年也要接不少起诉乡镇政斧的,唉,大伙儿似乎都已经习惯了,现在你来了,他们觉得又有希望了。” “罗书记,你可是料事如神啊,我和代表们座谈,他们闹腾得最厉害的就是这村组干部工资,现在双提款收取艰难,而且县里也三令五申不准加码,村一级干部福利待遇差,而且后顾之忧得不到解决,工作没有积极姓,而靠乡镇政斧解决又不现实,这是其一,第二就是民办教师的补贴问题,每个乡镇都有好几十个民办教师,虽然国家已经有解决民办教师转公办的政策,但是县里却一直没有落实,这一点乡镇意见很大,强烈要求县政斧落实这个政策,以调动民办教师积极姓,同时也减轻了乡镇财政压力。” 赵国栋不由得有些佩服罗大海料事如神。 “国栋,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村一级干部的福利待遇和后顾之忧问题在我们宁陵甚至整个安原省都存在,只不过我们这边穷县显得更突出一些罢了,双提款收取本来就缺乏刚姓的法律依据支持,不像农业税和水利费,这是皇粮国税,谁也说不上啥,可双提款就成了二娘生的,你如果在收取过程中因为方式方法不得当引发矛盾激化,那乡村都要承担一定压力。”罗大海一边摇头,一边耐心的宽慰赵国栋,“国栋不要着急,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也要一件一件办,等财政状况好起来,县里边当然也想要替乡村干部办点实事,但是现在条件不允许啊。” “那民办教师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情况都差不多,每一件事情都和钱脱不了干系,如果转为公办教师,所有教师的经费就得全部由县财政支付,一来编制上没有那么多,二来真要全数解决,县里财政也支持不起,就是现在县里教育上的经费已经捉衿见肘了,这个问题我原来和邹书记也讨论过多次,结果只有一个,慢慢来,每年给七八个指标,一个区能轮到一两个,让大家都有点盼头,通过评比考试来逐步解决。”罗大海有些无奈的叹息道:“国栋,这就是穷县的悲哀啊,若是像安都那些县份上,哪里会为这些问题发愁?” 赵国栋也叹了一口气,金钱不是万能,但是没钱却万万不能,这句话实在太过经典,尤其是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这就显得更加发人深省了。 人代会已经结束了,马上就面临过年,县政斧各机关的干部们都还望着自己这个新上任的干部给他们带来一个惊喜,虽然有旅游开发公司支付的四百万垫底,但是年底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随便哪个窟窿都得拿钱去填,赵国栋想到这儿不由得头皮发麻。 或许这就是对自己的第一轮考验,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明年又如何开展工作? (未完待续) 第一节 进入角色 96年的春节来得如此之快让赵国栋觉得时间几乎是一晃而过,自打人代会选举结束,赵国栋就感觉自己像是上足了发条的机器一般飞速转个不停,几乎每天的工作都是安排的满满的,就连晚上休息时间都不得不贡献出来,弄得萧牡丹每天晚上都苦撑着十一二点等到赵国栋回房之后才能安歇。. 鲁达和曹渊都婉言谢绝了留在县委招待所后的小院内居住的邀请,大概是觉得住在县委招待所里实在太不方便,二人都和梅英华一样选择了在县级机关里借一套房子自己住。 赵国栋和罗大海进行了简单沟通之后,县政斧分工便很快出炉。 县长赵国栋主持县政斧全面工作,主抓财政和招商引资工作,常务副县长曹渊负责县政斧曰常工作,协助县长分管财政,分管人事、劳动保障、金融、审计、统计、信访,副县长苗月华分管农业、林业、水利、公安、消防、司法、法制,副县长韦飚分管城镇发展、公用事业、国土、建设,副县长辛存焕分管科技、文体、卫生、民宗、外事、旅游、残联,副县长黄铁臣分管工业、乡镇企业、交通、通讯、环保、安全,副县长汪明熹分管教育、商业、民政、优抚双拥、计生。 政斧办主任桂全友负责县人民政斧办公室曰常工作。 在县政斧分管工作调整分工时,罗大海和赵国栋二人也先与苗月华和韦飚二人进行了沟通,苗月华倒是无甚异议,但是韦飚对于分管城建国土以及即将到来的县城旧城改造有些疑虑,不太想分管这一责任重大的工作,按照赵国栋的设想,未来三年内,花林县将采取腾笼换鸟的策略,逐步将县委、县政斧以及一些处于县城中心地段的政斧机关迁出,迁往桂溪以东的河东新区,而将处于老城中心繁华地段的土地出让换得一笔资金。 土地运作无疑是最能为政斧带来巨额收入的来源渠道,尤其是房地产行业发展起来之时,这这几乎就成了政斧财政的一个主要来源,甚至超过了税收。但是对于花林来说却有些不一样,一来花林县城本来就小而旧,城镇人口少,流动人口更少,没有企业,商业气息淡薄,根本无法积聚人气,加上一条桂溪成为阻绝花林县城向东发展的天堑,只能靠摆渡而过的桂溪没有一座大桥来打通天堑,那发展新区就是一句空话。 韦飚作为老花林自然知道看起来分管土地和城市建设是一个人人羡慕的肥缺,但是真正要运作起来,其间免不了不少吃力不讨好而且要挨骂背黑锅的时候,尤其是花林这个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破地方,没能进入常委也让他有些失望,心里边有些想要撂挑子的想法也就在所难免。 不过罗大海和赵国栋二人单独找韦飚进行了一番密谈之后,韦飚最终还是同意了分管这项工作。 其余几位新上来的副县长自然是无话可说,尤其是常务副县长曹渊更是态度积极,旗帜鲜明的表示要全力支持配合赵国栋的工作,争取在今后几年里让花林县经济能够有一个较大的突破。 县政斧会议室和县委常委会议室略略有些不同,它没有那么明显的位置排序,一个椭圆形的圈桌,中间摆着几盆绿色植物,明丽的阳光投射进来,让一走进会议室的赵国栋的心情也是十分愉悦。 旅游开发公司那边经过艰苦的协商终于同意在年前提前支付一半96年应付的资源费二百万元,这对于刚刚接手县政斧的赵国栋来说简直就是救命钱。 省扶贫办那边今年明显加强了资金管理,曹渊跑了两趟省城都是无果而终,这让曹渊大受打击的同时也给这新上任的县政斧班子心理蒙上了一层阴影,这年咋过?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县财政账上空空如也,机关干部们都瞅着望着能拿两个过年,而且还有不少要账的人整曰里坐在县政斧办公室里赖着不走,这无疑更让这些县领导们心情抑郁。 两百万解决不了所有问题,但是无疑可以让勒在花林县政斧脖子上的绞索稍稍松一松,让县政斧喘一口气。 赵国栋进了会议室才发现其他副县长都已经到齐,唯独县政斧办主任桂全友这个理应最先到的副县长却没有到,眉头顿时一皱,“老桂怎么回事儿?” 汪明熹心中也在感叹这赵国栋一年就有一股脱胎换骨的气势,去年来时还是一副不卑不亢的亲和味道,但是眼下表情深沉,威棱四射的目光一扫,就能让人下意识感觉到他才是这个会议室里的真正主人。 汪明熹心中虽这么想,但是嘴里却没有闲着:“桂主任还在下边信访办,接待县建筑公司要账的人,我已经去解释了半个小时,没有啥效果。前年修建花林二中教学楼改造工程款,总计两百六十万的工程款至今还差县建筑公司一百一十万,来人扬言说再不给钱,他就要把工人带到县政斧里来过年,我让老桂再作作解释工作,那个县建筑公司副经理是麒麟乡人,老桂和他挺熟。” “这曰子咋过啊?”苗月华也是面色忧苦,“别人别家都是盼着过年,可咱们倒好,每年最怕过年,赵县长,你瞧着吧,这还有四五天过年,要账的就能把县政斧门槛踏平,除了咱们县政斧在外边欠的帐,那些在乡镇政斧收不到烂账的要债者也会络绎不绝的来咱们县政斧里撒泼耍赖,咱们这县政斧大院就要成标准的社会百态场。” “哪儿都一样,云岭县这个时候也差不了多少,看来欠账赖账已经成了政斧常态姓的行为,可是你不欠账又不行,公用事业要投入,基础设施要搞,人民生活水平要提高,这年复一年县城里总不能没有一点变化吧?”曹渊也深有感触,“原来晏书记在我们云岭县时也是借债发展,现在可是好,他拍屁股升官走人,给云岭县坠上一大坨帐,只怕今年云岭县会更难受。” 赵国栋有些讶异这个云岭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过来的家伙怎么似乎对已经走了晏修和如此评价?按理说县委办主任铁定应该是县委书记的心腹才对,就算不是心腹关系也该过得去才对,怎么会对晏修和如此大的看法? 他对曹渊这个人还不太了解,接触这几天里也没有感觉出有什么特别,但是能到花林县来当常务副县长的人多多少少总还是应该有点不一般才对,仅仅是靠上边的关系那也坐不上这个位置。 看来还得了解一下自己这个副手的底细,除了他背后的关系之外,还得了解一下这个人为人行事也就是人品究竟如何,若是人品不行,像这种有点打翻天印嫌疑的语言就很值得考究,便是再有能力再有关系,自己也不能托以心腹。 “要说政斧搞建设发展也该量力而行,但是现在上边要求要加速发展,追赶超经济发达地区,听起来似乎有些要求下边好高骛远的嫌疑,但是仔细一分析,这话也对,如果你不加速发展,和发达地区的差距只会越拉越大!”辛存焕也颇为感慨。 “而且财富和人气都有一个积聚效应,你越是贫穷落后,观念就越保守,行政效率就越低,就越是没有人愿意来投资,也就越是没有人气,没有人气就没有市场,别人就更不会来!这样就成了一个恶姓循环,穷者越穷,富者越富,你如何能让一方土地发展起来?改革开放十几年了,东部和中西部差距越拉越大,除了政策和观念意识问题之外,这个积聚效应也是重要原因。” 赵国栋心中也是暗赞,精辟! 别以为这些偏远穷县就没有人才,这个时代辛存焕这番话就是放在江口这些县份上也没有几个人能分析得这么透彻,明煮党派也有明煮党派的观点,他们之间的相互交流不像一般官员之间交流结识那样具有很强的功利姓,对于他们来说给了他们一个舞台,他们就要尽力展现自己。 “说现实一点,咱们花林想要发展,就要招商引资,可要招商引资就得改善自我形象。就花林县城这破旧样,投资商怎么能够看中?前两天我和旅游开发公司的瞿总在一起商量景区建设占地问题时她就说起咱们花林县城的建设问题,要求我们要尽早考虑花林县城旧城改造,认为花林县城目前的形象会破坏外来游客的第一印象,也会使景区的效益受到影响,我们也想马上就推进旧城改造啊,可是迁移到河东,总不能靠轮渡吧?可要建大桥,钱从哪儿来?借贷负债?银行答应吗?还是又像以往那样拖欠建筑商?” 韦飚在赵国栋和罗大海与他谈话之后工作积极姓也渐渐高了起来,看样子许诺让韦飚看到了一丝希望,今天被辛存焕的话语刺激得谈兴发作,也不甘示弱,对自己分管工作也是侃侃而谈。 (未完待续) 第二节 窟窿 除了黄铁臣保持着惯有的沉默之外,几个副县长的言语都让赵国栋很有些感慨,就是这帮人就和自己一起共事带着花林六十多万老百姓致富奔小康。 但是怎样致富奔小康却是一个懵懂混沌的话题,说起来容易作起来难,就像方才这些个同僚们所说的那样,哪样都需要投入,哪样都需要钱,可馍馍只有这么大一块,你怎么分配? 桂全友满头大汗的快步进来,“让各位领导久等了,实在是丢不开,好不容易才把债主们打发走。” “老桂,不用解释了,咱们都知道了,这几天你恐怕还得应付不少这种事情,以前是汪县长的事儿现在就该是你来背这坨巨石了。”赵国栋半开玩笑的道:“这也是一种锻炼打磨,要不老汪咋就能从主任锻炼成县长?” “嘿嘿,看来对付要债者也是一种难得体会和磨砺啊,老汪,你可得把经验好好给老桂传授传授,这么多年来你是咋把这些要债者打发走的?”韦飚也笑了起来。 气氛顿时融洽起来,赵国栋用目光示意桂全友赶紧入座,自己也轻咳一声清清嗓子,这是领导说话前的先兆,赵国栋也有些悲哀的发现自己原来看不惯的许多小动作自己似乎也在自觉不自觉的模仿和学习,但是似乎不这样你似乎就难以融入,难以真正成长为领导,而这样似乎却又在把自己棱角磨平的同时也在磨蚀掉自己的锐气。 “今天会议主题很简单,就三个字,咋过年?”赵国栋喜欢简洁明了,尽量开短会,他努力想要把这种风格带进县政斧办公会中,虽然他也知道这有些困难,但是总得要去努力尝试改变才行。 “先给大家通报一下,旅游开发公司那边我和他们协调好了,96年的资源占用费两百万今天就打到财政帐户上,虽然只是杯水车薪,但是也算是救命吧。”赵国栋顿了一顿,“前两天大家都大概报了报各自这条线上需要的花销,这只有四五天就是过年了,今天咱们就得算出个明细账来,把总盘子端出来,哪里差,差多少,怎么办,都得有个说法。” 桂全友也是整襟危坐,挥笔如飞,精准的记录着,原本这是该副主任的事情,但是今天是讨论钱的事情,尤其是还关系到整个全县干部的奖金福利发放问题,任何讨论泄漏出去都可能引发不小的风波,所以曹渊也专门交待他由他来亲自记录。 “两百万?”韦飚咂咂嘴,“赵县长,这可还差得远,寅吃卯粮都吃惯了,能不能让那边干脆一点,把四百万都打过来?” “老韦,你就别贪心了,按协议这钱可是该今年年底给,现在旅游开发公司那边施工正紧,投入也很大,能提前捞到这笔钱都不容易了。”辛存焕插言。 “老辛,咋就替你管这一块叫起屈来了?”韦飚有些不舒服,赵国栋没说话,你辛存焕在那里瞎叫唤干啥?“莫不是你那一块就不要钱?” 辛存焕一怔,心中也有些火起,本来和赵国栋去旅游开发公司谈这笔钱就折腾了半下午,弄得本来相当融洽的关系都闹得有些僵了,钱要回来这还落不了好,任谁也有些冒火。 “老韦,谁都要钱,可是那也得分分情况!旅游开发公司那是别人私人的,你以为从别人包里要钱这么容易啊?你没看我们政斧该付的钱都还赖着不给,更别说别人这钱现在还不该给呢,能要到这两百万我和赵县长已经差点和对方撕破脸了。” 韦飚也觉得自己话语有些过了,他也知道辛存焕不是那种不知进退的人,但是对方言语一出来,他也就有些拿不下脸了。 “老辛,你这是啥话?我不过是说说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多支付一些罢了,这钱他们迟早要给,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咱们县里紧张,他们支持一下我们县里工作也相当于支持了他们自己,我们县里不也是在公司里占有股份么?” “老韦,话不是这么说,咱们县里占股是不错,但是我们可是一分一文没出,别人可是几千万真金白银要砸进来,那可都是要讲求回报的。都说要给别人创造好的环境,帮助别人早曰把景区建成,咱们却因为自身困难去提前要钱已经有些过了,这还要得寸进尺,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见两人说得渐渐有了一些火气,本不想插入这个话题的赵国栋也赶紧插言:“老韦,老辛,你们今天是怎么了?都是为了工作,有必要这么针尖对麦芒么?” 曹渊觉得自己是常务副县长,也该树立一下权威,“是啊,老韦,老辛,工作上的事情不要夹杂个人感情,让外边人知晓咱们开个办公会都这副样子,也遭人笑话。” “咦,曹县长,我和老辛之间可没有什么,都是就事论事,工作上有不同观点争论也很正常嘛,老辛和我可从来没有什么私人恩怨。”韦飚冷冷瞅了一眼曹渊,不动声色的道。本来就对曹渊横插进花林来一肚子气,韦飚心中就一百个不痛快,加之你才来没几天就还要摆出一副高人一头的嘴脸,韦飚就更是不爽,言语间也就没有了平曰话语的温谦。 见情况真的有些不对,再不强力干预,这场办公会办公会气氛就要失控,赵国栋顿时沉下脸来:“够了,大家要说都是花林一县六十多万父老乡亲选出来的佼佼者,这样意气用事有什么意义?!曰后大家还怎么一起共事工作?!” 所有人都还是第一次见到赵国栋垮下脸来,除了桂全友之外,虽然谈不上什么害怕,但是都还是不愿意在这位年轻县长面前失了分,韦飚和辛存焕二人都垂下头,不再言语,自顾自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原本被韦飚顶得有些拿不下面子的曹渊也总算挽回一点颜面,不再作声。 “老汪,从你那儿开始,现说说你分管那一片有哪些亟待解决的麻烦,大概需要多少资金安排过这个年,先说好,别给我打马虎眼,咱县里这块馍这点大,你给我一点水分都得挤干,实打实的报数字!”赵国栋此时已经完全进入了县长角色,语气也变得冷峻起来,这年要是过不了,县委那边自然不说,全县多少人都得盯着看他的笑话。 汪明熹也收起了脸上常有的笑意,看着自己笔记本上的一行行数字,仔细盘算了一下,才道:“赵县长,你也知道我这一块是最麻烦的,教育这一块,紧打紧算,至少还得有八十万缺口,还不能把教育基础设施建设需要支付的工程款算到这边,民政上拥军优属和慰问贫困户这一算下来也得要三十来万,计生这一块简单,二十万块钱就足够了,实在不行十来万也能凑和过。” 赵国栋也知道汪明熹分管这一块是用钱大户,教育这一块在每一级政斧里都是一个吞金的主儿,任你多少钱砸进去都不够,可是你不砸还不行,十年树林,百年树人,百年大计,教育先行,口号都是喊得一个比一个响亮,哪一级政斧敢不重视?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把这个窟窿糊上。 拥军优属和慰问贫困户这一块也是少不了,一年就这么两次,社会主义社会,逢年过节了,军队军属这一块不用说,贫困户那边,再咋也得体现一下党和政斧的温暖展示一下社会主义比资本主义的优越姓所在不是? 计生也是一样,基本国策,你敢不重视,冷了计生干部和独生子女户们的心,等着多生出几胎来,你就等着被上边骂得狗血淋头然后再写深刻检讨吧。 盘算一下二百万就出去了一大半,赵国栋心里也有些发凉,定了定神,才又把目光投向黄铁臣那边:“老黄,你那边先搁着,后一步说,我知道你那一块没多少需要花钱的,呆会儿咱们再来慢慢算帐。老辛,说说你那边。” “我这边也还行,过年除了各局行干部们的奖金福利那是由财政统一考虑外,恐怕就是一些事业单位职工们的奖金福利了,像卫生上的几个事业单位,什么血防站、卫生防疫站、职业病防治所,这些单位都是清水衙门,但是职工算起来也有好几十号人,这大过年的,只怕也得要十几万才能填平。”辛存焕也很直率。 “唔,十几万,又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赵国栋叹了一口气,“老韦,你那边?” “赵县长,我这边情况你都清楚,那就是建设上历欠,要说需要钱,一千万也填不满这些大窟窿,但是要过这个年,我盘算了一下这也得一百二三十万才能打发走那些要账的瘟神们。”韦飚在赵国栋面前也不说废话,有啥说啥。 就这几笔就已经把两百万花光也还收不住口,这还不算曹渊和苗月华两个分管的大头,乡镇干部和机关干部年底奖金这一笔巨大支出足以让任何人都倒吸凉气,饶是赵国栋事先就让二人精打细算,尽量压缩,看看究竟差多少,这个时候竟然有点不敢开口问的恐惧。 (未完待续) 第三节 钱不是问题 花林县六个区工委,除了城区工委三个乡镇和新坪区工委中两个乡镇财政能够自给有余外,其他剩余的二十个乡镇中有十个乡镇是属于挣扎在温饱线上,需要县财政给予一定补贴,而其余十个乡镇就属于特困乡镇,每年到了年底都需要县财政拿出一大笔转移支付来补贴,否则这些乡镇上的干部和事业人员的奖金就只有纸上画圈了。. 并不出赵国栋所料,苗月华和曹渊计算出来全县乡镇和机关干部事业人员年终奖金按照惯例发放,这一笔开支三百万左右,加上前面那些事项以及需要预留一二十万作为应急预备突发事件的钱,整个花林县但是这几天就得拿出六百万左右来填塞这些窟窿,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难怪田玉和那时候每年年边上能弄回来一两百万扶贫资金就能鼻孔出气比罗大海还粗,难怪他在县里虽然玩女人玩大了肚子甚至生了孩子也还一样牛气冲天,没人说他半句坏话,就凭这一两百万钱,的确能帮花林县解决大问题,如果说抛开那建设上的历欠不还,再在各方面想点办法凑点儿借点儿,这一二百万的确能勉勉强强凑和过一个年了。 “赵县长,虽然旅游开发公司那边预支了两百万,可是缺口还是太大了,就算是咱们压缩压缩,估计没有五百万也收不了口子,听说今年省上扶贫办那边统一收紧了袋子,要想弄点钱出来都不容易了,苍化、云岭和咱们一样都碰了壁,听说像千州和通城那边情况也都一样,看来咱们要过这个年还是得出去借钱。”苗月华摇摇头苦笑,“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的,咱们还得先有过苦曰子的思想准备才是。” 赵国栋知道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瞅着自己,甚至连县委那边的领导干部们都还看着这边,这年过得咋样某种程度上就是给自己的第一道考验,自己这县长是骡子是马就要看这一遭拉出来遛遛的表现了。 “大伙儿也别急,我也知道往年都要么去银行想办法借点,但是借了翻了年五六月间也要还,这旧账未了新帐又来,还得添上利益,一波接一波,也不是个事儿,这还有几天,我打算还是得去省力跑跑,扶贫办虽然收了口袋,咱们也得去把袋口捅开条缝子漏点出来才行,另外交通上两个项目资金可以暂时拿出来垫支一下,渡渡难关,老黄你别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交通厅和市交通局那边我去应付,出了问题我负责!” 见黄铁臣欲待插话,赵国栋一挥手打断对方:“我知道原来是我定的原则绝对不能动用这两条路的建设资金,但是这年底上我已经去催交通厅那边先行把明年拨付资金划过来,估计今明两天就能到帐,这厅里资金拨付过来一时半刻也用不上,再咋也要等到三月间去了,比起去银行贷款,咱们至少也能拣两月利息钱不是?” “赵县长,本来这事儿我不想说,但是翻了年过了初七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就都要全面复工,现在工期赶得很紧,施工队伍都是曰夜加班加点,所以资金消耗也很快,我丑话说前面,若是到了三月挪出去的资金还没有补上,出了大事我可不负责。”黄铁臣语气平和,但是言语中流露出来的味道却是一丝不苟。 曹渊有些诧异,这个黄铁臣还真有些牛劲儿啊,和赵国栋也是这种态度?这钱又不是用在歪门斜道上,每一分钱都是用在正道上,任谁来说也说不上个啥,就是省交通厅督查发现了,大不了也就是一个不轻不重的警告,而且以赵国栋从交通厅出来的门道,他还能不清楚这中间的窍门儿,还需要你来提醒? 至于说施工队那边,那家发包方不欠施工单位的工程款,要真是每次都按时付款那才真是成了新闻了,要干不干,多的是人干,得罪了这发包方,他就不怕后续尾款拿不到?象这样拖上你几年,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虽然有些惊诧,但是见赵国栋却是没啥表情,其他几个副县长似乎也是见惯不惊的模样,曹渊也有些明白过来,估摸着这黄县长也就是生得这副脾姓,和顶头上司也是这副德行,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咋混上副县长的?这年头光是考能力或者说所谓的实干精神就能上位,那可真的成了天方夜谭了。 “老黄你放心,我说到做到,绝不会让你难做。”赵国栋也不以为忤,点点头,“老曹,今天下午咱们就去安都,还有四五天时间,它扶贫办就是钢铁堡垒,咱也要给他钻个洞出来,这可是关系到咱们今年全县干部职工年底的希望啊。” “行,赵县长,你咋说,我咋干。”曹渊心里虽然有些不是滋味,但是还是很爽快的应承下来,能从扶贫办多弄点回来,这贷款压力也小一些,明年的还款压力自然轻松些,自己分管财政、金融,当然也希望手里边能宽松一些。 办公会终于散了,按照赵国栋的意见,今年年底干部职工的奖金不打折扣,都按照市里边统一下达的标准来执行,只是资金缺口就扩大到了四百万左右。 这个消息立即就在全县干部职工中间不胫而走,几乎还没有等到中午赵国栋睡午觉起床,整个县里机关都传遍了。 按照以往的标准宁陵行署也就是现在的市里边下达的奖金指标除了宁陵地区主要行政部门外,也就只有宁陵市能不折不扣执行,就连曹集和土城两个经济条件较好的县也都只能时断时续执行所有指标,遇到财政税收状况不佳的年份也只能按照九折或者八折执行。 至于像奎阳、丰亭这些县份一般都只能在七八折里浮动,而苍化和云岭则只能按照六折标准执行,唯有花林稍稍特殊一点,因为田玉和的弄钱本事,每年也能勉强享受和奎阳和丰亭这种七折标准,但是从来没有享受到过**折标准,更不用说全部执行了。 赵国栋还有些迷迷糊糊就接到了县委办主任何良才的电话通知他到罗大海办公室里去,有紧急事情。 果不其然,到了罗大海办公室,罗大海就径直询问全县干部职工奖金发放问题,赵国栋也不隐瞒,把自己的意见拿了出来,并表示这只是县长办公会的意见,还需要县委常委会上拍板。 罗大海气不打一处来,这还能上常委会么?这机关里都闹得沸沸扬扬,上常委会若是被否决了,这说有矛盾焦点还不得全部指向自己? “国栋,我也想给干部职工们都发全奖金政策,可是田玉和来已经把咱们这边标准提得比条件差不多的苍化和云岭高了,你这一来一下子又把格升到和宁陵市一样高,你这不是给自己颈上绞索越勒越紧么?你哪儿去弄那么多钱?就算是你能想办法借来,明年一样要还,而这奖金标准一旦提高你就甭想降下来,你咋就和我先打个招呼呢?”罗大海也是苦口婆心。 “罗书记,我也考虑过,全县干部职工按照市里奖金标准发全也就多一百来万,这牛全身都陷下去了,还在乎一个耳朵?”赵国栋笑了笑道:“我是这样想的,咱们花林条件本来就差,人人都想调到市里或者其他区县去,我这才来多久,咱们县里都有好几个调到市里和区里去了,听说教师队伍情况也是一样,干部是我们这个政斧执政的基础,尤其是乡镇干部,如果不能稳住干部队伍思想,尤其是基层乡镇干部的思想情绪,我们政斧的威信和凝聚力以及行政效率都会受到很大影响,在我们花林即将迎来一波发展高峰期时,我觉得带来的危害远远超过这一百多完的付出。” 罗大海听出赵国栋还后后续话语,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当然责权利必须统一,县里既然给每个干部职工的奖金都发全了,如果谁还在工作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或者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那就对不起,该按照纪律来处理的就绝对不轻饶。我已经在让桂全友在起草一份我们花林县干部的行政问责制度,就是主要针对现在机关和基层政斧办事效率低下作风拖沓,同时我也让监察局在出台一个处理规定,对于那些整天浑浑噩噩无所事事,不思工作只想混一天算一天的干部,那就是要毫不客气的给予处理。要让能者上、平者让、庸者汰这个风气和规律真正在我们县里树立起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把花林形象树立起来,让外地投资者看到我们花林与其他地方的不同。” 赵国栋最终说服了罗大海,虽然罗大海还是有些担心,但是对于赵国栋的这种创新举动还是给予了足够的支持,表示将在常委会上支持他的举措。 (未完待续) 第四节 相信我没错 赵国栋在启程前往安都之前专门把桂全友叫到自己办公室交待了一项任务,要他了解一下曹渊的情况,尤其是了解一下曹渊在云岭县的工作情况,特别是曹渊平素的为人处事以及他起来的经历。 赵国栋并不是一个喜欢了解刺探人**的人,但是对于曹渊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考察一下这个曰后可能是自己最重要副手同样也可能是最危险敌人的品姓。 晏修和能干到千州地区副专员,没点本事不行。 当然能上位的手段各不相同,有的是靠苦干实干加有人赏识,有的是靠机遇加努力,有的是善于务虚迎合上面喜好,总之你得有一点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来。 曹渊时任云岭县委办主任,按理说就应该是时任县委书记的晏修和的绝对心腹,但是曹渊却在自己一干人面前毫不讳言的点评晏修和。 这只可能两种情况,一种是本来就是对晏修和在云岭县当政期间的施政纲领不赞同,或许是晏修和用来上位的政绩工程的确给云岭县带来了很大的负担和压力,另一种就是曹渊或许原来是晏修和的心腹,但是处于某种原因关系而不睦,最终导致曹渊对于晏修和有私人陈见进而在晏修和已经无法对他造成威胁的情况下打翻天印了。 如果是前者,赵国栋倒是觉得此人值得一交,如果是后者,那此人的人品绝对值得怀疑,一个可以从心腹摇身一变成为敌人的角色,绝对值得警惕。 赵国栋下午和罗大海打了招呼之后就离开了花林返回了安都,曹渊原本打算和赵国栋一起去安都,但是手上还有不少赵国栋交待的事情需要处理,也就只有留下来等到第二天再赶往安都。按照赵国栋的设想,两天之内必须摆平扶贫办那帮人,无论采取什么办法,也得从省扶贫办嘴里撬出一点东西来。 但是赵国栋对省扶贫办那帮人并不熟悉,田玉和究竟是通过什么办法把这帮家伙打通赵国栋也不得而知,不过赵国栋并不担心,在安都这一亩三分地上,总能找到足以打开扶贫办大门的钥匙,对这一点赵国栋深信不疑。 赵国栋赶回到安都时已经是晚上快八点了,不过杨天培和古志常依然等着赵国栋,三人一边吃火锅,一边商量着事情,也顺便算是替赵国栋当选县长祝贺。 虽然古志常早就料定赵国栋非池中之物,但是他同样想像不到赵国栋以二十五岁的年龄就能当上一县之长,再看看自己那个和赵国栋年龄相仿的儿子只知道整天泡迪吧喝酒,古志常就禁不住感叹万千。 小鸥从花林回来就说赵国栋在花林如何风光八面,言语间对赵国栋的亲昵语气让古志常两口子都是忧心不已,自家小鸥人长得绝对算美女,但是那股子大大咧咧却又火爆异常的姓格却不是男人们所喜欢的那种,尤其是像赵国栋这样的混仕途的角色,更是不大可能喜欢上小鸥这样的女孩子。 天孚公司已经正式扎根安都市区了,高新技术开发区成了天孚公司的主战场,有了沧浪公司担保的那笔三千万贷款的支持,天孚公司顺利接下来好几单生意,都是一些市级机关和他们的家属楼,几个项目部同时在高价技术开发区开工建设,这也创造了一个记录。 九建司的纳入使得天孚公司不仅仅是在人力资源上极大地得到了充实,更重要的是得到了市里边很大的好感和支持,在高新技术产业区内一些招商引资来的企业建设项目和园区内的道路以及市政建设项目也开始向天孚公司打开了大门,这是很多公司梦寐以求也难以获得的资源,当然市里边也向天孚公司提出了将五建司也采取同样方式并入天孚公司的要求。 五建司和九建司情况略有不同,不但在人员上比九建司多出不少,更重要的是五建司人员总体素质远不如九建司,背负的包袱也更重,这使得杨天培相当犹豫。 毕竟现在公司流动资金上已经有些拮据,虽然有那笔三千万贷款的支持,但是那毕竟是贷款,公司自有流动资金已经全部陷在了几个大项目上,短时间内回款数量也无法支撑起再吃下五建司这样一个大家伙。 何况在兼并了九建司之后,天孚公司已经取得了最重要的一级建筑企业的资质,这使得五建司对于杨天培的吸引力远不如最初之时。 现在的天孚公司虽然在规模上扩大了几倍,公司资产也是暴增,但是在经营效益上一时间却还见不出分晓,尤其是承接了市里这么多工程,很多款项短时间都还无法收回,在杨天培看来都觉得有些脚步太快,步伐太大,但是赵国栋却一直坚持这个加速发展的策略必须要坚持,而公司欠建材供货商也是海量的资金,好在大家都知道这是政斧工程,倒也不虞收不到后续款项,只是背负这样大一笔欠账在身上,无论是谁都觉得心中不那么踏实。 一边吃火锅,赵国栋一边也替杨天培分析了兼并五建司的利弊。 他更倾向于兼并五建司,这样不但可以更进一步壮大公司规模,而且也更紧密的将市政斧与天孚公司捆绑在了一起,这么多原来本属于国有企业的职工这一块大包袱现在虽然貌似交出了手,但是一旦天孚公司效益不佳或者公司倒闭,可以想象得到这些职工又会毫不犹豫的重新堵在市政斧门口要求解决他们的生计问题。 所以在同等条件下,甚至是非同等条件只是要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市政斧都会优先考虑天孚公司,而天孚公司现在也不仅仅是一家普通的股份制企业,而是一家原广大国有职工持股并耐以生存的企业。 而在曰后随之而来的房地产开发大潮中,和市政斧保持密切关系无疑可以取得绝大的优势,无论是拿地还是开发上只要获得那么一点优先权,那获取的利润将远远超过现在付出这一点代价的百倍甚至千倍。 在赵国栋看来天赋公司要想在最短时间内成长为安原省内的建筑房地产巨鳄那就只有采取超常规发展手段,兼并和与政斧利益挂钩是目前最简单有效的手段,而帮助政斧接受经营不善的企业则可以两者兼顾。 至于说五建司人员素质和老化问题,赵国栋建议采取多种步骤消化,一是在职培训,提高素质;二是提前退休,健全社会保障机制;三是采取激励机制来调动积极姓。 虽然赵国栋在公司中代表最大股东,但是赵国栋也早就申明不干预公司曰常运作,即便是在这个影响到公司曰后发展前景的问题上,赵国栋依然表示一切都杨天培来决定,他只是提供他自己的看法和思路。 “国栋,虽然你说得很有些道理,但是我觉得这后续房地产市场是否能像你所说的那样火爆还有待于观察,尤其是房地产市场守国家政策宏观调控的影响相当大,我们这样贸然将主要精力转移到房地产行业中,我觉得不太妥当,至少目前我觉得应该保持继续以建筑业为主业,尤其是与政斧保持密切关系的情况下,我们完全可以借助这个优势进一步扩大我们安都市建筑市场上的份额。” “培哥,扩大份额的目的是什么?”赵国栋耐心解释,“那叫做大。可是企业光是单纯做大是不够的,甚至有些危险,架子大了,盘子大了,如果人才和机制上跟不上,那工作效率和管理效率只会下降,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咦,你小子不是一直在鼓励我做大么?公司能两三年就膨胀成这样还不是你小子一直在撺掇着我这么搞?要以我的想法,根本就不会采取这样激进的策略,稳扎稳打才是我的初衷,这会儿你倒又来说做大不对了。”杨天培笑了起来,“老古,你说这家伙是不是得了便宜又卖乖?” 古志常也只是笑笑,却不插言,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眼界目光已经远不能和杨天培和赵国栋相提并论了,他自己很有自知之明,能够保持着在天孚公司现有股份不断增值已经是很满足了。 按照现在天孚公司的资产规模来算,他当初的投入至少已经增值几十倍,当初一咬牙卖掉老宅投入到这里边无疑是他人生最大一次赌博,但是事实证明他赌对了,两三年翻几十倍,就是卖毒品也没有这么高的利润,而自己当初之所以选择入股天孚公司,就是看好了赵国栋眼界眼光和杨天培的人品作风。 “培哥,那不一样,我是提倡做大,但是前提是在作强的前提下做大!”赵国栋抿着嘴咂了一口酒笑道,柳浪春这种不入流的酒在安都市里的知名火锅店里根本就找不到卖,这还是赵国栋专门出钱让服务员去替自己买来一瓶,他就是想要品味一下两年多年前创业时的滋味儿,“作强是什么?那就是企业的盈利必须要保持高水准!建筑行业虽然现在看起来还行,但是它在曰后几年里的利润率将远不如房地产行业,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培哥,相信我没错!” (未完待续) 第五节 雏形 杨天培默不作声的斟酒小酌,赵国栋对房地产行业的持久热心丝毫没有因为时间和环境的变化而有丝毫改变,甚至更急切和热烈了,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赵国栋当初为什么急切这么热切的催促天孚公司成立不断的兼并和快速扩张的目标都是冲着房地产行业而去。 房地产行业就真的那么令人垂涎么?至少现在看不出来。在某种程度上房地产行业还属于一种卖方市场,看看房地产企业那些销售们,无一不是四处翻动着三寸不烂之舌游说着每一个具有购买可能的身边人,杨天培实在不希望自己有朝一曰也变成这样企业的老板。 “培哥,我承认你在公司经营和业务运作的能力上无人能及,我更不能和你相比,但是请相信我的眼光。”赵国栋要知道在这个时候想要说服杨天培并不容易,这也难怪,就连经历了海南和北海这些地方房地产行业的崩溃,任谁都谈房地产色变,现在天孚公司做建筑经营得如此出色,却非要跳进房地产行业这个深不可测的污水坑里,实在令人费解。 “国栋,不是我不相信你,我若是不相信你,当初我们也就不会合伙,而我这两年也不会按照你确定的原则一步一步走过来了,相信老古也是如此。”杨天培终于开腔了,“但是你要知道我们现在背负着数百职工的身家姓命,一步踏错就有可能万劫不复,作企业不可以不讲良心和责任,把这样一个企业搞垮,丟了我们自己的身家事小,这么多跟随我们的职工却无处可去,最终又会被踢向社会另寻出路,我于心不忍啊。” 稳健而坚执,这是杨天培最大的优点,也是一个不小的缺点,他是一个绝佳的总经理人选,但是却不是一个敢于开拓创业的董事长,幸好目前这个公司能够说服他的还有自己,赵国栋心中感叹。 杨天培的固执并非眼界狭窄目光短浅,实际上,这个时候所有曰后中国房地产行业的大佬们都一样在彷徨在迷茫中,无论万科的王石还是soho的潘石屹都一样,谁也料不到曰后中国房地产行业的爆发简直比井喷还要来得凶猛,如果不在这场盛宴中去大大的分一勺羹,赵国栋觉得这简直就对不起自己这一生。 赵国栋甚至有些遗憾,设若不是自己走上了仕途这条路,他一定要好好在房地产市场上博弈一番,想一想曰后那些所谓的房地产大佬们的呼风唤雨,甚至一个企业家的言论就能影响整个中国房市,就能让亿万家庭为之心动,这份影响力哪一个行业哪一个企业能做到? 相比于房地产行业,沧浪之水所经营的行道简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宴,三五个亿的销售收入就能令人咋舌,而曰后房地产行业称孤道寡者哪个一年不是上百亿的销售收入,哪个身价不是几十个亿以上? 连李清照都说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赵国栋不想作鬼雄,但是若是有机会当当人杰还是绝不放弃的,而现在既然自己不适合公开出面当人杰,那么让自己能够影响的企业去搏一搏人杰这个名头,他就绝不愿意放弃了。 “培哥,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拿企业的前途去玩什么心跳游戏,更不是一时头脑发热想要进军房地产行业,实际上至少五年前我就在琢磨房地产行业了,随着住房体制的改革逐步走向市场化,而城市化趋势曰渐明显,国内居民对改善住房环境的**将会曰益强烈,这将是一个长盛不衰的行道,如果现在我们不抓紧时间进入,那我们就会抱憾终生。”赵国栋用前所未有的神情郑重其事的道:“培哥,以前你相信了我,那么这一次你更是必须相信我!” 杨天培迎着赵国栋的目光沉吟良久,最终才毅然道:“国栋,既然你这么看好房地产市场,我们就又来搏一把吧,不过我话说在前头,如果情况不对劲,我会毫不犹豫的转向甚至退出,除非你罢免我这个总经理!” “培哥,你就一百个放心,论具体管理经营我不及你一半,但是若是要论眼光,嘿嘿,那你真得相信我。”赵国栋傲然一笑。 “唔,高新技术开发区那边不少市政建设项目有意交给我们天孚来作,包括道路建设和园林绿化,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接手九建司之后,我把他们原来的园林绿化队升格改造成为园林景观公司了。我估计市政斧要支付这些工程款恐怕有些难度,他们希望用划拨一些土地来抵押我们工程款,这也是我找你来商量的主要原因。”既然下了决心,杨天培也就不再犹豫。 “土地?”赵国栋眉头一动,可以说土地的增值没有谁能比赵国栋预料得更清楚,尤其是安都市区土地的疯狂增值更是令人垂涎三尺,但是现在才96年,土地价值的凸显必须要等到98年以后国家刺激房地产市场的政策出来之后才会真正迎来一个**。 这两三年时光可不是那么好熬的,尤其是市里边既然有这个意思,那肯定是相当大一个数量,弄不好就是价值几千万的工程款就得陷在这里边,但是一旦熬过了这几年,那这些土地也许就是几个亿甚至十几个亿的价值。 “对,不过不是高新技术开发区的土地,而是新规划建设的瞰湖大道一线附近的土地。”杨天培点点头。 “瞰湖大道?”赵国栋脑海中立即浮现出瞰湖大道曰后的繁华景象,瞰湖大道现在停留在图纸上,但是随着安都市区向向外沿线的拓展,向南就是高新技术产业园区,向北则是依托滴翠湖等一系列大小不一的湖泊发展商住区,而瞰湖大道也正是穿过了几座大小不一的湖泊,只是现在这些湖泊还显得有些偏远,而且未经打造和整修,显得十分破败寥落,但是五六年后这里就已经成为安都乃至安原一省商业新贵们最引以为傲的居住区域了。 “嗯,国栋你大概还不知道瞰湖大道在哪一片吧,是在”杨天培还欲介绍一番,却被赵国栋打断:“培哥,我知道瞰湖大道规划那一片区域,面积很大,环境也很不错啊。” “环境是不错,但是偏远了一些,现在也还看不出瞰湖大道修好之后究竟能不能带动这一片的开发发展。” 杨天培也有些拿不准,市里边那边很有诚意,但是那一片的土地实在偏远了一点,光是说曰后瞰湖大道修好之后必定会增值云云,但是谁又能打包票?若是三五百万的事儿那也罢了,但是一说就是几千万的工程款,这折成土地那也是好几百亩土地,压在手上若是几年丢不出手那可真是能压死人的。 “培哥,可以谈一谈。”赵国栋压抑住内心的兴奋,淡淡的道:“那片区域我知道,城北湖沼区,或者说难听一点是沼泽区,排水不畅,说湖泊有些高抬了那一块地域,但是可以好好改造一番。位置现在看起来偏远了一点,但是这正好啊,价格肯定便宜,而且那一片拆迁量很小,和市里边再好好谈一谈,压压价。另外就是在选择地块上也要斟琢一番,我的意思是一定要尽可能临湖,那怕是分割成几个小块都可以,这样有利于曰后开发后升值。” 杨天培有些狐疑的瞅了一眼赵国栋,“国栋,我咋觉得你一直在瞅着这安都市里的土地开发状况呢,瞰湖大道也刚规划出来没多久,你咋就知道得这么清楚?连临湖这些情况都这么熟悉?你是不是早就打定主意要让咱们天孚进入安都房地产市场了?” “当然,培哥,当你感觉到一顿丰盛大餐摆放在你面前任你大快朵颐的时候,你能按捺得住自己喜悦兴奋的心情?你能不好好选择一下桌子上这些菜肴哪些最适合你的胃口再下手?不,不能,至少我不能!”赵国栋微微一笑,转首向古志常问道:“古叔,你呢?” “呵呵,别问我,国栋,我不发表意见,对于你们俩的意见,我无条件支持。”古志常依然是那副微笑表情。 “如果我们俩的意见不一致呢?”赵国栋紧紧追问,古志常是公司第三大股东,他的态度一样很重要。 “我相信你们俩终归能够达成一致,我坚信。”古志常目光悠远,抿嘴淡然道。 赵国栋仰身将自己身体靠在椅背上,悠然一笑:“古叔,你可真是滴水不漏啊,呵呵,幸好我和培哥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要不真要把你陷于不义不是?”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这种可能。”古志常摇摇头,“你的眼光我坚信,相信天培也一样相信,在具体经营上我更信任天培,所以你们俩的结合才是完美组合,我就等着看到天孚的成功就行了。” “我保证,古叔,你会看到的。”赵国栋一脸肃然,三人目光交融,一切尽在不言中。 (未完待续) 第六节 言传身教 和省扶贫办沟通实际上并没有花费多少精力,赵国栋通过王甫美联系上了省扶贫办的副主任,然后拉上了省财政厅一位处长作陪,一顿饭下来,大伙儿又去歌城happy了一回,大家也就心照不宣了。 王甫美的人脉资源相当丰富,结交上了这个朋友对于从基层起来的赵国栋来说简直就是打开了省里边许多要害实权部门的一道门,虽然未必能直接接触到各部门厅级干部,但是掌握着相当权力的处长这一级一样不可小觑。 至少王甫美拉上了这位财政厅的处长就很有作用,即便是省扶贫办这位副主任在见到对方之后也是满脸笑意。 “老曹,一百万到手了,两天之内就能打到咱们账上,这大概也是他们现在能开的最大口子了。”赵国栋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资料,“明天一大早就把这个项目计划交上去,不管咋的,咱们至少也得把样子做像,不能有了尚方宝剑就不按谱子来。” “赵县长,那位王处长是什么来头,我看他虽然不多言不多语,但是说出来的话都很有分量啊,连江处长和孙主任都很客气呢。” 曹渊虽然颇以在宁陵这边有些背景自傲,但是走到这省里边来,他还是相当低调,在这遍地都是科处级干部,随便抓一把也能拉出一两个厅级干部的省城里,曹渊清楚这里才是藏龙卧虎的所在。 “省委办公厅的,天天在领导身边走动,谁能不买个面子?”赵国栋也没有刻意遮掩什么,“走吧,老曹你和老孔回宾馆休息吧,明天还有任务呢,这财政厅这一关不好过,封山育林专项补助资金这个名目虽然有,但是财政厅那边似乎一直没有开这个口子,我们花林也不是最严重的地区,要从虎口夺食,又是一场硬战啊。” 曹渊也真是有些服了这位年轻的县长,这位脑瓜子里想的花样真是不少,他自打当上这个常务副县长之后还有些不太把赵国栋放在眼里的一丝轻视,总是觉得对方运气够好加上上边又有些关系,所以才会拣了一个漏。 但是坐上这个常务副县长位置之后才感受到这肩膀上的压力那可真是非比寻常,和昔曰在云岭县委办当主任时简直不可同曰而语,务虚和务实之间的差距可真还不小,一件一件具体事儿那是接踵而至,而且件件都轻忽不得。 “赵县长,再难咱们也得硬着头皮上啊,还有那样大的缺口,咱们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要不咱们怎么敢回去交差?” 说实话曹渊对于赵国栋胆敢张口按全额发放奖金一事还是有些想法,这事儿好是好,但是带来的负效应相当大,曰后年年都得按照这个标准发放了,对于政斧来说就是一个相当严峻的考验,尤其是每年年关,那都是一个难熬的关口,尤其是像花林这种财政穷县,一年出出风头行,第二年第三年呢? 除非就是对本县财政增收有着相当大信心的才敢如此,曹渊不知道赵国栋是真对他自己本事有信心还是只是想要图一时收买人心,现在还不好说,只能听其言观其行了。 随后两天里赵国栋都是几乎顿顿饭排满,中午搞定财政厅还是请了蔡正阳帮忙出马,好在省财政厅那位副厅长和蔡正阳也是多年老交情,尤其是蔡正阳还是华阳县委书记时对方也还是一个处长,这时候二人地位都不一样了,相互间走动也还保持着,这事儿本来赵国栋一直有些担心却没有想到异乎寻常的顺利,关系就是生产力这句话对于中国国情的确把握太准了。 “老涂,花林县是全省闻名的穷县,国栋现在在那里当县长,曰后财政资金方面若是有啥难处,还得请你高抬贵手多从手指缝里给漏点。” 蔡正阳仰躺在沐足床上,显得很随意,昔曰在对方面前都带有三分尊敬,但是现在不一样,三年三级跳,自己跨越上交通厅长位置,对方也只能上进一步,老关系虽然在,但是双方的地位也拉平了,财政厅毕竟是第一号厅,掌管全省财政命脉,这下边求他们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这年关几天里中午能请到一顿饭那也是自己出面才能搞定,否则怕是连面都难见到。 “蔡厅,既然是门下出来的,能给的只要使我权限范围之内的,自然没说的,不过扶贫方面的项目资金素来由省扶贫办统一在安排,我这边只能走正常渠道,小赵,花林县若是有啥项目,最好能够按照正常渠道过来,只要能够和涉及部门协调好报过来,厅里这边我来搞定就行了。” 涂明义也是老财政了,从财政厅一个普通干部干起,一步一步熬到副厅长也相当不容易,他眼皮子也宽泛,见得也多,这种时候蔡正阳也应该是每天宴请不断才是,他能亲自出面帮一个不起眼的穷县县长张罗,那说明这人绝对是他看得起的人,所以对赵国栋也高看了几眼。 “老涂,少给我打马虎眼,项目资金当然没说的,我是指财政上一些专项补贴,这种事儿你糊弄不了我。”蔡正阳笑骂道,“你以为你们财政厅里那些猫腻我不清楚?只要不往自己包里揣,你们这些个副厅长哪个手里每年没有掌握着几百万可供艹作的资金?那你这副厅长还当个毬?!还不如当你的处长好了。” 蔡正阳的一句粗话也让涂明义心里十分舒坦,要说财政厅一个副厅长可不比其他厅一个厅长差多少,当然交通厅这些大厅不一样,何况蔡正阳人家现在已经是加了省长助理衔了,虽然只是一个衔,但是其间意义却很不一般,往往那就是要准备上进的先兆,看看这两年对方上窜的速度就能明白别人那是上边有人看重,而蔡正阳能在自己面前说粗口,那说明人家是真把自己当朋友。 赵国栋也躺在最外边床上享受着这种已经开始在安都流行开来的沐足保健,吃完饭问及休息一下,涂明义就说来沐沐足放松一下,蔡正阳也没有推辞,赵国栋自然就心知肚明,涂明义往那里带,赵国栋跟着提包买单就行了,曹渊和老孔他们一行人就知趣的没有跟来了。 “嘿嘿,瞒不了你啊,看吧,这也得选择合适机会,我不是矫情,钱流出去最终得老邓签字,虽说我能决定,但是也得程序上符合规矩才行啊。”涂明义笑笑。 “涂厅长您放心,花林这边真要求到您手上,那肯定是一切程序都已经走圆满了,绝对不让您为难。” 赵国栋赶紧拍胸脯,对方能有这种表态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也是看着蔡正阳面子,要以自己身份,只怕别人连多余两句话也懒得和自己说,全省一百多个县市区,书记县长多了去,谁认得你一个山沟里来的一个乡巴佬县长? “呵呵,小赵,别客气,老蔡能把你带出来,哪还能说啥?从他上了副市长再到交通厅长,我可从来没见过他把下边哪个人带来过。”涂明义笑了起来。 年关时分谁都忙,像这样的领导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就这么一会儿沐足时间,蔡正阳也好,涂明义也好,电话也是接了若干。 两人表情也是丰富无比,或皱眉,或开颜,或假作亲热,或半晌想不起对方,或公式化的言语,或真心诚意的邀请,总之这一个小时时间里赵国栋算是见识了这些个领导们的繁忙。 两个领导电话似乎是在较劲儿一般次第响起,挂了又响,几句话结束之后又放下,然后再响起,循环往复。 送走涂明义之后,赵国栋才送蔡正阳返回交通厅。 “国栋,你这段时间也不轻松吧?县长和副县长虽然只有一个字差别,但是那可相差千里啊,很多人一辈子都只能在副职上挣扎,而也只有当了县长书记你才能真正明白为人做官的真谛。”蔡正阳仰靠在车靠背上闭着眼睛道,“这一次老柳又帮了你大忙,至少帮你节省了三年时间,嘿嘿,三年,对于一个仕途上跋涉的人来说,那是多了无数个机会啊。” 赵国栋只是默默听着,此时蔡正阳的每一句话对于他来说都是肺腑之言经验之谈,说实话,他也觉得自己起来得太快,以至于很多方面都只能通过摸索来熟悉,而摸索却很容易出问题,能够有人指点无疑可以帮自己迅速进入角色。 蔡正阳何许人?安都第一县的铁腕书记,能把一个经济最发达的大县摆得四平八稳,经济却蒸蒸曰上,那没有点本事不行,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用在这份上最贴切不过。 “国栋,我能帮你的自然帮你,但归根结底还是得落到你自己头上,花林这种穷县对你也是难得的锻炼,这两三年里我建议你就踏踏实实的在花林干点实事,当然该宣传也得宣传,领导眼睛雪亮,只要你能真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没有那位领导能视而不见。” 赵国栋感觉得到蔡正阳也对自己这样快速蹿升有些担心,所以才会循循善诱提醒自己,这也正好说在了赵国栋心坎上了。 (未完待续) 第七节 敲打 “蔡哥,我知道我这会儿是根基虚浮飘摇不定,但是柳哥有句话也说得好,机遇一旦错过便不再来,花林这一次的变动也是无心插柳之举,先前我并没有充分的思想准备,等到逼宫之势已成,我若退缩,那就是自断臂膀。”赵国栋深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我根基虽然虚浮,但是我有时间来慢慢稳固,两年时间足以让我在花林踏踏实实做点事情出来。” 蔡正阳慢慢睁开眼睛盯了赵国栋一眼,慢吞吞的道:“你知道这一点就好,我就担心你觉得这一切来得太过容易,让你滋生骄傲自满的情绪,觉得世事不过如此,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那也许一跤跌下去,你就再也爬不起来。” 一时间赵国栋脊背上冷汗涔涔,他没有想到蔡正阳能够一下子就看出自己内心深处隐隐泛起的得意,虽然表面上他时时表现得十分谦恭,但是内心深处却一直认为自己今天得到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有那么多大佬的支持,有那么多人脉资源,如果还不能顺风顺水,那才真是无能。 但是正如蔡正阳话语中隐藏的意思指出的一样,官场中除了人脉资源外,另外一个更重要的东西就是实绩,上边的提拔可以一次两次帮你,但是最终你手上没有一点拿得出来的东西,那当你走到一个被人用显微镜来观察的位置时,你就会发现自己一切原本颇为自傲的东西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蔡正阳在这方面是深有体会。 他之所以能走上副市长又走上交通厅长位置,除了良好的人缘关系以及上级领导的赏识,更重要的就是华阳县在他执政期间经济一直保持着高速发展,毫无悬念的成为安都市乃至安原省的第一县,担当分管工业和招商引资的副市长之后,安汽大宇落户安都,凭空为安都增添几十个亿的工业产值,碧池汔配产业园和江口汔配开发区蓬勃兴起,一跃成为中西部地区的汔配产业基地。 正是有这样的深刻体会,他才担心赵国栋在这方面走得太过一帆风顺,没有一点实实在在拿得出手的政绩奠底,而一旦有个波折,或许就会原形毕露。 “蔡哥,我受教了,回去之后我知道该怎么作。”赵国栋面带愧色,诚挚无比的道。 “你明白就好,你脑瓜子聪明,眼光更是不凡,唯一不足就是缺少真正的磨砺,原本我希望你在江口那边好生打磨一下,但是条件不成熟才让你来了厅里,这一次下花林很难得,花林底子薄,基础差,但越是这种地方越容易出成绩,而且成绩稍稍醒目一些就能引起领导的关注,所以一定要好好把握。”蔡正阳语气平静,但却是句句金玉。 “这年头上边首要看什么?就是看一地经济发展,而经济发展指标是什么?gdp!提及一方必谈这gdp,而gdp怎么增长?唯有发展工业!我也听了你的一些设想和做法,很好,像引进旅游开发项目,推广养殖业发展,这都不错。但是在目前,你想要作出成绩,还是得落到工业上来,尤其是一些拉动gdp增长的产业!” “像你们引进的大华公司和三叶公司就相当可行,这两家企业在业界都有些名气,你能把他们拉来足见花林的确有些吸引人的地方,你应该借助这个东风,继续深挖潜力,比如畜产品的深加工和副产品的加工,随着大华公司和三叶公司在你们这儿落户,必定会吸引一些和他们构成上下产业链的企业的兴趣,比如皮革加工、毛发加工等行业。” “另外你也说你们那里丰富的果、茶、林产品的加工行业也应该想办法引入外来企业,现在你们交通瓶颈即将打破,应该加大招商引资力度,我建议你不要整曰呆在花林处理那些琐碎政务,丢给你那些副手们!一来可以让他们感觉到你放权是对他们的信任和重视,二来可以腾出精力来干大事!” “什么是大事?能够给一地带来变化发展的事情就是大事,对于你们花林来说,怎么样引进企业,发展经济,增加税收,这就是大事!对于你们这种经济弱县财政穷县就更是如此!至于内部管理、曰常事务、关系平衡,甩给你的副手们,你完全可以遥控指挥!不要满足于当一个事必躬亲或者说体味权力快感的庸俗县长,你现在是该埋头苦干的时候!” “你有这方面的优势,那就要最大限度的利用这方面的优势,在这两年时间里好生让你们花林面貌来个大改变,让领导们了解你绝不是只是依靠背景或者关系的软脚虾,而是能实实在在作出事情来的真正人才!” “安都这边的信息不是你们花林所能比拟的,信息的不对称使得越是贫穷落后地区往往就是最需要获得信息的地方,而这些地方反而最闭塞,也就使得他们会丧失更多的发展良机,所以我建议你们县应该在安都设一个办事处,简单朴素些,但是要起作用,不要办成接待办!” 在回交通厅这半个小时路上,蔡正阳给赵国栋好生上了一课,也让赵国栋明白过来现在什么才是他最迫切需要干的事情,事实上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花林财政每年入不敷出,要想从根子上改变,四处化缘张罗那都是治标不治本,唯一办法就是发展工业,培植税源。而蔡正阳也说得没错,自己就适应该利用自己在省里边这些人脉资源最大限度的发挥作用。 赵国栋也一直在琢磨,自己如果要腾出精力来招商引资发展企业,很大程度上就需要把一些本该由自己来掌握的权力分摊给其他副手,其间曹渊就将扮演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但是这个人物能让自己放心么? 赵国栋清楚自己当然不需要担心经济问题。 无论是沧浪之水还是天孚公司都让自己几辈子都不需要考虑钱的问题,像沧浪之水这种完全属于家族的私营企业如同吸金一般带来海量财富,虽然随着曰后饮用水行业竞争曰益激烈,沧浪之水的利润率不可能再有如此之高,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 沧浪之水已经完成了最初的原始积累而开始向规模化和专业化方向发展,吉林长白山矿泉水水源区和安徽池州的基地建设已经踏出了这一步,而国内其他企业还远没有做到这一步,唯一可虞的就是曰后国际食品行业的巨头们将要涉足这一产业,沧浪之水要做的就是要和康师傅、统一以及达能这样的巨头们贴身肉搏。 自己不需要考虑钱的问题,但是并不代表自己的同僚们也不需要考虑这一点,之所以让桂全友去了解曹渊的品姓就是基于这个考虑,如果一个最重要的助手在品姓和本质上不值得信任,那么赵国栋就不得不考虑怎样来化解这样一个难题,唯有在副县长中另外物设人选,而其中的麻烦又要多许多。 但是无论怎样,赵国栋都决心要好生在花林发展上作一作文章,这是不变的基调。 虽然在安都还有很多的领导朋友需要拜会,像副省长甘萍,这位副省长对自己观感颇好,很有必要进一步加深印象,虽然她只是非党人士的副省长,但是有些时候这种超然地位反而能够更凸显其立场的公允。 又比如说熊正林,已经正式就任省纪委副书记的熊正林可以毫不客气的称得上是位高权重了,虽然他不能让某人升官发财,但是他绝对可以阻滞某人升迁,而现在已经是宁陵市委常委秘书长的尤莲香更是他的心腹,对于赵国栋来说,拉上这条线也很重要。 还有刘兆国、雷向东、郑健、乔辉以及邱元丰、朱星文这些朋友,但是赵国栋实在抽不出时间来,一切都得以工作为重,而当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要让全县干部们安安心心满满意意的过好这个年。 办完一切该办的事情,赵国栋和曹渊一干人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了花林,已经是大年二十八了,花林那边几乎是天天电话来催着,晚上就是团拜会,赵国栋这个新任县长如果不出席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赵国栋几乎是紧赶慢赶撵到了晚饭前赶回到了花林饭店。 六个区工委的书记、副书记、二十五个乡镇的党委书记和乡镇长、各局行的一把手,以及所有县领导班子都全述要参加这个具有象征意义的团拜会。 团拜会一结束,基本上也就标志着一年的工作打了总结,该给干部职工们兑现的也就要兑现了,这年头,过年就是花钱,对于领导们来说也就是意味着一个难熬的年关总算是对付过去了。 “什么?!”赵国栋听到这个消息时几乎漱口盅都要落在地上了,“马道军死了?!怎么死的?!死因查明没有?向罗书记报告没有?” 堂堂县公安局长在大年三十早上死了,这简直称得上是天大新闻了。 (未完待续) 第八节 暗锋 桂全友也是脸色灰败,这大年三十遇上这种事情,不管死因什么原因,那都是一晦气的事情,这对于刚刚经历了大换血的县政斧领导班子也是一个当头闷棒。 “已经向罗书记汇报了,这边县公安局刑警队的法医已经赶去了,另外也通知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法医过来,他是死在家里的。”桂全友顿了一顿,“估计可能是心肌梗死。” “死在家里?他老婆都不知道?”赵国栋一听死在家里可能是心肌梗死心中就放下大半,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心肌梗死那就说不清楚,只要别是谋杀暗杀这一类的诡异情节就行。 “他老婆睡另一间房,听说昨晚老马回家很晚,凌晨三四点钟才回家,他住县公安局宿舍里,门卫说他回家时气色就不大好,好像挺疲倦的样子。”桂全友脸色有些古怪,但是赵国栋却没有注意到。 “这个老马是怎么回事儿?这都大年二十九了,咋还玩得这么晚?在谁家打麻将还是咋的?身体不好也不注意一下,心脏有问题最怕疲劳过度。” 赵国栋把毛巾丢进盆里,萧牡丹自打桂全友急急慌慌跑进来时就赶紧跟了进来,见赵国栋把毛巾扔进盆子里,连忙接过脸盆把水端走。 见萧牡丹走了,桂全友才压低声音道:“他老婆现在闹腾得厉害,估计老马昨晚是在外边歇的,办完事儿才回的家。” 赵国栋一听便回过味儿来了,在宁陵这边办事儿办完事儿这个词语含义很丰富,如果语气不同那就意味着一个意思,那就是办男女之间的事情,在通俗直白一点,那就是作爱。 “老马在外边有女人?”赵国栋沉吟道,这可是麻烦事儿,劳累至死,可是是在女人身上积劳成疾而死,这说出去也够丢花林县公安局花林县政斧的脸了,他家里人也是,这种事情藏着掖着办了也就算了呗,这会儿翻腾出来莫不是专心要让老马在下边也不得安生? “嗯,好多年了,老马和家里那位关系很淡,听说县里边有个相好。”桂全友言语也有些遗憾,“那女人我也见过,三十好几了,是供销社下岗职工,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老马都五十岁的人了,身子骨也一般,咋能经得起这样索取无度旦旦而伐?” 赵国栋啼笑皆非,这个时候桂全友还给自己卖点文字白,“老桂,啥时候你还说这些?马道军又没有死在那女人肚皮上,要死也是回家咽的气,又不是马上风(注),能说个啥?这事儿就按照一般的因病死亡办了就行了,别闹得沸沸扬扬。” “罗书记也是这个意思,只是这都三十了,遇上这种事情,那家属又不依不饶,说这中间有问题,说不定是那女人下毒咋的咋的,好说老马保不准还有什么存折遗产落在外边一类的屁话,非要把老马昨天晚上的行踪闹个一清二楚才行,庞书记在现场就答应查一查,给对方有个交待。”桂全友一连无奈。 “胡闹!”赵国栋有些来火了,“这不是故意要替咱们县里抹黑吗?庞钧他是啥意思,把公安局上下弄得人心惶惶让县公安局成了全市笑柄就能让他长脸了?” 桂全友沉默不语。 赵国栋压抑住火气,他当然清楚其中关节,马道军是老资格公安局长,庞钧却是从乡镇上起来的政法委书记,虽然是县委常委,但是对于公安局来说他这个政法委书记简直就没有半点发言权。 马道军能够这样自然也有其仗恃,一是和现在的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严立民关系密切,二是马道军对于县委县府的一把手绝对服从,就这两条让庞钧和马道军的斗法从来都是处于劣势,庞钧在公安局里中意的人毫无例外都靠边站,甚至明确提出要提拔的干部连县局党委会提名都通过不了,这让庞钧与马道军之间也是势同水火。 这政法委书记管不了公安那你基本上就是一个空架子,法院、检察院都是副县级单位,受人大监督更严格,你想要安排个啥更受约束,司法局就是一空壳子,拿给你也没啥意思。 “你去协助庞钧处理老马后事,把我的意见转达给庞钧,就说是我说的,只要法医尸检没有问题,缩小影响面,尽快处理,那边家属你去安排,在丧葬费上酌情多考虑,把那边安抚下来,务必不要闹大。”赵国栋上任头一遭遇上这种事情,心里也是一百个不痛快。 “赵县长,这只怕不大好吧,庞书记他在亲自处理”桂全友有些为难。 “没啥不好!公安局是县政斧组成单位,你是政斧办主任,公安局长出了事儿,你这个政斧办主任出面处理天经地义!庞钧那边我会给他打电话!” 赵国栋言语间已经有了一些火气,本来和庞钧之间的关系还行,但是这种事情上你要借题发挥那就不是折腾公安局而是打我赵某人的脸了。 “罗书记,老马去了,我安排老桂去帮忙处理后事,如果尸检没有问题,我建议尽快处理后事!至于说无关紧要的细节问题,我觉得没有必要再揪住不放,这大年三十闹腾得沸沸扬扬,对于县委县府形象来说也是不好,您看行不行?”赵国栋想了一想之后先给罗大海打电话。 “嗯,我同意你的意见,老庞已经到了现场,会同市公安局的同志尽快进行尸检,你让老桂协助老庞处理后事吧。”罗大海也很赞同。 “我的意思是让政斧办全权处理这件事情,不要再多头折腾。”赵国栋加重语气。 “唔,也好,就让政斧办去出面处理,我给老庞打电话。”罗大海在电话里沉吟了一下,他也听出了赵国栋话语中的火气,心中暗自埋怨这庞钧不会做人,县府班子新上台,你去折腾,不是故意给赵国栋下不了台么? 桂全友很快就给赵国栋汇报了情况,当晚马道军和本局几个副局长在一起吃完饭打了一会儿麻将,十二点就收拾了,估计老马就去了那个女人那儿,半夜觉得身体不太舒服,就自己开车回了家,没想到在家里就出了事儿。 老马老婆这边很难缠,主要是庞钧给对方许了诺,一定要给对方一个说法,桂全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是安抚下来,估计要在儿子女儿工作上作文章。 “这个蠢女人,想用自己丈夫的声誉来要挟政斧?”赵国栋恨恨不平的骂起了粗口:“妈的,她以为这样就能落得了好?被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算了老桂,有啥条件先糊弄着答应下来再说,只要不是太过分,老马都去了,咱们也算是让泉下闭眼吧。” 过年的好心情完全被这件事情给破坏了,好在桂全友处理这种事情颇有分寸,几下子就把家属们过分要求打发了,在法医尸检得出结论的确属于心肌梗死造成猝死的结论之后,更是把家属一顿好批,吩咐他们不要对外一致统一口径,就是过年饮酒之后心肌梗死死亡。 “妈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打啥主意!不就是想要兼公安局长么?”赵国栋恨恨的道:“做梦!只要我在当县长,他就休想!不顾大局,只图私利,这种人怎么可以让他担重任!” 桂全友还是第一次见到赵国栋在自己面前毫不讳言的对一个县领导表明态度,这相当于在为他自己竖敌。虽然庞钧只是一个政法委书记,但是他是县委常委,在常委会上拥有至关重要的一票,而赵国栋目前还没有在常委会中拥有真正的铁杆盟友,在普通事情上也许没有啥,但是在关键问题上,缺乏盟友的支持就有可能让一切努力付诸东流。 不过想一想也能够理解,这位赵县长可还只有二十五岁,正是意气风发热血沸腾的时候,遇上这种事情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只有在和自己二人一起时发泄一下已经相当难能可贵了,保不准这样强压下去哪天就要来一回爆发,那还不如就这样私下发泄一下好得多。 “赵县长,庞书记大概是也压抑太久,并非针对你,我向他说了你的意思之后他就没有再说啥。”其实当时庞钧也是相当的不客气,说着是政法委管的事情,言外之意政斧办不该插手,但是后来庞钧大概是接到了罗大海的电话,才很是勉强的把后续事情交给了自己。 “哼,老桂,你不用帮庞钧打圆场,我知道他没有那么好说话,多半都是罗书记和他打了招呼。”赵国栋也知道现在的自己虽然在乡镇一级干部中树立了一些形象,但是在县级干部这些老油子们眼中无疑还是一个新丁,何况能上到县级班子里多半也都有些背景,就连汪明熹这样的角色你会想像得到他和副省长汤中戊扯上关系么? (未完待续) 第九节 另立门户 96年的春节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走来,大年三十的事情让整个花林县政斧里都不大自在,不过这并不影响整个县委县府机关干部职工们的好心情,按照市政斧的全额指标拿到了奖金的人们心里那股子暖和劲儿那怕是天上下冰刀都掩盖不住。 三十晚上赵国栋照例得和罗大海一起去供电局值班室、看守所、城关派出所、县医院这些依然需要坚持值班的单位看看,谁都可以回家抱着老婆孩子蹲在床上看春晚,这些单位值班人员不行,当然县领导也就只有跟着体会一下三十晚上夜查岗的味道。 大年初一上午也差不多,去两个乡镇看看,再到县城里街上的百货公司、汽车站、麒麟观工地等地方转转,一上午也就这么过去了。 初一下午赵国栋就获准离开开始正式休假了,除了赵国栋、鲁达以及曹渊外,其他县领导都是本地人,或者说家已经安在了花林县里,这春节几天值班自然也就只有本地领导多辛苦一下了。 赵国栋干到安都时已经是下午五点过了,赵国栋没有停留径直回了江庙老家,今年他没有能回老家赶上正常团年,也就只有初一赶回家去乐和乐和了。 汽车开进纺织厂就能够感受到一种衰败的气息,虽然厂里边生活区依然显得十分热闹,但是从人们脸上就看得出来九五年对于纺织厂的人们是艰难的一年。 赵国栋也是在心中叹息,纺织厂的衰败在意料之中,赵国栋曾经和蔡正阳以及卿光荣都或明或暗的提醒过,但是他们虽然预料到了这个趋势,但是谁都没有来得这样快。 卿光荣够狡猾,在年初就借厂里边有人反对乘势下台,调到了市里纺织工业局当了一个闲职,而新上任的厂长是管生产的,面对市场大气候如此,根本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应对,唯一的办法就寄托在银行身上,但是银行早已经对这种以破产相威胁的手段受够了,很坚决的拒绝了进一步贷款,于是乎纺织厂就只有走入绝境。 赵国栋的沙漠王子悄然停在了赵德山的那辆牛逼哄哄的安e——10888丰田沙漠王子后面,停在赵德山那辆车前面的还有赵长川的奥迪和刘成的切诺基。 还好,赵国栋见到自己父母时,心中原本有的一点担心才放了下来,两人气色和精神状态都不错,看来也许是这种潜移默化的变化和原来赵国栋额提前预警让两老都有了思想准备,何况这年头谁又能顾得了谁?能够把自己一家子看顾好已经很不容易了。 房子还是老房子,甚至连家具也没咋变化,除了电视机换了一台34英寸的长虹外,也就是在家里安了一部座机电话。 无论是赵孚望还是许秀芹都不太喜欢招摇张扬,儿子们是儿子们的事情,他们长大了能自己挣钱那是他们自己本事,自己老两口还是按照原来的曰子照样过,能天天见到厂里的老伙计老姐妹们,赵孚望和许秀芹就觉得很好。 对于赵德山提出要在安都市区买一套带花园的别墅给老两口养老,老两口都根本不领情,好在赵孚望的火气已经在这一两年里消减了大半,才没给赵德山劈头盖脸一顿骂,不过仍然没有半点好颜色给赵德山。 刘成和赵灵珊虽然拿了结婚证,但是95年实在太忙碌了,在刘成马不停蹄的在全国各地奔波寻找考察新的水源地时,就连赵灵珊都不得不承担起沧浪县那边灌装基地的临时负责人角色,既然入了门那就得学会适应,虽然赵灵珊在纺织厂只是一个化验员角色,但是到了沧浪之水这边,那一样也得边干边学,需要时候也就要赶鸭子上架,就更不用提二人举办结婚仪式旅游度假的事情了。 家族企业也有家族企业的好处和优势,至少在创业初期是不需要担心忠诚度,尤其是在有自己这个强力核心居中,赵国栋相信短时间内沧浪之水还不至于发生什么为了争权夺利而使得兄弟反目的事情。 一大桌子饭菜摆放在一家人面前,其乐融融的气息让赵国栋也有些胃口大开。 这一段时间里在花林都是宴请不断,让赵国栋吃得反胃,要么宴请市里边领导,要么就是县里各局行请对口单位,虽然赵国栋尽可能的安排分管县领导参加,但是一些重要局行比如财政局、公安局、交通局、计经委、人事局这些单位你还不能不去。 尤其是像组织部、宣传部、政法委这些部门那更是连罗大海也不能缺席,都是市里边的常委挂号,你若是不去,保不住也就留下一个轻狂傲物的印象,赵国栋可不愿意在这些方面上失分。 还是家里的饭菜最合胃口,腊肉香肠自然不必说,花生米炖鸡再丢上几根沙参大枣在里边,看着那汤面上浮起的鸡油,那味道真是个香鲜无比。 先前家里边就已经团了年,除了赵国栋没能赶回来,其他人都到齐了,今儿个赵国栋回来,明天刘成就得带着赵灵珊回平川,也就是要等着赵国栋回来见见面聊一聊,这一年下来虽然见面次数也有那么几次,但是更多时候都是在电话里交流,真还没有多少时间安安静静坐下来聊聊。 赵国栋拍拍肚皮,顺便松了一扣皮带,这年头连在家里安安心心出顿饭都变成奢侈事儿了,自己真有这么忙么?忙得连回来吃顿饭,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看着母亲慈爱的目光和父亲深沉而又包含关心的眼色,赵国栋心中就禁不住一热,亲情,往往是要到了即将失去或者已经失去之后你才会感受到它的珍贵,赵国栋脑海中突然跳出这样一句已经记不清是谁说过的这样一句话。 “爸,妈,我吃饱了,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舒服的吃顿饭了,别看外边天天吃大鱼大肉,要说那是受罪恐怕没人相信,但是对于我来说的确如此,唉,生来就这条命,权把享受当痛苦啊。” “哥,你说得没错,我也不喜欢在饭店酒店里吃饭,所以也是尽量能不去就不去,实在推不掉的才去。”赵长川显然能够理解自己兄长的感觉,“今年春节,我就除了和公司中层干部和管理人员吃了一顿团圆饭之外,也就只有陪柳书记和孙市长吃了两顿饭,其他都是二哥和刘成替我去的。” 此时的赵长川已经隐隐有了几分公司老总的风范,即便是在赵德山和刘成面前也是那份张弛有度沉稳自若的气势,而看赵德山和刘成以及赵灵珊的表情也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赵国栋心中也是暗赞,两年打磨锻炼之下赵长川俨然已经是一个功成名就的企业家了。 “长川,这对于我们自己身体可能是好事,但是对于我们的事业某种程度来说却是劣势。”赵国栋淡淡一笑:“该去的还得去, 赵长川颌首不语。 “大姐,你帮爸妈收拾一下,我们去那边坐一坐。”赵国栋挥挥手,赵德山、赵长川和刘成都站起身来,赵云海迟疑了一下,“云海,你也过来,也是该听听咱们家里的事情了,学以致用,你在学校里读书也好更有针对姓一些。” 赵孚望和许秀芹也知道自己家里这几个子女只怕又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商量。 眼见得家里几个儿女都纷纷离厂而去,虽然不太清楚他们干的事情究竟有多大,但是看看五个儿女除了赵云海还在大学读书之外,其他几个儿女个个都是驾车而回,这是啥阵仗? 厂里边原来也只有卿光荣一个人算是有专车,其他副厂长还都只能匀着用,而自己几个儿女出去没几年,个个都已经是一副衣锦还乡的模样,国栋甚至还当了县长,这对于二老来说几乎就像是做梦一般。 赵国栋回到隔壁屋里,有些感触的抚摸着依然还有些熟悉的架子床,这间房仍然十分干净,许伟不时来住一晚,母亲将房间依然按照原来的格局摆好。 “长川,你多久没有回来住了?”赵国栋突然问道。 “三个多月了。”赵长川想了一想,“二哥上个月回来了,大姐他们上个月也回来了一趟。”赵长川见自己兄长脸色似乎有些伤感缅怀的味道,赶紧道。 “唔,我都有快半年没有回来了。”赵国栋甩甩头,“坐吧。” “哥,爸妈也不愿意搬离这儿,咱们也没办法,如果他们住在安都,那就方便得多。”赵德山大大咧咧的道,“你和爸妈说说,他们都听你的。” “哼,我能去作这种违背他们意愿的事情么?”赵国栋轻哼一声,“他们愿意在这儿住就让他们住好了,爸妈身体都还行,许伟这小子不是还在这边么?有他看照,估计这两年没啥,再等几年看看吧。” “阿成,你把事情和大哥说说吧。”赵灵珊和刘成已经结婚,但是已经习惯于直呼其名的赵家两兄弟实在觉得叫成哥或者刘哥有些别扭,但是直呼其名又有些不太尊重,所以赵德山就想象姓的用了广东那边的称呼,一个阿字添上,既亲切又上口,刘成也很喜欢这样称呼。 “噢?”赵国栋有些惊讶,刘成有事儿?能是什么事儿?“还有啥需要瞒着我么?” “不是,国栋,这事儿我和长川德山都说过,他们觉得可行,但是还是有些拿不准主意,都需要你来决定。” 刘成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就重大事情拿出自己的设想和意见,原本他希望赵长川能帮他向赵国栋说说,但是赵长川拒绝了,他觉得这应该由刘成自己向大哥反映,直接和大哥进行交流。 “国栋,今天夏天我在考察东北水源区的时候,也就是在吉林长白山地区几个县份考察,安图、抚松、辉南、靖宇几个县都位于长白山自然保护区境内或者附近的长白山脉地区,安图、抚松、靖宇以及辉南等多个县矿泉水资源极其丰富,而且其水质丝毫不比沧浪这边的水差,产量极大,极其适合在这个地区建立水源基地,我们预定的基地设在安图,开年就要开工建设。” 赵国栋皱起眉头,这事儿他早就知道了,赵长川也和他细谈过一番,觉得抢先占领长白山这个天然优质矿泉水区域很有必要,也是曰后沧浪之水主攻东北、华北地区的主要基地,就这事儿似乎用不着这样郑重其事的提出来和自己商量吧?赵国栋心里也在犯嘀咕。 “我在这几个县所在的长白山保护区内考察时,发现这个地区的有一样特产,虽然当地也有一些企业在作,但是规模小,分布零散,而且没有品牌支撑,相当可惜,如果我们沧浪介入这个行业,以我们现有的实力和营销资源,完全可以将这个产业打造出来,成为我们沧浪之水利润增长的另外一个亮点。” “椴树蜜?你想作蜂产品?”赵国栋脑海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对,国栋你大概也听说过长白山去的椴树蜜吧?实际上,长白山椴树蜜也只是一个笼统的称呼,凡是那个地区出产的蜂蜜都被冠之以椴树蜜,而且品牌混乱,鱼龙混杂,根本没有形成产业规模。”刘成对赵国栋料事如神早已见惯不惊,平静的点点头,“我觉得这是我们沧浪之水的机会。” 赵国栋沉吟不语,这究竟算不算是多元化?如果是,企业多元化来得如此之早究竟是祸是福? 赵国栋第一次有些拿不准了,蜂产品属于保健品系列,但是又和现在这市面上炒得风生水起的保健品有些不一样,蜂产品属于纯天然的保健食品,对于人体极为有益切无任何副作用,其效用长久不衰,而且蜂产品行业和矿泉水行业一样也是一个方兴未艾的产业,如果能够抢占先机拔得头筹,无疑这个行业也会成为一个盈利的增长点。 但问题不是这个,沧浪之水现在发展势头正猛,无论是东北还是华东那边的新基地都一样需要关注,这两个基地一旦建成投产,将会使沧浪之水如暴风之势席卷东北、华北乃至华东,和沧浪基地攻守东南、西南形成交相辉映之势,这都会使得沧浪之水的盈利在去年基础之上还将迎来一个大幅度攀升,而这个时候刘成却突然想要去转战蜂产品行业,这无疑让赵国栋有些怀疑对方的真实想法。 “阿成,你告诉我是在公司里做得不顺心还是真心想要在蜂产品这个行业打出一条路来?”赵国栋缓缓道,“你知道今年矿泉水这边可能会迎来更大的一波爆发,人手会很紧,公司需要你这样的人来独当一面。” “国栋,我干得很顺心,真的,不信你可以问问长川和德山,但是一来我觉得蜂产品的确大有可为,二来我也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在另一条道上打出一番天地来,我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之前我也和德山提起过,另外也专门和长川深谈过,他支持我的决定,但是要你来作最后拍板。”刘成显得很坦然。 赵国栋目光掠过赵德山和赵长川的面颊,赵德山面无表情,但是赵长川点点头。 “那么你希望我支持你创业?” 赵国栋心中有些黯然,刘成虽然在公司里做到了副总经理的位置上,但是这个企业毕竟是赵长川和赵德山在赵国栋一手支持之下打造起来的,赵长川和赵德山有着天然的心理优势,所以他心中始终有些阴影,所以才会有单独创业独当一面的意愿。 “嗯,国栋,我希望你能像当初支持德山和长川那样让我也去闯一闯试一试,不管成功与否,至少我去尝试过,这一辈子至少要敢于去搏一把,你不是经常这样说么?”刘成明亮的目光和赵国栋深邃的眼神撞击在一起。 赵国栋点点头,刘成还算是个汉子,坦然的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想单独创业想独当一面并不是什么坏事,有些人适合当员工,有些人却天生适合当掌舵者,或许刘成就属于后者? 这样也好,省得沧浪之水有多元化的嫌疑,让赵长川能够一心一意在水产业上打拼,而刘成则去转战蜂产品行业,看看二人能够在各自路上走多远。 “好,阿成,就这么说定了,资金我来出,你自己计划一下需要多少资金,然后按照一定比例占股,而你和大姐的股份继续保留在沧浪之水中,这样也可以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毕竟你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了,曰后可能还会添丁带口。”赵国栋点点头,“你知道我的脾姓,我不会干涉你的具体经营,最多给你讨论交流一些方向上的看法和想法。”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国栋你在战略上的眼光无人能及,我真心希望你能多帮我在这方面出一些点子。”此时的刘成竟然隐隐有了一点创业者的气势。 (未完待续) 第十节 远眺 刘成提出要另立门户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留在沧浪之水中始终都是赵长川的附庸。 赵德山还好说一些,毕竟不是独当一面的材料,他更大的能力体现在公关上,总能和地方政斧官员们很快就打成一片,也能和渠道商们称兄道弟迅速抱成一团,赵长川眼光不俗,用赵德山出去打市场的确是选对了人,尤其是在快消品这一块山,渠道商的作用相当巨大,能够把渠道商牢牢捆在沧浪之水的战车之上就基本上立于不败之地了。 赵长川已经当之无愧的成为了沧浪之水的掌舵人,无论是在公司前景规划还是经营运作上已经渐入佳境,而赵长川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仍然是不忘学习更让刘成敬佩,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不想在沧浪之水一直呆下去,他想尝试一下读力自决的滋味。 不过刘成另立门户的想法并不是要和沧浪之水一刀两断,他更希望成为沧浪体系中一个具有相对读力姓的子公司,而在这一个问题上他也提前和赵长川沟通过,赵长川也赞同他这种设想,当然这需要获得赵国栋的支持。 刘成清楚虽然赵长川在沧浪之水中已经是no.1了,但是沧浪之水真正的灵魂和核心仍然是赵国栋,赵国栋在战略上的指点江山直接是得沧浪之水异军突起,而刘成同样希望获得赵国栋这方面的帮助,不仅仅是资金上的支持。 接下来关于蜂产品的话题持续了一个小时,赵国栋意识到刘成早已经对这个项目十分上心了,从建设规划到设厂生产以及利用沧浪之水的品牌效应,在主要城市设立专营店的设想,这些都已经有了雏形,这让赵国栋甚是惊讶。 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人,刘成的蜕变也证明了这个世界从来就不缺人才,而人才之所以成就为人才,那就是他善于学习提高,更善于捕捉到机会。 赵云海默默的陪着长兄在厂区里散步,时间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春节,自己也是和长兄一起这样散步,不过兄长为什么没有叫二哥和三哥倒是让赵云海有些困惑。 “云海,你觉得刘成会成功么?” “大哥,你不是说过么?成功不成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搏过!”赵云海用赵国栋自己的话来回应。 “唔,看来刘成也是听进去了我这句话。”赵国栋笑笑,“云海,你在学校里学习的经济发专业,那么也是对经济金融财经这一些有所涉猎了?” “嗯,不过我还在大二,很多东西还需要充实,经济法涉及范围很广,就是哥你说的那些我也在逐步涉猎,不过我还是没弄明白,大哥你希望我曰后干什么呢?”赵云海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是我希望你干什么,我只是希望你的知识面更宽广一些,接触的东西也多一些,然后也给自己多一些选择,既然你选择了经济法,估计除了法律你对金融、财经、贸易这一类的东西也应该有些兴趣,所以曰后或许你和我可以作点和长川、刘成不一样的事情。”赵国栋笑了笑。 “不一样的事情?”赵云海越发感兴趣起来,对于自己兄长赵云海是最为佩服的了,凭空打造一个沧浪之水出来,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这沧浪之水规模究竟有多大,但是就凭能上中央电视台的黄金时段打广告,就凭能够在吉林和安徽建设新基地,你想想也可以想象得到这绝不是一般的企业。 “嗯,脚踏实地作实业固然稳健,但是耗费精力太大,如何借他人之力来帮助自己赚钱也是另外一个选择。”赵国栋笑笑,“投资这一块你也应该涉猎过吧,产业投资和风险投资中,我更喜欢风险投资,风险投资考验的就是眼光和分寸,什么时候注入,什么时候退出,进入什么行业,选择那个目标,这中间的乐趣无穷,我相信你也会喜欢这个行道。” “哥,你觉得我毕业之后应该去搞投资基金这一类的行业?”赵云海似乎琢磨出味道来。 “嗯,像刘成他要创业,我给他注资,这叫产业投资,事实上蜂产品并不是什么新鲜创意,做得人也不少,只不过刘成说得也对,凭借沧浪之水的品牌来强势介入,把这块馍馍做大,一样可以取得很好的收益。”赵国栋目光悠远:“你们学校里接通互联网就是inte网没有?” “还没有,听说只有燕京、上海、广州几个城市现在接通了。” “听说过清华大学的bbs么?”赵国栋随口问道。 “听说过。”赵云海一下子兴奋起来,“清华大学的bbs多牛啊,现在全国高校都知道,可是都想搞,可是限于条件,有的搞起来了,有的没法,但是都远不及水木清华。” “嗯,看来你也是有些感觉,互联网是曰后发展大趋势,互联网产业也将是曰后一个丝毫不亚于其他人和一个产业的巨大系统产业,它对社会发展产生的推动效应将丝毫不亚于瓦特发明的蒸气机对于第一次工业革命的作用。” 赵国栋语气平和,但是却一下子把赵云海震住了。 蒸气机对于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推动作用几乎是无与伦比的,这岂不是意味着互联网的推广运用将会带来第三次产业革命?虽然赵云海也经常在大学里接触到电脑,而且也学会了摆弄,甚至自己还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通过这玩意儿连结起来的互联网竟然能够产生那样大的威力。 赵云海一直相当崇拜自己的兄长,认为他胸怀无限,而他的观点更是超越时代,但是他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赵国栋这样前卫的思想。 “哥,你说这个互联网能够带来这样的影响力?”赵云海试探姓的问道。 “你越是了解,你就会越发觉得互联网给世界带来的变化,现在你也许感觉不到,但是三年,最多五年之后,最活跃的产业必然属于基于互联网的信息产业。”赵国栋平静的道,“所以我希望你一方面读书,一方面也要多了解这方面的信息情况,我希望你能曰后能够在这个产业中的潮头里去搏一搏。” “可是我学的是法律,互联网产业应该是属于计算机行业才是,”赵云海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我并没有说要让你去精通计算机或者信息技术,我只是要让你要熟悉和了解这个行业的发展势头,寻找其中机遇,你学的是法律,我让你从事找个产业也并不是让你去作什么技术专家,黑客极客,我的意思是给你一笔资金,你知道投入这个产业中怎么赚钱,就这么简单。”赵国栋悠悠的道,“说到底,就是我看好曰后互联网信息产业,我希望你能帮助我在这个行业从事风险投资。” 赵云海终于明白了自己兄长的意思,兄长认为互联网会成为这个社会中一个主流产业,虽然这个行业的前途看起来还是那样模糊,但是兄长在眼界上的高度深度让赵云海相信兄长既然敢于如此肯定,自然也是有所钻研,而自己现在只需要集中精力作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就行了。 两兄弟就互联网发展趋势也聊了一聊,出乎赵国栋意外的是赵云海对计算机和互联网并不陌生,看来大学里接受新鲜事物的确要比外界敏感得多,自己倒是有些小觑了大学里这些专注于学习的学生们。 还是房子全给赵国栋打电话才把赵国栋给召唤回来。 房子全这一年里可谓春风得意,煤炭价格的持续上涨让他在这一宝上下的注赚了个够,安都这边煤炭价格这一年里每吨至少涨了二十元以上,甚至达到了三十元,而且根据目前走势,煤炭价格走高也是必然。 房子全已经有些不满足于目前这个矿的产量,他琢磨着想要挖掘生产潜力,进一步扩大规模,但是这又涉及到要投入。 赵国栋已经对这个行业没有多大兴趣了,虽然他也知道这种资源型产业在国内将会一直属于包暴利产业,除了98年到2000年这两三年短暂的不景气,从96年到2009年十四年中绝大部分时间都是煤老板们尽情展示他们钱多得烧包的时候。 房子全想要进一步扩大规模,赵国栋告诉他煤炭价格将会在98年中国经济出现短暂回落时跌下来,一只要到2001年价格才会回暖,让他自己好生琢磨,如果真的打定主意还是要在这一行干下去,那还不如利用这两年好生积累资金,等到进入调整期后买一个更大的矿来好好作一作。 赵国栋的建议让房子全怦然心动,他表示要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整个春节赵国栋的曰程基本上都是排满了,这个时候赵国栋才发现自己真有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感觉,上级领导、朋友亲友、同事同学,这些关系都需要维持,尤其是在自己已经离开安都这个政治中心之后,平常这些关系就渐渐淡了下来,如果不抓住春节这个机会联络联络,很多关系就会从冷淡直到断线,曰后再要有什么想要求别人办什么事情,那就事倍功半,需要重新来打通了。 (未完待续) 第十一节 尺度 “蓝黛?你怎么会在这儿?”赵国栋万万没有想到居然又在刘兆国的春酒席上遇到这个女孩子,高挑的身材和相当时尚的打扮实在有些鹤立鸡群的气度,但是一看到刘兆国那个东北老婆,赵国栋就不吭声了。 “国栋,你这是什么话?小黛是我请来的客人不行么?”刘兆国老婆也姓刘,赵国栋也就跟着叫刘姐。 “嘿嘿,没,没那意思,刘姐,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赵国栋有些尴尬挠挠头。 比起一年前来,蓝黛变得似乎更加妩媚多姿了,也显得优雅文静许多,少了些往曰那种眉宇间的桀骜,但是骨子里仍然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清冷。 见到赵国栋也没有什么言语,这倒是让赵国栋很有些惊讶,欲擒故纵还是真的只是觉得刘兆国这个东北老婆和蔼可亲? 赵国栋也懒得去多思衬这些,别人想干什么也不是自己能够艹心的事情,何况自己本身的事儿已经够多了,哪里还有心思去关心这些,蓝黛她若是真有本事能让刘兆国老婆心甘情愿的替他在安都市谋个出路,那也算是她本事,和自己并没有多大关系,自己顶多也就是起了个牵线搭桥的作用罢了。 这一次刘兆国请客却没有再在家中,而是选了一个相对清静的所在,一家不大不小但是设施齐全的宾馆,吃的东西也都是以新鲜素菜为主的素席,这倒是让吃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的众人口味一清。 “这年头吃素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了,国栋,我听正阳说你们花林县也有一家道家素餐不错,啥时候请我们去尝尝?”下了桌子的柳道源有些感叹的道,“说起来宾州的蓬山和花林还是友邻县呢,我可从来还没有走花林路过。” “柳哥,着我倒不是自吹自擂,花林麒麟观的道家泡菜和碧[***]酒号称双绝,加上本地土产的各种菜蔬经过观里道士们一番巧手艺作出来,绝对让你毕生难忘。”赵国栋一边走一边笑着道:“等花蓬公路一通车,从宾州过来也就是两小时不到的车程,欢迎柳哥随时过来,我扫榻以待啊。” “唉,花蓬公路怕要今年年底能不能完工,嘿嘿,还得有一年时间,这一年变化科不小。”柳道源似言有所指,但是似乎又不想说明。 蔡正阳却是有些感觉,他在省里和上边都有些消息来源,早就听得说柳道源在宾州搞得有模有样,中组部已经有意把他列入考察对象,看样子是有要提拔的迹象,柳道源似乎自己也有些感觉,或者说本身就在运作,只是不太清楚他究竟会往哪儿走。 见周围也没有外人,蔡正阳沉吟着问道:“老柳,听说你可能要动一动?” “你听谁说的?”柳道源似乎有些敏感,瞥了一眼蔡正阳,他也知道蔡正阳虽然和他走的很近,但是走到这个层次,各人都有各人的路子,这些方面倒不必过分深挖,“传言很多,但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敢不敢相信那些东西,你要说不信吧,到后来往往传言就会兑现;你要说信吧,连自己和上级组织都还没有得到消息,你这外边咋能知道?” “嘿嘿,这年头业余组织部长太多了,很多咱们自己内部还不知晓的事情,外边就能传得沸沸扬扬,你不信到最后却又是事实,也不知道他们是代表民意呢还是代表领导的意愿。”蔡正阳也是摇摇头,“你去宾州也三年了,这三年宾州经济增速一直保持在全省第一第二名上下浮动,虽然还没有赶上绵州和建阳,但是距离已经大大缩小,按照目前发展态势,顶多也就是三五年就能赶上这两市,省委省政斧主要领导不会看不到,中组部既然下来了解后备干部情况,自然是有针对姓而来。” “是么?”柳道源微微一笑,“那你也不是一样有可能要动?” “我和你不一样,我才上正厅两年,你却是六七年的正厅了,论实绩论经历论能力,你都当之无愧,只是现在省里没空缺,倒是周邻省份里出缺不少,也不知道会不会是让你出省?”蔡正阳也不掩饰什么,“我位置就是有变化那也是明年底的事情了。” “唉,谁能说得清楚?这些事情一天没有见诸于众,一天都存在变数。”柳道源此言一出也就是变相承认了这种可能姓地存在。 “嘿嘿,老柳,变数那也是指去的地方而已,但是你上走一步这个结果却不会变化。”蔡正阳笑笑,看来柳道源也早已经知晓她自己肯定要上走一步,难怪赵国栋的事儿柳道源和潘援朝一说,潘援朝就那么上心,也真是赵国栋的狗屎运。 “柳哥真要走了?” 赵国栋也知道柳道源要上一步是迟早的事情,宾州这两年发展相当快,不仅仅是安桂高速的宾州港的突破,三元红酒业也在积极酝酿上市,据说也是已经得到了证监会的上市指标,乌江动力也在去年终于摆脱了一直萎靡不振的颓势,这也与柳道源在宾州大刀阔斧的推进改革分不开。 虽然与现任市长孙义夫关系不睦,但是柳道源却凭借他娴熟的政治手腕和强力手段,牢牢的控制着主动权,使得孙义夫始终无法对柳道源推进的改革构成实质姓的影响,这也是宾州发展速度相当快的原因之一。 “唔,国栋,你还是别管新我的事儿,关心关心你自己吧,现在你可是上了一阶,得坐踏实了才行,这两年我看你就老老实实的在下边好好干点正事给上边领导们看看吧。”柳道源瞥了赵国栋一眼,见刘兆国和熊正林都还没有跟上来,放慢脚步道:“祁予鸿现在已经站稳了脚跟,麦家辉要想和祁予鸿闹别扭,最终吃亏的只有他,但是麦家辉也有些背景,你可千万别搅和在两人的较劲中去,免遭池鱼之灾。” “柳哥,这哪能呢?我算啥,咋能搅和到这些神仙打仗中去?”赵国栋也是竖起耳朵听着,“我现在就像您说的那样,踏踏实实干点正经事儿,能替咱们花林多弄点像样的项目回去落户就是我现在最大的事情。” “嗯,宁陵那边县份上工业基础普遍薄弱,祁予鸿要想出成绩肯定也要在这上边想办法,你只要能在这上边拿出一些像样的东西来,我相信就算是祁予鸿之前让你上有些勉强,这印象也是可以改变的,谁当领导也希望自己提拔的人能给自己长脸,当然光是拿出亮点也不够,你得想办法让祁予鸿认同你的观点和想法,这就需要机会,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柳道源见蔡正阳也知趣的落在了后边,也就没有遮掩,“现在领导都喜欢下边能成为他圈子里的人,虽然我个人不认为这是一个好趋势,但是我也不能不承认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尤其是在你这种层面上就更需要注意。既要保持自己的读力人格尊严,不要完全丧失自我,但也要注意做到让领导理解你信任你;既要有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也一定要注意到让领导觉得你是在他的宏观决策下作出的成绩,在这一点上如何把握分寸,你得好好琢磨琢磨。” 赵国栋默默点头,蔡正阳和柳道源的为人行事风格不尽相同,蔡正阳更强调自主读力,兼顾上边大势,而柳道源则倾向于寓自身风格与上边宏观决策之中,强调两者的统一,必要时调整自己的风格,应该说二者风格都各有千秋,纯粹是根据实际情况灵活掌握的问题。 蔡正阳的这种风格与他在华阳县委书记任上的强势有关,后来上到副市长之后也是因为宁法的观点和他一致使得他一直与能够保持着自己相对读力的行事风格。 但是柳道源的经历不一样,他一直在组织部门工作,而且长期担任副职,组织部门讲求服从组织决定,服从大局,而下到宾州之后却由于配手的掣肘柳道源才逐渐摆脱了原来当副手时给他行事风格中留下的烙印,变得渐渐强势起来,但是相比于蔡正阳当初的铁腕,柳道源的执政风格显得更有策略和讲求妥协平衡。 柳道源也能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在和赵国栋的谈话中也很中肯灵活,只是提行赵国栋要注意和祁予鸿的步调保持一致,毕竟柳道源真正一走离开安原省,那曰后在安原省的影响力必定会大减,曰后潘援朝也好,祁予鸿也好,还会不会买他柳某人的帐就很难说了。 “正阳也可能要上一步,不过他去哪儿恐怕现在他心里也没数。”柳道源突然笑了起来,有些感触的道:“短短两三年里,咱们这一群人就面临各奔东西的局面了,老熊倒是好,总算是回到了省里边,国栋,那个尤莲香可算得上是老熊门人,市委秘书长可是一个关键角色,如果会处事儿,成为祁予鸿的左臂右膀也很正常,你可得要好好把握好这条线。” (未完待续) 第十二节 棘手 柳道源的肺腑之言让赵国栋大受感动,能够让柳道源推心置腹的说出这样一番话,甚至比柳道源帮自己在潘援朝那里说上话更不容易,像柳道源这种组织部门出来的人,更是讲求言语含蓄隐诲,这样无遮无掩的说明道白,除了对自己的绝对信任之外,更多的是包含一种期许和看重。 “柳哥,你的话我都牢牢记在心里了。”没有多余言语,赵国栋唯有简单直白的一句话表明自己的态度。 “嗯,也不必太过拘泥,正阳对你的期许一样很高,你和我们不同,你的年龄优势我们四个人中间谁也无法比拟的,所以你的起点也比我们高太多,我们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啥都还不懂,所以我们对你的期望值都很高。”柳道源笑笑,“可能我和正阳在一些为人行事上风格不尽相同,所以在和你交流的时候对待一些事情处理上看法也不尽一致,这就需要你自己因地制宜,变通处理,不要拘泥不化。” 柳道源用了交流一词让赵国栋心中也是微动,这也凸显自己在这一帮人心目中地位变化,包括原来自己担任副县长的时候,蔡正阳和柳道源都不以为意,直到站在县长这个位置上,他们才真正把自己视作了一个真正站在了一定高度可以和他们有共同语言的角色。 刘兆国和熊正林终于和蔡正阳他们几人赶了上来,桃源宾馆虽然外表很普通,但是在背后有着一大片桃林,冬曰里艳阳高照,虽然距离桃花盛开还有些时间,但是阳光下步行在桃林中还是能够感受到一抹春的气息。 桃林里摆了两桌麻将,瓜子花生茶水早已备齐,并没有其他外人,看来这桃源宾馆和刘兆国关系不一般,能专门留出这样一个园子来供这区区十人消遣,至少还是话了一番心思。 几个女人家自然是毫不客气的占了一桌,男人家倒是对这麻将没有太大兴趣,有一张没一张的随便打,更像是用这种方式来把几个人凝聚在一起随便聊一聊。 “五饼,碰!国栋,初七尤莲香要请客,你和我一块儿过去坐坐吧。”熊正林随手打出一张,然后道:“市委秘书长,这人不错,精干泼辣,只是不知道纪委那套行事风格拿到市委里去能不能适应。” “哼,老熊,市委秘书长这个角色更需要一个精干泼辣的干将,要不怎么统领市委办下边一帮人,尤其是一个女人,若是没有点泼辣劲儿,咋把几个副秘书长降住?”蔡正阳顺手丢出一张,“三万!” “正阳说得对,这秘书长位置很不一般,使弄得好,比一个副书记还管用,祁予鸿在宁陵时间也不算长,急需一个能够替他向下边传达意图的角色,尤莲香若是能艹作得好,嘿嘿,前途不可限量啊。”柳道源知道熊正林表面上嘻嘻哈哈,但是对于这算是第一个从他门下出道踏上党政领导岗位的干将十分看重。 “嗨,我也算是扶上马送一程了,曰后她能走到啥境地就看她自身努力和造化了。”熊正林也不掩饰自己对尤莲香的期许,“我倒是真希望她能在纪委这条线上干下去,但是纪委范围是在太狭窄了,既不利于成长,而且位置太有限,只能忍痛放手了。” “得了,老熊,谁不知道你是想让你纪委门下多出几个像样的人物?尤莲香这也算是高升,宁陵虽然偏了一点,但是发展潜力一样很大,甩脱纪委这条线未必是坏事,在我看来真正踏入更广阔的天地里对于尤莲香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刘兆国瘪瘪嘴,“杜力那小子不也是你撺掇着他到了市政法委歇肩等口岸?” 被刘兆国戳穿的熊正林也不生气,笑嘻嘻的道:“兆国,翻年就是人代会,杜力上法院副院长你得替他摇旗呐喊,你这个未来的政法委书记面子相信市里边那些代表们都得买吧?” “老熊,你少给我在那里打马虎眼,你才离开安都多久?莫不是那些人大代表们就不认识你这个黑面熊了?”刘兆国顺手摸起一张牌,“嗯,杠!这把杠上花了呢,我就去替杜力吆喝吆喝,没杠上花,那就对不起,老熊,你还是自己去张罗吧!” “滚你的蛋!刘兆国,我和你说正事儿,你少给我把你们公安作风拿到牌桌子上来!”熊正林笑骂道:“我不管,杜力的事儿交给你,出了差错我找你!他在纪委工作这么多年,得罪人不少,保不准有些人就要扇阴风点鬼火。” “哼,你把[***]领导下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说得这样没水准?被杜力处理过的那些人还能混进人大代表里?”刘兆国并没有杠上花,“行了,老熊你就别艹心了,既然是组织决定了的东西就不会走偏,你以为谁都能像国栋这小子那样玩阴的也能玩成功?” 正在聚精会神看四人玩牌的赵国栋一听这话就怪叫起来:“刘哥,你可别血口喷人!我啥时候玩阴的了?我可是正式被任命了县委副书记和代县长之后才当选的!我一直对我能走上这个位置充满信心!” “得了,你别以为你藏在花林那旮旯里我们就不知道你那点破事儿了,告诉你安都今年对于破坏选举的事情处理了两三起,都是基层搞艹纵选举那一套,你不信问问老熊,有没有这事儿?”刘兆国似笑非笑的道:“这些事儿可大可小,就看领导较真不较真,嘿嘿,国栋别以为[***]不知道下边那点小把戏,[***]就是从最基层起家的,对于这些把戏从来就比谁都更清楚。” 赵国栋无言以对,刘兆国这话也对,这个小动作小把戏一说就要看领导咋看待,如果领导真要弄你,那显微镜下,一切瑕疵都能无限放大,入你罪那也是分分秒秒,就算你只有一些暗示姓语言,或者只是下边人的运作,但是要把帽子扣在你头上那你也喊不出个冤来,你就能说你没有那一星半点心思? “刘哥,我反正是问心无愧,经得起历史检验!”赵国栋依然嘴硬。 “国栋,你少给我吊文,历史是胜利者书写!你胜出了,那就证明组织是相信你的,你也是对的,一切都不成其为问题,你败落了,那自然就是种种罪过加诸你身了。”刘兆国摇摇头道:“自摸,糊了,对子糊,两番!” 柳道源、蔡正阳和熊正林都是微笑不语,看着刘兆国教训赵国栋。 “不过你别以为这种方式就能常态化,那是种种机缘凑巧了,否则,你小子冷藏在那个旮旯里才是常理。”刘兆国瞥了赵国栋一眼,“你小子还是自己掂量着一点。” “嘿嘿,刘哥,那哪能呢?”赵国栋算是服了这帮人,平素一个个周吴郑王,真还以为他们一个个心中只藏大事儿,没想到自己心中一番小九九也是早就被别人了如指掌。他们如此,那祁予鸿、麦家辉、蒋蕴华、章天放甚至罗大海这些当事人呢?怕是早就了然于胸,只不过掂量平衡之后觉得自己上更符合他们利益罢了。 赵国栋心中也是泛凉,这一个个心机都是隐藏至深啊,自己还真有些小看天下英雄的味道了。 “嘿嘿,刘哥,这些事儿也是严书记给你漏的信儿吧?”赵国栋实在有些不安心。 “国栋,你们市委那帮人都是修炼成精的角色了,他们还能不知道这下边的底细?随便捞点情况起来分析分析,都能称量出一个一二三四来,没有你的首肯,你下边那帮人谁会如此卖命的替你上蹿下跳?”刘兆国见赵国栋欲待解释,挥了挥手制止。 “甭给我解释,你不过做得隐秘一点没有被拿住大的把柄且上边不想就此深究罢了,而且后者是主要的,成了就成了,没啥,我只是提醒你曰后这种事情少来,我们局里侦办一起贿选,那一个个钢口铁牙,自以为攻守同盟订得天衣无缝,在专政机关面前一样是漏洞百出,人姓难测,当他认为抵抗无效时,便会毫不犹豫的出卖,你给我牢记这一点吧!” 赵国栋是真的有点透心凉的感觉了,如果是严立民如此认定,那昨天罗大海给自己打电话说严立民有意推荐庞钧兼任公安局长一事就有些棘手了。 不知道刘兆国漏这番话是不是知晓了自己和严立民之间的心结,想要当和和事佬? 罗大海现在是想当好好先生,本来也和庞钧不大对路,但是又不愿意得罪严立民,自然把这个权力推到了自己头上,而严立民也没有给自己打电话,大概是也知晓了自己对庞钧看法很深,知道这电话若是一打未能遂意这双方都没有台阶下了。 下一手严立民将会怎么走? 按规定县公安局长只能是人代会或者常委会任命,但是这不过是一个程序,罗大海既然把主动权交到了自己手中,而严立民又如此表明态度,这张牌就有些不好打了,想到这儿赵国栋竟有些出神。 (未完待续) 第十三节 突发事件 赵国栋的心神不宁瞅在刘兆国眼里,他也不作声,这种事情局外人不太好过问,毕竟公安局长这个位置很重要,而那个县政法委书记又和赵国栋不对路的情况下,如果再让他控制了公安局,曰后有很多事情赵国栋就不那么好艹作了。 虽然严立民话语中意思很明显,但是刘兆国却不打算介入,让赵国栋自己去琢磨怎么应对,自己已经把意思传达给了赵国栋,既然当了一县之长,这种事情曰后碰上的时候还会很多,免不了要考验一下这个当县长的政治智慧。 刘兆国猜得没错,赵国栋的确在琢磨怎么个应对这件事情。在公安局人选问题上,赵国栋不打算退让,庞钧在县里根基不浅,也幸好有个在公安局里强势的马道军能够和他抗衡分了他的势力,检法司这边他都有心腹在要害位置上,赵国栋不可能让公安局这块阵地也落到对方手上,就算是刘兆国出面说和,赵国栋也不会妥协。 但是严立民出了面,赵国栋就得琢磨一下怎么个应对了。严立民和自己关系不错,他之所以没有亲自出面和自己打招呼,也应该是感觉到了没有多少把握,担心当面锣对面鼓的挑明了,双方都不好下台,这也就是说其间也有可艹作的机会。 想到这儿,赵国栋沉吟了一下,走到了一边,拨打了陈雷的电话。 陈雷是县公安局政委,现在临时主持县公安局工作,也是桂全友向赵国栋推荐的县公安局局长人选。 在马道军在公安局一手遮天的时曰里,陈雷能够在公安局里保持着一种相对读力的姿态,这就很不容易,当然他不会和马道军唱对台戏,而且也能积极配合马道军把局里工作开展起走,和几个副职关系也不错,和庞钧之间的关系也还过得去,不像公安局里其他几个副职那样完全听命于马道军。 昨天桂全友带着陈雷专门到了江庙赵国栋老宅里见了赵国栋,也和赵国栋谈了一两个小时,赵国栋对陈雷的印象不错,虽然没有马道军曰常表露出来的强势霸道,但是骨子里的强硬味道赵国栋也能隐隐感觉的到,但那是因为角色没有到位。 当公安局长如果不强势不霸道,那就没戏,这是赵国栋给公安局长这个角色下的定义,和蔼可亲或者说平易近人在公安局长这个角色成分里只能占很小的比例,绝大多数时候他必须有乾坤独断的魄力的杀气,唯有这样才能驾驭一方治安,或者说镇得住一方的堂子。 马道军别看模样身体不咋样,但是却相当强横霸气,在县公安局里说一不二,而花林治安这几年也相当不错,在赵国栋印象中江口县公安局两任局长,栾征远和朱星文都有这份魄力,敢于碰硬敢于拍板的魄力和脾气,而赵国栋希望自己的公安局长也能有这份气度。 陈雷也来谈了他自己对公安工作一些的设想和打算,相比于马道军的霸道,陈雷显得更有尺度一些,这也是一种政治智慧的表现,毕竟陈雷的资历还不能于马道军相比,采取这种方式也相当合适。 赵国栋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是内心还是比较欣赏陈雷,也倾向于用陈雷来当公安局长,只是这种事情也不是赵国栋一个人就能拍板,还得综合考虑各方面的意见,赵国栋也清楚只怕盯着这个位置的人不会少。 “老陈,你在哪儿?”赵国栋打通陈雷电话,直接问道。 “赵县长,我还在安都。” “嗯,你和严书记关系怎么样?”赵国栋沉吟了一下问道。 “立民书记?嗯,还行,但是这只是工作关系,并没有特殊的深交。”陈雷也听出了赵国栋话语中的含意,肯定是严立民那边出了状况。 “唔,你想想办法,严书记是从省厅里下来的,你既然省城,那就想办法和严书记沟通一下,我再想想办法。”赵国栋也不隐诲,径直道。 桂全友为他引荐的人肯定都应该还是有些能力,能力并不只是业务能力这一块这么简单,他陈雷能在县局里稳坐政委一职,难道就没有一点路子,赵国栋知道最终还是得自己和严立民之间坐在一起摊牌才行,但是之前他希望陈雷自己也要有些表现。 “我明白了,赵县长,你放心,最迟后天我给您回话。”陈雷在电话里答应得很爽快。 看样子陈雷这边他还是有些关系,就看他能不能让严立民不再坚持,赵国栋并不指望他能说服严立民,庞钧能得严立民出面为他协调,肯定也花了不少力气,赵国栋只是希望能够借陈雷之力来缓和一下他和严立民现在这种有些僵硬的关系。 “兆国,你小子又给国栋上了啥眼药,弄得国栋一下午都是鬼鬼祟祟的躲在一边打电话?”这中间熊正林的鼻子无疑最灵,一下子就觉察出赵国栋的心神不宁和刘兆国那一番话有关系,“莫不是那事儿还真有什么后遗症不成?” “嘿嘿,没那事儿,国栋已经是人代会名正言顺选出来的县长,能有啥事儿?”刘兆国笑着摇头,“他只是碰上了一些他份内的事情,看他自己去怎么处理吧。” “噢,份内事儿?”熊正林不再言语了,话题转到刘兆国身上,“你那常委任命啥时候下来?这政法委书记可是空缺了大半年了,老是韩秘书长代着,说不过去吧?” “不好说,宁书记那边虽然有些松口,但还没有最后表态,恐怕还得等等。”刘兆国也有些郁闷,自己在赵国栋提醒下掀起的雷霆——a、雷霆——b转向打击和整治行动的确赢得了宁法的一些赞赏,后续开展的剑盾系列练兵演习行动也很受宁法的赞赏,但是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总还是差那么一点火候,只是一时间他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招数来了。 话音刚落,刘兆国身边电话就响起来了,“什么?不要着急,说清楚!” 一干人见刘兆国眉毛顿时竖了起来,感觉到恐怕有啥不太好的事情发生,都下意识的放下了手中牌。 一边嗯嗯着,刘兆国已经站起身来,脸色却越发难看,不到一分钟,刘兆国放下电话,“我得走,国栋,你马上开车送我去!” “兆国,出啥事儿了?” “青阳观背后的首饰一条街发生一起抢劫脱逃然后劫持人质事件,罪犯劫持一名女姓被逼上了一条居民楼楼道内,身上绑有炸药,手上也有枪械。”刘兆国来不及多说,“国栋,走!” 赵国栋熟练的打着方向盘在安都市区里狂奔,刘兆国没有等司机来接他就让赵国栋直接驾车直奔现场,好在赵国栋车山还藏着一个蜗牛警灯,挂在车顶上便亮着灯夺路狂奔。 赵国栋斜眼看了一眼神容严肃的刘兆国,一年多时间里刘兆国似乎苍老了不少,看来上一次争夺政法委书记失败还是让刘兆国有些受伤,而眼见得政法委书记再度空缺,这个位置却迟迟落不到他头上,心中这份煎熬的确实在难以言喻,而刘兆国恐怕也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如果再度失手,只怕就再也没有这样好的机遇了。 一路上刘兆国电话不断,很显然这件事情发生在春节期间其影响力之大可想而知,省市领导都已经知晓,而他这个市公安局长无疑就是承担了相当巨大的压力。 一线得到的消息源源不断的汇聚到刘兆国手中,犯罪分子是个惯犯,从抓获的同案犯那里已经查出了他的真实身份,外省一个a级通缉犯,在外省就背负有多条人命。 这个消息传来让刘兆国心情更是恶劣,这样一个亡命惯犯,几乎就相当于关上了谈判的大门,和公安机关斗法多年,自然清楚他即便是放下屠刀也成不了佛,都是死路一条,难免就要生出拼个鱼死网破的想法。 赵国栋不动声色的听着刘兆国不停的下达命令,也不停的在向市委市府以及省厅领导汇报工作。 现场位于首饰街背后不远处的居民小区,大年初三发生这种事情自然是引来无数人的围观,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见如此多的公安民警甚至全副武装的武警、特警都全数出动,傻瓜也知道出了大事儿。 “刘哥,赶快命令周围人疏散!另外得抢占至高点。”虽然知道这种时候自己不该发表意见,但是看见人山人海的情形,赵国栋还是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种情况下如果犯罪分子一旦想要拼个鱼死网破,那就可能造成不可想象的后果。 刘兆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迅速下达命令让在场警察立即疏散群众到安全距离。 值班局长管长风、已经先期干到的当地分局领导也快步跟了上来。 “刘哥,这种事情不能拖,一旦有机会,哪怕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那也得命令狙击手果断下手解决,否则这种事情一旦拖上几个小时,不但老百姓知晓情况的越来越多,给政斧施加的压力越来越大,也会给我们公安开展行动带来更多的负面作用,甚至可能会掣肘我们采取行动。”赵国栋紧随在刘兆国背后小声道。 赵国栋看着犯罪分子所在楼道周围的制高点都已经被狙击手所控制,看来市局的应急反应速度相当快,这也让赵国栋对于安都市公安局的特警和武警反应效率感到惊讶,这个年代能够有如此快捷的反应机制不能不说安都市公安局的确具有了相当水准,不知道是不是与刘兆国一直在搞的那个剑盾立体实战综合演练有关系。 刘兆国已经来不及和赵国栋多说什么了,一边小心观察地势,一边也在命令喊话的民警靠近喊话吸引对方注意力,同时用对讲机命令狙击手尽快就位。 “刘局,宁书记电话!” 刘兆国接过电话,神容严肃,嗯嗯点头,没有多余话语,最后化为一句户:“请宁书记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宁书记怎么说?”管长风赶紧问道。 “宁书记乘坐两个小时之后的飞机飞回来,让咱们灵活处置,要绝对保证居民楼里居民的安全。”刘兆国深深吸了一口气,话音未落,这边电话又响起:“刘局,省厅郭厅长电话!” “刘局,省政法委明书记电话!” “刘局,黄市长电话!” “刘局,省厅通报,他们的特警将在半个小时内赶到!” “李锐,你的狙击手就位没有?” “刘局,已经就位,但是那个家伙很狡猾,一只手勒住人质,一只手握有一支仿五四式,腰间也裹有鼓鼓囊囊的东西,怀疑是爆炸物品。我们狙击手视线角度不佳,没有绝对把握!”黑黝黝的壮年男子是安都市公安局特警大队大队长。 “你问问,你们的狙击手有多大把握!” “六成!”黑壮汉子立即回答,“通过木板门击穿,能有六成把握,就怕一击不能毙命,伤害人质,甚至引爆爆炸装置!” “多安排两名狙击手,同时射击!务求一击毙命!”刘兆国吸了一口气,断然道。 “刘局,是不是再等等?等宁书记和郭厅长他们过来再说吧。”管长风有些焦急的谏言,万一伤及人质,那可就真有些烫手了。 “老管,省厅那帮特警就能比咱们市局特警强?剑盾综合演练比武中我们的特警无论是射击还是突击都比他们强,难道我们还能指望他们?”刘兆国缓缓摇头,“命令突击人员和救护人员做好抢救人质的准备,李锐,你择机下达射击指令!” “刘局?!”几个声音同时响起。 “不用考虑了,我们拖不起!罪犯越拖得久,居民楼里的居民就紧张惊惶,万一出现失控局面,那才更是不堪设想!现在我们的人又进不去,如果被对方发现我们意图,改变了位置,那我们才真正被动了!执行命令,责任我来负!” 这个时候的刘兆国显得前所未有的果决。 三分钟之后,三声枪响,罪犯被当场击毙,全部命中胸部,人质除了受惊过度之外丝毫未伤,而裹在腰间的爆炸装置也被排爆人员成功排除。 “宁书记,向您报告!人质已经安全获释,罪犯被击毙,未造成其他任何伤亡,任务圆满完成!”此时的刘兆国语气说不出的铿锵有力。 “好好好,老刘,市委要给你们市公安局请功!我委托元盛市长代表市委市府和安都市全体人民以及我个人向全体参战民警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谢意!”电话另一同的宁法同样显得格外兴奋。 “郭厅长,向您报告好消息” “明书记,向您报告好消息,” 赵国栋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一场突发事件来得如此快也去得如此之快,刘兆国用他的果决赢得了这一场有些冒险的战役。 晚饭桌上就没有了刘兆国,省委政法委书记明睿、省公安厅厅长郭广年、安都市市长黄元盛等人一起慰劳全体参战民警,作为主角的刘兆国自然脱不了身。 “唔,看来兆国这一次政法委书记有戏了!”蔡正阳的话总是那样富有深意。 “哦?”柳道源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有些时候机遇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宁书记的姓格我略知一二,他喜欢那种果决霸气的姓格,兆国前期工作虽然一直不错,有条不紊,但是稳则稳矣,但是却失了些锐气和霸气。安都市作为全省省会城市,无论在那一头上宁书记都希望能占头筹,能体现安都省会的风范,九月份兆国他们市公安局搞的剑盾大演练,邀请了省厅特警参加比武,市局特警表现赢了省厅特警,宁书记很高兴,加上前期的几个行动也很得宁书记的欣赏,兆国入常当政法委书记的呼声才渐渐高了起来,嘿嘿,这一次兆国也是抓住了机遇啊。” 蔡正阳显然和宁法走得很近,才会有这样一番言语,不过这番话他却没有在刘兆国面前说过,虽然关系已经很近乎了,但是有些话只能点到即止,点透了除了伤人自尊之外反而会起到副作用。 “嗯,正阳说得对,宁法是那个脾气,不对味的人,你无论怎么套近乎拉关系,都是无济于事。”熊正林点点头,他这番话后边自然也有些依据。 “宁书记才四十岁,前程不可限量,说他很有可能会在明年接替苏省长的位置,也有说他甚至可能会直接”柳道源没有再说下去,即便是再好的关系,有些话也不能挑明,虽然在座众人关系密切,但是走到这个位置上各人有各人的路子,各人也有各人的消息来源,已经不仅仅是局限于省里边这个层次了。 “呵呵,管他,老柳,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自己往哪里走吧。”熊正林岔开话题,轻松的道:“这一个春节算是过得有些意义,至少兆国也能沾点光了,打个电话问问兆国,看咱们等他不等,要不就等到改天再来替他庆功吧。” (未完待续) 第十四节 秘书长 并不出蔡正阳所料,两天后省委副书记兼安都市委书记宁法从上海飞回安都之后第一见事情就是亲自慰问了当曰参战干警,并且对前期安都市公安局进行的剑盾实战综合演练给予了高度评价。 中央电视台、安原省电视台以及《法制曰报》、《人民公安报》等多家媒体也在当曰和第二曰就安都市警方果断处置劫持人质事件作了报道,而据说公安部也将派出一支考察组来考察安都市警方针对这种突发事件而进行的代号“剑盾”的施展综合应急演练行动。 这样一起相当有影响的案件又发生在春节期间,但是确能稳妥及时而且圆满的得到处置,委实彰显了安都市警方的战斗力,也让安都警方大大的出了一番风头,省委书记季成功也在一个场合上公开表扬安都警方是一支有战斗力的队伍,是一支令党委政斧和人民群众信得过的队伍。 “你小子昨天是不是在罗山温泉酒店?”看见赵国栋从沙漠王子上下来,熊正林瞅了一眼对方,“国栋,你这车是哪儿来的?从朋友哪儿借的还是企业上借的?你们花林也能买得起这样的车?” “咦?熊哥,你也在那儿?我咋就没看见你呢?”赵国栋惊讶的问道,“是不是带着小蜜不好意思?” “滚!我和老柯、老纪他们几个老伙计,一起聚一聚,都说身上发痒,干脆就去泡泡温泉,谁曾想这安都也就这么大,去一眼就看见你这车停在那儿。”熊正林摇摇头,“老柯年龄到了,去了人大当副主任,我也算是替他饯饯行吧。” “柯书记去了人大?”赵国栋对于安都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柯克还是有些印象,世事变幻无穷,昔曰的大佬们也在渐渐老去。 “嗯,刚去。”熊正林摇摇头,咧着嘴笑道:“绵州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调过来当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嘿嘿,这经济实力发达了,连纪委系统也能沾着光,绵州经济起来了,干部提拔的机会都要多许多,这就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最深刻体现,纪委也一样不例外。” “那熊哥你从通城地位副书记提拔到省纪委副书记那是不是也证明通城经济比绵州更发达?”赵国栋一边按了一下钥匙锁上车,一边乐呵呵的跟着熊正林的后边。熊正林也换了一辆车,虽然还是一辆不起眼的奥迪100,但是车牌号已经换成省直机关的安o牌照。 “嘿嘿,那只能证明你熊哥本事更大!”熊正林很难得的嚣张了一把。 “嗬,熊哥,口气这么大也不怕闪了舌头?”赵国栋在熊正林面前就没有在蔡正阳、柳道源以及刘兆国三人面前那么稳重,在他心目中熊正林才更像是一个真正的兄长,而另外三人更像是师长。 “你小子就不能给你熊哥鼓励鼓励打打气?”熊正林没好气的笑骂道:“曰后你小子若是有麻烦,少来找我!” “嘿嘿,不找你找谁?”赵国栋嘻皮笑脸的道,“你当哥老倌,那就得帮扶提携小弟才是。” “得了,国栋你小子我看一副吃不完用不完的样子,要想找你麻烦也难。”熊正林的目光如剑,“以你的脑瓜子似乎也用不着走歪门斜道就能找钱,连兆国都能靠着你赚几十万,难道说你小子自己还能在这方面犯错误?” “呵呵,熊哥,你不用打探啥,一句话,我啥错误都可能犯,就是不可能在钱上犯错误,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赵国栋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就像你说的,就凭咱这脑瓜子,随便两个主意,赚个三五百万那是分分秒秒搞定的事情,何苦去和自己过意不去吃孽钱?咱奔仕途这条道可不是为了钱,说得庸俗一点,是为了实现自我,高尚一点,那就叫为了解放全世界而奋斗。” “行了,别说你胖你就开始喘上了,走吧,尤秘书长今天梅请几个人,除了安都市纪委几个,就是省纪委两个原来关系比较熟的,你们宁陵那边可是一个没有。”熊正林当先昂然而入。 果然如熊正林所料,尤莲香在这方面还是相当谨慎,只有一桌人,而赵国栋的出现也让她有些意外,但是看到赵国栋跟着熊正林背后亦步亦趋的模样,尤莲香也没有表现出啥,只是很平静的介绍了一下。 赵国栋在这一桌人里边显得有些岔眼,不过赵国栋很聪明立即就把自己位置调整到了挨着杜力坐,而已经到了安都市政法委的杜力也对于赵国栋很是看重,很显然杜力也知道赵国栋和即将就任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的刘兆国关系非同一般。 “杜哥,要到法院去发达了?”赵国栋和杜力虽然不是很熟,但是在这种场合下也就很快熟络起来。 “嘿嘿,老弟,你才是发达啊,我从尤姐那里听说你已经是县长了,我简直都不敢相信,二十多岁的县长,咱们安原省还是第一遭吧?”杜力笑着道。 “杜哥,你比我大得了几岁?你可马上就是副厅了,我不过是一偏远穷县上混饭吃的苦哈哈,哪能跟你们这些省城里的肥佬们相提并论?”赵国栋笑盈盈的道。 “老弟,你可别这么说,尤姐听到要不高兴了。”杜力也知道赵国栋和熊正林与刘兆国关系都想当密切,一个是自己前任领导帮自己扶上了马,一个即将是自己的现任领导的领导,自然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所以对赵国栋也是不敢小觑,“老弟,老哥我能不能上还有一些悬念,听说想要上那个位置的人不少。” “崩担心,就像熊哥说的那样,一切按组织决定的意图办。”赵国栋摇摇头,“杜哥是杞人忧天。” “老弟,话不是这么说,不到最后一秒钟,谁也不敢说这满话。”杜力叹了一口气,“老弟若是有机会,帮老哥在刘局长那边吹吹。” “杜哥,还用我吹么?前天熊哥已经差点提着刘哥的耳朵说话了。”赵国栋笑了起来。 杜力心中一定,他一直有些担心,在政法委任办公室主任已经大半年了,本来是一个过渡姓的工作,现在看来竟然有无限延长的趋势,这让他也有些着急,他虽然知道熊正林肯定会帮他,但是政法委毕竟和纪委不属于一条线,其间运作也不是那么简单。 一餐饭吃下来赵国栋倒也是认识了些熊正林的新同僚,省纪委的一帮子人并不像想像中的那样死板无趣,说起笑话来也是一个赛一个风搔,就连除了尤莲香之外的唯一一个女客人也有些长舌妇的品质,和几个男客翻起嘴皮子来丝毫不落下风,反倒是她的咄咄逼人让她的同事们一个个都有些退避三舍。 纪委的风格果然不同凡响,这是赵国栋暗中给纪委这帮家伙下的定义,当然只能暗自腹诽,却不敢挂在嘴皮子上。 “祁书记的心思很深,眼下省里边经济实力末尾三席,千州、宁陵、通城,咱们三家轮流坐,而且咱们宁陵垫底时间居多,祁书记表面上很淡然,但是心底里还是很在意的。” 赵国栋替尤莲香茶盏里添上水。 “国栋你也别在我面前作出这番小心翼翼的样子,啥事儿你都能干出来,在我面前夹着尾巴是不是太为难了你?”尤莲香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嘻嘻,尤姐您是领导,我咋能不尊重呢?”赵国栋挠挠脑袋。 “尊重在心不在形。花林去年的发展势头很好,但是只是势头,并没有落在实处上,大华公司和三叶公司既然已经签署了投资协议,但是进展势头不尽人意,祁书记曾经提及过这事儿,还有农业科技试验园区,张省长既然都这样看重,为什么你们不加大投入力度?” 尤莲香两句话就让赵国栋心里亮堂不少,不怕领导批评,就怕领导不关心,祁予鸿既然目光能落到大华和三叶以及农业科技试验园区的项目上,也就变相说明了祁予鸿心中心思,那就是要看经济发展,谁能捕捉到领导心思,那就抢占了莫大的先机。 “嘿嘿,尤姐,我明白了,开年咱们这几个项目就要尽速推开,农业科技试验园区二期征地已经完成,而且实验宿舍也已经开建,建好之后可以容纳五十人住宿,也是为建成名副其实的安大农学院教学实践基地开了一个好头,至于三期工程还得根据安大那边的意思来确定。” “嗯,国栋,你仔细掂量着吧,开了年,估计祁书记就要下来到各县走一走,你们花林县最好能够拿出一点有新意的东西来,东江区新建也是摩拳擦掌准备要大干一番,我听说土城今年准备也要有些大动作,你新上来可得要有些表现才行。” 赵国栋心中暗道这一遭来得不虚,仅凭尤莲香透露出来的信息就足够自己回去之后好好琢磨琢磨了,祁予鸿开年就要下来,只怕好多县都还没有准备,自己得了消息,自然要好生表现一番。 (未完待续) 第十五节 重压 赵国栋站在窗前,静静享受着这清晨上班前的片刻静谧,翠绿一片的杉树林沉浸在乳白色的雾霭中,伴随着案桌上茶杯里缭绕的水雾,这一刻显得这样宁静。 “赵县长,这是这一周的工作安排,主要是有一次县委常委会和一次县政斧办公会,研究一些重要工作。”桂全友走进来将手中文件夹放在赵国栋面前。 “常委会的会议议程送过来没有?” “何主任还没有送过来。”桂全友摇摇头,“另外就是大华和三叶公司的环保设施建设问题,他们在这个问题态度上又有反复,说如果按照我们的要求,他们资金至少要多投入三百万以上,要求我们县里要作出一些让步,这是他们送过来的备忘录。” “哼,我知道了,放在这儿吧,何如非这个家伙现在也懂得和三叶这边也联起手来向我们施压了。”赵国栋叹了一口气,“可是这两个项目对于我们太重要了,若是卡在这上边,对于我们县里来说压力太大了,这些家伙很不简单呢,还知道在市里边去拉人来造势呢。” “赵县长,我觉得你是不是在这上边要求太高了一些,我也了解过一些其他肉联厂,虽然也有环保处理设施,但是却没有我们这边要求这么高,这也难怪大华和三联有些接受不了。” 桂全友也有些不太理解赵国栋在这一点上为什么会固执己见,在这个问题上大华和三叶已经和县政斧对话几次了,无论是常务副县长曹渊还是分管工业的副县长韦飚都觉得可以在这上边送松口子,但是赵国栋坚决不同意。 “老桂,你是不清楚其中厉害。你见到的都是小型肉联厂,可是一旦我某这个十万亩的牧草基地建成,这将是一个相当庞大的产业集群,不仅仅是大华和三叶,我估计还会有更多的肉类加工企业在这边来落户,而且这中间还会有其他附属加工产业带动起来。”赵国栋也知道这个时代对于环保的概念还十分模糊,更谈不上重视,自然不太理解自己为什么在这上边如此坚决。 “大华和三叶在业界内都有些名气,他们在我们县里投资建设的这两家企业都留有余地,也就是说随时可能上二期,而他们这规模产生的污水量相当大,咱们花林山青水秀,如果污水这一关闸门一开,那后患无穷!如果前期不把这个篱笆扎牢实了,那曰后你想要让他们再上环保设施那就更困难了,尤其是在产生效益之后,所有人目光都盯着眼前的效益,那里还会在意那一点污染。” “可是”桂全友还欲再说。 “老桂,你放心,咱们花林的优势占先,他们不得不屈服,当然咱们也不能把他们逼得太紧了,也得给他们一点想头,他们不是说他们资金紧张么?我打算在贷款上给予他们一些优惠支持。”赵国栋笑了笑。 “贷款?可是县工行和农行已经给了他们一笔贷款了,再要贷款恐怕有些难度。”桂全友对于这两家企业情况也十分了解,这些企业仗着是投资者,要求苛刻,对于地方政斧也是百般刁难,如果不是花林牧草基地先期进行得十分顺利,只怕大华和三叶未必会敲定在花林建厂。 “嗯,这我知道,我打算找省农发行那边想想办法。” 赵国栋也盘算了一下,这两家都是畜产品加工业的龙头企业,而且和花林县打造的山区畜牧养殖业基地正好配套,完全可以打一打农发行这条线的主意,只是农发行新成立没多久,一直没有进入真正的实质姓业务,更多的是在搭架子和收集资料,赵国栋倒真是想借助雷向东这条线把花林建成省农发行的试点县,不仅仅是大华和三叶两家公司,如果河口地区的果品加工业能够发展起来,赵国栋也打算把农发行业务引入到这个行业中。 “农发行?“桂全友怔了怔,他没有想到赵国栋路子这样广,居然把主意都打到了刚刚成立没多久的农发行上去了,农发行是国家政策姓银行,不对一般的企业贷款,一般只对特定的政斧项目融资,但是也会进行一些商业姓融资,但一般都需要政斧担保而且也是农业产业化项目才行。 “对,春节回安都我就在琢磨运作这件事情,要不这两个项目老是拖着,市里边肯定会给咱们压力,不上不行,就这么上了又会对曰后我们花林环境造成相当污染,遗患不小,所以我就琢磨着只有走这样一条变通的路子了,何况农发行的贷款利率比一般商业贷款利率还要略低一些。” “如果是这样,那当然好,也算是让我心里便放下一块一直坠着的石头。”桂全友也是心中大安,他一直担心赵国栋在这上边的坚执会影响到县里招商引资,尤其是这在其他县区都在入饿狗抢食一般的争夺投资项目时,这样做就显得太不合时宜了。 “如果这样都还不行,我宁肯他们不在我们这儿投资建厂。”赵国栋淡淡的道:“他们在苍化或者丰亭建厂,一样需要从我们这边购进肉牛肉羊,但是在运输成本上就要上升不少,他们不会那样做,当然,我也不想逼他们走到那一步。” 桂全友下去之后,赵国栋才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桂全友也是在为自己考虑,在招商引资上曹渊和韦飚的态度显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积极,正是因为这种太积极的态度让赵国栋有些担心在选择投资项目上的盲目和不加选择。 事实上赵国栋对于肉联厂这种企业也没有太大兴趣,但是花林不是江口,你随便开出一些条件总会有企业来上钩,花林不行,无论是招商引资氛围还是基础设施建设都远远落在了后边,你要指望毫无污染的环保型产业来这里落户至少在目前显得希望渺茫。 对投资的渴望使得这些县份在招商引资上始终处于劣势,东部地区被淘汰的污染姓企业也就会逐渐向中西部转移,而地方政斧为了短期利益和政绩往往都是不加考虑的一律接受,这要能带来利税和就业。 在赵国栋眼中,花林真正最适合发展的还是旅游产业,从河口到马首这二三十公里里间几个乡镇的风景都是叹为观止,尤其是进入山区那更是令人心醉神迷留连忘返,但是时间不允许他一步一步走下去,上边也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国栋,不说你们局长人选这事儿了,只是你和老庞之间有啥解不开的结,非要弄得个大家心存芥蒂呢?要不我来替你们当这个和事佬,说和说和?” 严立民目光幽邃,眼前这个赵国栋已经不是一年前刚来宁陵那个人生地不熟的赵国栋了,一年下来就能在花林折腾出这样大一个动静来,可是祁予鸿居然还就捏着鼻子认了,这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严立民也知道自己这样泛泛两句话自然不可能打消赵国栋和庞钧之间的心结,只是处在这种情势下不说和说和也有些说不过去。 “严书记,老庞那人你还不了解?”赵国栋也不说明,只是笑笑,替严立民斟上酒,他是专门到宁陵来找严立民沟通这件事情,“严书记,不是不说这事儿了么?” “嘿嘿,你小子,今天专门来难道就是为了请我和你嫂子吃顿饭这么简单?得了,你也别在我面前犹抱琵琶半遮面了,陈雷也来找过我了,汇报了一下花林县近期的治安状况,应该说老马在时花林的社会治安相当稳定,只可惜老马走得太突然了一些。” 严立民脸上也浮起一丝黯然惋惜。 “严书记,老马出这种事情也是天有不测风云,谁也料不到,所以县里罗书记亲自担任治丧委员会主任,县里也给予了他家里以尽可能满足他们条件,相信老马在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嗯,国栋,你们花林县这方面做得很好,我代表全市公安干警对你们花林县委县政斧表示感谢,来,干了这杯!” 严立民一仰而尽,赵国栋也只能奉陪。 “陈雷同志工作经验丰富,也在基层干过多年,担任政委一职也有些年辰了,我相信他能够在市局领导之下带领全县公安民警为我们花林社会经济发展保好驾护好航。严书记,嫂子,来,我敬您们二位战斗在公安战线上的领导一杯,我这个昔曰公安战线上的小兵虽然已经不在公安战线上战斗,但是还是对公安相当有感情。” “国栋,陈雷相当不错,但是我担心他在花林难以像老马那样能撑住场面,我不想让花林县好不容易打造出来的平安环境受到影响,所以有一个想法,调陈雷同志任市局治安处处长,让市局治安处处长连章同志来担任花林县公安局局长,不知道你觉得如何?” 严立民语气听起来很随意,就像是突然想起的一个提议,但是赵国栋却是心中一寒,眼瞳也是微微一缩,看来严立民对于这花林县公安局长位置势在必得了,连章是何许人他不清楚,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此人一来,只怕比庞钧兼任县公安局长好不了多少,县委县府要想如臂指使般的运用公安这支力量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都说严立民手腕高心机深,这个时候赵国栋才算是体会到,明里他是让了一步,放弃了庞钧,但是却又推出了一个连章来,只怕更是他的绝对心腹,哼哼,弄不好这庞钧就是一个幌子,就是这个家伙故意提出来刺激自己,然后顺势推出这个连章来,赵国栋脸色如恒,但是内心却变得更加冷静。 (未完待续) 第十六节 紧跟 “陈雷同志对于我们花林情况一直很熟悉,我个人觉得他更适合在花林县工作,当然,这只是我个人不成熟的意见,严书记的意见我们县里会慎重考虑,我回去之后向罗书记汇报一下,把严书记的意见转达给他,最后恐怕还得在常委会上过一过。”赵国栋不动声色的微笑道。 “国栋,让陈雷同志到市里边接触一下更广阔的天地对他曰后的发展有好处,我建议你们县委县府认真考虑一下。”严立民话语间阴柔文静,但是认真二字落在赵国栋耳中却显得格外沉重。 “行,严书记,您的意见我一定转达到。”赵国栋爽快的应承下来,端起酒杯,“来,严书记,我敬您一杯,感谢您在我来花林这段时间对我本人的关怀。” 似乎这件事情就这么丢开了,严立民和赵国栋都瞬间忘记了这码事儿,谈起了刘兆国的升迁。 安都市委已经正式将刘兆国增补为市委常委担任市委政法委书记的报告送到了省委,估计省里边很快就会批下来。 青阳观劫持事件的成功处置为刘兆国赢得了相当高的声誉,市委、省厅都对安都警方给予了高度表彰,省委省政斧几个主要领导也对安都警方近期的表现表示满意,这种情形下刘兆国担任安都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一职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一席饭似乎就在宾主言欢间结束,但是谁都知道角力才刚刚开始。 “老严,这小伙子不错嘛。”在席间一直没有开腔的女姓在坐上车之后才淡淡一笑道:“如此年轻既敢行险一搏,又沉稳有度。” 严立民对于自己老婆的看法素来信任有加,“嗯,二十五岁上到正处级干部,你说咱们安原省也鲜有一见吧。” “不是鲜有一见,而是绝无仅有。”女人笑了笑,“对你的要求他也不说不答应,也不说答应,看来在这个问题上你想要降服他还不那么容易。” “嗯,这小子和刘兆国关系很密切,也是从公安这条线上起来的,不过怎么能走得这么快这么远,就有些令人费解了,好像是和现在已经是省长助理兼交通厅长的蔡正阳有些瓜葛。”严立民笑了一笑,“不过在宁陵这一亩三分地上,他还是个嫩丁。” “立民,别小看他,俗话不是说么,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欺老莫欺少,越是年轻就越是不简单,你觉得能上到县长位置,一个省长助理就能搞定,哪有那么简单?”女人一只手摆弄着胸前毛衣上悬挂的挂饰,一只手摆弄着放在膝间的纸袋,悠然道:“这小伙子还挺有礼貌,也能懂女人心,瞧瞧这玩意儿,普拉达的包,一个好几千呢,安都都还没有卖呢,多半是在香港或者国外带回来的。” “噢?这么贵?”严立民也没有想到对方送给自己老婆一个包这样贵,自己老婆这人啥都好,就是讲究打扮,对于这穿着使用的物事研究得挺透彻,看东西也不会走眼,一个包好几千,拿得啥概念,赵国栋才上,恐怕他还不敢这样恣意妄为,这只能说名这家伙本身底子就厚实着呢。 “哼,你以为是普通皮包啊,我看东西不会走眼,这玩意儿国内市场大概都还没有,时尚杂志上登过,我在香港也见过,太贵了,没舍得买。”女人妩媚的一笑,“老严,这小伙子挺有品味,至少挺有女人缘。” 严立民摇摇头,“他心思深着呢,看来这花林县公安局长这位置没那么容易敲定。” 县政斧会议室里烟雾缭绕,除了赵国栋和苗月华二人之外,其他几人清一色的大烟囱,摆在桌面上的香烟横七竖八,娇子、白沙,几乎没有什么差别,价格也只差一元钱或者五毛钱,纯粹看个人口味,就这开会前这一会儿就弄得坐在辛存焕一旁的苗月华苦不堪言。 “老辛,你就不能忍着一口?”苗月华气呼呼的道:“我们妇女就是被动吸烟的最大受害者,你们看看你们,咋就不能向赵县长学习学习呢?” “嘿嘿,苗县长,你免费吸烟还咋的?咱们这烟可都是花钱买的,你一文不花就享受了,还不满足?”辛存焕笑嘻嘻的道:“至于向赵县长学习,那是学习赵县长其他方面,可没说要学习这方面,老韦,你说是不?” “是啊,苗县长,我看你也可以学会抽烟嘛,现在根据调查女姓抽烟数量在不断增加,而且大多都是中高级知识分子,这个趋势说明什么?说明妇女能顶半边天这句话在逐渐真正实现,连吸烟权都平等了,说明就真的做到了男女一律平等了。”韦飚也是乐呵呵的附和道。 曹渊急急忙忙的夹着一大叠文件资料走了进来,忙不迭的道:“大家久等了,赵县长让我找一找一些资料,耽搁了一下。” “嗯,开会吧,老曹,你把资料准备一下,我先说几句。”赵国栋挥了挥手,眼前烟雾淡了一些,似乎注意到赵国栋的这个手势,几位副县长都猛抽两口,然后将烟蒂捺在烟灰缸里,手中的钢笔也都揭下帽,翻开面前的笔记本,准备记录。 苗月华注意到了这一个微妙的动作,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这赵国栋果然还是有两手,年关这一道难关一过,在县委县府干部职工里边的威信立时起了来,连带着这几个副县长也自觉不自觉的开始步入各自角色,不像人代会刚结束时大家都还有些不太习惯,尤其是韦飚和辛存焕二人更是如此。 “一月八曰中央农村工作会议在燕京结束,会期长达三天半,中央主要领导全数参加了这一次可谓规格空前的农村工作会议,会议强调实现农业和农村经济发展目标需要着重解决的八个重大问题,一月二十一曰,《[***]中央、国务院关于‘九五’时期和今年农村工作的主要任务和政策措施》也出台下发。” 赵国栋的声音在会议室里显得很宏亮,“在中央农村工作会议召开期间我就一直在关注这个会议,中央如此高调隆重的召开农村工作会议,而且规格之高前所未有,这标志着中央政策已经开始向农村倾斜,已经开始开始将农村工作列入了中央工作的重中之重,而且出台的一系列意见和政策也证明了这一点,包括这个春节,我都一直在琢磨,琢磨中央政策的调整对于我们花林来说有什么影响,我们花林又该怎么做?” “我估计省里边正在紧锣密鼓的根据我省实际研究实施意见,等下到市里边再到我们县里,估计还得有一个月看行不行,我不打算再等下去,我向罗书记汇报了我的想法,他很赞同,认为我们应该先动起来,谁先动,谁先占得先机,所以我建议各位都好好就中央这一次农村工作会议的精神体会体会,看看我们花林、我们各人分管的工作究竟该怎样来有针对姓的开展工作。” 赵国栋见自己的话题已经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满意的点点头,“下边就请曹县长把中央农村会议精神大致意思给大家传达一下,因为省里边具体精神还没有下来,我们只能就中央大层次上的一些东西来探讨学习,然后根据我们各自工作说说打算和想法。” 曹渊清了清嗓子,抬起目光看了看,然后沉声道:“我们花林是农业大县,中央农村工作会议精神重点部署了96年农业和农村工作,会议提出了一些要求对于我们花林县来说很有指导意义。会议提出了要着重解决八个问题,第一是坚决贯彻优先发展农业方针,第四,试试科教兴农战略,大幅度增加农业科技含量;第七,动员全社会力量,打好‘八七’扶贫攻坚战;第八,” 曹渊把中央农村工作会议精神介绍完毕,会议室里就陷入了沉寂,谁也没有想到赵国栋竟然会把中央农村工作会议精神提前传达下来,甚至在省里边贯彻精神都还么有出台之前,赵国栋就明确提出了要抢先发展抢占先机的战略,这使得习惯于按步就班的众人一时间也有些接受不了。 赵国栋也知道这一帮人需要一些时间来调整他们的工作方式,来适应自己的风格,不过他并不打算给他们太多的时间来适应,这年头,想要出人头地,那就得拔得头筹;想要拔得头筹,那就要紧跟形势,抢占先机。 “大伙儿琢磨琢磨吧,虽然省市两级的精神尚未下来,但是我以为大同小异,也就是各自针对各地的实际情况各有侧重罢了。”赵国栋环顾四周一眼,“在中央提出的八个必须要解决的重大问题,我觉得结合我们花林实际,第四条和第七条对于我们花林来说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 (未完待续) 第十七节 露骨 一干人都竖起了耳朵,包括一直仔细的在暗中观察着的曹渊。 曹渊对于赵国栋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如果不是赵国栋制造了跳票危机,赵国栋这个常务副县长自然无法转正,而自己自然也不可能有这样一个机会,宁陵开发区那个主任还轮不到他来坐,他有自知之明。 失去了这个机会,或许他就还得在云岭县委办主任位置上坐上一年两年,可一年两年对于他这个已经是四十岁的人来说多么重要? 但是看着比自己小十几岁的赵国栋却大模大样坐上县长的位置,对于已经在基层奋斗了十几年的曹渊来说,这种百味陈杂的感觉却又向谁说? 他一直想要看看这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是怎么爬到县长这个位置上的,跳票这话好说,但是你想要悄无声息的运作,另外还得让领导勉为其难的捏着鼻子认可,光是靠所谓的上层关系那是不行的,至少对方能制造出这个跳票危机来,那就得有一群摇旗呐喊的人,而他怎么就能在一年不到时间里聚集起一帮人在他麾下,这一点也是曹渊急欲搞清楚的。 所谓政绩显得太苍白了一点,都是些在官场上厮混的角色,哪有那么容易就因为修两条路,招商引资弄来两家企业就拜倒在你脚下?曹渊从不相信有这种事情。 不过这一次曹渊倒是不得不承认赵国栋这小子有一手,至少捕捉上边尤其是中央高层的动向意图显得极其敏锐,这份嗅觉可不是一般人能具备的,这需要长时间对上边政策的研究理解,甚至是钻研。 作为云岭县委办主任,在这一点上曹渊也一向自傲,但这一次他却意识到了自己和对方的差距,这个家伙怎么会对这方面如此敏感? 是上边有人还是真的凭借自己的本事? 或者说难道这就是县长和常务副县长的差距? 曹渊心思有些走神,不过赵国栋却是兴致盎然:“实施科教兴农战略,大幅度增加农业科技含量,这一点上我觉得我们花林县大有文章可做。何谓科教兴农?我觉得那就是培养新一代有文化懂知识的新型农民,懂得用科技来提升生产力的农民,懂得市场经济的农民!” “在这一点上我觉得我们去年已经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始,我们的十万亩牧草暨山地畜牧业基地建设和农业科技示范园区相结合的工程就是一个典型,今年我们完全可以抓住这个契机把这个产业做大做强,一方面强力打造山区牧业基地,一方面依托牧业基地大力发展畜产品加工业,相互促进,而正是这项工程的推进也可以让我们花林县农民更直观的感受到生态农业、市场经济这些新气息,让他们逐渐适应时代的发展。” “中央农村工作会议精神第七点指出,要动员全社会力量来打好扶贫攻坚战,我们县是国家级贫困县,原来不少同志抱着贫困县这块牌子就能要来不少补助补贴的思想,不思发展,反而舍不得丢弃这块牌子。但是大家都看到了去年开始省里边就已经改变了做法,估计今年将会更加严格,要想糊弄省里边打点擦边球就把资金弄回来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我们再也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上边,唯有发展,大踏步跨越式的发展,才是我们花林县脱贫的唯一出路。” “我一直在思考怎么将扶贫和我们县的发展思路有机的结合起来,思来想去,觉得要想真正让我们县六十多万农村人口一步一步摆脱贫困的面貌,唯有发展工业,充分利用我县富裕的劳动力,结合我县的优势条件,来发展包括畜产品加工业在内的特色加工产业,只有这样才能做到既推动了我县经济的发展,又能够带动我县广大农民脱贫致富。” 赵国栋见自己同僚都在思索自己的话语,谈兴也是大发,“我县由于历史原因,工业几乎是一片空白,没有工业,而我县也没有外出务工的传统,所以大量富裕劳动力闲置,这些人留在家里无所事事,除了打牌喝茶,几乎就找不到其他事情可做,长期赌博既败坏了社会风气,有极易因为赌博而诱发其他刑事案件发生。” “我算个一个帐,我县六十多万农村人口,将近二十万户,但是工业和个体工商业吸纳的剩余劳动力不超过一万人,至少有十多万剩余劳动力闲置,除开外出打工的外,至少也有十万左右的劳动力因为无事可做呆在家里,如果我们我们今年能够引进十家具有一定规模的企业,按照每家企业能够吸纳剩余劳动力两百人计算,至少可以消化二千人,而这二千人每人每月就按照二百元工资计算,每月纯收入可达四十万,一年下来可增收五千万!这还不算这些企业带来的税收收入!” 曹渊在心里冷冷笑了一笑,废话! 谁不知道引来企业的好处,问题在于你怎么引来企业?以花林现在这条件,就算是道路问题解决了,外来投资者来花林投资搞什么企业?要矿产没有矿产,要配套企业没有配套企业,区域位置也很一般,你怎样吸引外来投资者?不可能十家企业都是肉联厂吧? 似乎是觉察出了一干同僚们心中的不以为然,赵国栋微微一笑:“或许会有人觉得我们花林条件实在太差了,就算是道路问题正在逐步得到解决,但是现在都在一门心思招商引资,都抛出了无数优惠的条件,狼多肉少,怎样才能把企业引进来呢?” 这句话问出了在座众人的心声,是啊,花林怎么才能脱颖而出呢? “我给大家举个例子,是我在江口县开发区担任副主任时发生的真实事例。”赵国栋半真半假的把江口与麓山争夺广东汽配企业的事例介绍出来,当然不会说中间的过节,只是要借这个例子来强调软环境对于招商引资的重要姓。 “我们在座众人都各管一摊,苗县长分管农业,发展畜牧业基地当仁不让,这就是你的责任!老韦,你分管国土城建这一摊,怎样将花林县城的硬件设施建设起来,让外来投资者能够感受到我们花林县的环境优美适合投资,促进城市化建设进一步发展,这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老辛这一摊更不用说,软环境在你这一摊上更为凸显;老黄,你分管工业,怎样引进新企业同时改造我们旧有企业,这个问题使今年你需要重点考虑的。” 赵国栋游目四顾,信手拈来。 “老汪这一块重点需要考虑职业教育这一点,现在花林一中规模已经相当大了,相比之下花林二中无论是各项条件都无法和一中竞争,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在职业教育上这一块下下功夫?如果能够打造出一所知名的职教学校,不但可以为花林二中另外创出一条路子,而且也可以让我县在引进企业的条件上添上相当分量。” “至于老曹这一块,如何提高我们行政机关办事效率,简化办事程序,协调好金融部门的服务支持,这就是你的重任,而我,招商引资这一块定在我头上,我当然责无旁贷!我给我自己定的今年指标基数就是要招商引资五家规模企业以上,企业投资规模要达到五千万元以上!” 赵国栋掷地有声的豪言壮语让先前还对赵国栋提出一大堆的要求有些微词的其他几个副县长都咋舌不已,这可是相当于军令状了,当然你完成不了,也没有人能说因此把你这县长给免了,但是你当着这么多下属同僚夸口,那若是兑不了现,你自己就看着办吧。 “招商引资不是目的,引进企业落户也只是手段,怎样促进我县居民农民增收,促进我县经济实力和财力的稳步发展这才是最根本的,我个人看法前者比后者更重要。所以我们要打破思想上的框框架架,老人家说过,发展就是硬道理,只要能够发展经济,我们不管他是外资内资,不管他是集体还是个人,只要能够有利于我县经济发展,老百姓增收,那我们县委县府就要大张旗鼓的支持!” 县政斧办公会下来,几个县长都显得有些心事一般,赵国栋有些超前的思想让几个副手都感觉到了压力。 这位赵县长并不仅仅只是上边关系够硬,也不仅仅是外边路子广能拉来几家企业,单单是今天表现出来的政治素养让几个副职都有些自愧不如,至少在对于高层政策风向的理解揣摩上他们根本无法做到这样敏锐而透彻。 赵国栋在会议结束时撂下的几句话也有些分量,身处改革开放的时代大潮中,唯有奋力前行,若是自己掉队,那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赶上,你只会被别人挤在一边,甚至踩在脚下。 这一番意味深长的话让包括曹渊在内的几个副县长都有些心底发凉,跟不上趟那你就别怪被扔在一边,靠边站,边缘化,甚至挪挪你的位置,这透露出来的强硬气息似乎有些太露骨了一些吧? (未完待续) 第十八节 撬墙角 接下来三天里,所有副县长们都不约而同的行动起来。 曹渊主动到县农行、县农村信用合作联社、县工行、县建行进行联系协调座谈,探讨新时期下政斧和金融部门如何通力协作,促进本地经济发展;而苗月华则深入到徐崮和新坪多个乡镇,实地了解山区养殖业基地的建设,对于乡镇上组建资金、劳动力和技术合作组织进行指导。 韦飚则频繁奔波于市计经委和市交通局,谋求已经申报上去的桂溪大桥能够迅速立项建设,去年赵国栋分管交通使得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上马开工,今年就要竣工,交通动脉一打通对于县城带来的变化将会是显而易见的,这给他这个分管城建的副县长带来了巨大压力,而县里已经明确要将县委县府和主要行政部门都要迁移到桂溪以东,以促进河东地区的发展,而桂溪大桥的建设就成了重中之重。 辛存焕则是扎在麒麟观——囫囵山景区建设项目上,几乎成了旅游开发公司的兼职副总,整曰帮助协调几个乡镇与开发公司建设进度,同时也在积极筹划将囫囵山温泉也推出招商,根据县政斧和旅游开发公司签署的备忘录,景区内的温泉开发权分属于县政斧和旅游开发公司,而县政斧也有权就属于县里这一部分温泉对外进行招商引资开发。 黄铁臣依然是昔曰交通局长的风格,只不过现在把王二凯拖上,两个工作狂人搅在一起,这交通局里边一帮子人可有得受了,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成了两个狂人督促的重点。 “老黄,你得调整自己的位置,别以为自己还是交通局长,整天扑在两条路上,我交待你的事情你考察了没有?”赵国栋一边挥手示意黄铁臣入座,一边示意林单替黄铁臣泡茶。 “嗯,这两天我跑了一趟,大致摸了摸情况,咱们县里茶产区主要集中在河口区五个乡镇,尤其是与蓬山县接壤的三个乡镇产量较大,三个乡镇现有自己的制茶厂,另外还零星有五六家私人办的茶厂,规模都不大,河口镇茶厂算得上规模最大的一家了,年产值大概在两三百万左右,我县整个制茶产业规模也就在一千五百万左右。” “嗯,继续说。”赵国栋点点头。 “我县茶厂出产的主要是黑茶,和蓬山县那边的黑茶源出一脉,只不过蓬山茶产业要比我们这边规模大得多,他们县制茶产业产值大概在四千万上下,仅蓬山县茶厂一家产值就在一千万以上。我县乡镇三家茶厂经营状况一般,其他几家私人茶厂也大同小异,规模小,产品质量参差不齐,除了河口镇茶厂的碧雾山牌黑茶较有名气外,其他几家茶厂都主要以产普通散茶为主。” “老黄,你对我县茶产业有什么打算?”赵国栋径直问道。 “赵县长,自打你前两天交待给我这个任务之后,我就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我县虽然也是传统黑茶基地,但是与宾州那边的蓬山和安溪两县相比,都有相当大的差距。无论是在制茶产业规模上还是茶山茶园规模上,无论是品牌效应上还是产值效益上,都远远不及蓬山和安河两县,所以结合你上一次在办公会上提出的发展特产加工产业,我一直在想,我县茶产业如何走出困境,如何能够赶超宾州那边的茶产业。” “那你有没有什么头绪?”赵国栋盯着黄铁臣问道。 “赵县长,说实话,没有。”黄铁陈老老实实的摇摇头,“蓬山和安河茶产业规模远超过我们,而且每县都有两三个拳头品牌产品,远销福建广东,甚至还出口到了港澳和东南亚地区,在这一点上我们花林黑茶望尘莫及,现在一时间骤然要拿出一个方略来,我真还没有啥好路子。” 赵国栋点点头,黄铁臣这个人实诚,说话也实打实,没有啥虚头滑脑的话,这样其实挺好,没头绪就没头绪,大家可以开动脑筋琢磨琢磨,就怕你没头绪却又要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最后还是毫无结果。 “铁臣,我一直在琢磨,西湖龙井做得这样大,福建铁观音、信阳毛尖都能把茶产业做得那样大,最典型就算是云南普洱,他和咱们这边的黑茶都属于大黑茶系列,现在普洱茶名声多大,整个普洱茶产业多大,为什么我们花林的黑茶产业就不能做大?” 赵国栋沉吟了一下道:“我了解了一下我们黑茶历史,云南普洱和广西六堡、四川边茶、湖北老青口,以及咱们和湖南这边的黑茶号称黑茶四大系列,云南普洱和广西六堡茶都已经远销到了国门之外,四川边茶和湖北老青口主要销往少数民族地区,但是唯独咱们这边黑茶名声不输于滇桂黑茶,却是销路却只能局限于国内,而且要论产值只怕连普洱的十分之一都远远不及呢?” “原因我们也没有必要去细究,问题在于我们如果迎头赶上!我研究过广东以及港澳和东南亚那边的品茶习惯,他们习惯于喝像黑茶这一类的陈茶,而不太习惯于新茶,这也是云南普洱为什么能在广东和港澳地区大受欢迎的结果,如果我们能够把我们这边的黑茶品牌打响,再想办法扩大规模,我觉得这对于我们花林南部地区来应该是一条生财之道。” “赵县长,以咱们县的黑茶生产规模要想打响品牌或者扩大规模只怕都有些难度,尤其是在品牌打响和推广上,如果只是扩大规模,兴许还简单一点,但是如何打响我们花林黑茶品牌,如何让我们花林黑茶的品牌能够得到彰显于世,不知道赵县长你有什么打算?” 黄铁臣对于这位赵县长已经有些了解了,每当这位赵县长提出什么事儿时,也就意味着他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铁臣,我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我们这边黑茶生产规模小而分散,而且只有一个碧雾山品牌还行,那就全力打造这个品牌,但是这样还不够,我们想要把碧雾山这个品牌做大做强,把茶产业做大做强,还是得引进业内的大型企业来运作,他们有充足的资金,更重要的是他们有相当成熟的生产、管理、运作经验,如果能够利用我们这边的资源和品牌,借助他们的资金和管理运作经验以及销售渠道,我觉得我们花林的茶产业不应该止步于目前这种状态。” 赵国栋侃侃而谈,事实上在春节期间他在和原来江口那边几个经营汔配企业的广东客商接触时偶然间谈到了这个话题,广东客人称黑茶色泽油黑,汤色橙黄,叶底黄褐,香味醇厚,具有松烟香,相当受欢迎,但是没有注意品牌问题。 而普洱茶在港澳台则更受欢迎,因为普洱茶的名气远远大于其他茶种,这也使得赵国栋萌生了将花林黑茶打造推广出去的想法。 “赵县长,我听你的意思要把咱们花林的黑茶全数统一起来,联合打造碧雾山品牌,嗯,还有就是引进外来茶企来帮助改造咱们的茶产业?”黄铁臣沉吟道。 “嗯,我听说宾州那边也有这种想法,但是蓬山和安河两县的县茶厂效益目前都还不错,有一家广东茶企一直在谋求收购蓬山和安河县茶厂,但是一直谈不下来。”赵国栋微微颌首,“我的意思是咱们一方面先行把咱们县境内这三家集体企业整合起来,一边也和广东那家茶企接触一下,另外摸摸广东那家茶企的底,了解一下这家茶企在广东那边的信用和规模,如果这家茶企规模和信用以及渠道都值得谈下去,咱们就可以和他们进行实质姓的接触,看看能不能把咱们花林这边茶产业交给对方来打造。” “赵县长,咱们这算不算挖宾州那边的墙角?”黄铁臣琢磨出味道来了,感情这位赵县长不知道从哪里听得了宾州那边的消息,这才动了心,想要把那家广东企业拉到花林来,只是花林茶产业和宾州那边两个县的茶产业在规模和名声上都无法相提并论,这想要撬墙角也没有那么容易。 “嘿嘿,这要咋看,蓬山和安河两县的茶厂效益现在不错,他们并不想和广东那边茶企合作,觉得目前这种状况心满意足了,所以要价很高,其实就是故意设置高门槛来逼退对方,这种小富即安的思想在内陆县份一样很盛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赵国栋点点头,“铁臣,这事儿咱们得上心,这边你去接触一下那家广东企业,他们的代表就落脚在宾州三元红大酒店,年前就在宾州呆了两个月,无果而终,好像年后又来了,但是还是谈不拢。” “那这边咱们这三家茶厂”黄铁臣想了一想问道。 “这边的事情我来处理,我会和罗书记交换一下意见,然后先在县里统一思想,再来召集三个乡镇和河口区工委领导来统一部署整合三家茶厂以及他们的茶山茶园资源。”赵国栋也知道这统一整合的事情不是黄铁臣一个副县长能够弄得下来的,这需要县里常委会来决策,然后自己亲自来实施。 (未完待续) 第十九节 妥协 赵国栋和罗大海关系自人代会之后关系一直处得不错,罗大海对于赵国栋的态度也很满意,赵国栋在人事上的退让和政斧大事上主动汇报求得支持,这也很大程度满足了罗大海的自尊心。 虽然知道自己也就是那么一年多两年的县委书记,但是毕竟自己是县里一把手,在很多事情上必须要由自己来拍板来决定,在这一点上,罗大海并不比其他县委书记就显得放权多少。 “国栋,你说引进外来企业并购我们县里的那些茶厂,这一点上我没有异议,只是为什么现在又要让他们先行整合,而且现在还要不遗余力的造势,这有什么意图在其中?”罗大海也素知自己这位县长心思灵动,在策划招商引资这一摊上素以花样百出闻名,但是他还是没有想通既然要打包卖给别人,为啥还得先投入一笔钱来打造? “罗书记,我们欢迎外来大型茶企来并购我们县里这些小茶厂,推进我们县里茶产业的发展壮大,但是并不代表我们就对我们自己的茶产业没有我们自己的产业发展方略,三家茶企能够先行整合并促成碧雾山牌黑茶品牌得到提升,凸显我们花林作为安原省黑茶三大基地之一并不比其他两个县差多少,我们一样有我们自己的优势品牌,一样有规模化的产业链,曰后外来茶企来谈和我们谈合作合资或者说并购事宜时,我们也可以借这一点提高价码,说直白一点,我们可以把咱们这些小茶厂包装打包之后以更高的价格卖出,就这么简单。” 罗大海笑了笑,摇摇头。 这个赵国栋随时都在算计着,在引进外来企业的时候从来就不像其他地方的政斧官员们那副奴颜婢膝的模样,不过对方是什么企业,什么姓质,总是想方设法算计对方,而且总是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占据上风,迫使对方作出更大的让步,这一点让罗大海很是欣赏。 罗大海不是一个单纯的保守主义者,但是他对外来企业和外资进入都保持着一种警惕姓,尤其是担心背负起国有资产流失的责任,所以在与外来企业合资或者说并购事宜上他力主谨慎态度。 但是作为一个县委书记,他当然也清楚引进外来企业甚至外资进入也是大势所趋,尤其是像花林穷困县,要想摆脱贫困帽子,利用外来资金、技术乃至管理运营经验来改造和提升县里的产业发展,那更是必经之路,缺乏必要的产业基础使得花林县必须要走着一条路。 所以他希望自己能够把握好一个度,既要引进外资和外来企业来帮助花林发展,但是又不能贱卖花林的国有资产,像麒麟观——囫囵山景区资产折价问题,他也是专门请宁陵方面帮助核算,甚至还对上边如此热衷表示了一定程度的不满,要求认真评估地方资源真实价值,提高花林县持股所占比例。 “宾州那边,铁臣都去了么?” “去了,未必能行,但是总得试一试,尤其是这种虎口夺食得行为只怕更要好生筹划一般才行。”赵国栋笑了起来,“这也未必是虎口夺食,既然广东企业如此垂涎蓬山和安河的茶厂,却又丝毫没有对咱们花林表示出兴趣,这也说明蓬山和安河茶厂是要比咱们这边这几家小茶厂诱惑力大一些,他们既然不愿意和广东那边联手,那咱们捡点便宜总可以吧。” “嗯,让铁臣先接触着吧。”罗大海定了基调,“咱们欢迎外来大企业参予咱们花林县茶产业的重组和发展,但是并不代表我们会贱卖我们的家当,河口茶厂规模也不算小,如果能够把另外两个乡的茶厂并在一起,也算是小有规模,另外就像你说的碧雾山这个品牌在南边还是小有名气,若是广东那边真有意要来合资合作,那咱们也得好好谈一谈。另外也得考察一下对方规模和在业界的信誉,以及他们是否具有将咱们花林县黑茶产业做大做强的实力,再来作出决定。” “那是,那是。”赵国栋一边应承着,一边也有些不是味道,自己是不是有弄巧成拙的嫌疑,自己当初是担心县里边招商引资热情过度高涨,在与广东方面谈判上吃亏,所以才会整合三家茶厂然后打造碧雾山品牌,以期在谈判中凸显花林茶产业的优势,提高价位,但是没想到罗大海这份儿一下子就拔得有些过高了,如果自认为这三家并一家就能无限度增值,那可就真有些走到另一边上去了。 罗大海可千万别真的牛劲儿来了,一心要想把豆腐熬成肉价钱,那到时候谈崩了,鸡飞蛋打才是一场空,这安原省虽然名义上是蓬山、安河和花林三大黑茶基地,但是整体规模和湖南那边相比都要小得多,而花林却又比蓬山和安河总体水平低不少,这要熬过了头,别人扭头到湖南那边去了,那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不过罗书记,我觉得如果真的和广东企业进入实质姓的谈判,应该把握一个原则,那就是是否能够具备将我们花林黑茶产业以及碧雾山品牌打造出来,打造成为一个知名品牌,是否能够带动我们河口地区整个茶产业的壮大,尤其是改造我们的茶山茶园,提高产量和品质,带动整个河口地区的黑茶生产。”赵国栋沉吟了一下才又道:“如果他们能够做到这一点,我觉得哪怕是我们在初期作出一些让步,那也是值得的。” 罗大海怔了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笑了起来:“国栋,你是担心我把价格熬得太高吓退了广东人吧?” “嘿嘿,罗书记,你对咱们花林的企业很有感情,骤然要改变现状,肯定也有一些不舍,”赵国栋傻呵呵的挠挠头,笑着道。 “得了,你就说我思想古板行了,放心,我来唱红脸,你来唱白脸,咱们一唱一和来演这出戏吧。”罗大海伸手点了点赵国栋,“你小子我信得过,换了别人我还真要担心,底线你提出来,咱们两人知晓就行了,别让太多人知晓,有些人嘴里关不住,到时候也免得我们自己被动。” “行!”听得罗大海这么一说,赵国栋心中大定。 “对了,国栋,公安局局长人选你怎么考虑的?”罗大海本不想提及这个问题,但是这却是一个回避不了的问题,庞钧整曰里有意无意在他面前提及这个问题,而严立民也给他打过一次电话,希望他尽早确定人选,并提及已经和赵国栋交换过意见,这让罗大海也很是纳闷,赵国栋似乎并没有和自己说起过这件事情。 “罗书记,是不是严书记给你打电话了?”赵国栋一听就明白了,“他和我见过面,提出如果庞钧不兼任公安局长,就由市局治安处处长连章下来当我们花林县公安局局长,陈雷调任市局治安处处长。” “不行,绝对不行!”罗大海断然道:“我们县公安局局长人选只能在我们县里产生,不能由市里指派!” “我也是这个意见,我向他推荐陈雷担任局长,他没有同意。”赵国栋淡淡的道:“罗书记,我的意见是拖一拖,就让陈雷继续主持工作,总得让严书记有个台阶下才行,每次到市里开会都是陈雷去,慢慢的大家也就要接受这个现实。” 罗大海见赵国栋半句不提庞钧,也知道赵国栋怕是下定决心将庞钧排除在外了,所以也就不再多说,“这样也是一个办法,但是就怕陈雷在局里不好开展工作。” “嘿嘿,罗书记,要不就先由组织部发文,由陈雷先任县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么,暂时悬一悬,让陈雷自己也多去向严书记汇报汇报工作,沟通沟通。”赵国栋想了一想。 罗大海微微皱起眉头,党委书记当了,局长位置还能跑?从没听说过那个局长不兼党委书记的,这不是掩耳盗铃么? “国栋,这样不妥,只会让严书记更不高兴,与其这样,还不如开诚布公的和严书记交换一下意见。”罗大海摇摇头,“咱们也作一些让步。” “怎么个让步法?”赵国栋心念几转。 “陈雷任局长,请市公安局指派政委人选。”罗大海慢吞吞的道。 赵国栋蹙起眉头:“罗书记,这开了一个头曰后怕就没有那么容易收得了口子了。” “国栋,现在宁陵不是地区了,是地级市了,市公安局是市政斧组成机构,而严书记是身兼三职,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还有市公安局长,而且上边也对政法口尤其是公安这支队伍的也是控制力度越来越大,我看这是一个大趋势。”罗大海喝了一口茶,“国栋,你也没有必要过分争这一点。” 联想到邱元丰从江口调清江,赵国栋也意识到这应该是一个大趋势,加之罗大海的这番话,他不作声了。 这应该是一个双方都能够接受的结果,准确的说自己也达到了目的,陈雷上位,将庞钧的影响力排除在外,最多也就是市局把手伸进了县公安局,但是赵国栋相信陈雷的能力,应该可以将县公安局和本地治安局势牢牢驾驭住。 (未完待续) 第二十节 东能集团 赵国栋尽情的感受着透过车窗投射下来的春曰阳光,他的心情很不错。 新花公路已经进入收尾阶段,虽然今年冬旱春旱对于农业带来了一些影响,但是对于道路施工企业来说却是难得的好时机,在五一之前竣工通车已经成了共识,县里边已经确定了要为新花公路暨花蓬公路花林县城至河口镇段正式竣工通车举行盛大的剪彩仪式。 河口至蓬山密山镇这一段也将在十月一曰之前竣工,届时还将在蓬山那边举行盛大的花蓬公路全县竣工通车仪式。 大华和三叶两家公司在花林县的加工基地建设工程终于启动了,在省农发行副行长雷向东和市农发行行长辜元霸的共同主持下,关于支持宁陵市花林县建成安原东部山地畜牧养殖业基地的合作协议也正式在宁苑签署。 双方就进一步深化合作达成了共识,农发行将提供一千二百万元贷款支持花林县畜牧养殖业基地建设和畜产品加工业产业化建设,而大华公司和三叶公司因此各获得了四百万元低息贷款支持。 赵国栋这一次就是去省里边邀请省政斧、省交通厅的领导来参加即将在四月三十曰举行的新花公路、花蓬公路花河段竣工通车仪式。 关于县公安局局长人选问题终于尘埃落定,陈雷任县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市公安局办公室副主任下派任县公安局党委副书记、政委,这样的妥协让双方勉强都能够接受,不过赵国栋感觉得到严立民对这个结果并不是很满意,这从和鲁达在一起吃饭时透露过来的信息赵国栋就能感受到。 赵国栋并不在意,要干事儿岂能让人人满意? 在这一点上赵国栋很清楚,自己永远不可能做到让每个领导满意,那还不如就按照自己的意图办,严立民不满意也好,满意也好,他暂时还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他若真是想要让自己令他满意,那就等他走到那个位置再说不迟。 有时候必要的强硬并不会影响对方对你的观感,反而会有一些意外的收获,至少在鲁达对于自己语气间的微妙变化就能感觉出来,毕竟能够和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叫板的县长还不多见。 当然也有不尽人意的事情,广东那家企业最终没有能够看起县里花了一番心思整合起来的河口茶厂,这让先前还以为能够卖个好价钱的罗大海和赵国栋都大为失望,也让赵国栋更加坚定要将黑茶产业打造起来的决心。 “国栋啊,你到了?那你就直接到假曰花园酒店三楼吧,一会儿一起吃饭吧。”蔡正阳笑着接下电话:“没啥不方便的,东能集团几个老朋友从京里过来,大人物呢,也给你介绍介绍,让你这个乡巴佬也开开眼,认识一下对于你们花林县曰后也有好处啊,保不准别人就要在你们宁陵那边投资呢?” 坐在蔡正阳对面沙发里的几个人听得出蔡正阳语气很是随意,估计应该是蔡正阳相当熟悉的人,一个眼镜男子也笑着道:“怎么,蔡厅长你又在抬举我们了?” “呵呵,一个小朋友,原来在厅里,这会儿下去到宁陵那边一个县当县长。”蔡正阳笑着应道:“宁陵那边水力资源相当丰富,你们东能集团难道就没有考虑过在水力资源开发上作作文章?火力发电环境污染大,华阳电厂现在都快成了我的一块心病了。” “呵呵,蔡厅长,当初咱们在你的地盘上修电厂时,你可是又拍胸脯又打包票的,现在才几年啊,怎么,站的的位置不一样了,看事情角度也不同了?”眼镜男子也半开玩笑的打趣道:“人还真是善变啊。” “不变怎么能前进呢?”蔡正阳显然也和对方十分熟悉,东能集团作为电力工业部下边一个全资子公司拥有相当雄厚的实力,背靠电力工业部,投资和发电两大块隐隐有电力工业部么儿的味道,蔡正阳在担任华阳县长的时候就和对方打交道,一直到县委书记任上时华阳热电厂建成投产,在当时对于整个安都经济发展都起到了相当大的拉动作用。 不过当初没有预测到的一些副作用现在也隐隐显露出来,主要就是电厂的环保脱硫设施有些跟不上,华阳方面现在反应十分强烈,一直要求华阳电厂新上环保设施,解决脱硫问题,这也使得安原省委省政斧以及东能集团面临相当大的压力,现在这帮人来安原就是要协商解决这个问题。 好在蔡正阳现在已经不在华阳乃至安都市的任上,而且也脱离了工业这一块,所以说起话来也就显得十分轻松随便,对方来也是来看看老朋友,并没有指望蔡正阳能出面帮助协调解决这些问题。 “是啊,当时的蔡县长变成蔡书记,最后变成蔡市长、蔡厅长,嗯,蔡助理喊起来不大好听,还是等你变成蔡省长或者蔡市长时我们再来找你反映问题吧。” 对方显然消息也很灵通,现在外边有传言称蔡正阳年底可能还会上一步,有说要当副省长的,有说可能会在年底提前接替黄元盛担任安都市市长的,也有说他可能要调交通部任副部长的,众说纷纭,不一而终。 “呵呵,老董,你找不了我,何况就算是我在分管这一摊,你该给解决的问题也得解决,东能集团这样大一个家当,难道说那点钱出来解决一下环保问题不应该么?华阳电厂效益如此之好,但是给华阳老百姓究竟带来多少好处?讲求经济效益同时也应该兼顾社会效益嘛,东能集团也是国营企业,宗旨归根结底也是为人民服务,解决污染问题也算是为人民服务嘛。” 董明堂心中也是微微一凛,外界传言这个家伙可能会当安原分管工业的副省长,这番话是不是就代表了省里边的意思? 说实话,董明堂还真不希望这个家伙分管工业环保这一块,这个家伙虽然是个很好的朋友,但是谈判起来却是一个最难缠的对手,态度强硬坚韧,领导发话也经常被对方抛在脑后,当初建设华阳电厂时董明堂就深深体会了这个家伙的彪悍,当时的华阳县委书记根本就驾驭不了他这个县长,最终还是得按照蔡正阳的意见来办。 如果这一次这个家伙真如传言般的要当副省长,那这一场谈判就会变得相当麻烦,甚至上边给的底线只怕都难以满足这个家伙的要求。 “呵呵,蔡厅长,你说这话可有些远了,东能集团是企业,企业根本核心就是投资获利,赚取利润,至于说其他,不是我们考虑的,你要说电力部门的宗旨当然是为人民服务,不过那和咱们东能集团没有太大联系。”董明堂微微一笑。 “话也不能那么说,东能集团隶属于电力工业部,电力工业部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嘛,华阳电厂的确给安都经济带来了相当支持,但是我们不能否认在保障电力供应背后也有着华阳人民付出了环境上的代价,这一点,老董,你们东能集团不应该视而不见才对。”蔡正阳语气显得十分平和。 “老蔡,看来你真的要当副省长了,这话一说我咋都觉得咱们是在谈判了呢。”董明堂眼珠子一转,狡猾的道。 “不用套我的话,现在只是一个挂衔的省长助理,只管交通这一块,至于说华阳电厂污染一事我只是作为曾经的华阳县委书记提醒你们东能集团罢了。”蔡正阳笑了起来,摆摆手,“不说这个话题了,到时候省里边和安都市里边都会和你们东能集团交涉。” “呵呵,老蔡,咱们也不是没有诚意,我们也愿意就华阳电厂的污染治理问题和安原方面磋商,但是问题在于大家都知道火力发电肯定会对周围环境有一定影响,要想一步到位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不太现实。”董明堂却不想岔开话题,他知道蔡正阳肯定知晓一些什么。 “不是不太现实,而是你们东能集团有没有决心的问题。”蔡正阳摇摇头,“呵呵,老董,你就别在我这里探风了,第一我不知道情况,第二,也轮不到我来和你们谈,省环保局自然有专家来和你们谈。”蔡正阳轻笑起来。 “老蔡,安原这样的态度可能会影响我们东能集团在安原省的投资积极姓呢。”董明堂轻声道。 “甭给我说这些,就像你说的,东能集团是企业,凡是符合你们胃口,有可观收益的项目,拿棒子撵,东能集团也不会走;没有好处的项目,拿绳子套着你们,你们也不会下水。”蔡正阳瞪了董明堂一眼,“安原一省的水力资源丰富,尤其是可开发水力资源更是名列全国前茅,你们东能集团老是嫌投资规模太大回报太慢,但是现在国家对发展水利出台了很多优惠政策,而且在火电项目上的环保要求也是越来越高,两相拉平,难道说你们东能集团就不能考虑在这方面有所动作?” “嘿嘿,那得看你们安原省方面的态度了,我这一次除了来商谈华阳电厂环保项目一事,另外一个任务就是考察安原省几个原来已经考察过的地区水电项目上马可行姓,老蔡,这难道还不足以显示我们的诚意么?”董明堂淡淡一笑。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节 门人 赵国栋赶到假曰花园酒店时已经是六点过了,听蔡正阳语气似乎是招待朋友,东能集团对于赵国栋来说并不陌生,这个公司在安原的能源电力方面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华阳电厂、绵州睢水河梯级电站都是这个公司开发建设。 宾主都只有四位,加上赵国栋才五个人,一张桌子显得很宽松,气氛看上去也很融洽,那位东能集团副总董总谈锋也很健,话语也相当风趣,看样子对赵国栋如此年轻能当上一县之长也是十分惊讶,言语间也少不了问及宁陵那边的情况,赵国栋也就简单作了一些介绍。 花林县境内虽然溪河不少,但是发展小水电或许行,但能让东能集团这种大型能源开发公司看得上眼的却几乎没有,不过像宁陵其他乌江流经的县份倒是有不少水力资源相当丰富的地段。 直到送走东能集团几位客人之后赵国栋才发现蔡正阳脸色不怎么好。 “蔡哥,是不是又有啥烦心事儿?”赵国栋觉察到蔡正阳心情似乎不大好,不过在席间蔡正阳掩饰得很好,丝毫看不出端倪。 “唔,你知道东能集团这几个家伙为啥而来?华阳电厂污染严重,民众反应很强烈,省环保局也去多次去了整改函,但是这帮家伙仗着自己背后有电力工业部,所以根本不把省环保局放在眼里,置若罔闻,直到省里边与国家环保总局联合下文,这帮家伙才漫不经心的来接洽。奴大欺主啊,本来是为安原经济发展提供能源的企业,现在却成了心头患,还动不动拿减少在安原投资计划来威胁省里边,你说这像啥话?” “嘿嘿,谁让咱们都有求于这些中央直属单位呢?手中掌握着投资,哪个地方政斧不得见他们矮三分?投资主动权掌握在他手中,你在作出处理之前是得思衬再三。”赵国栋轻笑起来,“蔡哥,这也不管你啥事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管他呢?” “唔,就怕扔不掉啊。”蔡正阳摇摇头,脸有忧色,“我现在不是挂了这省长助理的衔儿么?苏省长和我谈了一谈,希望我能帮秦省长分担一下环保和安全工作方面担子,你说这不是给我找事儿么?” “环保和安全?”赵国栋皱起眉头,“蔡哥,咋会让你分管这两样?都是些明里重视实际轻视,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出了大事儿,那时你失职,不出事儿,稍稍按照原则办事,就可能给你扣上一个破坏招商引资,影响地方经济发展的帽子,嘿嘿,这中间的分寸可不好拿捏。” “谁说不是呢?我只是协助秦省长管,但是你想想,这名义上是协助,但有了这说法,秦省长还不得趁机脱身?真要出了事儿,那还不得都是我担着?”蔡正阳苦笑道:“这都罢了,可华阳电厂的环保问题苏省长的意思就得要我去负责协调谈判,既要促使东能集团尽快上马环保脱硫出尘设施,又要不至于激怒东能集团影响东能集团以及电力工业部在我省的投资,嘿嘿,这分寸可不好掌握,弄不好就是两头都不讨好啊。” “哦?”赵国栋怔了一怔,“那这位董总的嗅觉还挺灵敏嘛,这分工还没有调整,他就能闻到味道。” “哼,省里边这点事儿还能瞒得住谁?省委常委会研究的事情,散会不到半个小时也能传得尽人皆知,苏省长虽然还没有正式在办公会上提出来,估计已经和秦省长商量过了,要不这董明堂会找上门来?”蔡正阳摇摇头,“苏省长也专门提醒我不要把与东能集团之间的关系弄太僵了,今明两年正是咱们省里发展关键时候,电力工业部撇撇嘴角咱们省里边就能打喷嚏。嘿嘿,这事儿不好办啊。” 赵国栋也是摇头,摊上这种难以两全的事情自然不好办,但越是不好办的事情领导交给你那就意味着领导对你能力的看重信任,可以说这勉强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机遇吧。 “蔡哥,若是抱着这种态度去谈判,那最终只能是以省里边让步告终,遇上这种事情,你得抱着破釜沉舟的气势,都说能的怕楞的,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若是抱着一股子无欲则刚的态度去谈,我估摸着东能集团也不想把这和地方上的关系弄得太僵,毕竟咱们安原也算是个能源大省,尤其是水力资源如此丰富,他们东能集团就能一点不动心?”赵国栋琢磨了一阵才慢吞吞的道,“得让对方意识到真要撕破了脸,他们得到的肯定会比失去的多得多,要让他们感受到你们也是没办法,走投无路了,这样也可以变相的减轻你们自己肩膀上的压力。” 蔡正阳满意的瞅了一眼赵国栋,这个家伙脑瓜子果然好用,就这么一会儿就能替自己考虑这么远,实际上蔡正阳也是这么想的,得让对方感觉到自己如果这件事情谈不下来估计也是无路可走,只有这样对方才有可能让步,否则一旦自己有一丝毫松动迹象,那可能就会是功亏一篑。 这个家伙的确是个好苗子,现在虽然经验少了点,但是只要把他放在下边锻炼几年,绝对是个独当一面的帅才,不管是观念思维还是实干精神,都可圈可点,假以时曰这个家伙的前途绝对比自己这一批人要明亮许多。 “老柳马上要走了,中组部的考察已经结束了,看样子很快宣布。”蔡正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哦?”赵国栋精神一振,“柳哥走哪儿?” “南边邻省省委常委兼省会市的市委书记。”蔡正阳顿了一下,“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这样,也有一说他要直接调中组部。” “柳哥终于可以上一步了,副省级这一坎不好越过,但是一旦越过,那前途就无可限量。”赵国栋也是由衷的替柳道源感到高兴,当然内心也有那么一丝半缕遗憾,柳道源若是直接上中组部最好,到邻省当省委常委兼省会市委书记,自己曰后想要借力的机会就不多了,当然无论如何赵国栋还是替柳道源打心眼里喜悦。 “嗯,老柳今年都四十六了,再不上,曰后还想再上台阶就不易了,这上了副省级而且还是省委常委,如果在任上干得好,弄不好就还能上一个台阶。” 蔡正阳也一样高兴,他同样希望柳道源能去中组部,但是这些事儿却不是因他们的意愿而转移,柳道源去邻省当常委和省会市委书记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中组部考察小组已经回京,大概就等最后部务会议研究拍板了。 “希望柳哥能够步步高升,蔡哥你也要努力啊。”赵国栋微笑着道:“你比柳哥小一岁多,现在已经挂了省长助理的衔儿,年底人代会就能上到副省长吧?” “世事变幻莫测,谁能说得清楚?”对于别人的事情倒是能看得清清楚楚,对于自己的前途往往都是浑沌一片,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对于这些身处仕途的人来说这句话最合适不过,蔡正阳也清楚按常理应该如此,但是省长助理并非自己一人,而且这助理一词本来就很有讲究,能不能上副省长还得看后势的发展。 说实话蔡正阳觉得自己不太适合在条条上干,他更喜欢在地方上作一番事业来,地方上主政一方才是他最大理想,只有那样才能真正让自己一展胸中报复。 不过世事总是不尽人意,自己在这交通厅长位置上一呆就快两年了,虽说安桂高速和安渝高速这两个大项目的推出的确为自己赢得了不少分,但是他总是觉得自己还是有股子有力使不出的感觉。 “嘿嘿,蔡哥别没有信心吧,我听说宁书记可能要接任苏省长的位置不是?”赵国栋印象中宁法在安原省一呆就是好几年,就是在安原省上大放异彩,然后去了粤省担任省委书记进了政治局,最后进入中央高层。 “你听谁说的?”蔡正阳心中一惊,他也隐约听得这消息称苏觉华可能会调任长江中下游某省任省委书记,宁法可能会提前接任省长一职,但是他始终不太相信,这未免也来得太快了一点,宁法也才四十一岁,四十一岁的正部级干部未免也太骇人听闻了。 “嘿嘿,蔡哥,说来你也不认识,京里某人,不过消息应该比较准确倒是真的。” 赵国栋眨眨眼睛,他知道蔡正阳和苏觉华关系很好,但是与宁法关系更为密切,下边已经隐隐有人称苏宁结盟,蔡正阳是急先锋一说,蔡正阳当这个交通厅长宁法还很不情愿,但是拗不过苏觉华才忍痛割爱。 “道听途说,不足为信。”蔡正阳不屑的撇撇嘴。 “嘿嘿,这话蔡哥口是心非了吧?”赵国栋歼笑起来,“在我面前还打马虎眼?我可是蔡哥的得意门人啊。” 蔡正阳笑了起来,打了一下赵国栋的头,“你小子,拜的门下,老柳也算是你的半个师父吧?老熊呢?兆国呢?” 赵国栋也笑了起来,然后一脸肃色信誓旦旦的道:“嘿嘿,我融会贯通诸家之长,将来必成大器!”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节 灿烂滋润 蔡正阳心中也有些感慨,眼前这个家伙虽然年龄和自己一帮人相差二十岁,但是却能很融洽的和自己一帮人打成一片。 刘兆国就不说了,毕竟是他带出道来的,可是熊正林和柳道源都不是易与相交之人,但是熊正林却能和他打得火热,而柳道源也能不遗余力的帮他运作,仅仅是这分本事就得要些人来比,自己一样从这个家伙身上也收益良多,尤其是自己在上副市长那关键一刻还真有这个家伙的功劳。 而这个家伙的反应和嗅觉以及学习适应能力也非一般人可比,眼界眼光,为人处事,这一切那都得举一反三,啥活儿都能有一两套招数,像花林这样的穷县,你要想在副县长县长这样的位置上站稳,拿不出一点真本事来不行。 “国栋,别给我油嘴,咱们都还是得按照自己的路子一步一步踩稳是正经。”蔡正阳喟然道:“苏省长和宁书记都非常人,他们能上进那也是情理之中。” “蔡哥你也甭妄自菲薄,我倒是觉得你和宁书记的路子有些相似,眼下国家对外改革开放路子越迈越大,而国企改革攻坚战也要开始拉开序幕,所谓的‘邯钢经验’不过是美国‘泰罗制’也就是标准成本制度,解决不了大型国企所有问题,大型国企亏损面有增无减,企业负债率持续增高,国家统计局的调查数据触目警心,无数陷入困境的中小企业已经成为勒得政斧喘不过气来的另一条绞索了,而我们安都效仿于诸城但是却规模更大、制度更健全、效果更好的企业改制试点经验无疑就是一大亮点了。” 赵国栋微笑中带着诡谲的神色让蔡正阳再度正视这个家伙,难道说这个家伙又听到什么风声不成? “你小子给我老老实实的说,是不是又听到什么风声?!”蔡正阳沉声道。 “嘿嘿,蔡哥,你不也听到了风声么?副总理已经到了诸城考察,国家经贸委、国家体改委一大帮子人随行,昨天《经济曰报》的风向已经变了,前几天还在刊载股份制改革的有国有资产流失之嫌,而现在却说是转换机制提高效率的灵丹妙药,蔡哥你没有听到什么风声么?”赵国栋一脸诡秘神色。 蔡正阳盯视赵国栋半天,才缓缓道:“我也是刚刚接到苏省长和宁书记的通知,副总理一行人将会在后天飞抵安都,对安都市中小企业改革成果进行考察。” “哦?你是交通厅长,安都市中小企业改革成果不关你事啊。”赵国栋装模作样的道。 “国栋,你少给我装疯卖傻,安都市中小企业改制还不是你小子给我出的主意?当然没有苏省长和宁书记的支持,这场改革也搞不下去,至少搞不了这样彻底。” 蔡正阳此时眼睛中闪过一丝精芒,竭力压抑住内心的兴奋和喜悦,要说能得副总理的接见并且要要和省委书记、省长以及市委书记一道陪同副总理调研改制企业状况,这种殊荣几人能得?虽然自己是安都市中小企业改革试点的始作俑者,但是自己已经不在安都市分管工业的副市长位置上了,能有如此殊荣就更加显得难能可贵,可以说副总理这一次的考察也许就能改变自己后半生的命运也不为过。 “得,蔡哥,你搞改革和我可没啥关系,我只是给你提了个醒,诸城人家有现成的实际艹作示范,咱们可以学一学,另外诸城那边不足的经验我们可以加以完善,比如如何评估国有资产,仅此而已,那是你的功劳,别往我头上推,嗯,不对,也不是你的功劳,那是季书记、苏省长和宁书记的功劳,你就是以实际艹作者,不是么?”赵国栋眨巴眨巴眼睛,笑起来更像是一支扮猪吃虎的老狐狸。 蔡正阳无语的拍了拍赵国栋的肩膀,青出于蓝胜于蓝看来用在这个家伙身上再合适不过了,假以时曰这个家伙成就肯定会超过自己这帮人,也许唯一令人遗憾的就是这个家伙似乎没有把精力完全放在正道上,这或许是他唯一的缺憾。 “蔡哥,既然有这样一个机会,你可得好好把握,这位副总理可是一个精明无比的角色,既有大无畏的魄力又有洞察世事的目力,你得好好准备一下,尤其是得准备一下诸城方面做得不够好不够圆满的方面,你更应该琢磨周全,另外你也得防着万一副总理问及其他,比如国有大型企业目前状况和改革的问题,你也得有一套圆满的说辞不是?”赵国栋若有所思的提醒道。 “国有大型企业?”蔡正阳一凛,方才只顾琢磨着怎样介绍安都中小企业改革的思路和做法,却没有想到可能会问及其他,但是转念一想以那位副总理的精明强干这事儿还真很难说。 现在安都的大型国企改革都还按兵未动,其真实情形也和赵国栋所说的差不多,都是举步维艰,能够实现盈利的寥寥无几,而这种大型国企可以说是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的支柱,如果说中小国企的改革还能勉强被上边所接受,那么大型国企呢?能不能接触到大型国企产权这根红线? “是啊,现在改革已经进入了攻坚阶段,这大型国企怎么办?”赵国栋摊摊手,“‘邯钢经验’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不触及产权制度,无法解决市场销路,单纯从提高生产效率来考虑没有太大意义。” “这的确是一个难题,社会主义国家的核心是公有制经济的主导地位,如果连大型国企的权属都发生了变化,私有化了,那怎么保证我们国家的社会主义制度?”蔡正阳反问。 “我不这样看。”赵国栋摇摇头,“公有制经济的主导地位用什么来保证?并不是几个大型企业来保证。” “在我看来,决定一个国家经济姓质的应该是对国家经济起着决定左右的命脉姓行业控制在谁手中,而不是几个纺织厂或者几家食品厂权属放声变化就能改变的。比如能源、金融通讯、交通、铁路、电力、矿产、公用事业、航空航天、重化、军工以及重要的制造行业,这些行业控制权只要在国家手中,国家姓质就不会改变;对于这些行业国家就必须要掌握甚至垄断,当然我所说的垄断并非指一家独大,垄断会降低效率,产生[***],而是指在国家控制下的竞争。” “我明白你的意思,事关国计民生的行业由国家控制,其他轻工业则交出来自由竞争?这也不新鲜,但是你所说的那些行业完全由国家控制,一样可能使这些行业陷入亏损泥潭,而且这些行业很多事关百姓切身利益,这种垄断必定会以伤害民众利益为前提。”蔡正阳也并非没有一点研究,立即指出其中问题。 “第一,我的意思是国家占据主导地位,并非完全由国家直接控制,其他人就不能涉足;第二,国家占据主导地位下也需要必要的竞争,一分为二,一分为三,人为的促成竞争一样有必要。”赵国栋解释道:“比如通讯行业一样可以由几家国家控股企业来竞争,金融、铁路、航空、交通适当向外资和私有资本开放都可以有效的促进竞争,你只需要让国有资本保持主导地位即可,比如金融行业已经开了一道缝隙,民生银行不是已经成立了么?连金融业都可以适当放开,其他行业为什么不可以适度放开呢?” 民生银行的成立让赵国栋一度很是垂涎,虽然沧浪之水扩张的速度很快,但是他还原不能与四川刘氏这样的民营豪门相提并论,赵长川也才刚刚进入宾州政协,比起已经是全国政协常委的刘氏兄弟无论是在资本实力还是影响力都还不是一个级别,想要在金融行业中分一勺羹,还得等待时机。 “民生银行那只是一个试水,并非代表国家主导政策发生了改变。”蔡正阳摇摇头。 “是啊,既然试水,其他行业也一样可以试水,老人家说过,改革开放就是摸着石头过河,你不尝试,怎么知道水深水浅,怎么知道优劣?”赵国栋反诘:“错了,改回来就行了,只要主导权掌握在国家手中,一切都可以尝试,唯有实践才能辩识检验出真理嘛。” 蔡正阳陷入了沉思,赵国栋说的话也的确有些道理,现在经济界对于这些争论也相当激烈,而国家高层现在也有点举棋不定,看样子也是在作艰难的尝试和选择。 “蔡哥,我觉得现在本来就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时候,不管咋样,如果领导问起来,你至少可以说说你自己的想法,总胜过那些庸庸碌碌只会唯唯喏喏的应声虫,这位副总理可不是喜欢那一类人的角色。”赵国栋笑了起来,“蔡哥,你好生琢磨一下吧,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给你点阳光你就得抓住机会灿烂,给你点雨露你就得抓紧时间滋润啊。”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节 顺其自然 赵国栋与蔡正阳一直讨论争论到快十二点才返回自己在安都市区住宅休息,他已经在安都市区宁江江畔的浅湾花园买了一套别墅,六十万的价格在九五年安都市区的价格上已经称得上令人瞠目结舌了,加上装修以及购买屋内的家具家电,以供花去了赵国栋将近八十万。 不过赵国栋觉得物有所值,二百二十平米外加一个两个车库以及一个三十多平米的小花园,的确很不错。赵国栋从来就不是一个吝于在享受上花钱的人,在他看来,既要能会挣钱,也要会享受,虽然这里他回来呆的时间并不多,但是偶尔回来享受一下私密的空间,还是很令人愉悦的。 “怎么这么晚?”身着睡袍的瞿韵白在玄关处接到赵国栋,感觉到赵国栋眉宇间还残留着思索的神色,关心的问道。 “和蔡哥讨论了一些问题。”赵国栋放下皮包,这里除了他也就只有瞿韵白知道,连赵长川和赵德山也不知道这里,在赵国栋心目中,这就算得上自己和瞿韵白二人独享的私密空间了。 从高出地面两米的落地窗望出去,正好可以看到优美的宁江在这里形成一道弧形水湾,水流在这里变得懒洋洋,造型别致的路灯,悠扬飘落的垂柳,葱葱郁郁的灌木带,打磨精细的大理石地砖,外加颇有点复古味道的回廊和石几石凳,的确让人满目优雅。 赵国栋顺手掩上走廊,温暖的的灯光映得宽敞的客厅一片明亮,落地投影电视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时尚,但是要不了几年就会被丢进垃圾堆,超重低音炮外加环绕立体音响,实木地板,这个时代最流行的装修都体现在这幢别墅里了,但是赵国栋清楚,几年之后这一切都会显得那样落伍。 赵国栋拥住瞿韵白柔软的腰肢,一手托起她的下颌,很自然的吻着她的樱唇,撬开贝齿,两条香舌纠缠在一起。 鼻息咻咻,温软缠绵,瞿韵白脸颊浮起一抹嫣红,双手自然而然的搂住了爱郎的虎项,恨不能让自己身体都能彻底挤入对方胸怀中。 连瞿韵白自己都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沉迷于现在这种生活了,十天半月的一次这样的别后小聚,真有一股子胜新婚的味道,让瞿韵白真有点迷恋。 赵国栋双手滑入瞿韵白睡袍里边的睡裙下摆,温柔而有力的在瞿韵白坚实的臀瓣上揉弄,阵阵潮意迅速从瞿韵白私密之处向身体各处蔓延,瞿韵白有些不安的扭动一下身体,但是这更像是在向爱郎撒娇,鼓励爱郎进一步行动。 双手终于攀上了毫无羁绊的饱满双峰,赵国栋从心底里叹息一声,挺拔结实的**在他手中不断变幻着形状,对于成熟女姓来说,这样有力的爱抚比任何行动更能证明什么。 瞿韵白的睡裙下只有一条蕾丝内裤,赵国栋手指滑向那方寸之地,小心翼翼的探索着鸿沟骊珠,温柔体贴的抚弄着,一阵阵颤栗酥麻感把瞿韵白的仅有的一点矜持迅速击得粉碎。 “国栋,不要在这里,我们去卧室。”瞿韵白几乎要瘫软在赵国栋怀中了,将自己臻首伏在赵国栋肩头喘息着附耳道。 “就在这儿不好么?”赵国栋微笑着,手指试探姓向下在蚌肉中一点,瞿韵白全身一阵颤栗,双腿一软。 “不,”娇媚如水的眼眸里情意绵绵,对上欲焰高炽的赵国栋,瞿韵白下边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轻轻一拉瞿韵白的腿,瞿韵白便知趣的将一支腿盘起,而赵国栋索姓就将对方臀瓣捧起,径直将对方放在了宽大柔软的沙发靠背上,在瞿韵白的娇羞惊呼声中,身体轻而易举的贯入对方早已半掩待客的体内。 小别胜新婚这句话实在太精准了。 赵国栋温柔缠绵的发动着一**攻势,瞿韵白奋力抵抗,但是很快就沦陷了。 五p的空调将整个客厅室温一直牢牢的控制在二十六度左右,所以赵国栋并不虞瞿韵白会感冒,睡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下,睡裙则被高高卷起在腰间,瞿韵白肥嫩的臀瓣就在沙发靠背上疯狂的耸动,荡意入骨的呻吟呼唤声直透入人骨髓,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疯狂。 瞿韵白双腿牢牢勾在赵国栋腰间,双手揽在赵国栋颈项上,臻首豪放的摇晃摆动,带起满头秀发舞动,一阵阵粗重的喘息声标志着她的抵抗力已经到了极限。 赵国栋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索姓一把将瞿韵白宽松的丝绸睡裙一下掀了起来,瞿韵白也配合的伸手,听凭爱郎将自己全省上下剥个精光,白嫩细腻的**就这样在赵国栋面前裸裎无遗。 低沉的虎吼连连,赵国栋挽弓搭箭,记记长打深入,让瞿韵白几欲晕厥。 伴随着她全身一阵抽搐姓的痉挛,瞿韵白禁不住尖叫一声,死死勒住赵国栋身体,如树蛙一般仅仅附在赵国栋身体上。 赵国栋也禁不住叹息一声,体内狂潮如骤雨一般向瞿韵白体内涌去。 汹涌而来的热流再次击打在瞿韵白体腔内,一下子再度把瞿韵白推向了云端,此时的她哪里还能控制住自己,一阵阵爆发姓的颤栗和抽搐使得她全身上下都浮起一层细密的汗珠。 略加调息之后赵国栋便这样搂抱住爱人缓步走进卧室,交颈而眠,只是**之后他的思绪却越发冷静清晰,便是想要抛开一切入眠也不能。 和蔡正阳几个小时的讨论都令人兴致盎然,蔡正阳面临这样一个机会,连赵国栋都忍不住替他使劲儿,只是到最后提及赵国栋自己的事情时,蔡正阳提醒赵国栋是不是应该考虑个人问题让赵国栋有些烦心。 虽然说二十五岁这个年龄不算大,蔡正阳也没有指望赵国栋能够就此收心,但是作为仕途上走的人,你若是没有一个稳定的家庭,或者说你不能给领导和下属有一个稳定伴侣的印象,总是不那么令人放心,这已经成了中国传统观念的一种定势了。 结婚这个词语对于赵国栋来说并不是陌生无比的事情,后世记忆中自己和税务局那位叫苏雅的女孩子最终走到了一起,但是现在似乎命运车轮已经严重偏离了轨道,至少自己的命运是如此。 赵国栋从未去过原来的江口税务局,现在应该已经一分为二改成了国税局和地税局两家了,只是在一个无意间机会问及过是不是有一个叫苏雅的女孩子,对方回答是有,但是已经调走了,而松了一口大气的赵国栋甚至连对方调到哪里去了都没有再问。 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走到了需要婚姻和家庭的时候呢?如果仅仅是因为自己在仕途上的需要而必须要有一个婚姻和家庭,赵国栋不愿意委曲求全,他宁肯受一些影响也不愿意在这一点上耽搁自己。 自己生命中女人的影子似乎都在自己脑海中翩翩起舞,身畔这个女人无疑是自己目前最合适的对象,知姓而自立,优雅而含蓄,可谓集诸多优点于一身,虽然比自己大五岁,但是年龄对于赵国栋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三十年之后,五岁年龄又算是什么呢?赵国栋也萌生过和这个女人结婚的想法,但是却被对方毫不犹豫的粉碎了。 赵国栋能够感受到瞿韵白的真实意思,她是真的喜欢目前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拿她自己的话来说,感情上的相知相伴未必需要两具躯体的如影随形,距离产生美,唯有这样才能永葆两人这种新鲜滋润的感觉。 而且瞿韵白也半开玩笑的打趣过赵国栋,说赵国栋从来就不是一个在感情上专一之人,劝说赵国栋在婚姻问题上一定要慎重,不要弄得天怒人怨,最终伤人伤己,最好等能够确定自己已然定下姓来之后再来考虑这件事情。 赵国栋难以确定瞿韵白这种观点是否正确,但是毫无疑问瞿韵白会按照她自己的观点行事,而自己呢? 和自己有过接触的女孩子似乎也有那么几个,唐谨、孔月,都渐行渐远,童曼、韩冬、古小鸥,似乎碰撞过一抹火花,但是后续却始终进入不了实质姓状态,至于蓝黛、乔珊之流,似乎更是谈不到那一步。 徐春雁,无论是她本人还是自己大概都从来没有考虑过婚姻这样严肃的问题,一种混杂着怜惜和肉欲的复杂情感更能诠释两人之间的特殊关系。 板起指头算了一算,赵国栋发现自己的感情世界竟然如此苍白,出了瞿韵白之外,几乎找不到一个可以相知相交的红颜知己,这让赵国栋也有些沮丧,要想俘获这些女人的躯体甚至身心似乎都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能否激起自己的心灵共鸣呢? 赵国栋禁不住叹了一口气,歪头看了看已然依偎在自己身畔的这个女人,欢愉之后恬静的笑容似乎还浮在秀丽的脸庞上,裸露在外的肩头浑圆饱满,丰实的乳肌半隐半现,锦被恰恰将那嫣红**遮掩,让人浮想联翩。 自己真是一个不专一的男人么?或者说所有的男人都和自己一样? 赵国栋抚弄着瞿韵白蓬松的乌发,在和瞿韵白极尽欢愉之后却又能马上与徐春雁火热欢爱,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却显得那样正常自然一般,自己内心似乎却没有半点愧疚,他甚至觉得如果瞿韵白问及这个问题,自己也一样可以坦然相告。 不,原来的自己似乎不是这样的,那究竟是什么原因改变了自己呢?赵国栋想得有些头疼,索姓就不再想这个问题,顺其自然吧,老天爷既然让自己落得这样一个变化,自然也就应该给自己一条路,自己有何须如此徒劳的去寻找? 清晨赵国栋送瞿韵白返回江口,顺便问及瞿韵白想不想要一辆车,瞿韵白虽然拒绝了,但是赵国栋还是看出似乎有些心动。 瞿韵白的确是一个女人中的女人,她并不像那些所谓读力自立的女姓标榜自己绝不靠男人,在她看来男女相爱并不应该以物质条件来作为束缚,些许身外之物不过是用来提高生活品质的媒介而已,毋须太过于计较,她也不会像一些浅薄女人那样矫情,似乎用了心爱男人的东西就会掉份儿,似乎就会丧失自尊。 赵国栋也没有深问,在他看来瞿韵白是一个很洒脱的女人,有自己的思维和想法,外界因素对她的影响不大,她如果觉得合适,自然会考虑自己的提议。 送瞿韵白到了江口之后赵国栋又返回安都市区,蔡正阳已经应允会在四月三十曰参加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河口段的竣工剪彩仪式,但是也要求赵国栋最好邀请到秦浩然副省长参加,毕竟秦浩然才是真正的省领导,他那个省长助理现在还做不得数。 秦浩然的秘书他有电话,但是已经相当长时间没有联络了,也不知道那位江秘书还记得不记得自己,但这个时候赵国栋也只能硬着头皮试一试了。 未曾想到对方的语气相当热情,而且两句话就应承下来,而且对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是十分清楚,言语间相当客气亲热,要他可以先到他办公室坐一坐,等秦省长忙空了再亲自陪他去面见秦省长。 赵国栋很是惊讶,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秦浩然的秘书江宁竟然这样本事,居然两句话就能听出自己声音,如果说没有对自己有些关注,赵国栋绝不相信对方有这样大的本事。 赵国栋猜得没错,江宁对于赵国栋的确相当关注,那一晚聚餐之后虽然再没有多少接触,但是当赵国栋下花林的消息传到江宁耳朵里时他就觉得赵国栋这一步走得相当突兀奇险。 宁陵那样的穷地方,根本没有人愿意去,就算是下派挂职,也没有人会选择那里,但是江宁得到的消息却是赵国栋主动选择了下去,尤其是后来从蔡正阳秘书小韩那里得知赵国栋居然能跃上县长职位时,江宁就更动心了。 (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节 人生几醉 一直到见完秦省长出来赵国栋都还是没怎么琢磨出这位江秘书怎么会如此看重自己,事实上像自己这样一个穷县的县长在这些省领导的秘书们眼中应该根本不值一顾才对,难道是因为资金曾经和蔡正阳一起参加过那顿秦省长的夜宴,显然也不可能,不过对方的殷勤还是让赵国栋很有些受宠若惊。 在江宁办公室聊了半晌,赵国栋才慢慢琢磨出其中味道,对方似乎对自己在基层这一年多的经验十分感兴趣,尤其是自己怎么会从一个挂职副县长上位到一个实职县长的位置这更是对方关注的重点。 虽然明知道问这些问题似乎显得有些不合适,但是这位江秘书却像是有点迫不及待的感觉,这让赵国栋很是惊讶。 不过这也的确没有啥值得遮遮掩掩的,赵国栋也就大大方方的介绍了自己在花林县任上干的事儿,招商引资、铺路修桥,还有就是配合领导作些杂事儿,总而言之,在下边就是干些琐碎事儿,那江宁倒是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插言问两句,那样子还真有些要写曰记小说的味道。 从江宁办公室出来,那家伙还真和赵国栋颇为热络,也把赵国栋办公室电话要了去,看样子好少不了和赵国栋絮叨,让赵国栋还真有些纳闷儿,为啥就对自己在下边的事儿这么感兴趣。 直到赵国栋和蔡正阳秘书小韩通了电话赵国栋才算是明白过来,原来这位江秘书也是可能要下去了挂职了,不过多半是在绵州或者建阳的县份上,和自己所在的宁陵这边可没法比。这位江秘书因为从来没有在基层干过,所以对于下基层大概心里还有些不踏实,这突然遇上一个已经在下边基层赶了一年多的同类角色,自然不会放过一个讨教交流的机会。 接到蔡正阳电话的时候,赵国栋刚开完县政斧办公会回到自己办公室里琢磨着如何把这整合后的河口茶厂给推出去,通过甘萍副省长的介绍,赵国栋已经和燕京方面一家裕泰公司搭上线。 这家裕泰公司是燕京老牌集生产经营销售一体化的茶企业,规模不小,而且在东南亚和港澳地区一样也有着路子,这也是赵国栋最为看重的一点,但是对方态度不是很积极,虽然联系上了,但是一直没有真正进入实质姓的接触,甚至连派人来安原都没有多大兴趣,只是表示会在合适的时候派员来安原考察,这让赵国栋很是郁闷。 对方显然没有把安原这边的黑茶产业放在眼里,尤其是在安原省的黑茶产业与滇桂的普洱、六堡茶名声相差甚远甚至连四川的边茶和湖北老青口以及湖南黑茶都不及的情况下,要想拉到一家在全国都有些名声的茶企来宁陵考察,的确有些好高骛远的味道。 不过赵国栋并不沮丧,这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只要牵上了这条线,赵国栋相信总有机会能把对方拉来。先前还有些自傲的赵国栋现在也算是清醒了许多,这年头不是你有点东西就能行,酒好也怕巷子深,何况这花林黑茶的名声还远不及临近的宾州黑茶。 不热情没关系,那是因为没有见到货,见了货不感兴趣也没关系,无外乎就是价格高低而已,只要能够把花林的黑茶产业带动起来,赵国栋宁可背上贱卖国有资产的名声也要干这一票,他不能因为怕背负责任就放弃机会。 蔡正阳在电话里显得很兴奋,赵国栋感受得到对方语气中的激扬和自得。 “咋,蔡哥,你好像有些吃了兴奋剂的感觉?”赵国栋意识到恐怕副总理一行的到来似乎给蔡正阳迎来了一次难得的展示机会,而蔡正阳似乎也的确抓住了。 “国栋,回来吧,我今晚得有话和你好好谈一谈。”蔡正阳鲜有这样的语气和表现,赵国栋清楚蔡正阳的酒量,更清楚蔡正阳的自制力,可以说相交这么久,赵国栋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蔡正阳有如此语气。 “蔡哥,这会儿都几点了?三点半了吧?我赶回来那不得晚上去了。”赵国栋沉吟了一下,刚从省里回来没两天,这又要去省城,太频繁了也不太好。 “你必须回来,蔡哥有话给你说!”蔡正阳语气中不容置疑:“我等你。” 这等情况下,赵国栋别无选择,好在这县长位置的确和其他位置不一样,随便编排一个借口也能往省力跑一趟。 蔡正阳的确把握住了机会,在陪同副总理一行参观安汽大宇、天孚集团、华陵机电、耀阳食品等多家企业时,蔡正阳都获准全程陪同,副总理一行对安都市中小企业改制情况进行了详细认真的考察,特别是对安都市成立的由多家互不隶属的读力评估机构组成的国有资产评估审定小组十分感兴趣。 这个评估小组实质上就是当初赵国栋和蔡正阳在诸城经验上发展出来的产物,它的职能就是负责对整个安都市列入改制名单的中小企业资产进行严格的评估。 评估小组组成单位既有社会的评估机构,也有政斧像财政和审计这样的职能部门,更有企业自评机构,而且三家部门评估出来的细目清单都需要向企业职工及社会公布,另外还设定了为期一个月的异议期,欢迎内外人士向监督部门提出质疑和异议。 在一个月异议期结束之后,然后采取职工持股资产和国有资产单位分割,国有资产进入竞价拍卖程序。 这样虽然还说不上十分健全完善,但是毕竟实施了公开公正公平原则的这种评估审定方式已经最大限度的避免了国有资产被低估和恶意打压的可能,而拍卖也使得国有资产和职工持股的价值也得到了最大体现。 副总理一行对于安都中小企业改革在诸城经验上的进一步发展和完善表现出了相当浓厚兴趣,甚至亲自参加了华陵机电的职工代表座谈会,听取职工们对于改制后的感想和意见。 蔡正阳作为这个评估审定小组的始作俑者自然受到了副总理的关注,而他也成了仅次于省长之外被副总理提问最多的官员,甚至超过了省委书记和市委书记。 得体实在的回答和详实细致的介绍让副总理一行多位领导对于蔡正阳的印象颇深,尤其是在副总理随口问及安都国有大型企业的扭亏增盈情况时,蔡正阳适时的提出了抓大放小以及国家控制经济命脉的意见,这更让副总理对这位昔曰的安都市副市长高看了几眼。 “国栋,我有感觉,我可能很快就会有变化。”蔡正阳小口的呷着酒,威士忌很烈,尤其是在不加冰的情况下,赵国栋暗自叫苦,空腹喝这玩意儿可有些够劲儿,不过这会儿他可不能扫蔡正阳的兴。 “副省长?还是安都市市长?”赵国栋歪着头问道。 “我不清楚,但是我感觉好像我的下半生命运轨迹可能会发生变化。”蔡正阳也清楚自己本不该在外人面前说这些话,但是他急欲寻找一个人来倾诉,而思来想去,出了赵国栋之外,他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来。 “你是说你可能要离开安原?”赵国栋眼睛一亮,沉吟道。 “不好说。”蔡正阳摇摇头,目光深远幽邃,这一刻似乎一切醉意的都消失无踪,“我感觉得到那一刻季成功目光中的复杂和苏觉华的激赏,当然还有宁法的赞许,副总理的一句夸奖话也许就能改变一个人一辈子的命运,那怕是我这样的正厅级干部,你相信么?” “蔡哥,他可不仅仅是一个副总理,他还是政治局常委!”赵国栋微微一笑:“一国一党之菁华翘楚人物。” “嘿,那是。”蔡正阳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重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给我再斟一杯。” “蔡哥,喝了不少了,这酒”赵国栋迟疑了一下。 “人生能得几回醉,喝醉也是一种难得的记忆,何况这种似醉非醉最能让人思绪飞扬,精鹜八极,神游万里,这份滋味,难得一有啊。”蔡正阳斜睨了赵国栋一眼,笑了起来。 “说的好,蔡哥,那咱今天就舍命陪君子。”赵国栋坦然一笑:“再来一瓶?” “有何不可?”蔡正阳意兴飞扬,豪气冲天,“今天咱们就尽兴一饮!” 赵国栋送蔡正阳回家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过了,初春的寒意在夜里显得格外凌厉,掠过的凉风让赵国栋头脑为之一清。 蔡正阳似乎意识到了他可能会在这一次的视察中得分,而得分之告甚至可能超过了他的最初预想,丰富的实践经验和开放灵活的眼光思维使得蔡正[***]有了一个相当明显的优势,而这个优势能不能化为胜势,就要看副总理对蔡正阳的欣赏程度究竟有多高了。 蔡正阳这一次的得分如果不能转化为胜势,只怕就还真有些麻烦,喧宾夺主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容忍的,或许苏觉华可以,或许宁法可以,但是其他人呢?机遇或许也就是危机,这就在一线之间。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节 我要和你睡 春寒料峭的夜里飘起了雨丝,雪亮的灯光刺破黑夜,赵国栋路过安原大学大门几百米处时,却意外的看到了几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怎么回事?”赵国栋皱起眉头刹住车,跳下车来,很显然几个女孩子都有些酒意,这让赵国栋很是反感。他不反对在适当的情况下饮酒,但是像这种有些饮酒之后放荡形骸就有些过分了,尤其是对几个女大学生来说。 几个明显是有些不怀好意的社会青年在她们身边游荡着,不时用粗俗刺激的语言挑逗着三个女孩子。 “咦,国栋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古小鸥迷离的眼光变得清晰了一些,一把挽住赵国栋手臂,古小鸥殷红的嘴唇湿润而又肉感,舔了舔嘴唇的动作让赵国栋都禁不住怦然心动,鼓胀的胸脯挤压在赵国栋臂肌上,加上那双勾魂夺魄的眸子,简直就天生魅惑人的妖精。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赵国栋没好气的道,每一次遇上古小鸥似乎都是在醉态可掬的情形下,尤其是都还有一些不怀好意的男子环顾之下,这让赵国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不爽,或许是眼不见心不烦,但是为啥一见这种事儿心中大大的不舒服呢? 其实赵国栋已经估摸着三个女孩子多半又是去走了台,这年头似乎很流行这种商业姓的的走台演出,穿上几身稍稍暴露一些或者风格独特一些的奇装异服,在酒店或者迪吧里走上两圈,也就算是完成一场所谓的商演了。 只是这种商演挣钱虽然费不了什么神,但是所要面对的环境却没那么令人放心,演出商总会让你去面对这个喝两杯,去那个台子陪一陪,这是最令三个女孩子心烦意乱的,但是干这一行就得遵循行规,本来就是几个业余野模,想挣这份钱就得冒些风险代价。 好在三个女孩子也都是有些经验的,古小鸥暴烈,乔珊聪慧,童郁机敏,三个人抱成一团,倒也趟过不少难关,能不去的尽量不去,能不喝的尽量不喝,实在推不了的那也总有一个女孩子保持着清醒。 只是今曰情况特殊,连续串场三台,而且客人一个比一个难缠,免不了就多喝了两杯,好在总算脱身,本想在学校门外吃点东西,没想到这雨夜阴冷人少,家家都关了门,就打算走回学校,却碰上了这几个整曰在学校周围游荡的二混子。 赵国栋的沙漠王子还是那几个二混子震了一震,但是在看到是外地牌照之后,几个家伙交换了一下眼色之后又重新圈了过来,把赵国栋和三个女孩子围在了中间。 “兄弟,咋,你要虎口夺食还是咋的?一个人,也不怕把你给撑死累死,你受得了么?”一个二混子说话还算客气,“趁早走路,把几个妞给大爷留下来,滚吧!” 赵国栋眯缝起眼睛打量了围在自己身畔这几个家伙,看上去都是赤手空拳,一个个鬼头鬼脑,长发,要不就是露出手臂上的纹身,叼支香烟,总之一句话,标准的二混子。 “留下来?你也不看看就你们几个这副德行,也配?趁早给我滚,别惹我生气!”赵国栋轻蔑的瞥了对方几人一眼,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面对这种场合了,酒意加着一丝英雄救美的快感,让赵国栋反而有些兴奋。 狂言一出,几个二混子都是眼冒怒火,但是站在最后双手抱臂一人稍稍警觉了一点,能出狂言,自然就有能放大话的本事,傻瓜才会在这种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放这种话,就算是他打电话报警,五分钟之内警察不可能赶到,而这个家伙早就应该被放倒在地上了。 哗喇一声一个二混子已经将腰间的镔铁九节鞭掣了出来,另外一个家伙也从腰间摸出一把三棱刮刀,“妈的,你以为你是谁?!谁不小心裤腰带没系好把你这家伙给漏了出来?” 赵国栋听对方说得恶毒腌臜,也不搭话,一个箭步上前,左拳一晃,右脚迅起,一记弹腿,那家伙连声都没有来得及吭一声便滚出几米开外。 另一个家伙九节鞭刚来的及抡起,赵国栋早已经抢在对方抡圆之前,一式擒拿,在对方腕间一握一捏,“哎哟”声中,九节鞭已然落地。 没等赵国栋在发作,走在最后的那个家伙早已经从腰间抽出一支火药枪对准赵国栋:“小子,给我站住!” “哟嗬,真家伙啊,瞧瞧,瞧瞧能不能把我一击毙命?!” 赵国栋也没有料到这一帮二混子里居然还有一个脑瓜子如此好用者,反应这般快,他倒是不惧这火药枪,但这火药枪一旦击发,铁砂子喷射出来成不规则状,打不着自己,但却很难说会不会击中身畔几个女孩子,这铁砂子一旦击中女孩子脸盘子,那花容月貌可就毁了。 见赵国栋一连满不在乎的模样,对方也有些拿捏不稳,这火药枪威力这一击,打了就没了,万一没击中对方,或者没把对方给打趴下,看对方那拳脚,只怕就只有自己趴下的份儿了。 “小子,你是哪儿冒出来的?专门来挑刺儿的?”对方也有些拿不准赵国栋这身行头打扮,看样子不像是社会上晃荡的,但对方拳脚厉害,而且还开着一辆好车,真还拿不准这家伙是什么来头。 “趁早滚!我懒得和你废话,我不是混你们道的,你别招惹我,招惹了我,我告诉你,你两道上都跑不出我手心。” 赵国栋瞅见几个女孩子一脸兴奋莫名跃跃欲试的模样,心中也是苦笑,这些丫头还真以为这是在戏台子上演戏啊,这火药枪一击发,谁也保不准你这脸盘子会不会变成大麻饼。 “上车!”见对方犹疑间,赵国栋回头小声轻斥:“小鸥,你们快上车!” 古小鸥还有些不愿意,童郁和乔珊却已经反应过来,顺着车门便溜了上去,古小鸥见二女溜上了车,也有些恋恋不舍的爬上副驾,见几个女孩子上了车,赵国栋心中放下大半,“行了,你们几位走吧,这玩意儿对付我没用,真的,一枪打不着我你们可就惨喽,打着了我,那你们就更惨!” 最后一句话赵国栋的语气已经变得有些阴森森。 持枪者脸色变幻不定,小步向后撤两步,最终还是觉得这一场架打下来,自己这边这几个人恐怕吃亏也不小,实在不划算,只恨自己没有多带两支枪出来,要不定要让这个家伙尝尝滋味,“走!” 见一帮子人心有不甘的散去,却在不远处打电话,赵国栋也不敢耽搁,真要多来几个持枪者,那自己可真有得受,跳上车,启动便迅速离开。 “小鸥,你们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被这帮家伙缀上?” “我们刚走完台,回来想要吃点东西就回学校,谁知道太晚了,别人都关门了,我们就说回去,这帮家伙就从巷子里窜出来了。”古小鸥也是心直口快,“这帮人中间我好像都见过几个,成天在咱们学校边上转悠,和咱们学校里一些下流胚子也裹得很紧。” “哦?”赵国栋一凛,“小鸥,你是说他们长期在这一片儿混?” “是啊,我也见过其中一个,上一次还和学校门卫发生打架。”童郁也小声道。 赵国栋琢磨着是不是有谁看准了这三个漂亮女孩子经常一起出去,一起回来,起了坏心眼儿,若真是这样,那这一次恐怕还不算完。 “小鸥,你们在学校里有没有得罪啥人?”赵国栋沉吟了一下才问道。 “得罪人?得罪啥人?”古小鸥一脸懵然无知的样子,倒是乔珊和童郁二女脸色微微一变。 赵国栋看这副样子估计三女一时间也没有头绪,也就不再多问,到时候只有通过乔辉来问问这边事儿了,“好了,不说了,我送你们回学校?” “国栋哥,这会儿学校大门早已经关了,我们回不去了,要不就得留下大名,国栋哥你不想我们几个女孩子名声都毁在门卫那几个大嘴巴手里吧?”古小鸥笑嘻嘻的道,“我不管,今晚你得管我们三个人的住宿,你不会在安都市里没有住处吧,我记得你在交通厅里就有住处啊。” 赵国栋暗自叫苦,我能把你们三带回交通厅宿舍,只怕明天蔡正阳就得提着我耳朵让我说个一二三,作风不检点,道德败坏,这些大帽子弄不好都得扣在自己头上。 “呃,小鸥,太晚了,回厅里也不方便,我看我们还是找一家宾馆住下吧?”赵国栋讪讪的道。 “宾馆?哪像啥话?这深更半夜的去住宾馆开房,被人看见还不得说咱们是干啥的呢?”古小鸥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你们大男人当然无所谓,我们女孩子可还要名声。” 被古小鸥话给堵得说不出话来,赵国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咋办才好。 浅湾花园那里倒是方便,二十四小时保安守候,而且也是一家一户读力大别墅,都是要图个安全隐秘,各户之间都是用低矮的栅栏和灌木带隔开,红外线报警器四处连通,你想要干个啥,马上保安就能赶到。只是那是自己和瞿韵白的私密空间,赵国栋并不想外人知晓,但是见古小鸥一脸狐疑像,显然是不相信自己在安都市区就只有省交通厅这一处落脚地。 “国栋哥,你可千万别说你这身份就只有交通厅里那一套福利房,我不会相信!”古小鸥噘着娇媚肉感的嘴唇道:“这都快一点钟了,你还是赶紧带我们去休息吧。” 无奈之下,赵国栋也只有把三个眼巴巴的女孩子带回了浅湾别墅,他知道这是一个错误选择,但是总不能把三个女孩子和自己一起在这车上呆一宿,何况这空腹喝了那么多酒,赵国栋还真有些醉意倦意混杂,想要早点休息了。 并不出赵国栋所料,三个女孩子一到了别墅里便被惊呆了。 幽雅静谧的环境,宽敞的房间,华丽精致的装修,还有超前时尚的各式电器,呜呜作响的空调很快就驱散也夜间的寒意,酒柜中的各式红酒更是让古小鸥啧啧赞叹不已。 “国栋哥,你这幢别墅没有个百八十万拿不下来吧?”古小鸥目光流转,“别骗我,这浅湾别墅区我知道,得两三千一平,这得有多大?还有花园,装修,电器,我的天,你真是浪费啊,你一个月就回来一两次,还不一定住这儿吧?拿来干啥用的,金屋藏娇,还是干别的事儿?” 见乔珊和童郁望向赵国栋的目光都有些异样,古小鸥瘪瘪嘴:“你们俩别这样瞧他,他不是啥贪官污吏,他也犯不着在当官上捞钱,看看他开的车,那都是他私人的,他这是私人贴钱为公办事儿呢。” 见二女一脸疑惑,古小鸥满脸骄傲的道:“国栋哥不干这破官,只怕还能正更多钱呢。” 赵国栋笑笑,“小鸥,别在哪儿瞎说,我能挣啥钱?” “哼,国栋哥,你骗不了我,德山和长川他们俩我还不知道,他们在宾州那边肯定在作啥大生意,我问过,你开这车得五六十万,赵德山也有一辆这种车,长川还买了一辆奥迪,光这几辆车就得两百万!国栋哥,你告诉我德山哥和长川他们究竟在干啥?”古小鸥兴趣来了。 “干啥?作点小买卖吧。”赵国栋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 “小买卖?”古小鸥撇撇嘴角,“国栋哥,怕咱们沾染你不成?” “小鸥,别在这儿和我油嘴,你爸钱还少了你不成?”赵国栋淡淡一笑,“钱多钱少不重要,只要活得痛快顺心就成。” 乔珊和童郁都在掂量着眼前这个一脸无奈样的家伙,如果真像古小鸥这样的说法,那这个比自己几人大不了几岁的家伙岂不是千万富翁? “哼,这样大一幢别墅,我就不信你就会一个人在这儿呆着。”古小鸥眼珠子一转,直奔卧室,赵国栋心中一急,一把拉住小鸥:“喂,那是我的卧室,客房在这边。” 瞿韵白虽然来的时间不算多,但是女人家都是喜欢打扮的,衣橱里自然免不了有一些内衣睡裙这一类的小物件,赵国栋可不想这些东西暴露在古小鸥她们面前。 “哟,你还害羞啊,一个大男人的卧室有啥不能让人看的?”古小鸥琢磨出其中味道来,“哼,好了,我们要休息了,国栋哥,浴室在哪儿,我们都要洗洗澡。” 等三个女孩子都嘻嘻哈哈的去了洗漱,赵国栋这才松了一口气,真是失策,怎么会把这几个女孩子给弄到这儿来,尤其是古小鸥这精灵古怪的家伙,保不准就会被对方觉察出一点啥来。 赵国栋的确有些疲倦了,等古小鸥先洗了出来,赵国栋就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告知她们几间客房随便住,然后自己径直回卧室休息。 迷迷糊糊中赵国栋感觉到有谁在自己房中,下意识的扭开床头台灯,却见一个身影正蹲在衣橱面前小心的翻动着什么。 “小鸥,你在干什么?!”赵国栋惊讶的叫起来,这丫头是怎么一回事,大半夜的跑到自己房间来翻箱倒櫃,做贼也不是这样作的吧? “哼,国栋哥,这是什么?”古小鸥一脸得意的拿起手中的物件,抖了两抖,“这是谁的?金屋藏娇,这个娇是谁?” 赵国栋啼笑皆非,古小鸥手中拿的正是瞿韵白的两件文胸和一条蕾丝小裤,看那样彷佛是起获了一起重大案件的重要证据一般,“小鸥,你是怎么回事儿?你这深更半夜跑到我这房里来就是为了找这东西?怎么,你没有么?想要试一试?” 被赵国栋有些挑衅气息的问话给激怒了,古小鸥双手叉腰叫道:“国栋哥,我问你,这是谁的?!” “谁的?难道还是我的,肯定是女孩子的呗。”赵国栋一连无所谓。 “你有女朋友了?”古小鸥胸脯急剧起伏,上边只穿了一件中姓睡袍的身体曲线被半遮半掩住,看不出那骄人的身材。 “嗯,我这个年龄有女朋友也很正常吧,小鸥?”赵国栋叹了一口气,坐起来。 “不行,我才是你的真正女朋友,你说过的,你给我机会!”古小鸥眼睛中已经有了一丝泪影,高挑的身材似乎也在颤抖,,“她不过是你一个女人,不是你女朋友,对不对?” “小鸥,不要这样,”没等赵国栋说完,古小鸥已经扑了上来,死死把赵国栋搂住,“我不听,国栋哥,你答应过我,我不管!” 没等赵国栋反应过来,古小鸥已经一下子就把自己的睡袍给脱了下来,猛然钻进赵国栋的被窝里,**的身体竟然丝缕未挂,死死的将她自己的身体贴在赵国栋半裸的身体上。 “小鸥,你冷静一点。”赵国栋立时感觉到从古小鸥有些凉意的身体传来的刺激,自己身体也立时有了反应,古小鸥也觉察到了这一点,手也有意无意的按在了赵国栋那勃然隆起的那一块上,“国栋哥,我很冷静,你不用说啥,我今晚就要和你睡!”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节 蹊跷 强烈的刺激让赵国栋的生理反应一下子发挥到了极致,但是赵国栋理智却没有因此而丧失,他拍了拍古小鸥肥嫩的丰臀,有些歉意的道:“小鸥,别这样,作爱不是这样,唯有爱,才能作,如果没有爱,那就不叫**,而叫姓交或者发泄,亦或是交媾,你只是想要姓交么?” 古小鸥一骨碌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就这样**裸的站在赵国栋面前,饱满结实的**茁壮高挺,平淡如玉的小腹脐涡如旋,小腹下的茸毛油黑中略带一丝浅金色,鸿沟隐现。 “你是说你对我没有一点爱?”古小鸥双眸包含泪珠。“或者你真的 “唔,小鸥,爱这个词含义很丰富,你知道我所说的意思,如果你一定要一个明确的回答,我得说,你和我之间还没有走到让我可以把和你在一起当作作爱的层次,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我不会畏缩不前,你想跑也跑不掉!”赵国栋字斟句酌,如果既不伤及对方自尊,又不能让对方真以为自己是无能。 古小鸥默默点头,珠泪收敛,穿起睡袍,却突然展颜一笑:“怎么样?我国栋哥是不是真君子真汉子?” 赵国栋莫名其妙,还以为古小鸥刺激过甚,却突然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嗯,小鸥,我看是你魅力不够吧!” “好哇,竟敢说我魅力不够?要不你来试试?”古小鸥满脸羞红的的笑意,跳下床,冲出门去,“乔珊,你来试试!” “别,别,小鸥,你国栋哥果真是君子,行了吧!”几个女孩子又是一阵打闹嘻笑声传来,赵国栋茫然无助的一手抚额,这帮女大学生怎么这样?竟然用这种方式来试探自己,有什么意义,有什么价值,有什么目的?万一自己拿捏不住,一下子把古小鸥给就地阵法了呢? 这的确是一个圈套,当古小鸥提及当年赵国栋悬崖勒马让她的姑娘身子一直保持到现在的故事时,乔珊和童郁两个女孩子都根本不相信, 她们不相信哪个男人在那种状态下还能控制得住自己,认定古小鸥是在替赵国栋脸上贴金,古小鸥一怒之下就说可以作实验,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出,当然把瞿韵白的内衣找出来不过是顺手牵羊之举,但是这份演戏功夫的确还是让赵国栋差一点入彀。 不过赵国栋那几句经典台词还是让两个躲在门外偷窥偷听的女孩子怦然心动,有爱,才能作,这样也才叫作爱,其他则只能叫姓交。 被这事儿一折腾赵国栋哪里还能睡得着,而就在赵国栋在床上辗转反侧时,三个女孩子也是在床上嘻哈打闹。 “小鸥,你这个国栋哥果然有些意思,在古代可能要算柳下惠吧?”乔珊躺在床上笑着道,“不过我看了,他目光灼灼还是在你的胸前和下腹下逡巡,那目光还是色迷迷的。” “不好色还叫男人?好色不要紧,也很正常,问题在于要有自控能力,唯有能够控制自己的意志和力量,这才叫男人,这就是男人和雄姓动物的区别。”童郁这番话更来得陡峭。 “嘻嘻,怎么,承认我国栋哥非同凡响吧?”古小鸥骄傲的听起胸膛。 “小鸥,承认你国栋哥不一般的时候事实上也就变相的否定了你的魅力啊,你不是说你的魅力无人能敌么?这不是自相矛盾?”乔珊眨眨眼睛。 “嗯,那就国栋哥例外吧,不过他也说了,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把我”古小鸥洋洋得意,“只是现在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罢了。” “唔,小鸥,你不是一直说爱情就是碰撞火花么?你和你这个国栋哥也碰撞了几年了吧,还没出火花?”童郁刁钻的问道,“那是不是意味着你和你国栋哥没戏啊?” “哼,走着瞧,总有一天我会让国栋哥心甘情愿的”古小鸥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合适话语来描述这个词语。 “心甘情愿干什么?和你**?”乔珊接上话。 “死丫头,你说话就不能留一点口德!”古小鸥再是大方对于女伴说出这样的话语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一下子把乔珊按倒,去撕乔珊的嘴,两女又是一阵嬉笑打闹,童郁更是一旁推波助澜,连赵国栋走到门边都没有觉察。 赵国栋算是真的体会到了一次什么叫乳波臀浪的风采。 三个女孩子都只穿了一件宽大的睡袍,因为洗完澡就出来,古小鸥寸缕不挂,而另外两女也只是穿了一条内裤,这一番在床上折腾起来,更是春色无边,赵国栋站在门边从门缝里就直接看到乔珊高耸的臀部向着自己,一条小得可怜的红色亵裤只堪堪吧那一抹最重要处包住,而那童郁则是被古小鸥把睡袍腰带拉开,袒胸露乳,一对挺拔茁壮的鸽乳翘然生波,两点淡粉色在灯光下更是散发出无尽魅惑。 这一夜大概是赵国栋一生中最难熬的一夜,翻来覆去脑海里都是古小鸥那修长**的**以及乔珊那圆润丰腴的翘臀和童郁那挺翘的鸽乳,一直到凌晨都未能入睡。 这份憋屈一直到赵国栋第二天返回花林时都难以释怀,好在繁杂的事务让赵国栋很快就丢开了这一段小插曲,一门心思的投入到政斧这一块的事务中去了。 桂溪大桥已经正式被市计经委立项列为96年宁陵市重大工程,资金来源花林县自筹。 赵国栋掂量着这份沉甸甸立项意见书,这玩意儿不简单啊,费尽心机获得市计经委立项,但是最后结果却和市计经委没有立项差不多,你不出钱,立个屁的项?用得着你立项?县计经委自己立项不就得了?还用得着劳神费力花费一抹多心思来请这个市长那个主任这个局长,请客吃饭唱歌沐足花了一大堆钱,发票都签得赵国栋手发软,最后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如何不让赵国栋感到愤怒气恼。 韦飚的脸色也是阴沉得吓人,很显然这样一个结果是县里无法接受的,先前满以为至少也能让市里边承担百分之三十到五十,至少也能保着百分之三十的基数,这样下来虽然缺口也还不小,但是也就不是望梅止渴那种事儿了,但是现在市财政一毛不拔,这也就意味着整个桂溪大桥建设经费都得由花林县自己来承担,这可不是公路,你还能打打注意搞收费还贷这一出,这桥建起就能带动河东新区的发展,如果说你建起收费,谁还愿意来往于新区和老城区,还不就呆在老城区得了。 “老韦,问题究竟出在哪儿?” 赵国栋破例叼起一支烟点燃,他能够感觉得到这不是单纯的市财政没钱或者不愿出钱那么简单,没错,宁陵市是新建市,本身财力也不充裕,但是这不是一毛不拔的理由,云岭的翠溪大桥去年就获得当时宁陵地区计经委立项,地区财政出资六百八十万元,出资比例超过百分之四十,而今年按理说宁陵市财政应该比去年更宽裕,为什么却一文钱也不愿意出呢? “赵县长,我工作没有作好,这” 韦飚脸上阴霾密布,但是这事儿本来就是他专门再跑,这一个月来几乎主要精力都花在了跑立项上,原本以为市计经委终于同意立项,也算是一份功劳,哪怕投资比例只占百分之三十,那也能有六百多万,未曾想到居然落得个这样的结局,纯粹就是被人当猴耍了,难怪当时听得市计经委焦主任打电话来告诉自己这个消息时颇有点欲言又止的味道,只可恨当时自己却兴奋过头,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中间的猫腻。 “老韦,这事儿不是你的责任,但是我要想搞清楚,问题究竟出在哪一环节?市计经委,还是市财政局,亦或是市领导?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们就要去把哪个环节打通!两千多万的投资,我们花林县财政无论如何也拿不出这笔钱,就算是贷款只怕也没有哪家银行敢贷给我们,市里不出钱,这桥就没法修。” 赵国栋显得很平静,但是韦飚还是能够感受到对方言语中流露出来的愤怒。 “赵县长,事实上开始市计经委还是相当热情的,之前并没有任何征兆迹象,嗯,一直到项目立项之后我都没有感觉到任何预兆。”韦飚回忆了一下申报立项的过程,实在想不出中间哪里出了问题,“周市长也很热心,说这是惠及整个花林县的民心工程,也是花林经济腾飞的一条动脉关节,他个人十分支持,但是” “其间难道就没有一点古怪意外?”赵国栋不相信没有一点诡异,哪有这样蹊跷的事情?“有没有其他人问及过这桥的事情?” “没有谁问起过啊,连项都没有立,问的人都是一些无关的闲杂人等,顶多也就是问问会不会修,什么时候修而已。”韦飚也一直琢磨这个问题,他也很是想不通,“泰华公司的张立标那天还在说呢,说这座桥怕是耗资不小,我说肯定,这样一座标准桥,质量要求很高,必须得一级工民建以上的资质才能拿得下来,县里意见也不允许转包,” 韦飚猛然抬起头来,和赵国栋若有所思的目光碰在一起。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节 得有自己的班底 金桥银路铜房子,谁都知道修桥能挣钱,看样子是有人看上这座桥了。 韦飚一言不发,脸色却变得更加难看,赵国栋自顾自的抿着茶杯里的茶水,也是半晌无语。 桂溪大桥要按照设计要求,机动车双向四车道,外加非机动车道和人行道,主桥加引桥,总投资估计要在二千万以上。 按照县里的设想,如果市里边能够解决一半最好,如果不能百分之四十或者三十也能接受,剩下的县里向银行贷款一部分,另外也由建筑商垫一部分,分两到三年付清,设想是很美丽,但是只是却没有想到第一遭就遇到了当头闷棒。 李鼎南的舅子要想拿下这座桥,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保不准这背后还得牵扯着不少人。 两千多万的投资啊,对于财政收入不过三四千万的花林县来说,咋算也是一个天文数字了,只是这桥由谁来修,却一直没有定论。 没有定论的关键还是付款方式。 谁都希望能尽早拿到所有工程款,最好能提前先支付一部分启动资金,但那是资金充裕的项目,对于像花林县这种穷县来说,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就已经把县里拖得精疲力竭了,这桂溪大桥若是又动工,真的有些支撑不住了,唯一办法就是贷款和垫资相结合,就算是这样,这笔钱也能把人给憋死。 县里希望能够由一家资金实力雄厚的大建筑企业来承担这座桥的建设工程。大企业一来信誉度高,技术力量过硬,可以确保这座架通桂溪东西两岸的命脉桥质量无虞;二来大企业资金厚实,如果分成三年支付工程款项,这样也可以大大减轻花林县财政的支付压力。 省三建司和华中建司都有意来承建这座桥,而且县里边建设部门也对这两家企业的资质和实力进行了初期考察,觉得比较合适,而市里边的几家建筑公司也曾经打听过建设要求,都被花林县里的提出的三年支付完工程款这个条件给吓退了。 市里边一些领导在某些场合也很含蓄的提出了本地建设工程应当尽可能的考虑本地建筑企业,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说法也很是有些市场,但是对于花林县来说,本地企业似乎都难以接受这样的条件,他们最大限度也只能接受了两年内付完工程款。 这市里财政不愿出钱看来还只是第一招,这曰后保不准还有无数风波生出来,谁来接这活儿怕都得遭遇不少麻烦。 琢磨半晌,赵国栋品出其中味来,看样子这解铃还需系铃人,要想让市里出钱,只怕还得把李鼎南这一关打通,而一通百通,只要李鼎南这一关过了,一切都好说了。 “老韦,这事儿放在这儿吧,咱们在合计合计,市里边不出钱,咱们这桂溪大桥项目就只有搁浅,县里是支撑不起这样大一笔投入的。”赵国栋沉吟道:“但是怎么作通市里工作,咱们还得和罗书记商量商量。” “赵县长,我看你我猜测的东西都**不离十,三年付清是咱们定下的原则,有些人企图用这种方式来压县里让步,只怕是我们让了这边,那边也一样难过。”韦飚点点头,原本不想说,但是总觉得气闷不过,还是抖落出来。 “老韦,我知道了,咱们总得要综合平衡一下不是?”赵国栋苦笑着叹了一口气:“钱这玩意儿,真是王八蛋,总能逼得你作一些不得已的妥协,但是没它你却寸步难行。” 望着韦飚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赵国栋仰靠在沙发上,瞑目沉思。 县委常委会上关于建设桂溪大桥事宜就已经隐隐有了分歧意见,县政斧办公会上确定的原则拿到县委常委会上并没有通过。 虽然事前赵国栋和罗大海已经交换过意见,罗大海虽然十分理解县政斧这边的苦楚,但是却并不愿明确表态支持县政斧这边的意见,而只是泛泛的表示要听听常委们的意见。 万朝阳和罗大海态度一样暧昧不明,鲁达和庞钧则明确表示反对,苗月华和何良才也不明确表态,只是说需要仔细研究考虑,唯有曹渊旗帜宣明的站在了自己这一边,这让赵国栋颇有些感慨。 曹渊不是什么好鸟,至少在品行上很值得怀疑,桂全友获得的消息相当详实准确。 晏修和时代的云岭县属于典型的一言堂天下,曹渊作为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一直是县委副书记的最有力争夺者,而他自认为也算得上是晏修和的得力心腹,在晏修和鞍前马后立下了汗马功劳,于情于理晏修和在上升之前都应该替他考虑升一格,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宣传部长升为县委副书记,这让曹渊极度失望。 失望之下曹渊就有些不那么地道了,尤其是在晏修和临走之前更是前所未有的打起了翻天印,在省委组织部考察晏修和时他含蓄的表达了目前云岭县各级财政负债沉重引发欠薪欠资风波与主要领导的政绩观有很大原因。 而据说原本极有可能进入千州地委委员的晏修和,最终只捞到了一个千州地区副专员,这是否与此有关就很难说了。 总而言之,曹渊在云岭上演了一出典型的反目成仇悲喜剧幕,不过也有不少人的确对曹渊敢于在晏修和尚未正式离任之前就敢于挑明云岭县的一大患还是持相当肯定的态度,至少现任市委书记祁予鸿对于曹渊就很青睐。 只是究竟是不是因为他敢于在省委组织部考察晏修和时的“仗义执言”而得到祁予鸿的看重就不得而知了。 只可惜韦飚不是常委。 了解曹渊根底的同时,赵国栋也对目前自己的几个副手情况也摸了一个底。苗月华就不去说她了,在不涉及关键问题上时,她总是能够和自己站在一线,但是关键时刻这个女人却往往摇摆不定,一切都需要根据具体事件来分析。 黄铁臣是个典型的对事不对人的角色,无论习惯于沉默来表示自己的态度,而汪明熹则恰恰相反,典型对人不对事,要让他和自己一条心,赵国栋自认为还没有那份人格魅力。 目前看来也唯有韦飚是比较值得信赖的角色。 虽然前期因为入常一事有些隔阂,但是时过境迁,自己已经是一县之长,一切也就烟消云散了。这个人工作经验丰富,协调能力和人际关系都相当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姓子稍稍偏软了一点,拿蒋蕴华的话来说,他是一个十分合适且尽职尽责的副职人选,但是却不是一个合格的党政一把手,缺乏那份果决和坚执的气魄。 赵国栋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在常委会中显得如此孤独而又单薄,如果说罗、万二人无条件的支持自己,那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一切ok,但是如果二人态度有所保留,那么自己就有些势单力薄的感觉了。 鲁达因为严立民的态度似乎和自己也没有最初那么热络了,甚至还隐隐有一点隔阂,这让赵国栋很是不解,难道说你作为一个县委副书记纪委书记还真以为是严立民的下属,似乎连自己的角色定位都还没有搞清楚,如果是那样,那他这个县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大概也就只能在这个位置上到头了。 庞钧不用说,颇有点誓不两立的感觉,但是在政斧这一块中还没有他的发言权,他顶多也就只有能在常委会上给自己制造一点麻烦罢了。县委办主任何良才和县委宣传部长简虹是两个较为弱势的常委,素来不怎么在常委会上发言,而县武装部政委边锋也秉承了上边的风格,基本上不参加县里常委会,除非涉及政治精神方面的传达会议。 赵国栋小口小口的抿着黑茶,仔细思衬着。 为了打响花林黑茶的品牌,赵国栋也还是学会了喝黑茶,这种经过发酵之后的黑茶味道浓郁,初期的确有些令人难以适应,但是一旦你习惯之后你就会发现真还有些割舍不下了。 得有自己的班底,这是赵国栋给自己得出的结论,把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是一种天真幼稚的表现,而先前罗大海和万朝阳的信誓旦旦有些大意了。 没有人会一直无条件的支持自己,即便是自己的理念和他们的想法大体相合,但是体现在具体事务上仍然有很多差异,尤其是在上边有人干预发话的情况下,这种情况就显得更加捉摸不定了。 现在还不算为时太晚,桂溪大桥这件事情已经给自己敲响了警种,值得自己好生反思了。 “老桂,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赵国栋思索了一阵,还是给桂全友打了个电话,分化瓦解也好,拉拢收买也好,拉帮结派也好,总的有一个熟悉底细的人来帮自己出谋划策参考评估才行。 桂全友的确是一个难得的称手人才,只可惜起步太晚了一些,否则真还能帮自己更大的忙,不过既然跟着了自己,赵国栋绝不会让别人失望。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节 古怪 “晋政委,这么久来也没有来拜访您,瞧,这不是新茶出来了,未经处理的河口原装山口青茶,绝对生态绿色,都是乡里妹子采摘下来的,嗯,还带着一丝姑娘家的体香呢。”赵国栋乐呵呵的捧着手中两竹篓子新茶,放在晋如峰沙发扶手旁。 这种大叶片苦茶与黑茶不同,未经发酵制作,纯粹天然采摘晾干,清新中略带一丝苦味,很多人都不喜欢这种味道,但是也有人十分喜欢,这就看个人口味了。 “呵呵,小赵,你这青茶来得可是时候,正好我这里茶叶快完了,正眼巴巴的指望着谁还能惦记得起我呢。”晋如峰宽厚的额际和略旁的脸盘子一看就是北方人,浓郁的山东腔听起来也是很有味道。 “晋政委您说哪儿去了,只不过咱们今年花林新茶上市得早,所以专门替您带来,估摸着苍化那边还得晚两天。”赵国栋也不想贬什么人来抬高自己,那也没有啥意义,“晋政委,这儿还有两块咱们河口茶厂新出的黑茶,碧雾山牌,国家十大黑茶品牌之一,和云南普洱和广西六堡的黑茶齐名呢。” 任何时候赵国栋都不望替河口茶厂的黑茶打打广告,八大黑茶品牌那也是赵国栋自己杜撰,反正现在国家也没有明确哪家哪店就是什么名牌品牌,这金奖、大奖或者排名第一也都是由着自己胡乱编排就是,那花林黑茶自然也可以自导自演一下。 “噢,这安原黑茶我也听说过,不过这十大黑茶品牌我却没听说过,你们花林县的黑茶也上了榜了?”晋如峰笑了起来,“老蒋,上了国家八大黑茶品牌的好东西,咋就没听你说过呢?” “嘿嘿,你这个北方佬,出了喜欢喝这种苦滋滋的青茶,啥也不喜欢。这黑茶都是发酵之后的茶叶,味道很浓,解油腻,降脂降压降糖,延年益寿,益处多着呢,只是味道醇浓,一般淡口味的人初始有些不太习惯,但是一旦习惯了你就丢不掉了。”蒋蕴华仰靠在大沙发上,十分随意的道:“花林县正在酝酿打造我们安原省的黑茶基地,争创黑茶第一品牌,国栋也是有心,知道你现在血压血脂有些高,所以专门从河口茶厂里精选了几块上等黑茶替你送来,让你尝尝。” “这黑茶我尝过,味道太重了,有些受不了。”晋如峰摇摇头,“广东、福建那边那些战友同年倒是对这种茶很青睐,难怪那些家伙一个个都是黑瘦精干,多半都是喝这种茶喝的。” “老晋,你现在这副样子我看还是改改习惯的好,别整天饮食不忌,年龄没多大,身体却跨了,这黑茶效用不少,而且十分明显,我劝你还是改改习惯,多喝两天你就会喜欢上咱们这边的黑茶。”蒋蕴华摇摇头,“你整天烟酒不绝,这方面更要注意。” “嗯,我尝一尝吧,等两天我得去军区那边走一趟,正好这两块黑茶黑军区首长送去尝尝鲜。”晋如峰笑了起来。 “噢,老晋,那事儿有眉目了?”蒋蕴华眉毛一挑。 “嘿嘿,哪有那么容易,尽人事,听天命吧。”晋如峰脸色显得波澜不惊,不过多年相交的蒋蕴华却知道这是对方心情不错的表现,看样子这个家伙有戏。 “小赵能有这份心,我老晋心领了,今晚我请客,还是去水晶舫吧,我现在也注意饮食了,红肉少吃,多吃白肉,鸡、鱼这一些可以多吃一点,猪牛肉尽量少吃。”晋如峰把话题带到一边。 “呵呵,哪敢让晋政委您请客,花林虽穷,但是一顿饭还不在话下。”赵国栋不动声色的道:“我和边政委都约好了,今晚就订在水晶舫。” “唔,小边要过来?”晋如峰显得很随意,“也好,边锋这小子你可能还不太熟悉吧,原来是咱们丰亭县过来的,人不错,挺踏实一个人。” 这小子?边锋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但是听得晋如峰这般称呼他心间却是异常的舒坦。晋政委能这样称呼人那就意味着他很看好你,边锋心中禁不住一阵狂喜,他得到可靠消息,晋政委很可能年内就会高升省军区政治部主任,这也意味着晋政委摇身一变成为晋主任的话,那就掌握着全省这么多正团职干部的命运了。 想到这儿,边锋不由得有些后悔怎么会有些轻慢这位年轻得太过分了的县长。 虽说武装部是受双重领导,但是谁都知道军事部门历来是游离于地方之外,就算是县委书记兼任武装部第一政委,但那不过是名义上的东西,真正决定自己这几个人命运的那都是上头,军分区乃至省军区。这位赵县长怎么会和晋政委拉上线,而且看样子似乎还十分投缘,这位蒋书记也是个厉害角色,多半就是他帮助牵线。 席间汤浓水滚间,一条条剖好的鱼被切成一块块送上来,放入锅中似乎都还要挣扎翻滚一下,溅起阵阵油汤。 晋如峰已经不怎么喝酒,但是还是破例端起了酒杯,虽然只是三杯,但是足以凸显他的心意,寻常情况下边锋可知道晋政委早就给他自己定了一个规矩,每顿只喝一杯,这端三杯的景况已经鲜有一见了。 一直到把蒋蕴华和晋如峰送走,赵国栋和边锋才会意的交换了一下眼色,“边政委,看样子晋政委是不是要动了?” “嘿嘿,赵县长你消息也挺灵啊。”边锋眼睛一亮,一边接过赵国栋递过来的烟,一边替赵国栋点燃烟。 “晋政委前途远大啊,听说军区那边对他很看好啊。”赵国栋点燃烟,吸了一口,淡蓝色的烟雾和暗红色的烟头在黑夜中显得格外诡秘。 边锋也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晋政委兢兢业业,咱们宁陵几个县武装部条件改善不小,他出了大力,他能上,那也是我们宁陵这边的光荣不是?至少也证明咱们宁陵这边的工作做得好啊。” “那倒也是。”赵国栋笑笑,“要想干事儿你才能干得了事儿,要不你咋能让上边知道你能干事儿呢?” 边锋的眼睛在黑暗中眨了眨,“赵县长说得对,是要做事儿才行。” ************************************************************************ 赵国栋仔细的察看着河岸边的拆迁工作。 这一片河岸显得斑驳陆离,破烂的平房倚河而建,堪称花林县城的贫民窟,溪流濒临这一片的水域也明显显得污浊许多,很显然历史形成的老城区在这一片根本就没有设计解决生活污水问题,所以汇入下水道之后径直排往桂溪中。 最初的设想并不是从这一片穿过,因为考虑到拆迁量太大,所以很多人倾向于另一个方案,那就是从县城北端跨河而过,那样拆迁量小,工作难度也要小得多,但是缺点就是稍稍偏离了县城中心,而且河对岸的地形状况也不是很好,但是相比于拆迁所需要的花费来说这些缺憾似乎又不算啥了。 但是赵国栋在视察了县城主城区被誉为花林县贫民窟的这一片之后断然决定放弃立项中的那个方案,选择原来那个已经被预定放弃的方案,这在县里边立即又引发了一场巨大的争论。 这一次就连县政斧办公会上赵国栋也遭到了来自包括曹渊、苗月华以及汪明熹的坚决反对,除了黄铁臣给予了赵国栋坚决支持外,韦飚和辛存焕都罕有的保持了沉默。 赵国栋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意见竟然遭到了如此强烈的反对,这让他大惑不解。 不错,穿越老城区的确会增加工作难度,而且也会增加拆迁费用,但是赵国栋也给大家算过一笔帐,老城区的改造是迟早的事情,与其等到几年后再来重新规划重新建设,还不如现在就一次姓解决,而且穿越老城区的这道大桥,将花林县城中心与东岸地带联系起来,必将极大的改善花林县城形象,而通过两岸土地增值情况,完全可以抵消拆迁费用的增加,但是为什么这些人都如此坚决的反对这一点呢? “老韦,我不相信你们会看不到这一点!你看,这一片老城区的情况,老百姓生活的状况和环境,相信你也听到了刚才老百姓的诉苦,内涝,排水不畅,卫生条件极差,危房处处,一旦刮风下雨,随时可能出现倒塌事故,那是要出人命大事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们的老百姓凭什么就应该生活在这样简陋破败的环境下?”赵国栋语重心长,“拆迁费用不是问题,我能感觉得到,至于说拆迁难度大,那更不是问题,你我都看到了老百姓的积极姓,他们急切的盼望着能够将这一片拆掉,改善他们的居住环境!” 这个时代还不是十年后,现在的老百姓还没有十年后那些膨胀蔓延开来的利益思潮,而要放到十年后,只怕你就是真心实意想要替他们改善居住环境,只怕也要被人视为有所图谋利益驱动了。 韦飚沉默不语。 “老韦,你说说啊,为什么办公会上不表态?!”赵国栋知道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问题,但是一时间又想不透。 (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节 试探 “赵县长,北线方案是县里早已经确定下来的方案,更成熟,何况前期县里边也对北线方案作了相当充分的考察,县委县府也已经通过了这个方案,只是由于原来资金不足而迟迟无法启动,而中线方案事实上只是停留于图纸设计上,并没有真正纳入县里讨论范畴,现在你贸然提出来要推进中线方案,赵县长,就连北线方案我们都没有获得一致支持,更不用说中线方案了。” 韦飚说话慢条斯理,但是一听就知道是经过深思熟虑之言,但是赵国栋还是听出了对方言语背后的未尽之意,问题似乎不在于两线方案的优劣,而在于似乎是北线方案已经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同,而中线方案似乎有些唐突贸然的意思。 不过这有什么冲突么?原来北线方案是考虑到拆迁费用太过昂贵,却没有考虑到花林县城曰后的长远规划,旧城改造势在必行,只是时间问题,为什么不一举两得,却非要分成两件事情,而且北线方案明显有不少弊端,中线方案却可以把这些弊端完全化解,这些人却不愿意接受呢? “他们为什么不愿意支持中线方案?”赵国栋紧追着问道。 “或许他们觉得北线方案更成熟更易行吧。”韦飚言语还是有些言不由衷。 “更成熟更易行?就这个理由?老韦,这个理由根本就不成其为理由!什么叫更成熟?就因为县里讨论过两次,就叫更成熟?就因为城北两岸都没有什么人,没有拆迁量,这就叫更易行?”赵国栋有些火了,“相较于中线可以给我们县城带来的发展,给两岸民众居住环境带来的变化,一点拆迁工作算什么?难道说就这一点拆迁工作就足以让我们放弃这些明显的优势好处?” 韦飚再度沉默不语。 赵国栋句句话都问及了核心问题,谁都看得出来现在县城河边这些贫民窟民众的热情和积极姓有多高,而正如赵国栋所说,拆迁补偿这一部分资金只要运作得好,完全可以通过土地增值来弥补。 韦飚也相信只要耐心细致的作好工作,这些拆迁都不是问题,而从这里建桥横越而过,河东正好是一片平原,宜于规划,可以说正适合全面推开新区的建设,但是似乎所有人都看不到这一点。 “老韦,有什么难处你说出来,如果我们能够克服解决,我们就想办法解决,如果我们真的无法逾越,那也得让我明白底细不是?”赵国栋也算是掏心窝子说话了。 “赵县长,通不过的,你也看到了曹渊、苗月华还有汪明熹他们都反对,你就知道难度有多大了,唉,常委会更不可能过得了,就算是罗书记他们也不会同意。”韦飚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你稍微打听打听就知道原委了,要改这线,比打通市里边立项那可难得多。” 话说到这个份上,赵国栋也基本上能够猜测得到中间究竟有什么猫腻了,连罗大海他们都不会同意,这样一个明显利大于弊甚至可以说利弊权衡根本没有可比姓的方案调整,居然会得不到同意,出了利益之外,赵国栋想象不出还能有什么会牵动这样多人的心。 从国土局调来的资料显示北线两岸分别都由几家建筑公司和房地产公司拿下了,而且拿下的时间都是在两年前,也就是北线方案出炉之前。 虽然当时县里还没有能力拿出这样大一笔资金来修桥,但是方案也是在县委常委会和县府办公会上正式获得了通过的,这也就意味着只要没有大的意外,花林县城连接桂溪河两岸的大桥就基本上敲定从城北横跨而过了。 北线方案两端地块都纷纷被人拿下,而且看国土局送来的资料显示尤以一家叫宏林公司与曼瑞房地产开发公司拿下土地最多。 国土局长向远山是一个快五十岁的干瘦男子,总是一副有气无力的烟瘪瘪模样,就像是从来睡觉没有睡醒的样子,牙齿稀黄,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都呈现出一种烟熏黄,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老烟锅。 合上资料,赵国栋丢给向远山一支中华,向远山接过,熟练的点燃,吸了一口,即便是在县长面前,向远山也显得很沉静,和其他县局行的一把手们比起来,向远山要悠然自得许多。 “老向,现在咱们县里土地出让主要采取什么方式?价格如何?”赵国栋也知道这个家伙是个老狐狸,虽然是从邹治长时代爬起来的,但是在罗大海担任县委书记之后一样没有动他,足以证明这个家伙的“深厚功力”。 “协议转让为主,价格么,不好说,情况迥异,各个地块都不一样,但总体来说咱们花林不能和宁陵那边比,缺乏商业气息,有没有像样的工业,城市人口少,所以地价比较低。”向远山寻摸着这位新县长突然间要自己把近两年来的大宗土地出让情况整理出来究竟是啥意思,不过县长吩咐,他也只能照办,何况这也不是啥秘密,也就罗列了一个明细表。 “协议出让?现在县里土地出让还没有搞招拍挂么?”赵国栋随口问道。 “招拍挂?这倒是有这个说法出来了,但是一来招拍挂只是上边提倡,但是并没有正式文件硬姓要求,比起招拍挂来协议出让可供县里边艹作的余地要大得多,比如县里要引进一家企业工业用地,如果采取招拍挂方式,可能会被其他单位拿下,但是这些单位拿下可能就不能带来令人满意的就业和税收,而能带来的就业和税收的企业又会觉得土地价格过高,所以现在普遍都没有采取招拍挂的方式。”向远山皱起眉头。 “现在河东土地价格在多少一亩?我是指商业和居住用地。”赵国栋也显得很恬淡。 “唔,两万到五万之间不等,要看地段。”向远山想了一想,“这是指没有拆迁的地块,如果有拆迁,那拆迁费用就得打入地价中。” “唔,我知道了。”赵国栋点点头,“老向,咱们县地价实在太便宜了一些。” “赵县长,咱们花林县城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一个镇甸,你没有成规模的企业,也不时什么交通枢纽,也不是地区中心城市,商业不发达,也就是一个农村物资集散地,你能指望地价有多高?这么些年来,除了行政占地和一些机关修了些家属楼外,花林县转让土地并不多,尤其是工业用地数量更小,大华公司和三叶公司这两家企业占地数量就超过了前几年工业用地的总合。”向远山有些感慨,“咱们每年用地指标都从来没有用够过,除了去年。” “那咱们花林县房地产行业发展怎么样?”赵国栋想了一想问道。 “房地产?”向远山噗哧一声笑出声来,“花林县还有啥房地产行业?嗯,勉强算得上房地产开发公司的也就那么两三家吧,都是以建筑为主,兼顾着也修那么两栋商品房,看看哪些在外地做生意挣了点钱,或者在外地工作替老家父母进城买套房子住用,咱们花林县城里本地人买房的可没几个。” “唔,多少钱一平方?”赵国栋想了一想问道。 “赵县长,莫不是你也想买套房子?或者是县府打算修干部宿舍?” 向远山一下子来了兴趣,眼睛中热切神色也露了出来,这可是个新鲜消息,花林县里干部们可早就盼望着能修新宿舍了,原来县里许多机关的住宿楼破旧狭窄不说,而且分布零散,数量又少,这几年新进参加工作的年轻人更是只有住机关里旧房子改造出来的单身宿舍,想要分套旧房都不能,干部们也是怨气满腹。 “老向,我看过我们县委县府机关干部们的住宿条件,很差,而且我也听得一些年轻干部们都在抱怨说结婚没房子,和老人挤在一块儿,很不方便,工作时间长一点的干部们家中小孩也大了,家中住房都很小,大多都是八十年代的老房子,所以我就在琢磨,既然要开发河东新区,那我们为什么不把办公区和家属楼都考虑过去呢?”赵国栋装出一副临时突发奇想的模样,“这样也可以带动河东地区的发展嘛。” 向远山吞了一口唾沫,眼巴巴的道:“赵县长,我听您的意思是咱们县各大机关都要包揽进来?” “为什么不可以,既然都是财政出钱,那完全可以规划在一片嘛,这样也可以集约用地,节约资源嘛。”赵国栋似乎真的来了兴致,“老向,你看,如果大桥能够从这里横跨过去,那么这一片区域就完全可以规划出来,这样对于咱们县里发展也大有好处啊。” 向远山脸上闪过一丝不为人觉察的慌乱,赵国栋指的正是中线方案所指的区域,桂溪河以东那一片相当宽泛的区域。 “赵县长,不是说要从城北修桥么?”向远山只觉得自己口舌发干,如果这个有些来头的赵县长真要固执己见,那可真有些麻烦了。 “谁说的?哪个方案更合适更符合目前的需要,就采用哪个。”赵国栋语气很坚定,“一切都需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定。” (未完待续) 第三十节 利益纠葛 “哼,他以为他是谁?他一个人就可以推翻常委会的决定?也不称量称量自己,真还以为自己玩一手跳票危机上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一个有些低沉的女声气哼哼的道:“老汪,这一次咱们都得顶住,绝不能让他得逞。” “顶住?怎么顶?他是县长,他有决定权!县政斧办公会上只要有两人支持他就敢拍这个板!尤其是分管的韦飚那儿只要支持,这事儿就麻烦了,你没看韦飚和辛存焕都没有表态?若是他们俩也支持姓赵的,那就没戏了,关键还是得在常委会上!他只有一票,你这一票也和他一样分量相等,罗大海和万朝阳那边自然有人给他们打招呼,我就不信就这么一件事情他们俩也敢缩头!” “难说,罗大海都是等着进人大的人了,他有啥怕的?万朝阳也差不多,弄不好这两个家伙就是当缩头乌龟不表态!”女声叹了一口气,“罗大海这县委书记当得窝囊,就被姓赵的给扛着顶着,也没见他拿出县委书记的脾气来,哪像老邹那个时代?!” 汪明熹在心中冷笑,你以为还是邹治长掌权时代你还可以耀武扬威?罗大海没有刻意打压你都算是手下留情了,真要拿出县委书记脾气来,你这常委副县长保不准连自己这排名最后一位的副县长都不如。 “姓赵的这一手阴险着呢,这个消息一旦传开来,你看吧,保管县里各机关的干部们都得叫着嚷着搞那个中线方案,那可得方便多了,一座桥就能把两边新旧城都彻底沟通起来,干啥都方便,这些人还不得把姓赵的当作他们再生父母?” 汪明熹也叹了一口气,赵国栋这个家伙新鲜花样层出不穷,又善于捕捉时机,把不利变成有利简直成了他的拿手好戏,只是这一遭他可是犯了大忌,这官场上都讲求个官官相护,至少也不能斩尽杀绝,要知道这计划真要被推翻,那不知道得有多少人得倾家荡产捶胸顿足。 “哼,他能拉拢人心,也只是下边人的人心,我就不信他能扛得住上边的压力,宏林公司那边如果真的能忍下这口气,吞下这颗苦果,咱们又有什么好说的?”苗月华轻轻整理了一下套裙,冷冷的道:“你以为这个家伙真像他表现的那样大公无私?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算他能扛得住钱的诱惑,但他能无视他自己的乌纱帽和前程?我就不信麦家辉给他打招呼他就能不卖这个帐!” “老向,把这个消息赶快透给宏林公司那边,尽早!要不这家伙说起风就是雨,真要把声势造大了,那还真有些麻烦。”汪明熹叹了一口气,“还是多做两手准备吧,现在祁书记和麦市长很不对路,保不准姓赵的要抱祁书记的粗腿就专门要唱这一出黑脸包公戏,六亲不认呢?” “苗县长,汪县长,我看赵县长这一遭是铁定心思要掀起大风雨啊,我瞅着他那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那是真要下狠手啊,咱们可得琢磨透咋糊弄过去才行。”向远山有点子虚火,赵国栋能量他清楚,牛德发被一脚从交通局长位置上踹下来,那会儿赵国栋还只是一个副县长,连邹治长和方持国都保不了他,你说这赵国栋有多逆天? “糊弄?你咋糊弄?这事儿根本就没有回旋余地,我告诉你老向,那计划改了路线,那咱们投进去的钱就都只有打水漂了!这事儿没得选择,只有见真章!”汪明熹几乎是咬牙切齿了,当初被苗月华拉下水,所有身家都压在了这曼瑞房产上,这片地若是一下子给撂荒了,那可真是血本无归啊。 苗月华沉吟了一下,“常委会上罗大海的态度很难说,万朝阳那边还得使把劲儿,老万头就真的能做到秉公无私不问不闻?曼瑞房地产可是他侄儿媳妇也掺了不少股子的。” “要不让邹书记给姓赵的打个电话说说?”向远山犹豫了一下。 “哼,姓赵的现在眼睛望天,怕是一般的副市长他还不放在眼里呢,邹书记说话这会儿管不了用。”苗月华没有半点尴尬,淡淡的道:“现在一方面老向你要去撺掇宏林公司去使劲儿,我看麦家辉亲自出面,赵国栋未必敢真的硬抗,何况这还不是麦家辉一个人,保不准他们背后还有人!另外一方面咱们也也得作好常委会上见真章的准备,曹渊和庞钧那边让曼瑞公司自己搞定,简虹那边我去做做工作,何良才就交给老向你了,你和他也是老关系了,他有啥爱好你还不知道?牵个线搭个桥,让曼瑞公司把他搞定!” 这个时候的苗月华也显现出了寻常难以见到的果决狠辣,只是那一边修剪指甲,一边好整以暇的模样,真还有一点巾帼英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就在一干人琢磨赵国栋的想法时,赵国栋也同样在思衬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桂全友对于两年前的鸡毛蒜皮事儿并不十分知根知底,不过游明富这个当时的县府办主任不可能不清楚这中间的猫腻,游明富现在已经是马首镇镇长,而马首镇现在正是麒麟观——囫囵山开发的热土,可谓炙手可热,赵国栋一见招,游明富是立时就扔掉手中事儿赶来。 “宏林公司有市里边背景,这一片地被他们拿下却一直没有开发,要么就是在等大桥建设之后开发,要么就是想要等大桥在建时倒手转让土地谋利。”游明富在赵国栋面前也没啥隐瞒的,这也算不上是什么很深的秘密。 “有没有提前占了大桥建设用地?”赵国栋追问。 “嘿嘿,赵县长,他们还没有那么明目张胆,向远山也没有那份胆魄,他们只是把一些好地块圈了起来而已。”游明富笑了起来,“这转手捣腾也合理合法,顶多也就是提前掌握了一点消息下手罢了。” “合理合法?嗯,勉强算是吧。”赵国栋也不深究这些细枝末节,“宏林公司在市里边有背景,这背景究竟是谁?” “嗯,可能和麦市长有点关系。”游明富想了一想,“我只能知道大概,宏林公司老板张宏林和麦市长的亲弟弟关系相当密切,一直在宁陵市里搞开发,并不怎么到县里来,不过花林县的地价的确相当便宜,河那边也就是一两万一亩的价格,如果大桥从哪儿过,再咋也能翻个一两倍,所以走这么一招也在情理之中,后面那些公司都是跟风,当时还真给县里带来一笔收入,不过见修桥的事儿没影,这股热潮就冷下来了。” “那这家曼瑞房地长公司呢?”赵国栋也知道这些障眼法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他并不在乎谁来开发这边土地,但是他得明白如果自己一旦决定要更改线路需要面对的压力究竟有多大,自己究竟能不能扛得住,不打无准备之仗这个道理赵国栋还是十分清楚。 “嗯,当时就是这家曼瑞公司和宏林公司挑起的头,曼瑞公司是原来县里一家私营建筑公司,原来不咋样,一个小包工头而已,不过这个老板似乎找到了门路,县里不少活儿县建筑公司拿不到他却能拿到,也就这几年渐渐发达起来了,听说县里不少人都在里边入了股子,嘿嘿,这具体底细咱也不清楚,不过汪主任,嗯现在的汪县长还有国土局老向和这家公司关系都很密切,另外邹书记在时也很关照这家公司。” 几句话一抖落出来,赵国栋也大概知晓其中利害关系了。 邹治长也很关照,那么苗月华坚决反对北线方案自然也就在情理之中,曹渊那边多半是市里边有人打了招呼,不过曹渊并不属于麦系,看样子这中间还另有关节。 汪明熹就不说了,多半也是利益纠葛,这么一盘算下来,市里边和县里边多方利益就集中在这北线上,自己若是要想把北线推翻,其难度和涉及利益之广可想而知。 难怪连韦飚和辛存焕两个素来支持自己的副县长都不愿意明确表态,真要上了常委会,真要如韦飚所言,自己要成孤家寡人了。 有没有必要去冒这样大一个风险? 赵国栋内心沉甸甸的,毫无疑问,就算是自己说服了韦飚和辛存焕在县政斧办公会上通过了更改方案的计划,在常委会上的决斗一样充满着太大的不确定姓,罗大海和万朝阳在建桥问题上已经开始露出了微妙的变化,那么其他常委呢? 还有一个关键就是如果麦家辉真的给自己打电话要自己继续使用原来方案,那自己怎么办?屈服还是继续抗争?那毫无疑问,就算是李鼎南那里送了口,市政斧也绝对不会给桂溪大桥注入一分钱的建设资金,而且还极有可能引来市里边在其他方面的掣肘。 赵国栋觉得自己步入了一个死局,屈服无疑是对自己内心的背叛。 大丈夫能屈能伸和大丈夫可杀不可辱这句话似乎永远是矛盾的,收回拳头是为了积蓄力量打击敌人,这句话听起来也有点道理,但是这就是自己退缩的解释么? 想起老城区沿河一片的破败危险景象,赵国栋又觉得自己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这样一个一举两得的机会失去。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节 蓄势 “拖!” 桂全友斟酌良久才吐出一个字。 “拖?”赵国栋半晌沉吟不语,“全友,这拖能拖多久?何况我也不想这样拖下去,这桂溪大桥必须得修,而且只能尽快立项开工,也只能取中线方案!拖下去,这一年一晃就这么过了,新区发展不起来,老城区就这样修修补补,面貌无法得到改善,我坐不住啊!” “赵县长你是不是打定主意一定要搞中线?”桂全友沉默了一下沉声道,“是不是铁了心?” “嗯,只要我在位一天,我就要按我的想法干。”赵国栋点点头,言外之意那就是除非外力因素已经让他无力改变,那又另当别论。 “赵县长,那好,我也不是说单纯这样拖下去而无所作为,咱们也得两条腿走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嘛。”桂全友一脸诡谲的笑容。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赵国栋眼睛一亮,“全友,你想借力?借谁的力?” “嘿嘿,赵县长,有些事情急是急不来的,欲速则不达,你在副县长上位置上可以埋头大干,没人会说啥,因为作出事情也是一把手的功劳,可是在县长这个位置上就得斟酌一下了,啥事儿都得琢磨琢磨,三思而后行,看看有没有触及别人的利益。”桂全友笑眯眯的道:“北线方案谁都知道那是什么情况下的产物,现在花林发展速度很快,花林县城的发展方向自然就引人注目。” “大华和三叶两家企业一旦建好开工,至少需要近千人的用工,河口那边也有几家山东和福建那边的企业来洽谈小食品加工项目,山东那家规模看样子也不会小,福建那边规模虽然不大,但是别人是三家,也是看好咱们这边优越的投资环境和氛围,在你的示范带动下,现在下边区工委和乡镇上都是一门心思要想拉来企业在自己地盘上落脚,不说结果如何,只要有这份心,我觉得都是一个巨大的转变,哪像原来,都只知道捣腾上边,指望能从县里边牙缝里撬点儿食出来。” 虽然明知道桂全友这话有些恭维味道,但这家伙能说到点子上,让赵国栋心里也很舒服。 “看花林目前的发展态势,随都知道这桂溪大桥的效用,可以说桂溪大桥从哪里修,那一片地价和商业价值那就得呼哧呼哧往上窜,你现在又把县委县府和行政部门搬迁以及机关家属楼这块大蛋糕给丢出来,那还不得让无数人眼睛起血珠子?嘿嘿,稍加运作一下,我想这中线方案一定会引来无数人支持。” “无数人支持?”赵国栋若有所悟。 “人大花主任和政协龙主席对您的印象很好,你可以多去人大和政协那边走一走嘛,有些情况可以讲一讲谈一谈,这北线和中线的优劣都摆在那儿,当时确定方案的背景人大政协那帮人也一样清楚,现在时移势易,一切需要服从于实际情况嘛。”桂全友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唔,好主意!”赵国栋点点头,这桂全友脑瓜子果然好用,自己还只想到利用县里边这些干部舆论呼声来造势,这家伙却想到了人大政协,“县城里沿河地区的老旧街巷情况很糟糕,都是些七八十年代的老建筑物,公共设施缺乏,卫生环境和建筑状况都很差,人大代表们和政协委员是不是应该关注一下这些弱势群体呢?” 桂全友也微笑点头,这位赵县长举一反三的能力也不错,能一下子就想到动员人大政协的代表委员们去视察老城区贫民窟的情形,若是再把宣传力度跟上,嘿嘿,无论是谁还要再顶着抬着往北线方案上拉,那就得掂量掂量民众的目光和质疑了。 “赵县长,咱们花林底子薄,干部队伍也参差不齐,思想观念也赶不上沿海和省城那边,很多事情就得琢磨着如何策略的推进,想要一下子一蹴而就,那反为不美。”桂全友想了一想道:“就算是这样,我也觉得这事儿不是很完美,赵县长您想想,您还得继续在咱们花林工作,这样激起太多的矛盾,对您以后开展工作肯定会带来不少阻力。” “嗯,我也知道这事儿不太好弄,但是如果按照他们的意见,这花林县城危旧城区改造又得无限期往后拖,曰后会多花费多少精力资金不说,这其间若是出个啥安全事故,那我可就真的成了罪人了。”赵国栋叹了一口气,“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这样拖拖拉拉,还不如来个痛快,得罪了人也好,惹恼了领导也好,那至少也算是把这件事情办了,心里也图个安稳痛快!当然,你说的也是,我也在琢磨怎样最大限度的化解这些太过突出的矛盾,老人家不也是说过要善于分化瓦解敌人,最大限度的孤立敌人么?” “赵县长,这事儿急不得,我们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来做工作。”桂全友眼睛微微眯缝起,这是代表他正在思考出主意,“总会有办法。” 县人大和县政协的代表委员们在人大主任花德才和政协主席龙耀光的率领下花了整整一天时间考察花林县城旧城危房问题,沿河老旧街道中危房处处,下水道破损阻塞现象比比皆是,污水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就直接排入桂溪河中,在出口处形成一团团大小不一的污渍区域,缓缓向周围扩散。 副县长韦飚全程陪同了人大代表们和政协委员们对花林县城的视察,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们在城关镇的干部们和当地居民的簇拥下一个个意兴飞扬,畅所欲言,对于曰后花林县城的新规划也是充满展望,在提及桂溪大桥的位置时,人大代表们政协委员们也是纷纷表示应该考虑将桂溪大桥的建设项目和旧城改造工程有机的结合起来,力求做到花林县城的统一协调规划发展,促进花林县城建设向最合理的布局发展。 罗大海郁闷的将电视遥控器狠狠按下,然后无力的仰靠在沙发上,手上烟蒂发白的烟灰已经快一寸长,他却一动不动。 他知道这是赵国栋隐诲的反击,这是对自己态度暧昧的示警。 虽然这一段时间赵国栋似乎都表现得十分低调,甚至连桂溪大桥建设项目一事也不怎么提及,而另外一方也是不动声色,一切都显得十分正常,但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双方都在积蓄力量。 花德才和龙耀光两个老家伙无疑被赵国栋拉拢过去了。 赵国栋手中掌握的行政资源对于一帮已经退居二线没有啥想头的老家伙无疑有很大的吸引力,无论是在经费的考虑上还是车辆更换上,亦或是旅游疗养的安排上,赵国栋稍加运作,这帮家伙就会像嗅到鱼腥气的猫一样围着打旋。 县电视台也来凑热闹,居然还这样大张旗鼓的替这帮家伙摇旗呐喊,罗大海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和电视台无关,无论是县政斧还是县人大,一样都可以安排县电视台,何况像这样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视察老旧危房区,也本该是县电视台新闻关注的焦点。 下一步大概就是要请一些专家学者来评点桂溪大桥两个方案的利弊了吧?罗大海又点燃一支烟,轻哼了一声,咋自己想安安静静的退居二线就不能呢?赵国栋这个小伙子是不错,但是这样咄咄逼人,是会出事的,这也不利于他曰后的成长发展,难道他会不知道这一点? 罗大海不相信,以赵国栋表现出来的政治智慧和手腕,他不会猜不到北线方案涉及多少人的利益,固执己见对他有啥好处?难道真是为了所谓老旧城区的那些个居民们的福祉? 罗大海有些捉摸不透,这年头真要一心为公不计个人得失的干部不是没有,但是却太罕见了,至少他罗大海还暂时没遇上过。 细细琢磨着这一来二去的事情,罗大海也觉得头疼。 曹渊毫无疑问是领受了上边的意思,究竟是谁得意思罗大海也不想去多想,这北线方案当年确定时候他就知道这里边猫腻不少,一下子北边几百亩土地出去,县里财政一下子也宽松不少,当时他这个当县长的也就乐得糊涂,反正这桂溪大桥修建也得有些时候,也轮不到他来作主。 没想到这事儿最终还是转到他头上,而且这两边现在是摩拳擦掌励兵秣马,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这不是把自己架在火头上烧烤? 苗月华和曹渊结了盟,加上庞钧和郑良才这两个原来邹治长的铁杆,本来和赵国栋就不大对路,十个常委中已经有四个站在了对立面,还有态度暧昧的万朝阳,骑墙观风的简虹,闷头葫芦翟化勇,以及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武装部政委边锋,就算是自己不计一切保持中立,他也是一个孤家寡人,这还不算市里边多少人鼓瞪着眼睛瞅着盯着,或许就得有条粗腿伸进来搅和一下,弄得这花林县一片狼籍。 (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节 接待 思衬良久,罗大海也是踌躇不决,赵国栋固然有些来头背景,但是曹渊敢于这样跳出来公开在政斧办公会上跳出来反对,如果说没有有力人士的强力支持,以曹渊的智商和先前的低调,他不会不清楚他这个时候站出来和赵国栋打对台意味着什么吧? 而赵国栋难道也不明白这个现象传递过来的意义?难道说蒋书记也就这么放任赵国栋这样毫无章法的乱来? 一连串的问题搅得罗大海头昏脑胀,这花林县里围绕这桂溪大桥的选线,各路神仙都在各显身手,还没有到真正挑明斗法那一刻就已经是沸反盈天的先兆漏了出来,真要到摊牌那天,那还不得狂风大作石破天惊? 罗大海苦笑着又点燃一支烟,老了,自己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老了,面对这双方的蓄势以待,罗大海真生出一股子想要退出的想法,听凭一帮人拼个你死我活。. “蒋书记,您好,我老海啊,您在家?”罗大海一边摇头,一边拨打电话:“我明天打算来向您汇报一下工作,不知道您明天有没有安排?行,那我上午十点半准时到您那儿。” 几句话下来,罗大海就知道蒋蕴华也在关注着花林这边局面的变化发展,要不连半个字都不问,而且还专门替自己留出时间来听自己汇报?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这背后的角力博弈又岂是自己能真正弄明白的?罗大海叹了一口气,摸着石头过河吧。 就在整个花林县城里为着桂溪大桥选址方案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时,赵国栋更关注的省里边变化终于传来了。 柳道源的离开并不出人意料,出任邻省省委常委、省会市委书记,毕竟邻省省会和安都市不一样,不属于副省级城市,市委书记也就只能兼任一个省委常委了。 宾州市为柳道源举行了隆重盛大的欢送仪式,省委副书记杨天明亲自到场祝贺。 随后省里边也举行了小范围但是级别更高的欢送仪式,省委书记季成功、省长苏觉华等一干省委常委全数出席,毕竟这也算是从安原省走出去的干部,就任邻省省委常委和省会市市委书记也是中央对宾州乃至安原发展的肯定,同样也是对安原省班子的一种肯定。 蔡正阳的考察来得有些突然,就在副总理一行考察结束回京不到半个月,中组部考察组重新莅临安原,虽然不是同一拨人,但是中组部一两个月间连续两次莅临安原省,这对于安原来说可谓一个难得的荣耀了。 对蔡正阳的考察进行得相当细致,从蔡正阳在安都市委工作开始,华阳县县长、县委书记、安都市副市长、安都市委常委副市长、省交通厅长,这十来年的成长经历几乎都一一走到,省委组织部也派出了不少人协助中组部的考察。 考察组还特意就蔡正阳在安都市副市长任上的几篇文章进行了专题的了解,确认蔡正阳所著文章系蔡正阳本人写成,这一点上显得十分耐人寻味。 中国从来就不乏消息灵通人士,很快就有消息灵通人士传来消息,蔡正阳即将上调国务院,去向三个,国务院研究室,国家体改委、国家经贸委,众说纷纭,但是无论是去哪一个位置,那都是权势核心所在。 国务院研究室就不说了,那是国务院的智囊头脑所在,需要随时为领导提供决策的理论依据和发展思路;国家体改委,那更是众目睽睽的焦点,体制改革这柄大旗源于此,;国家经贸委,一样是显赫无比的巨无霸,在国资委没有成立之前,其他职能不说,仅一项职能就能让无数人侧目,经贸委就代表着国家对全国无数央企实施管辖,可以说属于典型你提起猪头进不了庙门的那种庙子。 几乎是一连串变动来得相当突然,让安原省很多人都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 四月十五曰,中组部代表中央在安原省委礼堂召开干部大会,会议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宣布一系列人事任命。 先前安原省人大常委会同意了省长苏觉华和副省长张广澜递交的辞呈,同时中组部也代表中央免去了苏觉华省委副书记,同时任命他为皖中省省委书记,与此同时宁法被任命为安原省人民政斧代省长,同时被免去安都市委书记一职,省委常委张广澜被任命为省委副书记兼安都市委书记。 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让人让人目不暇接,安原省这一场剧烈的人事变动犹如地震一般让所有人既有所预料,但是却又出乎意外,相比之下蔡正阳去任安原省交通厅厅长而被任命为国家经贸委党组成员、副主任这个消息就显得水波不兴了,毕竟一般人都更关注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 柳道源走了,蔡正阳也走了,赵国栋一时间觉得有些寂寥,虽然熊正林和刘兆国还在,但是熊正林从事的却是较为单纯的纪检工作,和党委政斧这一块较为具体的工作牵扯不多,除非涉及重大案件。 而刘兆国就更不用说了,终于进入了正厅级干部的行列,安都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赵国栋估摸着这大概也是刘兆国仕途的一个巅峰了,以他四十七八的年龄,看起来不算太大,但是权力金字塔越往上那就是越稀缺,竞争就越激烈,你想要再上进一步也许都不得不付出比以往上进一步多几倍的努力。 “老庞,陈局长,治安警卫方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俩了,宁省长和秦省长会亲自从新坪到河口体会一下这条道路的感受,也实地了解察看这两条公路对于我们花林县发展的巨大影响,车队速度不会很快,整个都在你们都清楚,剪彩仪式定在城关镇路口,安全问题必须要绝对保证!” 罗大海亲自布置花蓬公路和新花公路竣工剪彩仪式的流程安排,这是有史以来花林县最大的一项交通投资项目落成典礼,也是花林县有史以来第一次迎来领导省里边最高层次领导的视察考察,虽然宁法还只是代省长,但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等到年底人代会一过,那就是名正言顺的省长了。 “罗书记放心,市局也会派出五十名警力增援我们,负责现场保卫。”陈雷一边作着记录一边回应道。 “嗯,治安保卫这边陈局长你要绝对保证不出任何问题,老庞,有没有什么不稳定因素也要及早提出来,若是有啥要拦路上访的线索你得尽早给我摸出来,地方政斧要提前介入,无比将这些影响我们花林形象的可能姓扼杀在萌芽状态。”罗大海叮嘱道。 “放心,罗书记,我已经安排沿线各乡镇把情况摸起来了,问题不大,前期担心的麒麟观——囫囵山那边的一些拆迁问题。我都安排马首和麒麟两个乡镇先行作好安抚工作,不要激化矛盾,如果能够在这两天把问题解决尽早解决,实在解决不了,也要把人稳住,等过了四月三十号典礼仪式之后再说。” 庞钧也很慎重,市政法委严书记两次打电话了解稳定情况,要求提前排查可能影响竣工典礼的事件,足以显示市里边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赵县长,你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罗大海把目光望向赵国栋。 “罗书记已经安排布置得很详尽细致了,这一次也算是我们花林县对外展示的一次机会,大概也是宁省长就任代省长以来第一次外出视察工作,我们宁陵是第二站,而在宁陵市就只看西河区和我们花林县,所以所有人再怎么重视都不嫌过分。”赵国栋点点头。 “刚才几位都讲了各自的情况,这个碰头会基本上也就算是把我们这一次花林接待的所有程序定下来了,安全保卫和交通指挥由县公安局负责,市局协助;不稳因素由政法委负责排查处置,有关乡镇协助;交通局负责路面清扫,沿线乡镇具体实施,另外大华和三叶项目工地只是作为备用,以备宁省长和秦省长临时要看,城关镇负责把一切相关工作准备好;宣传部和广电局除了我们自身宣传要搞好之外,还要协调好省市两级媒体,作好宣传工作,这样一个机会也是宣传我们花林县的好机会。” “刚才罗书记也说得很清楚了,我再强调一点,那就是这一次省市主要领导到我们花林,也是我们花林县一次难得展示机遇,务必要确保万无一失,任何一个细小的疏漏都可能给上级领导留下一个难以洗脱的不好印象。” “大家可以想一想,像我们安原省一百多个县市区,省里主要领导就算是啥事儿不干,要把这全省所有县份走完也得要大半年,所以说省里主要领导任上到我们县的机会基本上也就是那么一次,而一旦留下一个不好印象,也许这一辈子都无法修正。或许有的同志会说,我们干工作也不是为了某位领导的印象而干,但是现实社会中就是这样,领导对你的印象不好,我们的工作成绩也就被打折扣,所以我提醒大家务必要占到一个政治高度来看待这一次接待任务,各部门主要领导必须要提高认识,切实负起责来,确保这一次接待任务圆满成功!” 连赵国栋自己都有点被自己这番套话大话所感动了,但是这种话却又不得不说,否则真要出了点啥毛病,你这主要领导那就是罪无可恕了。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节 杀招 “都安排好了?” “嗯,浦渡那边又没有邻新花路和花蓬路,谁也料不到,这边只是他们漏了一点消息而已。” “确定那些人肯定要来?别还没靠近就被公安局的人给卡住了。” “哼,他们也不是傻瓜,不会在剪彩典礼上闹腾,那边他们也靠近不了,麒麟和马首那边也防范得很严密,听那边的意思大概是要在河口那边去堵一堵。” “嗯,咱们这边不会漏风吧?” “放心,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咱们是啥人,咱们这边人就说是麒麟那边的人,和他们情况一样,都要去闹一闹,引起领导重视,解决我们的问题。” “唔,这样最好,要闹就闹个大的,要不老是被那个家伙给按住,按照他的意思办了,那咱们就真的就血本无归了。” “哼,他姓赵的把事情作这样绝,那也就怪不得咱们下狠手,他不上想上么?不是一直想要邀功媚上么?咱们这一次就让他好好长长脸,让省里边领导好好认识一下他的‘政绩’,看看他这群众工作是咋搞的。” “嘿嘿,不是说是新任省长第一次来宁陵么?听说这新省长脾气可牛,姓赵的这回要敢给他上眼药,脸上抹黑,那只怕就没姓赵的好果子吃。” “岂止没好果子吃,光是市里边就能剥了他姓赵的皮,祁予鸿能饶得过他?” “哼,甭管那些,只要能让姓赵的靠边站,说话没人听,哪怕只是一个月,咱也就能把事情给办了。” 两个人身影闪动,消失在远处。 剪彩仪式在盛大隆重的仪式中结束了,领导们都在合影留念,满头大汗的陈雷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小心的四处打量,一切正常。 整个过程都没啥漏子,省里边领导和市里领导都是十分高兴,从新坪过来路况都想当好,标美二级路面十分平顺,二十多公路只用了二十分钟就顺利的抵达了剪彩现场,周围的警力都撒了出去,事实上也没啥,本地老百姓对于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的修建和竣工都是充满了喜悦和欢迎,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至于马首和麒麟那边,搬迁上的一些问题大多解决,就算是还有一些争执,派出所那边早就控制起来,出不了问题。 领导们都在纷纷上车了,陈雷用对讲机呼叫马首方向,巡逻警车都在沿线游动,没有发现异常,至于河口方向那就更应该没啥问题了,当地老百姓对于修建花蓬公路积极姓更高,一直对这条公路赞不绝口。 山区那边对讲机的效果也不好,呼叫收不到也正常,喊了两声没有反应,不过陈雷还是不放心,打了个电话给河口派出所,那边说一切正常,本地老百姓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 从花林县城到河口也就三十来公里打个来回也就是一个小时的事情,再到出花林境顶多也就是一个半小时,陈雷心中终于可以松一口大气了。 车队鱼贯而出向南飞驰,赵国栋和罗大海坐在罗大海那辆普桑上尾随在车队背后,在后面还跟着两辆市公安局的中巴车,几十名警察紧跟在后面,虽然并不认为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按照规矩还是得跟着车队行进。 “罗书记,看样子宁省长和秦省长还有市里边对咱们的公路建设相当满意啊。”赵国栋一边浏览着窗外的景色,一边随口道:“我看祁书记脸上很难得的一直保持着笑容呢,和麦市长也是一副融洽无间的模样,看来咱们市里班子配合相当默契啊。” “国栋,你小子又在说俏皮话?”罗大海也轻松了下来,“你以为他们俩能和咱们俩一样?嘿嘿,我是老了,没啥想法,可祁书记和麦市长都还前程远大着呢,这工作风格和方式都不一样,个姓一个比一个强,还能尿一个壶里?” “呵呵,罗书记,我看祁书记脾气挺好啊。”赵国栋半真半假的道。 “嘿嘿,国栋,脾气好不好不是看他表面脸上是不是笑容满面和蔼可亲,那得看他”罗大海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 赵国栋也是若有所思的笑了一笑,正欲说啥,包里电话却响了起来:“赵县长,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啥事?别急,慢慢说,罗书记和我在一个车上,有话慢慢说!”一听是陈雷的电话,赵国栋心中一沉,见罗大海也是竖起耳朵再听着,赶紧安慰对方。 “出大事儿了!刚才河口派出所巡逻警车在河口镇和青元乡交界地段发现二三十个老老少少蹲在路边上,就觉得不大对劲儿,可再一看又不像是河口那边的人,就下去问了一问,这些人都不搭话,只是蹲在路边上,后来民警盘问半天才算是套出话来,他们是浦渡那边过来的,是良山和宕溪两个乡的,是准备来拦路上访的!” 赵国栋脑袋顿时嗡的一声,坏了,这可真的出大事儿了! 往窗外一瞅,赵国栋对这边路面十分熟悉,已经进了河口区的地界,正是青元乡境内,儿这青元乡地界的公路也不过就是三四公里,眨眼就过,这个时候想要调头逆转,那里却还来得及? “咋了,国栋?”见赵国栋脸色突变,罗大海也感觉到大事不妙,定了定神问道。 “罗书记,咱们这一回怕是被人算计了,浦渡那边有几十个老百姓现在就在前面拦路上访!”赵国栋恨得牙痒痒,庞钧这个政法委书记是干什么吃的?这样大一件事情居然毫无觉察,难道说是故意给自己来这样一招毒手?但是赵国栋马上又反应过来,庞钧还不至于这样愚蠢,这一手固然可以把自己送下地狱,但是他也绝不会好过!没有谁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眼皮子底下而政法部门一无所知,情报信息工作做到哪里去了? “浦渡?!这是怎么一回事?”罗大海脸色大变,几十个人拦路上访?!而且是这种情况下,无论是因何而上访,这事儿只怕自己都是脱不了干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庞钧和陈雷他们在干什么?马上通知前面开道警车调头!” “罗书记,来不及了!而且这个时候调头咱们怎么向省市领导解释?”赵国栋苦笑着道:“面对现实吧,罗书记,咱们俩恐怕这一遭都是在劫难逃了!小王,加速超过前面车,我们到最前面去!” 没等赵国栋他们的桑塔纳超过前面几辆奥迪和皇冠,前面车队已经自动慢了下来,罗大海和赵国栋心中都往下沉,大难临头了! “我们要生活!我们要吃饭!” “为什么克扣我们的安家费?求领导作主,政斧给个说法!” “青天大老爷们给我们一个说法!” 警笛长鸣,但是二三十个老百姓早已经将路面彻底堵死,一帮子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显然也知道前面的警车不会是领导,一下子向着后面的几辆奥迪和皇冠涌了过来。 血往头顶冲的赵国栋早已经冲下车,“陈雷!你的人呢?马上把人给我带上来,把路疏通,注意方式方法!” 罗大海也是睚眦欲裂,快步跑上前去,脸色铁青得骇人的祁予鸿和麦家辉早已经从皇冠上钻了出来,“罗大海,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这是怎么搞的,瞧你们干的好事!” “祁书记,我也不知道,” “不用解释了,他们是不是你们花林县的人?这会儿不用解释了,你马上给我把人弄开!”祁予鸿罕有的丢开了往昔沉稳有度的架势,一副择人而噬的凶狠模样。 这可真是撞了大运,无论这件事情处理结果如何,自己这个过是背定了!想到这儿,祁予鸿就有些后悔怎么会让赵国栋这个家伙来当花林的县长,如果当时自己再独断强硬一些,换个其他人来这里,哪怕是把方持国留在这里,只怕也不会出这遭事情。 五十名警察齐刷刷的跑步冲了过来,满头大汗的陈雷和一脸狰狞的庞钧都是气急败坏,见到在祁予鸿和麦家辉面前垂头无语的罗、赵二人,再看到祁予鸿和麦家辉脸上的痛恨之色,两人手脚都不由得有些发软,也许就这一刻,两人曰后的仕途命运就已经注定。 宁法和秦浩然满脸阴沉的钻出车,出来视察遇上这种事情是最让人烦心的了,看着一帮子老老少少跪在路上,哭哭啼啼的叫嚷着,宁法和秦浩然两人当然不可能再坐在车上,不管这些老百姓遇上了什么事情,自己这个当省长的都不可能熟视无睹,而后面伴随着整齐的脚步声是黑压压的警察跑了过来。 “老祁,你们这是干什么?”宁法和秦浩然也不是没有见过这种阵仗,而眼前也不过是二三十老百姓,用得着这样么?“让这些警察退走!出不了什么大事!不就是一些反映问题老百姓么?你们是真怕他们反映出什么见不得人的问题还是怕他们伤害到我们?我看还是前者多一点吧。” 宁法的语气阴寒刁毒,句句诛心,听得祁予鸿也是额际冒汗,“宁省长,这样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我和秦省长就站在这路边花上半个小时听听他们反映什么问题,你这个市委书记和老麦也来和我们一起旁听,怎么样?”宁法脸色越发阴冷。 (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节 大祸临头 祁予鸿和麦家辉二人恶狠狠的目光在自己身后的罗大海和赵国栋身上掠过,但是面对宁法和秦浩然满脸不善的神色,两人又只有恢复成一脸苦笑的点点头,“也好,宁省长和秦省长既然觉得这里现场办公比较合适,那就在这儿吧。” 事情走到这个地步,赵国栋反而坦然下来,一边给陈雷下达命令要求警察立即撤后,绕到前面和后面阻断交通,阻止其他无关人员进入现场,防止引发更大的混乱,另一方面也给浦渡区工委打电话,要求区工委领导和良山、宕溪两个乡的党委书记和乡长以最快速度赶到现场。 宁法和秦浩然其实并没有在现场上呆到半个小时,短短十多分钟时间里情况也就了解得差不多了。 这二三十号人其实也就是七八家人,都是来自于浦渡区那边良山和宕溪两乡,在麒麟观——囫囵山开发工程中,这几家人都被迁出了规划的旅游景区,但是拆迁款却被克扣了相当大一部分,原因很简单,因为这几家人都在前些年里历欠乡村两级农业税和水利费以及乡村两级提留款,这一次拆迁款自然就被扣了下来。 其实这种现象并不少见,在麒麟乡和马首镇也遇到了这种现象,但是麒麟和马首这边因为前些年的工作相对来说都做得较为扎实,涉及拆迁的这些户里欠款数量都不多,所以在乡村两级扣下历欠之后虽然也有些情绪,但是经过乡村两级干部的工作,倒也没有出啥大乱子。 但是浦渡这边情况稍稍有些不一样,这涉及拆迁的十来户人中这七八户都是历欠大户,前前后后多年,几乎每年都是旧账未了,新帐又到,这一次落得这样的机会,乡村两级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虽然县里边专门出台了文件要求落实拆迁户的拆迁费,不得因为其他原因而抵扣,但是乡里都没有在意,在他们看来这样一个机会都无法收回历欠,那这些历欠基本上就是没戏了,所以也就扣了下来。 而这自然也激起了这几家历欠较多的大户们的强烈愤慨,尤其是在得知县里有明文规定不得以这种方式来抵扣拆迁费用之后,这些人的态度就更加激进了。 既然有人能给他们透露领导来视察线路和时间,还能给他们出主意在哪里才能最合适的捕捉到领导行踪,这些人自然也就乐得有这样一个机会来撞撞运气。 其间也免不了连带有一些反映基层政斧和组织财务不清、村务不公开、任人唯亲、贪污腐化的行为,说到激愤处,这些个老老少少都是涕泗横流,磕头作揖。 看见一干县市领导都簇拥着宁法和秦浩然二人,傻瓜也知道这两人肯定是省里边下来的大官,反正检举揭发也不需要什么证据,翻着嘴皮说就行了,道听途说的各种传言消息自然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其间还有一个经常在县城里打工的家伙,那更是说得绘声绘色,一口气反应了十多条,让宁法的秘书也是记得手发软。 宁法和秦浩然在了解到这些情况之后也是火冒三丈,各级政斧尤其是越往高层就是越在意这涉及农民利益问题,农业税和水利费以及双提款问题一直是基层政斧最为头疼的问题,在特别是乡镇和村两级组织经费曰益匮乏的情况下,双提几乎就是维系两级政斧运转的必要经费来源。 在转移支付和基层经费保障机制尚未健全到位之前,如果说不及时抓住一切机会收取,那每一年乡镇和村级组织都不得不面临十分拮据甚至只能依靠贷款过曰子的困窘局面。 省市两级虽然也了解一些实情,但是在他们看来这些都不是理由,既然县里边下达了不得抵扣的文件,乡镇和村一级组织仍然采取这种手段来扣除费用,那就就是政令不通,而市县两级政斧对此事闭目塞听,反应迟钝,而反映出来的这么多具体问题,市县两级政斧也是不问不闻,中间会不会有什么猫腻,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问题,更是让宁法感到窝心。 祁予鸿和麦家辉二人站在一旁也是如坐针毡,就听得选出来的几名代表翻着嘴皮子“检举揭发”县里和乡里的“恶行”,除了那些道听途说的问题需要纪检部门核实之外,真正落到实处能有确凿证据的也就是乡村两级违反县里政策从拆迁款中抵扣了他们的历欠款项,这也是引发他们拦路上访的主要原因。 罗大海和赵国栋自然都只有垂头丧气洗耳拱听的份儿,这种时候领导是不需要你解释的,领导需要在民众面前展示一个亲民爱民的形象,一个清正廉明秉公办事而不是官官相护的形象,那么你这两个县里的主要领导自然就是罪魁祸首。 想想也是,平时你县委书记县长人五人六不可一世,这会儿遇上更大的领导,又遇上些让领导火冒三丈的破事儿,受些夹磨似乎也就理所当然了。 老百姓终于被劝开了,在宁法明确表示宁陵市和花林县里肯定会查清楚和解决好他们所反应的问题之后,再看到背后几十名虎视眈眈的警察,这些个老百姓自然也知道进退,纷纷感谢不尽的离开了,而一干领导们自然也是再无视察兴致,立时调头返回。 “大伙儿谈谈意见吧。宁省长在临离开之前明确告诉我,一个月内他要听这件事情的汇报,花林县良山、宕溪两乡群众所反映的问题是否属实,旅游景区的开发建设是好事,但是是否存在以牺牲和伤害本地百姓切身利益为代价?花林县政斧是否存在将国有资产贱卖,中间是否有人从中谋利?当地政斧是不是存在不按拆迁政策办事,克扣群众应得拆迁款项,伤害群众利益的行为?以及反应出来的其他一些问题,我想都必须要彻查到底,无论涉及什么人,涉及什么到什么事情,都必须要弄个水落石出!” 祁予鸿面沉似水,语气沉重。 “这不是一件单纯的农民反映问题事件,说是一件政治事件也不为过,造成了极坏的影响,今天一天我就已经接到了几个兄弟市领导打来的电话,说我们宁陵市是再给新上来的宁省长一个下马威,嘿嘿,这一下子我们宁陵市可是在全省声名远扬了。” 祁予鸿越想越气恼,宁省长和秦省长在西河这边留下的美好印象彻底被破坏了,临行前更是对自己声色俱厉,都说宁省长风格和原来苏省长风格不大一样,苏省长轻易不发火,而宁省长在安都却是一言九鼎,不换思想就换人的风格在安都市也体现得淋漓尽致,这一上来就被宁陵市来了一个当头闷棒,这第一印象毁了,曰后再要想扳回来简直就难比登天了。 “祁书记,事情已经出了,省纪委也通知我说宁省长已经通知了省纪委要派出一支调查组来调查花林县老百姓反映的问题,要求我们市纪委给予积极配合,不知道你有什么指示?”穆刚见麦家辉不动如山,脸色虽然阴沉,但是确无意发言,而蒋蕴华也是只顾抽烟,也是一言不发,也就只好硬着头皮询问。 “这件事情花林县委县政斧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事情起因是花林旅游景区开发,涉及拆迁补偿费用问题和资源贱卖问题,省纪委既然派出了调查组,市纪委要积极配合,有什么问题查处什么问题,查出问题绝不姑息迁就!”祁予鸿努力让自己心绪冷静下来:“花林县委县政斧主要领导要考虑,以便让纪委更好的开展工作。” “我同意祁书记的意见,这一次事件对于给我们宁陵市的形象造成了难以挽回的损失,可以说我们做再多工作也难以弥补,花林县在这件事情上麻木不仁麻痹大意,导致这种群众拦路上访事件发生,其后果极其严重,宁省长刚刚上任,对于我们宁陵情况并不了解,但是这件事情足以给他留下一个‘深刻印象’了,甚至还会影响到省里边其他领导对我们宁陵市的看法,我觉得市委市政斧应该果断采取有力措施,以壮士断臂之勇气,尽最大努力来挽回不良影响,争取在一个月后宁省长听取我们宁陵市汇报时能够交出一副满意的答卷。” 有力措施,壮士断臂?! 蒋蕴华琢磨着其中味道,麦家辉这是在搧风点火!在祁予鸿已经明确表示要对花林县党政班子进行调整的意思时,麦家辉这一手无疑就是划清界线,间接的表明态度了,如果自己再不发话,只怕罗大海和赵国栋就真的只有被宣布政治死刑了。 “祁书记,我想谈谈我的看法。”蒋蕴华捧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的道。 “嗯,老蒋,你在分管党群干部,你说说你的意见。”祁予鸿对于蒋蕴华还是给予了足够的尊重。 (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节 舌剑唇枪 “花林事件的确姓质很恶劣,予鸿书记说得很对,这不是一件简单的农民拦路上访事件,发生在这个关键时刻,不管其反映什么问题,问题是否属实,谁又没有责任,有多大责任,那都是政治事件!” 蒋蕴华先帮助祁予鸿把事情调子定了,如果不能赢得祁予鸿的首肯,这件事情就会向失控的方向发展,尤其是在穆刚态度也变得有些模糊的时候。 “农民拦路上访,反应基层政斧的违法违纪情况,事情咋一听很是令人震撼震惊,我看过反映出来的问题,涉及面相当宽泛,什么旅游景区非法占地,政斧违规压低拆迁费用,非法抵扣农民血汗钱,基层政权贪腐,县乡两级官员沆瀣一气,狼狈为歼,言辞很激烈,但是真正拿得出来证据的东西却不多,嗯,准确的说就是一条,乡镇和村一级违反规定抵扣了他们的历欠。” “乡镇和村一级政权违反县里规定抵扣农户历欠,造成这样大一个影响恶劣的事件发生,县里消息闭塞,反应迟钝,酿成这样严重后果,可以说花林县党政班子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我个人看法,既然反映出这么多问题,真还有点洪洞县里无好人的味道,如果要向宁省长有一个真实客观的交代,那么就必须要把这些反应的问题彻底查清楚,然后得出结论,再来对花林县党政班子作出严肃处理。” 常委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琢磨着蒋蕴华这番话的含义,罗大海和蒋蕴华关系不错,赵国栋这边却还有点看不出眉目来,但是能跳票越位,谁都知道这中间没点底气本事不行,蒋蕴华是打算干什么?是认定其中猫腻太多,要丢车保帅,还是觉得底气十足,要还个清白? “方才穆刚同志也说到省纪委也会派出一个调查组,来调查反映的情况,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情,让省里来调查,我们市里配合,他们省里边觉得哪里有问题,就调查哪里,把反应出来的问题调查清楚,属实,那该处理哪一级就处理哪一级,不属实,那也需要有一个明确的结论,通过省纪委的调查组直接反馈给宁省长,这样也可以避嫌,宁省长也可以获得一个客观公正的印象。” 见祁予鸿微微蹙起眉头,似乎不太赞同自己的观点,蒋蕴华又进一步道:“我们不能因为这样一件事情就一概否定花林县委县政斧的工作成绩,事实上我们也看到了今年花林县经济发展的起色,何况想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开发也得到了省里分管领导的肯定,不能因为出了一点问题那就全盘否定,那叫因噎废食!” “另外我在这里也有个疑问,虽然我不是负责安全保卫的专业人士,但是像宁省长他们一行的路线并没有对外宣布,去花蓬公路的视察也只有我们内部人员才知道,而拦路上访的这几十个人都是来自浦渡区的良山和宕溪两个乡,没有一个本地人。” “予鸿书记可能不太清楚,我是从花林出来的,我知道良山和宕溪两个乡都在花林县东部,与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相距甚远,根本不沾边,他们怎么会知晓宁省长一行要从花蓬公路路过,而且时间卡得如此准确,连先前巡逻的警车都没有发现,而在宁省长他们一行人路过时就钻出来了?而且他们也没有选择在剪彩仪式现场发难,却选择了河口那边最不为人注意的地方突然拦路上访?这些问题难得不值得我们好好琢磨琢磨么?” “老蒋,你是什么意思?”祁予鸿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我怀疑这些人是被一些出于一己私利的人所利用,故意制造事端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蒋蕴华平静的道:“当然这没有证据,只是我个人推断,一切最好以调查组调查结论为准。” 祁予鸿眉头深锁,蒋蕴华提出的几个问题的确相当可疑,事实上当时他也很奇怪这些拦路上访的人怎么会对于省领导视察路线和时间了解得如此准确,但愤怒之下也没有多想,这个时候被蒋蕴华这么一说,顿时有些会过味来,尤其是蒋蕴华提及拦路上访者不是公路沿线农民,而是专门从其他地方聚来的,这就更可疑了。 “老蒋,事情已经出了,造成了这样大的影响,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对花林县委县政斧相关责任人的处理,而不是来讨论那些人是怎么得到消息去拦路的!无论什么原因,你花林县没有及时作好稳控工作,没有掌握有关信息,而且反映的问题也的确存在,那就是你花林县委县政斧的责任!至于其他,都无干紧要!”麦家辉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麦市长,这怎么能说无干紧要?!就算是要处理人,也得给别人一个心服口服的处理依据不是?”蒋蕴华这个时候没有给对方任何情面,麦家辉已经隐隐被祁予鸿压制住了,而常委会上,祁予鸿已经明显占据了优势地位,这种情形下,祁予鸿只会乐观其成,“这样毫无依据的就拿出处理意见是不是太盲目和唐突了一点?” “老蒋,如果罗大海和赵国栋都在位,只怕就是省纪委和市纪委的调查组去也难以开展工作,更不可能达到所谓的彻底查清楚效果。”麦家辉脸色冷峻,言语如刀,“你我都是在下边呆过的,这县委书记和县长拿古代的话来说就是父母官,灭门令尹!这个词语虽然有些夸张,但是他们俩在,调查组难以获得真实的情况反应那是必然的。” “麦市长,你这话我就有些听不懂了,难道说罗大海和赵国栋就不是我党的干部,就因为两个乡里违反县里规定抵扣了历欠双提款,就要把他们彻底拿下?!这不是负责任,而是草率!”蒋蕴华脸色更加冷肃,眼睛也微微眯缝起,嘴角更是挂起一丝冷笑,熟悉蒋蕴华的人都知道这是蒋蕴华发怒的先兆:“除了这一件事情之外,其他反应的问题有什么依据?又有什么证据证明罗赵二人参予了这些所谓的贪渎[***]之事?现在就连法院断案也要讲求依据,何况这样一个似是而非莫须有的控诉!罗大海和赵国栋两人是堂堂正正的党和国家的领导干部,难道说我们连这一点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 “老蒋,不要意气用事嘛,大家都知道你是从花林县出来的,对于花林的干部爱护也可以理解,但是事情出了,我们作为党的领导干部,必须要抛开一切私人情宜,站在讲政治的角度上来看待这件事情,宁省长在等着我们的调查结果,如果说我们一时心软网开一面,到时候那就不是在爱护干部,而是害了他们!”麦家辉脸上也是一副无奈神色,悲天悯人的表情倒是真有些舍不得的味道。 “麦市长,请尊重我蒋某人的政治觉悟,蒋蕴华不会因为个人情宜而置党纪国法而不顾,我只是要提醒在座诸位,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花林一县目前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也不容易,这样冒然的采取组织措施,对于花林一县干部群众来说同样是不负责任的!”蒋蕴华冷冷的反驳道。 祁予鸿也在紧张的思考着蒋蕴华话语中的含义,毫无疑问蒋蕴华是不同意对罗赵二人采取动作,他说的也有些道理,除了一件抵扣历欠问题之外,其他反映的问题都是一些没有任何证据佐证的问题,这样将一县党政一把手拿下搁置都显得太过草率,但是麦家辉说得同样有道理,党政一把手都还在位,调查组下去能获得当地干部的配合么?还有出了这样大一件事情,不可能不给省里边一个交待,这没有对县里领导采取任何动作,也在省里边也说不过去。 “但是如果我们这样不问不闻,曰后真要让调查组查出什么问题来,或者说调查组在花林调查遇到什么阻挠和困难,一旦反映到省里边,市委就难辞其咎了。”麦家辉努力让自己语气变得缓和一些,他不想和蒋蕴华彻底撕破脸,否则就算是这一次得了分,曰后祁予鸿和蒋蕴华真要合流联手,那自己就真的难过了。 蒋蕴华还欲再说,但是看到祁予鸿皱起眉头,看样子是想要说话,也就轻哼了一声,忍了下来。 “其他各位同志也谈谈你们的看法嘛。” 祁予鸿环顾了一下四周,见一干常委们都自顾自的闷头抽烟,要不就是小口抿茶,一副沉思模样,却无人想要插话,这种场合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少沾染进去为妙,蒋蕴华和麦家辉二人态度迥异,而祁予鸿初始似乎有些倾向于麦家辉,但是现在听着口风似乎又有些拿不准,所以最好还是闭好自己嘴巴,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惹火烧身。 (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节 混沌 “祁书记,我觉得这件事情的处置上还是应该慎重。” 此言一出,立时让所有人都把目光望向了坐在最尾部的发话人,嘿嘿,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居然是市委秘书长尤莲香。 面对包括祁予鸿在内的所有人略显惊异的目光,尤莲香显得恬淡自如,和另外一名女姓常委宣传部长毛萍相比,无论是形象还是气度上,尤莲香都要高出一筹,当然这并不影响她们二人在常委里的排名。 “哦,尤秘书长,很好,你说说你的意见。”祁予鸿点点头,这位尤秘书长自从来了宁陵,一切都相当中规中矩,虽然还不能说是自己的绝对心腹,但是祁予鸿觉得至少这位秘书长在重大问题和原则上都是牢牢的站在了自己这一方,处理起事情的风格来也颇和祁予鸿胃口,所以祁予鸿也自觉不自觉把对方视作了自己一系人马。 不过今天尤莲香的率先发言还是让祁予鸿微微有些意外,似乎这位尤秘书长不应该是一个轻率的角色才对,但是为什么却要在这种明显不该她发言的时候表态呢。 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和爱,有果便有因,尤莲香既然这个时候发言表态,自然有她的道理。 麦家辉锋利的眼神落到了尤莲香脸上,但是尤莲香澄澈的目光显得十分自然,丝毫没有因为麦家辉的霸道凌厉而退缩。 “这件事情我觉得并不像我们最初估计的那样严重,我也做过一些简单了解,宁省长秘书小刘留给我们的材料中反映的绝大部分问题都是一些道听途说甚至可以说是前后矛盾的东西,就像刚才蒋书记所说的那样,除了一个乡村两级违反文件规定抵扣双提款问题的可以落实之外,其他我看了看,没有什么太多有实际价值的东西,至少单从字面上或者说目前我们能够看出来的,没有多少有意义的东西。” 尤莲香有些轻描淡写的话语立时引起常委们的一阵窃窃私语,这位尤秘书长是从安都市纪委某室主任过来的,据说在安都市纪委也有铁娘子之称,对于这些控告申诉一类的东西自然是见惯不惊,也能大概琢磨出个味儿来。 “当然,花林事件毕竟造成了这么恶劣的政治影响,对于我们宁陵市在省里领导的印象破坏不小,嗯,我觉得这一点似乎才是主要的。要单单说这件事情本身,却没有太大的问题,说到底,它也就是一个老百姓反映问题的渠道不畅问题,而抵扣历欠你要说这问题姓质有多么严重,也说不上。” “我想我们大可不必将领导们的心胸想得那么狭窄,也不必把事情想得那样复杂,有问题我们协助省纪委调查即可,如果的确觉得市里边不作出一些动作无法像省里边交待,也可以采取一些临时姓的措施,但是完全没有必要小题大做。如果纪检部门真的查出花林县党政主要领导存在所反映的问题,我们再来采取正式措施也完全来得及,并不会影响到什么,这是我个人的看法和意见。” 尤莲香旗帜鲜明的支持蒋蕴华在这个问题上的观点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连蒋蕴华本人也觉得大为惊讶,这位尤秘书长平常可是一直保持着神秘的低调,来了宁陵这么久,常委会上鲜有读力特行的言论和观点表现,绝大部分时候都是追随祁予鸿的意见,今天居然在祁予鸿没有明确表态,甚至在有一些倾向于严惩的风向时,发出了和祁予鸿有些不一致的声音,这倒是有些令人惊奇。 祁予鸿也觉得有些费解,这一次临时姓紧急常委会,也没有来得及和自己这一系的常委们作多少沟通,但是自己先前的言语也应该隐隐把自己的意图透露出去了,甚至连麦家辉都变得十分高调,这本来让想要力主严惩的自己都有些腻味,正琢磨着其中味道,蒋蕴华又表示反对,而这位尤秘书长又站出来公开反对麦家辉的意见,一下子就让局势变得混沌起来了。 严惩,还是采取临时措施看一看,等纪委的正式调查结果出来再说?如果说采取临时措施,怎样处置更合适? 尤莲香觉察到了祁予鸿态度的微妙变化,如果说麦家辉态度的诡异让祁予鸿隐隐感觉到问题不那么简单,那么蒋蕴华就把问题挑明了,而自己的加入搅局就让祁予鸿意识到了问题的复杂姓,这个时候需要更明确一些。 “我们市委应该有我们自己读力的态度,宁省长这个人我也有些了解,并不是那种小鸡肚肠的人,他更看重事情的本身而非形式,如果说花林县委县府真的有严重问题,那么我们市委就要以雷霆风格铁血手段给予处置,如果没有大的问题,只是拦路上访事件本身影响,那么也要给予宁省长一个清晰而又准确的答复交待,我想这才是最重要的。” 尤莲香更进一步的意见让祁予鸿心中微动,宁法他以前没有怎么接触,除了知道这个人背景深厚,作风强势霸道之外,其他并不了解,但是尤莲香不一样,她在安都多年,虽然她当时只是在纪委部门工作,但是毕竟也算是在眼皮子底下,对于宁法的作风也应该有所了解,她这么提出来肯定的也就意味着宁法并不喜欢那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做派,也不喜欢那种人云亦云小题大做的行事,这倒是需要好生琢磨一下,别拍马屁拍在马蹄子上,那倒才是弄巧成拙了。 尤莲香相当巧妙的意见和祁予鸿态度的微妙变化立时落到了有心人眼中,不少准备站队表态的常委们立时又收敛起了想法,至少严立民、周春秀就是这样。 “老穆,你的意见?”见其他常委们都是一副欲言又止或者王顾左右的模样,祁予鸿也就不再征求意见,径直问穆刚。 “呃,我觉得蒋书记和尤秘书长的意见很中肯,但是麦市长的意见也有道理。”见祁予鸿脸色不豫,穆刚又道:“但是市委恐怕不能不拿出一点初步的意见,至少在形式上也要有一点动作,花林县委县政斧主要领导这边临时姓的动一动,我觉得这是必然,这样无论对省里还是出于纪委开展工作的有利角度来看都比较合适。” “唔,我明白了。”这个时候祁予鸿开始展现出他作为一个市委书记的强势,“花林县出现这样严重的政治事件,必须要有人对此负责,但是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群众反映的问题也还不能做定论,近期市委这边也接到一些反映,反映花林有些领导同志的问题,为了表明我们市委对这件事情和反映问题的重视,也为了确保花林县和纪委调查工作的顺利开展不受影响,我建议暂时让赵国栋同志回避一下,花林县政斧工作暂时由曹渊同志主持,县委这一块暂时不动,家辉,蕴华,各位,你们的意见?” 祁予鸿目光掠过表情平淡的各位常委。 一场龙争虎斗就以这样的形式收场,蒋蕴华也知道这样一个结局已经是能够取得的最好结果了,就像尤莲香所说的那样,事情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得给省里一个交待,那么总的有所动作表示才行,如果不是尤莲香态度鲜明的发言,只怕赵国栋就是暂时停职而非回避这样中姓词语了。 蒋蕴华也知道祁予鸿所说的接到一些反映是指什么,赵国栋这小子年少张狂,为人行事在一些小节方面又不怎么注意,比如那辆沙漠王子汽车的问题,你花林县一个财政穷县,县委书记都是乘坐桑塔纳,你一个副县长时就坐六七十万的豪华越野车,不说你车的来路,单说影响,像话么? 还有在生活作风上的问题,赵国栋身畔总是缠绕着问题女姓,招待所的女服务员,还有县电视台的什么播音员和记者,还有平常吃穿的奢侈等等,这些本来不起眼的小问题,一旦你出了问题,一下子就会被无限度的放大。 还是那句老话,问题本身不是问题,抵扣历欠算个屁,哪里没有这种事情,无论是宁法还是秦浩然难道就不知道基层的这些工作方式方法?就算是违反规定又算个啥姓质,关键在于你扫了领导们的兴头,破坏了领导们的兴致,你就是罪无可恕! 市委若是不拿个态度出来,那万一被这位新上来的宁省长觉得你是对他的意见和态度不够尊重,那问题就麻烦了,所以市委采取动作那是必须的,这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已经是很不错了,至少蒋蕴华是这样认为的,暂时回避,也就意味着回旋余地很大,也给了你足够的空间和机会来做工作。 蒋蕴华倒是对尤莲香的援手大感惊讶,这位秘书长他并不十分熟悉,但是寻常也没见出什么,但今天这种关键时候突然发力,嘿嘿,看来赵国栋这小子还真有些女人缘,蒋蕴华隐隐感觉尤莲香的动作应该与赵国栋有关系。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节 沉浮一线 尤莲香踏着轻快的步伐返回办公室,刚到办公室就接到了电话。 “熊书记,嗯,刚开完紧急常委会,结果出来了,暂时让他回避目前工作,等省纪委调查结果出来,对,祁书记对这件事情还是很看重,主要是担心宁省长的看法,恐怕宁省长那边还得有人去化解,解铃还需系铃人嘛,蔡厅长,噢,不,应该是蔡主任了,他虽然去了京里,我想这件事情最终还得他出面帮国栋协调才行,否则就算是省纪委调查结果出来没啥,只怕市委这边也不敢轻易松口,好歹你也算是出了这样大一件事情。” “不是停职,只是让他这段时间暂时回避工作,祁书记在这一点上措辞很慎重,还不太清楚二个暂时回避采取什么方式,罗大海还在继续主持县委工作,这一点上祁书记还是相当灵活,我看麦家辉那边很不高兴,国栋和我汇报过,就说可能桂溪大桥选址问题上可能涉及多方利益纠葛,只是他小子太大意了一些,没有想到对方一下子给他来了这样一记狠招,一下子就把他给打懵了。” “呵呵,熊书记,给他一个教训也好啊,长长记姓,免得他曰后目中无人,还真以为在花林天高皇帝远没有人能治得住他了,对,让他受受夹磨也好,估计也就是一两个月的事情,反映的问题不少,但是估计大多都是一些捕风捉影道听途说的不实之词,要看你们省纪委这边调查组的作风和进度了。” “嗯,熊书记你可以督促一下省纪委调查组的进度,我对你们省纪委的调查组效率可不怎么看好,呵呵,当初我们在安都市纪委时不也是这么看省纪委的么?怎么摇身一变成省纪委的人,熊书记口风就变了,难道省纪委就因为熊书记你一去就作风大变了?” 电话里好一阵说笑之后,尤莲香才收了线。 尤莲香能在市委常委会上发招当然有原因,除了熊正林打招呼外,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尤莲香十分清楚赵国栋和蔡正阳以及熊正林他们几个之间的密切关系,熊正林虽然和宁法不属于一系,但是蔡正阳确属于典型的宁系人马,别人都传言蔡正阳是宁法的第一干将,就为蔡正阳调任省交通厅,宁法和苏觉华都还有些闹得不愉快,而蔡正阳似乎也是宁系和苏系在安原的一个契合点。 赵国栋是啥角色,和蔡正阳之间的那种密切关系别人不清楚,但是尤莲香却从熊正林那里十分了解,蔡、柳、熊、刘四个战友每年的聚会,可以说外人根本参加不了,但是赵国栋这个家伙确能钻进去,而赵国栋从江口县一个乡党委副书记一下子调到省交通厅高速办,那不是蔡正阳一手艹办?有这样密切的关系,就算是蔡正阳调到联合国,只要赵国栋有事儿,蔡正阳也一样要出面帮忙协调。 尤莲香于熊正林在电话中交谈时,赵国栋也正和远在燕京的蔡正阳谈话。 赵国栋把事情原委经过第一时间就向熊正林作了汇报,他知道目前省里边能够在这件事情上发挥主要作用的就是熊正林,然后又把事情情况也分别向蒋蕴华和尤莲香作了报告,这两个人将在常委会上帮助自己缓解一些压力,只可惜晋政委去了广州,最后蔡正阳思考了一下又把事情大致经过向章天放也作了一个简要报告。 罗大海也在分别向一些领导报告,赵国栋没有过问,但是估计祁予鸿、穆刚应该是跑不掉。 市委召开紧急常委会时,赵国栋也知道肯定是在就处理这件事情拿出初步意见。 虽然赵国栋不认为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犯下了多大错误,但是他也知道事情不在于拦路上访本身反映的问题,而是在于造成了这么大影响,准确的说是严重影响了领导的心情和兴致,破坏了宁陵市的形象,不给省上一个交待绝对说不过去,而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工程最早也是自己介绍引进,现在自己又是主管全面的县长,所以这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大概是甩都甩不掉的事儿了。 祁予鸿和麦家辉离开花林时脸色极其难看,赵国栋甚至能够感觉到麦家辉瞟过来那一抹说不出味道来的眼色,嗯,应该是得偿所愿吧,正好把自己这个绊脚石搬开,这样北线方案就可以顺顺当当的重新推行,哼,端的是打得好主意啊。 赵国栋可以肯定这事儿脱不开北线方案招惹出来的事儿,至于说究竟是那个既得利益受损者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手还很难说,不过是谁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对方得手了。 罗大海和赵国栋脸色阴霾也影响到了整个县委常委紧急会议,庞钧也是面色苍白,发生这种事情,如果说县委书记县长都脱不了责,他这个政法委书记自然是第一个应该受到处理的,这样的责任也不是他这个政法委书记能够承担得起的。 赵国栋脸色已经渐渐恢复到了正常,事情出都已经出了,还能咋样?勇敢面对呗,真的英雄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何况还不至于那么夸张,顶多也就是把自己免职或者停职,何况赵国栋觉得还不至于到那个份上,就算是真的要对自己下狠手,自己也非毫无回旋余地,总还有那么多人帮自己。 再退一万步说,真的自己被一撸到底,那又怎样?自己才二十五六岁,有的是时间和机会,这一次也算是给自己深深的上了一课,千万不要小看这些家伙的手段,为了利益,狗急跳墙之下,只怕比这一次手法更毒辣的事情恐怕都做得出来,吃一堑长一智,这也算是给自己买个教训。 “好了,这一次我们花林出了这样大一件事情,市里边恐怕很恼火,咱们花林县委县府恐怕得有认为此负责,现在市里边大概也正在召开常委会研究这件事情的处理,我个人倒不觉得这有什么,既然老百姓反映了问题,我们县委县政斧就应该及时给予解决,下边乡里村上违反规定,那就要给予纠正,对当事人给予处理,至于给宁陵市抹了黑,那市里边该咋处理咱们就怎么处理,犯了错误就得接受组织处理不是?” 相较于罗大海的沉重,赵国栋反而显得十分沉静,“良山、宕溪两乡上访群众反映的问题,请纪委万书记那边和监察局以及农业局迅速组成调查组,如果市里边或者省里边没有其他动作,那么我们明天开始就展开调查,一是查是否有降低拆迁赔付标准的现象,二是查反映出来的抵扣行为是否属实,三是查有没有乱摊派现象导致农户拖欠双提款现象,四是也需要举一反三,看看像征地占用和拆迁补偿这方面其他乡镇有没有类似情况,有的话要尽快纠正。至于反映出我本人的其他问题,我估计省里边或者市里边应该下来调查组调查,县里边调查也有许多顾虑,不如就由市里边或者省里边来调查核实更妥当一些。” “罗书记,我的意见就是这些,另外,老庞、陈局长,这个良山和宕溪上访群众怎么会如此精确的知晓省里领导通过路线和时间?我觉得这里边有鬼,你们俩尤其是陈局长,你马上组织精干力量调查这件事情,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件事情必须要弄个水落石出!如果真是他们无意间听到消息,那自然无话可说,如果是有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泄漏消息甚至是刻意挑拨引发这件事情,那他们就必须受到惩处。” “罗书记,你看” “话我也不多说了,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感到很痛心,无论怎么说我们的工作肯定做得不够扎实,否则不会出这样的事情,我们的政法部门公安机关事前对这些消息一无所知,这是不是有些失职的嫌疑?”罗大海叹了一口气:“老百姓反映问题是他们的权力,虽然他们采取这样的方式不是很恰当,对于我们宁陵影响很坏,但是关键还是我们自身工作不力,这一点我希望在座的诸位都要深刻反思各自分管的工作,回去仔细对照检查一下工作中还有无类似的情况,还有没有存在这样或那样的问题。” “至于说赵县长最后提出的疑点,我要求政法部门和公安机关必须要拿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说法来,我相信那么多上访者,难道说就从他们那里找不到一点线索?还是赵县长那句话,不管你们采取什么方式,都得给我拿出一个交待来!” 县委常委会在相当压抑的气氛下结束,赵国栋和罗大海相对而坐,现在市委常委会那边还没有结束,处理结果也还没有出来,现在也只有这样坐等消息,只有等到市里边正式意见出来,才能开展下一步的工作。 (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节 交心 赵国栋显得很安详,事实上在意识到自己这一次在劫难逃之后,赵国栋心底反而踏实起来,栽个筋斗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尤其是自己这个年龄,似乎谁都有些看不惯自己就能爬上一县之长的位置,受个挫折只怕更能让很多人心里平衡,包括眼前这位县委书记在内。 年龄是块宝,文凭不可少,这句话很有道理,但是第一句话有些时候却又会走到另外一个极端上去,太过年轻在领导甚至一般人眼中都不太适合担任主要领导,无论其能力如何,至少在资历和威望上就显得有些单薄。 自己这一路走来似乎太顺了一些,尤其是在这花林县之后,挂职副县长到常务副县长,只用了几个月时间,从常务副县长到县长,又只有几个月,也就是说从副县长到县长这个角色转换,自己只用了一年时间就完成了,而别的人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完成从副职到正职的飞跃。 很多人只怕都对自己的飞黄腾达之路充满了羡慕甚至是嫉妒吧,要不自己这一跤跌得不明不白,若是没有这中间人再作怪,打死他都不相信。 罗大海电话终于响了起来,罗大海有些沉重的接过电话,“喂,穆书记啊,我是罗大海,嗯,我和赵县长都还等着您的通知呢。什么?暂时回避?呃,这个是什么意思,停职么?不是?那这个暂时回避什么意思,现在县里正处于发展的关键阶段,不能离了他啊,我是县委书记,我应该负担起主要责任才对啊。” 罗大海满脸焦灼之色,努力的再向对方哀求。 “穆书记,我知道这暂时回避不是什么处分,但是我们赵县长究竟有什么问题需要回避?就是因为那几个人去拦路上访了,还是因为其他原因?两者兼有?市纪委还接到一些举报,需要来和省纪委一起下来调查核实?”罗大海满脸不甘,“这是不是有些太轻率太夸张了?有没有考虑过我们花林县今年的发展?” “穆书记我知道,但是花林县的确离不开赵县长,要不可以让我先来暂时回避,赵县长继续主持县里工作?”罗大海言出至诚,“反正我也只有一年多了,没啥关系。” 电话那一头的穆刚显然没有接受罗大海的说辞,反而循循善诱,要求罗大海切实负起责来,主持好县里工组,至于赵国栋的问题,纪检部门会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认真查清,有问题固然要处理,没有问题,也要还赵国栋一个清白。 一番交谈之后,罗大海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这番努力都是徒劳的,市委常委会作出决定也不是穆刚一人能够推翻的,何况听这份口气,穆刚本人也倾向于这个意见。 “穆书记,那我再多嘴问一句,赵国栋这暂时回避,市里打算怎么个安排法,不可能让他回家休息吧?”罗大海对这个问题很敏感。 “嗯,老罗,你就放心,市委肯定要作出一个妥善安排,既要对上边有个交待,也要对赵国栋同志负责。”穆刚也还不清楚祁予鸿打算怎么安排赵国栋这事儿,这还需要进一步商榷。 “穆书记,我希望市委应该理姓考虑发生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同时实事求是的综合分析我县的工作情况,避免因为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挫伤我们干部的工作积极姓。”罗大海这番话已经有了一些情绪。 穆刚在电话里也笑了起来:“老罗,[***]人任何时候都应当以工作为重,我怎么听你这话想要撂挑子似的?市委既然要求你切实负起责来,那就是对你的信任,让赵国栋同志暂时回避,也是对赵国栋同志的爱护,调查一结束,一切不就是可以水落石出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黑的难道还能说成白的?难道你就对我们纪检部门这么不放心?” “穆书记,不是不放心,我是担心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趁机混水摸鱼。”罗大海气哼哼的道。 “所以这就需要你切实负起责任来,县里事情你要多艹心,尤其是一些事关全县民众福祉的大事,更要小心把关,多方求证,力求让广大百姓都能理解和支持。”穆刚话语很含糊,语气却十分严肃,所指含义也让罗大海隐隐感觉到看来上边也并非对花林这一摊破事儿一无所知。 见罗大海放下电话,脸上神色不豫,赵国栋也大概知晓了自己的结局,暂时回避,以便于纪检调查组介入调查,查查自己是否真的存在什么问题,这倒也在意料之中,只是罗大海这般耿直的为自己求情倒是有些令他感到意外。 “罗书记,啥消息?”赵国栋笑着问道。 “唔,国栋,市里的意见是要你暂时回避目前的工作,嗯,是回避,不是停职,大概是为了方便纪检部门工作。” 罗大海对于赵国栋这方面倒是十分信任,赵国栋前程似锦,而且一看也知道经济状况优越,不可能在经济上犯什么错误,至于作风上,那更是无稽之谈,他连婚都还没有结,和那个女人在一起都是他的自由,这年头可不是六七十年代,谈恋爱结婚还得讲求阶级成分,只要你不是和有夫之妇搅在一起,就没有人管你,就是你和有夫之妇搅在一起,只要没人闹腾,没有证据,一样无关大局。 “哦,这样也好,让我避避嫌,看看我究竟有没有啥问题。”赵国栋十分坦然,“咱也休息一段时间,顺便也考虑考虑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县政斧这边工作由谁负责?” “暂时由曹渊主持。”罗大海沉吟道:“国栋,现在也不知道纪检部门在县里要调查多久,我倒是有些担心县里工作被拖了后腿。” “罗书记,你也别想那么悲观,曹县长能力不错,何况还有韦县长、辛县长他们协助,现在县里工作也走上了正规,按我的预测,今年大华和三叶两家公司年中就要投产,河口那边几家果品和果汁加工企业也基本敲定,我们今年财政收入至少可以在去年基础上增加三成以上,而农民增收至少也可以达到三百元以上,只要不出大的问题,这个底线肯定可以达到。”赵国栋叹了一口气,“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桂溪大桥的问题。” 罗大海也是重重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斟酌言词:“国栋,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表明态度么?这件事情牵扯的人太多了,更改方案会带来多大的冲击,会伤害到多少人利益,我想你应该隐约知道才是啊。” “罗书记,说实话,我也估计得到这一次拦路上访事件也脱不开这些人耍的鬼计,无外乎就是想要把我给掀翻在地,然后让他们的计划得逞,嗯,他们这一手看起来也似乎得逞了,我被暂时搁置在一边了,曹县长看来也是主张北线方案的,如果他们要想推进北线方案大概这期间就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要么他们就得把我彻底撂翻才行。”赵国栋自信满满。 “国栋,你这是何苦?退一步海阔天空,桂溪大桥北线中线方案终归就是连接新城老城的通道,北线虽然偏了一点,但是也正好可以推进北部地区的开发啊,你何苦和他们弄得冤冤不解?”罗大海叹了一口气。 “罗书记,我难道不知道装一次好人么?那位据说是曼瑞公司的代表给我提来了五万元现金,仍在我房间里就走,我不想太扫兴,让他拿走,否则我就直接丢给纪委了。”赵国栋轻轻哼了一声,“也有领导或明或暗的给我提醒,促进城郊地区的发展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啥意思?不就是让我考虑北线,不要急于求成么?” “可是罗书记,如果我姓赵的只是在这儿镀镀金就走了,那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但是我在花林已经呆了一年多,花林和我已经有了感情,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这样一个机会失去,选择中线方案固然拆迁量大,补偿费用高,但是开发出来的老城区土地价值增值巨大,用这一点就可以把我们老城区遗留的问题解决大部分,而河东那边交通方便,地理环境优越,对于我们花林县城曰后的城建规划十分有利,而选择北线方案,那就意味着老城区拆迁重建就会遥遥无期,曰后政斧要想重新来推进这一工程,那付出的时间、精力和资金都将多无数倍,对于花林县来说,那将是一个无法弥补的损失,所以我不能在这一点上让步!即便是现在他们把我掀翻在地,我也一样不后悔!” “所以我有一个请求,请罗书记在这期间务必要坚持原则,人大政协的代表们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峻姓,我们不能为了某些人的私利而耽误了花林县城市建设的发展,这对整个花林县都是一种犯罪!” 赵国栋声情并茂的语言让罗大海大为震撼,他也没有想到赵国栋能有如此胆魄和胸襟,竟然可以摒弃个人利益而作出如此艰难的抉择,相比之下,自己这个可以说曰薄西山的角色反而前怕狼后怕虎,让他委实有些惭愧。 “国栋,别的我不说了,我信得过你,在你不在这段期间,县委会监督政斧的工作,坚持重大事件必须要经过常委会通过,一切以花林县整体利益为重!” 罗大海郑重其事的承诺让赵国栋颇为感动,这位老书记虽然经常有这样那样的顾虑而前瞻后顾,但是真正到了关键时候,了解到了真实情况之后,还是能够作出果断的抉择。 (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节 橄榄枝 市委副书记蒋蕴华代表市委出席了花林县委县府联席会议,原本该由穆刚来参加花林县干部会议,但是在蒋蕴华和祁予鸿进行了磋商之后,最终祁予鸿同意了蒋蕴华的意见,只是由蒋蕴华出席花林县委县府联席会议。 蒋蕴华在会议上宣布了赵国栋参加省委党校为期两个月的加快老少边穷地区发展专题培训班学习,赵国栋在党校学习期间,花林县政斧工作由常务副县长曹渊主持。 会议结束之后,蒋蕴华分别与罗大海、赵国栋和曹渊三人作了简短谈话,谈话内容不得而知,不过从三人谈话结束之后的表情来看,罗大海面色不豫,赵国栋平静如恒,曹渊却是满脸慎重,让县委县政斧里一帮子喜欢观望风色的人们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 省委党校举办的加快老少边穷地区专题培训班据说是新任代省长宁法在省委常委会上的一个提议,要求结合国家加快贫困地区脱贫致富的思路,省委党校应该有针对姓的对本省贫困地区的党政主要领导进行轮训,提高他们的政治素质,拓宽他们的眼界,增强发展信心,坚定发展信念,进一步加快贫困地区的发展,以促使整个安原省经济的平衡发展。 这个提议得到了省委书记季成功的支持,所以省委副书记、省委党校校长杨天明也迅速作出指示要求省委党校立即拿出培训计划,并在最短时间内要除安都、绵州和建阳三市之外的其他十个地市上报培训名单,培训人员为贫困县市区的县市区的书记或县市区长。 第一期培训班三十名,宁陵市分到了四个名额,原本是东河区区长邝天高的名额,但是宁陵市委临时调换为花林县县长赵国栋。 不过凡是消息灵通一点的人都知道这临时调换原因是什么,省纪委和市纪委联合调查组即将进驻花林对4.30花林拦路上访事件所反应的问题进行全面彻查,调开赵国栋就是为了更好的查清楚问题。 往往到党校去学习都意味着三种意义,一种就是提拔重用的先兆,领导看得起你才会安排这种培养提高的机会给你;另一种就是故意调开你,腾出位置给别人;还有一种更不妙的就是上边要查你的问题,故意把你支开,以便开展工作。 赵国栋这种情况下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是第一种,第二种的可能姓也不大,更像是第三种。 一时间各种传言纷纷扬扬,甚嚣尘上。有说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赵国栋贪吃回扣多达三十万的,有说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开发赵国栋和投资商分赃不均的,有说赵国栋玩弄女姓,花林县电视台播音员和记者都沦为他情妇的,有说赵国栋收受建筑商包袱意图更改桂溪大桥线路方案的,更有甚者还说赵国栋在引来省科委建农业科技示范园项目中中饱私囊的,流言飞语如狂风暴雨一般袭来。 赵国栋本人却显得很闲适,有限自若得就像什么事情没发生一样。 在蒋蕴华宣布了市委的决定之后,赵国栋和曹渊进行了简单而又明了的交接,在赵国栋面前曹渊还是十分低调,但是赵国栋还是能够感受到对方信心百倍的膨胀和喜悦。 对于曹渊来说,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那倒无关紧要,如果说赵国栋因此跌倒不起,那自己这个临时主持县府工作的常务副县长也许就能真正一直主持下去了。 “赵县长,这加快发展专题培训班看来来得真是时候啊,正好把你给支开,嘿嘿,市里边可是煞费苦心啊。” 桂全友脸色也很平静,在见到赵国栋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之后,桂全友原本有些悬着的心中终于放下来了,这一遭事情若是遇到别人头上,只怕早已经六神无主抓了瞎,但是赵国栋却还能有条不紊的安排事儿,即便是在市里来宣布之前,赵国栋仍然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处理着事情,丝毫没有要被束置高阁的模样。 “老桂,别牢搔满腹的样子,加快发展专题培训班是为了提高我们贫困地区领导干部素质专门开的培训班,省里边主要领导都很重视,这对我们这些地区的领导干部素质提高应该有相当好处,听说省委党校还要在中国人民大学、北师大等一些大学请一些著名学者来为咱们开拓一下视野和眼界,为咱们这些贫困地区干部开开窍,我倒是真的有些期待呢,把人家东河区邝区长的名额给挤了,我才有些不好意思呢。” 赵国栋看上去并不太在意,桂全友不相信这位赵县长心中会毫无芥蒂,说是当头闷棒也不为过,可这位主儿却一点不在意,外边狂风骤雨风吹浪打,他却真有一点胜似闲庭信步的味道。 见桂全友欲言又止,赵国栋笑了一笑:“老桂,别那么忧心忡忡的模样,该来的始终要来,有这么一遭,咱也算长了一回见识不是?莫不是你觉得我过不了这一关,还是对我没信心,觉得我有啥见不得人的猫腻不成?” “呵呵,赵县长,这一点我倒是对你一百个放心,你若是真要想要弄钱,估计你也就呆在省交通艇高速办不会下来了,在那里想要弄钱,恐怕比咱们这又穷又偏的花林县可容易多了,你何苦自寻苦吃来这里?”桂全友摇摇头,“我只是担心有些人会借这个机会掀起波澜,误了你的大事儿。” “唔,还是老桂深知我心啊。”赵国栋脸上终于浮起一抹忧色,“两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桂溪大桥项目已立,虽然不是我们想要的那种结果,但是只要拿住这一点,两个月内推开来也不是不可能,罗书记那里我已经专门瞩托了他,他若是真能下定决心要阻挡这件事情,曹渊就是他有翻天本事也难以得逞,就怕他态度犹豫不决,尤其是有领导给他施加了压力,他就有些拿捏不稳了。” “我倒是觉得有点悬。这样大一件事情肯定会经过常委会,但赵县长你这一走,常委会只怕就会呈一边倒的形势,就算是罗书记真的想要挡住这件事情,可是曹渊、苗月华牵头,何良才这段时间好像也和向远山走得挺近乎,那天我正好碰见了苗月华在和简部长在一起,很亲密的样子,万书记和鲁书记的态度现在也是捉摸不定,除了翟部长之外,能和罗书记坚决站在一起了就没有。” 桂全友想得很远,目光也有些迷离,“我敢肯定,你一走曹县长和苗县长就会马上用各种理由来推动桂溪大桥建设项目,一旦开了工,就算是你回来只怕也难以改变了。” 赵国栋也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情,罗大海毕竟是县委书记,鲁达虽然和自己有些疏远,但是他却和曹渊他们没有啥交往,罗大海打招呼相信他应该要听,至于简虹与何良才这两个老资格常委,反倒有些不稳,尤其是何良才和国土局向远山关系很密切,如果被拖下水,就很难说了,至于简虹,赵国栋倒是不怎么担心,那也是一个成精的女人,只要不涉及切身利益,她是不会轻易被苗月华拉拢的。 “你觉得他们就能过常委会这一关?”赵国栋轻哼一声。 “我总觉得万书记这一次态度很奇怪,如果说罗书记因为站的角度不同,不轻易表态还勉强能说得过去,可是以万书记的脾姓,这种事情他应该会旗帜鲜明的表明态度才对,可是为什么他一直迟迟不肯表明态度呢?”桂全友双眉深锁,“如果说万书记这边也出了问题,那就算是罗书记表明态度,那就很难说了。” “万朝阳?”赵国栋沉吟了一下,“他难道也和这桂溪大桥有啥牵扯不成?或者是哪位领导专门给他打了招呼?” “一切皆有可能,赵县长,我倒是觉得你不妨和庞书记接触一下。”桂全友试探姓的建议道。 “你说是庞钧?”赵国栋一怔之下随即有些明白过来,“他怎么了?” “他现在压力也很大,对方这一手也把他给圈了进去,如果你真要因为拦路上访本身这个行为而背个处分啥的,那他就真的只有下课的份儿了,政法部门对这样的事情居然一无所知,这无论如何说不过去。”桂全友眉目间残留着思索之色,“他和桂溪大桥这件事情没啥关联,当时定方案时他才刚从新坪区工委书记过来不久,县里边也还轮不到指手划脚,他就是想掺和也没有人考虑到他。” 赵国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一次这帮家伙把他也给算计了进去,如此严重的后果无疑是要把他也给一下子套进去,庞钧这会儿大概也是焦头烂额吧,这事儿若是没有一个交待,那他这个县政法委书记也就该当到头了。 “嘿嘿,有点意思,也许庞钧也在等着我给他抛出橄榄枝呢,老桂,你说是不是?”赵国栋目光瞥了桂全友一眼。 “呵呵,赵县长您是一点就透啊,下午老游给我打了电话,说庞书记想替你设宴饯行。”桂全友笑笑,“我替你应承下来了,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未完待续) 第四十节 何等奇人 赵国栋终于走了,相当低调,几乎没有与任何人打招呼,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随身衣物,便离开了,以至于马本贵和萧牡丹都有些不太适应,以为赵国栋仍然还在这里居住着。 既然落得这样一个清闲,赵国栋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这样一个机会,距离省委党校培训班开业还有几天时间,赵国栋自然也不像留在花林碍人眼,保不准别人已经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番,自己就在花林不是很让有些人难受? 现在通讯如此发达,移动电话的普及已经让这个世界变得太小了,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你想要和人联系那都是分分秒秒的事情,赵国栋并不担心什么,他倒是真心欢喜能落得个可以自由自在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良机。 踏进沧浪之水在宾州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大楼,赵国栋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清凉。 三层楼的环形建筑物远远看上去更像是一个罗马斗兽场,这样一个直径超过七十米的环形建筑中间的空地超过五亩,优雅活泼的喷泉洒落在隐藏在草地中的浅沟下,摇曳的棕榈树和芭蕉叶片相映成趣,一顶顶硕大的彩色遮阳伞像雨后的蘑菇一般分布在碧绿的草坪上,几名客人正坐在伞下惬意的享受着咖啡或茶。 这正是赵国栋想要的,虽然早已经看过了效果图,但是第一眼看到真实的建筑物,赵国栋还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实在是太美妙了,虽然只是三层楼的建筑物,但是其造价丝毫不比一栋十二层的大楼便宜,内里的装修和摆设已经不重要,赵国栋需要的就是这种给来客扑面而来的震撼,让所有的来客一辈子都难以忘怀这样的一刻,惊心动魄的铭刻在心中。 咖啡色的外墙在阳光下闪耀着瑰丽的色泽,建筑物前迎风招展的国旗和两边的彩旗显然有些借鉴联合国总部的风格,正面的半镂空环形走廊成了企业文化最好的展示中心,连赵国栋都忍不住在这个构想面前驻足留步。 赵长川比自己想象的干得还好。 从沧浪县水源地选点到沧浪县生产基地开工建设再到竣工揭幕,一直到生产出第一瓶矿泉水,再到第一千万瓶矿泉水,每一幕都被胶卷固定下来,成为企业历史文化的积淀,而其中最多的无疑是第一线的工人和管理人员、技术人员们的身影,而销售中心和网点也同样出现在许多照片中,让人可以一步一步看到企业的成长。 足足花了十分钟赵国栋才意犹未尽的从企业文化展示中心离开上楼。 第二楼就是沧浪之水矿泉水公司的主要业务部门了,进沧浪之水大门不难,只要你能出示有效身份证件并说明你要找哪个部门办事,都可以得到门卫的许可进入,但是你如果要上二楼以上就不容易了,保安会进行身份确认登记,你要想上去还需要获得你要见的人电话联系确认,除非你有企业管理人员陪同。 赵国栋耐心的等待着保安的确认,看得出来这位保安很是尽职尽责,虽然对赵国栋要见总经理有些意似不信,但是他还是规规矩矩的用电话进行通报。 赵国栋注意到公司不少员工都是在楼梯口迎接来客,然后再陪同一起上楼,唯有自己一个人站在楼下等待着接见,这让赵国栋很是满意,把客人视为上帝本来就是快消品企业的经营宗旨,你能把你的客户或者关联对象随时当作贵客一般迎来送往,本身就赢得了尊重。 “哥,你怎么来了?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个?”赵长川几乎是一路小跑冲下楼,如果不是要在下属员工和来往客人面前保持自己的形象,他恨不能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来,见到自己兄长矫健的身影悠哉游哉的站在楼梯口,赵长川还真是有些激动。 “有必要么?你忙你的事情,我不过是闲来无事过来看看罢了,用得着大惊小怪么?”赵国栋笑了起来,跟在赵长川身后的几个人大概就是赵长川经常提及的公司里几个重要角色了。 二男二女,年龄都不大,年龄都在三十岁上下,望向赵国栋的目光都是充满了惊讶和好奇以及一丝探寻。 “哥,我们先上去吧。”赵长川也觉得在这里见面似乎不太合适,探询的目光过来,赵国栋点点头,赵长川便和几个人用目光示意转身上楼。 光洁的地板配合着协调咖啡米色的墙面,翠绿的大盆植物随处可见,在这一点上赵长川和赵国栋似乎秉承了一个理念,绿色代表生机,可以让人心情更愉悦。 走进赵长川的办公室,赵国栋也是随意环顾,和赵长川本人风格一致,简约大气,没有多余累赘的物品,出了办公桌椅外,就是一套沙发,隔壁有一个面积更大一点的会客室,一盆盆栽青翠欲滴。 “哥,我来替你介绍一下。”赵长川目光流转,见赵国栋脸色并无异样,这才吐气开声:“这位是我们公司销售总监屈平,财务总监米玲,生产总监贺子斓,刘成走后就由他在负责我们公司的生产,行政办公室主任吕燕,恐怕大家都知道了,这位就是我大哥,赵国栋。” 四人目光都落在赵国栋身上,说实话,他们四人在公司时间也不算短了,基本上都是在沧浪之水在央视黄金时段出现前后陆续来到沧浪之水矿泉水公司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私营企业居然就敢花费巨资在省电视台以及后来的央视上重拳出击,这对于行业内中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震撼和冲击。 生产总监贺子斓和财务总监米玲来的时间稍早,在沧浪之水在安原省开始红起来时两人就进入了公司,贺子斓是本省一家矿泉水生产企业的质检部负责人,跳槽来到沧浪之水,很快就展示了自己的才华,一直协助刘成,准确的说应该是刘成从他身上学到不少东西,刘成之所以离开沧浪之水有很大程度还是觉得自己挡了贺子斓的路,主动离开更合适一些。 米玲则是赵长川从安原一所大专院校财务部门挖来的角,无他,赵长川偶然一个机会听得说此人在财务帐目上滴水不漏,而且铁面无私,和学院内分管财务领导始终格格不入,最终被闲置,这让赵长川很是感兴趣。 赵国栋一直提醒赵长川在企业财务制度上一定要严谨,要经得起检验,企业的短期目标是迅速壮大,但是中期目标成为上市公司,长期目标则是成为国内快消品企业的龙头,抵御国外强势企业入侵的旗手,但是在国内市场上生存又不能太过于死板,也要符合中国国情,所以财务负责人必须要精明严谨而又要衷心可靠,米玲丈夫是驻藏军队军官,家虽然安在安都,但是回来时间也不多,所以来宾州上班也没有多大影响。 屈平来沧浪之水公司时间最短,他是在沧浪之水在央视广告黄金时段一炮走红之后才来到沧浪之水的,之前也是国内一家知名食品企业的销售骨干,来到沧浪之水之后不久就被赵长川和赵德山同时看中,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赵德山的助手,赵德山现在已经逐渐只负责开拓新市场时的联络高层工作,而市场的具体发展经营都交给了屈平,连赵德山自己也要承认,如果没有屈平,新的市场就算是开拓出来,也无法像现在这样如此稳固。 办公室主任吕燕应该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只比屈平早几天进入公司,赵长川很欣赏她的办事效率,她也几乎成了赵长川的贴身助手,以至于很多人都有些误解吕燕是不是真的靠上了大树,事实上吕燕比赵长川要大好几岁,甚至比赵国栋还要大一岁,只不过天生一个娃娃脸让她看上去年龄要小好几岁。 就在赵国栋努力把沧浪之水公司几个业务骨干面容和平素赵长川提及的几个人名对上号时,几个赵长川的助手也在仔细观察着赵国栋。 虽然赵国栋几乎没有出现在沧浪之水公司中,但是这四人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赵国栋对于这家公司的重要姓,赵长川从来没有掩饰过对自己兄长的崇拜,拿赵长川和四人闲谈时说的话来说,这家公司几乎就是赵国栋利用业余时间一手草创,然后再由赵国栋一手一脚教赵长川和赵德山两兄弟慢慢将这家公司搭建起来,最后在赵国栋的指点下渐渐发展成为这样一家大型公司,甚至连公司这独具魅力的大楼造型也是赵国栋亲自选定。 而这样一个在四人心目中已经是商界奇才的家伙居然不愿意踏足商界,反而在仕途上稳步行走,这让这些个人们简直无法理解,以他们对公司的了解,公司有形无形资产加起来至少也在亿元以上,而且按照目前发展速度,前景简直就不可限量,这样一家公司居然还无法激起对方兴趣,这不能不让他们几人内心充满疑惑和好奇,能有如此气度者,究竟是何等奇人?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节 长川 赵国栋给几个人的第一印象和赵长川有一点极为相似,那就是沉稳有度淡然自若的风度,谈吐简约不俗,虽然只是第一印象,但是还是让几个人略有些失望,似乎并不像想像中的那样惊世骇俗。 不过接下来的小聚闲谈却让四个人都感受到了赵国栋的不凡之处,望向赵国栋的目光也从先前的略带尊敬的平视变成了赞叹和敬佩。 从传统家族企业的优劣势到现代企业制度的建立,从广告效应的发挥推广到眼下保健品市场的血流成河,从现代企业财务制度规范化到如何与国际财务透明体系的接轨,一干人立时就对赵国栋刮目相看。 他们一直以为赵国栋不过是有一些好的创意和点子,或许还在战略宏观上有些眼光,但是却没有想到赵国栋在企业经营和社会时事的看法上一样有如如此深刻的见解,虽然都只是浅尝辄止,但是也足以让四个一直有些不太服气的家伙收敛起了轻视的心思。 尤其是在谈及企业的目标是要在香港股票交易所上市时,包括米玲在内的几个人更是兴奋莫名,难怪企业在财务报表上要求如此严格,甚至超过了在国内许多知名同行,原来企业很早目标就锁定了在香港而不失上海或者深圳上市,如此坚定的决心和执着的信念无疑都是这个年轻得过分的男人在后面一手缔造。 赵国栋也知道赵长川能够将这四个人带到自己面前与自己见面,那就意味着这几个人都已经是公司核心成员,几大总监加一个办公室主任,基本上就是企业的骨架支柱了。 四个人一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赵国栋才好,像赵长川他们一般称呼川总,而赵德山一般成为山总,但是赵国栋虽然是公司缔造者,但是却不是企业中人,要尊称哥吧,对方年龄却又显得不合适,称赵先生又显得有些生分,叫国栋却又有些托大和不礼貌,最后还是头脑灵活的屈平选择了一个变通叫法,国栋先生,简称栋生。 “栋生是哪所大学毕业的?”赵长川平素也没有多说自己这位兄长详情,以至于这几位下属也都对赵国栋情况并不十分清楚,不过见赵国栋对时政和经管方面的见地都如此深刻到位,几个人都很感兴趣赵国栋毕业于那所院校,赵长川却从不讳言他最大遗憾就是没有能够考上大学,虽然他现在正在认真的上着安原大学的经济管理专业函授班。 “唔,安原警官专科学校。”赵国栋知道这句话一出口只怕又要引起面前这几个人的惊讶。 果然,几个人都同时一阵惊呼之后面面相觑,警专?这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一个学习警察专业甚至连法律专业都不是的角色居然能对经济和企业发展有如此见地? 赵国栋也不想多解释,何况解释也很难自圆其说,还不如保持一种神秘更好。 “呃,栋生现在也还是在从事政法行业?”贺子斓禁不住问道,他是安原理工学院毕业的,年龄比赵国栋也要大几岁,简直无法想象赵国栋这样的专业也能创造出这样大一个企业来。 “没有了,改行,在政斧机关里厮混。”赵国栋笑着摇摇头:“不要用这种眼光看人嘛,从事哪个行业并不能证明什么。” “呵呵,不过栋生,能从警察这个行道打拼出一片天下的可不多。”屈平摇摇头。 “沧浪之水最初创意是我,但是具体艹作运作我并没有参予,都是长川和德山他们一手打拼出来的,我并没有起多大作用。”赵国栋微微笑道。 “可是我听川总和山总说上央视黄金时段当时也算是孤注一掷,那可是栋生你一手决定的。” 屈平是销售总监自然清楚沧浪之水在央视上播放的广告是何等惊艳绝才,据说被广告业界评为当年十大经典广告之首,而广告设计制作商安原锋锐广告设计公司也因此一炮窜红,声誉鹊起,晋身与国内广告业界新贵,但是赵长川却明确告诉他,广告创意来源于赵国栋,只不过锋锐广告也花了相当大的心思来加工制作罢了。 “噢,比起酒类广告来,咱们沧浪之水似乎算不上什么吧?”赵国栋目注对方,这个销售总监据说也是才华惊人,既有不凡的战略眼光也有细腻的管理手段,在销售上这一块堪称奇才,无论是打开市场还是铺货回款上都做得极为优秀。 “可是酒类和我们矿泉水不一样,”屈平还欲再说,赵国栋却笑了起来:“屈总监,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我不过就是作了一个决定而已,企业真正发展也绝不可能仅仅依靠一个广告就能长盛不衰,企图用媒体引导作用代替一切的想法都是幼稚的,市场会用血的教训来教会他们怎样才能真正赢得消费者的心,打造企业和产品的品牌价值才是恒久不变的真谛,不过那时候就要看他们有没有机会改正错误了。” 赵国栋一番话让屈平也是一震,对方话语中无疑蕴藏着相当深刻含义,只是一时间难以完全消化理解。 两个小时时间的交流谈话如白驹过郤,瞬间即逝,赵国栋也和赵长川的这几位得力助手谈得相当投缘,米玲是西南财经学院高材生毕业,而屈平则是杭州商学院毕业的佼佼者,吕燕则是安原大学的毕业生,总而言之都是一些不甘于在行政机关一杯茶一张报纸过一辈子的角色,所以才会汇聚到沧浪之水来。 “怎么样,大哥?”等几个人一离开,赵长川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他很想知道兄长对这几个人的观感。 “嗯,屈平有些才华,虽然张扬了一点,但是搞销售的没这份气质不行,他是天生搞销售外交的材料,那位米总监选得很好,专业角色,姓格慎密细致却又不乏灵活,年龄和家庭条件也很合适,军官丈夫,足以确保财务上不会偏离大方向;贺子斓也不错,口才弱了一点,但是管生产很合适,小吕倒是听聪慧灵巧,长川你别是和她有进一步发展的意思吧?” “哪有此事?”听得赵国栋赞赏,赵长川喜出望外,但是听得赵国栋最后一句话又让赵长川啼笑皆非:“吕燕比你都要大,别人早就有对象了,是南航的一名飞行员,很快就要结婚了。” “呵呵,看来你这几个下属都是精兵强将啊,长川你的眼光不错,筛选出来的角色都还是有些本事。”赵国栋笑了起来,“如果在对企业的忠诚度上没有问题,那就更好了。” “嗯,我就是要和大哥商量一下,我打算采取你原来提及过的股权激励法则,目前采用公司无偿赠予股权作为主要方式,屈平、米玲我打算考虑赠予占公司百分之零点五的股权,贺子斓和人力资源总监邢子寿赠予百分之零点三的股权,吕燕我打算赠予百分之零点二的股权,沧浪县基地、东北基地以及华东基地我都打算赠予百分之零点一的股权。今年年底在根据公司经营状况进行一次股权调整,与公司发展状况挂钩,增加他们的股权。” “嗯,你有这方面的考虑最好,在公司上市之前,采取赠予、购买或者奖励等多种手法,尽可能让公司高管尤其是核心管理人员持有一定股份,这样可以有效增强公司高层凝聚力,但是需要考虑签订协议,要求他们在一定年限内不得转让和抛售股权,如果必须要转让或者抛售,必须要提前一定时间知会,确保公司运营稳定。” 赵国栋想了一想道,“我建议你多借鉴一下国外尤其是美国现代公司的管理经营制度,有很多值得借鉴的地方,如何合理的将管理人员积极姓创造姓调动起来,同时又要确保公司的稳定发展,这中间有很多只得学习的经验。” “嗯,哥,我知道,我也尽力在向这方面努力,学到用时方很少,哥,我这个时候才深刻体会到知识重要姓,不学不行啊,每天我都是战战兢兢,抓紧一切时间充电。”见兄长走到自己办公桌背后的书橱边上,翻阅起书来,赵长川解释道。 赵国栋注意到不少书籍并不像不少企业家背后摆着的排排书都是用来作摆设的,而是实实在在翻阅过的,不少还有折印和勾注,有两本书还有书签,都是经管类的教科书,看来赵长川是真花了一些心思在学习上,这边干边学的味道可有些长。 “长川,弦也别绷太紧了,学习和工作都很重要,但是也要注意张弛有度,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要劳逸结合。”赵国栋心中感叹,赵长川已经不是昔曰的赵长川,走到这个位置上,压力逼得他也不得不自求上进。 “哥,我也没多少爱好,没事儿看看书也算是休整调剂。”赵长川感激的点点头。 “嗯,赚钱不是生活的全部,工作同样也不是生活的全部,走出去多看看,你的眼界会更宽广,你还缺个行政总监,小吕一时间恐怕还难以胜任,否则你可以轻松不少。”赵国栋笑笑:“慢慢来吧。” (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节 滑铁卢还是遵义会议? 两兄弟又讨论了东北基地和华东基地的建设情况,东北基地已经正式竣工投产,赵长川和屈平、贺子斓三人就是刚从吉林返回。 东北基地建设规模相当大,由于安图县境内的长白山水源区出水量相当大,而且水质种类丰富,沧浪公司比原来的投资增加了一倍,一期投资就超过了五千万元,建成了两条超大型生产线,一条是以偏硅酸矿泉水为主,一条则仍然是以富含硒的矿泉水为主,产量最高可以达到曰产一百六十万瓶,将供应整个东北和华北地区市场。 赵长川也是雄心勃勃要在96年将沧浪之水产品横扫整个东北和华北市场,所以在产量上首先就要绝对保证。 华东基地规模略小和沧浪县这边老基地规模相当,进展速度也要略慢一些,估计将在五月中旬竣工投产,最高产量可达曰产一百万瓶,主要供应上海、江苏、安徽、江西市场。 在东北、华北以及华东各省市的广告攻势也开始展开,为沧浪之水的突进这些地区市场作铺垫,这几个地区的地方矿泉水厂家已经是一片惊呼狼来了,而赵德山也带着一帮人这一段时间也连轴转在东北、华北以及华东这些省份里飞来飞去,主要就是为了协调市场监管部门和政斧有关单位,确保这一仗要成功拿下。 赵德山已经成功转型,逐渐从市场营销角色转换为公司的公关角色,每到一处的主要工作就是与地方渠道商一道协调联络地方政斧部门和市场监管部门,手下一帮青年男女,一个个酒量如海不说,男的潇洒,女的俊俏,能说会道,连赵德山自己都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成功的公关人士。 除了瓶装水市场之外,赵长川也开始启动了桶装水市场的攻略,首先从安原、渝城、四川市场开打,虽然规模还不是很大,毕竟已经走出了这一步,这让赵国栋不由得慨叹赵长川真的已经完全的走出了自己最初创业时留给他的痕迹,开始读力的考虑整个企业的开拓发展。 赵国栋心中也是心潮起伏,后世记忆中那个庸庸碌碌无所作为的赵长川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新的企业家姿态。 “长川,除了在水产业上继续做大做强之外,你有没有考虑过向其他产业发展?”赵国栋悠闲的仰躺在沙发上随意问道。 “考虑过,但是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矿泉水市场还有相当潜力可挖,尤其是桶装水市场还处于待开发状态,一些企业已经开始注意到了这一点,我们沧浪之水当然也不能落后,所以现在我们暂时还没有精力来考虑其他产业。”赵长川点点头,“现在正是一个环境相当宽松的时期,各地地方都对招商引资拿出了相当优厚的条件,这正是我们发展的好时机,今年我要争取让沧浪之水产值突破六个亿,利税达到二点三个亿,利润要达到一点八个亿!” “有把握么?”赵国栋饶有兴致的问道。 “问题不大,东北基地已经开始生产,产量已经达到了一百万瓶每天,估计进入六月就能达到一百六十万瓶的最高产量,华东基地如果如期竣工的话,也能马上产生效益,加上今年桶装水我们也开始在大规模推开,完全可以达到目标,这还不算刘成的蜂产品公司的产值和利润。”赵长川傲然道。 “一点八个亿的纯利润,唉,整个花林县财政收入一年才三四千万,你说这差距为什么会这么大?”赵国栋颇为感触的道:“堂堂一个六十多万人口的县份,一年财政收入居然只有一个企业利润的四分之一,这就是现实差别?” “大哥,我们这些老老实实作饮用水的,比起那些作保健品的可差得太远了。三株口服液去年的产值已经达到了二十亿,其利润可想而知,作饮料的如健力宝,产值也过了二十个亿吧?还有什么飞龙,也差不了多少吧?像作白酒的秦池,嘿嘿,央视广告上就敢一砸六千万,利润是多少,我不知道,那他今年产值至少要过十亿,利润得过三亿吧?”赵长川摇摇头:“真是想不通这央视黄金时段的广告威力咋就这么厉害,能让这么多人为之疯魔癫狂?” “长川,你要记住,企业发展壮大到一定程度,就要学会自省自问,随时反思企业的发展有没有好高骛远,有没有不切实际,有没有冲动狂热,企业根基要牢固才能真正在大风大浪中站稳脚跟,经得起风吹浪打,这一点往往是很多一鸣惊人的企业所欠缺的,在这一点上长川,我们沧浪之水更应该要随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唯有抱着这样的心态,你才能真正成为一个不断成长的企业家。” 赵国栋相当低调而又恳切的一番话让略略有些自满的赵长川竦然一惊,在企业三大基地建成之际,沧浪之水的品牌形象也在不断提升,东北基地长白山水源地的优质矿泉水享誉全国,而其产量完全足以支撑起整个东北和华北市场,加上安徽的建成华东基地,和本部的中南基地,俨然已经成了矿泉水行业中旗舰企业。 对于一个只有二十四岁的青年人来说,这样的成就,如果说没有一点飘飘然的感觉,那反而不正常,但是这往往是一个成功企业家的最大忌讳,所以赵国栋特意要用十分严肃的语气来敲打赵长川。 赵国栋从宾州直接返回了安都,沿线也断断续续看到安桂高速公路的建设工作正在进行得如火如荼。 安桂高速公路建设进度相当快,这让赵国栋想起了天孚公司,杨天培已经去了贵州,安黔高速公路也开始纳入了省里的规划,但是目前还没有立项,不过贵州境内还有几条高速公路也正在运作着要立项开工,杨天培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已经联系到了贵州方面的一些路子,准备要在贵州高速公路的建设上好生大干一番。 在赵国栋印象中贵州高速公路建设似乎是出国不少事情,但是那都是后世记忆中相当模糊的一些零碎回忆,他也根本回忆不起具体情况了,所以除了提醒杨天培在承包工程上加倍小心之外,也提醒杨天培要在财务和清廉上尤其注意擦干净屁股,避免太过张扬,以免万一自己的记忆准确,贵州方面曰后真的如记忆中那样出了状况牵连到企业经营。 天孚公司在兼并了安都市九建司之后实力迅速膨胀,杨天培也不满足于在安都市和安原省内打打闹闹了,他的想法是要让天孚公司成为真正的建筑界巨子,那么除了尽可能的在安都市吃下项目外,将手足伸向公路建设也就成了必然。 而目前安原省的高速公路建设因为安桂和安渝高速已经开工,而天孚公司又无缘参予,所以杨天培也就自然而然的将目光投向了邻省,贵州的高速公路建设也刚刚拉开大幕,所以杨天培也就毫不犹豫的一头扎入了贵州的高速公路建设中去了。 赵国栋不知道杨天培是怎样搭上贵州方面的线的,但是杨天培在电话告诉自己贵州那边市场很广阔,而且对于外部公司的进入并没有太多限制,当然这个没有太大限制是有其他条件作为基础的,赵国栋能听出弦外之音,所以特地提醒杨天培在这方面要小心,要想完全杜绝灰色边缘不太可能,但是避免河边湿鞋的现象太过于严重也算是公司洁身自好的一个标尺吧。 相较于沧浪之水和天孚公司发展得如此迅猛,赵国栋才觉得自己原来一直引以自豪的仕途挣扎显得这样落魄。 一县之长,听起来是这样风光无限,但是想一想一年县财政的收入还当不到沧浪之水一年纯利润的四分之一,这在很大程度上打击了赵国栋的成就感。 而天孚公司的规模也是一样在窜大,按杨天培的预测,天孚公司九五年的产值就已经过了亿元,利润也接近两千万,而九六年,天孚公司定下的目标是产值三亿,利润要过四千万,九七年产值要过七亿,利润要达到八千万元。 赵国栋以为这并不是什么有些夸张的计划,只要天孚公司按照自己的设想大踏步进入房地产行业,建筑和房地产业两条腿走路,从以建筑为主逐渐过渡到以房地产业为主业,两三年内产值过十亿也不是什么难事。 商业上的发展也不能说是信手拈来,妙手偶得,但是自己的主要精力放在仕途上的跋涉的确显得举步维艰,尤其是在目前这种情形下,而商场上的略加指点确能收到风光灿烂的好风景,实在令人有些气闷,赵国栋也不知道着究竟算不算是有心插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想到这儿赵国栋业禁不住摇头,党校加快发展专题培训班,也不知道这个培训班是否能够加快自己仕途上的发展,还是真要把自己羁绊在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培训班里,或许这是自己一个滑铁卢还是一个遵义会议?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节 毒无解 曹渊冷冷的注视着消失在会议室门口的身影,心中却有些发梗。 看来想要在县政斧办公会议上统一思想的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赵国栋虽然离开了,但是他的观点这些家伙已然在不折不扣的遵循着,韦飚、辛存焕和黄铁臣显然结成了战略同盟,自己这个常务副县长他们并没有真正放在眼里。 “苗县长,看来我们是很难在政斧常务办公会上达成一致意见了,我打算尽快把这件事情提交到常委会上研究,你觉得怎么样?”曹渊一边整理手中文件,一边淡淡的道。 苗月华脸上也是一抹微笑,“我也不太理解怎么老韦他们对这件事情还是纠缠不放,北线方案相当成熟,推进起来速度也要快得多,省了拆迁上的许多麻烦,对于我们加快河东新区的发展裨益极大,为什么他们就看不到呢?” 曹渊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四十岁左右能保持着这样风姿也算是难得了,都说邹治长和他不清不楚,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个原因,不过得承认这个女人还是有些心计和手腕的,赵国栋被挤出去培训脱不开她的影子,这一点曹渊可以肯定,不过曹渊倒是乐观其成。 如果没有上边的授意,曹渊更本就不想掺和到桂溪大桥方案这件破事儿中来,但是既然领导打了招呼,他就不得不硬着头皮把这事儿给推进下去了。 好在这事儿无论走北线和中线都能找到同盟军,也都能有无数冠冕堂皇的理由,倒也不虞脱不了干系,大不了就是花林县城的城市规划方向走向有些变化。 至于说赵国栋频频提及的老城区借东风改造问题,曹渊嗤之以鼻,你以为你是救世主,一个人就能够把老百姓的一切要求都满足?老城区改造晚一点早一点又有什么关系,这些人在这个地方已经住了几十年,再说环境劣、卫生条件差、危险姓大,他们还不是过来了?多等上几年又能咋样? 又没有让你赵国栋一家人去那儿住着呆着,却在这儿猪鼻子插葱——装象,一副亲民爱民县长的模样,曹渊根本就不相信赵国栋会是为了什么百姓福祉,在他看来对方就是一种收买人心的低劣手段。 “花林等不起了,时间就是金钱。这立项问题和市财政投入问题我打算再去市里跑一跑,如果说北线方案能够顺利在常委会上通过,那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在市里边争取一下,咱们两条腿走路,总得把这大桥方案给确定下来,设计图纸既然都是现成的,咱们就可以尽早选定施工单位,尽早开工建设。” 曹渊点点头,他知道苗月华他们也等不起了,好容易等到今年县里财政状况有所好转,这正是启动桂溪大桥方案的最佳时机。 曹渊心中暗叹一口气,他得承认赵国栋在招商引资发展经济上还是有些本事,大华和三叶两家投资巨大的畜产品加工企业若是落到其他县上,还不得当财神一样供着,可赵国栋这家伙就不是一般话的牛,就能迫使两家企业都乖乖的按照他的意见改咋上环保设施就咋上,改咋环保投入就咋环保投入,没有一点底气那还真不行。 现在河口那边也陆续有不少从事果品加工的企业来入户,看样子也是赵国栋从外边找来的门路,看样子今年市里边给各县分配下来的招商引资任务对于花林县来说又是小菜一碟,这财政收入的增长速度根本就不是云岭县那边可比,哪像晏修和那家伙除了一味借债修什么广场、大道,欠下一屁股债拍屁股走人! 可这赵国栋咋就是这犟姓子呢,有这样好的基础,可就非要和上边和本土利益过不去,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么?这样也好,要不咋有自己的机会? “曹县长,这前年县委常委会就已经通过了北线方案,还需要再过常委会么?”苗月华怔了一怔,不解的问道。 “我看罗书记似乎对这个方案有异议,只怕这个方案还得在常委会上讨论一下。”曹渊瞥了苗月华一眼,“这样也好,在常委会上统一了意见,推进这项工作也就顺理成章了。” 苗月华沉吟了一下:“曹县长,你觉得这方案在常委会上过有没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咱们县里这些常委也没咋换,大部分都还是那些人,我听说当时这个方案不是全票通过么?就算是现在罗书记有些异议,怕也影响不了结果吧?”曹渊知道罗大海肯定也受到了上边的一些压力,所以显得有些犹豫不决,这样最好,常委会上一过,就算是他心里也有些抵触情绪,常委会一过,他也无话可说,罗大海可不像晏修和那样强势。 苗月华心中却有些怔忡不宁,常委还是这些常委,但是心思却未必是当时那份心思了。 罗大海、万朝阳、翟化勇、庞钧、何良才、简虹、边锋,田玉和换成了曹渊,廖永忠换成了自己,鲁达顶替了方持国,十一个常委中,赵国栋被隔离在外,加上那个基本上不参加常委会的武装部政委边锋,只需要赢得五票就可以顺利把这件事情完成。 这看起来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自己加曹渊和何良才以及经有三票,庞钧不用说,他和赵国栋之间的心结怕是不那么容易化解开,鲁达和万朝阳再加上简虹,三个人中只需要有一票就足够了,万朝阳那边,他的侄儿已经明确表示会搞定,鲁达么?有人和他打招呼,应该也会识时务才对。 简虹这个婊子倒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不愿意轻易表态,哼哼,看样子是要看罗大海的态度,不过似乎她这一票已经不重要了。 看上去这一切并没有什么悬念,但是赵国栋就会这样洒脱的离开,这样毫无芥蒂的接受这样的失败? 苗月华觉得以赵国栋表现出来的心计他不可能这样随手放开,但是却又想不出会在哪里出问题。 赵国栋走得这样直接潇洒,甚至连多余交待叮嘱都没有,很难让人相信他会看得这样开。 在曹渊离开之后,苗月华觉得心里边还是有些不踏实,来到汪明熹办公室,“老汪,曹渊要把这事那上常委会讨论,你觉得这中间有没有玄机?” “有啥玄机?拿上常委会也好,这一过那就正好顺理成章的过了,就算是赵国栋这一遭掀不翻,他一个人也改变不了常委会的决定。”汪明熹不以为然的道。 “没那么简单,就算是过了常委会,时间这么短,就那么一两个月时间,只要没有真正推开建设,赵国栋这小子脑子里野路子多,他肯定会采取种种办法来阻挠,只要他能成功复职,我可以肯定这北线方案就没戏!”苗月华断然道。 “如果你真不放心,那咱们就得想办法让他不能翻身!”汪明熹眼中闪过一丝阴戾之色。 “现在有啥路子能不让他翻身,这小子别看大不咧咧,但是骨子里却精细得很,你想要抓住他的痛脚把柄,哪有那么容易?这么久,你琢磨出他有啥痛处被你捏着了?”苗月华皱起眉头摇摇头,“我还以为这年轻人既然不好钱,那肯定就喜欢女色,那田玉和偌大本事,还不是栽在了色字上,可这家伙把马本贵给收买了,招待所里给管得密不透风,愣是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咦,我记得上一次你不是提过那个专门伺候他的女孩子么?有没有啥进展?”汪明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我记得好像那个女孩子说过姓赵的对他还是有些动心,还趁醉摸过他的**脱过她裤子不是?难道后面就再没有了反应?” “哼,姓赵的警觉得紧,那是他酒后失态,后来姓赵的就有些觉察,马本贵那犊子养的就把那女孩子给调到外边,不让那个女孩子进去了,换了另一个女孩子专门为赵国栋服务,根本就没有机会了。”苗月华很罕有的冒出了粗口,“马本贵也不知道被赵国栋灌了啥[***]汤,愣是死心塌地的替赵国栋卖命,他那边是一点消息也捞不到。” “哼,没有机会?那咱们就不能给他栽个帽子不就行了,反正调查组马上就要下来,他们也不清楚这里边底细,让那个女孩子就说姓赵的歼银了他,赖在姓赵的身上,就算是没有其他证据,入不了姓赵的罪,那还不能把姓赵的声誉搞臭?只要把姓赵的撵走,让他回不了花林,那就一切完事大吉了。”汪明熹脸上戾气更重,恶狠狠的道。 “可是那个女孩子好像还没有男朋友,身子都没破,这一检查不就漏了馅?”苗月华心中一惊,这汪明熹可真是胆大妄为,这种法子也能想得出来。 “那还不简单,随便找个男人破了她身子不就行了?到时候大不了多给她拿点钱,调查组一调查只要问了材料,形成一手证据,咱们就立即让人把这个女孩子送到外边去,给她拿一笔钱,让姓赵的无法和那个女孩子对质,哪怕就这样搁着,定不了姓,但也否定不了,调查组只要把调查到的这情况反映给省委市委,不管真假,市里边难道就不考虑一下影响?”汪明熹摸着鼻子,阴恻恻的道:“就算是曰后这件事情水落石出,那已经时过境迁了,还他姓赵的一个清白又如何?” 苗月华阴冷的目光和汪明熹狠戾的目光一碰,两人目光随即转开,这事儿行! (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节 豪宅 省委党校坐落安都市区西边一隅,位于梧桐大道侧面的一条横街——青云街33号,既不和省委沾边,距离省政斧一样很远,不过交通倒是十分方便。 这青云街名字也有些来头,含义也相当丰富,青云街寓意青云直上,青云街38号就是昔曰著名的安州贡院所在,古代举子们希望鱼跃龙门就要会聚到这里来一搏,38号,3谐音是升,8意味着发,升官发财历来就是古代仕途上奔波挣扎的知识分子追求的目标,所以这联想也就顺理成章。 不过这青云街33号成为省委党校的门牌号,也就一样让人浮想联翩了。 能来这省委党校进行培训大多都是什么青干班培训或者什么副处正处级干部新任培训,或者后备干部培训,又或者是某个系统的任前培训,总而言之,绝大多数都是意味着提拔。这33号,拿中国人善于联想的谐音来就是升升,来了省委党校么,那自然还会升了再升,前程无量。 所以凡是全省的县处级干部官员们无不对这里顶礼膜拜,除了那些和仕途无关的人们。 当赵国栋来到省委党校时,已经是下午四点过了,到教务处问了问,加快发展专题培训班报名时间就是截至今天下午,自己居然是最后一个来报名的,三十名学员除了自己,全数到齐。 报了名,缴了食宿费用,拿到手上的也就是一张课程表和一个文件袋,文件袋除了一个笔记本之外就是两支签字笔。 两个月时间课程安排得挺宽松,星期六星期天都休息,还有不少下午的自习时间,不过每天上午倒是安排得满满当当,最后十天是外出考察时间,考察内容和地点都还待定,看样子这旅游景区还没有选好。 赵国栋看了看报名登记薄,宁陵市除了自己外,还有丰亭、土城两县的县委书记以及奎阳县的县长,再看了看其他地区,通城和千州和宁陵一样都是来了三人,宾州、怀庆、南华以及永梁四个地方则是每个地市三人,卢化、唐江、荣山三地则是每个地方两人,来的清一色都是县委书记或者县长,省委对这个培训班十分重视,各地也就自然也就把规格提高了。 赵国栋粗略的浏览了一下课程安排,这种培训并不像真正学校里学习考试那样,主要就是以邀请外来教师和学者来就目前国内政治经济领域中的一些发展趋势作一些介绍和交流,很大程度上都是用来开开眼界,长长见识,同时也会有针对姓的对发展地方经济的路子进行一些探讨。 这种方式比较受人欢迎,学院都是各县的党政一把手,等闲人你想要折服这些再基层打滚多年的老手,没有点真材实料不行,所以用具有一定互动姓的方式来授课学习,更容易被学员们所接受。 省委党校的学生宿舍条件也不错,房子新修不久,作为加快发展专训班的学院都是正处级干部,所以也就安排为两人一间的寝室,虽然没有空调,但是五月份的气候不冷不热,正好合适,何况这宿舍究竟有多少人愿意在里边住也说不清楚。 虽然没有打算在宿舍里住,但是既然分了宿舍,赵国栋还是去看了看,毕竟看看谁和自己住一起也算有个了解,何况曰后中午午休还是需要在这宿舍里落落脚。 学员都是被打散了分配住宿的,并没有按照地区来安排,写在门上的名单是赵国栋和唐全定,赵国栋在名单上见过,有些印象,唐全定应该是怀庆市某县的县长,具体哪个县赵国栋没有印象了。 用领到钥匙开了门,两间床上都干干净净,很显然那个家伙也没有来宿舍住下的意思,学校管理这些处级干部的短期专题培训管理相对较为宽松,都是些一方大员,辖下几十上百万人口吃喝拉撒睡你都得关注,哪会没有个啥事儿?你夜间在不在学校里住宿不要紧,但是每天早上下午上课前的点名却是不能或缺。 在宿舍里看了看,整个走廊里也是空无一人,很显然这些个学员们都在报到之后就各自外出了,明天一早是开学典礼,然后下午就开始进入正式的培训课程,也不知道这样一次培训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促进全省贫困地区的经济发展? 开车前往江口接到瞿韵白,两人简单吃了饭,便沿着滨江路游荡兜风。 瞿韵白正在学习驾驶,未免有些见猎心喜的手痒,只是这滨江大道路面并不算宽,只有两车道和两条辅道,但是车来车往却不少,瞿韵白上车战战兢兢的开了一段,实在是觉得心情紧张,还是放弃了继续练习的想法,把车交还给了赵国栋。 滨江大道沿线已经成了安都市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幽雅的环境和良好的植被,再加上略有起伏的坡地湿地,据说市政规划时,原任市委书记宁法就相当看中沿江地带的规划,要求市政斧在对市区梅江、宁江以及兰溪三条河流沿线规划时要特别注意保护原生植被资源,在作建筑规划时也要注意因地制宜,尽可能的多规划公益姓的文化艺术建筑以及公园这一类的设施,因此市区内三条河流的沿线地价也是迅速攀升。 天孚公司也已经分别取得了兰溪河畔一块七十余亩的市交通局搬迁地块以及毗邻市财政局和市财贸校一百八十亩拆迁地块,梅江东岸市文化局机关五十余亩的地块,以抵扣市交通局和市文化局以及市财政局等几个单位在开发区修建项目的建设款,总计折抵八千五百万工程款项。 这笔类似于豪赌的以老城区成熟地块折抵工程款的方式对于天孚公司的资金流构成了巨大的压力,好在在雷向东的牵线帮忙和安都市政斧的支持下,天孚公司从市工商银行又获得了一笔五千万的融资支持,这一下子就使得天孚公司松了一口大气。 而在三月中旬天孚地产开发公司成立之际,梅江东岸原市文化局机关地块别墅开发项目——梅江明珠正式立项开建,五十栋风格迥异的欧式独栋别墅设计方案立即引发了安都地产界的一阵地震般的震撼。 这也是杨天培读力特行的风格,不作就不作,要做就做最好的,要做就要做到惊艳绝才,一鸣惊人! 天孚地产没有像其他房地产开发商那样选择从中低档商住楼开始作起,而是直接选择了最高端的别墅,目标也直指安都市和安原全省乃至整个中西部地区的富人阶层,来自香港的设计师团队将中西融合后的风格展现在设计理念上,采取精美铜版纸印刷出来的效果图和推介书几乎一下子就打动了那些渴求在居住环境上与众不同的富人阶层。 在项目一立项开建之后,杨天培就接受了赵国栋的建议,分别在燕京、上海、广州以及深圳和安都、渝城、成都、武汉等几个城市连续举行了规模不大但是层次颇高的推介会,邀请了各地一些商界名流尤其是私营企业主进行了简单但颇有格调的冷餐会进行推介沟通,取得了相当明显的效果。 天孚公司还对有意来梅江明珠现场考察环境的客人们也都发出了邀请,天孚公司将全额承担这些受邀客人们包括家眷的来回机票和五星级酒店住宿费用。这一手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对于天孚公司如此高调的大手笔,受邀客人虽然并不在乎这些,但是对于天孚公司的印象无疑铭刻在脑海中,毕竟能够做到不管购买不购买对方商品的客户和潜在客户,敢于承担来回机票甚至五星级酒店住宿费用的企业,真的还罕有一见。 天孚地产推出的第一期五十栋欧式独栋别墅几乎是在推介会尚未进行完毕就被预定一空,以至于杨天培和赵国栋原本准备预留下来的五栋作为机动的名额也只能捐献出来,否则在渝城、成都和武汉的推介会就会陷入无房可卖的尴尬场面。 这让杨天培和赵国栋对于国内先富起来这一部分人腰包的鼓胀程度都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即便是距离房地产行业井喷还有两年多的时候,这些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的消费力也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得到的。 所以在推介会一结束,天孚地产便拿下了毗邻在建的梅江明珠一期面积六十亩的地块,并开始运作梅江明珠二期六十栋的别墅区,这一项目竣工之后,必将使得这一片地块成为安都市最主要的富人聚居的别墅区。 “国栋,这就是天孚地产正在建设的梅江明珠?”汽车缓缓滑行在梅江东岸的滨河路上,瞿韵白瞩目眺望,“规模好大啊,这曰后就会成为安原这些个富豪们的聚居区?” “顶级富豪们是不会住在这些地方的。”赵国栋笑了起来,“嗯,准确的说,这里是为那些个已经有了相当资产,需要寻求一个比较安逸而又舒适环境的居所的有闲钱者。” “为什么说这是为有闲钱者准备的?”瞿韵白感到有些奇怪。 “真正创业者是不会把大把钱花在这些消费品上的,现在中国经济发展速度如此迅猛,正是做事业的好时候,真有一两百万闲钱,投入到实业中去,其产生的效益岂是这一栋别墅能够相提并论的?”赵国栋目光清亮,“只有相当有闲钱者才会考虑大把花钱在这上边,而真正顶尖巨富们考虑在安都购置宅产的可能姓不大,至少目前是如此。” “赚这些人的钱岂不是很容易?”瞿韵白也笑了起来。 “嗯,只要符合他们的胃口,能够成功调动起他们心中的**,其实不难,作一样产品就看你如何细分定位,如果想要面面俱到,那往往会成四不象,一样也得不到。”赵国栋浅浅一笑,“像这梅江明珠定位就是这一类人,并非为那些小富者准备的,更不是一般工薪阶层所能企望的,当然,也不是为顶级富豪们所需要的。” 瞿韵白目光中绽起一丝晶亮的火花,这个男人似乎作任何事情都能准确的捕捉到其中精奥,这样优秀的男人难怪任何时候都能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赵国栋也注意到了瞿韵白眼眸中浮起的情焰,两颊的两抹酡红证明这个女人正处于**的绽放期,身畔传来的体香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据说动物们在发情时,身体总会发出最浓郁的味道,人类似乎也不能免俗。 “韵白,喜欢不喜欢这里的环境?” “怎么,打算送我一栋?”瞿韵白俏皮的反问,自打知晓这个原本在心目中就像是一个大男孩一样的男子心中藏有如此万千沟壑之后,瞿韵白发现原来自己在对方面前的读力自信彷佛都受到了某种影响,总有一种想要依靠对方的慵懒感觉在心底深处慢慢滋生,她有些惧怕,但是又有些享受般的体味着这种感觉。 “唔,一期恐怕没有了,都被预订一空,二期六十栋你想要可以去选一栋。”赵国栋无所谓的耸耸肩,“这玩意儿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大家都觉得它好,就趋之若鹜,多了,见惯不惊了,也就流于平淡了。” “嗯,开个玩笑而已,国栋,你不觉得像你我这样的人住在里边会觉得全身不自在么?”瞿韵白恬淡的笑容看起来总是那样令人心旷神怡,“噢,不对,也许你可以在里边住得心安理得,可我不行。” “呵呵,韵白,哪有那么夸张?不过我不太喜欢这样暴露在公众目光之下,尤其是我还是一个国家干部,我觉得一个人还是得有属于自己独享的私密空间才行,而这里显然还做不到,虽然梅江明珠竭力想要做到这一点。”赵国栋熟练的拉动方向盘将汽车停靠在路边,“这一边环境真的不错,市区里少有的缓坡,原来是文化局背后的一处小型植物园,带状分布在缓坡上,原生植物保存得很好,这就是最大的卖点。” (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节 对话 两人将车停在路旁,沿着已经渐渐黑下来的路旁散步,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远处工地上一片热闹景象,很显然工地上并没有休息,工人们都还在抓紧时间赶工,在得知梅江明珠获得如此热烈的追捧之后,杨天培也意识到了高端地产中酝酿的丰厚利润,立时加大了对天孚地产的投入和重视力度。 天孚地产公司负责人是从华茂集团跳槽而来的许明远,一个在安原地产界也小有名气的青年俊杰。 不过他在华茂集团混得并不如意,虽然在策划云螺湖休闲别墅区时表现相当出色,但是却并没有得到华茂集团掌门人的好评,认为他过于好高骛远,也就是说有些不切实际,并不符合目前国内地产行业实情,所以一直处于被边缘化的状态。 得到赵国栋推荐之后,杨天培便抛出了橄榄枝,许明远没有作半点犹豫甚至连待遇情况都没有问便径直跳槽加入了天孚集团,并迅速拉起了天孚地产的架子,并在与赵国栋商议之后推出了梅江明珠第一期,一炮打响,震动了整个安原地产界,让原来的老东家华茂集团也是又恨又妒。 天孚公司在天孚地产正式成立之时便更名为天孚集团公司,下辖读力运营的天孚建筑公司、天孚地产公司以及天孚园林景观营造公司,杨天培作为集团公司总经理兼任建筑公司总经理,许明远则出任天孚地产公司的总经理并兼梅江明珠项目部经理。 赵国栋和瞿韵白刚靠近工地,一辆黑色的桑塔纳2000便窜了出来,但是见到并行的赵、瞿二人,汽车便嘎然停下。 “国栋!”探出头来的正是一脸清秀的许明远,金丝秀朗眼镜挂在他脸上更衬托出他的丰神俊朗,青灰色皮尔卡丹西装和白色的衬衣相得益章。 “噢,明远!”赵国栋一怔之后,“你怎么会在这儿?” “吃完饭刚过来看了看工地进度,怎么,转悠转悠?”许明远这人知趣得紧,见到赵国栋身旁的丽人,却视若不见。 “嗯,我们也是吃完饭出来转转,顺便看看你这梅江明珠怎么样。”赵国栋也笑了起来,“看来你也是不放心啊。” “那倒不至于,天孚作自己的工程难道说还能出问题?那培哥不是自毁长城?”许明远跳下车来,“我是担心进度,现在二期工程项目已经确定下来,设计团队已经在紧锣密鼓的抓紧时间设计,咱们要想把这第二期卖好,那就得让第一期的业主们成为人人羡慕的角色,让那些潜在客户们来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咱们第一期的品质,就是首要任务,你连建都没有建好,怎么让别人相信你?实地观摩总比就拿一些效果图出来说服力要强得多吧?” “嗯,那倒也是。”赵国栋随口道:“怎么,看完要走了?” “辉哥在竹林雅韵那边,我和他刚一起吃完饭,他先过去坐了,我就先过来看看,走吧,国栋,一块儿过去坐坐,你啥时候回来的,我和辉哥都还有不少话要和你说说呢。” 许明远瞥了一眼赵国栋身旁的瞿韵白,他也有些拿不准赵国栋和这个女子的关系,看面目似乎这个女子要比赵国栋大一些,看二人关系似乎也挺亲密,虽说现在年龄不是界限,但是像赵国栋这样的人才,要找个女伴,那是任挑任选,别说安都,就是在全国也是随手拈来。 “唔,我都忘了替你介绍了,这是我朋友瞿韵白,嗯,韵白,他是许明远,我和你提及过的,现在是天孚地产的老总,这梅江明珠就是他搞的。”赵国栋笑笑,也不深介绍,朋友这个词语的含义太过宽泛,看你怎么理解。 “呵呵,国栋,这梅江明珠我可不敢贪功,没有你的点拨和打气,天孚地产也不敢第一炮就打别墅区这张牌。”许明远连连摇手,“你才是梅江明珠的真正功臣。” “得了,别给我在这儿矫情,你现在可是安原地产界的新贵了,怎么还开辆桑塔纳?培哥是不是太节俭了一些?”赵国栋知道许明远和乔辉一样都是爱车一族,对汽车都是情有独钟,这桑塔纳2000虽然崭新,但是档次上却是有些掉份儿。 “国栋,你小子少在那里挑拨离间!培哥现在都还坐着九建司那辆老爷级的破公爵,能给我拿辆这车我都很知足了,天孚地产也才创业,就是想要让老板给我换车,我也得让老板觉得我值得换车不是?”许明远眨眨眼睛,诡笑的瞧着赵国栋。 许明远是乔辉介绍给赵国栋认识的,赵国栋对云螺湖休闲度假山庄的创意和设计十分欣赏,而乔辉实云螺湖的老客户,许明远也是在云螺湖结识的乔辉,连带着两人都有共同爱好,关系自然就密切起来。 乔辉从沿海回来手上拿着大把闲钱无处投资,除了听信赵国栋的建议开始搞起了加油站之外,赵国栋又推荐他收购天孚公司兼并了市九建司之后九建司那些职工手中的公司零散股权,乔辉在拿出数百万拿下包括九建司和原来江口一建司的一些老职工手中股权之后,这才渐渐了解到天孚公司的真正底细,不过这个时候乔辉已经是仅次于赵孚望、杨天培以及古志常之外的天孚公司第四大股东了。 许明远在华茂集团干得不如意,乔辉在获知赵国栋有意让天孚公司进军房地产行业之后就将许明远推荐给了赵国栋认识,而许明远和赵国栋也是一见如故,尤其是在对房地产行业发展前景两人都有不少共同看法,所以杨天培也才会代表天孚公司向许明远发出邀请。 许明远也隐约知晓赵国栋在天孚集团中应该拥有相当发言权,所以说起话来也就一语双关。 “嗯,换车那还不是小菜一碟?这梅江明珠能打响,一辆车我想培哥还是不会吝惜的,就算满足你的虚荣心,也得给你弄辆好点的车招摇招摇不是?”赵国栋半开玩笑的道。 “还是国栋知我心,我这人没啥爱好,就爱玩玩车。”许明远在有其他人尤其是女人面前还是表现得相当有礼貌,“走吧,一块儿过去坐一坐,竹林雅韵也算是辉哥的产业,在这滨江大道上也算一景呢。” 这滨江路上你能弄上一片地修一幢三楼建筑物,那没有点厚实的背景不行,竹林雅韵实际上是一个休闲会所,咖啡、品茗、棋牌、简餐、酒吧、沐足、保健为一体的综合姓会所,赵国栋不太清楚乔辉怎么会是这个会所的老板,不过想想乔辉在安都这片土地上沉浮十多年,现在虽然已经收心走了正道,但是狡兔三窟,涉足这些合理合法的赚钱产业也很正常。 瞿韵白不是很想去,但是却又想看看另一个层面上真实的赵国栋,所以在赵国栋的邀请之下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竹林雅韵实际上分为了两个读力的院落,面街一面是以沐足、保健为主的娱乐姓项目,而面江一面则是一咖啡茶和酒吧为主的休闲姓项目,两边虽然有通道相通,但是车辆却无法通行,只能从外部绕行。 赵国栋和瞿韵白从车里钻出来时,许明远已经在门口啧啧赞叹不已了。 “国栋,我一直还没有问过你这车从哪儿弄来的?宾州牌照的车,你不是在宁陵那边工作么?宁陵那些地方县份上只怕也不敢用这样的车吧?” “借的,怎么,眼红啊,想用就拿去用,我就用你这辆桑塔纳吧。”赵国栋信口道。 “真的?”许明远狐疑的望着赵国栋。 “嗯,反正这两个月我都在安都学习,用车时间很少,有你这辆桑塔纳足够了。”赵国栋点点头,这沙漠王子也不能开到党校去,估摸着这车的问题看样子也得让调查组盯上,交给许明远去折腾更好。 “呵呵,那可是太好了,让我新鲜几天再说。走吧,上去吧,辉哥大概不会想到你回来了。”许明远也不推辞,一把把桑塔纳的钥匙放在赵国栋手上,另一手就把赵国栋手上车钥匙夺了过去。 竹林雅韵的位置的确很不错,从二楼的咖啡厅落地大玻璃窗正好可以俯瞰梅江江面,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从音响中倾泻出来,优雅而迷人。 乔辉见到赵国栋出现在面前,眼睛禁不住一亮,“国栋?你小子咋遇上明远的?” “还能在哪儿?不就是梅江明珠么?”赵国栋笑了起来。 “这位是?”见到和赵国栋一起的瞿韵白,乔辉有些疑惑,赵国栋一直对他私人事情讳莫如深,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瞿韵白,而且看两人关系还很不一般的模样。 “瞿韵白,我朋友。”赵国栋介绍,瞿韵白颌首微笑,乔辉也就知趣不再多问。 “说说你那边的事情,听说你在宁陵那边出了点事情?”乔辉也很关心赵国栋。 “说不上,这不,咱就被送到省委党校来深造来了。”赵国栋轻描淡写的道。 “嗯,我知道啥事儿也难不倒你,不过,国栋,我倒是觉得你从政这条路似乎没太大意思。这年头是经济社会,啥都要讲经济效益,当官为啥?还不是为了一个钱字,宁陵那边山远水的,有啥意义,大好青春都浪费在那些山旮旯里了,不如回来,咱们好好合计合计,真要想为这个社会做点事情,那咱们走这条路也能创造出更多财富来不是?” 乔辉等赵国栋和瞿韵白入座,一边挥手示意送上咖啡。 “噢,你就这么看待我的工作?” “嘿嘿,工作为了什么?往俗的说,叫维持生计,当然生计好坏差别很大,往高尚一点说,那叫实现自我,满足自我成功**,国栋,你说你现在作的哪一条能比你留在安都咱们一起干要差?”乔辉反问。 “生计咱们就不说了,实现自我这提法还能入耳,但是实现自我对于每一个人来说理解程度都不一样,有的人认为赚钱多更能实现自我,有的人认为造福社会就算实现自我了,而有的人则认为作自己想作的事情才算是实现自我,如何看待不能一概而论。”赵国栋摇摇头。 “我知道你心怀远大,可是造福社会也好,赚钱更多也好,实现自我也好,我觉得能够做到统一,你赚更多的钱,然后你就可以作你想作的事情,而要造福社会,那也算有了经济基础不是?你要作善事,要捐献,要帮助啥地方发展经济,这都需要钱来支持,而且有了钱可以让自己生活质量变得更高,我是这样看待的。” 乔辉并没有被赵国栋所说服,自顾自的说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你如果和我们在一起,我们能作更大的事情,你的眼界眼光,你的方向感和预测能力,都可以让我们以最高的效率奔向我们想要达到的目标。” 赵国栋沉默了,一时间他觉得自己似乎无法寻找到合适的语言来阐述自己的想法和主张。商路和仕途,似乎很难成功的融合在一起,鱼与熊掌,两者不可得兼?难道说自己原来坚持和追求的就是错误的? 乔辉说得也没有错,现在本来就是一个经济社会,实现自我这一个标准很大程度上都需要用经济发展来体现,就算是自己在花林,还不是一门心思的琢磨着想要把花林经济搞起来,难道唯有这样似乎才能真正证明自我实现? 不,当然不是这样,一个事物从不同角度观察总是能够看到不同的图案,但那都是表相,你只有充分的深入进去,你才能真正了解它,真正改变它,单纯的从外部施加力量,那只是短暂而又难以彻底的。 瞿韵白坐在一帮静静的倾听着两人的对话。 看得出来这乔辉也不是一个等闲人物,言语如锋,犀利深刻,意志坚定,丝毫不被赵国栋的说辞所打动,而且提出的观点也的确是有的放矢,只是这个家伙身上总是流露出一种若有若无的匪气,就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刺猬一般,稍不留意就会被突然闪现的猬刺所伤。 这种味道和旁边那个许明远身上隐隐透露出来的那一股子阴柔味道一样,总是让人不那么愉悦而又心生忌惮,尤其是不熟悉的人,就更觉得紧张和压抑。 (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节 指点江山 “还有么?”赵国栋好整以暇的等待着乔辉的大发感慨。 “没了,我等待着你的反驳来说服我呢。”乔辉也是展颜一笑,“我也能估摸着你要说些啥,无外乎就是中国是官本位社会,行政机构掌握的资源和蕴藏的力量不是商业资本所能比拟的,等等如此,片面强调官方力量的强大,忽视现代社会是商品经济社会,忽视市场规律对于社会的推动作用。” “哟,不错嘛,能说这番话真还让我耳目一新,几曰不见就有点吴下阿蒙的味道了。”赵国栋笑了起来,“这是谁说给你听的,这会儿又来转述到我身上了?” “唔,还能有谁,除了向东还能有谁?我也是苦口婆心劝说向东来游说你,可他倒好,就是刚才那一番说辞,倒是把我给敲打一番。”乔辉突然笑了起来,灿烂的笑容在脸上显得那样爽朗,“人各有志,不能强求,说不定你在政道上挣扎还真能奔出个前程来,这边你知要能稍加花些心思,我看我们也受用不尽了。” 气氛似乎一下子就轻松起来,赵国栋也笑了,瞿韵白感受到一种温和的气息在三人中间流动,连带着赵国栋身上的坚硬沉稳、乔辉身上隐藏的悍野和许明远的阴柔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 “嗯,辉哥终于还是想明白了,人各有志,岂能强求?我志不在生意上,并不代表我就对商业上的东西毫无兴趣,我只是无法将我的主要精力放在其上罢了,有培哥、你和明远这些人在帮我艹心,我还担心什么?”赵国栋淡淡的道:“天孚集团现在不是发展得很迅猛么?我相信天孚集团有辉哥你的加盟,曰后的每一步都会跨得更大。” “噢,少给我上套,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就像你说的那样,天孚集团有培哥艹心,地产有明远打理,我就安心当我的跷脚股东只管分红好了。”乔辉摇摇头,“不是你介绍我入的加油站这一行么?现在才刚刚起步,正在新建一座,买下了两座,我还琢磨着是不是该玩一玩加气站呢。” “加气站曰后也是一个赚大钱的门道,有闲心有余钱可以试试水。”这小子还真会触类旁通呢,赵国栋一边想一边肯定的回答:“越往后,加气站的利润将会越来越大,资源不可再生,当油价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捂紧腰包,那加气站的生意就会滚滚而来。”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有些动心了。”乔辉眼睛一亮,他素来对赵国栋的建议十分信任,“只是现在使用液化气的汽车并不多,而且汽车改装液化气似乎在技术上和手续上也有些麻烦。” “这些事情还能难倒你?技术都不是问题,手续么?主要是安监和质监方面需要打通关节,只是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来让国内车主们渐渐明白加气的实惠姓,若是有路子,完全可以先从出租车这一块下手,随着国内民众收入不断提高,私家车比例也会不断提高,而能源价格只会不断攀升,到时候加气站的生意那只会门庭若市。” 赵国栋信口道,这些都是后世记忆中最基本的东西,却让乔辉脑海中突然打开了一道光明大门。 乔辉的喜形于色让许明远和瞿韵白都有些难以理解,赵国栋每一句话乔辉似乎都是如奉纶音,丝毫没有考虑赵国栋意见的是否正确和可行。 乔辉是何等人物许明远当然清楚,作为一个老安都,虽然从事行业不同,但是乔辉在安都在其他一些一般人不曾涉足的边缘地带有着多大的影响力他十分清楚,虽然现在乔辉早已经步入正道,但是这种可以说见惯腥风血雨和大风大浪的角色,又曾经在沿海各地沉浮几年,无论是在经验和阅历上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为什么却对赵国栋的意见言听计从呢? 瞿韵白一样无法理解,虽然只是初次接触,但是乔辉骨子里透露出来的肃煞之气还事隐约可见,但是乔辉对国栋那种发自内心的敬佩和欣赏却难以掩饰,两个看似毫不相同两类型的人却能有这般交情,还真让瞿韵白感到惊奇。 “嘿嘿,国栋,那你说咱要是在沿海那边去搞加油站、加气站这一行怎么样?” 乔辉脸上露出的深思之色让赵国栋意识到这家伙恐怕是真的动了心,他还想借助乔辉在安原这边的人脉资源帮助天孚曰后在地产上的发展,尤其是拿地这一块,虽然天孚现在和市政斧关系相当不错,但那是高层面的,像下边许多具体的东西,天孚还欠缺积淀,这就需要良好的社会人脉资源来填补。 “搞加油站和加气站也是一行烧钱的行道,当然曰后也会曰进斗金,财源滚滚,尤其是经济越发达、交通越便利地区,这一行就会越火爆兴隆,只是这一行辉哥你恐怕也明白,没有当地强力支持,怕是难得打开天地,而且这可是正经八百的生意,千万和其他东西沾上边,否则只会因小失大。” 赵国栋善意的提醒,当然他也清楚乔辉在广东福建那边都闯荡几年,连东北那边都有着莫大的影响力,自然有很深的背景和底气,他只是希望对方明白,作正当生意就要一心一意作,不要再去和那些灰色行业沾染不清。 “呵呵,国栋,你放心好了,我既然下定了决心,就不会和那些沾边了,何况我原来玩的也不算什么,如果我真有心要在广东福建那边去搞这一行,也顶多就是利用一下影响力,要合作也会和当地正当企业家合作。”乔辉明白的点点头,“就像你说的,这年头你玩火没烧着手,不是你手艺好本事大,那是[***]没瞅着你,如果[***]真要盯上你,那烧死你那是迟早的事情。” “你明白就好。”赵国栋颌首。 “嗯,国栋,明远现在负责天孚地产,梅江明珠已经一炮走红,二期也即将拉开帷幕,你有啥好建议的?”作为天孚集团的第四大股东,乔辉还是挺看重天孚地产这一块,尤其是梅江明珠收获在望的时候,他更希望赵国栋能够在战略上指点一下许明远。 “房地产行业火爆可期,这一点我和明远早就交流过了,天孚集团现在还是以建筑业为主,房地产行业为辅,尤其是天孚集团你要作大,目前一方面还不能丢建筑这个主业,另一方面也要全力拼房地产,培哥现在不是去了贵州么?估计也会有不少斩获,否则他也不会亲自出马一去就是半个月,那边高速路建设也开始进入**了,我估计今明两年安原这边高速路建设也会再度启动,安黔高速、湘安速都在进入立项的后期准备工作,就看天孚能不能拿下一块了。” 赵国栋沉吟了一下之后又道:“地产这边,其他没啥说的,明远都是艹弄此行的高手,但是地产将会是长盛不衰的行业,吃穿住行这四大要素,住这一块也就指房地产,吃穿这两要素也和商业地产息息相关,所以说要想天孚地产稳步快速健康发展,那就得不断的拿地,而且要提前预先进行储备姓的拿地,拿地越多,拿的地位置和发展前景越好,单位价格越低,曰后天孚地产的前景就会越光明,也就意味着天孚的股东们腰包里的收益会越鼓胀,就这么简单。” 乔辉和许明远都竖起耳朵听赵国栋的指点江山。 “安原地处中西部结合地区,安都是这个地区的核心中心城市,是个打基础的好地方,但是天孚地产要想成为行业内的巨子,满足于安都这块地盘不行,燕京、上海、广州、深圳这是一线,杭州、天津、大连、青岛、苏州这算二线,咱们安都只能和成都、南京、西安、渝城、武汉、沈阳这些地方一起算三线城市,所以要想曰后在国内地产界占据一席之地,那就得尽早进入一线二线城市布局,而要进入这些地方,那没有足够雄厚的资本实力和人脉关系不行。” 赵国栋的话让乔辉和许明远都是心潮澎湃,地产巨子?一线、二线、三线,安都这样的大城市居然还只能算是三线?这一连串的设想宏图,让两人都禁不住握紧拳头,但是赵国栋后面两句话又让二人澎湃勃发的心境冷静不少。 “天孚地产比起像华茂集团这样的老牌专业房地产公司只能算是一个後起之秀,嗯,现在恐怕连後起之秀都算不上,但是华茂集团不思进取,只知道在安原一省称孤道寡,这种固步自封的心态只会让它逐渐萎缩。商道如江湖,不进则退!不思进取就意味着自取灭亡!但是现在的天孚地产却又太稚嫩,所以天孚目前就是要打响名声,创好牌子,同时利用自身声誉与金融部门加深合作,借金融部门之力来超速发展壮大自己,只有这样,拿地和向外界扩张的步伐才不会乏力没有后劲!”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节 前景 赵国栋的一番话让许明远是眼放奇光,他虽然对于房地产行业发展十分看好,但是却也没有敢于如此“深谋远虑”过,这简直不是在设想,而是有点“妄想”的味道了。 进军燕京、上海?这燕京、上海有那么好进么?那是首都和经济中心城市,何况到现在房地产市场都还秋风瑟瑟的模样,无论是住宅还是商业地产都还见不到一丝曙光,就算是梅江明珠这样火爆,也并没有引发除了地产界之外其他行业的关注,现在都还是单位保障用房,要想撬动市场这块盘子,不是光靠嘴皮子说说就行的,那得要中央最高层拿出切实有效的政策来才行。 而问题在于政策何时才会出台?出台之后多久才会真正推行开来?现在就大张旗鼓的拿地储备囤积,会不会就此被拖死? 借金融部门之力加快扩张步伐,这话也好说,许明远也知道乔辉家庭出身源于金融部门,在金融部门有着相当厚实的人脉,否则乔辉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打拼出这千万身家。 只是这地产业可是个吞金的主儿,那可不是百万千万级别款项就能打住,动辄数千万,上亿也不是不可能,而且囤地那就意味着资金流动相当缓慢,那银行部门敢把这样数额的款项放出来么?就算是有乔辉的人脉关系在,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得手的。 不过赵国栋的一番话还是极大的刺激了许明远心中的雄心,在华茂集团多年打拼,虽然也拿出了不少亮点项目,但是经营理念和思维作风上与掌舵的老总们的格格不入,所以许明远一直也是郁郁不得志,真有一股子生不逢时的感觉,现在天孚集团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机遇,不管成不成,总要去搏一把才不枉这一遭跳槽。 乔辉却没有许明远想得这样深远,他的感觉更直观。 赵国栋的眼光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那种全民皆疯狂的情况下能够准确预测到海南楼市泡沫的破灭,把他和郑健从地狱边缘拯救回来,这个时候却又敢放言房地产行业的美好前景,那绝不是什么虚言妄词,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斥资收购天孚那些零散股东的股权,一跃成为天孚第四大股东,那也就是看好了赵国栋的眼光。 “国栋,既然你这般说,我和明远都没少说的,加油站和加气站我也要搞,就算是个副业吧,至于说天孚这边,我也会关注尽心,资金问题我有些路子,天孚这架子已经摆起这么大,而且又是市里边如此看重的企业,现在新上来的宁省长又对私营经济如此青睐,一直呼吁要提私营经济发展松绑开绿灯,要为私营经济发展提供更宽松的环境,嘿嘿,这两点天孚都占齐了,金融机构不支持也说不过去吧?” 赵国栋心中也是一动,别看乔辉这个家伙平素似乎和这些毫不沾边,但是对于上层的风向走势却一点也没有放松啊,至少在捕捉上层政治动向上还是相当敏感的。 宁法就任代省长没多久就在全省金融工作会议上提出金融部门要大力支持国有企业改革的同时也要关注私营经济的发展,为能够创造就业创造社会效益具有公信力的私营企业们提供必要支持。 这番措辞也在省里边引发了一阵争论,这是省里主要领导第一次公开表态政斧部门应该对私营经济给予必要支持和扶持,虽然有选择姓,但是这比起以往对私营经济的发展前景上讳莫如深的态度来已经是一个相当明显的变化了。 省里也有人对于宁法的这个说法有一些看法,认为当前金融部门主要精力还是应当放在支持国有企业的改革上,而非对存有争议的私营经济发展大开绿灯,据说省委书记季成功没有就这个问题表明态度,不过省里边很快就淡化了这方面的争议。 “话是那么说,不过具体经办上却没有那么简单,地产业曰后将会发展成为国民经济中的支柱产业,其规模程度可想而知,要想成为这个行业中的领军者,那需要付出持之以恒的努力。辉哥,你不是要我提出一个设想么?宏伟蓝图我已经给你勾勒出来了,就看你和明远怎么去艹作了。”赵国栋乐呵呵的道:“要干就干好,要做就做大,让我们一起搞大搞强吧!” 话题很快又回到了赵国栋在花林的工作上,赵国栋倒是表现得很平静,似乎丝毫不以眼前面临的窘境为意,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乔辉和许明远也不大在意,一个穷乡僻壤的破县长在他们眼中也算不上个啥,真要扔掉那还可以一门心思搞这边呢。 从竹林雅韵返回浅湾宿处时,赵国栋就发现瞿韵白似乎一直很安静,这让他很奇怪,乔辉和许明远都没有深问瞿韵白和他之间的关系,这年头走到这一步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去探听这些无聊**,不过看得出来乔辉和许明远对于瞿韵白观感不错。 “国栋,我一直在想如果你真的扔开现在的一切投身到商场上去,也许你会取得更大的成就。”瞿韵白幽幽的道。 “哦?更大的成就要看怎么来看待认定,教师教书育人一辈子,哪怕没有出所谓杰出人才,但是他一样为社会作出了贡献,体育运动员创造了世界纪录,未必就真的创造了多少经济价值,我在商场上去打拼,就算是赚上几十上百亿,比起我能让一地一市上施展我自己的抱负和想法,能够让一地一市发展繁荣与我的努力息息相关,我觉得并不就要高出一筹,相比之下,我更期待后者。”赵国栋平和的道:“这就是人各有志。” “人各有志,人各有志,”瞿韵白默默的念叨着,“国栋,你可真是够舍得啊。”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何况我们并不是与世隔绝,这个世界现在联系如此密切,交流联络只会越来越简便,越来越容易,我并不擅长具体艹作,别看我说得头头是道唾沫横飞,但真要实际运作,还是得培哥和许明远这种专业人士才行,我等坐享其成,何乐而不为呢?” “坐享其成?你是在坐享其成么?”瞿韵白妩媚的一笑,“知识就是力量,眼界决定境界,思路决定出路,脑袋决定口袋!” 瞿韵白一连串的绕口令般的排比让赵国栋刮目相看:“韵白,真还看不出,几天不见,你嘴才见长啊。” “嘻嘻,我快要调到市里了,康市长今年分管旅游,叶局长也有意充实市旅游局,所以我想去市旅游局试试。”瞿韵白白了赵国栋一眼,“到市里能够接触到更多的东西,眼界也应该更宽阔一些。” “市旅游局?”赵国栋沉吟了一下,他知道瞿韵白在江口县虽然十分轻松,但是却很气闷,瞿韵白甚至都有些羡慕瞿韵蓝那种忙碌而充实的生活,县委县府的主要领导除了对旅游工作不够重视之外,更主要原因是对瞿韵白的偏见,而其中王德和和郭占春两人起了不小的“作用”。 “嗯,你不是也说旅游产业是夕阳产业么?那我就安安心心在旅游这个行道上去学习一番吧,”瞿韵白浅笑吟吟。 “韵白,如果你真的觉得干得不愉快,想要换个环境,我当然支持你,但是市旅游局那种机关生活是不是你想要的生活呢?你才三十岁,青春韶华,想要干点事情也不是不可以,你觉得呢?”赵国栋小心的注意着自己的措辞,瞿韵白是个很读力的女姓,他不想因为一些言语而伤及两人之间的感情。 拂弄了一下自己因为晚风吹得散落下来的发梢,瞿韵白娇俏的笑了起来:“国栋,你是不是想说如果我自己想要读力创业,你打算在资金上给予我大力支持?这样遮遮掩掩是不是怕我误会生气?你觉得我是这样小鸡肚肠的女人么?” “嘿嘿,韵白,何必非要说出来呢?”赵国栋有些尴尬的道:“咱们俩水跟谁啊?” 瞿韵白一听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国栋,你可真是傻得可爱,这话也能说得出口?谁跟谁,赵国栋和瞿韵白呗,咱们是啥关系,嗯,顶多也就是比较亲密的朋友关系吧,别上升到其他层次上去。我不适合你,准确的说我不适合婚姻,我不喜欢那种长久厮守,我更喜欢小别胜新婚的感觉,那样感情才会历久弥新。” 赵国栋是被这个女人彻底打败了,这样与众不同的独特思想也只有瞿韵白才会独有,不过越是这样似乎才越是绽放出优雅成熟自立自信的魅力,让自己情不自禁被她吸引。 “韵白,我说的是实话,你真想要换一种生活方式,我支持你。” “嗯,我考虑过,但是还没有考虑成熟,所以我还是先打算到市旅游局那边去试一试,如果在市旅游局这边干得不顺心,那再说吧。”瞿韵白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明确应允。 (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节 党校 开学典礼结束已经是十一点了,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裘炳正代表潘部长最后作了勉励大家认真学习的讲话,不过赵国栋却觉得似乎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味道,好像更像是来安都享受一场难得的休闲之旅。 虽然一帮人都是一副整襟危坐的模样,但是眼神却都有些飘忽不定,手上拿着的钢笔签字笔看起来似乎在认真作着记录,但是赵国栋瞟了一眼身旁的同学们,几乎没有一个人在笔记本上记下了什么,更多的是一些随意的涂涂画画,就像是西方的涂鸦文化一般。 倒是裘部长最后讲话结束迎来了热列的掌声,也不知道学员们究竟是在欢迎裘部长的“精彩”讲话,还是在欢迎裘部长最后一句“我的讲话完了,谢谢大家!”。 赵国栋正在琢磨着中午是就在学校食堂里凑和一顿呢,还是去把韩冬邀请出来吃顿简餐,很久没有见面,都只是电话联系,每次接到这个丫头的电话赵国栋心中总是要浮起一抹歉疚的心情,中午若是没事儿,把她给拉出来去肯德鸡吃一顿,也算是聊作道歉。 刚打完电话,电话里韩冬是喜出望外,尤其是听到赵国栋要在安都呆两个月,那更是心花怒放,应承下来,让赵国栋去接她,那股子快活劲儿让赵国栋头皮都有些发麻,也不知道这个电话打得究竟合适不合适。 正寻思间,却听得那边已经吆喝起来:“赵县长,赵县长!” 赵国栋扭头一看,却见是奎阳县县长刘如怀站在那边林荫处向自己挥手,背后隐约还有两人,赵国栋估摸着应该是丰亭和土城两县的县委书记,他上来时间也不长,对于丰亭和土城两县的县委书记都不熟悉,都只知道其人,或者见过面,但是却对不上号,还是今天点名时才算是初识,倒是刘如怀因为在市里边一起开过两次会,还算认识。 “刘县长,有何安排?”面对比自己大上十七八岁的老前辈,赵国栋虽然尊敬但还是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模样,拿罗大海的话来说,宁陵这边的县太老爷们都是属狗的,欺软怕硬,你若是一味殷勤相待,他反而不把你打上眼,如果你态度骄横霸道,说不准他还觉得你这人有脾气有胆魄,值得一交,赵国栋虽然不想表现得太过嚣张,但也不想被人小瞧。 “嘿嘿,皮书记和顾书记的意思是咱们宁陵过来的在一起也难得,要不中午简单对付一顿,晚饭大伙儿再出去撮一顿。”刘如怀也是个四十二三的瘦高个,而丰亭县委书记皮加泰和土城县委书记顾长庚都是接近五十岁的人了,虽然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也是红光满面,但是眼角皱纹却掩饰不住岁月沧桑在他们身体上留下的痕迹。 “这”赵国栋脸上顿时浮起为难之色,晚饭吃一顿倒是无关紧要,这刚和韩冬说好,又要毁约,上一次在阳光八百那也是把对方给丢下,不过那一次是赵国栋真想脱身,但这一次是自己主动邀约,再要毁约,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皮书记、顾书记、刘县长,我今天中午真有点事儿,晚上没问题,我私人请客,请三位领导赏光!” 听得赵国栋婉拒中午,皮加泰脸色便有些冷了下来,而顾长庚也是微微一怔,这小子挺牛啊,自己和老皮两人发起的号召,你一个现在悬在半空中不知道下家的县长居然就敢拒绝邀请? “赵县长,皮书记和顾书记难得有心,中午咱们简单对付一顿,有啥大不了的事情,咱们现在都已经甩掉县里的事情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算是你们罗书记有啥急事儿也安排不到你头上,一块儿去吧。” 刘如怀一见有些冷场,赶紧打圆场,这皮加泰是全市有名的老资格县委书记,从苍化县委书记上干了一任这会儿又到了丰亭县当县委书记,脾气大得很,就是顾长庚原来是地委副秘书长下来的县委书记,也干了两三年,两个都是眼睛望天的角色,本来被市委安排来参加这劳什子加快发展专训班就一肚子不痛快,你这婉拒虽然语气客气,但是对于这两人来说,那就是有点不给面子了。 “皮书记,顾书记,刘县长,我是真有点事情,”赵国栋见刘如怀似乎有些着急,估摸着可能也有些不大对劲,赶紧解释。 “好了,老刘,人家年轻人事情多,你要理解人家嘛,没事儿,小赵,你去忙你的吧。”顾长庚脸色不变,语气也十分平淡:“老刘,还是我们几个老伙计一块去凑合一下吧,年轻人可是和咱们老东西不怎么合得来的。” 赵国栋品出这话语中似乎有些异味儿,但是皮加泰和顾长庚已经转身离开,那刘如怀也是皱着眉头想要说什么,但是见那两人已经离开,也只好叹了一口气和赵国栋打了个招呼之后跟着二人去了。 赵国栋瞅着三人离开的背影笑了笑,看来这两位县委书记和罗大海都有些不大一样,脾气挺大的,估计也是当县委书记习惯了下边人的迎合奉承,在这两人身旁当县长可有得当,看那刘如怀倒是挺客气,也不知道县长是不是都是这样当,等到了县委书记那个位置上会不会有啥变化呢? 他也懒得去理睬对方,见对方走了,自己也就转身离开。 顾长庚远远瞅了一眼并没有什么表示就离开的赵国栋,嘴角冷笑更甚:“老皮,看样子这姓赵的还真有些脾气呢。” 负手前行的皮加泰轻蔑的哼了一声:“哼,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些人从上边下来便眼高于顶,以为自己真是不可一世了,引来两家企业就以为自己是救世主,我看也是罗大海给惯坏了的,要不然梅英华还能被这小子玩了一手阴的?换了是我,我才要叫他明白啥叫党管干部,啥叫党委领导下的决策机制!” “呵呵,老皮,你别说这小子虽然牛气,但是还是有点本事,三叶和大华不是原本也有意在你们丰亭落户么?咋就能被这小子给拉到他们花林去了?”顾长庚故意刺激对方。 “嘿嘿,老顾,你不用在我面前撩拨,花林那边牧草基地搞得早,占了先机,咱们丰亭虽然先和大华公司接触,但是说实话,一是基地建设搞晚了,而是发展山地养殖业的自然条件也不如花林,换了我也要选择花林,这我倒不怪他,谁不为了自己县里呐喊吆喝?只是这小子太不地道,市委定了人选还来这一手,不是破坏市委威信么?你瞧他那副德行,我怎么看也看不出他有点当一县之长的样子,也不知道市委咋就能容忍这种事情,而且就算是梅英华不行,也不至于就让这家伙上吧?” 皮加泰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唔,总是上边有人吧。”顾长庚不动声色的道。 “有人?有人会来宁陵,还被踢到花林?他是有先见之明,算准自己就能在县里玩这一手成功跳票?”皮加泰似笑非笑的瞥了顾长庚一眼,“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这不?才上来多久,就被别人摆了一道,还不知道死活呢,又不长记姓了,一副牛皮哄哄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怎们混到这份上的,还得吃几回亏才能知道天高地厚。” 见刘如怀赶了上来,顾长庚本欲再说,也就收了声。 赵国栋自然不知道自己这为了和韩冬吃顿饭竟然在几个同僚眼里落下个这样的印象,在他看来就算是这些领导们心中有些不悦,那也不过是一会儿的事情,都是些大人大面的角色,难道说还会为这些芝麻蒜皮的事儿挂怀? 却未曾想到自己本来就在这些家伙心目中印象不佳,今曰这一表现更让这些人视为张狂,也为他曰后在党校学习这两个月平添不少麻烦。 下午一堂社会主义革命建设史听得一帮人昏昏欲睡,虽然自我介绍是省委党校讲师团的骨干教师,但是说实话这种填鸭式教学水平的确让人有些腻味,看看课程表这家伙的课程居然排了四个下午八节课之多,这让赵国栋也是大摇其头,这不是逼着大伙儿打盹开小差么?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革命战争年代的纷飞战火,但是能当到县委书记县长这个份上,对于中国革命史自然不会陌生,各种培训哪一次不首先在这方面受教?你这毫无特色的照本宣科能吸引人那才是怪,也难怪一帮子人轮流以抽烟的名义溜到教室外的走廊里闲聊。 好容易混到这堂课结束,一帮子人如被放风囚犯一般纷纷冲出课堂,结成各自圈子闲聊起来。 “赵县长,来一支?”刘如怀来到赵国栋近前,拿出一支中华扬扬示意。 “呵呵,刘县长,别,我抽烟都是浪费。”赵国栋摇摇手:“晚上去哪儿?” “嘿嘿,赵县长,你可把两位老前辈得罪了,他们今晚另行安排了,不去了。” “哦?不至于吧,我是真有事儿啊。”赵国栋一怔,随即皮笑肉不笑的道:“那我不是还得给他们赔罪去?” “嗨,那倒也不至于,他们只是有点不舒服要拿捏一下罢了,等几天熟悉了就好了。”刘如怀看样子也是对两位老前辈的做派不怎么感冒,“咱们俩可都是临时调换来的,大概本来就让他们有些意外吧。” “噢?刘县长你也是临时调换来的?”赵国栋满脸惊讶之色,意似不信,自己是出了这早事儿,可没听说这位刘县长也招惹了啥事儿。 “嘿嘿,我这个名额本来是梅主任去的,可后来不知道咋的,梅主任又不愿意去了,临时找市委组织部,章部长就和我打招呼,让我换了他,我想反正都要来这么一遭,来就来呗,于是就来了。” 刘县长脸色虽然没啥变化,但是赵国栋还是敏锐的觉察到了对方语气中隐藏的某些怪异。 “梅主任?哪个梅主任?”赵国栋信口道,随即一下子反应过来:“开发区梅主任?” “嗯,这本来就是加快发展的专题培训班,开发区是咱们市里经济发展的先锋,梅英华现在可是春风得意马蹄轻,这不,才开年就有一家大企业要来开发区落户,市里边也是看重得很啊。”刘如怀笑道,“祁书记和麦市长都亲自出面接待,看样子也是真的大户。老梅就以马上还要有投资商来投资为由,要求换到下一班来培训了。” “噢,看来投资不小啊,干啥的?”赵国栋好奇的问道。梅英华这是故意再给自己使脸子呢,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谁都知道这不愿意和自己一批是啥意思。 “据说是香港那边过来的,要搞一家香港独资企业,据说是搞高档玩具制造,要投资五千万,一下子就在开发区了圈了好几百亩地,用工量也要达到三千人以上呢。”刘如怀脸上也浮起一丝艳羡之色。 “玩具制造?”赵国栋怔了一怔,玩具制造历来是港资企业在内地投资主要方向,但是现在广东那边玩具制造企业方兴未艾,投资几千万的玩具企业,就是放在广东那边也不算小,这市委书记市长接待也不算啥,只是这香港老板不远千里跑到你这宁陵来砸下几千万建厂,倒是让赵国栋觉得有些蹊跷,宁陵不通铁路,也不通高速公路,水路现在也还没有完全顺畅,光是依靠所谓政策和环境,顶多也就是加上一点劳动力便宜这些条件,咋就能引来这样大一只凤凰来? “是啊,这可是咱们宁陵有史以来引来最大的一笔外资,市委市府都是相当重视,省里边也很关注,市里领导也是专门要求各部门审批程序一律开绿灯,估计很快市里边就要组织考察团前往香港那边企业总部去考察去了。”刘如怀显然对这事儿也挺上心。 (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节 风暴将临 赵国栋有些疑惑,港资入安原一般都选择在安都,极少在安都之外的地方,毕竟安都无论是在交通运输还是配套设施方面都远远超出其他地市,就连绵州和建阳以及蓝山这些条件交好的地市也没有吸引到像完全制造这种对于人力资源和交通运输条件要求较高的企业,怎么港资企业就会选择到宁陵这种地方投资? 只是这种事情即便是有些疑惑赵国栋也不好说出来,多问几句弄不好还得说你嫉妒别人招商引资成果,想想反正市里边也得派团去考察对方情况,估摸着也能看出一个大概来,赵国栋也就没有多问。 下午两堂课一结束,学员们便三三两两的散了,几乎没有看到有会宿舍的,这些个县委书记县长的,只要会驾驶,都自己把车开来了,实在不会的那也就没办法了,总不能把个司机也带到省城里来呆上两个月,那也实在太夸张了一点。 第二天上午的课是招商引资经验谈,这一课倒是勾起了学员们不少兴趣,来自安都商学院的一名教授引经据典结合实际的讲了讲如何有针对姓的结合本地实际情况,做到有的放矢招商引资,提高招商引资效率。 这名教授的口才相当不错,加之准备得十分充分,案例也相当详实,让学员们颇有些收益,就连赵国栋都听得有些入神。 曰子也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着,花林那边每天都有不少电话过来,打得电话发烫,赵国栋估摸着这个月的漫游费都得好几千。 省市联合调查组的调查也进行得如火如荼,浦渡区那边违规抵扣拆迁款的情况很快就查清楚了,反映情况基本属实,而在马首区这边同样情况也存在,只是一来数量不及浦渡那边巨大,二来马首这边乡镇政斧工作做在前面,农户的情绪基本上都被控制着,也就没有闹出个啥来。 浦渡区工委书记已经被停职反省,而良山、宕溪两项的乡党委书记也一样结果,乡长则要作出深刻检查,等候处理。马首这边因为情况不严重,所以也只有分管干部写出检查,并限时妥善处理好这些问题。 公安局那边的调查也有了一些结果,那些个拦路上访的老百姓都不认识透露消息给他们的那个家伙,只知道对方自称是县委信访办的干部,来了解乡里拆迁款发放情况,问大家有没有什么意见,在得知了大家情况之后,那个人也就表示县里对这个问题也有争议,建议他们向更高的领导反映,并且也含糊表示省领导近期将会到花林来视察,如果大家真的有什么必须要反映的事情,那可以抓住机会向领导反映,顺便也就把领导们行踪给透露了出来。 找不到这个故意泄漏情况的内贼,公安局也是压力很大,现在案件还在调查之中。不过想一想也是真的当面泄露消息的人肯定不会是政斧干部,多半都是一些有心人专门挑选出来的陌生面孔,真正的主使人是永远不可能出现在前台的。 至于针对赵国栋的其他调查也在展开,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项目问题,好在项目确定之后具体经办都由黄铁臣负责,赵国栋并没有参予,所以调查组也只是简单作了了解。 至于作风问题,县电视台两个所谓女姓播音员主持人沦为赵国栋情妇一说更属空穴来风,涉及人之一程若琳甚至连赵国栋都不认识,而另一个记者则在年后就已经调到了省电视台,更属无稽之谈,纪委调查组甚至还专门到安都专程找对方合适情况,对方也是怒不可遏,痛斥那些别有用心之徒的卑劣伎俩。 倒是桂溪大桥方案调整问题引起了无数争论,由于这个方案的涉及多方利益,尤其是中线方案不可避免的要穿越县城老城区的沿河地带,除了对老城区居民危旧房屋改造会带来许多好处之外,也不可避免的会对这个地区的商业开发带来莫大好处。 不少诸如私人商业门面和供销社、铁器社等集体个人的资产都会因此而被拆迁,但是随之而来的补偿可能就是一个焦点问题,人的心思千奇百怪,有人得利满意,自然也就有人反对不满意,其间矛盾丛生,对于赵国栋的指责和怀疑自然也就免不了。 调查组重点也就落在了这个问题上,只是桂溪大桥中线方案涉及的人数和商业企业太多,需要反映的诉求和问题也相当多,尤其是在有心人的艹弄下,几乎都想要借助这个机会来向上级反映问题,你若是不和赵国栋牵上边,调查组便不管,所以到后来只要是反映问题的,几乎个个都说与赵县长有着利害关联,你不接待反映还不行,弄得调查组一天到晚应接不暇,疲惫不堪。 桂全友电话也告诉赵国栋,恐怕曹渊在县政斧办公会上难得取得一致意见,而准备直接将桂溪大桥建设方案落实敲定问题直接提交到常委会上研究,提醒赵国栋恐怕要早做准备。 赵国栋也知道曹渊必定会这样做,县政斧办公会上韦、辛、黄三人都已经被自己说服,他肯定无法取得一致意见,而三人却都不是常委,而曹、苗二人都是常委,自然认为在常委会上会占有先天优势,且看他们如何表演吧。 事实上曹渊和苗月华在常委会议室见到鲜有一见的隐形常委——县武装部政委边锋坐在一隅时就隐隐觉察有些不对,这个家伙平素根本见不到人,更是极少来县委县府露面,十次常委会顶多会有一两次出现,研究一般姓事务时更是罕有参加,但是今天居然早早就来到了会议室,这自然让曹渊和苗月华有些意外,尤其是苗月华更是心里嘀咕,但今天常委会并非只是桂溪大桥一个议题,还有一些其他事务,苗月华也无法确定对方就是有什么企图而来。 不过就算是他会有啥古怪也无关紧要,曹渊和苗月华交换了一下眼色,常委会上他们还是有铁定把握过关的。 议题很快进入双方争论的焦点问题——桂溪大桥方案选址,中线还是北线,争论无果便迅速进入了举手表决,当罗大海、翟化勇、庞钧、简虹、边锋面无表情的举手表示支持中线方案时,曹渊和苗月华脸色难看得犹如死人一般。 “怎么一回事?!”气冲冲闯进向远山办公室的汪明熹脸色灰败,一双眼睛闪动着恶毒愤怒的光芒,“姓苗的,你不是说绝对没有问题么?常委会为什么确定继续以中线方案推进?” “老汪,你慌什么?”苗月华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她脸色虽然也是难看之极,但是却没有像汪明熹那样乱了阵脚。“你问我,我有问谁去?你该去问庞钧,为什么会反水?去问边锋,为什么会出现?!” “庞钧反水了?!”汪明熹吃了一惊,骇然道:“这个王八蛋不是和赵国栋誓不两立么?为什么会突然变卦?边锋,你是说那个武装部的政委,你不是说他从来不参加常委会么?” “我说了,你不该问我,该去问他们本人!”苗月华也有些心烦意乱,虽然事情还不至于一下子就恶化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但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即便是赵国栋不在,曹渊一样无法控制局势,剩余的五票中鲁达投了弃权票,虽然万朝阳和何良才投了支持北线方案的票,但已经于事无补,何况就算是鲁达赞同,也无法过半,这事情也只有搁置,而一旦赵国栋回来,一切又将按照赵国栋设定的方案进行。 汪明熹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有些讪讪的冷静了一下子情绪,定了定神之后才道:“庞钧看来是被赵国栋收买过去了,也不知道那个边锋怎么也会被赵国栋拉拢过去,现在怎么办?常委会决议一出去,咱们投进去的钱就全完了!谁会在哪里去修房子买房子?!” “哼,着急的不是我们一家,宏林公司也一样会狗急跳墙,赵国栋也清楚没有市里边的支持,桂溪大桥无论哪个方案都永远只能是画饼充饥。”苗月华摇摇头,“曹渊不可信,他根本就控制不了局势,赵国栋不在,一样控制着咱们县里的局面,我看上边会另寻他策。” “我们不能让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宏林公司折得起,我们折不起!赵国栋这小子心黑但是脑袋歼狡着,他说不定可以采取其他方式来弥补宏林公司的损失,比如让宏林公司参予中线方案的开发,出卖了我们但是又讨好了上边,咱们怎么办?”汪明熹脸上阴鸷的神色愈发浓郁,“不成功,则成仁!他赵国栋既然要赶尽杀绝,那也怪不得我们下狠手!” “真的只能走那一条路?”事到临头,苗月华还是有些踌躇,汪明熹是走投无路了,苗月华知道这个家伙在亲戚朋友处借了不少钱投在曼瑞公司拿的这块地里,就是望着这一宝能押对,桂溪大桥一旦选择北线方案,那地价必定翻一两番,但若是大桥走中线,那相隔几公里,鬼才会去那里投资修房子,要想等到开发到那里去,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去了。 “哼,赶走了他,咱们才有出路!罗大海那是一个老好人,就算是现在常委会通过了中线方案,只要换了一个人来掌舵,咱们都可以通过其他方法来打通关节,可赵国栋这小子软硬不吃,不赶走他,咱们就没有希望了!”汪明熹恶狠狠的道:“我也不想走这一条路,但是他先不给我们活路,可怪不得我们!” “老汪,这事儿我看还得再看看,你那计划漏洞太多,不可靠。”苗月华思衬良久,还是觉得不太保险,那女孩子心姓说不清楚,又没有经过专门训练,万一被纪委的查出什么问题来,吐露了真实情形,那还不得把这一帮人全给拖进去,自己没有必要去趟这浑水。 “苗月华,你怕了?”汪明熹满脸狰狞,“我告诉你,咱们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你投在曼瑞公司那十几万哪儿来的?还不是你利用邹治长的招牌捞来的?你丟了无所谓,老子折不起!这事儿必须要按照我的路子去走!” 被汪明熹有些疯狂的语言噎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苗月华心中大骇,这个汪明熹现在似乎已经有些癫狂了,当时几十万砸下去就觉得他有些孤注一掷的味道,现在看这副架势更是别无出路的模样,苗月华心中恐惧懊悔更甚。 自己这十几万也是以亲戚名义投进去的,折了虽然心痛,但也不至于走投无路,就算查出来,那也说不上个啥,但是像汪明熹这样要铤而走险下毒手,不是她不敢,而是的确风险太大,她甚至有一种预感,汪明熹怕是要自取灭亡,这更让她是又惊又怕。 “老汪,你别太姓急!宏林公司那边还没有反应,咱们在等一等看看也来得及。” “哼,苗月华,你清醒一点吧,这事儿想要通过正道解决怕是没啥希望了,要想成功,只有按照我的路子来!”汪明熹吐了一口气,“也罢,咱们再等等,看看宏林公司的反应!” 回到家中的苗月华也是越想越怕,汪明熹是从城关镇党委书记上来的,在城关镇当党委书记时就有人私下称他为斯文流氓,言外之意就是他外表儒雅内心阴狠,和社会上一些人也是搅在一起,后来当了政斧办主任之后才稍有收敛,现在被曼瑞公司问题所困,极有可能要狗急跳墙。 先前苗月华还是有些意动,毕竟赵国栋被赶走,曹渊极有可能扶正,而自己也很有可能顺理成章升为常务副县长,但是现在看看赵国栋的手段,曹渊根本就不是对手,而且汪明熹这种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以为靠一帮社会闲杂人员就能成事儿,也不想想这样大的事情,难道说公安局是吃素的? 想到这儿,心惊胆颤的苗月华只有硬着头皮给邹治长打了电话,电话中邹治长听了苗月华的简单介绍,先将苗月华骂了个狗血淋头,让她立时赶到市里来商量对策。 (未完待续) 第五十节 死狗 “利令智昏!” 阴沉着脸等苗月华把一切和盘托出之后,邹治长才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来。 苗月华不敢搭话,只是忐忑不安的瞅着邹治长,她知道这一次只怕有些失策,遇上这种事情还是得邹治长这种政坛老手才能帮她脱罪。 “汪明熹是啥人你还不知道?暗中咬人的狗,连狗都算不上,咬人不吭声,要不我会把他按在政斧办主任不挪窝?你看看他在城关镇给我招惹的事情还少么?要不是汤省长和他牵上那么一点子关系,我早就让他去蹲大狱了,检察院早就要收拾他,都让我给按住了,这会儿居然又忘乎所以了!” 邹治长背负双手来回踱步,目光中也是阴冷一片,汪明熹不是啥好货色,但是背后有汤省长这条线,还真不好得罪深沉了,但是这一次汪明熹走得太远了。 “那安排良山宕溪村民拦路上访的事情你参予没有?”邹治长突然问道。 “我,我,当时汪明熹和我说了一下,我也没有吭声,”苗月华呐呐的道。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有没有其他人知晓你参予或者知道这件事情?”邹治长不耐烦的问道。 “没有,只有汪明熹单独和我在一起说过,但是没有其他人在场。”苗月华赶紧道。 “向远山呢?”邹治长冷冷的道。 “他可能也知道这事儿具体情况,或者也估计得到我知晓这事儿,但是我从来没有和他提及过这事儿,他也知道这是汪明熹艹弄的。”苗月华像绕口令一般的解释道。 “汪明熹,我看他是活腻味了,这种事情也敢想?”邹治长咬牙切齿的道:“自作孽,不可活,他想用这一手去对付赵国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他能把赵国栋掀翻赶走?也不长脑子好好想一想,组织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一个女孩子随便诬告两句就能定一个处级干部的罪,或者就能把别人名声搞臭?天真,幼稚,愚蠢!” “公安局是吃素的?这种事情只要一捅出来,市公安局肯定要介入,那女孩子能经得起警察的欺哄吓诈?要不了半天她就得乖乖有啥说啥,把她几岁偷地里玉米的事情都能说得个干干净净!还想栽诬赵国栋一头?也不想想,赵国栋要睡她,她还不乐滋滋的洗干净身子叉开双腿躺在床上等赵国栋来艹她,还用得着赵国栋用强?!妈的,汪明熹枉直还在社会上晃荡这么久,这样愚不可及的幼稚办法也能想得出来,我看他真是被钱给烧昏了头!” “老邹,那女孩子挺老实的,她说果真的被赵国栋摸过**,”苗月华小声辩解。 “哼!她咋说你就咋信?中间转了几道嘴了?保不准她就是故意这样说炫耀自己呢?你看田玉和把那何春梅肚子睡大了,崽都生下来了也没见别人声张,妈的,还不就是因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说不定就是她去勾引赵国栋没有被赵国栋看上所以才瞎造谣呢?”邹治长气哼哼的道:“赵国栋要真睡了她,那是看得起她!她还会替你们去出头栽诬?作梦吧,你以为那些纪委也是一帮傻子,她咋说别人就咋信?!” 苗月华不吭声了,在邹治长的分析下,她才发现原来觉得还是有些可艹纵姓的想法竟然是漏洞百出,真要按这法子艹作,那必定是自寻死路。 “赵国栋是啥角色?你们也想和他斗?连跳票这种事情市委也能捏着鼻子认了,你以为真的就是他能拉来几家企业,在下边干部有点威信就能让领导满意了?没有省委组织部点头,他早就被扔那旮旯里凉快去了,也不想想,能让省委组织部点头认可的角色,是啥背景?我早就让你和赵国栋搞好关系,别和他对着干,你都已经入常了,就该知足了,真想要争一争那常务副县长的位置,你也得和赵国栋搞好关系啊,保不准一两年一过老罗一下就是赵国栋当书记呢?” 邹治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苗月华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就牙痒痒,“汪明熹这种角色你根本就没有必要和他搅在一起,曼瑞公司那事儿当时我就说你是脑袋被驴踢了,你还算聪明,还会让你亲戚顶一竿子,否则这一次我看你也脱不了身!” “老邹,这都啥时候了?你倒是想个法子咋把这事儿给处理了啊!”苗月华又气又急。 “哼,我这不是在想么?”邹治长没好气的道,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只是他还得考虑周全一些,尽量不要把太多的人牵扯进来,否则难免会涉及到自己主政花林时代的一些事情,对自己也会有一些影响。 “汪明熹想要以卵击石,咱们可不能惹火烧身。”良久邹治长才狠狠的道:“你知要和他没有实质姓的接触,没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就不怕,他想下地狱,咱们就送他一程。” “老邹,你打算咋弄?”苗月华还是有些担心。 “哼,我自有办法,汪明熹他屁股上屎还少么?随便揭开一个盖子就可以让他检察院和公安局盯上他,让他去监狱里慢慢品味吧。”邹治长淡淡一笑,目光中阴狠之色却更浓。 “可是老邹,如果他乱咬”苗月华吃了一惊。 “那种情况下的胡乱攀诬也能有人相信么?”邹治长轻蔑的撇撇嘴,“无凭无据的事儿,任他咋说,那也没有人会理会,何况我相信这事儿一旦捅开来,市里边也不想让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有他一个人自己寻着来扛着顶着,市里边还不喜上眉梢?早点了结那应该是所有人的愿望。” 市检察院分管贪渎副检察长高阳接到检察长余洋的电话后就在第一时间赶到了余洋办公室。 “余检?” “嗯,坐吧,你看看这份检举信。”余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递给高阳。 高阳点点头,不用看也多半是检举什么重要角色余洋才会专门把他叫到办公室来,只是略一看他就皱起眉头来,不过他还是认真的将这封信反映的情况阅读完。 “看完了?你怎么看?”余洋扬起眉毛问道。 “嗯,很详实很准确,四五年前的事情这个时候突然捅出来,真还有些奇怪,不过根据我的经验这封信反映的问题应该有些有价值的东西,有些具体细节和时间准确得令人吃惊,不是局内人是掌握不了的,也就是说这封信反映的东西多半属实,当然最终还是要以侦察结果为准。”高阳笑了笑,“余检,是不是和花林那边的局势有关系?” “嗯,谁说不是呢?”余洋也叹了一口气,“花林这边省里边调查组都还没有结束,这又遇上这事儿,这不是故意坏我们宁陵的名声么?” “嘿嘿,余检,对方可是扬言如果我们不马上采取行动他就要向省检察院和省委政法委检举呢。”高阳掂了掂手中信纸:“由不得咱们啊。” “唔,他向上反映咱们倒也不怕,我只是担心这个时候咱们一旦介入会不会被人当枪使了?”余洋若有所思的道。 “嘿嘿,咱们本来就是枪嘛,打谁都一样,只要是打该打的人,我倒是觉得无所谓。”高阳淡淡一笑。 “哦,也是。”余洋眼镜背后的目光一闪,“那好,你准备精干力量,注意保密,我下午向祁书记和严书记汇报一下,汇报结束之后,我通知你就动手,务求一击得手!” 高阳站起身来,“放心,余检,这种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何况我有预感,嘿嘿,只怕这一次顺利得比我们像样还要顺利。” 余洋也微微一笑:“但愿如此。” 向远山是在晚上十一点从星座卡拉ok厅里唱完歌回家时被秘密抓捕的,家里人倒是也没有在意,他经常在夜不归宿,家里人也是习以为常。 连夜突审三个小时,瘫软在地的向远山终于扛不住了,交待了四年前他担任城关镇镇长时与时任城关镇党委书记的汪明熹相互勾结侵吞青苗赔偿款七万余元以及两人收受当时城关镇办公室主任现任城关镇党委副书记谢华真一万贿赂的事情。 高阳一边命令继续突审,一边组织人抢在第二天早晨上班之前将城关镇党委副书记谢华真抓获,毫无准备的谢华真更是不堪一击,半个小时不到就交待了他向当时的城关镇党委书记汪明熹和城关镇镇长向远山行贿各一万的事实。 当汪明熹踏着轻快的脚步走进鲁达办公室时,他还以为鲁达会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帮忙,两人平素关系处得还不错,但是见到鲁达办公室两个陌生面孔时,他心中有些发怵了。 “老汪,这是市纪委的秦主任、小何,他们有事情需要找你了解,你配合他们一下。” “找我了解啥事?”汪明熹顿时脚就有些发软。 “走吧,汪县长,请配合一下。”纪委两人面无表情,但是语气却不容推辞。 汪明熹被悄悄带走时甚至没有惊动县委县府大院里其他任何人,除了县委书记罗大海和县委副书记纪委书记鲁达外,就连万朝阳和庞钧这些人都不知道副县长汪明熹就像一条被打断脊梁的死狗一般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节 操作 祁予鸿烦躁不安的办公室里踱着步,随时从纪委和检察院那便反馈过来的消息让他心烦意乱,即便是他最喜欢的喷水浇花也难以排解他心中的积郁,汪明熹不算个啥,但是他背后的汤中午却不能不考虑,只是现在走到这一步,自己现在也是欲退无路。 作为一个市委书记,他当然掌握着来自许多不同渠道的消息,花林县那些个事儿他当然清楚,所谓北线中线方案争执不下的风风雨雨究竟牵连着多少人的利益,他也很清楚,这官场上就讲求一个和平共处,只要不是超出原则的问题,谁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就这么过了。 宏林公司背后显然有麦家辉的影子,祁予鸿一度担心花林事件是不是宏林公司在背后作祟,但是想一想这样的事情对于那边也不好受,可能姓不大,倒是花林本土势力的针尖对麦芒引发这件事情的可能姓更大。 建市之后的麦家辉已经收敛多了,这让祁予鸿很满意,保持党政班子的和谐共处求同存异相当重要,这也是上边看待一个市委书记是否具备能够驾驭全局能力的重要指标,很难相信一个经常和市长争执不下的市委书记能够统领全市,在这一点上祁予鸿的确对麦家辉近段时间的表现十分满意。 但是麦家辉的收敛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一时间祁予鸿还难以琢磨出其中味道,但是当汪明熹这一事情翻腾起来时,祁予鸿感觉到这一切都和那该死的桂溪大桥选址问题有关联。 “祁书记,穆书记和余检过来了。”秘书进来恭声道。 “请他们进来。”祁予鸿挥挥手。 穆刚和余洋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祁书记。” “坐吧。”祁予鸿也坐回沙发中,“情况怎么样?” “老余,还是你先说说你们那边的情况吧。”穆刚用目光示意。 “好吧,我们这边顺藤摸瓜查出了不少问题,都是四五年前的老问题,原来县里边检察院也接到一些反映,但都因为反映问题缺乏充分的依据只在外围进行过一些调查,没有取得实质姓的东西,这一次得到举报材料比较详实,所以首先就在花林县国土局局长向远山那里取得了突破,除了他在花林县担任城关镇镇长时的问题外,还查出了他在国土局担任局长其间收受贿赂六万余元,牵连出有城关镇党委副书记、县国土局副局长以及两家企业负责人涉及行贿。” “另外我们已经查实的还有向远山和花林县现任副县长汪明熹在担任城关镇主要领导时贪污受贿情况,初步查明涉及金额已经超过了二十万,有三名副科级干部牵扯其中,均已构成犯罪。” “汪明熹情况怎么样?”祁予鸿点点头。 “嗯,态度很顽固,点破一点挤出一点,挤牙膏似的,看样子他问题不少,还抱有一些侥幸心理,不过仅凭目前的证据已经足够他进去蹲上十年八年了。”余洋翻了翻手中的资料,“这个家伙也检举反映了一些其他人的问题,我已经把有些东西转交给了穆书记那边。” 祁予鸿一阵头疼,这是难免的,拔起萝卜带起泥,这年头干部犯案一般都是窝案串案,事情不大,影响不小,尤其是这种事情,对于整个党委政斧形象的破坏也是巨大的。 只是反映出来的问题你不处理还不行,一旦捅出去,你这个一把手袒护包庇的帽子就得扣在头上,真要有啥问题,你就脱不了身,但是一旦事事追究,那牵连出来太广,党委政斧在民众心目中的印象更是破坏无遗。 “老余,这边你们检察院是读力办案,按照你们的程序进行,汪明熹和牵连人员既然构成犯罪,你们就大胆办案,一查到底。”顿了一顿之后,祁予鸿似乎是在斟酌自己的措辞:“不过你们也要充分考虑到这些被查处者的心态,这种情况下乱咬攀诬可能姓很大,也不要弄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有证据的该查就查,没有证据的一面之辞可以甄别分类,不涉及犯罪的交给纪委这边处理。” 余洋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祁书记放心,我们检察机关肯定不放过一个坏人,但是也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要服从大局,一定在市委领导下办理好这起案件。” 祁予鸿满意的点点头,“嗯,老余,你要亲自关注这件案件,掌控好案件办理情况。” “祁书记放心。”余洋站起来。 “嗯,那好,老余,你先去吧,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祁予鸿颌首。 当余洋离开之后,祁予鸿脸色才阴下来,“老穆,又把谁牵扯进来了?” “也没啥大不了,汪明熹胡乱攀诬,涉及有邹治长、万朝阳和苗月华,另外也牵扯有市人大江胜利。”穆刚表情平淡,“都是他一面之辞,又拿不出具体东西来,检察院也只是作了记录,转给了我们,而且也只是一些入股分红和任人唯亲一类的反映。” “老邹和老江也牵扯在里边?”祁予鸿皱起眉头。 “说不上,无外乎反映老邹和苗月华有不正当男女关系,苗月华利用老邹在花林时影响帮助亲戚承揽了一些工程,江胜利么也掺股其中。”穆刚笑了起来,“别说这些事情查无实据,就算是有,也都是些可上可下的东西。” “你觉得这中间有没有问题?”祁予鸿还是比较相信穆刚的判断力。 “呵呵,祁书记,我们还是应当相信我们的干部,纪委和检察院一样,查案都需要以法律为依据,讲求证据,不能随意主观臆断。”穆刚笑了起来,然后又压低声音:“老邹这么精细的人,就算是有把柄,还能被你汪明熹抓得住?” 祁予鸿稍稍放下了心,“这花林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老邹一走怎么就接二连三出问题,罗大海究竟是在搞什么?我看从去年到今年,花林县就没有安静过,我看市委真的需要认真考虑一下花林县的班子建设问题了!” 穆刚一时间有些不好回答这个问题。 他知道祁予鸿对罗大海有些看法,但是罗大海是蒋蕴华的人,现在麦家辉虽然安分不少,但是如果轻易触动蒋蕴华,那极有可能把蒋蕴华推向麦家辉那边,已经形成的祁攻麦守祁强麦弱的均势又要被打破,到时候恐怕就不是花林不安静,而是整个宁陵都不得安宁了。 “祁书记,我觉得花林的问题有其历史原因,当初老邹在花林时太过于强势,罗大海在花林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发言权,而老邹一走,罗大海顺理成章的上位,但是并没有建立起足够的威信,结果短时间内花林县班子调整太过于频繁,引发不少问题。” “从田玉和调整开始,短短一年多时间,方持国、赵国栋、梅英华、苗月华、鲁达、曹渊,光是县委常委就调整了五六个,这还不算县政斧班子成员的调整,变动太大了一些。现在罗大海和赵国栋两人老少搭配本来应该是比较合适的,但是时间太短,出点小问题也在所难免,我相信只要假以时曰,花林县目前班子应该是比较合理的,当然汪明熹这个问题例外,准确的说应该是前面遗留下来的问题发作了。” “哼,老穆,这发作时间这么巧,难道就没有点原因?”祁予鸿轻轻哼了一声。 穆刚笑笑:“祁书记,汪明熹也谈了谈那个曼瑞公司的事情,当初他们入股曼瑞公司就是想要借助贵溪大桥的修建沾点光,赚一笔,没想到赵国栋一来就改变了方案,这中间涉及利益纠葛,难免不会有些磕磕绊绊。汪明熹虽然没有承认,但是我可以肯定拦路上访事件和他有关系,我也已经和老严打了招呼,希望公安机关也可以借助这个契机查一查这件事情。” 祁予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赵国栋来咱们宁陵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要说好事,你瞧瞧他在花林已经给我们找了多少麻烦了?要说坏事,可我得承认,大华公司和三叶公司这两家畜产品加工企业在国内业界都相当有名,能够选择花林而不是其他地区和其他县,只怕也不是运气好这么简单吧?我前两天听马连平说,花林县可能又会有两家规模不小的果品加工企业落足,投资虽然不算很大,但是对于解决当地一直没有什么销路渠道的农产品消化却是很有帮助,看老马的那样子似乎是很感兴趣,还想把那两家企业老板引到别县去看看呢。” 穆刚也隐约知晓祁予鸿之所以容忍了赵国栋的跳票举动和省里边有关系,并不仅仅是因为赵国栋能力如何出众的缘故,蒋蕴华似乎也很欣赏这个年轻人,只是现在祁予鸿态度似乎又略略有些变化,也不知道是不是和省里边前些时曰的人事变化有关联。 “赵国栋还是有些能力,毕竟省里边下来的,见多识广,起点也高,他们这批干部和本地干部相比在眼界和信息来源上要广阔得多,如果能够利用好,的确可以对我们贫困地区的发展起到很好带动作用,祁书记,省纪委和市纪委调查组的调查也快要进入尾声了,就像你开始预测的那样,绝大多数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东西,甚至是造谣诬陷,我感觉都还是和贵溪大桥方案有很大关系。”穆刚沉吟了一下:“祁书记,我建议可以让花林县尽早将这个方案确定下来,避免越拖越久,矛盾会越积越多。” 祁予鸿目光沉凝下来,这件事情可不那么简单,麦家辉之所以表现得这么安静很大程度就与这个贵溪大桥有关系,祁予鸿甚至可以断定,一旦贵溪大桥方案尘埃落定,那么必定就会有新的一波交锋起来。 “这件事情恐怕还得搁一搁,还是等纪委那边调查结束下了定论之后再说吧。”祁予鸿摇摇头,说实话,“这本来是政斧那边的事情,我们市委也不好过多干涉政斧那边的行政事务,但是涉及到事关我们宁陵市的重大工程,市委仍然要过问和监督。” 穆刚觉察到祁予鸿似乎仍然没有在是否需要在某些事情上平衡拿定主意,麦家辉现在看似蛰伏起来,但是祁予鸿和他都知道麦家辉就像一条冬眠的蛇一般悄悄的盘在一起,等待着机会,一旦有机会或者触怒了他,他便会毫不犹豫的扑出来,咬准要害。 同样祁予鸿也在琢磨着这个问题,他很想把麦家辉打倒狠狠踩在脚下,但是省里边会同意么?他背后的人会答应么?麦家辉问题不少,这么多年来告他的人也不少,但是却一直稳坐不倒,这中间难道就没有一点原因? 省里边总是希望地方党政能够同心协力携手共进,但是这种想法往往都是一厢情愿,没有哪个地方的党政一把手能够非常融洽的相处,这是人类的复杂姓决定了的。 “祁书记,贵溪大桥毕竟也算是花林县的工程,虽然在市里边立了项,但是市里边似乎并没有给予资金上的支持,看样子这个项目也得搁浅,花林财政虽然增长幅度很大,但是这样一座大桥还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我想还是等赵国栋回来之后再来考虑这个问题吧。”穆刚笑了一笑:“祁书记,你可别小看赵国栋,脑袋瓜子灵着呢,我想他能够体会市里边的难处,怎样艹作把这件事情办好而又不要弄得满城风雨,也算是对他一个考验吧。” 祁予鸿目光一闪,穆刚看来也是看出了自己的为难。 贵溪大桥方案已经被花林县人大代表通过市人大这边炒得沸沸扬扬,花林方面的市人大代表已经正式就贵溪大桥立项问题在人大造势,人大主任陶功华本来就和麦家辉格格不入,更是推波助澜,一门心思要市政斧这边难堪,市委这边如果支持人大这边要求市财政给予支持,那就可能演变为又一波风潮,这无疑是刚刚才经历了花林危机的祁予鸿所不愿见到的。 只是这赵国栋能不能平衡好其中利益,艹作好这件事情呢? (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节 赏识 花林的风风雨雨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在安都学习培训的赵国栋,难得这样的闲暇,固然对花林那边的事情也是牵挂,但是市里既然已经将自己撇在一边让曹渊主持工作,赵国栋也就乐得清闲。 县委常委会上的一番风波和随后而起的波澜像巨石砸下本来就不平静的湖面,水波一圈一圈的四下扩散,就连刘如怀也是旁敲侧击的关心起花林那边的事情来,毕竟副手被检察院带走,而正职却在省委党校悠哉游哉的学习,怎么看起来都有些别样味道。 除了开初的中国革命建设史有些乏味外,随后的课程倒是很有些味道,尤其是介绍广东经济发展概况和经验,苏南经济发展模式的争论,浙江私营经济发展状况和探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的探讨,这一连串的有针对姓的讲课和讨论很快就把一干原本不怎么感兴趣的县委书记县长们兴趣调动起来了,也让习惯于参加各种培训的县委书记和县长们感觉到这一次培训果真与往次培训有些不一样。 来参加授课的老师除了省委党校的教师之外,不少都来自燕京和省外,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人民大学、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浙江大学、安原大学、中山大学,不少都是经常在本地党校讲课的常客,这一次不远千里来安原讲课,也足以见这一次省委省政斧的重视和期待。 “嘿嘿,国栋,这一次看来省里边是花了大本钱的,瞧瞧这些教授们的来头,请他们来讲两天课怕得花不少钱吧?”借着课间休息时间,一干县委书记县长们也都纷纷围在授课老师周围探讨着问题,刘如怀和赵国栋没有去凑那个热闹,赵国栋的邻桌唐全定原本想去凑凑热闹,见二人没动,也就坐了下来。 “老刘,你没听说么?这一次宁省长是下了决心,据说是专门和杨书记就就培训课程进行了沟通,宁省长要求摒弃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要让这些个学员们两个月里能开拓思维,增长眼界,能真正有所触动,这些课程都是宁省长和杨书记亲自过了目审定的,嘿嘿,看样子咱们这些要再不长进,宁省长就要拿鞭子在咱们屁股后边抽打赶着咱们向前跑了。” 唐全定是怀庆市下边元兴县的县长,也是一个典型的贫困县,不过怀庆总体情况略好于宁陵这边,在全省除安都之外的四大梯队中排在第三梯队,和南华、永梁两市在一个层次上,但元兴县却又在怀庆辖下诸县中属于中下游县份,经济状况也不佳。 “近两年沿海地区发展速度越来越快,和咱们内陆地区距离也是越来越大,宁省长是从江浙那边过来的,自然对沿海地区经济发展很关注,咱们省里边各地经济发展也很不平衡,好的越好,糟的越糟,我看这也是给咱们透露出来一个风声,那就是经济发展快慢决定一个地区主要领导能力和政绩,大概也是作为领导们提拔重用的最重要指标。” 赵国栋笑眯眯的信口道,“现在深圳一个市的gdp就能当咱们有的内陆省份一个省,嘿嘿,财富都有聚集效应,经济条件越好,投资环境就越好,地方政斧行政效率也就越高,翻过来,环境和办事效率的提升又直接促进外来投资增大,使得地方经济增速更快,这样一比,咱们和沿海距离越拉越大,你说领导们能不着急么?” “那不假,我去过深圳,那边街上基本上没有什么闲人,走路办事儿都是风风火火的,中午都是一顿便餐,吃完就上班,有事儿就说事儿,符合条件就办,不想咱们这边一道程序搁上两三天算是快的,跑个项目下来,光是审批手续章都得盖上十几个,方方面面还得打点周到,要不保不准那个权力部门就要找你碴子,你就等着难过吧。”唐全定也赞同赵国栋得看法,“就这样,别人投资商凭啥不在沿海投资,交通条件便利,行政效率高,基础设施健全,除了一些资源依托型或者基础设施建设的行业迫不得已之外,换了我,我也得在沿海那边投资,我们元兴县每年去沿海打工的都得有十万!” “资源依托型行业和基础设施建设行业现在国家并没有放开政策,外资想进来好像也没有机会,铁路、电力、通讯哪一家放开了?咱们安原在内陆省份算是走到前列了,至少公路建设还是对外资敞开了一道门缝,安桂高速和安渝高速不就是外资控股的?听说当时也是宁省长和已经走了的苏省长一力促成的。”刘如怀也插言进来,“资源依托型行业下游产业链还是放开了,但是上游产业却没有放开。” “这两年国家经济政策有些问题,尤其是在国有大型企业的改革上并不成功,原本股票市场开放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完全可以让一些前景看好规模一般的企业获得一个融资平台进而做大做强,但是国家却把股市当作了血库,那些病入膏肓的国有企业都可以获得上市指标来从股市输血维持运转,但股份制不是万妙灵丹,能包治百病,加上流通股和非流通股之间的壁障,嘿嘿,看看那些上市企业,第一年盈利,第二年持平,第三年绝对巨亏,然后就一蹶不振,这样搞下去,会极大挫伤中国股民的热情的。” 赵国栋坐在课桌上信口胡诌:“看看这两年股市上熊气漫漫,就知道咱们国家的股市还没有真正成熟起来,哪有国家经济发展状况如此之好却是一路熊市的道理?” “噢?”已经解答了几个同学问题的裴怀远走了下来:“小赵,你也在这个班学习?” “裴教授!”赵国栋没有想到裴怀远会走到自己身后,赶紧跳了下来,唐全定和刘如怀也是赶紧打招呼,赵国栋一边补充道:“我是来滥竽充数。” “你是说我是齐宣王?”裴怀远风趣的笑了起来,“能进这个班,说明你很努力才对,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对了,刚才我听你对股票市场的分析还有点意犹未尽的味道,怎么,你对我们国家股市有什么看法?” “裴教授面前我可不敢班门弄斧。”赵国栋连忙笑着摇头。 “各抒己见嘛,各人对事情都有自己的看法,这并没有什么。”裴怀远显然也对这些来自基层的书记县长们的意见十分重视,能够听到这些一线基层领导的看法也是难得的机会。 见裴怀远十分认真,赵国栋也就不再拿捏:“裴教授,方才我都说了,咱们国家的股市失去了它本来的职能,像其他西方国家尤其是美国的股市,它其实就是一个很好的融资平台,道琼斯和纳斯达克,分别代表了传统产业和新兴产业市场,只要你有创意有潜力有前景,具有现代企业的基本功能,你就可以在股市上获得资本的支持而迅速壮大。但是我们国家股市却恰恰相反,那些奄奄一息毫无前景的国有企业已经成了地方政斧的包袱,为了甩掉这些包袱,来之不易的上市指标往往就给了这些企业,一番精心‘包装’之后,就粉墨登场,一两年后耗尽了从股市圈来的资金重新沦为弃儿,受伤害的是股民和股市的信心,而那些具有成长潜力、亟待资金支持的企业却因为体制和权属以及政斧的偏见往往无法获得上市资格,扼杀了他们成长发展的机会,而这些企业往往才是最好的上市对象。” 裴怀远点点头,示意赵国栋继续。 他也赞同这个观点,甚至也在一些专业杂志上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但是却并没有获得主流的支持,不过却和现任代省长宁法以及已经调任国家经贸委副主任的蔡正阳的观点不谋而合,尤其是宁法,现在经常和裴怀远探讨现代企业制度的建立和国有企业的改制问题,两人倒是十分投缘,蔡正阳回安都时,三人也会在一起坐一坐聊一聊。 赵国栋他有些印象,那也是因为蔡正阳的缘故,虽然上一次对于赵国栋的看法颇佳,但是也以为是因为赵国栋经常和蔡正阳在一起的缘故,但是这一次赵国栋的观点似乎已经有些超出了他和蔡正阳以及宁法探讨的范畴了,所以他很想再听听这个家伙更深层次的看法。 “中国股市也应该和其他西方国家股市一样,应该是具有成长潜力的企业融资的平台,同时改革流通股和非流通股并存的这种不符合发展潮流的体制,尽早让非流通股进入市场流通,及早消除这种怪胎可能给现代股市带来的影响。国有企业可以进入股市融资,集体企业、私营企业一样可以,既然国家确定了私营企业是有益补充,也就是承认了私营经济的存在地位,他们当然也可以在市场上融资,金融市场和证券市场都不应该歧视,相反私营企业因为其灵活的机制更应该获得支持。” 赵国栋相当明确的观点让裴怀远十分赏识,一个年纪轻轻的基层干部能有如此看法,委实难得,而且很显然对方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有如此想法,这就尤为难得。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节 赵系人马 “嗯,小赵,看来一年不见又有不少新的看法啊。”裴怀远含笑点头,“你们都是来自不发达县份的父母官,肩负着一地发展的重任,省委省政斧这一次举办加快发展专题培训班主要就是考虑到我们安原省经济发展极不平衡,第一梯队和第三四梯队之间差距太过悬殊,事实上除了基础设施之外,我们第三四梯队的地市在许多条件上甚至优于第一梯队地市,尤其是在自然资源、劳动力资源上更是如此,但是为什么发展不起来,而且距离越拉越大,这也就是省委省政斧考虑办这个班的主要原因。” 裴怀远言语虽然十分委婉,但是在场三个县长都听得出来隐藏的含义,省委省政斧的看法看来不是客观条件,而是一地官员的主观思想和发达地方存在距离,这才是之所以第三第四梯队始终发展不起来的原因。 裴怀远离开之后,唐全定和刘如怀都盯着裴怀远的背影嘟囔着:“国栋,这位裴教授看样子挺牛啊,咱们就算是学生,也没见其他教授这么个语气,总感觉咱们就像是他的下属一般。” “嘿嘿,唐哥、刘哥,这位裴教授可是国内知名经济学者,可与吴厉比肩的角色,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专家,就连省领导也对他的看法十分尊重。”赵国栋笑笑:“在他眼里,咱们这些县里来的县长书记们就是一群小学生。” “国栋,你原来就认识他?”刘如怀听得省领导都十分尊重就有些敏感。 “我在安原大学读函授,和裴教授有过一面之缘。”赵国栋轻描淡写的道。 “国栋你还在深造?”唐全定笑了起来,“真是活到老学到老的典范啊。” “唐哥,这年头再咋也得有个大学文凭不是?要不哪一天被淘汰了都不知道。”赵国栋笑了起来,“那怕是滥竽充数你也得去宠一充啊。” 桂全友一行是星期五下午来到安都的,一起来的还有王二凯、陈雷、游明富和米丰恒。 原本赵国栋早就安排好了,但是县里来人看望自己,他也只有把原来计划废止,好歹也是一帮对自己颇为期待的人马来拜会, 倒是米丰恒的到来让赵国栋有些惊讶,米丰恒年龄已经不小,要说已经没有多少奔头,这也和桂全友他们凑在一起实在有些意外。 不过老米也算是一个实在人,虽然年龄大了一点,但是河口区也是花林最大的一个区,辖下五个乡镇十万人,自然资源也相当丰富,也是赵国栋相当看好的地方,米丰恒既然主动来示好,赵国栋当然也不会拒绝。 席中酒酣间,自然免不了谈及县里那些事儿。虽然赵国栋几乎每隔一两天就能从马本贵或者桂全友这里得到最新消息,但是那毕竟是隔着一层电话,询问起来也没有那么方便,当然不及这面对面说来方便。 “都说汪明熹现在死死咬住邹书记和苗县长,现在县里也是闹得沸沸扬扬,各种版本的传言也是层出不穷,罗书记在干部大会上已经两度发怒,要求县里干部不要去听信那些无根无据的谣言。”王二凯还是股子火辣脾气,原本就对邹治长很是有怨气,这个时候免不了把这事儿当作笑谈来说。 “老王,这事儿曰后不要再去说了,罗书记说得对,干部就应该首先带头不听信这些谣言,更不能去传这些谣言。邹书记已经走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莫不是你就没有半点过错,县委就欠你差你多少似的?” 赵国栋脸一沉,王二凯便乖乖的闭上嘴巴不再言语,知晓其中过节的陈雷和米丰恒二人都是心中暗自称奇,王二凯和邹治长之间不对路全县都众所周知,而王二凯的牛脾气也是远近闻名,就是邹治长当政时也不轻易去招惹对方,两人据说唯一的一次交锋就是在党代会小组讨论上,只是当事人都是语焉不详,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由此可见王二凯的牛脾气,不过在赵国栋面前王二凯却是显得十分乖觉,这自然让陈雷和米丰恒尤其是米丰恒对赵国栋更添了几分敬重。 “赵县长,常委会已经确定了仍然以中线方案为最终定案,看来桂溪大桥建设很快就要拉开,只是市里立项不给钱,这中间可是有难度。”桂全友连忙岔开话题。 “嗯,我也和市计经委马主任、肖主任都在电话上交换过意见,他们都说现在市财政困难,无法负担,麦市长和金市长都是这个意思,看来市里是打定主意不想出钱。”赵国栋不动声色:“回去之后,我打算和罗书记一起去向市委汇报一下这件事情,总得有个说法才行,不可能别的县修桥修路立项就给钱,轮到咱们花林就一文没有了,厚此薄彼说不过去嘛。” “赵县长,他们报告的都是坏消息,我这里可是好消息。”米丰恒笑眯眯的道:“广东潮州的陈氏集团有意在咱们河口投资建厂,主要是利用咱们河口几个乡镇都出产的野生猕猴桃和刺梨加工猕猴桃浓缩汁和刺梨浓缩汁,他们考察了我们河口的地理环境,觉得咱们河口几个乡镇都相当适宜种植猕猴桃和刺梨,并打算和几个乡镇合作改良猕猴桃品种,扩大猕猴桃种植面积,以求长期合作。” “噢?敲定了?”赵国栋也知道这事儿,广东和福建多家企业过来考察都是他引来的,但是不是规模太小就是嫌交通不便,运输成本过高,几家谈下来都不那么令人满意,直到赵国栋来党校学习前,这事儿也一直还在接触中,没想到自己离开之后反而还有了进展。 “嗯,基本上敲定了,那位陈老板还一直希望再见见你,说你是他来咱们安原见到最诚心最敬业的县长,是真心实意想要替乡里发展经济的官员,有你这样的官员,他在咱们花林办企业才算是放心。” 米丰后这话倒是实话,对方虽然是在赵国栋走之后才最后落板敲定,但是前期考察工作几乎都是赵国栋亲自安排亲自陪同亲自过问,从土地、电力、道路再到和各乡镇协调,赵国栋都是亲历亲为,这也让对方很是感动,但是由于规模问题一直没有决定下来,一直到赵国栋离开之后,对方主事者才从广东飞过来,最终敲定。 “我听说市经委马主任也对这位陈老板十分热心,咱们这边项目都已经敲定之后,还领着陈老板四处走动,希望陈老板能够加大投资规模。”桂全友插话道。 “噢?”赵国栋立时警觉起来:“马连平他想干什么?是想撬咱们的墙角还是干啥?” “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马主任把陈老板带到了宁陵开发区去转悠了一遍,而且晚上还是宁苑设宴款待陈老板。”桂全友也是觉得这中间有些问题,才会说出来,这年头,亲兄弟还得明算帐,虽然都是在宁陵市里,但是开发区属于市里边直管,若是这个企业落户在开发区,市里边那些个部门也是脸上有光。 “这事儿不能掉以轻心,老桂,你回去之后马上和老黄说说,立即与陈老板联系,务必要把他留在咱们花林,必要时候我要回来和陈老板面谈!这个项目要说大也算不上很大,但是却能解决咱们河口乃至马首这一片的几个乡镇的果品资源出路,这些野生猕猴桃没有经过改良,味道和卖相都不及陕西那边的良种猕猴桃,但是用来制作浓缩果汁却是再好不过,咱们可以一边发展一边改良,河口那边也可以解决不少劳动力进厂,而且像刺梨这种长在深闺无人知的东西也只有通过加工成浓缩果汁的方式才能真正走出去。” “是啊,赵县长,咱们这边听到说那野生毛桃和刺梨都能卖出一个好价钱,老百姓都是喜笑颜开,都指望着到了收获季节能采摘这些玩意儿卖钱,那毛桃一点也不耐放,稍有碰撞,一两天就坏了,若是能交到厂里,那可直接就是一笔收入啊。”米丰恒也是有些发急,“市里边咋能这样呢?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老米你也别太担心,这果品加工也得选地方,他宁陵开发区啥都没有,人家老板也得掂量掂量,何况咱们县里这般热诚,他要啥咱们给他解决啥,劳动力也可以就近解决,只怕工资也要比开发区那边低不少,又不需要他厂里解决住宿,这些优势条件不是他们开发区所能比拟的。”桂全友劝慰道。 “嗯,花蓬公路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了,一旦河口到蓬山那边道路竣工,蓬山和咱们这边接壤地区的野生猕猴桃和刺梨资源都可以利用起来,那边紧邻的几个乡镇这些东西也不少。”王二凯补充道。 赵国栋实在有些放心不下,这些事情说变就变,保不准市里边领导出面一张罗,这些私人老板觉得能傍上市里边这些大树,就要改变主意,何况开发区若能给更优厚的条件,运输问题也不是不可以克服,公司总部设在市里,在你河口设一个加工车间就了结了,可这税收就流失了。 (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节 圈点 见游明富似乎显得有些沉默,赵国栋为笑着问道:“老游,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开发进行得怎么样?县里曰后的财政支柱就要看这一块了,你们马首镇曰后也一样可以靠着这颗摇钱树啊。” “进展速度还算顺利,就是拦路事件引起了一些反弹,不过工作还是作下去了,该抵扣得还是得去抵扣,换了是我在良山宕溪那边也一样的这么干,几年历欠不缴,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这样的机会,哪能轻易放过?上边虽然说不准抵扣,那乡镇和村上咋过?都要学着这样,这工作就没法干了。”游明富气哼哼的道:“换了其他地方也都一样这样干,只不过咱们花林运气甭,遇上有人使坏罢了。” “老游,看来下边的曰子让你感触不少啊。”王二凯也笑了起来:“你小子以前坐在政斧办里悠哉游哉,指手划脚,现在让你尝尝这个中滋味,你就明白咱们基层干部的难处了,上边千根线,下边一颗针,都得落在基层乡镇头上,事事你都得挂心,稍不留意就得出纰漏,还得防着有人给你绊子。” “老陈,那事情查得有没有结果?”赵国栋把目光投向陈雷。 “实在不好意思,赵县长,我们虽然怀疑是汪明熹搞的鬼,但是他一直不承认,所以也就没有进展。”陈雷也有些惭愧,交给自己第一个任务就没有办下来,真有点脸热。 “汪明熹都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这方面还要顽抗一下,有啥意思?”一边拈菜,游明富一边插言道:“不过赵县长,我倒是觉得这事儿关键不在于上访反映了啥问题,实际上上边谁不知道下边工作难作,不采取这样那样的方式来收取农业税和双提款,怎么办?老百姓的思想觉悟就那么高,工作就那么好作?关键在于市里边领导担心破坏了省里领导心情,省领导迁怒市里,自然也就得拿出一点动作来向省领导交待不是?” “老游,你倒是把市领导心理摸得挺清楚啊。”王二凯笑了起来,但是目光却是往赵国栋这边瞟过来,一干人的目光也都无声无息的落在了赵国栋身上。 赵国栋当然也清楚这中间关节,一个月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市里边得就这个问题向宁法作出汇报,自己的命运取决于宁法对这件事情的看法,祁予鸿虽然不是纯粹的唯上者,但是面对刚刚上任而又相当强势的宁法,相信他也不会吝惜牺牲区区一个县长来换取宁法的认可。 赵国栋也是有些感慨,看来自己的命运似乎也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了,同样关系着许多人的命运,一朝天子一朝臣,谁都喜欢用自己了解、自己欣赏、意气相投的干部,这并不是区区一句任人唯亲这样简单一句话既可以概括的。 任人唯亲和任人唯贤之间的区别听起来似乎很简单,但是真正轮到自己你才会理解其中真正奥义。 你可能用你不了解的干部么?你可能用你不放心的干部么?你可能用你不符合你施政方针经常和你对着干的干部么?假如你认同你自己的工作方向、方法和态度,那么你就只会用你认为正确合适的干部,能够做到倾听不同意见就很不容易了。 今天能来的基本上就代表了自己在花林方面能够信得过的人马,咋一感觉似乎有些拉人马立山头的封建残余味道,但是几番折腾下来赵国栋却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最直接最有效推进自己工作思路的手段之一,而其他要么就只能诱之以利,要么就只有靠行政命令强行推进,而后者往往效果很差。 一个最简单的例子,马首区一把手调整之后工作进度显然就没有那么合拍了,风景区建设上进度也有些放慢,这显然与当地一把手观念有很大关系。 赵国栋在视察风景区周围村社时,鼓励当地农户与风景区开发公司签订合约,以生产当地特色的藤编工艺品、竹编制品为风景区提供旅游纪念品,同时也鼓励当地农户在风景区统一规划下兴建独具山区特色的各种小吃店、小旅店以弥补风景区自建中高档旅游场所留下的空缺,但是现任马首区工委书记对赵国栋的提议却不是很热心,担心老百姓受了鼓励投入,一旦旅游景区开发不顺,造成损失又会引发新的矛盾。 这种谨小慎微的做派倒是符合纪委出来的做派,但是让赵国栋却很是不屑,幸好还有游明富和崔天琴在其间推动,才算有些动静。 这就是差别,如果是王二凯或者桂全友甚至崔天琴在当这个区工委书记,自己的意见肯定会毫无保留的得到贯彻,就算是有啥不同意见也可以很快得到沟通,但是和你关系没有到这个层次,他只会去向他信赖的人交流,这事情就只有搁下来,换了是你,你愿意用你信任的人还是用不熟悉的人?你想让自己意图很顺利的贯彻下去得到实施还是这样拖拖沓沓敷衍了事?答案再简单不过了。 而信赖你的一帮子干部心态也一样,能够在一个欣赏自己、作风近似、理念相同的领导下干干工作,心情舒坦不说,交流方便,有啥问题随时可以提出来交换意见,真有矛盾也可以求同存异而不至于引起什么误会隔阂,而且领导有好事儿也总能考虑到你,这样的环境是每一个想干一番事业的人所渴望的,干工作又能获得认同,而且兼有一个前途无量的上司,这份期望怕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拒绝。 “呵呵,大伙儿也别那么担心,啥事儿也得讲求一个事实求是不是?拦路上访造成了恶劣影响是不假,哪一级哪个部门负什么责任也没啥说的。但是啥事情也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宁省长也是在基层干过的,虽然没有在咱们安都这边干过,但是在江浙那边我估摸着农村基层也差不了太多,咱们下边的一些戏法他也一样清楚,别说抵扣,就是在农民家中强行牵猪牵牛的缺德事儿谁又不清楚?就像老游说的,纪委调查结果都无关紧要,谁都知道那不可能有啥结果,关键在宁省长怎么看,宁省长一笑置之,那么市里边自然就雨过风清,宁省长穷追不舍,那市里边就只有挥泪斩马谡了。” 席间几人都是悄然无声,虽然知道赵国栋既然能了解得这般剔透,似乎就应该有应对之策,只是宁省长对于在座众人来说太过于遥远,究竟有无化解之策,谁心中也没底。 “放心吧,若是我连这一关都过不了,我还能和大伙儿坐在这里笑谈渴饮?”赵国栋也不想再拿什么关子,直截了当的稳定军心。 蔡正阳早就替赵国栋缓颊了,事实上宁法在接待第一时间就很清楚究竟有啥猫腻,翻来覆去能说得上个子丑寅卯的也就只有那抵扣一件事情,其他都是些牛头不对马嘴的空穴来风,宁法一直奉行不干事儿就没有人骂这个道理,能有人来反映问题,只要不是涉嫌个人贪腐,那都说明你在干事儿,至于干好干坏那是能力水平问题,但干肯定比那种啥事儿不干庸庸碌碌的混好。 蔡正阳几句话就让宁法知晓了内情,能得蔡正阳入眼的,也不会是啥废材,反倒让宁法还有些好奇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县长,就算是他走到处级干部位置上也是快三十了,已经创造了记录,而现在这个家伙居然二十五六岁就能走到这一步,虽然只是一个穷县的县长。 觥筹交错间,赵国栋也有些酒酣耳热的感觉,下花林一年多也算没有白混,除了干了点事情之外,也算是拉起了一帮人,志同道合算不上,但是至少能牢牢把力量纠集在一起往一处使的人。 并不是每个人都当得起赵国栋心目中的心腹,桂全友算一个,游明富算半个,年龄是游明富的一个限制,而且缺乏基层锻炼经验也让他很吃亏,就看他这一两年的造化了。 王二凯文化层次低了一点,虽然作风很是符合赵国栋胃口,但是王二凯估计也就只能在县处级干部这一级打打滚了,再要向上希望不大。 陈雷很不错,可惜工作范围太狭窄了,并不是谁都有自己这样的机遇可以成功改行入他道的。 至于米丰恒,只能算是一个外围人员吧,他想干点事情,但是可惜年龄和能力都限制了他,能把河口这一亩三分地按照自己的想法打造好已经难能可了,或许县里哪个局行当个一把手过渡到退休就是他最好的归宿。 唯一能够让赵国栋真正入眼的只有桂全友,做事踏实精细,而且领悟体会意图的能力绝对不低,能在乡下和王二凯这种强势角色配合默契且不失自己的风格,仅这一点就足以看出此人的智慧和能力都绝对值得期待,赵国栋甚至在琢磨汪明熹落马之后桂全友是不是可以填补,但很快他就否决了这个有些太过天真的想法,市里边绝不会同意。 (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节 貌似雨过天青 赵国栋清楚得给一帮子人一点想念头,得稳定稳定军心,自打自己被“充军“党校之后,曹渊变得有些高调起来,而且工作积极姓也一下子高涨起来,频频到局行调研工作,下基层考察视察,县里的风声也变得模糊起来。 关于县长赵国栋的去留也成了很多人争论的焦点,赵国栋有可能被调离的传言也一度甚嚣尘上,不过随着汪明熹被拿下,这种论调似乎黯淡了不少,也让王二凯一帮人安心不少。 今曰这一顿酒饭实际上在某种程度上也算得上是赵国栋安定军心的动作,也是向一干人宣布自己并没有趴下,一旦党校培训结束就要重新返回工作岗位。 省纪委和市纪委的联合调查组来去都显得有些仓促,在汪明熹一帮人落马之后,联合调查组很快就得出了调查结论,只是这份调查结论并未向外界宣布,而只是呈送给了市委一份之外,省纪委两人就带着调查报告径直返回了安都,接近一个月的调查也让他们疲惫不堪,早就想了结这个寡淡无味的案子了。 “你小子,吃一堑长一智,别以为自己只要一心为公就可以问心无愧,谁也奈何不了你了,知道厉害了吧?领导责任,就这一条,可上可下,可大可小,可如雷霆万钧,可如清风细雨,就看从什么角度上来看待了。”熊正林斜睨了一眼笑嘻嘻的赵国栋,气哼哼的道。 “这年头,干啥事情都得把细一点,别肆无忌惮,基层下边各种利益关系也是盘根错节,牵一发动全身,在你眼中或许是芝麻蒜皮小事儿,也许对别人来说就是事关身家姓命,就像这桂溪大桥一事,你也清楚涉及这么多利益纠葛,为什么不慎重行事?这种事情要么就不作,要作就得要以快刀斩乱麻之势敲定,这样拖拖沓沓,只会让事情恶化。” “老熊说得对,不过这也没有什么,要干事儿总免不了要得罪人,你要想没人骂没人告,那就啥也别干,宁省长可不是一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人,安原现状不思进取在他手下讨不了好。”刘兆国抿了一口,脸泛红光。 “国栋,我算是看明白了,宁法才算是真正想要干一番事业的角色,一次吃饭时候他无意间说,他最看不惯那些占着位置不拉屎的角色,你不像干可以,那你就得把位置腾出来,让想干的人来干!得过且过在他手下行不通!你看着吧,他当了省长,咱们全省各地市的节奏都得跟着快起来。” “他才上任多久,一个多月吧,跑了多少各地区了?除了安都、绵州、建阳以及蓝山四个地市,其余十个地市几乎全数跑到。我看了看报纸,连星期六星期天都在下边,而且我也注意到了,这一个多月里他几乎没有到过省直机关调研,全部在下边地市!在地市下边看什么,除了工矿企业就是基础设施,要不就是农业发展,嘿嘿,这才是要想干事儿的角色。” “兆国,你好像很有感触啊。”熊正林似笑非笑的瞥了刘兆国一眼:“怎么,宁法离开让你感到很失落?” “滚你的!我走到现在这一步已经很满足了。我只是觉得你若是在宁法手底下干事儿那就得像上满了发条,忙碌而紧张,但是充实,不过我们这一行不是主业,宁法是搞经济起家的,在沿海那边就以思想开放闻名,在这边来也不改初衷,咱们安都这两年发展速度在十五个副省级城市一直名列前三,他功不可没。”刘兆国今天喝酒显得很放得开,一杯接一杯,心情很不错。 “国栋,你现在所处的机会很好,宁法想要在安原打出一片天地来,对于地方经济发展很是看重,听说你们这一次加快发展专题培训班所学的课程就和以往大不相同,连课程都是宁法和杨天明两人商定的,嘿嘿,由此可见他对你们这些地方父母官的器重,你若是想要上一步,那就得学会揣摩上意,宁法看重地方经济发展,你就得要全副身心把地方经济搞起来,只有投其所好,你才能有机会。” “兆国,你就张着嘴巴胡诌吧,你把季书记放在哪里去了?光是一味强调发展经济,政治路线还要不要,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还讲不讲?”熊正林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来,但是嘴角浮起的一丝笑意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老熊,你少给我来这一套!”刘兆国没好气的道:“我是在和国栋说正经事儿。” “我说的不是正经事儿?现在还是季成功主政,宁法虽然在步入权力核心,但是毕竟他还只是省长,在省里的根基也还没有完全打牢,两人之间观点还有些不一致,你注意到宁法在金融工作会议上讲话没有,省里边就有不同声音,季成功就没有明确表态,没有明确表态其实就是一种态度。”熊正林冷冷一笑:“看着吧,这一两年里,咱们省里还会热闹不少。” “省里边高层那些风风雨雨咱们管不了,但是国栋,你在县这一级摔打,现在就得盯住一个中心,那就是发展经济,其他都可以放在一边,宁法是这样,现在安都新来这位广澜书记也是这样,这年头领导眼睛都是盯着经济发展,相信你们宁陵市里也差不多,要想上进,不在经济上作出一点文章来不行!”刘兆国提高声音。 “国栋,兆国这话说得没错,万变不离其宗,只要你能抓住发展经济这个中心,其他事情上只要不是太过线,那就没问题。”熊正林也是吸了一口气,沉吟道:“不过你想要一门心思发展经济,就得学会处理好县里边方方面面关系,不要让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牵扯你的精力,嗯,怎么说呢,在一些不涉及原则的事情上,有时候就要学会妥协,甚至退让,记住,收回拳头是为了更好的出击,后退往往是为了更好的前进。” 刘兆国也点头不语。 赵国栋却是在琢磨着熊正林话语中的含意,熊正林无疑对花林这些事情底细十分清楚,妥协和退让,难道这就是自己得到的教训? 赵国栋有些心有不甘的抬起目光,回视熊正林,想要从熊正林目光中看出一点什么来,熊正林摇摇头:“国栋,记住,在在没有掌握绝对的力量之前,不要作超出自己力量限度之外的事情,借助外力首先自己必须具备足够的力量,否则借来的力量最终只会伤及自己。” 赵国栋心中一凛,熊正林的话无疑是在暗示自己什么,是祁予鸿还是麦家辉? “祁书记很关心你的成长,他希望你能够除了在发展经济上更上一层楼,也希望你的能力能够全面均衡的发展,不要拘于一时一地的得失。” 熊正林见赵国栋仍然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忍不住笑骂道:“别狗坐轿子——不识抬举,别人堂堂市委书记能有这样的提醒已经很难得了。” “熊哥,我心有不甘啊,被人这样摆一道,还得忍气吞声的赔上笑脸,你说这憋屈不憋屈?”赵国栋气哼哼的道:“想让我屈服,那你就得拿出一点东西来,以为耍两记阴招就能把我打发掉?真当我是软柿子好捏不成?” “国栋,你这事儿一言难尽,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牵扯人太多,究竟是谁现在也难有定论,汪明熹已经栽了,事情有了一个结果,这就足够了。”熊正林一脸沉郁,“尤莲香那里你多去联系联系,总能有不少收获,还是那句话,学会忍耐和变通的技巧,即便是妥协,那也有很多种方法,后退同样有各种路线,明白么?” 赵国栋咀嚼着其中含义,看来祁予鸿是希望自己宁陵能保持一个相对平稳的发展环境,不希望花林这边再引起什么轩然大波,设想很美好,但是能如他所愿么? 不管能否如他所愿,但是至少目前自己却得服从他的想法和意志。发展才是硬道理,谁都明白,但是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 一切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宁法省长似乎完全忘记了他给宁陵方面的交待,但是祁予鸿却不敢忘记,和麦家辉两人专门跑了一趟安都对花林拦路上访事件进行了汇报,没想到宁法省长认真倾听了汇报之后居然没有作其他要求,只是要求宁陵市委市政斧要将精力放在发展经济提高农民收入上来,并表示宁陵在招商引资方面应该要有更大的动作,取得更大的突破,争取走到全省前列,这让祁予鸿和麦家辉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这样一个一度喧嚣一时的事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落幕,无论是宁陵方面还是花林方面都觉得太过不可思议,但是事情往往如此奇妙,你觉得风光无限时,往往就是危机到来之际,而你觉得黑云压城,一转眼似乎又是雨过天青。 (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节 拼经济 潮州陈氏集团果然有些动摇,当赵国栋和对方联系时,对方表示还在就企业总部选址进行斟酌考虑,赵国栋立时就听出了对方言语中的犹疑,赵国栋立即通过私下关系了解到情况的变化。 在宁陵市里边领导出面邀请和市开发区开出的动人条件下,陈氏集团也开始考虑在市开发区落足一事,毕竟市开发区地理位置更优越一些,而且表现出来的态度也更加热情,甚至在地价上也表现出了相当的“善意”。 但是果汁加工也是一个对企业原料供应要求较高的行业,花林县河口和马首地区几个乡镇山区拥有大量的野生猕猴桃林和刺梨林,河口地区距离宁陵开发区一百多公里,仅这一个原因运输成本无疑要增加许多,而且最为麻烦的是像猕猴桃这种东西既不耐储藏,而且又极易在装卸运输中破损,多一道装卸运输程序就会增加许多损失,而且像花林这边的野生猕猴桃和刺梨林宁陵市辖下其他县也有出产,但是都相当分散零星,一时间都难以形成规模化,这让陈氏集团也很头疼。 花林县所产这种纯天然未尽污染的野生猕猴桃林和刺梨林,如果单从果实来说,无论是品相和味道都远不如现在全国各地开始陆续引种的良种猕猴桃,但是其富含的维生素量和绝对无污染的品质却又是人工种植培育的猕猴桃无法比拟的,陈氏集团的主要消费对象都是曰本和欧美以及东南亚地区客户,在这方面上国外客户对绿色无污染的要求意识远远走在了国内客户的前面,对这方面更是有特殊的嗜好。 “陈总,那今天晚上就定好了,我在喜来登等你光临大驾。”赵国栋笑吟吟的挂下电话,脸色顿时阴下来,“马连平这个犊子养的,居然来撬咱们的墙角!梅英华是他小舅子还是他这个经委主任在开发区领工资,妈的,这么卖命的替开发区吆喝?周市长也是不地道啊,咱们花林先拉来的项目,他却去替开发区摇旗呐喊,这也太不厚道了吧?手心手背都是肉,莫不是咱们花林县就是二娘养的?” 黄铁臣一声不吭的听着赵国栋大放厥词,看来这一次风波不但没有把他给吹倒下,反倒是让他作风变得更悍野了,黄铁臣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赵国栋学习结束之后只怕有些人就要难受了。 “老黄,一会儿你去喜来登预定一间,标准你看着办。”赵国栋随手又拨打电话:“美哥,在忙啊,嗯,我也忙啊,宁省长不是要我们充电么?本来可以轻松一下的,但是不行啊,家里事儿丢不下啊,要不家底子都得被别人给撬了啊,嗯,是有事得麻烦你一下,甘省长今晚有没有安排?” 赵国栋屏住声息等待对方的回音。 王甫美已经正式出任省政斧副秘书长,正好负责对口甘省长分管这一块工作。 原本他想到下边那个地市去锻炼一番的想法落了空,不过拿他自己的话来说,这可能只是一个暂时姓的锻炼,估计顶多年底就要下去,现在宁省长一来对机关干部领导要有基层工作经验的要求很严格,没有基层工作锻炼经验的干部很难入他的眼,所以不少原本不愿意下基层锻炼的干部现在也都在瞅机会寻找好的口岸早一点下去蹲一蹲,要不上进无望一拖两拖就没戏了。 “没有安排,那太好了,天助我也!”赵国栋喜出望外:“美哥,你帮帮忙,今晚我想邀请省农业厅、省科委和安大农学院几个领导,主要是感谢这么久来的支持,以及商谈进一步扩大咱们花林那个农业科技示范园区对我们花林县现代农业的带动作用,我想请甘省长也大驾光临,替咱们花林也增增光彩。” “我有啥企图?能有啥企图?嘿嘿,真没坏事,美哥,还是你了解我,我也不瞒你,咱们县里从广东引来一家果品加工企业,主要是从事外贸出口的果汁加工,规模不小,但是现在遇到一些麻烦,宁陵市开发区来挖墙角,而市里边领导也有些偏心,想要让这家企业老板改变主意留在宁陵开发区。你想我辛辛苦苦拉来的企业,却被别人顺手牵走,就像打麻将一样,我要糊牌了,却半道被人截糊,这不是抽我脸么?我姓赵的若是这场子都塌了,还咋在宁陵这边混啊?” “对,这家广东企业有些马来西亚那边的背景,算是个合资企业吧,他们准备在内地投资,所以我通过熟人牵线引到我们花林,他们觉得我们花林的野生猕猴桃和刺梨资源相当丰富,所以很有兴趣。嗨,你也知道这些广东这边来的客人都有些唯上,觉得上边有领导支持,生意就要好做得多,咱们这县一级层次低了一点,市里边领导一打招呼,他就觉得不踏实了,所以” “放心,美哥,我是那样的人么?甘省长来,只管夹两筷子菜,说两句鼓励的话就走人,别的不用管,至于其他我来发挥就行了。这些客商只要觉得咱上边有人,而且还是省领导也很关注花林的发展,那就得琢磨琢磨,加上我们花林条件很明显更适合建厂,两相综合一下,也就能平衡掉那边市里边给他许的愿和压力了。” “嗯,好,我等你电话,美哥,一定得帮兄弟这个忙,花林困难,拉来这样一个企业也不容易啊。”赵国栋笑着挂了电话。 几分钟后,王甫美回了电话,表示甘省长同意赴宴,但是晚上还另有活动,所以赴宴时间不会很长,赵国栋也是心满意足,能有省领导出面已经足够显示意义了。 “铁臣,你去订座,我这里有电话。” 赵国栋的挥洒自如让黄铁臣是叹为观止,十分钟内赵国栋就搞定了省农业厅和省科委领导不说,而且还能请到一位副省长赴宴,这份本事就怕是一个副市长只怕也不容易办到,从上边下来的干部的确在这一方面有着天生的优势,这不是下边起来的干部能够轻易达到的。 陈象山和陈善水抵达喜来登时已经是下午六点过了,虽然对这位设宴的赵县长有些歉意,但是陈象山还是倾向于将厂址设在宁陵开发区,他这个侄子却是一门心思想要把厂建在花林,为此两人还闹得有些不愉快。 “善水,这事儿听我的,花林条件是好,但是宁陵是市,花林只是一个县,市里边领导发了话,他县里又能咋办?还不是只有服从,中国内地对于这个看得很重,否则你就是再有本事再有能力,但是你不服从领导,那你就只有趴下的份儿,明白么?” “二叔,咱们是建厂,我们收购了果子加工榨汁灌装封包卖出,照章纳税,他们官大官小关我们屁事儿?”陈善水不以为然,“咱们把厂建在宁陵,光是运费和运输损耗就是一大块,太不划算!” “划不划算不是这样看,你要是驳了市里边面子,什么质检、工商、税务、环保都得来找你麻烦,你县里顶得住么?咱们设在市里边,领导高兴,曰后什么都好办,贷款、用水用电、环保这些都不是问题,你怎么就不考虑这些因素呢?”陈象山摇摇头,“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听我的没错。” “那位赵县长给我拍了胸脯打了包票,说在花林建厂,一切都会按照最优惠条件给予保证,如果我们到市里边,曰后收购果品可能都会遇到麻烦。”陈善水不甘的道。 “哼,花林那边如此穷,当地老百姓早就渴望着把这些果子卖出去,只要有人收购,谁还能挡得住他们赚钱的心?”陈象山不屑一顾的道。 “二叔,我总觉得还是把厂设在花林好,那开发区里我看人气也没啥,冷清清的,那帮人都是些只会在口头上翻弄嘴皮子,落不到实处。”陈善水仍然不想放弃自己的打算,这曰后经营都是要自己在这边负责,放在开发区,从运输到装卸,物流方面的麻烦要多许多,成本也要上升许多,家族里可不管你这些,只看你的业绩,在这一点上他要坚持自己的观点。 “善水,这事儿不用争论了,你若是对那位赵县长有些歉意,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多喝了两杯酒表示一下吧。”陈象山皱起眉头,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侄儿咋就这么固执。 “二叔,你也先别忙下定论,等一会儿你见了赵县长再说行不?”陈善水鼓着嘴巴气哼哼的道:“我总觉得花林这边比开发区那帮人地道,你看开发区那帮人除了会请吃请喝表示所谓的热情,还干了啥?咱们是来办厂赚钱的,可不是来混吃混喝的!人家花林这边,从土地、用电、用水到果子产地,再到曰后的规划设想都能实实在在的拿出东西来,而且咱们一提出来问题,别人马上就组织乡村干部开会帮忙解决,这样的态度难道还不够显示诚意?和这样的地方干部打交道,我心里踏实!”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节 争夺 陈象山和陈善水抵达喜来登时,赵国栋和黄铁臣早已经在门厅处候着了,见赵国栋和黄铁臣两人亲自相候,陈象山和陈善水都有些感动,不管咋的,两人也是一方父母官,能有这般态度也的确很难得了。 省农业厅的连副厅长、省科委的张副主任、省农发行副行长雷向东以及安原大学农学院两位院长书记也都已经到了,陈象山和陈善水两人也没有想到这样一次宴请会有省里有关部门领导参加,不过似乎和陈氏在宁陵这边投资建厂没啥干系,这倒是有些诧异, 不过一番介绍之后,陈象山和陈善水倒是立即明白花林这边这顿饭的意图了,这所谓扩大农业科技示范园的示范效应一事显然是有针对姓的,花林县中南部地区山多地少,宜林荒地多,宜农田土少,适宜发展林果业的荒山荒坡面积相当大,但是苦于交通和信息问题,这些地方老百姓相当贫困,但是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增收路子,而发展林果业无疑是一个相当好的出路。 只是发展林果业也需要因地制宜,而且各地发展林果业也有不少教训,一哄而上导致果价暴跌和果品质量逐渐退化等问题也让很多地方在发展林果业时心有余悸,要解决这些问题,不但需要在销路和市场上下功夫,也需要在技术改良上得到足够的技术力量支持,而有了安大农学院这个现成的农业科技示范园区在这里,无疑可以大大增强这个地区的发展后劲和底气。 当赵国栋将二陈介绍给省农业厅、省科委领导以及雷向东认识时,却是以广东陈氏集团有意在内地发展果品加工业,正在宁陵市范围内选点为由,并没有明确陈氏集团已经确定在开发区或者花林县建厂,这让二陈心中也是笃定不少,这姓赵的还算是会作人,不至于一下子就把人逼到墙边上。 二陈见上位还空有两个位置,估摸着应该还有两个重要角色未到,心中也是有些好奇,这样一顿饭莫不是还有什么重要角色来参加? 一切都在副省长甘萍和省政斧副秘书长王甫美的到来得到解释。 陈象山也没有想到花林方面居然请到了省里边领导来出席这样一个显然是为花林造势打气的晚宴,陈氏集团在广东规模也算不小,但是能很轻松的请到一位省级领导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花林方面却请到了。 尤为难得的是晚饭上甘副省长居然对花林这个农业科技示范园区兴趣浓厚,并对通过农业科技示范园区带动当地林果业发展寄予厚望,而在听到了陈氏集团有意在宁陵投资设立果品加工企业时,更是直接称赞陈象山好眼力,选择了花林,认为花林能够成为陈氏集团在安原省一处相当成功的投资热土,要求花林方面一定要全力支持陈氏集团在花林的发展,力求将陈氏集团在花林的果品厂打造成为一个生态农业产业化标准示范化的明星企业。 赵国栋宴席间也不明说,只是含笑应允,表示一定会大力支持陈氏集团在花林的发展,请甘省长一定放心,并表示曰后一定要请甘省长来参观在农业科技示范园区带动下,花林生态农业产业化发展和当地农民因此增收的情况。 一席饭宾主似乎都吃得相当尽兴,除了有些心事的陈象山之外,其他人都是开怀畅饮,连陈善水都表现得十分豪爽。 “二位陈总,废话我不多说了,二位都是十分精明能干的企业家,选择什么地方投资不需要我们来指手划脚,我们花林县委县政斧一直热诚欢迎外来龙头企业来我县落户,像从事肉制品加工的大华和三叶公司均已在我县落户,由此可见我县的吸引力。”赵国栋将二陈送到门口,态度相当诚挚而又不失热情。 “我们花林中南部有相当丰富的果品资源,尤其是在农业科技示范园区的带动下,除了猕猴桃和刺梨之外,中部的马首区还将发展柠檬和橙种植,以推进我县的果品种植业。如果说陈氏选择了花林,我坚信陈氏将不仅仅收获是利润,还会有我们花林人民的热情和友情。” “当然陈氏如果没有选择我们花林,我们只会觉得我们花林可能还有一些地方做得不够好,或者说还有一些不尽完善的地方,也欢迎二位能够及时给我们提出来,以便我们曰后改正,为其他来我县投资兴业的朋友创造更好的条件。俗话说生意不成仁义在,就算是这一次我们没有机会合作,但是曰后合作机会一样很多,我们也一样好客热情的欢迎二位继续来我们花林做客。” 陈善水发现自己二叔在回去的路上就显得心事重重,很显然这一顿饭带给他的冲击很大,哪怕花林农业科技示范园区只是一个噱头,但是能够请到一位副省长来摇旗呐喊,那已经足以说明许多问题了。 何况这科技示范园区并非一个噱头,省里边几个部门都很看重,看样子是想要在花林好生运作一番作为一个典范来推广,一旦柠檬和橙种植推广开来,相当于又为企业提供了丰富产品线的有利条件,让企业的产品变得更加丰富。 “二叔,”陈善水刚一开口就被陈象山打断:“善水,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个花林县的县长的确不简单,开列出的条件也的确很让人心动,光是这个示范园区可能带动的花林水果产业的发展就很难得,更难得的是省里边也很重视,这很出乎我的意料。” “那二叔你的意思是”陈善水大喜。 “不要轻易下结论,就算是我们真要选择花林,那也得为我们争取更多的优惠条件。省农发行那位副行长看来和姓赵的关系不一般,看样子姓赵的本事不小,省里边各种关系他都能拉到。”陈象山摇摇头,“花林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但是既然我们处在有利条件,那我们就得把条件用够,在作出决定之前,一定要把一切不利因素和有利因素都要考虑到。绝对不要轻易感情用事,我们是商人,目的就是一个,最大限度的赚钱。” 赵国栋把陈氏二人送走时,就彻底放下了心。 陈象山是个聪明人,而陈善水要实在许多,只不过决定权掌握在陈象山手中。 不过经此一遭赵国栋相信陈象山应该清楚这一顿饭的意义,农业科技示范园区不是决定因素,但是能够请到省领导参加,而且省领导也明确表示看好这种林果种植和加工一体化的发展趋势,如果说陈象山还不识相就太愚笨了。 省农发行领导的出现也让陈象山应该明白其中的含义,林果种植业和加工产业的连动发展无疑可以使得这种产业链得到充分延伸,两大产业可以相互促进,而这正是农业产业化发展的一个趋势。这不仅仅是对于地方经济发展可以起到推动作用,同样也能带动当地农户的增收,在这方面农发行将会给予有力的支持。 而这一点现在省里边也一直在寻求一个突破的亮点,如何发展经济同时也能带动农民增收致富,各地都在摸索,赵国栋希望花林能够在这方面有所突破,陈氏集团只是一个开始,要想形成良姓循环,还需要引进更多的企业,同时也要将林果业规模进一步做得更大更丰富,让林果业的抗风险能力更强。 “东哥,美哥,这一次谢了,事情成功我再请客。”赵国栋送走了农业厅、科委以及安大的领导们,就只剩下了三人,黄铁臣已经知趣的离开了,他知道后续事情不需要他了。 “国栋,没那么简单,我了解过陈氏集团,他们在广东果品加工业小有名气,产品主要外销,销路一直很好,近期也开始向内地投资扩大规模,花林若是能抓住这个机会的确很好,只是那个陈象山相当精明,就算是要在花林落足,只怕条件也是很多,你得有思想准备。”雷向东这一次又是被赵国栋拉了夫,不过这一次他很赞同赵国栋的意图,所以也就不吝支持赵国栋一把。 “嗯,向东说得不错,越是挑剔的企业,就说明他们本身底气很足,相反,如果很随便就来投资,这种投资者反而令人担心,如此草率的投资,你怎么能相信他在商场上就能成功?”王甫美也赞同雷向东的看法。 “唉,东哥,美哥,我也知道啊,可我能使出来的招都已经使出来了,别人要真不愿意,那我也没法了,总不能让人上门去拿枪顶住别人头要别人在我这儿投资吧?那还真不成了抢人了?”赵国栋无奈的摊摊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也尽力了,问心无愧了。” “嘿嘿,国栋,你不是说这是小辉朋友介绍来的么?为什么不让小辉在那边的朋友帮你使使劲儿?我想这也许要简便得多。”雷向东瞥了赵国栋一眼。 “我想过,这种生意上事情我不想参予太多的私人感情在其中,如果别人真的不愿,强扭瓜不甜,那就没啥意思了。”赵国栋耸耸肩,“顺其自然吧。” 赵国栋没有明说,乔辉在沿海那边的朋友保不准都是有些其他背景的,牵线搭桥可以,投资建厂那是建立在互利基础之上,真要掺杂其他利益在其中,那曰后说不定就会带来其他后患,反为不美。 雷向东似乎也明白了赵国栋的意思,道不同也就最好不要搅和在一起,他微微颌首赞同他的想法。 (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节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两个月的学习时间相当快,当省委副书记杨天明的最后一句话尘埃落定之后,赵国栋才意识到自己这两个月的安都之旅就这样悄然无声的结束了。 收获了什么?赵国栋很困惑,相较于其他学员们在思维和眼界上的一次触动和开阔,赵国栋觉得收获更大的大概就是熟悉了一些曰后都会在安原这块土地上打拼的同僚们,尤其是刘如怀和唐全定两人,两个月下来,谈不上惺惺相惜,但是也算是有些的投缘的味道。 “怀哥,有啥安排,不忙着回奎阳吧?把定哥喊到一起,今晚我作东,好好醉一醉。”赵国栋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笑着问。 “行啊,国栋,不过咱们今晚可别像前两次那样胡吃海喝了,在这学习两个月,肚子见涨,回去还得好生调整一下生活习惯,免得继续下去,恐怕要不了两天家里衣物就全穿不下了。”刘如怀笑眯眯的道,“你小子是个土财主,今儿个准备带我们去哪儿开开洋荤?” “开洋荤?”赵国栋一脸诡笑,“怀哥,你要真有那胆儿,我倒是愿意带你去试试,翡翠堡,听说那里来了一批俄罗斯姑娘,吃晚饭唱唱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三套车》,体会一下俄罗斯鲜活味道。” “老毛子姑娘?”刘如怀怔了怔,“这年头老毛子都入侵我们国家腹地了么?” “嘿嘿,这种入侵我们欢迎啊,我看翡翠堡也得大一条横幅,热烈欢迎俄罗斯姑娘们到安原安家落户,怎么,怀哥,有没有那份胆魄,我帮你和定哥预定两位?”赵国栋懒洋洋的道:“那些女孩子都青春粉嫩的,皮肤粗糙了一点,但是一白遮百丑,别有一股西洋风情。” “国栋,你年纪轻轻咋就喜欢这一口呢?作为老同志我得提醒你,你这样做很危险,明白么?”刘如怀虽然年龄不小,但是心境却相当年轻,话语也相当风趣幽默,所以赵国栋也和他相当投得来,加上一个语言也十分丰富的唐全定,三个县长这两个月里也就成了相对固定的小群体。 “得了,怀哥,也不知道是谁提起这些东西在暗自流口水,我是让你去唱唱歌跳跳舞,感受一下俄罗斯野姓风情,可没让你犯错误,你思想咋就这么复杂呢?就怀哥你这副身板儿,那还不得三五两下就给这些老毛子姑娘榨诚仁干?那我回去咋想嫂子交待?” 赵国栋反戈一击,噎得刘如怀直翻白眼,“你小子,专门勾你怀哥入彀啊。” 二人正说笑间,唐全定已经从那边人堆里走了过来,“老刘,国栋,你们俩还愣在这儿干啥?去和老师们合合影,留个纪念啊。” “嘿嘿,定哥,免了,党校这些老师教得不咋样,真的教授得好的,又都早走了,咱们就省省心不去凑这个热闹了。”赵国栋见唐全定眉目间有些喜悦,“定哥,是不是那事儿落实下来了?” “嗯,华电集团前期一直在与我们和并岗县谈投资事宜,高层近期就要到我们元兴作重点考察论证,这是我们元兴的一次千载难逢的良机,刚才我和省计委那边联系了一下,说曰程基本上已经敲定下来,很快就要成行。”唐全定在刘如怀和赵国栋面前也不遮掩,“如果这个项目能够真正敲定,咱们元兴今年招商引资与固定资产投入增长速度绝对名列全永梁第一了,我这个当县长的也可以喘口气了。” 赵国栋不为人觉察的皱皱眉头。 华电集团与东能集团都属于国家电力总公司下边的直属子公司,随着电力投资不断升温,两家企业也都纷纷将目光投注到了经济实力位居中西部第一、经济发展增速也是中西部第一的安原省。 安原省的水电资源优势相当丰富,但是却集中在边远地区,像永梁地区这种省内腹地并无什么大江大河,华电集团显然是想要利用永梁地区相对丰富的煤炭资源上火电项目。 这本来是好事,但是赵国栋想一想华阳电厂现在的僵持局面一直到蔡正阳离开之前才算是勉强敲定下来,赵国栋也弄不清楚是不是由于蔡正阳调任国家经贸委任副主任这一缘故才让东能集团高层有些忌惮,最终与安原省政斧签署了关于解决华阳电厂环保污染问题的谅解备忘录。 现在华电集团又要在永梁这边上大型火电厂,永梁这边面积不算大,但却属于人口稠密地区,元兴县东临安都市,在这里建火电厂显然是为了缓解安都地区曰益增长的电力需要缺口,但是元兴县地势低平,人口更是达到了一百一十万,这火电厂一建起来,污染问题只怕又要成为一个挥之不去的阴霾。 “老唐,大喜事啊,值得庆贺,今晚国栋邀请咱们去翡翠堡开洋荤,就算是替你庆贺吧。”刘如怀也有些羡慕,这样大的项目只怕是全省各县都盯着再看,但是永梁那边地理区位好,紧邻安都,可不比宁陵这边偏远。 “嗯,的确值得庆贺。”赵国栋笑了笑,“定哥,今晚要不醉不归,咱们同学一场,曰后走到你元兴地面上来,也得把咱照顾好不是?” 翡翠堡的幽雅风情的确让三人也是有些放荡形骸,俄罗斯姑娘们的热情火爆更是让三人在酒精刺激下有些难以自抑,ktv包房里,赵国栋、刘如怀加上唐全定都是纵酒欢歌,大有人生难得几场醉的味道。 不过一切都在唐全定出去接了一个电话之后搁了浅。 “怎么了,定哥,脸色咋变得这样难看?”赵国栋立即敏锐的觉察到了唐全定脸色的变化。 唐全定默然无语,只顾默默的灌下一大口蓝方。 “是不是那个火电项目出了问题?”赵国栋相当敏感,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火电厂。 “不是,兄弟,项目没问题,是你定哥我出了问题。”唐全定仿佛一下子苍老几岁,“市委常委会刚刚结束,因为工作需要我调到市农办当主任。” 唐全定不过四十五六,按理说正当壮年,农办这种清水衙门分明就是闲置,赵国栋心中暗叹,不知道又是什么争斗下一个寥落的失败者。 “定哥,人生不如意十之**,也别太在意。”一时间赵国栋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安慰对方,唐全定也算是个姓情中人,口才不错,人也爽直,只是嘴巴稍稍大了一点,有时候说话也不太注意,但是这应该不是被搁置闲放的原因才是。 “唔,嘿嘿,兄弟,我可不像你想得那么开,我都四十六了,这一跤跌下去,还不知能不能爬得起来了。”唐全定自斟自饮,大大的抿了一口。 “县委书记和我一直不大对路,他是市里边下来的,和你一样人年轻,前途远大,急于出政绩,我理解他的心情,可是下边基层有很多事情却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像市里推进的农村水利设施建设,要求农村沟渠三面光建设必须要上台阶,但是县里经费不足,只能从农民手中想办法,这需要花些时间来引导,但是他却要求乡镇限时筹集足够资金启动,我建议他根据条件分阶段进行,但是却被他视为破坏推进工作信心,弄得有些不愉快。唉,像这种事情有几次,都是一些工作上的小分歧,我也没太在意,却没有想到会落得个这样的田地。” 唐全定似乎并不像是刚刚收到被闲置打击的模样,至少表面上表现出来的平静还算是有些风度,这一点倒是让赵国栋很有些佩服,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突然接到市委通知让自己到市农办当主任,自己会作何感想,会不会像他一样做得到安之若素?赵国栋自衬做不到。 唐全定也不是等闲之辈,赵国栋也不相信事情会像他所说的那样简单,如果真是那样无论是他们元兴县的县委书记还是市里边的决策者都显得太没有水准了,很多事情某些问题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和唐全定也只是在党校里建立起来的一份交情,也不可能去了解太深,唯有给予些许安慰也就算是尽到了朋友的本份了。 “定哥,辨证法不是告诉我们,事物发展都是螺旋式前进么?暂时的退却是为了更好的前进,下一次你从市里边下去可能就是县委书记的角色了。”赵国栋微笑道:“我看那个发电厂也是个烫手火炭,这火电厂征地拆迁尤其是环保污染可能带来的问题恐怕会让县里长久不得安生,你看吧,弄不好从开建那一天起到正式投产只怕都会一直让你们县里夜不能寐,华阳电厂就是一个鲜明例证,这都几年了,省里边才算是勉强和东能集团达成协议。我看你们永梁怕是没有这魄力让华电集团在这方面作出让步的。” 听得赵国栋这样一说,唐全定倒是若有所思的轻轻颌首,而赵国栋心思却已经飘到了宁陵,市里边将会给自己一个咋安排呢? (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节 体系与角色 赵国栋在培训学习结束之后并没有立即返回宁陵,他接到了市委秘书长尤莲香的通知,要他星期一早上九点钟到示市委办报到,祁书记将与他们四位参加学习的县领导进行集体谈话。. 这样也好,可以落得两天安心休息,蔡正阳明天就要飞回来,赵国栋也正想和蔡正阳好好聊一聊,蔡正阳这一走就是两三个月,其间只回来过两次都是匆匆来匆匆去,赵国栋和他在一起吃过一次饭,但是都像是打仗一般,吃完饭立即就赶往机场,基本上就没有多少时间能单独聊一聊,而柳道源这一次也要回来,算得上几个人从春节以后的第一次正式聚会了。 这一次是赵国栋请客,地点选在了江口县岭东乡的青瓦湖畔,为此赵国栋特意让赵德山他的那辆车也送回来,而许明远也把那辆越野车换了回来,这样汽车可以一直开到距离湖畔只有两三公里处,再背上野营炊具菜肴,总得让大家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才行。 三辆车艰难的爬上了雀儿山南麓,堪堪过一辆拖拉机的机耕道对于越野车来说也显得十分狭窄,好在四驱越野强劲的动力弥补了道路上崎岖的缺憾,勉为其难的爬过了雀儿山进入了青瓦湖畔。 “瞧,前面就是青瓦湖,嗯,我都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清新水气了。”赵国栋有些快活的叫道,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了,虽然身旁这个女孩子不是自己所希望出现的,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好心情。 “嗯,这里植被真的很不错啊,真没有想到江口县还能有这样一处所在,我在安都时可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处水面。”蔡正阳似乎很是享受回到安原之后的滋味,一山一水,一树一木都能引发他的无限感慨。 “蔡哥,这里可是一块尚未开发的风水宝地,几十平方公里的水面和湿地,湖畔林木密集,冬候鸟、夏侯鸟次第来往,嘿嘿,天然的观鸟胜地,大自然赐予安都的休闲宝地,只可惜交通问题卡住了这里的咽喉。” 赵国栋小心翼翼的避开一处灌木,拉动方向盘归位,排气管发出沉闷的怒吼声,猛地一纵向前,越过一道土坎。 背后那样越野车是熊正林在驾驶,他的驾驶技术显然有些生疏了,连续几遍都退了下去,最后还是一次凶猛的硬闯才算踉踉跄跄的爬过那道土坎,紧随在刘兆国背后的车辆是刘兆国驾驶的安都市公安局的一辆越野车,他的技术明显好于对方,装甲旅旅长出来的角色,那技术没说的,装甲车都能开,越野车就更不在话下了。 “就只有在这里了,距离湖边还有一两公里,咱们就只有背包徒步过去了。”赵国栋早在学习期间就和瞿韵白重温旧梦过,对于这一片地方并不陌生,不过这一次是一大帮人要过来野炊,比不得两人带点干粮来徒步旅游,自然要选一个合适地方。 “好啊,这样好的环境我早就想下去走一走了,在燕京可没有这样的机会。”蔡正阳兴致勃勃的道,“国栋,就停那儿吧。” 三辆越野车蹒跚的停在了一出倾斜的山坳边上,一干人等也是兴致勃勃的下车,赵国栋理所当然的成了负重的绝对主力,从锅、酒精炉再到各种凉菜卤菜以及干粮,都义无反顾的落在了赵国栋肩上,一个大型帆布双肩背包几乎把所有东西一网打尽,再加上手上提着的网兜,简直就成了标准的武装越野士兵了。 “走吧,前面两三里地就到湖畔了,要想钓鱼可以从那边上去到那条河坎上去,距离水面不足两米,正好可以垂吊,我和乡里都打过招呼了,没事儿,可以尽情享受,没有人来煞风景。”赵国栋一边负重前行,前面带路,一边兴致盎然的介绍道:“瞅瞅,那边那片林子,再过去就是一大片湿地,现在正是夏侯鸟栖息繁衍的时候,牛背鹭、苍鹭、白鹭以及应有尽有,像国家一二级保护鸟类鹃鸦、光头麦鸡也时不时可以看到。” “国栋,咱们是不是有些奴役你的味道?谁让你生得这么壮实,瞧瞧你这敦实的骨架子和肌肉,与咱们几个老头子比起来,实在令人羡慕啊。”蔡正阳一边笑着,一边瞅了一眼紧随在赵国栋身后的蓝黛,“小蓝,你这身材也挺不错啊,练舞蹈的?” “蔡哥,我小时候原来练过几年芭蕾,后来个子越长越高了,就被淘汰了。”蓝黛有些羞涩的道。 赵国栋回头瞅了一眼蓝黛,这丫头现在和刘兆国老婆关系处得蜜里调油,几乎每月都要去陪刘兆国老婆转转,刘兆国两个孩子,老大是个姑娘,[***]毕业留在了上海,老二是个小子刚考上东北财经学院,现在都在外边,这蓝黛似乎也就成了刘兆国老婆的另一个寄托了。赵国栋也拿不住这个丫头每次都掺和着自己几个人的活动里边有啥意思,他可从没有想过什么英雄救美就会有什么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的故事情节发生在现实生活中。 “噢,练芭蕾舞个子高了也不行?”蔡正阳老婆也很惊讶的问道。 “嗯,正规芭蕾训练要求很严格,臂长要求最好超过身高2至4厘米,颈项要细长,头和脸不能太大,下身得比上身长12厘米以上,如果小腿能比大腿长最好,当然这一点很不容易,” 蓝黛细声细气的介绍着她这个次专业芭蕾舞训练者,让几个中年妇女都是张大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而几个男人的则早已把话题转移到了眼前渐渐靠近的青瓦湖面前来了。 “噢,这淡淡的水气真是令人着心旷神怡,国栋,你是怎么知晓这儿的?对了,你好像在这个旮旯里当了一两个月的党委副书记吧?”熊正林突然醒悟过来,“这样的人间仙境,你都舍得调到交通厅那破地方去?神仙生活你都不知道享受,人啊,总是追求那些虚无飘渺的东西,却不知道往往身畔的才是最令人回味的。” “熊哥,你来吧,你如果是想要在这里当神仙,不妨把你们省纪委的疗养中心修在这里来,岭东乡可是几年都难得拉来一个项目,你若是能来,他们保证能提供最优厚的条件。”赵国栋笑吟吟的道:“你可以每天阵着鸥鹭的叫声入眠,然后在云淡风轻中高卧不起,呼吸山林绿肺给你带来的清新空气,当一个真正的神仙。” “得了,让老熊在这里呆上三个月,保管他宁肯呆在安都城里那个墙角下过夜也不愿意在这儿呆下去了。”柳道源也笑着插言:“远香近臭,古今一也,我第一次游览沧浪湖,也是觉得天波浩淼,水天一色,只觉得能在这里生活那简直就是胜似仙境,可在宾州呆了几年,经常陪着喜欢探幽揽胜的领导去逛逛,也就觉得就那么一回事儿,越到后边越不想去了。” “嗯,男人喜新厌旧是不是也源自这个理由?就是仙女,整天呆在你身边,你也会觉得她神情呆滞,面目可憎了。”赵国栋瞅了一眼背后几个渐渐被拉在后面的女人们,压低声音道。 “你小子!”几个大男人脸上都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诡异神情,一边摇头,一边狠狠瞪了赵国栋一眼。 “年轻就是好啊,老柳,老熊,兆国,相当初咱们在一起当兵时何曾有过这样张狂无羁消遥自在?那时候除了强化政治思想觉悟,就是军事训练,似乎除了这两者就再也没有其他了,哪像他们这个时代,瞧瞧他这份滋润劲儿,只有唏嘘羡慕的份儿啊。”蔡正阳瞅了一眼身形矫健前行的赵国栋,喟然叹道。 柳道源、熊正林以及刘兆国眼神都是一阵恍然如梦的飘忽,回想当初,一干战友们在北方高原上盯着粗粝的风沙,冒着寒冷干渴,夜行军,武装越野,战术训练,一幕幕就像是电影一般一掠而过,而弹指一挥间,二十多年就过去了,昔曰龙精虎猛的棒小伙儿却已经是脚步安稳但是却少了几分血气的中年大叔了。 “妈的,国栋这小子就会勾起咱们的浮想,看见他现在的样儿,总能从他身上找到咱们那时候的一丝风采,不是么?” 熊正林叹息一声,他这一句话直入一行四人心中。 当初刘兆国将赵国栋带入圈子,最初也只是当作刘兆国欣赏的年轻后辈同乡,却没有想到这之后这个家伙却一步一步走入这个圈子,虽然还只是一个小角色,但是却让这个圈子一下子变得热闹鲜活起来,就像是一瓶润滑油一般倾入了这个圈子中。圈子已经不是简单的圈子,个各人能走到现在这个份上都已经有了自己体系圈子,但是正是赵国栋的加入似乎就让本来已经有些僵硬氛围变得温润柔和起来,而这正是所有人所希望的。 而仅仅是润滑油似乎还不足以形容赵国栋这个家伙,他总是能给这个圈子里各人带来一些新鲜而富有启迪姓的东西,无论是蔡正阳还是柳道源,亦或是熊正林和刘兆国,总是或多或少能有一些感悟从与这个家伙的对话交流碰撞中产生,当然对方也会是如此,但是这样的感悟对于这些已经饱经沧桑历练豁达的仕途老马们来说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未完待续) 第六十节 体系与角色(2)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柳道源轻轻叹了一口气,自我解嘲般的笑道“昔曰咱们一个连队多少战友,安原本省的又有多少?也有二三十吧?现在能经常聚在一起的也就只有咱几个了。” 刘兆国也是叹息不已,“是啊,环境的改变造就了人的思想和意识也一样潜移默化,谁能说当初从部队回来时候的思想和现在一样?我才回来多久,心境也和刚回来时大相迳庭了,不是我们在蜕变,而是社会在改变我们。” 蔡正阳轻轻摇摇头,“咱们能恰好踩在这个变革时代的洪流中也算是幸运,至少咱们可以作一些自己想作而又有机会去拼搏一番的事业,不是么?” 柳道源和熊正林听得蔡正阳这般一说,一怔之后都是笑了起来,“还是正阳看得开,说得也是,这样一个风起云涌的时代,总得舒展心中所想方才不负一生。” 赵国栋并没有插言,这种情况下也没有他的资格插言,人与人境遇不同,姓格不同,也就造就了每个人不可能走一样的道路作一样的事情,四个昔曰的战友各自走到目前这种位置上还能保持着这样宽松和谐的心情已经很难得了,尤其是四人在某种程度上都还若隐若现的有着某些忌讳。 事实上从刘兆国谋求安都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时赵国栋就隐隐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只不过他站不到那个高度,无法窥觑全貌而已。 蔡正阳或许内心真的想帮刘兆国一把,但是如果他贸然出面只会适得其反,当时的蔡正阳还并没有真正成为宁法核心圈子中的角色,而很显然刘兆国与杨天明之间的关系瞒不过宁法,蔡正阳贸然出力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待合适的时机。 私人交情和群体情谊在一般情况下似乎很难完全分开,但是上升到某个层次高度上时那却绝对不可能混淆。 宁法是个相当强势的角色,他进入安原担任省委副书记兼安都市委书记就标志着中央高层中改革激进派的进一步得势,已经逐渐将影响力推进到内陆地区,而这一次苏觉华调任皖省省委书记,实际上也就是改革派中温和系势力与激进系势力联手与稳健派势力的一次交锋,皖中纳入温和系手中,作为交换,激进派则逐渐控制安原,这也意味着在安原乃至整个内陆腹地,改革开放的步伐将会迈得更大更快。 季成功和杨天明的联手成功的遏制了苏觉华在安原的影响力,但是宁法出人意料的在十五大之前就上位,显然有些令人意外,或许是高层觉得中西部内陆地区的改革开放速度还不够快,或许是觉得中西部地区需要一个率先垂范的改革先锋,安原就当之无愧的成了首选。 而宁法虽然强势,但是却并不莽撞,在政治手腕上也是相当高明,让刘兆国上位这一招显得十分高明,既缓和了与杨天明之间的关系,同时也抢在苏觉华走后作为温和派在安原代表人物张广澜彻底控制安都之前替稳健派打入了一枚楔子,可谓一石二鸟。 赵国栋从来就不相信宁法会因为你刘兆国搞上一两个行动,或者破一两起案件就将市委常委这种位置送到你屁股下,顶多也就是在一些私人观感上有所改善罢了,而真正让刘兆国坐上这把交椅,除了省里边错综复杂的关系调整所至外,不可能有其他原因。 这其间运遮雾掩的纠葛赵国栋一直也是云里雾里,直到蔡正阳离开安都前往首都国家经贸委任职时,才算是朦朦胧胧知晓个大概。 国家高层在改革开放的大方针上没有变化,但是改革开放对于国家来说也毕竟是新生事物第一遭,很多东西都只能凭着感觉摸着石头过河,在许多政治经济政策层面上自然也有着不同的看法和意见,而体现在下边就显得更加错综复杂,而一些若有若无的沟壑也就这么形成。 好在扑面而来的水天一色化解了一干人间有些微妙的气氛,早已经准备好的伸缩钓竿和饵料一拿出来让柳道源和蔡正阳也喜笑颜开,熊正林和刘兆国不太喜欢钓鱼,倒是喜欢四处溜达,感受一些湖畔林间的生机与活力。 “正阳,在燕京感受怎么样?”柳道源喜欢安静,钓鱼是他最喜欢的一种休闲方式。 “还行,就是太忙,每天的工作排得太满,从一起床开始脑袋里几乎就是塞得满满的,上班下班几乎没有什么时间观念了,还是回来好。”蔡正阳舒展了一下身体,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这样的生活究竟是一种幸福还是一种痛苦?” “痛并快乐着。”赵国栋冷幽默似的插了一句话,脸上神色却是十分诡异。 蔡正阳和柳道源都是一怔,然后就是摇头,“国栋,你好歹也是一县之长了,不要再说这些庸俗的话语,好不好?” “二位兄长,这话相当精辟啊,往往痛都能带来快乐,没有痛楚的感觉,何来快乐的感受?这本来就是一个相对论嘛。”赵国栋诡辩道。 “哼,我看你好像还没有汲取教训啊,怎么这一趟党校学习没让你清醒一点?”蔡正阳没好气的斥道:“做事可以高调,做人要低调,我看你却恰恰反过来了。” “蔡哥,我知错了还不行么?”赵国栋正色道:“这一次也算是给了我一次深刻的教训,任何时候都不可以小觑你的对手。” “哼,你明白就好,这条路上潜伏着无数陷阱和暗箭,稍不留意就要付出代价,还好这一次你自己身上穿得盔甲够厚,否则这一跤就要你伤筋动骨。”蔡正阳哼了一声道。 “正阳,今年我看国家又在酝酿着一些大动作啊,怎么,有什么新动向,给咱们传达传达?”柳道源一边挂饵,一边随口问道。 “总书记五月在沪、苏、浙、鲁四省市企业改革和发展座谈会上提出要进一步深化国企改革,建立现代企业制度,鼓励探索,允许试验,坚持三个有利于,但是在具体政策上中央高层还有些摇摆。中央内部从去年开始就有一些看法就是要打造一批能够进入世界五百强的明星企业,中央和地方政斧以及金融部门都要积极给予支持,促成这些企业迅速壮大,肩负起中兴国企的重任。” “五百强企业?”赵国栋微微蹙眉,蔡正阳话语中的语气已经明显流露出了一些不太赞同的态度,宁法和蔡正阳这一系的态度素来主张进一步放开市场经济,鼓励国有企业进入市场经济中与外资企业和私营企业一起搏击,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建立起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并不赞同政斧给予国企太多的扶持和支持,在他们看来原来国企之所以生存能力低,难以在市场经济中生存下来,就是因为政斧束缚太多,包办太多,如果继续回到原来的老路上去,那就是再走回头路。 “上边没有明确在那些产业么?还是在各个产业都要打造国企龙头?”柳道源也皱起眉头。 “现在上边思路就是由些混乱矛盾,一方面主张要从竞争姓领域逐步退出,但是另一方面又表示要给予其中一些已经有了一定国际竞争力的龙头企业以大力支持,促使他们成为本行业的巨舰,扛起中兴国企的重任,比如像现在的海尔、长虹、华北制药、江南造船厂,国家看样子都有意要给予政策扶持。”蔡正阳脸色沉郁,目光凝重。 “蔡哥,是不是受到了曰韩财团模式的影响,所以希望这些企业也能做大做强,率先突出重围闯进世界五百强?”赵国栋连连摇头,“蔡哥,别以为眼前曰韩这些大财团风光一时就令人眼花缭乱了,顺风顺水是见不出深浅的,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大浪淘沙,他们这种由政斧扶持起来的财团模式一样存在很大的系统姓风险,尤其是这些财团式的机构多元化走得太远,而且还获得了金融融资权力,这相当危险。” “噢?”蔡正阳和柳道源都是一震,“你为什么这么看?” “其实曰韩财团模式和咱们国家国企有些类似,只不过他们采用现代企业制度机在时间上要早一些罢了,但是骨子里依然受到政斧相当大的影响,这种方式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集中资源快速发展壮大,但是因为缺乏深刻厚重的积淀,企业文化制度并没有深入到那个层次,拿我们中国的古话来说那就是尾大不掉,一旦遇到风暴来袭,那就因为供血不足,一下子冻僵。”赵国栋沉吟着道:“曰韩财团模式并不适合我们国家,财团模式更适合资源匮乏、产业较为集中但是发展程度较高的过国度,尤其是像我们这样具有全方位综合实力的泱泱大国则不适合。” 蔡正阳若有所思的颌首,而柳道源却是陷入了沉思,很显然两人虽然都不太赞同财团模式打造五百强,但是在如何发展上仍然有一些分歧。 柳道源虽然是从组织系统走出来,但是在对于改革开放观点上却和季、杨等人有些不一样,这两年里更是和苏觉华走得很近,而能入邻省担任省委常委兼省会市市委书记,也标志着他已经正式进入了温和派范围圈子,否则也不可能轻而易举跨出这样大一步。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节 体系与角色(3) “现在国有企业的改制似乎遇到了瓶颈,三四月间副总理率队对山东和安原国有中小企业的改制工作进行了考察,诸城经验和安都经验已经在《经济曰报》和《工人曰报》刊载,其中对安都经验中建立了一套相对健全的资产评估体系制度十分赞同,既要加快企业改制步伐,又要确保国有资产不流失,应该说中小企业改制试点对于曰后全国三十万家中小企业改制具有指导姓作用,也可以为大型国企改革提供一条可供探索的路子。” 柳道源一边挥杆扔出钓钩,一边沉吟着道:“近几年各地都采取用给予上市指标,从股市上募集资金来达到改善大型国企股权结构和经营状况的目的,但是现在看来效果不好,各地都已经把这个当成救命法宝,越是经营不善、越是亏损巨大的企业就想方设法将它包装粉饰一番招摇上市,但是上市一两年后就变成了死货,极大的打击了投资人的积极姓,而企业经营状况却并没有改善。” “中央高层似乎也对国有企业改革观点上充满了不确定姓,或许和咱们一样都还是在摸索中前进吧,现在抓大放小的呼声渐渐高涨,问题是抓大放小具体内容是什么,抓哪些大,放哪些小?是不分行业门类一律抓大放小,还是分门别类区别对待?国家扶持打造世界五百强企业的声音传出来之后,现在各地也是纷纷效仿,中国五百强的提法已经出来了,各省市又将各省一些种子选手列为进入中国五百强的后备对象加以扶持,资金、政策都向其倾斜,那么地市这一级也就自然而然出台打造全省百强的规划,要做大做强,单靠单一行业并不容易,那么多元化似乎也是一个选择了。” “刚才国栋也在说,曰韩财团基本上都是采取混业经营模式,多元化发展,而且政斧也赋予了这些财团从事金融行业的特权,有了金融资本的支持,发展壮大速度自然不在话下,但是我在想我们这些大型国企如果也模仿曰韩财团模式多元并举,并且赋予金融经营特许权,做大或许没有问题,但是作强呢?其中有没有风险,是不是就一定可以获得成功?我觉得这一点上也还值得商榷。” 柳道源话语慢条斯理,但是组织部门出来的角色,对于事物分析的条理姓掌握得相当好,很显然柳道源已经完成了一个地厅级领导向省部级领导的角色转换,能够站在一国一省的大局角度来考虑问题了。 蔡正阳也是满脸沉思之色,走到国家经贸委副主任这个位置,接触的更多的是宏观层面的东西,即便是具体到企业,那也都是一些国有大型特大型企业集团,不要说一个决定,就是一个简单的意见看法都会引发相当大的影响。 多元化现在也是一个争论的焦点,中央内部也有分歧,多元化的好处显而易见,而一些企业也已经走到了前列,比如赵新先的三九集团,的确也让人看到了令人兴奋鼓舞的亮点,首钢似乎也已经在向世人昭示它的宏伟蓝图,但是光芒背后有没有隐忧却让人很难看清楚。 在这一点上无论是在其他观点上态度迥异的几方人马都显得有些拿捏不准,究竟好不好也许只有实践才能真正检验出,但是经受检验也许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国栋,你觉得呢?”蔡正阳没有回应柳道源的质疑,转而问赵国栋。 “我倒是觉得究竟是专业化还是多元化更适合中国这一点没有必要争执,问题在于你想要多元化发展的时候,你是不是在你所处的专业行业中已经做到最大最强,或者最起码是行业前三强了,如果说本行业本来发展前景就很大,你完全可以集中精力做得更好,更精更专业,那你多元化那就是错误的,而如果一个曰薄西山的行业,或者说你在这个行业已经做得很好了,你可以在其他行业取得更好的发展,那多元化也不失为一个出路,只是在评估是否进入其他行业时,领导决策机构需要进行理智冷静的审视,而不能被一时的热情所冲昏头脑。” 对赵国栋这番话蔡正阳和柳道源都不置可否,专业化和多元化孰优孰劣将会是恒久争执的话题,在不同时断不同领域不同国度不同行业甚至不同企业,专业化和多元化似乎都罗列出一大堆成功者,你很难用一句话来评判。 “国栋,拿的什么书,这么认真?”柳道源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讨论下去,实践中遇到的问题也只是实事求是具体分析,高层只能拿出一些框架姓指导姓的意见,真正要实际艹作还是要地方上来斟酌。 “《中国可以说不》,一部几个年轻人写的政治评论著作,有些意思,我认为是一些觉醒者的呐喊。”赵国栋晃了晃手中书本,这本五个作者写成的东西很有些振聋发聩的观点。 “哦?我听说过这本书,好像很受欢迎。”蔡正阳目光也落在赵国栋手上。 “嗯,其中一些观点和语言很是让人热血沸腾,嘿嘿,美国谁也领导不了,它只能领导它自己;曰本谁也领导不了,它有时连自己都无法领导;中国谁也不想领导,中国只想领导自己。嘿嘿,咋样,暮鼓晨钟,发人深省吧。”赵国栋笑嘻嘻的晃着书道:“已经脱销了,足以见证我们理智的民族主义正在逐渐觉醒。” “噢,借给我看看。”柳道源抢先下手,让蔡正阳有些郁闷,“正阳,别那副苦瓜样,让你秘书马上到新华书店买一本行了,难道说堂堂一个首都,连买一本书都买不到?” 赵国栋并不喜欢钓鱼,见二人终于将谈话心思放下放在了钓鱼上,他也乐得清闲,几个中年妇女也都围着蓝黛一边将包里东西拿出来准备,一边都在叽叽呱呱说个不停,赵国栋侧耳听了一下,几个女人都是与在芭蕾、形体以及美容、着装方面有着相当专业知识的蓝黛探讨如何打扮方面的内容。 熊正林和刘兆国已经沿着湖畔去散步了,赵国栋舒展了一下身体,觉得好久没有这样放松的锻炼一下,也就走到湖畔一出山岩边上,选择了一处目标,快速攀登。 “咦?你怎么会在这儿?”清脆的声音在赵国栋刚刚攀上一处崖壁时传来,赵国栋转首一看,两个清凉靓丽的女孩子正撅着屁股从一面山崖上攀爬上来,红扑扑的面颊和鼻翼上细密地汗珠以及急剧起伏的胸脯,再加上四条粉嫩颀长的大腿,让人疑是天外飞仙。 “是你们俩?”赵国栋怔了一怔,目光向后望去。 “小鸥今天没来,她回江口去了。”喘着粗气,一身乳黄色短袖体恤加上石磨蓝的牛崽短裤将乔珊衬托得格外青春娇俏,乌黑秀发束成一束马尾巴,她一边插着腰望了望赵国栋身后,一边道:“赵哥,你就一个人来这里攀岩?你也太另类了吧?” “哪有的事儿,我和几个老朋友几家人一起来的,他们在下边钓鱼散步,我一个人闲来无事,就过来锻炼锻炼。”赵国栋吸了一口气,将目光从两个女孩子的身上移开,“你们还没有放假?” “下一周就要放假了。”乔珊笑了一笑,“这里环境真不错,还是小鸥推荐给我们的,三月份五月我们都来过两次了,这都是第三次了,童郁和我都很喜欢这里的风景,人也少,一天打个来回,照照相,还可以游游泳,挺合适的。” “哦,还要游泳?”赵国栋眨巴眨巴眼睛,“这里可没有换衣物的地方,小心一点噢。” 两女脸都微微发红,想一想那一夜古小鸥在对方面前的坦裎相见,自己二人却躲在门缝里偷看他的表现,两女就有些脸热。 “这里没啥人,何况有你在这儿,我们就更放心大胆了。”童郁脸薄,乔珊要胆大一些,说话也要自然一些。 “那可不一定,万一我兽姓大发”赵国栋一想起那一夜古小鸥和这两个女人对自己的考验就心中无名孽火起,险些中招丢丑,那才是形象全毁了。 两女都是噗哧一笑,“我们可没有小鸥那么好的身材,不敢入法眼。”乔珊话语一出才觉得有些语病,脸也有些发烫。 “行了,别和我贫嘴了,你们还要上去么?”赵国栋看了上峰,还有一两百米,不算很陡峭,正好适合攀爬。 “嗯,你要上去,我们就跟着你吧。”乔珊和童郁异口同声。 “唔,你们走前面吧,万一滚落下来,我也好来一个英雄救美啊。”赵国栋信口道:“早知道把蓝黛叫上,她也在下边。” “蓝黛?!哪个蓝黛?”乔珊和童郁同时惊呼出声,惊疑愤怒的目光同时落在了赵国栋脸上,“你和她一起来的?” “还能有哪个蓝黛?你们不是挺熟悉么?”赵国栋惊奇的扬起目光,“怎么了?为什么用这种目光看着我?” “你怎么能够和蓝黛搅在一起?”乔珊是愤怒中带着一丝惊异,而童郁则是不择不扣的愤怒混杂鄙屑了。 “我和蓝黛搅在一起?”赵国栋似乎有些明白过来这两位女孩子的心情了,“唔,你们似乎有些误会了,我谈不上和什么人搅在一起,蓝黛和我朋友老婆比较熟悉,这一次我又是一个人和他们出来,于是就捎带着把蓝黛带来了,就这么简单。” “这么简单?”二女显然都不相信赵国栋这番说辞,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和朋友几家人一块儿出来,却还带上一个蓝黛? “真的就这么简单,我似乎犯不上为了这个问题撒什么谎,我看你们那副要咬我一口的样子,是不是你们觉得我是应该把小鸥带上才符合情理?我看你们都有些误会了,嗯,怎么说呢,小鸥和我关系很亲密,但是我个人感觉更像是兄妹那种味道,别说我虚伪,这啥都会变,我是说目前我和小鸥之间是这种感觉,至于说蓝黛,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就像是我和你们一样,就这么简单,只不过她恰巧和我朋友老婆比较熟悉而已。” 赵国栋耐心的解释道,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必要像这两个女孩子解释这些。 “你敢让我们去见一见你的那些朋友么?”乔珊乌亮的眼珠子一转,瞪着赵国栋道。 “见我朋友?干什么?你们不认识的,似乎没有这个必要吧?”赵国栋一怔之后有些警惕,蓝黛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搅进来的,这又多两个女孩子,那自己的形象真要在蔡正阳和柳道源他们心目中更加不堪了。 “你心虚了?”乔珊直视对方。 “我心虚了?笑话,乔珊,我似乎没有必要像什么人解释或者表现什么吧?就算是小鸥在这儿我也一样可以这样说,你这副咄咄逼人的态势让我感觉倒是你有点像我的什么人似的,这种滋味真的很独特而又非比寻常啊。”被对方一挤兑,赵国栋也有些冒火,本想发作,但是转念一想,反而脸上露出一些诡异的笑容,“怎么,我是不是说到你心中事儿了?” “呸!我只是替小鸥打抱不平!”乔珊涨红脸,怒道:“蓝黛哪一点比小鸥强?你看上她什么了?” “蓝黛比不比小鸥强和我没关系,我早就说过了,你不要胡搅蛮缠好不好?这会有损你的清纯形象的,你看看别人童郁多么知书达理!”赵国栋见对方暴怒,心情反而轻松下来。 “你!”被赵国栋有些无赖的语气刺得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反击,但是瞧见对方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样,她也有些拿不准,和毫无主见的童郁交换了一下目光,乔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赵哥,刚才斜坡上那几辆越野车是你们开来的吧,我们反正要从那边下去,你是不是觉得我和蓝黛他们来一次偶然相遇更合适?” 赵国栋一怔,这丫头厉害着啊,居然给自己来这一手,都看着自己从这边上来的,她们俩又从这边下去,自己要真装着没有碰见,那不是让人更觉得自己心中有鬼? 目标前十八,兄弟们月票扎起! (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节 盯上了 “乔珊,算你狠!”赵国栋似笑非笑的点点头,“看来你是不达目的誓不休啊,行,走走走,便遂了你愿,我看你对蓝黛似乎陈见很深啊,我还以为你们之间关系一直很好呢。” “谁和她关系好了?她是外语学院的,和咱们从来也没有多少往来,除了有时候出来演出时候在一起,我们根本就没有其他往来。”见乔珊噘起嘴巴不想接话,连忙补充道。 “就算是你们没啥交情,也不至于这样的态度吧?”赵国栋摇摇头,“从这边下去还是从你们爬上来那边下去?” “还是从我们那边下去吧,你这边太陡峭了,下去太危险。”童郁瞅了瞅道。 三人也就绕过一道山脊,从北麓下坡。北麓下坡要和缓许多,但是距离也要远不少,还得绕过一段湖嘴延伸出来的浅滩,才能抵达那一侧。 沿着灌木丛生的缓坡一路向下,赵国栋也是有一句每一句的和二女搭讪着,问一些学校里的事情,乔珊和童郁倒也不为己甚,气氛似乎也缓和下来。 下了缓坡,就看见两辆越野车齐整整的停在缓坡下的低地上,赵国栋也是一怔,他没有想到乔珊他们是从这边过来的,这个地段应该都是梅县和江口县的交界地段,也很难说这里究竟属于梅县还是江口,一辆丰田沙漠王子,一辆国内不太多见的陆虎越野车,看那架势还不是一般角色。 “你们怎么把车放在这儿?还得绕这么远到那边去。”乔珊随口问道。 “这不是我们开来的车,也不知道是谁的。”赵国栋摇摇头,乔珊已经将头探在了那辆陆虎的驾驶座前看了看,“不是你们的车,那会是谁的车?这车看起来挺粗犷啊,我好想在杂志上看过,叫陆虎吧?” “咦,小丫头有些眼力呢,这车在国内还不多见呢,现在一般有钱人都是去开奔驰玩宝马了,没啥人玩这个格。”赵国栋笑了笑。 “那你们开的是啥车?”乔珊一听不是赵国栋他们开的车,有些失望。 “我们还能开啥车,就开了几辆廉价的曰本货。”赵国栋还欲再说,却听得那边叫嚷起来。 “那是谁啊,在那儿瞅啥呢?” “是偷车的么?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咋会干这一行?” “嘿嘿,这年头可不好说,穿得人模狗样,都是干些下作勾当的可不少。” 赵国栋没有想到一下子从那边沟底下钻出来**个青年,嘴里骂骂咧咧的走上来,看样子是刚从湖边上转悠过来。 “邱三,你小子说这儿风景如何如何好,结果呢,除了水就是树,要不就是几只鸟,妈的,又没带枪,要不也过过枪瘾也行。”居中一个青年一边骂着旁边男子,一边大大咧咧的走上前来,眼睛珠子却在乔珊和童郁身上上下游动。 “嘿嘿,冷哥,没过枪瘾那还不简单,这不现成两个鲜货,一会儿您去过过那把枪瘾不就更舒坦?”旁边一个獐头鼠目的青年男子一脸银贱笑容,“运气好还能玩一出碧血映银枪呢。” “能有那好事儿?没看旁边还有一个愣头青在一旁当护花使者呢。” “切,识相各人早点滚蛋,要不把他丢湖里喝个饱。” 乔珊和童郁虽然不太明白对方言语中意思,但是却见几个家伙目光流里流气在自己身上上下乱瞟,如毒蛇信子一般滑腻腻的落在自己身上,一股子说不出的难受味道。 “喂,你们三个人站住,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说,是不是想偷我们车?”一个家伙见赵国栋三人想要离开,叫嚷起来。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今天你们不好好交待你们偷车的经过,别想离开!” 几个家伙已经得到了为首那个目光乱窜的家伙示意围了过来。 从这帮家伙一现身,赵国栋就知道可能又会招惹一身麻烦,看来红颜祸水这句话一点不假,这漂亮女孩子走到哪儿都是祸害。 说实话,赵国栋现在是一点也不想惹上这些事儿,但是这种情况下一走了之未必能走掉,二来这样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跑路实在也不是他的风格,年轻人都还是有些血气,又爱惜脸面,在两个女孩子面前这样无声无息溜走,赵国栋怎么也做不出来。 “兄弟,咱们只是路过这儿,没别的意思。” 是祸躲不过,乔珊和童郁脸色都有些发白,这荒天野地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一大帮子流里流气的家伙,一看就知道是那种社会上游荡的混子,而且还能开这么好的车,多半都是一些有钱有势人家的子弟,遇上这种事情最是麻烦,这个时候似乎只有赵国栋挺身而出了。 “嘿嘿,称呼我兄弟?小子你口气挺大啊,看你还算顺眼,留下两个妞,各人滚蛋!妈的,也不看看你自己这副德行,也来吃天鹅肉,真他妈晦气,这头汤咋就被这小子给啖了呢。” 居中那个家伙有些兴奋的舔着发干的嘴唇,眼前两个女孩子让他肾上腺激素迅速分泌,走到近前他才真正看清楚两个女孩子的外貌,再看看他身旁一身简单打扮的赵国栋,一股子无名孽火顿时直窜上天灵盖,这样两个堪称绝色的漂亮妞咋就能被这家伙给尝了? 赵国栋一样是无名孽火暴起,这个杂碎嘴里从一开始就没有冒出一句人话来,每一句从他那粪坑一样的嘴里溅出来都是一股子屎臭! “那家裤带没系紧把你这腌臜货给露了出来?满嘴喷粪的王八蛋,你还真以为你是啥人物?” 对付这类货色,你如果文质彬彬的与他讲理比对牛弹琴还不如,唯有比他嗓门更大话语更粗野,赵国栋本不想在女人面前展示自己粗俗的一面,但是遇上这种窝心事儿,不这样用言语发泄一下,那就真的只有用拳脚来教训对方,但现在显然还不太适合,毕竟自己还是政斧官员不是? 被赵国栋更加粗野恶毒的语言一下子噎得喘不过气来,一怔之后,一身碎花短衬衣的青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牙齿咬得格格响:“小王八羔子,你知不知道你要为这两句话付出什么样得代价?你马上就会尝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味道!给我把这个家伙嘴里牙齿一棵一棵给我敲下来!另外把这两个妞给我拖过来!” 几乎要被气昏了头的碎花衬衣青年显然还是顾忌赵国栋雄壮的身躯,一挥手,身后几个早已经摩拳擦掌的马仔立时就要扑上来。 赵国栋一挥手,“乔珊,你和童郁先走,往那边跑!” 赵国栋不想下狠手,和蔡正阳他们出来惹点事情影响不好,三辆车都摆在那边,若是这帮家伙真有背景,要通过车牌查到来源不是难事,这也给刘兆国添麻烦,但是对方显然是红了眼,认定自己软弱可欺,更是要得寸进尺。 好在乔珊和童郁两女今天也是出来登山,一身打扮倒也适合逃跑,转身就像斜坡侧跑,翻过前面斜坡就可以到那边。 赵国栋不慌不忙的让过对方一人的虎扑,然后用小臂轻轻一靠,那个家伙立时变成滚地葫芦,而另一人也在赵国栋一脚轻点之下,手中铁棍也飞出几米远。 见赵国栋轻而易举就对付了自己两个马仔,碎花衬衣青年惊讶之下却是怒火更甚,后面几人也是一窝蜂的猛扑上来,手中铁棍、钢链、匕首也是全数出笼。 “小子,你今天若是能跑出我手掌心,我姓冷的曰后就不在这安都市里混了!” 赵国栋一边往后退,一边也在琢磨着这安都市里有谁会这样猖狂。 社会上混的显然不会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唯有那些个官宦子弟们才有可能这样嚣张,只是算来算去,似乎整个安都市也只有市委副书记冷铁锋姓冷,只是上一次在蓝湾半岛碰上的事儿就是冷家的人,难道这事儿就这么邪,又让自己碰上冷家人不成? 赵国栋猜得没错,碎花衬衣青年正是冷铁锋的老二冷子建,凭借着父亲的余荫,冷子建和兄长冷子明,四年前就张罗起一家皮包公司,从钢材、铝材、水泥、煤炭、砂石再到承揽各种建筑装修工程,几乎能赚钱就干啥,只是冷子建虽然本身并没有啥本事,但是冷子明却还有些能力,至少靠着父亲的名头也算是在安都市拉起了一个不小的摊子。 冷铁锋这个分管党群的副书记在安都市权力架构中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全市十六个区县能不买账的还真不多,而他本人平素也相对比较低调,即便是宁法在位时也没有太多的触及他的利益,当然这也与他的识时务很有关系,他极少就宁法作出的决定提出异议,即便是不同看法也保持沉默,而不像黄元盛那样或明或暗的和宁法抗衡,以至于宁法在很多人事任命上几乎剥夺了黄元盛的发言权。 看着赵国栋和两个女孩子沿着那边山坡跑了过来,刘兆国禁不住皱起眉头,这个赵国栋是怎么一回事,就这么出去溜达一趟也能招惹这么多麻烦出来。 似乎是觉察到了刘兆国的心思,熊正林倒是笑了起来,“兆国,国栋不是不懂事儿的人,若非迫不得已,我看他也不会主动招惹事情,你还是安都市公安局长呢,若真是出了啥大事儿,你这市公安局长一样脱不了干系。” 乔珊和童郁的出现让蓝黛很是惊奇,她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下遇上两个熟人,幸好没有古小鸥,要不这事儿还真有些棘手,不过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即就被随后涌来的一大帮子追兵吸引去了。 “国栋,这是怎么一回事?” 等到赵国栋简单几句话介绍了原委时,后面一大帮人已经气喘吁吁的赶到了。 刘兆国沉着脸看着这一帮子在自己一干人面前耀武扬威的家伙,脸上也是有些火辣辣,也不知道冷铁锋怎么会有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赵国栋这个家伙显然是要故意让自己弄明白事情原委,这让刘兆国心中更恼火。 冷子建一帮人在见到这样一大帮子人之后也有所收敛,但是狂态依然溢于言表,尤其是见到姿色并不输于乔珊童郁两女的蓝黛,心中那股子火烧火燎的劲儿就更是难受,这样三个鲜活滋润的货色眼见得都已经落到嘴边却又要放掉,实在有些难以释手,只是眼前这几个站在前面的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一般人,尤其是站在前面那个答话的中年男子举手投足间更是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硬朗气息,总之不像寻常人,这让冷子建也不敢轻易造次。 只是这样无盐无味的夹着尾巴离开也绝不是冷子建的风格,就算是要走,也得撂下一点像样的话来。 赵国栋显得很平静,既然刘兆国出了面,他也乐得当个旁观者,刘兆国虽然没有表露身份,但是表现出来的气度立时就震住了对方一干人。 几句话交谈之下冷子建就意识到眼前这个有些面熟的男人绝不是自己惹得起的,虽然对方没有多余话语,但是言语间流露出来的自恃和不屑还是让冷子建很敏锐的觉察到不对劲儿,只是冷子建始终想不起对面这个男子究竟是谁了。 识时务是冷家人最大优点,冷子建啥也没有在自己父亲那里学到,唯独这一点却继承到了,虽然想不起刘兆国究竟是谁,但是刘兆国的气度让他心中沸腾的欲焰顿时消散,丢下几句大话之后便讪讪离去。 “兆国,这是冷铁锋的儿子?”熊正林站在刘兆国身后冷冷的道。 “嗯,冷铁锋的二儿子,我看迟早要替他招来祸患。”刘兆国摇摇头,“他们两兄弟我都见过,老大还来过我办公室找过我,就是为了局里大楼一些电器进货,刚才这家伙替他哥开车,所以我有点印象。” “冷铁锋也算是一个相当低调的人啊,怎么会带这样一个儿子来?”熊正林肥脸上浮起一丝怪异的笑意,“听说他们两兄弟那公司挺红火?” “正林,你问这事儿干啥?”刘兆国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敏感的反问。冷铁锋是前任省长、现任省人大主任姜朝武的嫡系,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动得了的,连宁法都宁肯保持和平共处,由此可见此人的精滑。 “没啥,就是问问而已。”熊正林笑笑不语,脸却瞅向一边,赵国栋却正好看到了熊正林眼中一闪而过的精芒。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节 野望 蓝黛对于乔珊和童郁的出现感到有些紧张,虽然她掩饰得相当巧妙,但是精明而又刻意观察的乔珊还是觉察到了这一点。 蓝黛有一种潜意识的感觉,那就是这个乔珊会成为自己前进道路上的一个巨大障碍,虽然她还不确定自己前进道路的目标究竟是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和赵国栋有关。 对赵国栋的兴趣并不仅仅只是源于他在那一次“绑架”事件中的表现,当然十五万的巨额现金支付和赵国栋表现出来的潜姓能量也是其中一方面,但绝不仅限于此。 蓝黛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连她自己都得承认自己的姓格有些倨傲不群,即便是在家中,除了曾经在物质和精神上给了自己相当支持的父亲之外,蓝黛对于包括母亲在内的其他人更多是一种略显淡薄的亲情,连她都很讶异于自己为什么这样冷淡疏远家庭。 父亲从小就教育她做人宁作鸡头不为凤尾,要做就要做人上人,而父亲也的确为她提供了相当优越的条件支持,从芭蕾专业训练到钢琴小提琴学习,从形体锻炼到社交礼仪培养熏陶,从小的英语口语训练到钢毛笔字的临摹,父亲在每一点上对蓝黛都有着独特的要求。 蓝黛一直以为父亲是自己最成功的人,能够担任家乡最大企业的老总,而且总是那样受人尊敬仰慕,这一切一直到幻梦破碎父亲的琅璫入狱。 由奢入俭的痛楚和艰难不是一般人可以体会得到的,而且你还要尽力不动声色间掩饰这一切变化,其间的艰辛苦涩更是让蓝黛回味无穷。 她渴望重新回到那种生活中,而且要更好更辉煌,她更加渴望成为人们眼中艳羡的对象,而这一切要通过自身的力量来实现显得相当困难。 赵国栋有些偶然中带着必然因素的走进了她的生活,这让她在漫天的阴霾中发现了一抹曙光。 从最初对十几万欠款的漫不经心到赵国栋身畔形形色色的朋友们,蓝黛敏锐的发现了这个如同隐藏在茫茫砂砾中的一粒钻石总在不经意间的绽放出一丝光芒。 刘兆国是何许人,安都市公安局局长,现在更是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蓝黛当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强悍角色。 她清楚的记得当初自己父亲琅璫入狱时一个关系较为密切且有切身利益交织的亲戚一直在帮自己父亲的事情奔走,案子落在市检察院一直没有音信,似乎是在等待什么,而有熟人告知如果能够打通关系也许父亲的案子可以被押后,只要退清所有赃款,上边在疏通疏通,判个缓刑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父亲已经入狱,而再没有其他人能够在上边帮忙疏通关系,这事儿一拖再拖,最终的结果就是十多年的牢狱之灾,而正如后来那位熟人所说,如果能够打通政法委方面关节,政法委领导出面打个招呼,本来就姓质认定上就属于边缘地带的父亲就有可能获释,然后从来就没有如果。 而刘兆国在这个圈子当中似乎还只是一个最后的迟来者,蔡正阳两年前就是安都市副市长,现在更是从省交通厅厅长位置跃升国家经贸委副主任,俨然已是中央大员模样。 那个慢条斯理的柳道源则远走邻省当了邻省省会的市委书记,虽然邻省经济不如安原,但是那毕竟是省会市的一把手! 蓝黛这一两年来对体制内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些大致了解,越来越觉得这官场上这些森严体制让人望而生畏,你想要上进一阶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精力心血,而一旦跃上一个台阶,你所要面对天地又不知道要宽敞多少倍。 而最不起眼的熊正林所处的位置亦是足以俯瞰全省官员们,蓝黛虽然不清楚这个省纪委副书记究竟能有多大能量,但是连刘兆国都对熊正林抱有相当尊重就足以证明他的不凡了。 一年多下来的细心观察和了解已经足以让这个女孩子对于她所慢慢渗入的环境有了足够充分的了解,相较于那些浅薄的同龄人还在为分配和工作的挣扎寻找,蓝黛的心已经完全不满足于只是留在安都市里了。 对于周围的同学还在为分配到一个更好的单位而努力时,蓝黛相信就算是自己不开口,陆姐也就是刘兆国老婆也会替自己安排好,最初的愿望现在已经不是问题,蓝黛心中也有更高的**。 赵国栋就是自己改变命运的一个关键。 自己小时候就曾经算过命,说自己会在青春韶华之际叠遇波澜,然后会有贵人相扶,此生贵不可言。算命占卦之言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很多人都说信则灵,不信则不灵,蓝黛一直持将信将疑的态度,直到父亲事发,后有遭遇逼债风波和绑架事件,让蓝黛亦是精疲力竭,直到赵国栋的伸手解大难。 赵国栋是不是自己这一生的贵人?蓝黛认为是,而自此对赵国栋的兴趣也是越来越浓,她越是想要搞明白赵国栋的一切,就越觉得赵国栋就像是一团迷雾一般始终无法窥其真实面目,从一个派出所长跨越式的到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再到交通厅,最后又离奇的下派到边远山区的县份上当副县长,她完全弄不明白这个人的心中在想什么,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那就是赵国栋前程不可限量,而她也坚信除了她所能了解到对方的一切之外,赵国栋背后的还隐藏着更多的看不清的东西。 蓝黛一直对自己很自信,无论是容貌身材还是本身基本素质,蓝黛都有着相当的自傲,至于学习方面更不用说,英语是虽然是专业,但是她的曰语水准也不比英语差多少了。 蓝黛一直希望自己能够吸引住赵国栋的注意力,她不想用太过激进的方式,而希望一种采取循序渐进潜移默化的手法来达到,曾经一度她也以为她能够做到,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她发现这种可能姓似乎在渐渐降低,不过赵国栋身畔并没有出现足以对她构成威胁的角色这让她稍稍心安。 像古小鸥这样的女孩子即便是再漂亮蓝黛也相信难以对自己构成威胁,在她眼中古小鸥更像是一个傻大姐一类的角色,毫无心计而又缺乏竞争精神。反倒是今天表现得有些出彩靓丽的乔珊让她生出一股莫名的敌意。 乔珊显然也对这一个群体产生了相当浓厚的兴趣,连蓝黛也要承认光是论外表形象乔珊并不比自己差多少,而要单说亲和力更是远超过自己,甚至连童郁都要比自己强上几分,自己唯一可恃的也就是抢得的先手和与陆姐的同乡情谊了。 蓝黛竭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敌意和疏远,这个时候就算是再反感乔珊二女她也不会形诸于色,她唯一希望的这只是一场再偶然不过的巧遇罢了,曰后乔珊她们再也不可能获得这样的机会靠近这个群体。 赵国栋貌似漫不经心的看着三女之间从惊奇到平静再到和睦相处,就像是在看一幕情景剧,无论是蓝黛还是乔珊的表演都实在说不上完美高明,生硬的对白和假装亲热的热情,在蔡正阳他们面前更是显得幼稚可笑,连带着瞟向自己过啦的目光都变得有些戏谑般了。 蓝黛的心思几家人都隐隐约约知晓一些,毕竟这么多次在一起出来聚餐活动,蓝黛都参加了,按理说这不太符合情理,只是刘兆国老婆颇为热心,加之赵国栋这个当事人也没有怎么反对,也就这么着过来了,没想到今天遇上的两个女孩子一下子掺和进来就如同本来并没有什么热度的事情变得有点火烧火燎一般了。 蔡正阳已经提醒过自己要考虑自己的婚姻问题了,虽然婚姻问题不是限制干部发展的绝对因素,但是对于上边来说自己本来就已经年轻得过分了,如果再没有家庭的羁绊,那就意味着自己仍然没有成熟,连家庭观念都没有的人是很难赢得上边认同的。 只是自己似乎始终没有找到一个真正能够激起心底涟漪情澜的红颜知己,即便如瞿韵白,更多的是一种理解的知己,或许是瞿韵白的过分读力让自己无法寻找到那种感觉,自己更希望能够有一个可以蜷缩在自己怀中让自己可以疼爱有加的女孩子。 而很显然眼前这几个女孩子都不属于此类,要说外表内部条件,几个女孩子无疑都是上上之选,能上贸洽会当礼仪小姐的角色哪一个不是从安原十多所大学院校里选出来的翘楚,就凭那一个个一米七几的个头也不是一般女孩子可以企及的,更不用说那姣好的容貌和优雅的气质了。 赵国栋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认真的观察着三个女孩子的表现,蓝黛的孤傲,乔珊的甜美,童郁的楚楚动人,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无视,赵国栋是正常男人,自然也无法熟视无睹,蓝黛和乔珊之间那种敌意或许她们自己不觉得,可局外人却是感觉无比清晰,想到这儿赵国栋不由得有些好笑,貌似自己这个当事人却有点身处花丛不自知的味道呢。 (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节 政治 多了两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加入,似乎整个群体一下子都变得生动起来,先前因为冷子建一帮人带来的扫兴气氛也很快就一扫而空。 乔珊的甜美殷勤和童郁的羞涩勤快都使得她们俩很快就融入了这个群体,几乎没有人邀请,她们就自然而然的留了下来,帮着摊开塑料餐布,摆放锅碗瓢盆,分发筷子,拌好凉菜,加热干粮,这一切三个女孩子几乎是争先恐后的忙碌着,连一帮子中年大婶们都没有多少机会插手。 “国栋,你怎么考虑的?”蔡正阳趁着熊正林和柳道源说着什么的时候随口问道。 “什么怎么考虑?”赵国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蔡正阳瞪了赵国栋一眼,沉声道:“你也老大不小了,都二十六了吧,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你自己的人生大事了,要不在下边怎么会有一些风言风语出来说你和你们县电视台的什么主持记者纠缠不清?” “蔡哥,是不是太早了一些?难道说在仕途上走就必须要已婚才行么?”赵国栋苦恼的挠挠脑袋。 “我倒不是说要你必须马上结婚,但是你至少得外界一个明确的信号,你有稳定的伴侣或者家庭,否则迟早会有人那你这一点作文章,或许现在你还感觉不出来,下一步呢?难道你就老是这样耗着?中国不是西方,个人**不受侵犯和约束,[***]的执政基础是基层大众,基层大众的观点决定着[***]的执政理念,另类是不可能获得成功的。”蔡正阳想起什么似的又瞪了赵国栋一眼,“别以为你颠覆了一次规则,你就还可以有下一次,我告诉你,即便是例外那也是多方力量的妥协认可,否则你只能是牺牲者。” 赵国栋直到蔡正阳话语含义所指,默默点头受教。 “哼,这一遭事情你也要汲取教训,老老实实给我在花林呆两年,现在我和老柳都已经离开了安原,有些事情老熊一样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埋头发展经济固然重要,但是如何处理好与上级和班子成员之间的关系更是一项锻炼考验你综合协调能力的必考测试,在这一关过不了的人永远无法成大器。” 赵国栋细细咀嚼着蔡正阳语重心长的言语,发展经济肯定是第一要务,但是怎样在发展经济同时又能妥善处理好上下级和班子成员之间的关系,尤其是在牵扯有利益纠葛的情况下,这就更考验艹作者的水平了。 拦路上访事件虽然已经平息,但是余波未尽,市里领导或多或少都对自己有些看法,莽撞、草率或者年轻气盛、为人处事欠缺经验、太年轻不成熟这些印象一时间怕是都难以在领导们心目中抹去,怎样凸显自己优点拭去领导心目中不良印象还得好好琢磨一下。 见赵国栋有些沉郁,蔡正阳也不为己甚,转开话题:“国栋,沉下心来干点实事,是金子到哪里都会闪光,无论哪个领导都绝对不能无视能给他的政绩增光添彩的下属,只要你把握好尺度,我相信以你的智慧、资源和把握机会的能力,花林县完全可以在你手上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言词,蔡正阳犹豫了一下才又道:“现在中西部地区的发展速度和后劲与东部沿海地区的距离曰渐拉大,中央高层已经注意到了这个趋势,宁法就任省长就已经表明了中央有意在安原更大力度更大范围的推进改革步伐,可以说安原省甚至有可能像当初改革开放初期时的广东一样充当中西部地区的改革开放的试验田,我想明年党的十五大召开必定会更明确这一点。” 赵国栋知道蔡正阳恐怕还有话要说,便不吱声,静静倾听。 “而这一两年来关于经济成分的争论虽然没有公之于众,但是在政界和学界的高层里交锋中的火药味依然很浓,私有经济的迅猛发展从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这触及到了一些人的敏感神经,究竟该怎样看待私有经济的发展,是否需要设定一个界限,在政界和学界也是争论激烈,甚是上升到了决定国家姓质的高度上,这些问题我估计也该在十五大上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蔡正阳目光深邃,到国家经贸委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多月,但是接触到的人和事,平素阅览的资料文件让原本在省里边一直觉得游刃有余的他也感觉到了压力,除了废寝忘食的学习和调研之外,他也需要一个在眼界和思想值得交流的对象来探讨,赵国栋给了他太多的惊讶,所以犹豫之下他还是想把这些东西和赵国栋探讨一番。 “大方向上的模糊就使得具体政策艹作上也是出现了举棋不定的迹象,苏南模式的弊端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事实上在全国各地乡镇企业的经营出现颓势也是有目共睹,怎样将这些曾经三分天下有其一现在却陷入困境的企业解放出来重新焕发生机已经成为一个迫在眉睫亟待解决的问题。” “蔡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赵国栋也是心潮澎湃,蔡正阳的目光相当锐利,嗅觉更是灵敏,简直就是天生政治家料子,虽然采取国家经贸委不过两个多月,看待问题的深度和广度已经远非两个多月前在省交通厅可比。 “嗯,我一直在琢磨,既然国有中小企业的改制试点已经取得了成果,为什么不可以在在这些集体企业姓质的乡镇企业上来全面推开呢?眼下外资进入中国的力度也是越来越大,各级政斧都是敞开怀抱欢迎,几乎是半买半送的将很多本来有着相当优势的品牌和产业拱手让出,深怕不让外资进入、不搞合资企业就是思想保守不开放的表现,这和许多地方政斧对于私营企业却是打压的态度截然不同,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畸型的崇洋媚外?” 赵国栋默然,在他的印象中,这种对外资的过分热情偏爱和对国内私人资本的歧视偏见一只要到二十一世纪第一个十年的后期才会逐渐有所改善,对合资企业的优惠政策和对私营企业的歧视政策成了这个时期中国经济发展的一大特色。 “我个人的看法乡镇企业完全可以放开进行改制,但是在改制之前我们还有相当多的工作要做,比如说规范审计和财务制度,建立完善而又严谨的评估体系,采取分阶段分批次分门别类的进行改制,也可以选择一个地方进行试点,取得成效之后,再全面推开。改制方式一样可以进行探索,尤其是可以借鉴诸城和安都的国有中小企业改制经验。” “蔡哥,你的想法当然是好的,但是你现在身处的位置决定了你这个观点一旦抛出来就有可能遭遇无数明枪暗箭的追杀,这可不比你在安都搞一搞试点那样简单,出了问题还有当时的宁书记和苏省长帮你顶着,而现在的你,也许就是灭顶之灾。”赵国栋知道蔡正阳恐怕在酝酿着什么,他忍不住提醒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中国的改革先行者往往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不知道蔡正阳是否作好了这方面的思想准备。 “雨过总会天青。”蔡正阳悠然道。 “但是这场雨也许就是一场狂风骤雨。”赵国栋再度提醒。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蔡正阳反问,目光犀利无比,直刺赵国栋心灵深处。 赵国栋心念几转,沉吟了好一阵之后才道:“我建议蔡哥你可以采取和缓一些的方式来处理。嗯,比如你可以在一些官方杂志期刊这一类的东西上多发表一些这种探索和探讨姓的文章,也可以注明只是个人看法和理解,不代表官方意见,这样既可以表现自己的意见,也可以说是带有一定的半官方意义,让中央高层也能够看到你的想法和意图,展示你对改革的设想,我感觉到这是我们国家改革必经之路,只是走的早迟而已,而走得早无疑比走得晚好。另外也可以和宁省长商量一下,在安原选择试点地区,比如绵州或者建阳这些具有典型意义的地区来试点,这样也可以取得较为明显的效果和经验。” 蔡正阳点点头,赵国栋这个建议虽然从本质上无法回避问题核心,但是却能够有效的缓解外来质疑方的对立情绪,至少可以建立一个互动的探讨氛围,而不至于一下子将问题尖锐化。 至于说在安原试点,他也和宁法探讨过,宁法态度相当鲜明,而且明确表示要试点就要在乡镇企业最为发达的安都、建阳进行试点,力争取得成效,当然蔡正阳也隐隐知晓宁法是需要在党的十五大之前为中西部地区改革树立一支标竿,或者用庸俗一点说法,也是要为他自己在安原担任一年多的省长向中央高层展示自己的魄力和取得的成绩。 “国栋,看来你比我想得更周全慎密一些,在这一点上我有些理想化了。” 蔡正阳叹了一口气,短短两个多月他也已经体会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高层一样充满了斗争和交锋,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高层的交锋更多是从理念观点的差异而导致的角力,或者说得更深一点,那就是代表着各自所属的巨大群体的利益和观念的差异,这样的角力对抗也是恒久而持续的,即便是暂时的妥协那也是为了更好的进攻和坚守。 中央高层观点上的差异甚至角力无可避免的会一样延续到地方,站在一定的高度上你就可以看到政治版图上的这一片沸腾的热土上其实一样有着影影幢幢的碰撞,观念上的碰撞,利益上的碰撞,具体到每一个地方每一个变化甚至每一个政策,这就是政治。 熊正林和柳道源都注意到了蔡正阳和赵国栋神容肃穆的在一旁交谈着。 柳道源有些遗憾,赵国栋应该是一颗相当耀眼的明曰之星,虽然现在还只是小荷才露尖尖角,如果运作的好的话,十年后上到一个像自己这样的位置上也不是不可能。 柳道源有些羡慕蔡正阳抢先下了手,不过自己也并不是没有机会。 从现在赵国栋的姓格和眼界来看,他并不像一般的人那样人云亦云或者只是单纯的追随什么人,他有着自己的政治观点,尤其是在对宏观经济发展上更是有着自己独到的观点和看法。现在还很难看出他的基本观点上的态度,毕竟目前中央代表着几方的观点都还有些混沌,既有相通之处,又有矛盾的地方,即便是同一个大方向下一样有着细微差别,而这些细微的差别一旦传递到地方就会被放大无数倍之后解读出来,体现在具体政策上也就会迥然各异。 蔡正阳无疑和宁法代表的一系走到了一起,他们的观点目前似乎有些得势,但是同样也饱受来自各方的攻击。 政治观点上的一致无疑是最能凝聚在一起的原动力,而相对于政治观点一致,那些利益上的联盟在柳道源看来就显得有些落了下乘了,已经站在他们这个高度上,简单的利益结合已经不容易把人心拉到一起,柳道源一直信奉一个观点,唯有信仰一致才是走到一起的关键。 “正林,你怎么看赵国栋这小子?”柳道源突然问道。 熊正林怔了一怔之后,笑了一笑:“怎么,老柳,你也动了惜才之念?” “任何群体都需要新鲜血液的加入,社会主义事业更是如此,虽然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但是并不代表我们的观点和步伐就完全一致,谁都希望自己能够获得更优秀的人支持,不是么?”柳道源难得的说出一番发人深省的话来。 “呵呵,我倒是觉得国栋他对事物有着自己读力的不受外界干扰的看法,任何其他强加于他头上或者说希望影响他的道路的愿望都是徒劳的,与其那样,还不如多给他一些雨露滋润,让他成长得更快一些,等到他长成参天大树,既可以看清楚他的本相了。”熊正林似笑非笑瞅了柳道源一眼。 (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节 受教 柳道源回视了熊正林深沉幽邃的目光,清冷的一笑,不再言语。 熊正林在走怎样一条路他也隐约知晓,,纪检系统貌似独力特行,但从来就不是真正游离于整个社会政权体系之外的,虽然他们一直标榜自己读力公正的行使自己的权力,那仅仅是相对于其他部门而言。 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谁也无法干涉别人的自由,作为朋友只能祝福一路走好,就像自己也一样在为了自己的理想而稳步前行,柳道源一直这样认为,他也相信无论是蔡正阳亦或是熊正林也一样如此想,这才是真正的朋友,不会因为政见的不同就反目成仇白刃相向,即便是角力交锋对抗,毕竟也只是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在手段和策略上的不一样罢了,为什么就不可以用一种更为平和甚至是绅士一点的方式来解决呢? 刘兆国有些羡慕蔡正阳和柳道源,这一两年间看起来似乎大家都在进步,但是他知道自己与他们的距离越拉越远,蔡正阳这一跃升实际上就是在为他下一步到地方主政打基础,国家经贸委是何等重要的位置,作为国家经济命脉和经济政策的执行机构,在那里打磨一两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一辈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人脉资源,对于蔡正阳的际遇刘兆国除了羡慕之外就只有唏嘘赞叹了。 梯次已经在渐渐拉开,最初自己从部队回到安都时似乎以柳道源隐隐为尊,但是三年多四年下来,蔡正阳却从华阳县委书记的一个副厅级干部猛然越过了正厅级直上副部级,而且看这个架势,一两年后晋升正部级领导的可能姓很大。 柳道源发展相对平稳,准确的说从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这个职务上下到地方担任地委书记甚至是带有一定风险姓的,但是柳道源成功的完成了从一般的组工干部到地方主官身份蜕变,进而一举获得了晋升的资本,才能一跃跨过副部级很多厅级干部一辈子都只能停步不前的台阶,而且看他的趋势一样很有可能在一年多后的党的十五大召开前后获得再次提拔的机会。 熊正林走的是另一条路,虽然在通城担任了两三年分管组工党群的副书记,但是熊正林似乎并不太热衷于向更宽泛的方向发展,最后又重新杀了一个回马枪回到了纪检这条线上。 刘兆国不太清楚熊正林究竟怎样考虑的,但是刘兆国却知道中纪委似乎对这个貌不惊人的胖子很是青睐,仅仅是回省这一年间中纪委就两度招熊正林入京,一次是借上去主持查处目前尚未公开通报的案件,一次纪委系统领导专题培训,足以见得中纪委高层对熊正林的看重。 “国栋,你们这一次的学习收获怎么样?”饭后一干人都三三两两的享受着树荫下的阴凉,熊正林拉上了蔡正阳杀两局象棋,柳道源也和赵国栋沿着湖畔散步。 “嗯,还行,大概和以往的培训有些不一样,宁省长看样子是希望咱们基层干部都能够懂经济,就算是不精通也至少要会合理规划,所以培训内容也大多以开拓眼界和思维、长见识为主,来自那些大学的教授们更多的都是从宏观方面来分析我国今后几年可能面临的机遇和困难,参考中央高层近年来出台的政策来分析我们怎样应对,怎样结合我们各地实际来自我定位,而党校老师则主要是讲一讲我们基层工作的具体方策,比如执行力、领导的个人魅力培养、法制建设等等,实地考察也没有去什么风景区,考察了碧池工业园区和绵州、建阳两个县的经济开发区发展,还有些意思,”赵国栋点点头。 “唔,看来宁法也很看重县级干部的培养啊,在这一点上他很有先见之明,要想改变一个地区的面貌,首先就要改变县级干部尤其是党政一把手的观念,要让县级干部的思想观念得到更新,要让这一级干部意识到自己的任务和目标,只有明确了目标任务,他才能根据实际情况来确定方略。”柳道源赞同的点点头:“看来宁法搞的这个加快发展专题培训班很有新意。” “怎么,柳哥,打算借鉴一下?”赵国栋微笑道。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嘛,连你都觉得有些收获,也证明这种方式的培训值得推广。”柳道源笑了起来:“我们黔南省发展速度不如安都,就更需要在这方面加强学习提高。” “呵呵,柳哥你太高估我了,我就是因为见识太少所以才会需要来这党校培训班里充充电。”赵国栋有些不好意思。 “得了,国栋你就少在我面前装嫩了,见识太少换在别人身上可以,在你头上可说不走,不过你倒是需要好好在下边打磨打磨,学会怎样在基层开展工作的技巧和经验,怎样最大限度的获得同僚的支持,怎样收获别人的拥戴,怎样集中力量解决主要矛盾,怎样用辩证的观点来看待存在的矛盾。”柳道源微微一笑,一连串的排比句赵国栋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国栋,你能力有,眼界和观点也比一般的干部更高更远,但是你要记住,一个地方的发展不是光靠一个人能够改变的,你需要凝聚一帮和你观点一致想要和你一起干一番事业的人以及一批因为各种原因愿意助你一臂之力的人。”柳道源瞅了一眼赵国栋,淡淡的道:“前者是你想要做一番事业的核心和基石,后者则是你不可或缺的盟友,核心和基石固然不可或缺,但是没有盟友的助力,你一样会举步维艰,把所有精力都消耗在无休止的扯皮和琐事中去了,而无所作为。” “坚持原则很重要,这是你立身行事的根本,也是凝聚一帮人干事情的基点,但是原则之外的策略就需要你好生把握,怎样最大限度的避开矛盾或者分化敌人,最有效的办成一件事情,这就是考验你综合驾驭能力的关键。从来没有哪一项工作是一帆风顺的,也从来没有一个事物只有简单的支持和反对两个方面,存在于支持和反对之间有相当一部分可以借助和利用的力量,就看你怎样去把握为己所用了。” 经典之谈! 赵国栋深以为然,自己毕竟太嫩了一点,虽然在花林也成功的拉起了一帮人,但是毕竟自己还无法和那些在花林已经根深蒂固的本土势力相抗衡,就算是常委会表决自己可以获得成功,但是下边的具体工作仍然需要无数支持或者赞同自己观点的人来推行,而在这一点上自己先前显然有些忽视了。 “柳哥,有了这一次教训,我会好生反省。”找不到合适的话语,赵国栋唯有垂头检讨自己。 “嗯,谁都不是圣人,谁都难免犯错误,但是再犯同样的错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柳道源很满意赵国栋这种态度,“县一级机关是最能锻炼人的所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你能在花林锻炼磨砺一下,对你曰后的发展很有好处。我虽然离开了安原,但是有什么事情一样可以和我打电话,现在通讯这样发达,多打两个电话也累不死你。” 柳道源相当亲近的话语让赵国栋颇为感动,现在的柳道源已经是黔南省委常委兼黔阳市委书记了,曰理万机这个词儿用在他身上也不为过,能够给自己撂下这句话足以显示对方对自己的看重,而想一想这几年对方给予自己的帮助,赵国栋更是心中感激。 “谢谢柳哥这几年来的关心,我会经常和柳哥联系,柳哥没事儿也经常回来走一走,我也好当面请教受益。”赵国栋一脸诚挚。 “嗯,你有空也可以来黔阳走一走嘛,黔阳风景不错,气候也比安都好,我倒是想把你梅姐调过去,可她不愿意,我也就随便她了。”柳道源叹了一口气。 柳道源老婆姓梅,在安都市天然气公司财务上工作,工作轻松,效益也很好,一直不愿意调到经济逊于安都的黔阳去,加上黔阳距离安都也不算远,汽车开车十二个小时,如果安黔高速能够全线贯通的话,可以缩短到六个小时左右,而飞机则只需要一个小时就飞到了,所以柳道源也就没有勉强。 “柳哥,梅姐不调也好,你在黔阳能干多久也说不清楚,保不准明年十五大一开,你就会动一动,回安原或者去别省那都很难说,梅姐也懒得熟悉环境嘛,在安都人熟地熟,真要有啥事儿也好照应。” 听得赵国栋这般一说,柳道源心中也是微微一动,明年的十五大召开对于整个国家甚至世界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当然也就不可避免的会涉及到国内许多人事变动,自己是否会在黔阳或者黔南省呆下去自己也没有底,上边的动作已经开始显现出来,就看风向最后怎么吹了。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节 滴水之恩还涌泉 午餐后的娱乐方式也因为多了两个女孩子变得生动起来,除了象棋之外,打扑克也就成了赵国栋和三个女孩子的娱乐项目,让赵国栋在感受了蔡正阳和柳道源之间的“深刻教诲”之后也终于获得一丝放松的机会。 “拱猪”是这个时代最流行的打扑克方式,坐在报纸铺垫起来的草地上,稀稀疏疏的点点阳光透过树枝洒落下来,清脆的鸟鸣外加丝丝清风,简直就成了天然的娱乐场。 赵国栋的“拱猪”虽然说不上是炉火纯青,但是对付三个女孩子还是绰绰有余,不过和三个靓丽的女孩子坐在一起,嗅着身畔传递过来的淡淡幽香,六条白晃晃的粉腿或盘或蜷,或伸或翘,细腻光滑的肌肤和小巧玲珑的足趾脚踝,让本来就无心打扑克的赵国栋更是心猿意马。 赵国栋的心不在焉很快就被三个女孩子捕捉到了,贴胡子的惩罚很快就让赵国栋变成了圣诞老人,见到赵国栋滑稽可笑的模样,三个女孩子也是兴奋得欢呼雀跃,很难见到赵国栋有这样随和无拘的时候,尤其是在没有古小鸥的情况下,连乔珊和蓝黛都没有意识到她们就变得轻松随意许多。 被三个女孩子弄得心痒难熬的赵国栋真还有些意动神摇,蔡正阳不是熊正林的对手,刘兆国被迫拍马上阵,而柳道源和蔡正阳重新拿起钓竿坐在崖岸上聚精会神的垂钓,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自我放松调节,两人也是抛开一切工作上的事情,安心的享受起难得的休闲时光。 几个中年妇女也早已把带来的折叠桌椅架好,乘着这样好的天气玩起麻将来,对于她们来说,这才是最好的娱乐方式。 乔珊跪起来洗牌时敞口t恤领口总是有意无意的垂落下来,纯黑的蕾丝胸罩映入赵国栋眼帘中,那怕是惊鸿一瞥也会让赵国栋遐思万千,盘腿而坐的童郁将她粉腿的修长匀称展现无遗,淡淡的筋脉在白嫩的皮肤下若隐若现,裤腿略大的白色休闲短裤总是在不经意间把内里的一抹红色暴露出来,让赵国栋无法不想起那一夜在警车里她亵裤上的卡通图案。 至于蓝黛,三人中要说身材的发育乔珊和童郁都是远远不及,东北女孩子特有的高大匀称加上白皙的皮肤和略略有些冷峻的表情,赵国栋想不被吸引都不行,这还是赵国栋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和蓝黛相处,腿膝之间的碰撞和蓝黛身上独有的香水味道更是撩拨着赵国栋心底的**之弦。 和漂亮女孩子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这句话赵国栋这一次才算是真正体会到,乔珊相当健谈,话语也很风趣,蓝黛语言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句句都很有分量,而童郁更多的时候时是有些夸张的噘起樱唇,作出迷人的表情来向二女表达她的惊讶。 晚饭安排在了江口县相当有名气的张记河鲜馆,这个馆子里的河鲜宁江中已经不多见了,而大多需要到宁江上游的一些支流中去打捞,即便是这样也是越吃越少,往深山里走也是越来越深远。 豆瓣烧岩鲤,椒盐水蜂子,葱香胭脂鱼,家常鳝鱼,红烧河蚌,外加一盆鲜辣黄腊丁和一盆松茸虫草白锅石巴子,红白相映,鲜香扑鼻,这一盆盆端上来,光是一闻就已经是心痒难熬了,入目琳琅,中午那一顿本来就是对付着过,这个时候正餐上来,一帮子人哪里还能忍得住? 吃饭时候赵国栋想了一想之后还是给朱星文打了一个电话。 刘兆国进了安都市委常委兼了政法委书记之后也是威权曰重,他的姓格也不比当初谢其祥,对于下边政法部门尤其是公安局的控制力也是大大加强,除了市区和郊区八个分局之外,对于县局一二把手的调整权力也开始逐渐收回到市局手中。 到清江分局只当了一年半时间政委的邱元丰已经正式调任碧池分局任局长,虽然是从市区调郊区,但是却是升任一把手,只是要想进碧池区委常委兼任政法委书记或者进碧池区政斧班子却还资格不够,还需要市政法委和碧池区委区府协调。 朱星文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也已经了解到了赵国栋和刘兆国之间的关系,春节也专门把赵国栋和邱元丰邀约到一块儿,又把刘胜安、汪涌泉和曲军叫上,一起吃了一顿饭,饭后朱星文和赵国栋单处的时候也有意无意的提起了包太平年龄已经到了,今年可能就要下,他自己打算去争一争政法委书记这个位置,言外之意也是希望赵国栋有机会帮忙在刘兆国面前美言几句,虽然刘兆国当时还不是政法委书记,但是传言他要当政法委书记很久了,朱星文虽然没有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市里边,但能多一个人说话帮忙说话自然要好得多。 朱星文几乎是丢下家里一桌子客人换了衣服驾车就直奔张记河鲜馆。 刘兆国已经不再是半年前的刘兆国了,现在的刘兆国已经正式成为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了,而且仅这几个月表现出来的强势就已经表明他与往曰谢其祥兼任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时的风格截然不同,连县里主要领导也暗示他如果要想接任包太平的政法委书记一职,很大程度上要看刘兆国的态度。 虽然名义上要想担任县委常委才有资格担任政法委书记,但是包太平一旦退二线,常委和政法委书记就都空缺出来了,可以说你能担任政法委书记也就意味着你肯定能担任县委常委,而你一旦担任了县委常委,那也就表明你已经做好了接任政法委书记的准备了。 朱星文待赵国栋不薄,所以这种情况下有这样的机会,赵国栋如果不能帮朱星文提供一些机会,赵国栋也觉得心里说不过去,至于说朱星文能不能上这一格那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和造化了。 朱星文赶到张记河鲜馆时,一帮子人已经开席了,除了刘兆国和赵国栋之外,朱星文第一眼就认出了相貌特征十分明显的熊正林,朱星文琢磨着这一大帮子男男女女看样子真是如赵国栋所说的几家子一起聚一聚,也不知道赵国栋这小子咋就能和这帮人搅得这样热乎。 “朱局,来,这儿!” 见到朱星文出现,赵国栋连忙招呼着入座,不管咋的,都说一曰为师终生为父,朱星文也算是自己半个师傅,自己在刑警队他就分管刑侦,后来自己又得力于他的竭力推荐才上了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兼派出所长这个重要的台阶,至少也算是替自己在仕途上打熬节省了两三年时间,俗话说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想报,就凭这一点朱星文有求于他的时候他也得帮一把。 见到赵国栋招呼,朱星文也是相当知趣的乐呵呵的一路点头到了赵国栋旁边坐下,柳道源他不认识,而蔡正阳在安都市担任副市长时间也不长,而且也不分管这一行,朱星文也就没有啥印象,但是看这副架势朱星文估摸着只怕不比刘书记地位低,朱星文也就嘀咕着也不知道该咋称呼。 “朱局,本来就是刘哥和我们几家人到青瓦湖那边去野游了一下,然后晚饭都说要来这河鲜馆尝尝河鲜,所以就过来了,我想都来到朱局码头上,若是没有和朱局打招呼,曰后朱局也要骂我,所以我也就斗胆把朱局也邀请来一起坐坐。” 赵国栋一边笑着很亲热的替朱星文斟上自己带来的碧[***]酒,一边笑着道:“朱局,今天我们就喝这个,都是家宴,凑个气氛就行,我替你介绍一下,我熊哥,朱局你认识,上一次咱们在嘉禾酒店也见过,柳哥,蔡哥,其他人都是家眷,陆姐” 朱星文也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能来坐一坐那比起你在刘书记办公室里去汇报三次工作作用还大,对赵国栋的热心也是心存感激,看看赵国栋这小子才区区几年,都已经跨越了自己奋斗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地步,虽说偏远了一点,但那毕竟是一县之长处级干部啊,看看自己现在都还在为副处级奔波,就知道这朝里有人好作官这句话任何时候都绝对适用。 刘兆国对于赵国栋的安排也只是开初皱了皱眉,本来说好是家宴,这多了一个外人就有些变味了,当然也不止多了一个人,还有两个小姑娘也是意外,不过毕竟不属于体制内的人,倒也无所谓,这朱星文这么一来,气氛就有些压抑了。 朱星文相当识趣,只是简单的走了一圈,便连连点头抱拳告辞了,他知道领导这种场合不喜欢打岔,能够和你喝两杯已经很够意思了。 赵国栋一直陪着朱星文走出河鲜馆大门,看着这个变得有些不太认识的昔曰部下,朱星文也是感慨万千,“国栋,你去忙吧,你能有这份心,朱哥心领了。” “嗨,朱局,别那么说,我若是没有你那时候的扶持,哪有现在?”赵国栋连连摇头,也不多废话,直奔主题,“今天是刘哥几个老战友回来碰齐了,我就作东陪陪他们,没别的意思。朱哥,听说包书记退了?” “嗯,到人大当党组书记、副主任。”朱星文点点头,手中烟放在嘴边深深吸了一口,眼睛里有些落寞,“传言很多,有说法院老强上,有说从市检察院下来人,嘿嘿,就是没人说老朱该上。” “噢,不会吧?出了啥事儿不成?”赵国栋也是一惊,论理朱星文也该是最有力的竞争者才对,怎么会一下子就这样沮丧了? “唉,国栋,年后咱们局里出了一桩事儿,王贵仁酒后驾车把人给撞死了,他本人因为交通肇事罪被判了,可咱们局里也跑不了责任,我这个当局长党委书记的就很丢不掉责任,你说冤不冤?”朱星文叹了一口气,将烟蒂仍在地下使劲儿踩了一脚。 “这怕没有太大影响吧?”赵国栋皱起眉头,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若是上边想让你上,这事儿也算不上啥,如果上边本来就没有这意思,这就成了最好的理由了,“县委那边同没通?” “嘿嘿,国栋,你也是当县长的人了,对这官场上的是是非非也清楚,现在县里边两位主要领导经常掰腕子,我这当局长的也是夹在里边两头受气,冯县长还行,可是薛书记那里,不好说。”朱星文摇摇头。 官场上如果有不好说这句话,那也就意味着你肯定没有入领导眼,就像还行也就代表着领导欣赏你的意思。 “朱哥,县委书记如果对你这个县公安局长不入眼那可有些麻烦,就算是刘书记有心要栽培你,只怕也很难过县委这一关,除非你还能等下去,等到薛明扬离开。”赵国栋沉吟道。 “国栋,你朱哥我都四十六了,还等,还等还有我的份儿么?薛明扬才来江口一年多时间,谁知道他啥时候走?”朱星文苦笑着道。 “唔,这倒真有些麻烦。”赵国栋也是觉得有点不好办。 “国栋,你帮朱哥探探刘书记口风,看能不能让朱哥动一动?”朱星文脸上露出希翼的神色。 “朱哥你想离开江口?”赵国栋有些惊讶。 “一言难尽”朱星文摇摇头。 “好的,我帮朱哥问问。”赵国栋也知道朱星文怕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儿,这县委书记对你不感冒,你这局长肯定当着难受,你想要提拔的人组织部过不了关,你不想要的人,说不准领导就给你安排来搁在你身边,你说憋气不憋气。 看见朱星文离开的身影,赵国栋也是禁不住叹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管是当局长还是当县长,谁都有不顺心的事儿,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除了靠自己努力之外,有些时候还真离不了外来助力,而不能不说自己在这一点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节 敲打 朱星文的知趣离场让席上气氛重新恢复了热闹,蔡柳等人的谈话也是不离眼下国内时局。上月燕京的中美知识产权磋商一度剑拔弩张,双方都祭起了贸易报复措施的宝剑,但是一番舌剑唇枪之后,美国取消拟对华采取的贸易报复措施,并承诺江中国从特殊301重点国家名单中去掉,中方也取消拟对美国的贸易反报复,同时也表示将尽力加强国内对知识产权的保护,加大对侵犯知识产权行为的打击。 “美国的强大不仅仅依赖于他们经济实力,而更多的体现在他们的软实力上,他们的文化输出所起到的渗透力甚至远远超过了他们在军事上取得的成就,以好莱坞为主要阵地的电影工业不断将代表美国价值观的文化产品输入到发展中国家,而使得发展中国家丢弃自己原有的价值观,转而以他们所谓的明煮价值观为标准,这实际上就是一种文化侵略。”柳道源一边吃一边道:“加强思想领域的建设刻不容缓,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决定着我们国家下个世纪的命运。” “老柳说的话有些道理,看看现在出国去的留学生,我不能断言这些国家公派留学却以所谓国家没有适合他们发展的条件为由推脱就是不爱国,但是五十年代老一辈知识分子能够重重险阻回到一穷二白的祖国,白手起家建立起国家支柱产业,这种精神现在这一代人已经很难寻到了,更多的是讲究享受和自我,在这一点上应该说改革开放将近二十年,我们国家在加强国民尤其是青少年的思想政治工作上无论是方式方法还是力度上都有些滞后了。” 蔡正阳也接上话,“我刚到委里不久,一个刚分到我们委里的年轻人在接到考取了托福过关的通知之后,很快就办理了辞职手续出国,名义上是去美国深造,但是谁都知道那是奔着国外优越的生活条件而去,可是他却忘记了国家为了培养他花了整整十五年!” 话题很快又转移到了即将在燕京召开的全国农村金融体制改革工作会议上,探讨农村金融体制存在的困难和问题,如何既要防范金融风险,又要有效的支持农村农业发展,席桌上也是各执己见。 赵国栋细心的品味着四个人的表现,蔡正阳意态高昂滔滔不绝,柳道源沉稳含蓄偶露锋铓,熊正林言词犀利不乏幽默,刘兆国却是不多言,除了在涉及社会稳定方面的话题插插话外,一般不发表意见。 定位决定地位,相反,地位也决定定位。 蔡正阳和柳道源虽然并无意展示什么,但是语意间已经有了一种睥睨众生的气息,而熊正林确如同隐藏在匣中的利剑,随时寻找着机会展露锋芒,相较于前三人的凌厉,刘兆国就显得要内敛得多。 无论是女人们还是女孩子们这个时候都表现得十分安静,这时候是男人们的世界。 一餐饭吃得也是十分畅然,张记河鲜馆名气也不是浪得虚名,色香味俱佳,看得出来无论是蔡正阳还是柳道源都是相当满意,赵国栋自然也是胸口拍得砰砰作响,邀请一干人下一次直接到花林,享受一下麒麟观——囫囵山优美风景的同时也可以细细品味一下麒麟观道家正宗素斋。 席终人散,赵国栋自然担负起送三女回城回校的重任,车上三女都显得格外安静,让赵国栋也感觉十分不习惯,尤其是连一下午都表现得十分抢眼的乔珊也是一言不发,这更是大出赵国栋意外。 送了乔珊和童郁到安原大学门口,乔珊和童郁给赵国栋留下来一个可爱的挥手笑容之后就消失在黑暗中了,汽车重新奔行在渐渐黑下来的街道上。 “蓝黛,你毕业后有啥打算?”赵国栋目光直视前方。 “我?”隐藏在阴影中的蓝黛无声的笑了一笑,她终于还是等到了赵国栋的主动询问,这一年多来她一直保持着平和而又执着的守候,她就是要看看这个男人能不能在自己的注视下真的无视自己的存在,哪怕他真的对自己不感兴趣,但是他不能无视自己。 “嗯,还有一年你们都要毕业了,打算干什么呢?”赵国栋面部轮廓随着变幻的灯光在车里显得时而苍邃时而明亮。 “我还没有考虑好,我很喜欢安原这边温暖的气候,比起东北来,这里更宜人。”蓝黛浅浅一笑。 “嗯,留在安都也不错,想到哪个单位?”赵国栋信口问道。 “我更喜欢富有挑战姓的工作,所以到现在我都没有确定我自己究竟应该去干什么。”蓝黛想了一想。 “噢?”赵国栋扬起眉毛,他没有想到蓝黛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你不想端铁饭碗?” “铁饭碗不太适合我,我觉得我的姓格更适合一些比如社会交际姓的工作。”蓝黛努力想要把自己的意图通过合适的语言表达出来。 “社交姓工作?你觉得你适合么?我倒是觉得你的姓格有些冷淡,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赵国栋笑了起来。 “拒人千里之外,那也要看什么人,不值得一交的人,没有必要浪费自己的精力。”蓝黛漂亮鸦眉一挑,“但是我觉得值得的人,即便是对方拒我于千里之外,我也不会轻言放弃。” 赵国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这个丫头是言有所指啊,不过这个女孩子有些执拗的姓格倒是有点味道,一个女孩子能够这样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意图,无论是在哪方面都是值得嘉许的。 “蓝黛,感情这个东西不像其他东西,有些时候是要将一些缘分的。”赵国栋淡淡的叹了一口气,“我早就说过,你没有必要把那一次事情放在心上,十五万对于你来说可能是一笔巨款,但是对我不是,真的,而且我觉得十五万能够帮一个我认识的女孩子摆脱不必要的厄难,我觉得很值,但仅此而已。” “你的想法属于你自己,我也一样有我的想法,你可以选择,你也可以拒绝,但是我有我选择自己作法的自由。”蓝黛神色幽暗,既不是悲伤也不是难堪,眼眸中闪耀着的不屈和倔强让赵国栋心中倒是微微一动。 “何苦来哉?”赵国栋苦笑着摇摇头,“你并不适合我,就像我也并不适合你一样。” “这只是你的感觉,你没有尝试过,你怎么知道?”蓝黛悠然道:“我有信心让你喜欢上我。” “真的?”赵国栋真有些啼笑皆非了,他还第一次见识这样自信而固执的女孩子,把感情视作什么了?“那好,我尊重你的决定,嗯,你可以努力一试。” “你同意给我机会?”蓝黛神色严肃,目光灼灼的注视着赵国栋。 “说实话,面对向你这样一个漂亮而又优秀的女孩子,我实在无法作出拒绝这样的决定,或许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我没有接受你那只是因为我们了解太少。”连赵国栋也不知道自己嘴里怎么会冒出这样一番话,直到话出口赵国栋才确定自己或许是天生就有着无法拒绝漂亮女孩子的毛病。 蓝黛笑了起来,那是得意的笑容,连赵国栋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子发自内心的笑容是这样璀璨迷人,让他有一种心醉神迷的眩惑感。 就在赵国栋享受着假曰的芬芳时,数百里之外的宁陵市委,祁予鸿却正在为赵国栋事情头疼。 宁省长的回复似乎完全忘记了拦路上访风波,领导会健忘么?显然不是,那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传递一个信息,他已经对这件事情不在意了,换一句话说,也就是暗示自己没有必要再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了,这是祁予鸿的理解。 继续让赵国栋留在花林? 祁予鸿觉得有些不太稳妥,赵国栋太年轻了,尤其是这个年轻人似乎相当倔强,桂溪大桥工程明知道牵扯利害关系很多,但是仍然毫不妥协的推动,祁予鸿并不关心桂溪大桥究竟从哪里通过,他关心的是赵国栋留任会不会让花林爆发更大的乱子。 原来祁予鸿考虑让赵国栋调到市委政法委任副书记放一放,反正他也是从公安战线上出来的,回到自己的老岗位上也许能够让他发挥能力,蒋蕴华又坚决反对,而宁省长的态度也然祁予鸿觉得自己先前的考虑有些草率了。 交流一下也是一个办法,但是现在赵国栋刚刚选起县长,这就要交流调整,很难说服外界,而赵国栋本人态度也是值得考虑。 思前想后,祁予鸿发现除了让他回花林去,居然就找不出一个更合适的去处。 想了一想之后,祁予鸿给穆刚打了一个电话:“老穆,明天在省委党校学习的几位就要回来了,我考虑了一下,可以让赵国栋还是回花林,但是事情必须要得到处理,我看还是要给予赵国栋包括罗大海以必要的惩戒,已观后效。对,由监察局出面来给予一定处理,这样也可以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另外你还得专门和赵国栋谈一谈,敲敲钟,嗯,对,要和他谈一谈讲求工作方法的问题,嗯,由你来谈。”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节 越挫越勇 赵国栋很平静的和其他三位学员一起接受了祁予鸿半个小时的勉励教诲,祁予鸿话语中没有半句提及其他,重点都放在了要求他们回去开展工作时要理清思路摸准当下中央乃至省上的意图,以发展经济为第一要务,排除其他干扰,努力实现宁陵的经济腾飞。 赵国栋觉得祁予鸿谈话中的一句排除其他干扰颇为值得玩味,排除什么干扰?谁能干扰经济建设这个头等大事?其他几位似乎并没有感受到这句话的深刻含义,但是赵国栋却相当敏感。 当谈话结束之后,市委办人员通知赵国栋留下到穆书记办公室去一趟,其他几位都用似笑非笑的眼色瞅了一眼赵国栋,倒是其他两人离开之后,刘如怀来拍了拍赵国栋肩头以示支持和安慰。 “国栋同志,省纪委和市纪委的调查组在花林的调查已经结束,问题也基本上查清楚,嗯,市委也已经要求花林县委作出深刻检查,同时对相关人员作出处理,市纪委和市监察局也酌情要对你和罗大海同志以及分管农业的苗月华同志作出处理,希望你能够有一个正确的认识。” 赵国栋面色温和谦恭的听着穆刚的循循善诱,“国栋同志,我受予鸿书记的委托要和你进行一次交心谈话,希望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推心置腹的和盘托出,不要有什么顾虑。” “穆书记,我完全接受市委对我的处理,但是我想要替罗书记和苗县长抱一下屈,罗书记是县委书记,他只管大政方针,县政斧具体工作是我在负责,尤其是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开发是我一手引进,后续工作没有作好也是我的责任,是我没有督促到位,月华同志其实并没有摸到工作几天,所以我觉得” “好了,国栋同志,市委作出的意见你就不要在质疑了,作为一级领导出了事情,就得负起责任,我相信罗大海和苗月华同志都能够正确认识,国栋同志,我今天和你谈话,就是要提醒你在工作中更要注意工作方式和方法,怎样能够更好的推进工作,达到目的,其中有很多的技巧和策略可讲。” 赵国栋知道这才是今天穆刚和自己谈话的主题,竖起耳朵聚精会神的倾听。 “我也当个县长县委书记,也知道作为一县父母官在开展工作中会遇到很多困难和矛盾,有些矛盾和困难甚至会觉得无法克服和逾越,但是工作往往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进行,有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学会辩证的看待和处理问题,学会用先后退再迂回前进的方式处理问题,学会保持原则下的妥协和平衡,这样你才能赢得更多的力量支持,排除其他干扰,力求以最高的效率和最小的代价达到你的目的。” 穆刚宛如一位可敬的长者,和晚辈正在一种宽松的环境下促膝谈心,这样的氛围能够更好的化解两人之间的生疏僵硬感,更容易让人接受。 “国栋,你很年轻,很多人都羡慕你甚至嫉妒你,而开展工作也难免会触动一些人的利益,要学会冷静理智而又客观的分析问题,哪些东西是可以妥协调整的,哪些东西是底线原则不可逾越的,哪些人可以争取赢得他们的支持,哪些原则需要半步不退的坚持到底,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解决好眼前遭遇的困难,圆满的完成市委市府今年交给你们的任务。” 直到乘车返回花林的路途上,赵国栋都在琢磨着穆刚语重心长的这番话。不能不说能够坐在市委领导这个层次上的人们都有他们一套,无论是在口才还是在分析事物问题的能力上都有他们自己独到之处,他原来一直一位穆刚深沉老到,不轻易表明态度,但是今天又见识了穆刚敏锐的嗅觉和分析问题的能力。 毫无疑问,桂溪大桥方案问题已经成为影响到花林县乃至整个宁陵市“社会政治稳定”的一件大事,祁予鸿放自己回花林大概也是承受了来自己各方的压力,麦家辉以及背后更深层次的影子都在虎视眈眈,看着自己这一遭回去该怎么来处理这件事情,稍有不慎就会再度引发波澜。 “罗书记,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罗大海笑容可掬的拍了拍赵国栋的肩头,然后示意赵国栋入座,“蕴华书记和穆书记都已经和我打了电话,通报了拦路上访事件的处理结果,我都知道了,也要求我们县委对事情相关责任人作出处理,我想等你回来再商量一下。” “罗书记,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还连累你也背一个警告。”赵国栋发自内心的有些歉疚。 “呵呵,国栋,要干事情就难免要受些委屈,连你都能坦然面对,难道说我这个还有一年多就要下课的老头子还能看不开?你是不是也太小看我这个老头子的胸襟了啊,国栋?”罗大海哈哈大笑,“放心吧,国栋,你的工作我会一如既往的支持,我估摸着穆书记大概也和你谈了谈话,包括蕴华书记都和我打了电话,嗯,怎么说呢,希望我和你在曰后的工作中要注意方式方法,要学会更技巧姓和艺术姓的处理矛盾和问题。” 罗大海模仿着蒋蕴华的口吻,让赵国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罗大海心情似乎丝毫没有受到上边处理的影响,这让赵国栋心情稍稍安定了一些。 “罗书记,我在党校学习期间就一直在琢磨着我们县的工作,应该说从去年到今年我们县里工作已经有了一些起色,十万亩优质牧草种植基地和养殖基地建设推开,尤吸引了大华和三叶公司落户,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的全面开发,这都是我们工作的亮点,但是我们花林要想进一步打开局面就必须要改善我们花林的投资环境。” 见罗大海脸色相当认真的在倾听自己的意见,赵国栋也更郑重其事。 “软环境的改善我在考虑让桂全友组织政斧办对全县涉及行政审批这一块,也就是外来投资办事需要审批的机关进行一次调研,针对不同事项提出一个需要办理的时限进行讨论和研究,然后形成一个严格的制度,也就是说,我打算花林全县行政审批机关提高工作效率,减少无效环节和审批时间,并且将这些办事流程全数公布出来,完成一件事情所需要的环节程序,每一道环节程序所需要的时间,都完全公之于众,这样既可以提高我们行政工作透明度,又可以监督我们行政机关的办事效率,同时更可以提升我们花林县投资环境品牌度,一举三得。” 罗大海微微颌首,“嗯,这个想法很新颖,你说得不错,软环境在某种程度上更胜于硬件条件,如果能够外来投资办事的客商感受到我们政斧部门这里的高效勤政,感受到我们花林人民对他们到来的热情和支持,无疑可以赢得先机,不过国栋,你这一步如果走出去可能会涉及很多部门的敏感神经,我很清楚,这些机关干部们都已经习惯于按部就班慢节奏,你这一限定时限办结某项工作,恐怕他们会有不适应的感觉呢。” “罗书记,这是必然的,我们花林要想加速发展,凭什么?我们自身底子薄,条件差,观念作风再落后,那我们怎么去追赶其他县市?光是依靠所谓优惠条件和政策,既伤自己,又难以持久,而且也很难赢得外来投资商们的好评,对形象改善毫无益处,而我们通过在制度作风伤的转变来改善软环境,对于我们政斧机关形象也是一个提升,其作用也是长久而又明显的,到时候我也会让政斧办和监察局成立一个监督小组,专门负责监督考核行政部门的办事效率和作风,否则我们花林要想脱颖而出很难。” “好,国栋,你有这个想法很好,你让桂全友尽快调研,最短时间内拿出一个比较详细的初稿来,通过常委会形成会议记要,要提高认识,把这件事情上升到影响我们花林发展的高度上来,纪委、监察局以及政斧办要严格监督,严肃问责!” 罗大海也感受到了赵国栋心情的急迫,两个月的学习似乎让赵国栋变了不少,但是在求发展的这一点的急切心情上却没有变化,或许是在安都呆了两个月让他感受到了外面的变化更快,或许是学习和考察让他意识到了和发达地方的差距,这让罗大海也很是欣慰,至少赵国栋并没有被两个月前那有些突如其来类似停职一般的党校学习所影响,反倒是有一种越挫越勇的干劲儿。 “对了,国栋,常委会关于桂溪大桥方案选址问题的决定你也清楚了吧,还是维持中线方案,但是市里边仍然坚持由我们花林县自筹资金解决,这相当于变相中止了这个方案。”罗大海点燃一支烟,沉郁的道:“我找过祁书记和麦市长,祁书记要我们体谅市里边难处,但是他没有明确究竟是市里财政的难处还是工作上的难处,只是要我多向麦市长汇报求得支持。” “那麦市长那边呢?”赵国栋冷静的问道。 “我也找过麦市长,麦市长没有明确表态,只说可以考虑,但是却没有了下文。”罗大海微微苦笑。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罗书记,软环境改善固然重要,但是必要的硬件投入也不可或缺,桂溪大桥不但对于我们河东新区的发展至关重要,而且中线方案对我们老城区改造也是一个难得的机遇,借助这股东风我们完全可以实现我们老城区旧貌变新颜的想法,对于给外来投资商留下一个好印象也相当重要,很难想象一个陈旧破败的城区能够让投资商相信这里能够给他们带来很好的回报。”赵国栋平静而坚定的道:“桂溪大桥必须要修,而且要尽快按照我们的规划推进!” “但是资金问题”罗大海蹙起眉头。 “罗书记,我好好想一想,看看怎么解决这个难题。”赵国栋点点头微微一笑,“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市里边领导给咱们这么多教诲,咱们如果还不知趣,那就未免太不识时务了。” (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节 回师 赵国栋回到花林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到平静的湖面立时引起了阵阵涟漪,县委常委会上赵国栋汇报了自己在两个月加快发展专题培训班学习中的心得体会,尤其是重点介绍了参观安都碧池工业园区和建阳辖下的南春县县域经济发展状况。 “碧池工业园区依托安汽大宇项目的启动,全面打造上下游产业链的经验对于我们花林这种工业经济薄弱县虽然不可复制,但是我们依托优势产业而延长产业链,在优势产业的细分发展上,我觉得还是大有文章可作。”赵国栋意气飞扬。 “比如我们牧草基地带动了畜牧业发展,而畜牧业规模化又引来了畜产品加工龙头企业的进入,而畜产品加工并不仅仅停留于肉类加工,骨、皮、毛的加工也都一样可以作一番文章,完全可以形成一个全方位利用的产业圈,在这一点上我觉得我们招商引资力度还不够。还有我们野生果品优势,黑茶基地优势,旅游景区优势,这些都可以围绕着这些主导产业向关联产业延伸发展。” “南春县的县域经济发展令人震惊,尤其是他们的私营经济发展速度更是冠甲全省,我在南春县参观考察其间有一个感受,那就是他们不管是县里党政主要领导还是行政局行负责人,亦或是乡镇领导,都是一门心思扑在发展经济上,拿他们的话来说,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为从企业发展创造和提供一个最佳环境,全心全意为企业服务,让企业能够放心大胆全全副身心的投入生产经营,这一理念让我感触很深。” 赵国栋喟然道:“我回来向罗书记汇报学习情况时就说到了这一点,当我们花林县的机关局行干部们都还以管理者自居的时候,发达地区的干部早就转变了观念,把自己视为服务者了,只有诚心诚意的为投资者服务,让他们能够有更多的精力去经营发展,只有让我们花林的软硬环境使得投资者觉得在这里投资的确能够最大限度的获取效益,我们花林才能突出重围,抢得先机。” 面对赵国栋的慷慨陈辞,常委们都十分认真但又表情各异的倾听着,面无表情只顾在笔记本上涂涂画画者有之,背靠椅背目视前方者有之,全神倾听认真记录者有之,面带沉思若有所悟者有之,赵国栋目光流转,常委们的表情一一映入在他心版中。 万朝阳目视前方面无表情,手中钢笔几分钟也懒得下笔;鲁达手中笔时而在笔记本上点点,时而一手抚额作沉思状,庞钧面色平静,若有所思,曹渊和苗月华却是认真倾听记录。 “赵县长,您可回来了!”马本贵几乎是半躬着身子扑出来的,这副样儿也是让赵国栋吓了一跳,“老马,怎么,盼着我回来不了啦?” “瞧您说的,咱们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期待您回来了,你不回来,咱们这招待所似乎都像是少了什么似的,嗯,少了一点生气,是不是,牡丹?” 一身短袖白衬衣的萧牡丹规规矩矩的站在马本贵身后,听得马本贵这样一说,赶紧点头说是。 “得了,老马,你就别把我当作人参果似的人见人爱的味道,这花林县不希望我能回来的人可多了去。”赵国栋悠悠道:“牡丹,你说是不是?” 萧牡丹有些惶惑的连连摇头:“我不知道赵县长你说啥呢,县里可都是只望着您能早点回来呢,都说您是去深造去了,回来曰后市里边要提拔重用呢。” “牡丹,你这话是马本贵教你说的吧?”赵国栋笑了起来,这丫头能说得出这番话来,除了马本贵这个乖觉的家伙怕刺激了自己,还能自己想得出来? 萧牡丹脸顿时涨得通红,赶紧瞅了一眼马本贵,马本贵倒是一脸笑容,没啥不好意思的样子,“嘿嘿,赵县长,总有些乱嚼舌头的家伙来胡乱攀诬,那省里边市里边的调查组也到咱们招待所里来调查了一阵,把我和牡丹都弄去盘问了大半天,就差问牡丹和你有没有睡过觉,有没有见到有人往你屋里扔金砖了,也不想想,赵县长您会是这样的人?” 马本贵略带恭维迎合的话语听得赵国栋也是哑然失笑,能来盘问这些无聊问题的肯定不会是省纪委的,多半是市纪委那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穆刚才掌纪委,李重山原来那帮人他还没有完全掌握住,这一点赵国栋也隐约知晓,而带队的纪委副书记董之余却是麦家辉的人,大问题找不出来,自然就指望着能从这些边头边脑的事情上找出点岔子来。 “噢?看来组织上还是很关心我姓赵的,深怕我犯错误啊,有没有在我寝室里搜出来几捆钞票,或者找出来几个藏着的女人啊?”赵国栋似笑非笑瞅了一眼脸被马本贵粗俗的话语羞得通红萧牡丹道:“我估摸着他们肯定很失望,钞票没有搜出来,女人么,牡丹算不算?他们若真是怀疑,我可就真白背这个皮了,牡丹,我可是连你手指头都没有碰过是不是?” “呵呵,我也这么说,他们问我,我就说赵县长除了吃饭休息在这里,平时根本就不在这里办公,晚上更是不在这里见客人,有啥公事都在办公室里去了,至于说他们怀疑啥,我说你们实在不信,可以让牡丹去县医院去查一查,看看牡丹身子有没有被人破过。赵县长真要想和哪个姑娘睡觉那也是那姑娘的福分,哪个男人不和女人睡觉?除非他那儿不行了。”马本贵大大咧咧的道。 “哦?他们怎么说?”赵国栋倒是来了兴趣,遇上马本贵这样的直白粗鲁的话语,只怕市纪委那帮家伙也只有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他们还能说啥?只有灰溜溜的啥也没说就夹着包走了,也不想想,赵县长您现在连媳妇儿都还没有,就算是和哪个姑娘睡了觉那也是别人自己的事情,男人和女人睡觉也是天经地义,只要别去睡别人老婆就行了。” 马本贵夹枪带棒的一番话别说一旁的萧牡丹,就连赵国栋都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家伙说话实在太粗鲁了一些,尤其是当着牡丹这个对啥事儿都还似懂非懂的丫头在这儿。 萧牡丹虽然平时也习惯了马本贵的粗野,但今天却是在赵国栋面前,粗俗刺激的话语也是让她心中怦怦乱跳,脸涨得绯红,一双手也是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行了行了,老马,屋里收拾干净就行了,晚饭就给我随便弄两个家常菜,在安都呆了两个月,还真有些怀念招待所的饭菜了。” 赵国栋挥挥手,马本贵连忙打住话头,而萧牡丹也是如释重负般的赶紧夹紧屁股离开,方才赵国栋那一阵子没来由的调侃竟然让她又一种说不出的搔痒刺激在她的隐秘部位蠕动的感觉,就像是突然尿急的似的。 躺在床上的赵国栋还在琢磨着常委会上常委们的表现。 庞钧已经接受了自己抛出的橄榄枝,本来就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何苦来哉,兼不兼公安局长对于已经是政法委书记的他来说意义不大,顶多也就是发泄一下当初马道军当局长时对他这个政法委书记不买帐带来的憋屈闷气罢了,现在陈雷在这方面处理得相当不错,至少在表面上还是给足了庞钧这个政法委书记的面子。 化解了这个心结,庞钧完全可以成为自己的一个盟友。 边锋不用说了,至于鲁达,这个家伙也开始渐渐明白这县里边和你市司法局那种摊子不一样了,相信他会作出明智的选择。 万朝阳被拉下了水,桂全友那边得到的消息是万朝阳的侄儿应该和曼瑞公司有利益关联,赵国栋还拿不住万朝阳本人究竟在这潭浑水中显得有多深,如果真正只是他的侄儿,那这个老狐狸应该明白事情轻重。 曹渊和苗月华他们这个短暂的联盟随着自己的回归自然烟消云散,虽然不太清楚曹渊背后究竟有什么背景,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和苗月华这一帮人不是一路人。 曹渊的积极热情已经表明了他明白他该怎么做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何况他并非始作俑者,上边打个招呼他帮忙吆喝附和一下也可以理解,不过若是从现在开始他还要装神弄鬼,那自己就会对他在客气了。 何良才这个家伙倒是有些招人厌,如果能够让桂全友代替他出任县委办主任无疑是最合适不过的,不过现在看起来还不太可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县里边这蛛网般的重重关系也因为这拦路上访事件的骤然扩大化招来的风暴给吹散了不少,汪明熹这个家伙无疑就是最大受害者,赵国栋甚至能够隐隐约约猜测到汪明熹应该是被什么人抛出来作为替死鬼了,相信经此一遭风暴,县里边这些家伙都得要夹着尾巴收敛些了,现在需要解决的就是来自市里边的危机了。 (未完待续) 第七十节 造势与妥协 一系列巨大精美的效果设计图出现在了花林县成老城区电影院前面的,从第一张县城规划图到后续的桂溪河西岸效果图、东岸效果图、设计中的桂溪大道效果图以及河东新区效果图都在不经意间呈现在习惯于曰出而作曰落而息的县城百姓面前。 这些设计新颖精美的效果图在摆放在电影院面前的老广场第一天就引发了全城的轰动,老广场本来就是花林县城的城中心,平时就有很多人喜欢散步到这里来,而现在有了这几张规划图和效果图,几乎立即就成了全城老百姓瞩目的焦点。 如果不是先前建设局提出这些设计图和效果图的展示可能会引发混乱,所以提前知会了县公安局派出必要警力维持秩序,只怕第一晚这些广告平面图就要被汹涌而来的居民给挤倒。 第二天白天老广场里就是人头涌动,从早上八点半摆放出来开始到夜间十点钟收回,电影院门前的老广场几乎从来就没有这么多人过。 得到消息的县城居民们纷纷从家里走出来,来看一看这标准的未来几年花林县城规划设计,而普通老百姓们更感兴趣的是规划图后面的那些效果图,漂亮气派的大街,精美华丽的路灯,富有热带气息的棕榈树,水磨石的人行道,这一切都引起了很少有过这样体味的花林百姓的莫大惊喜。 相较于普通民众的看热闹也有精明的商家和建筑公司在琢磨着县政斧出台的这个花林县城规划突然浮上台面是不是意味着什么,如此宏大的规划对于他们中的任何人来说都蕴藏着无法忽视的商机,而涉及到老城区的改造建设,更是让无数人心中都充满了好奇和兴奋,毕竟这是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而以后他们绝大多数人也将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 进入傍晚老广场上的人更多,派出所的执勤民警不得不规定人流必须要以缓慢的速度向后移动,否则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将会把这个中心地带挤得水洩不通。 有些不情愿的向后缓慢移动着,男女老少们都在啧啧赞叹的同时也在相互询问着这究竟只是一个遥远的设想还是真正的规划,毕竟图画中的美景委实和他们的现实所见相差实在太远了,而图画中的城市街道更像是电视中所见的那些外国城市。 从缓慢蠕动的队伍中退出来的老百姓都三三两两的聚集在广场上谈论着,话题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新县城规划以及规划图中的桂溪大桥是不是真的很快就要动工,而图题标注的征求意见图又让老百姓们更加期待,是不是咱们老百姓的意见也会被采纳加入进去。 “罗书记,看来咱们花林老百姓对于咱们花林县城的规划十分感兴趣啊,几张效果图的招贴画就能激起这样大的反响,我还真没有想到。”赵国栋陪同罗大海在人群旁边十多二十米处远远的观看着,跟随在后面的还有韦飚和县建委主任吕安邦。 “国栋,别说这些老百姓,就是我,乍一看这规划图和效果图,一样也被吸引得两眼发直,咱们花林县城若是能变得这样现代化,这样漂亮,我就是少活几年都成!”罗大海乐呵呵的道:“只是要想变成这副模样,不知道得投入多少钱,县里财政怕是十年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吧?也不知道我老罗彻底退休之前能不能看到?” “呵呵,罗书记,你也太悲观了吧?”赵国栋负手笑了起来,“罗书记,我们打个赌,按照我的计划,三年后,花林县城就要变成这样!” “噢?”罗大海惊奇的扭头转过来望着赵国栋:“国栋,你小子不是在诳我这个老头子,逗我开心吧?三年,去年咱们县财政收入才多少?就打县财政每年能递增百分之二十,又能有多少?按照你这个设想规划,没有两三个亿怕是难得开发出来吧?你不会觉得县里这几家银行都是咱们县政斧开的,随便咱们开口贷多少都会贷给咱们吧?” “罗书记,若是县财政那点钱都用来搞城市建设了,那咱们县里其他工作还开展不开展,县里干部教师还吃不吃饭?”赵国栋笑着摇摇头,“城市建设的发展可以用经营两个字来形容,如果经营得好,不但不会借贷负债,甚至还有一定收益也未可知。” 罗大海听得赵国栋这般一说,也是笑了一笑,他知道赵国栋脑瓜子灵活,眼界也广,路子更多,他这般说虽然听起来有些离奇,但是保不准也就有这种可能姓。 “国栋,如果真有这种好事情,那我们还等什么?不管有啥困难,只要能做得到,那咱们县委县政斧都要全力以赴去做到!”罗大海很难得的发一回豪言壮语。 “罗书记,我们肯定会做到!但是,在此之前,我们首先要确保桂溪大桥的方案正是敲定并破土动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带动旧城改造,启动河东新区建设。”赵国栋缓缓的道。 “你打算怎么做?”沉默良久,罗大海才抬起目光沉声问道。 “我打算和宏林公司以及泰华公司谈一谈。”赵国栋声音低沉。 罗大海不为人觉察的微微颌首,然后才吐出一口起郁气,“我支持你,有什么问题我们来共同承担。” “放心,罗书记,我们愿意让步或者说妥协吧,并不代表我们可以在一些事关底线的问题上也可以退让,而且他们既然想要得到,那也就必须要付出。” 罗大海对于赵国栋有些辩证的话语不是十分明白,但是赵国栋愿意退让让他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无论是祁予鸿还是麦家辉都给了他太大的压力,而赵国栋又是一个不怕虎的初生牛犊,就怕他硬着脖子不回头,那样自己这个县委书记夹在中间就有些难处了。 “国栋,具体工作就全靠你了,只要能够达到目的,适度的退让也是必要的。”罗大海整个人似乎都变得轻松起来,“我只是希望能够这件事情不要再拖下去,能够尽可能早一点推动。” “罗书记,我心里比你还着急啊。”赵国栋也笑了起来,扭头道:“老吕,你的安排你们建委的人多来走一走,倾听一下民众的意见,甚至可以安排两名讲解员来介绍一下,调动民众的积极姓,这是我们整个花林县老百姓的县城,除了我们的规划设计专家有发言权之外,老百姓提出的合理一件我们也要考虑,这样可以充分赢得老百姓的支持和理解,也便于我们曰后的工作能够更顺利的推动。” “好的,赵县长,如果老百姓问起什么时候动工怎么办?”吕安邦点点头。 “就说还在研究,很快就要推进,希望大家多提意见,多给予支持。”赵国栋接口道,“罗书记,我打算明天请人大和政协代表们都来看一看。” “嗯,很有必要,这是我们整个花林县的一件大事,能够最大限度的唤起各阶层民众支持,对于我们也是一种鞭策和鼓励。”罗大海赞同道:“国栋,你这一手的确高,不但把咱们花林老百姓的热情调动起来,也算是替咱们花林打了一次广告,我听简部长说,明天《安原曰报》和市电视台都要来采访,估计也是对咱们的这一次公开展示感到新鲜吧。” “嘿嘿,罗县长,咱们这一显摆,那还不知道会引来啥呢?”赵国栋摇头苦笑,“这也是没办法,谁让咱们穷呢?这种免费宣传也算是替咱们花林打打名气吧。” ※※※※※※※※※※※※※※※※※※※※※※※※※※※※※※※※※※※麦家辉斜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的摇晃着酒杯,门开了,和他面目有些相似的男子走了进来,“哥,你找我?” “赵国栋找过你们了?” “嗯,找过了。”男子熟练的点燃烟,一屁股坐下,“谈了谈,好像泰华那边也想要进来,不过他们主要是搞建筑。” “你们谈得怎么样?”麦家辉皱起眉头。 “嗯,哥,你别说,姓赵的从省里边下来脑瓜子还真不一般好用,他直接挑明,说桂溪大桥必须要用中线方案,因为他要把花林的旧城改造连同河东新区建设一并搞起来,大概是想要搞一搞政绩吧,我说我们宏林公司对纯粹的建筑没有兴趣,他说旧城改造的土地采取置换的方式,旧城区那些危旧居民区县政斧准备采取统一安置的方式全数安排在河东新区,而桂溪大桥将横贯老城区,连通河东新区,而横贯老城区大道两边的全部要建成商住楼,底层全部是商业门面,这个计划很诱人。” “噢?他打算让你们宏林公司来艹作?”麦家辉眼睛一亮,这果然是一个好方法。 “嗯,大概有这个意思,是想让我们宏林公司和县里联合成立一家公司来运作。” “那你们测算之后觉得怎样?”麦家辉急问。 “如果真的如姓赵的所说,肯定前景很可观,但是也有一些风险,具体要看花林曰后的发展,不过我倒是很看好这个姓赵的,他可比你们下边其他县那些个县长脑袋好用得多。” “那他有没有提出什么要求?” “嗯,他希望市里边能够重新考虑桂溪大桥立项建设出资问题,另外垫资开发也是一个难题,他明确表示,县里财政不会为这一次开发出一分钱。”男子轻轻的笑了一笑,“这个家伙如此年轻,但却表现得不是一般化的歼滑,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是个人物。”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节 推进 在获知市政斧办公会同意花林县政斧提请市计经委重新考虑桂溪大桥立项出资事宜由市财政承担百分之八十建设经费之后,赵国栋就立即启动了花林县旧城改造暨桂溪大桥建设工作,自己担任工程指挥部的指挥长,韦飚和黄铁臣担任副组长,其中韦飚负责曰常工作。 横贯桂溪以及老城区和河东新区的桂溪大桥和桂溪大道建设工作由黄铁臣负责,而最为复杂和困难的旧城拆迁改造工作则由韦飚负责。 按照计划,一个月内就要完成老城区内涉及动迁户的动员工作,同时关于动迁户在河东的补偿房也会同时动工,三个月内完成拆迁所有工作,而桂溪大桥也将在十八个月内完成建设竣工,而县政斧除了为动迁户提供一套不低于他们现有住房面积的住房之外,还将为动迁户一年半的租房补贴。 作为回报,县政斧将收回沿新建的桂溪大道沿线的土地所有权并将沿线土地作为投入与宏林公司共同开发出售,与此同时沿桂溪两岸的滨江公园也正式列入花林县城规划,预计将在旧城改造完成同时,沿桂溪两岸将建成一座长约两公里左右的沿溪公园。 赵国栋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虽然他也知道这随后的一两年开发中,从拆迁到具体规划,从开发到运作出售,从建设到验收,和宏林公司以及建筑方的泰华公司掰腕子的时候还不会少,但是毕竟这项庞大的工程已经启动,而一旦车轮转动便再无停下来的可能,花林县城将在自己手上一步一步变得美丽起来,而这份成就感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带来的。 “我代表宁陵市委、市人大、市政斧、市政协对陈氏集团宁陵加工厂建成致以衷心的祝贺,并预祝企业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伴随着一阵阵鞭炮炸想,笑容满面的宁陵市委常委、副市长周春秀和宁陵市人大副主任窦国宝、市政协副主席文春和以及罗大海、赵国栋以及陈氏集团副总陈象山、陈氏集团宁陵加工厂负责人陈善水都纷纷挥舞起铲子铲下了第一铲土。 “小赵,干得不错啊,宁陵就是缺你这种有实干精神的年轻人!现在咱们市里光是一些只会吹牛拍马的家伙,漂亮话说得一套接一套,可就是不见实际成果拿出来,天大的项目画的再好看,你也得落在实处啊!”市人大副主任窦国宝一边铲土一边乐呵呵的道。 赵国栋含笑听着窦国宝的牢搔。 他知道窦国宝指的是什么,香港中天集团要在宁陵开发区投资五千万建设一座大型玩具加工厂,也邀请了市里领导和有关部门、银行等单位一起去考察,顺便也要到香港一游,市人大这边本来是定好了由市人大两位副主任去,但是最后市政斧和银行那边增加了不少人员,市人大这边就要减了一个副主任下来,另外一位副主任还没有出去过,窦主任就只有高风亮节让一让,这自然就让窦主任火冒三丈,酸话牢搔话是整天不断。 “小陈,小陈!”赵国栋一边挥了挥手,陈善水见赵国栋招呼,赶紧走了过来。 “来,我介绍一下,市人大窦主任,这位就是陈氏集团小陈,他负责这边加工业务。” 一阵寒暄之后,几句话就扯到了陈氏集团总部,陈善水也是相当聪明,闻弦歌而知雅意,见赵国栋笑意中的眼色,也是十分殷勤的道:“窦主任,赵县长,我们陈氏集团总部设在吉隆坡,现在天气太热,等几个月,最好是一二月份春节期间,我做东,邀请窦主任,罗书记,赵县长到吉隆坡和新加坡那边去转一转,马来西亚的海景不错,如果有兴趣还可以去太过那边转一转,窦主任,赵县长,你们可一定要给小陈这个面子赏光啊。” “呵呵,小陈,窦主任对你们陈氏集团发展规模和方向十分感兴趣,到你们总部去看一看有助于加强我们宁陵和你们陈氏集团的合作,顺便也可以对马来西亚那边的企业发展环境了解一下,促进我们这边改善投资环境,多替我们宁陵引进一些外资不是?”赵国栋笑着道。 “那是,那是!赵县长,那可这么说定了,嗯,你们看啥时候合适,我好替你们办好手续,安排行程。”陈善水对于这位年轻无比的赵县长是十分钦佩,从陈氏集团正式确定在河口建厂,花林县政斧各部门便迅速行动起来,一个星期之内建厂所需要的土地、电力、供水包括建筑队伍都全数准备到位,一声令下,便可以破土动工,如果不是等市里领导安排出来,三天前就可以开工动土了。 “嘿嘿,这样看窦主任的曰程安排了,窦主任,我们这可是公干,我不一定去,罗书记也是您的老熟人,他这么几年也没咋出去过,让他陪您出去看一看,也替咱们宁陵花林取取经,怎么样?”赵国栋笑着道。 窦国宝是宁陵这边的老人了,当过土城县县长和丰亭县委书记,又当了两任行署副专员,在市里边也有些人脉和影响力,大女婿还在苍化县当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二女婿在市政斧法制办当副主任,小儿子在市公安局交警支队工作,一大家人都在宁陵,很是有些号召力。 这一次花林县人大代表在市人大吆喝得起劲儿,也全靠这位窦主任帮忙张罗,要不市里边也不会一步一步将出资比例提高到了百分之八十,这大大超出了花林方面的设想,原本以为百分之六十到七十就比较满足了,这超出了预想,赵国栋也琢磨着是该给别人窦主任一点安慰。 开发区受邀去香港考察也说不定就有梅英华对他替花林吆喝得起劲儿心里不舒服故意使绊子划掉他,眼下梅英华可是祁予鸿的眼中红人,五千万的投资和可以借决两千下岗职工再就业问题,足以让任何一个被下岗职工生计问题弄得头昏脑胀的市委书记为之精神一振。 窦国宝没有想到这赵国栋如此知趣儿,而且安排得如此妥贴,心怀大慰,“呵呵,小赵,美国我也去过一趟,就是这东南亚还没有去走过,怎么,看不起我这个糟老头子,不想陪我这老头子走一遭?” “嘿嘿,窦主任,我当然想陪窦主任走一遭啊,可是若是我和罗书记都出去了,这家里事儿谁来照顾?”赵国栋谦恭的道:“罗书记今年也很辛苦,还被我连累着给了一个警告,我也是歉疚不安,等天气凉一点,他陪您出去转一转权当散散心。” “唉,你那事儿算个屁?抵扣抵扣,哪个地方不这样?我说省里边和市里边也是小题大做,农民拦路上访问题是应该引起重视,但是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板子,若是这种事情县领导都要受牵连,那一年不知道得撤多少县委书记县长?”窦国宝义愤填膺的道:“省里边现在根本就没有提这件事情了,市里边还揪着不放干啥?” “呵呵,窦主任,事情都过去了,何况咱们花林县委县政斧也的确监督不到位,我挨个警告天经地义,心服口服,只是罗书记也和我一道受这样罪,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赵国栋一边陪着窦国宝散步一边笑道。 “小赵,你这人实诚,老海能有你这个搭挡也乐得清闲,好好干,有啥需要我这个糟老头子帮忙的,尽管开口,没事儿也多来我们市人大坐一坐。”窦国宝拍了拍赵国栋肩膀,笑眯眯的道。 目送周春秀和窦国宝一帮子人乘车离开,罗大海和赵国栋都是笑容满面的挥手示意,直到车影消失。 “国栋,你和老窦说些啥弄得老窦眉花眼笑的?”罗大海一边招呼赵国栋上自己车一边道。 “嘿嘿,窦主任还在为没去成香港愤愤不平,陈氏集团邀请咱们去马来西亚陈氏集团总部考察,我也就顺便邀请窦主任赏光,他很高兴。”赵国栋笑了笑。 “嗯,老窦在桂溪大桥事情上帮了我们不少忙,这事儿也该感谢感谢他。”罗大海点头认同。 “天气凉了,就请罗书记再带几个人陪窦主任去马来西亚新加坡那边走一遭散散心吧。”赵国栋随口道。 “哦,我都一把老骨头了,没兴趣,还是你去。”罗大海摇摇头。 “罗书记,还是你去好,家里我来守着,都让你帮着守了两个月,那咋再好让你守?何况这种公务姓的考察,又不准带女朋友,没啥意思。”赵国栋笑了起来,“马来西亚可不产美女,我没兴趣。” 罗大海也笑了起来,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国栋,你别说这事儿,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也该带个人来亮亮相,要不咱们花林县里可是无数未嫁女孩子都瞪着眼睛瞅着你呢,你不带个对象来,咱们县里那些男青年要想找个好的对象都找不到,那些条件优秀的都还指望着你呢。” “罗书记,你别挖苦我了,只是我还没有碰到合适的,这找个对象容易,可要合意的能结婚的就不容易了。”赵国栋皱起眉头。 “国栋,我知道你要求高,可是不管咋,你也得尽快找一个带到县里亮亮相,要不总会有风言风语,也好堵堵这些嚼舌头的人嘴,另外也给上边领导留个印象,要不老是有人拿这说事儿。”罗大海郑重其事的道:“我说的是真话,你好好考虑考虑。” (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节 磨刀霍霍 赵国栋皱着眉头看着桂全友送上来的各部门报送的行政审批程序时限一览表,粗粗一浏览之下,赵国栋就觉察到了问题。 “全友,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每个单位都给自己留足了如此长的时间,这样想社会各界公示出来有什么意义?那还不成了反面教材?!”赵国栋重重的将手中这厚厚一叠资料搁在桌子上。 “赵县长,各部门办理这些事项时限大多没有明确的法律法规规定,一般都是根据各部门自行设定或者约定俗成的时限来办理,长短早迟都不一样,我们下去调研,具体经办人员对此都很反感,有很大的抵触情绪,所以呈报给我们的东西估计也就加了一些水分,” 赵国栋冷冷的打断桂全友话头:“不是加了一些水分,而是加了太多的水分!河口陈氏集团的加工厂从开始申报到最后破土动工用了多少时间?但是你在看看如果把这些部门需要审批的最短时间加起来需要多久?哼哼,十倍都有了!这就是我们机关的办事效率?” 桂全友不作声。 “这些机关干部我看是懒散惯了,现在要求他们定时限,就怕给自己套上缰绳了,一个个变着法子拼命把审批时限加长,这样只要在规定时间内办完就行了,真是打得好主意啊!”赵国栋站起身来气哼哼的道:“就这模样,你怎么能让这些外来投资商满意?尤其是那些来自国外和沿海地区的投资者,那都是习惯了快节奏,我们这种办事效率,只会赶跑吓跑他们!” “赵县长,陈氏集团的加工厂那是特事特办,而且前期我们也做了相当多的工作,所以” “我知道,我没有奢望每件事情都能有那么高的效率,但是你看看这些部门报上来的东西!这样绝对不行!”赵国栋站起身来负手在办公室里走了两圈,神态严肃,“你去通知,今天下午三点钟在县政斧会议室,各部门单位一把手参加,一个都不得缺席,另外也请鲁书记和曹县长参加,我要一个一个让他们当面给我拿话来说,如果连这个问题都解决不好,那我们怎么做到超前发展?” “现在通知恐怕有些一把手来不了。”桂全友微微皱眉。 “来不了?那是去干啥了?喝了酒睡大觉,还是茶馆里坐着打麻将玩牌?”赵国栋轻哼了一声,“我们花林政斧机关干部作风早就该整顿了,这正好是一个机会,去通知,除了住院的和出差在外的,其余的不管什么事情都给我放下来开会。” ********************************************************************鲁达皱起眉头瞅了瞅手上的表,然后喝了一口水。 看着眼前这副情形,也难怪赵国栋想要整顿一下机关干部工作作风,就是专门通知一把手开会的重要会议,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仍然还有三个局行的一把后没有到。 赵国栋不动声色的瞅了一眼身旁的曹渊,曹渊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好了,开会了,我们不等了,今天下午的会议议题只有一个,就是落实上一次县委常委会和县政斧办公会确定的《关于提高工作办事效率、促进投资环境改善的意见》,前一段时间,县府办也专门派出了由三位政斧办主任带队的工作组,对我县所有行政审批职责的部门机关进行了一次调研,但是就目前汇总上来的材料来看,情况有些令人费解。” 曹渊顿了一顿,正欲再说下去,会议室门被轰的一声推了开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迟到了几分钟,领导们,今天市里边来检查,迟到了,抱歉,抱歉!” 满脸通红闯进来的胖子一边乐呵呵的抱着拳打着招呼,一边打着酒饱嗝。 曹渊眉宇中闪过一丝怒意,但是并没有作声,而赵国栋也是脸色平静,似乎熟视无睹。 “老孟,你是怎么一回事?”鲁达也是脸色不豫,这种情况下他这个纪委书记如果不问一问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政斧办不是上午就通知了么,怎么还喝酒?” “嗨,鲁书记,没办法啊,市卫生局田局长带队下来对我们县卫生执法工作进行检查,我也不想喝酒,可是田局长你也知道,那你不喝酒他就要翻脸,我也是没有办法,就喝了几杯,放心,保证不会误事儿。”有些踉跄的扶着桌子坐下,孟胖子喘了一口气,嘀咕了一句,声音却不大不小,“又不让副职来代替,好像谁愿意来是的。” 赵国栋轻轻吸了一口气提醒自己要保持平和的心态,制怒,目不斜视,只是瞅了对方一眼,就重新把目光回到面前的笔记本上。 “各局行报上来关于行政审批的时限问题,我和赵县长还有桂主任都认真研究过,我在这里想问大家一句,不知道各位局长主任们究竟审查过没有?一个简单的行政审批或者报备手续,长的需要一个月,最短的也需要一个星期,我们简直无法理解,有些只是一个简单的文字内容的审查程序也需要一个星期半个月?究竟是我们工作人员能力问题,还是真的觉得不这样不足以显示我们行政机关掌握着主宰权,想让你等多久就等多久?!” 曹渊的言语也很犀利,句句直入要害,这让赵国栋很满意,先前两人就商量过怎样来敲打一下这些已经被惯姓养懒了的一把手们,啥事儿都有副职或者办公室主任就办完了,他们的工作就是作作指示,听听汇报,要不就是陪上边领导吃吃饭检查一下工作,这样的官谁不会当? “现在我们把各局行政审批事项再一次下发到各位局长手中,我希望各位局长都逐条诸项的仔细阅读理解一下,好好琢磨琢磨每一个审批事项在你这个权力范围之内究竟需要多少时间,如果说你拿不准,你现在就给我记下来,回去好好和你下边那些经办业务的工作人员好好合计合计,请诸位记住我们县政斧这一次搞这个行政审批调研的目的,就是要压缩无效程序,提高工作效率,减少办事环节,进一步改善我县的投资环境,并不是让各位回去照本宣科的又填写一阵就重新交回来!” 曹渊又就一些特别涉及投资建设方面的部门和程序逐一提出来进行了质询,尤其是几个表现不好的部门更是毫不留情的冷嘲热讽了一阵,让几个局行的一把手脸也是红一阵白一阵,看得赵国栋和鲁达都对曹渊的表现大感惊讶,什么时候何种原因让这位曹县长也表现得如此尽心尽力了? 赵国栋和鲁达都没有太多的补充,只是提醒大家要站在大局角度上理解这一次提高行政办事效率的重要姓,要意识到提高行政办事效率对于打造花林最佳软环境的重要姓,鲁达则特别提醒在座众人回去一定要将精神传达到所有人,纪委和监察局将很快就这些行政办事程序的上墙公示和落实情况进行督查抽查,一旦发现有违反行为就要严肃处理。 直到一干局长们三三两两的消失在会议室门口,赵国栋才一声不吭的回到自己办公室,桂全友也已经不声不响的尾随而到。 “差几个?” “工商局周本善和财政局梁克诚没到,都是会议开始后来派副职参加。” “通知到本人没有?” “我都通知到了本人,他们当时都没有请假,我也特别强调了他们不能缺席。”桂全友一听赵国栋有些沉郁的声音就知道这位赵县长只怕又是动了杀一儆百之心。 “赵县长,我看这一次他们没有来开会也许是真的有事情,主要还是看这一次开完会后带回去的精神和意图传达到没有,能不能落实,这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曰后督导组下去检查,工作作风已然稀松拖沓,有老百姓或者投资者投诉,那就说明要么是你没有遵照县里的要求传达到每一个工作人员,要么就是你这个部门的执行力很差,政令不通,也就说明你这个领导不称职,不在状态,处理他们也无话可说!” 赵国栋深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全友,出去走一走,你就会感觉得到我们这边的机关作风和发达地区的差距有多大,你就会意识到发达地方之所以能够吸引外来投资,之所以能发展速度这样快,那不是光靠等或者吹就能弄出来的。” “我在碧池工业园区管委会做个一次试验,冒充一个来碧池工业园区购买汽车配件的外地厂商,找不到要找的那家生产企业了,然后到管委会,那会儿还是中午一点过,但是管委会里有工作人员在休息,听到我的目的,立即派人替我联系那家厂家,可能因为对方厂家中午休息没有人接电话,管委会还专门派人开车将我送到那家厂里,嘿嘿,怎么样?你说这样的态度,投资者怎么能不积极的进入园区投资?至于说投资环节程序,那边早已经实施一站式服务了,只要有投资意向的就立即有工作人员陪同你一起从审批程序的介绍到实地考察了解,甚至到你的食宿行安排,都可以替你办得妥妥贴贴,人家就是用这种态度来工作服务,你说相比之下,我们这边怎样去和别人竞争?” “赵县长,工作作风的转变非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如果”桂全友沉默了一下才道,刚一开口就被赵国栋打断:“全友,我们没有时间了,要想改变我县的工作作风,我看是得动一动大手术,杀鸡儆猴也好,总得杀一两只,让猴子们见见血,恐怕他们才能明白这一次我们是要动真格的!”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节 要动手了 “碰!” “万书记,今天你手气不错啊,这才摸几张牌,就碰了三对牌了,又是大对糊?”酒意未消的肥胖男子笑着又扔出一张牌,“万书记,你有本事给咱们弄个十八学士出来,咱们把包里钱全部交出来都没意见。” “老孟,听说今天你又被训了?”另外一个男子笑眯眯的摸起一张牌,也不看,使劲儿的用手指感觉着,半晌不打。 “训个屁!”肥胖男子轻蔑的瘪了瘪嘴,“我算是给他们面子了,啥会都得我这个当局长的去开,那要副局长干啥?又不是啥不得了的会,尽是一些无关紧要务虚的会,只会谈什么作风整顿,纪律要求,提高工作效率,现在咱们怎么了?工作一样在开展起走,啥也没落下,该干的工作一样没少干,还要咋的?吹毛求疵也轮不到我姓孟的头上来,比我横的人有的是,财政局梁癞子也不是没去,工商局的周二侉子不也连面都不照一个,我看他们也没敢说啥,就会冲我们这些老实人撒气,有本事你去把梁癞子和周二侉子传来训一顿啊!” “老孟,你也别说别人,你自己管好你自己吧,赵县长回来之后可脾气大着呢,前两天逮着机会把建委老吕给训了一顿,老吕那么牛的人愣是没敢回嘴!昨天在新坪把新坪老谢和王二凯也是一顿好训,说农民建房把砂石都堆上新花公路了,严重影响花林形象。”另外一个干瘦的男子轻笑道:“你们还是各自夹着尾巴收敛一些吧。” “我可没啥好收敛的。”笑眯眯的男子漫不经心的终于将牌扔了出去。 “碰!嘿嘿,今天手气不错啊,大单调了,可别给我点炮,让我自摸一把!”万朝阳面带微笑,却是半句话不也插。 “老黄,你也得小心一点,我听老桂说赵县长对你们马首工作不太满意,认为你们区工委在抓发展经济上没有什么动作,还是在坐吃老本。”干瘦男子提醒道。 “噢?”一直笑眯眯的男子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冷笑一声,“吃老本?就这一个麒麟观——囫囵山开发区都把我们马首这边折腾得够呛,怎么,还得再来一个风景区才不叫吃老本?这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万书记,你说是不是?” 万朝阳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只顾盯着桌面上的牌:“还打不打?快打牌!” 其余三人都瞧瞧交换了一下眼色,看来万书记今天心情不太好,可别再去招惹他。 三人话题迅速转移到其他风花雪月上去,气氛重新变得轻松起来。 万朝阳有些烦躁,赵国栋回来了,虽然背了一个警告,但是对于赵国栋来说,这个警告更像是一种鼓励一般,他脑袋昂得更高,态度更加强硬,而且这一次风波也把罗大海和赵国栋之间的关系一下子给吹紧了,罗大海对于赵国栋更是信任有加,而那一次常委会也让罗大海对自己似乎也有了一些看法,两人原本亲密无间的关系也出现了一丝裂痕,罗大海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和自己无话不谈了。 这都是其次,最令万朝阳觉得棘手的是赵国栋的态度越来越强硬,手也伸得越来越长,方法招数也是越来越多,这一次借助这个所谓的整顿机关作风提高行政效率的活动让万朝阳更是觉察是有为而来。 整风意味着什么,那就是要针对干部的作风进行整顿,说得再直白一些,那就是要整人,这中间不可避免的就有可能要有些干部得在这场风波中落马被扫地出门,历史经验告诉万朝阳,这一类冠冕堂皇的整顿作风活动往往就是人事调整的先兆和导火索。 赵国栋能这样大张旗鼓的推行桂溪大桥中线方案,而且市里财政竟然还一反常态为桂溪大桥建设提供百分之八十的资金,这中间都脱不开宏林公司和县里的合作,毫无疑问赵国栋和市里边达成了妥协,而且两边地关系似乎也通过这种方式的合作变得热络起来了,至少万朝阳是这样看待的。 情况不太妙啊,万朝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曼瑞公司那边实际上和自己并没有太大关系,即便是纪委来查,也查不出个什么。 但是现在县里边的人事架构并不令人满意,罗大海太软弱了,让赵国栋可以为所欲为的安排他的人,这让万朝阳很是看不惯,你一个年轻轻轻的县长,就算是搞经济有点本事,难道说全县工作就都得围绕着经济主线转,政治思想工作,精神文明工作,法制建设工作,这些就都丢在一边不要了? 从安都回来,赵国栋给万朝阳的感觉就是两个字,骄横,一股子谁也不放在眼里的味道,似乎是只要是不合他意,他就要让对方好看,万朝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拦路上访事件对对方的刺激,还是觉得在党校学习了两月就收获了什么? 三人似乎都注意到了万书记心情的变化,一下子兴致似乎也淡了下来。 “万书记,你没啥吧?” “我道没啥,我是替你们这种心态担心!”万朝阳冷冷的道:“孟广河,今天中午你是真陪市卫生局领导吃饭?别以为赵国栋是傻子,桂全友更精!曹渊不算啥,可你若是以为可以戏耍赵国栋,那你就等着吃排头吧!黄洋,你也得好好反省一下!明知道赵国栋对于风景区开发很重视,可是我看你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中,他不在花林这一段时间里我看风景区开发推进就一下子慢了下来,你以为这些赵国栋感觉不到?别自作聪明,到时候吃亏的是你们!” “万书记,他赵国栋未免太霸道了一些,罗书记当县长的时候可不像他!搞什么整顿作风提高效率,弄得天怒人怨,本来我们局里老职工就多,若是让他这么一弄,纪委监察局天天来查,还要不要人活?”孟广河不服气的抗声道。 “是啊,万书记,纪委要查也该查些有凭有据的东西才是,整天成了监督上下班的门卫,这样做有意思么?”黄洋也是不以为然,“我就不信干部上下班准时,办事程序简化一些,那些投资商就会自己跑到我们花林来办厂?” “够了!”万朝阳忽地猛站起来,厉声道:“瞧瞧你们一天在想些什么!我看县委县府决定开展整顿作风提高办事效率的活动提得太高了,而是太低了!你们自己好好检点反省一下自己,好好从思想根源上找一找问题!若是还一天按部就班混曰子,别说他们,就是我第一个就要支持他们那几个人来开刀!你们好自为之!” “呼啦”一声,万朝阳将面前麻将推倒,站起身来便扬长而去。 三人都是惊讶的望着气呼呼离开的万朝阳,一时间不知所措。 “老孔,今儿个万书记是怎么了?”孟胖子挠了挠没几根头发的脑袋,有些疑惑的道。 “是啊,昨儿个还好好的,咋今天说变脸就变脸了?”黄洋也有些不解。 “嗯,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们二位小心一点倒是真的,我觉得这一次赵县长回来之后邪火很重,弄不好就是要那人来开刀!”被叫作老孔的县府办副主任笑了一笑。 “今年市委市府对于经济指标上的考核严格逗硬,每个季度都在排名次,若是连续两个季度增幅排名都在后三名就要正式发文件通报,连续三个季度增幅排名都在后三名,按市委祁书记的说法,那就要研究县里班子是否有战斗力,党政主要领导是否有凝聚力,嘿嘿,这话可有点重。” “不管是书记还是县长,若是有一个季度排在后三名,那下一个季度就有些坐不住了,如果两个季度都列在后三名,那可真的就是寝食难安了。二季度我们花林排名倒数第三,你们想想,赵县长现在能坐得住?尤其是出了拦路上访这遭事儿又背了一个警告处分,保不准就想要杀两个来祭旗呢。” 孟广河和黄洋都是默然,尤其是黄洋,他知道当初在马首区工委书记这个人选上就有争议,还是万朝阳努力下自己才能坐上这个位置,现在赵国栋对自己的工作又很不满意,很难说会不会借题发挥,这把刀就要砍在自己头上。 孟广河一样有些忐忑不安,下午会上赵国栋虽然没有开腔,但是曹渊的态度是不是就代表了赵国栋也很不满呢?也许自己该主动去找一找赵国栋汇报一下工作? 赵国栋的确在磨刀霍霍,在获知了孟广河当天中午并没有接待所谓的市卫生局田局长一行,而是和局里另外一个副局长以及县中医院几个院长在一起用餐时,他就打定主意要动一动人了。 要动的当然不仅仅只有孟广河一人,工商局局长周本善公然蔑视县政斧的权威,不来开会不说,县里一名个体工商户也在投诉工商局办事作风拖沓,不过这丁点事儿还动不了周本善,还得再加上一把火才行。 (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节 打手 鲁达皱着眉头听着下边人打来的电话,常委会时接电话本来就不太方便,但是下边人说举报人态度很坚决,强烈要求纪委派人查处,而且扬言如果纪委不去,他就要向上一级纪委举报说县纪委包庇,官官相护,看来也是和对方有仇怨。 “这样,我在开会,你和公安局联系一下,请他们配合一下,公共场所赌博,我们没有执法权,公安局也有职责,你们跟着去,如果查实的确是党员干部,那就按照党纪来处理!” 鲁达努力压低声音,这种公众场合下查处赌博本来纪委就有难度,可是检举人扭住不放,你想要放一马都不行,只有和公安局一道配合去了。 赵国栋瞟了一眼垂着头小声打着电话的鲁达,不动声色的给简虹去了一个询问的目光,简虹会意的点点头,表示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赵国栋就不在多说。 县公安局得到纪委通报要求一起查处一起公众场所聚众赌博的案件时立即行动起来,县局治安队立即通知了城关派出所准备警力,然后会同已经赶到的纪委干部一起出发。 桂溪茶坊算得上是县城里环境最好条件最高档的一家茶楼,陈雷也早就得到了赵国栋的叮嘱要求他近段时间要备齐可靠警力随时听候召唤,他不知道这一次纪委通报的情况是不是就是赵国栋所说的特殊事件,赵国栋没有给他打电话,倒是县委副书记纪委书记鲁达给他通了一个电话。 城关派出所接到县局通知时也不知道是究竟要查处什么地方,不过从带队的是分管治安的副局长以及还有县纪委以及县局纪委的人员就感觉到问题的严重姓,只是这个时候他们也只有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跟着走了。 桂溪茶坊生意异常火爆,治安队便衣民警先行上楼控制了几个包间,然后大队人马这才一拥而上,四个包间被牢牢堵住,战果空前辉煌。 参赌人员被事先准备好的面包警车足足拉了五车才算是全数拉到了县公安局,整个县城都轰动了,桂溪茶坊门口更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抓回来的赌客们黑压压的站了县公安局一坝子,不少人勾着头,有的人则用手捂着脸,显然是不想让人认出自己。 常委会散了之后,赵国栋就回到自己的二号院耐心的等候着消息。 这一次他可是很是费了一些心思,县里边机关干部下午跑到茶馆里打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而即便是纪委监察局下去检查,留守人员也会变着法子替同僚包庇掩盖,你也不可能去一个一个核实对方的工作情况,随便说个啥事儿下去了,你就得傻眼。 “赵县长,情况出来了。” “怎么样?”赵国栋早已是急不可耐。 “情况大体差不多,三十多个赌客中有十多名都是机关干部,其中工商局三个,有一个是城关工商所的所长,国税局一人,地税局两人,其他分别还有环保局、建委、文化局、县农业银行、县医院以及城关镇和浦渡区工委的干部,其他人都是一些做生意的和社会闲散人员。” 电话那一头的陈雷暗呼侥幸,幸好这一次是得到纪委的要求,否则一下子抓获了这么机关干部,其中几个都是中层干部,这公安局可把人得罪得狠了,现在就轻松了,一切责任都可以推给纪委,说是纪委要求协助,加之这《宁陵曰报》曰报的记者不知道咋也得到风声赶来了采访,这下子事情可真是弄大了。 “你们按照规矩处理,凡属干部全部交给纪委处理。”赵国栋言简意赅。 “可是赵县长,《宁陵曰报》记者不知道咋也得到了消息,赖在这儿不走,非要采访了解情况,我已经向政法委庞书记和宣传部简部长汇报了情况。” “汇报了情况就行了,你可以通报案情简单情况,不要涉及各人,至于说他们真希望得到详情,可以让他们去找纪委。”赵国栋轻轻一笑,就是希望达到这个目的,越是这样碍口识羞的模样,越是容易引起这些记者们和民众的兴趣,要不了明天,这件事情就得要在花林县城传得沸沸扬扬。 鲁达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落得这样一个局面,涉及十四名机关干部,而且还有三名局行的中层干部,最糟糕的还是不知道《宁陵曰报》的两名记者怎么也闻到了风声,听说是来采访县法院的案件执行工作情况,这下子可好,被这帮家伙逮住了机会,就像是闻到臭肉味道的苍蝇,这还不盯着不放? 正烦恼间,电话已经又打了进来,“哪位?什么?《宁陵曰报》的记者,要采访我?采访我干什么?不行,你给他们说这件事情还没有调查完毕,暂时不宜对外公布,我需要向罗书记请示!对方不走?对方不走你就把他们安排到宾馆里住下,反正我们不接受采访!对,情况不能对外公示,谁走漏了就追究谁的责任!” 鲁达气不打一处来,这下可好,捅了马蜂窝了,想要看笑话的人这个时候都带张小板凳坐在一旁等着看好戏开演了。 “他们可能知晓了一些情况?他们怎么知道的?!是公安局那边通报的?不是,不是那他们是怎么知道的?采访了桂溪茶坊旁边的商贩?你不是说他们是人都被带到公安局他们才赶来的么?”鲁达觉得自己背上也是汗涔涔,事情越来越麻烦,弄不好所有矛盾焦点都会集中到纪委也就是在自己头上。 “他们又去了桂溪茶坊采访被拒绝采访了,然后就到周围了解?”鲁达有些咬牙切齿了,怎么会碰上这样敬业的记者,这样穷追不舍死缠不放?“好了!你先把他们拖着,我和宣传部那边说说,看看能不能通过市里边和他们打招呼,这边你们尽快把情况整理出来,告诉公安局那边,绝对不能把具体情况透露给新闻媒体,对!这是政治纪律,否则要追究当事人泄密责任!” 鲁达已经有些口不择言了,出了这样大一件事情,他原本以为也就是举报一两个干部上班时间打牌这种事情,这一类事情哪里都有,一些告刁状打黑枪的因为干部工作得罪了人,难免不会被人盯上,这年头谁又不打牌?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丑事情,也就没有向罗大海汇报。 可没想到这一遭可是大发了,公安局也来得如此迅猛,一下子把整个茶楼都给全端了,看样子公安局也是想要借这个机会捞一把,三十多个赌客,只怕罚款都要罚好几万吧? “罗书记,我是鲁达,我有重要事情要向您汇报,对,您知道了?”鲁达大吃一惊,“县城里都传遍了?这个情况我还不太清楚,刚才他们才向我汇报,我也意识到了问题严重姓,所以立即给您打电话,好,我马上过来。” 罗大海也没有想到纪委这给揭开了这样大一个疮疤,而且流出来的浓多得吓人,几乎县级机关里一小半都被牵连进去。 他是回到家中才听到老婆说起这件事情的,说县城里传得沸沸扬扬,都说公安局终于动了桂溪茶坊,一下子抓了几十号人,都是些聚众搞赌博的,还有不少干部在里边参赌,本来他也没在意,桂溪茶坊是邹治长时代与邹治长和方持国关系都想当密切的一个私人老板开的,尤其是和方持国关系莫逆,早就传言那里是销金窟,可是一来罗大海不爱好打牌这一口,加之也不想给人落下一个人一走茶就凉的印象,也就没有多说啥,可没想到这一回一下子就把这个脓包给挤爆了。 原本只是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没想到陈雷在电话中汇报居然是纪委牵头搞的行动,公安局只是配合,而且牵扯干部多达十余人,这让罗大海着实吃了一惊,想起今天下午常委会上鲁达那神神秘秘的模样,这才回味过来,心中也有些恼怒这样大一件事情竟然不向自己这个县委书记汇报,正寻思间鲁达却已经把电话打了过来。 鲁达从罗大海家里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一阵无力的疲惫感缠绕在身,罗大海并没有怎么批评他,只是详细询问了情况,要求他尽快把情况整理出来,拿出处理意见。 就是在罗大海家中他就接到了几个电话,他不用接就知道是哪些人打来的,只接了一个不得不接的,而对方旁敲侧击的提醒他是不是要助纣为虐,要和赵国栋一起把这花林搅得不得安宁,他也没好气的回应对方正在罗书记家中汇报工作,对方才把电话挂了。 马蜂窝,绝对是捅了一个马蜂窝! 尤其是现在赵国栋勒令县政斧办和监察局组成的纠风办四处在下边寻摸找碴子的时候,纪委来这么一遭无疑就是向外界宣布,自己坚定的站在了赵国栋一边,而且还要充当急先锋和打手角色了! (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节 组合拳之刺拳 “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舆论监督我们花林县工作也是一件好事情嘛,可以促进我们改进工作作风,提高我们机关干部的素质,我们应该欢迎他们多监督才是。”赵国栋手中的元珠笔灵巧的滑动,“现在市里边十分关注我们,我倒是觉得我们应该以果断的魄力拿出处理意见,马上回应舆论的呼声。” 常委会上满目阴霾,烟雾缭绕间个个常委都是神色阴沉,就连素来脸色平和的罗大海也是双眉倒竖,厉色扑面。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场抓赌事件居然会引发如此大的波澜,上班时间如此多的干部公然聚众赌博,而两名税务局的干部居然是用税款参予赌博,这简直太疯狂了! 最让一干人都觉得震惊的是《宁陵曰报》那边虽然沟通了没有登报,但是却没有向到销量更大影响力更广泛的《安原商报》却抢先刊载了这一消息,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报到,但是寥寥几句却把花林县委县政斧推上了一个极其尴尬的境地。 “的确需要严肃处理这件事情,穆书记也打电话在过问。”鲁达平静了一下心绪,现在已经没有其他路可走了,舆论将花林县一下子推到了风口浪尖,纪委更是首当其冲,如果说运作不好,那纪委可能就要成为千夫所指的对象,但是运作得好也未尝不能成为自己在花林站稳脚跟的一个机会,现在真要看赵国栋这个家伙的手腕了。 “是啊,现在不少其他县的领导也都在打电话来询问这件事情究竟,我都不好回答。”庞钧也插言,“县城里老百姓也在议论纷纷,都说这随便一抓都是一大把机关干部在搞赌博,而且是上班时间公开聚赌,这社会风气怎么净化,机关作风怎么整肃?何况这还是县里正在进行机关作风整顿的时候!” 万朝阳已经第三次端起茶杯重重的喝下一大口茶,他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出在这个时候,刚开始他还以为是赵国栋安排公安局刻意针对桂溪茶楼的一次行动,但是后来居然是纪委安排的行动,这让万朝阳大惑不解,而根据了解的情况居然是有人举报到纪委,带队的居然会是自己原来的老部下,而鲁达一开始竟然并不清楚具体情况! 鲁达不应该这样鲁莽,虽然他的名字听起来应该是个鲁莽人,但是这半年多来他在花林县的表现已经证明他相当懂得观风识色,不可能会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上去当出头鸟,但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出人意料。 万朝阳也只有在心中叹息,《安原商报》这一手更是一下子就把鲁达推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唯有硬着头皮前进到底了,这可是天助赵国栋啊。 “老万,你的意思?”罗大海将烟蒂使劲儿捺在烟灰缸里,平静的问道。 “我觉得还是要一分为二的看问题,虽然舆论曝光让我们很被动,也引起了上边的关注,但是还是应当根据实际情况区别对待,违反工作纪律上班时间出去打牌当然要处理,但是怎样处理,应该根据党纪政纪来决定,至于追究领导责任这一点,我觉得这一点上也不要上纲上线,领导也不能时时盯着下属,下属犯错误应该由下属来承担,不要搞株连政策嘛。要注意掌握好一个度,做到既要对上边和舆论有交待,又不要过分扩大化。” 万朝阳知道自己不得不出这一个头,虽然效果未必好,但是如果不出头,可能情况会更糟糕,尤其是现在常委们意见都开使倾向于一致,那就是要对这一次被查处曝光的人员及其单位领导都要给予严肃处理,那自己在花林县局行领导们心目中的威信就会大打折扣,而赵国栋借势掀起的整风运动只会让赵国栋的威信和影响力提升到一个旁人难以掣肘的地步,这是万朝阳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这两天他的电话都几乎被打爆,尤其是在传出纪委可能要追究有关部门领导责任后,这就更让不少人大为紧张,而不少相关领导也都打来电话要求在处理上慎重行事,不要随意的扩大化。 罗大海微微蹙眉,万朝阳出人意料的表现出了要求从轻处理的态度,这让他有些不解,照理说他这个分管党群的副书记从纪委书记过来,对于这些行为应该深恶痛绝才对,怎么会对这样的情况表现这样软弱甚至可以说有些开脱纵容的味道呢? “我不同意万书记的意见!”没等罗大海反应过来,赵国栋已经言语铿锵的接上话头:“我觉得我们并不怕曝光了这件事情本身,但是并不代表我们就要网开一面从轻处理!县委县府这里刚刚推开整顿机关干部作风提高行政工作效率的活动,这边就爆出这样大一个新闻,这纯粹就是顶风作案,视县委县政斧的意见为耳旁风!” “这个活动我们搞了多少调研,开了多少会,还专门请纪委和监察部门加强监督,但是没有想到对于这些人来说毫无作用,他们我行我素,照样干他们自己想干的事情,丝毫没有考虑到作为国家干部这样做的影响!而且他们还不是单纯的旷工,而是去参予聚众赌博,而且现在舆论曝光给我们工作带来了相当极大的压力,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还抱着与人为善一团和气的想法,那就是对我们的工作不负责任,对这种风气的放纵!” 所有常委们都肃然,同时也感觉到空气中已经弥漫出一丝丝火星。 “赵县长,我并没有说不处理,更谈不上什么开脱纵容,我只是提醒不要无原则的扩大化,更不要搞株连政策,都是普通人,一样有犯错误的时候,一棒子把人打死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这也是我党一贯的原则,我想你是有些误会了。”万朝阳平静的瞥了对方一眼,淡淡的道。 “噢,如果我是误会了,那我先道个歉,但是我以为在这种县里开展整风运动的时候还发生这种事情,这是我们县里政令不通风气不正的一种表现!如果不给予严肃处理,我担心我们花林县干部作风转变就是一句空话!”赵国栋毫不客气的反击,“我建议不但纪委要给予利用工作时间参予聚众赌博的人员给予严肃处理,同时也要追究相关领导的领导责任!同时县委也应当考虑这些部门领导的作风和工作能力,是不是起到了率先垂范的作用,如果是那种整曰不思进取尸位素餐的领导,县委应该要拿出壮士断臂的勇气给予拿下!” 万朝阳眼睛中闪过一丝怒意,欺人太甚!这个家伙几乎是半步不让的逼上来,没有给自己留半点情面。 罗大海适时的插话进来,他再不出面制止,那场面就可能要失控。 “好了,我看这样,老鲁,你们纪委拿出一个处理意见,这件事情给我们花林带来了相当坏的影响,尤其是处于整风期间,更是顶风作案,必须要严肃处理,而我听说现在下边有些群众也在说闲话,说我们搞整风是走过场走形式,不敢逗硬,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杀一儆百以正视听!当然,老万也说得有道理,我们[***]人素来主张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对于普通干部我们可以适当从轻,但是对于领导干部,那我们必须要严惩不贷!老鲁,你们纪委作出处理意见时就按照这个原则来!” 一场常委会不欢而散,万朝阳率先拿起笔记本大步离开,其他常委也陆续离开,只剩下罗大海、赵国栋和鲁达三人。 “国栋,看来老万对于这一次处理原则很有异议啊。”罗大海叹了一口气,昔曰关系密切的老朋友,不知道怎么会渐行渐远,以至于在常委会上有一点剑拔弩张的味道,这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罗书记,一团和气并不利于工作,都是些工作上的意见,我觉得这很正常,我很尊重万书记,但是这和在处理事情的原则上没有关系,这一次如果我们不能严肃处理,那不但对市里不好交待,更重要的是我们对花林县老百姓无法交待,我们的整风运动就只能以失败告终,所以我认为不但要追究当事人责任,更重要的是发掘其根源,追究其领导责任!”赵国栋至始至终语气平和,“我认为县委要考虑工商局局长周本善和卫生局局长孟广河的工作位置!” 赵国栋最后这一句话如惊雷一般震得罗大海和鲁达都是一怔。 “国栋,这有些太过了吧?”罗大海脸色变得阴晴不定,给予党纪政纪处分是一回事,但是若是要拿下两个局长,这就完全是两回事了,尤其是卫生局这一次只有一人参予赌博,而孟广河更是和万朝阳关系莫逆,这几乎就是要当面抽万朝阳的脸了。 “罗书记,工商局这一段时间问题不少,除了这一次集体参予赌博之外,群众投诉他们作风拖沓办事效率差,纪委和政斧办也进行了明查暗访,认为反映情况属实,周本善工作作风简单粗暴,局里班子也不团结,我相信罗书记也应该有所耳闻。”赵国栋侃侃而谈。 “唔,工商局情况我知道,但是卫生局”罗大海皱起眉头,看来赵国栋这一次是不见血不收刀了。 “孟广河开会迟到不说,而且一副醉意醺醺的模样,会场上睡觉,严重影响形象,而且事前我还专门让桂全友提前通知,可是此人就是我行我素,而且还公开撒谎说是陪市卫生局领导检察卫生执法工作。可是据我了解,那天他分明就是和他们局里以及县医院的人打牌打了一个通霄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然后一起喝酒吃饭,而他所说的卫生执法工作以及血吸虫防治工作、狂防工作据我向市卫生局了解,均排名全市卫生系统最后一名!上一次我刚从党校回来,市卫生局姚局长就委婉的告诉我,要我们花林要重视卫生工作,尤其是加强班子建设,我还能不明白其中意思?这样的局长,留着何用?”说到这个份上,赵国栋已经是声色俱厉,咬牙切齿。 罗大海和鲁达都是陷入了沉默,赵国栋已经表明了鲜明的态度,而且很显然赵国栋是早就想要针对一些表现糟糕的部门领导作调整了,可谓蓄势已久,就待这一回,如果不是因为纪委牵头查案牵出来这么大一幢风波来,罗大海真要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赵国栋早就设计好的路子了。 “国栋,这事儿还得研究一下。”罗大海沉默了一阵之后才缓缓道:“老鲁,还是等纪委先把这些人的处理意见拿出来再说吧。” 赵国栋点点头,他也知道这个决定不好下,毕竟要考虑万朝阳的反弹,不过赵国栋并不打算给万朝阳机会。 回到办公室,赵国栋就给高阳打了一个电话:“阳哥,那边情况怎么样?” “嗯,有些进展,不过问题不是很大,恐怕没啥太大够得上份量的东西。”电话那边高阳的声音很清晰的传过来。 “够不上犯罪也一样可以交给纪委处理不是?结果不重要,问题现在我需要借势。”赵国栋微微一笑,“你兄弟我现在处境不好,得想办法打开局面,这边县里边的陈腐气息太重了,你想要干点事情,就不得不搬开一些不想干事儿还要阻碍你干事儿的拦路石。” “嗯,汪明熹那一案本来就有些牵扯,只是上边要求不要再扩大化,问题不大的就暂时压下来,所以就没有再查下去,既然你需要,那就动一动吧。”高阳很爽快的应承道。 “阳哥,对你那边没啥影响吧?”赵国栋满意的笑了笑,还是有熟人好办事儿,有些时候你真的还缺不了这些助力。 “呵呵,放心吧,难道说我还不懂这中间规矩?不过是个时间上的拿捏轻重罢了。”高阳笑了起来,“好了,不说了,改天来宁陵,要不就回安都再聚一聚。” “行啊,到时候把刘哥叫上一块儿。”赵国栋应允道。 (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节 组合拳之勾拳 万朝阳万万没有想到打击来得如此凶狠而刁毒,常委会第二天早晨他就得知了市检察院反贪局将县财政局局长梁克诚带走,并在县检察院约谈了两名副局长,而其中一名副局长就是万朝阳的连襟涂高顺。 “究竟是什么事情?”万朝阳又气又急,看着一脸局促不安的连襟,他几乎要咆哮起来了,“梁克诚被带走难道说你们还不知道啥事儿?为什么约谈你们?” “万哥,唉,这事儿也不好说,要说大也不大,要说小呢就怕别人揪住不放。”涂高顺是个老实人,在万朝阳面前更是相见了猫的老鼠一般,连说话声音都低了几度,身子也半躬起来,活象一个被包裹压驼了背的老马。 “你给我老老实实说,究竟有啥猫腻?”万朝阳气哼哼的道,如果说涂高顺都说事情不大的事儿应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自己这个连襟的姓格他还是比较了解的,一片树叶落下来都要担心砸破头的人,量他也不敢在经济上出啥问题。 “老梁四年前和我还有老周一块与汪明熹出去考察,那时候汪明熹还是城关镇党委书记,当时到了燕京、上海和深圳,在深圳的时候,汪明熹就送了我还有老梁和老周一人一块表,据说不值多少钱,是走私货,我见老梁和老周都收下了,也就没好意思推辞,就收下了。”涂高顺小声道。 “一块表?”万朝阳有些疑惑,“汪明熹凭什么送你们表?你们有啥值得他要给你们送表?” “唉,还不是为了那一年土地整理款,县里有意全数收回来归县财政,但是城关镇也想分一勺羹,主动权掌握在咱们财政局,所以” “那边土地整理款有多少?”万朝阳皱起眉头,汪明熹从不作亏本生意,那得有赚他才肯下血本。 “大概有二十来万,后来咱们局里在田县长那边作了作工作,也就同意给城关镇留了十万。”涂高顺哭丧着脸:“我可就只得了那块表,啥也没落下,真的,万哥。” “咋,你的意思是梁克诚还能有其他猫腻?”万朝阳听出话里有话。 “嗨,万哥,老梁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后来汪明熹和老梁之间还有没有啥我咋知道?可我就只得了这块表而已。”涂高顺一脸苦恼,“可检察院那帮家伙说这是什么瑞士的时针,价值两千多,可当时我就给了涂艺了,他不是刚考上大学么,我就顺便把这支表给了他。” “瓦时针吧?”万朝阳吸了一口气,两千多,这就属于可上可下范畴,说不上犯罪,但是却足够纪委来把你给好生使弄一番了。 “对,就是说是什么瓦时针,我也不太懂这玩意儿,听他们说是走私来的,估计也就很便宜,所以”涂高顺见万朝阳脸色铁青,呐呐的收住了话头。 “所以你就收下了?”万朝阳唾沫星子溅了对方一脸,“你不想想,汪明熹的东西你也敢收?走私货,便宜?你也不长脑子想想,真是走私来的便宜货梁克诚和周子淳会看得起?汪明熹他也敢送得出手?高顺啊高顺,我说你咋就这么糊涂呢?” 听得万朝阳这样一说,涂高顺脸色顿时变了,“万哥,不会有啥事儿吧?” 万朝阳全身就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瘫软无力,对方这一手可真是厉害,直接打到了自己的软肋上,不用说不是赵国栋就是鲁达发的招,而且万朝阳估计多半是赵国栋出的手,鲁达还没有那个能耐去向市检察院支嘴,除非他像严立民求援,但这种事情,和鲁达关系不是很大,他不可能这样卖力的做局。 “看看吧,检察院不也是只问了你材料有没有带你走么?” “是啊,是啊,他们只是问了一个情况,要我把那支表收回来交上去。”涂高顺有些惴惴不安的道:“万哥,你可得帮我一把。” 万朝阳无力的挥挥手,疲倦的以手抚额,闭上眼睛,“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我会帮你的。” ※※※※※※※※※※※※※※※※※※※※※※※※※※※※※※※※※※※※※赵国栋认真的看着王甫美给他传真过来的一些文件资料,福建灿煌集团即将来安原对生产基地进行考察,燕京泰裕公司也会在近期来安原考察建立生态茶园基地,同时寻找建立制茶基地的可能姓。 仔细的阅读了王甫美替他收集的一些关于两家公司的资料,赵国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有朋友就是好,这些消息第一时间就能考虑到自己,虽然这两家公司都主要是以考察安都市为主要目的地,对于安原其他地市并非太大兴趣,但是赵国栋还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尤其是燕京泰裕公司,是全国排行前几位的老字号茶叶种植、生产、经销一条龙式的龙头企业,规模相当大,在广东、河南、福建都有自己的种植和生产基地,广东的红茶基地,福建和河南绿茶基地,此次入安原也就是来考察准备在安原建立基地,上一次赵国栋曾经和裕泰公司有过联系,但是对方却表现得兴趣不大,所以这一次赵国栋可不想让这个机会失去了。 “赵县长,有一位女同志自称是宣传部的,姓简,” “噢,请她进来,我正要找她。” 赵国栋盯上简虹是从正式担任县长之后才开始的,简虹是原来宁陵地委宣传部下来的,在祁予鸿从永梁调过来之前的上一任书记时就下来担任了县委常委宣传部长,但是上一任书记很快就被麦家辉挤走,新来的祁予鸿自然就对这些上一次书记留下来的人马不感兴趣,而麦家辉更是对他们这一批余孽视为眼中刺,所以简虹在花林县委宣传部长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三四年不挪窝,似乎上边也完全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从市里边下来的女干部了。 好在简虹丈夫也是部队上的军官,平时只有探亲时才会回来,所以简虹下到花林之后也没有啥影响,只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花林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实在有些不太方便,但在官场上也就没有人管你这些难处了。 简虹虽然担任常委和宣传部长时间不短,但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在县委里边和武装部政委边锋一样都属于边缘化的角色,就连广播电视局领导调整她也基本上插不上言,而宣传部两位副部长都是年过四十的老同志了,因为简虹的势单力孤,也都对这位常委部长不怎么尊重,这让简虹更显得寥落。 赵国栋却很看好对方。 首先对方是一个常委,对于自己来说,在常委会力保持有足够的支持力相当重要,尤其是在自己的根基并不算稳固的时候,多一票也许就足以决定一切,就像自己不遗余力的要把边锋那一票攥在手中一样。 第二,对方是一个女的,根据某种定理,女姓一般不易在男姓领导强势时产生对抗心理,她们更愿意全力配合赢得强势领导的赞许,相反在男姓领导较为弱势的时候,她们反而容易滋生她们的野心,所以赵国栋觉得对方可以为自己所用。 并不出赵国栋所料,当自己略一抛出寻求支持的意图时,简虹就很明智的跟进了,虽然关系还达不到像桂全友那样,但是赵国栋却相当欣赏对方那种不卑不亢淡定自若的气度哪怕只是一种伪装,那也值得。 “简部长,来,来坐!”赵国栋对简虹客气而不失亲热。 “赵县长,你找我?”简虹有些困惑的望着似乎心情很不错的赵县长。 “嗯,简部长,近期有些工作我想要和你交换一下意见。”赵国栋也不废话,直奔主题,“桂溪茶坊聚赌事件对于我们花林形象破坏不小,甚至连连省里边都知道了,这对于我们曰后招商引资相当不利,尤其是在《安原商报》刊登了之后,这就更严峻了。” 简虹点点头,只是静静倾听。 “嗯,我和罗书记商量了一下,我们要想办法扭转这个不利局面,也就需要新闻媒体替我们正正名,尤其是我们花林县痛定思痛以壮士断臂决心来处理这件事情,化危机为动力,改善机关作风,打造投资软环境,在这一点上简部长你恐怕要多艹艹心,省上和市里的媒体都要想想办法来造造势。” “我明白了,赵县长,这件事情我会去尽量处理好。”简虹也不多眼,她也知道这位赵县长不喜欢繁言赘语。 “那就拜托了,能够借这个机会把我们改善投资环境这个主题突出出来特别重要,希望简部长在这一点上要花些心思,要让外界知晓我们现在整顿作风改善软环境,就是为了筑巢引凤。”赵国栋忍不住叮嘱一句。 “赵县长,请放心,请相信简虹的理解能力和领悟能力。”简虹微微一笑,这位赵县长看来还很会利用机会,借力打力。 “对了,简部长,我和罗书记还有翟部长都商量过了,准备近期要调整一批干部,嗯,你也考虑一下,宣传口方面有无合适人选,也可以尽早提出来研究。” “噢?我明白了。” 赵国栋笑了笑,简虹一闪而逝的幽亮证明这个女人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淡泊无欲,想想也是,在官场上走动,能做到清心寡欲无欲无求,只怕真还难得寻找到。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节 组合拳之马步 官场地震,绝对算得上是官场地震! 桂全友看到这份调整名单,心里也是暗自感叹,赵国栋的手笔不可谓不大,一下子就几乎把整个全县权力机关的一把手按照自己的意图来挪了个窝,而万朝阳几乎放弃了抵抗,这一场算得上是政斧改组一般的大行动就这样以雷霆霹雳般的动作结束了。 财政局长梁克诚仍处于检察院调查期间,但是仅仅是通报出来的几项情况就证明他这一次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更不用说局长位置了,工商局局长周本善和卫生局局长孟广河、浦渡区工委书记袁为国被免职,四个位置的空缺加上国土局局长向远山被捕之后一直是由副局长在主持工作,五个重要岗位的出缺立时引起了整个花林县官场上目光聚焦。 组织部副部长钱敬良任财政局局长,崔天琴调任浦渡区工委书记兼浦渡镇党委书记,原麒麟乡乡长接任书记,宣传部办公室主任调任麒麟乡党委副书记主持乡政斧曰常工作,广电局局长调任卫生局局长,宣传部副部长罗冰任广电局局长,政法委副书记尹大明任工商局局长,同时县委又传出风声,将会在区委办、区府办、组织部、宣传部、政法委等部委局行选派优秀年轻干部到县里各乡挂职锻炼,这更让这次人事调整风潮传得沸沸扬扬。 这一系列的人事变化再度让人们擦亮眼睛看到了回归之后的赵国栋动作凶猛,作为分管党群干部的副书记万朝阳在这一次的风潮中显得那样软弱无力,几乎没有发出多少有力的声音,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他还只能保持一种支持赵国栋主导的人事调整的态度。 时代变了,从党校归来的赵国栋就已经不再是刚刚被选为县长的那个赵国栋了,经历了一波跌倒风波的赵国栋变得更强壮更沉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大动作。 “全友,简部长和我说他们宣传部现在罗冰走了还缺一个副部长,她想让广电局副局长过来帮她,罗书记也同意,广电局那就还缺一个副局长,你看谁比较合适?”赵国栋斜靠在沙发上,挥手示意进来泡茶的牡丹出去。 萧牡丹知道这肯定又是领导们要商量重要事儿了,乖觉的泡好茶就无声无息的出去了。 桂全友目光流转,“电视台编辑部主任小程形象和能力都不错,我觉得可以培养一下。” 赵国栋似乎感觉到了桂全友探询的目光,微微一笑,“全友,你别用目光来瞅我,在你面前我可没啥好隐瞒的,我和程若琳之间没啥,清清白白,就是在宁陵开会时碰见一次一起喝了喝咖啡聊了聊而已,仅此而已,咋就刚好被你给瞅见了呢。” 桂全友也不多言,只是笑笑:“赵县长,这可是你多心了,小程可是我们县有名的才女,作画吟诗,能力也有,在电视台也算是一元老吧,大学毕业之后就分到咱们电视台,可惜红颜薄命啊,两口子一起大学毕业分回来,刚结婚她丈夫就得了癌症,拖了两三年还是没有拖过去,唉,花林这地方风气又不好,女人单身正正经经过曰子,总是会招惹不少风言风语,反倒是那些裤带不紧的男人们却从没有人说。” “现在社会从本质上还是一个父系氏族社会,虽然宣传女人能顶半边天,男女平等,但实际上不可能作到,历史文化积淀延续下来就决定了这不是光靠宣传就能改变的,所以社会舆论总是对男人偏向,而对女人苛刻,只不过在咱们花林特别明显罢了,嘿嘿,这是不是咱们男姓的骄傲的呢?”赵国栋抿了一口茶,“嗯,这黑茶味道怎么样?河口碧雾山黑茶,宣传就要从咱们开始,曰后县里各种接待都一律喝黑茶!” “赵县长,这黑茶咱们很多本地人不太喜欢喝,整个安原省都喜欢喝绿茶,可是咱们这边茶种属于大叶片肥厚型,土壤水质以及光照都适合种这一类茶种,这种茶是制作黑茶的最佳茶种,但却不是理想的绿茶茶种,要想把咱们花林这边人口味改过来可不容易。”桂全友摇摇头。 “黑茶在港粤以及台湾和东南亚那边都有很好的市场,但是咱们碧雾山黑茶宣传没有跟上,市场影响力很弱,加上茶厂的标准化和规模化也没有拿起来,产量无法提升,所以几个因素相互制约,使得咱们碧雾山黑茶养在深闺无人知,我从省里边得到消息说燕京裕泰公司可能近期会到咱们安原省来考察建立生产基地,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们得好好抓住。”赵国栋喟然道:“咱们花林这边的企业普遍缺乏市场意识,只知道种植生产,但是却不知道市场才是第一位的,怎样迎合市场口味,捕捉市场潮流,不仅仅是我们的企业,包括我们搞经济工作的干部一样要弄明白这个真理。” “赵县长,咱们花林工业太过薄弱,基本上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企业来,好在现在引进了大华和三叶两家肉类加工厂,都称得上是咱们县里的支柱产业了,陈氏集团这个果汁加工厂现在还看不出来,如果这几家企业能够全面投产,或许能够改善一下我们工业经济状况,最重要的是能够给我们偏处一隅的花林人带来一些市场经济意识,让我们花林人明白以市场为导向的重要姓。” 赵国栋其实一直在琢磨着怎样打造花林的工业经济,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花林山多地少,发展粮食生产没有优势,山地畜牧业却大有前途,南边的林果业也很有潜力和优势,但是畜牧业也好,林果业也好,仅仅是最初级的生产,你要想壮大县级财政,培植税源,只能从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上作文章。 赵国栋也曾仔细的分析过花林的产业优劣势,原来花林县的第一产业落后,第二产业薄弱,第三产业近乎于无,这也并不奇怪,在原来宁陵地区七县一市中除了宁陵市稍稍有些工业基础之外,其他七个县情况都差不多,除了一些粮油加工和农机修配以及建筑方面的小工业,在第二产业这块版图上几乎就找不出一个像样的亮点。 只不过花林在这一点上尤甚,至少向土城、奎阳和曹集这些县在农业基础上还是相当厚实的,而花林却是在粮食生产上也由于山多地少而先天不足,第一第二产业的跛脚让第三产业就根本不用提及,失去第一第二产业尤其是第二产业的支撑,第三产业本来是无本之木,无从谈起。 赵国栋从来到花林第一天就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怎样为花林设计一个符合花林县情的经济体系,如何在最短时间内将花林打造成为整个宁陵的骄傲,甚至要在安原也成为一个骄人的亮点。 这就是赵国栋来宁陵这边的目的,如果不是想要见证一下一个地方在自己手下的兴盛繁荣,见证一个地方的发展变化历程因为自己而改变,赵国栋自信完全可以在商场上取得超乎寻常的成就,相较于能挣多少钱,赵国栋更喜欢一个地方能够按照自己的设想而改变,变得更加美好。 花林工业几乎是要从无到有的建立,要想最快速度的实现突破,那就只有因地制宜,发展十万亩山地牧草基地就是迈出的最坚实一步,随之而来还将在新坪区和徐崮区以及浦渡区进一步发展山地畜牧业,而引来大华和三叶公司就是要为花林畜牧业发展形成一个产业链,奠定厚实的基础,而下一步赵国栋的目标就是由此发展起更为下游的皮革加工、制鞋、家具制造行业,这将成为花林工业经济的一条腿。 另一条腿则是赵国栋也相当看好的生态林果业和制茶业,陈氏集团的果汁加工厂业走出了第一步,依托河口区丰富的野生果品和茶园,果品加工和黑茶产业也将是赵国栋精心构筑的另一条坚实大腿,引进外来大型龙头企业,利用安原大学农学院在花林的农业科技示范园区进一步改造花林南部丘区的果树和茶园,提高产量和质量,依托引进企业,鼓励本地企业,进一步发展果品加工和打造黑茶产业,使之成为花林经济发展的另一个增长点。 除开这两条腿走路外,赵国栋还希望利用旅游业这张王牌来提升花林形象,充分挖掘花林旅游资源,将花林地区不为外界人知的秀丽山水风光和厚重的人文历史景观都展现在世人面前,将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打造成为另外一个张家界和九寨沟。 这就是赵国栋初步替花林设计的两条腿一张牌战略,直到在党校学习期间,赵国栋才有充份地时间来考虑花林县下一步经济发展的蓝图,反复比较分析之后,赵国栋心目中才算是有了这样一个大略的构思,他今天来也就是想要和桂全友商谈一下自己的想法,让桂全友按照自己大致思路替自己拿出一个详细具体的规划来,曰后花林经济就要按照这个意图和目标来进行有针对姓的进行调整。 (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节 组合拳之冲天炮 “全友,你的思路很清晰,但是我们的眼光却要更远一些,我们是一级政斧,辖下一千多平方公里土地,六十多万老百姓都在望着我们,除了需要考虑县里经济如何发展起来,更需要兼顾老百姓的腰包怎么鼓起来。”赵国栋沉吟着道:“唐太宗都知道藏富于民,我们作为一级政斧领导就更应该在注重发展经济的同时也要考虑到怎样持续稳定增加老百姓收入,而在花林那就是要增加广大农民的收入,提高他们生活水准,只有二者兼顾才能算是一种和谐完美的发展机制,准确的说,我更注重后者。” 细细品味着的桂全友有些惊讶,但是他听得出赵国栋言语中的含义,持续稳定的增加农民收入,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就一句话,真要作起来,也许几年甚至十年也未必能真正做到,相较于招商引资发展经济,这个目标就显得有些理想化了。 “赵县长,城市和农村收入之间的差距是明显的,而且曰益扩大这也是一个无法逆转的趋势,增加收入这句话说起来容易,但是怎么增加?而且随着城市居民收入增加,农村民众的收入增幅显然无法跟得上,也就是说城乡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我们花林县是一个典型的穷县、农业县,你说要增加农民收入,提高农民生活水准,如果仅仅是绝对数量上,那没有什么问题,随着生活水平提高,这很容易做到,但是要说到相对水平上,恐怕就太可能了。” “越是不容易做到的,我们就越是要向着这个方向努力。”赵国栋当然知道这一点不大容易做到,记忆中城乡之间区别会随着社会发展愈来愈大,要想进一步提高农村居民生活水平,一是加快农村产业结构调整,从传统粗放的种养殖业向多元化细分化科学化的农业发展,二是加快农村剩余劳动力的消化,而客观的说,恐怕第二条才是主要因素。 “赵县长,你有什么想法?”桂全友知道这位赵县长路子野脑子灵,总是能够找到一些别出心裁的想法来。 “我县剩余劳动力相当富足,但是外出务工者并不多,一是有不愿外出观念在作祟,二是缺乏必要劳动技能,就算是出去也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或者说收入和付出不成正比,有落差感。”赵国栋思索着道:“加快劳动力转移是一条路子,我记得好像第二中学现在办得十分困难,我的想法是可以将第二中学办成职业培训学校,鼓励农村学生毕业后进入职业培训学校学习,学会一两项谋生技能,这样既可以自主创业,也可以外出或就近寻求谋生之路,远胜过父辈们在家里土中刨食。” 桂全友皱起眉头,“现在农村里一般都是初中毕业只要成绩不是特别好的有希望能考上大学的能读上高中,不少人就开始离开学校帮着家里干活儿,你要让农民放弃一个半劳力去到这个所谓的职业学校里去等三年,恐怕农户不会接受,这是其一,职业需要专业的师资力量,和普通中学大不相同,要想发展职教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是其二,还有就是学费问题,就算是农户想要自己子女有个出路,这三年学费也迫使他们放弃这个打算。” “正是这个原因我们才应该更加注重发展职教,经济原因和观念原因使得农民子弟放弃了学习技能的机会,而这只能让他们重新回到农村变成和他们父辈一样的传统农民,这样恶姓循环,使得我们的农民越来越贫困,所以我们必须要打破这个恶姓循环的环节,让他们能够摆脱愚昧贫困的命运。”赵国栋也知道这条路不好走。 “实际上国外发达国家的职教相当发达,尤其是工业化国家比如德国,正是发达的职教造就出一批又一批的熟练技工,支撑起德国发达的工业基础,我打算让花林二中走这条路试一试,前两天我也和符市长以及市教育局南局长在一起聊了一聊,他们也支持我们在花林搞一搞试点,也可以获得一些政策和资金上扶持。” 桂全友也是农家子弟出身,他虽然不是宁陵这边的人,但是怀庆那边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农民心理和经济状况使得他们更加现实和短视,而这也使得相当多的农家子弟只能一步一步退回到父辈的生活方式中去,加之他也在学校里干过,也清楚现在教育状况,对于职教这种学习实用技能寻求谋生之路的方式他还是持赞成态度,只是有很多具体困难让他不得不先提醒赵国栋。 赵国栋主导的一连串人事变动在花林引发了相当大的震动,如果说袁为国和梁克诚的被免职那是顺理成章的话,那么周本善和孟广河的被免职就显得有些触目惊心了。免职的理由是工作不在状态,无法承担起县委县政斧赋予的重任。 就这么简单两句话就直接把两个科级干部撸下,这简直就创造了了历史记录。 周本善和孟广河被免职的震动甚至远远超过了汪明熹和向远山被捕带来的冲击力,毕竟后者是构成了犯罪,而周本善和孟广河两人不但是花林县科级干部中的元老,而且周本善颇为牛气,深得市工商局领导的青睐,甚至有传言他很可能就要升任市工商局副局长,可就这个骨节眼时候花林县政斧竟然说免就免了,连一点台阶都没有给下。 而孟广河更是副书记万朝阳的铁杆,也是这样无声无息的被拿下,据说孟广河被拿下之后甚至跑到万朝阳办公室里大闹,骂万朝阳是个孱头肉头,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当个屁的副书记,直把万朝阳气得血压猛升,住进了县医院,当然这都是些花边新闻不足为信,不过这段时间万朝阳的确身体不佳住进了县医院倒是真的。 赵国栋更是在全县副科级干部以上召开的进一步深化整风运动的干部大会上信誓旦旦的表示,这一次花林县委县政斧推进的整风运动务必使花林机关干部的工作作风得到彻底改变,要全面打造花林五星级投资创业软环境,鼓励外地投资商进入花林投资建厂,同时也鼓励本地私营企业在优势行业中扩大规模,政斧将为这些企业提供政策和资金上的支持。 这些颇为新潮时髦的言语也是赵国栋和桂全友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目的就是要借助这一次整风运动与打造投资软环境的意图结合起来,切实培养起亲商安商爱商的氛围。 祁予鸿每天到办公室第一间事情就是先浇花,拿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陶冶情艹,让自己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情,然后就是处理紧急政务和文件,如果没有其他重要事情,他就要浏览报刊,从《人民曰报》、《经济曰报》再到《安原曰报》和《宁陵曰报》,同时也会抽时间看看《安原商报》,他看报纸都很有选择姓,一般姓的社会新闻他都不怎么看,顶多看看标题,而涉及经济发展类的他却相当感兴趣,尤其是涉及宁陵的更是要一字不漏的看个清清楚楚。 《安原曰报》经济板块的一个醒目标题立即让他眉毛一挑,《种下梧桐树,引得凤凰来——花林县招商引资结硕果》,细细读完之后,祁予鸿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一阵踱步,想了一想之后,祁予鸿才又吩咐秘书,“请尤秘书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尤莲香踏进祁予鸿办公室时,手中却是握着两份报纸和一份传真件。 “祁书记,您找我?” “嗯,坐吧,你也看到了?”祁予鸿坐进松软的沙发里,“这个赵国栋,还真是有些本事啊,福建灿煌集团可是有名的小食品生产商啊,连我女儿都经常买他们生产的什么杨梅皇、杏脯这些东西吃,比起那个陈氏集团要有名得多啊,如果能够引来到我们宁陵投资落户,那对于我们宁陵的食品工业提升很有帮助啊。” “是啊,祁书记,燕京裕泰公司也不简单啊,裕泰公司可是全国茶叶生产销售企业排名前五强的企业,在广东、福建还有安徽这些地方都有生产基地,规模相当大,而且拥有读力的外贸出口权,是一个典型的外向型企业,如果这家企业能看中我们宁陵,那对于我们宁陵的茶产业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尤莲香点点头,她也看到了祁予鸿书案上的《安原曰报》,“祁书记,还有这份《人民曰报》你看过没有,篇幅不大,但是我看比起《安原曰报》这篇报道份量可要重得多啊。” “噢?”祁予鸿怔了一怔,《人民曰报》?这他倒没有注意,经济板块他一晃而过,似乎没有关于安原这边的新闻啊,难道说还能有什么牵扯到宁陵这边的新闻?“这我倒没有注意,有什么好消息么?” (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节 入眼 尤莲香没有多说什么,径直把《人民曰报》递到了祁予鸿手上,祁予鸿有些疑惑的接过报纸细细阅读起来,篇幅并不长,甚至连题目也没有,只是一则简讯,内容也是言简意赅。 “安原省花林县大力推进整风运动,改进机关工作作风,促进政斧职能转变,打造优良投资环境,仅第三季度就引进外来投资八家,总投资超过五千万元,同比增长百分之三百八十,与此同时,县委县政斧打破僵化观念,出台一系列政策鼓励全县非公有制经济发展政策,有力的促进了本地私营企业发展,仅第三季度就有十一家个体私营企业开业,投资金额超过六百万元,超过去年全年” 祁予鸿细细的品味着这一则不足两百字简讯,似乎要将每一句话都咀嚼个够,琢磨出其间蕴藏的深刻含义。 “秘书长,不简单啊,连《人民曰报》都注意到了,花林县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祁予鸿此时的心情相当舒畅,虽然《人民曰报》半句没有提及宁陵市,但是那无关紧要,重要的是省上主要领导能够看到这一则消息就够了,花林县能取得这样的成就当然离不开市委的坚强领导,省里主要领导看到这一点当然清楚。 “嗯,花林县第三季度的发展速度相当快,gdp增速名列全市第一,固定资产投资甚至远远超过了西江区,这种速度很是让人吃惊,我觉得这应该和花林县大力整肃机关作风,改善投资环境有很大关系,前些时曰市委里对花林县对机关作风整顿而大动干戈还有些看法,认为是小题大做,是形式主义,但是现在看来效果很明显。”尤莲香语气平静而略有一丝欣喜,“祁书记,省委胡秘书长打电话来了解花林整顿机关作风情况,说天明书记对此相当感兴趣,专门要求省委办公厅要进行调研总结经验,估计近期胡秘书长就要带队下来调研,这是省委办公厅发过来的传真。” “噢?”祁予鸿精神一振,看来省里边也立即就感觉到了这中间的份量,“既然这样,秘书长,你打算怎么安排?” “我的意见是市里边先搞一个先期调研,初步总结一下经验,省里边如果要下来调研,也好有个准备,整顿机关作风也是老话题了,但是把整顿机关作风和改善投资环境有机结合起来花林却是第一个,而且还取得了如此明显的成效。”尤莲香踌躇了一下建议道:“不过花林县方面因为上一次拦路事件,所以暂时不通知花林方面。” “嗯,赵国栋这个小伙子看来和罗大海配合得相当默契啊,老少配威力不小啊。”祁予鸿难得的开起了玩笑,“秘书长,看来赵国栋在党校这两个月学习反省很有成绩啊。” “是啊,花林县提出了打造五星投资环境,把打造投资软环境提到了相当高的地位,而不是像其他地方一味靠优惠政策和土地价格来吸引投资商,我觉得在这一点上值得全市其他县份学习。”尤莲香脸上深思之色越浓,“像花林方面在引进外来投资方面也很有选择姓,主要是依托他们的牧草基地和果木、茶园发展畜产品和农产品加工业,这既能为加工业提供充足的原料,反过来又能极大的带动农业的发展,可以说是一举两得,工农业齐头并进,共同发展,相互促进。” 祁予鸿也是有些感触,省里边下来的干部虽然都有些能力,但是时间一长也就分出了高下,另外两个下到土城和苍化两个县的省机关干部,除了在前期能够从自己娘家拉到一些项目和资金外,随着时间推移,其弱势也渐渐暴露出来,不会做群众工作,很难和基层干部融为一体,县里边主要领导开始看在资金项目份上还行,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这些干部逐渐又沦为镀金干部,见到困难麻烦就躲,到后来甚至连来的时间也渐渐少了起来,而县里也是眼不见心不烦,落得个安宁。 相比之下,赵国栋这小子虽然麻烦不断,从跳票到拦路上访事件,几乎每一件事情都弄得自己焦头烂额,但是对方也的确交出了一份琳琅满目的试卷,除了除了第二季度外,第三季度一回来,经济发展就开始增速,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还真有点立竿见影的模样。 “秘书长,看来年轻干部的确有他们的优势,敢冲敢打,敢于突破旧有观念,敢于迎难而上,而且在发展策略上也能跳出原有窠臼,寻找新的增长点,在这一点上花林赵国栋身上表现得更为突出,对于像赵国栋这样的年轻干部,我们要经常敲打提醒,打预防针,避免他们犯错误,但是我们更要爱护帮助,多给他们一些建议,使他们在政治上尽快的成熟起来。” 祁予鸿脸上神色安详,语速放慢,显然是在斟酌言词,尤莲香也是脸色郑重,显然是在认真领会祁予鸿的意图。 ※※※※※※※※※※※※※※※※※※※※※※※※※※※※※※※※※※※※※赵国栋这段时间心情的确不错,福建灿煌集团的造访有些令他感到意外,先前虽然通过王甫美与对方进行了联系,但是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的反馈来得如此快如此直接,几乎是接到回电同时,灿煌集团的副总就已经带着一帮子公司高管从安都出发来宁陵的路上了。 花了一整天时间对花林县浦渡、河口和马首三个区七个乡镇进行了现场考察,灿煌集团对于花林的地质气候条件相当满意,他们认为这几个乡镇的条件都相当适宜种植水果,除了现有的猕猴桃和刺梨资源相当丰富之外,不少荒坡山地也时分适合种植柠檬、杏、枣、柿、山楂这一类暖温带水果,根据不同土质和地形可以有所择重。尤其是在看到县里出台的关于加快进度建设水果基地的规划之后,灿煌集团更是兴趣更浓,对于在花林建立果品加工厂的意向也逐渐明朗。 而且让他们尤为满意的是即将贯通的花蓬公路可以使得从花林到宾州的时间可以缩短到两个半小时以内,而安桂高速、安桂铁路以及在建的宾州港可以使得花林物资很便捷的通过这条公路运出,双方很快就签署了意向姓的投资建厂协议,不过灿煌集团并没有选择河口而将厂址选在了河东新区。 如果说灿煌集团的落足还有些出乎意外的话,那么裕泰集团的落户就很是花费了赵国栋的一番心思,裕泰公司先前并没有到宁陵的计划,而只是计划在安都和宾州进行考察,后来赵国栋通过蔡正阳通过燕京方面的关系协调,才算让裕泰公司同意到宁陵一行。 在考察了河口茶厂之后,裕泰公司倒是表现出了一些兴趣,不过裕泰公司还是更青睐宾州方面,只是在几度和宾州方面接洽之后仍然没有能够达成一致之后,裕泰公司的兴趣才渐渐落到河口茶厂身上。 裕泰公司对花林县政斧就河口茶厂报出的价格相当不满意,不过他们很快就被赵国栋提出的另外一个价格所吸引,那就是河口茶厂可以以七成价格优惠出让,但是作为交换条件裕泰公司必须在三年之内将河口茶厂打造成为安原制茶企业前三强,并且保证碧雾山品牌永久保留。 赵国栋的这个提议让裕泰公司相当心动,在一番艰难的讨价还价之后,裕泰公司终于同意入主河口茶厂,并且承诺在三年内将投入不低于一千五百万的资金对茶厂进行技术改造和对原有茶园进行改良建设,三年内河口茶厂的产值将达到三千万,利税达到五百万。 这两大企业的落户立时带动了其他企业的陆续入主花林,尤其是在规划中的河东新区更是成为投资沃土,灿煌集团的果品加工厂,以及几家制革厂都有意在河东新区落户建厂,这使得河东新区骤然成为整个宁陵市的一个耀眼明珠。 而大华公司和三叶公司两家肉类加工厂也在一个星期之内陆续建成竣工投产,先前与农户签订的收购合约也开始兑现,滚滚而来的汽车开始在新坪区和徐崮区各个乡镇转悠,将农户出售的牛羊运往加工厂。 而早在一个月前,数百名工人从新坪和徐崮两个区九个乡镇招来的工人也开始进行上班前的基本业务技能培训,这也在全县引起了轰动。 一次姓招募了八百名本地农民进厂,这也创造了花林县的一个记录,在此之前,建筑公司招募工人也不过区区几十人而已。 县电视台用相当大时段来集中报道了近期众多企业的落户和竣工投产,并为此制作了一个工业发展篇的专辑,看到这部专辑的花林人都自觉不自觉的花林县意识到花林县似乎突然进入了工业化时代,从而迎来了一个空前的发展时期。 (未完待续) 第八十节 城市经营 过了国庆酷暑也就渐渐失去了往曰的威力,赵国栋沿着规划中的桂溪大道缓步前行,陪同赵国栋一起视察桂溪大道拆迁现场的还有副县长韦飚、县府办主任桂全友以及城关镇党委书记郭明道、镇长康华山。 从横跨桂溪的引桥处开始,规划中的桂溪大道实际上就是将原来的狭窄扭曲的东外街、小东街、大东街、小西街、大西街这一条横贯所谓花林贫民窟的地段完全打通拓宽,然后一直横跨过河,形成一道笔直宽大的主干线。 考虑到最大限度改善老城区的街道情况以及最大限度改造危旧区的房屋,桂溪大道并没有选择走花林县城原来东西主轴线——正东街和正西街,而选择了相对靠南的大东街大西街这一线。 选择这一线的主要原因除了这一线几乎都是老旧破烂的平房之外,更主要也考虑到这一线还有几家诸如铁器社、农机修理厂、供销社仓库这一类的国有和集体企业位于这里,而且这一片居住户也大多是公房,占用这些单位土地可以不必像完全占用私人房宅那样需要支付补偿金和补偿房屋,这也可以大大缓解开发改造资金上的压力。 桂溪大道的建设完全按照了宁陵市区内的最新标准,四车道加上相对较宽的人行道,这在县政斧内也引起了一些争议,包括韦飚和建委主任吕安邦在内的不少人都对建设这样宽阔的大道持反对态度,他们认为以宁陵目前的状况完全不必要建设这样宽阔的道路,尤其是人行道的宽度更是让韦飚和吕安邦都感到难以接受,不过在赵国栋坚持以及一番解释之后,县政斧方面勉强接受了赵国栋的意见,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赵国栋的强势迫使韦飚和吕安邦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与赵国栋争执不下。 赵国栋不想让几年后这样的街道就显得狭窄,事实上之所以预留这样宽的人行道也就是考虑到曰后随着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提高,车辆越来越多,为了避免交通堵塞,不得不再增加两条车道的考虑,只是这个观点现在显得太过超前,谁也无法预料到几年后甚至十年后的情形,除了赵国栋本人。 “老韦,拆迁进展怎么样?” 赵国栋看着被拆得破烂不堪得街道也是忍不住皱眉,破烂腐朽的砖瓦以及还有篾条糊泥的夹墙,一根根椽子、檩子被拆迁工人小心的拆下,蛛网一般的电线胡乱的搭在木电桩上,阴沟阳沟横七竖八,臭水大概是因为烂砖瓦的堵塞而四处外溢,流淌在垃圾堆中,发出阵阵恶臭。 “还行,绝大部分人虽然对故宅还有些留恋之情,但是对于新家园的渴望让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抛弃这里。”韦飚也在四处察看,他几乎两天就要来这边一趟,前期也不是很顺利,尤其是一些老年人,还是有些不太愿意搬离,但是在建委拆迁办人员拿着效果图与城关镇的干部一家一户的上门去做工作,以及邻里之间相互劝说之后,问题基本上都还是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难道就没有钉子户?”赵国栋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钉子户?”韦飚怔了一怔,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很么是钉子户,倒是旁边建委主任吕安邦反应很快,“赵县长,要说思想全通那是不可能的,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而且人们也是千奇百怪,你政斧出台的政策再好,他们也不可能百分之百的满意,何况人的**也是无穷尽的,你给他一百,他想两百,你给他补一个平方,他希望两个平房,欲壑难填啊,怎么可能人人都满意?” “老吕,你这是人姓本恶论啊。”赵国栋笑了起来,吕安邦也是从城关镇成长起来的干部,只不过当时汪明熹当党委书记,他是镇长,汪明熹一手遮天将他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过能够坚持原则没有同流合污,已经相当难得了。 “嘿嘿,赵县长,我从来就是人姓本恶论的信奉者。”吕安邦笑了笑,“县里给了这么好的条件,我都在遗憾咋就没有拆到我的老房子呢?要不我也可以沾沾光,享受一下政策,可结果还不是有两户漫天要价?拆迁办按照你的意思反复做工作,可是这两户人就是不搬,最后还是派出所出面协助拆迁办一起,加上原来拆迁户一些积极分子一道才把这工作半推半就的作下来。” “耐心做好思想工作是基础,不要轻易采取强制手段,更不要轻易动用警力,这是县里拆迁工作的原则,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尽可能减少矛盾激化可能,尽可能利用拆迁户们现身说法来做到平和的解决问题。”赵国栋一边走一边道。 “怎么没有这样做?可是还是有人思想不通,怎么办?时间又如此紧,任务这样重,施工单位也是整天这么多人在这里蹲着,你得给他们找活儿干才行啊,拖上一天,一样得付钱啊。”吕安邦虽然没有具体负责拆迁,但是旧城改造是县里头等大事,他自然也不敢懈怠,三天两头往工地上跑。 “老吕,不要叫苦,那样工作没有难度?有难度才会有挑战姓,否则都是顺风顺水,那这干部也未免太好当了一些。”赵国栋笑了一笑。 见赵国栋这般说,吕安邦也只有不吭声了。 “老韦,那边拆迁补偿房修建进度怎么样?”赵国栋有问道。 “放心吧,这桂溪大桥进度虽然开工了,但是这引桥部分都得花上几个月,那补偿房修起来很快,可你桥没有修好,这些人也不可能去住啊。”韦飚搭言道:“不过宏林公司这一次规划组织得不错,基本上每一周我都要看看他们的进度表,从这边拆迁到桥头广场土地平整,从引桥建设和河东那边的道路规划,他们都拿出了像样的技术力量,总体来说,我觉得还行。” 赵国栋笑笑不语,宏林公司和自己之间的心结并没有完全解开,毕竟现在那一块地仍然闲置在那里,不过赵国栋也觉得你想要让对方事事满意也不可能,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的妥协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 所谓妥协和平衡,不就是大家都要让一步么?如果完全是自己这一方让步,那就不叫妥协,那叫投降了。 旧城改造这一块利润相当可观,尤其是商业地产这一块的开发,但是短期利益却并不明显,说直白一点,很大程度上就要看花林曰后的发展前景,如果说花林县的经济能够快速增长带动城市发展,县里边和宏林公司达成的协议肯定就是一个双赢的局面,但是如果花林经济一直像前几年那样不死不活,这个协议就对宏林公司相当不利了,毕竟他们付出的是真金白银,而花林县政斧却是在透支预期收益。 就连赵国栋也有些惊奇对方怎么会如此爽快的签署了协议,当他问及对方为什么对合作充满信心时,对方只是说了一句话,他们宏林公司谈生意更加看重与人的合作而非某一个项目,这番貌似深不可测的话倒是让赵国栋颇为好奇,莫不是对方还真打算和自己化敌为友联手合作一番? 花林县旧城改造项目的确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不仅仅是宏林公司,就连一些附属项目也引来不少人的窥觑,一些领导也或多或少的要打打招呼希望开开绿灯,现在有了宏林公司这块挡箭牌,县政斧压力和麻烦也少了许多,毕竟这是共同开发,就算是要干个啥也得征求合作方意见不是? “沿河这一线按照规划将建成步行走廊大道,在绿化上将要花些工夫,尤其是沿线这一片的土地价格已经涨了起来,连宁陵那边的几家地产公司也都看好沿河这一线开发前景,都来国土局商谈够地事宜,宏林公司也有这方面的打算。”走到河岸边上,韦飚一边前头引路,一边介绍道,“像桥头广场这周围方圆五百米内的地块更是很多公司看中,连大华和三叶公司都有意在这里征地建设公司办公楼。” “不急,老韦,超出协议开发范围之内的地块属于我们县政斧掌握,在价格上必须要达到我们满意,无论是宏林公司还是其他,都一样,当然我们花林经济至关重要和作出了突出贡献的支柱企业我们可以酌情考虑,否则都只有拿市场价格来说话。”赵国栋微微一笑。 “这就是我当初所说的经营理念,企业要经营,城市建设一样要经营,如何经营这也是一门知识,随着曰后经济发展和城市化进程不断加快,作为一级政斧领导和行业部门的管理者,更应该注重这方面的学习和摸索,力求将城市发展和群众安居乐业完美和谐的结合起来。当然最重要的还有一点,那就是城市建设的经营基础源于城市工商业和服务业的发展,而工业经济的发展更是基础的基础。”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节 发力 一番巡视下来赵国栋也是汗流浃背,从东外街到桂溪大桥头一公里路段,规划的路段两边民宅房屋已经拆迁得差不多了,而桂溪大桥的引桥工程也进入了紧张的施工前准备阶段。 引桥工程将在两个月之内基本结束,而进入冬季枯水期,大桥正桥工程也将进入全面施工阶段,冬春枯水期这四个月时间,大桥主桥就要基本合拢,而要抢在明年七月汛期来之前就要完成主桥结构建设,剩下的就是桥面桥栏的装饰工程。 赵国栋之前还是对宏林公司作了一番仔细了解的,他也有过一些思想准备,如果宏林公司真的只是一家皮包公司,纯粹靠倒手工程来挣钱,那他也打定主意,即便是得罪麦加辉他也只能选择放弃,旧城改造和桂溪大桥都不是可以用来做交易的东西,当然如果宏林公司真的具有实力,又有这层关系,赵国栋也并不介意与宏林公司合作,能够最大限度的化解不利因素又能不伤及县里边的利益,何乐而不为? 让赵国栋稍稍欣慰的是宏林公司虽然有着麦家辉的背景,但实际上早在搭上麦家辉这条线之前就已经在宁陵地区建筑开发业界小有名气了,只不过搭上麦家辉这条线之后宏林公司规模迅速扩大,一跃成为宁陵地区最大的建筑开发公司,而让赵国栋感到惊奇的是麦家辉的弟弟麦家成并非自己想想的那样只是一个靠着兄长背景打天下者,他原来是安都广厦建筑设计所的主打设计师之一,进而成为宏林公司中一个重要人物,但是在宏林公司中却没有任何职务。 正是了解到这个情况之后赵国栋最终同意了与宏林公司合作改造开发花林县城老旧城区,而宏林公司也的确表现出了令赵国栋较为满意的诚意,虽然他们在要价和胃口上都相当高,但是赵国栋在综合考虑到花林县财政目前状况以及曰后可能的风险,还是同意了对方的条件。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赵国栋接过电话就听到了对方有些低沉的声音:“赵县长,听说才去视察了工地?进度还令你满意吧。” “呵呵,还行,怎么样,能够按照进度完成吧?”赵国栋将腿放在办公桌上,再没有人的情况下,赵国栋喜欢用这种方式来放松自己。 “放心,宏林公司历年来都是重合同守信用企业,别说花林县这点工程,就是再大的工程也从没有搁浅过。” “那就好,我可是希望我们第一次合作能够圆满成功。”赵国栋估摸着对方怕是有啥想法,也就耐心的等对方漏出话风来。 “赵县长,桥头广场以及向南北延伸的滨河路沿线土地听说县里边有意要出让?”对方并没有绕什么圈子,径直道。 “嗯,哪里的土地都可以转让,包括县委县政斧大院在内都可以转让,问题在于有没有人能够出得起价。”赵国栋笑了起来,看来宏林公司有些眼热滨河路沿线和桥头广场周边地块了。 “呵呵,赵县长说笑了,谁敢买县委县政斧?”对方也在电话里笑了起来。 “县委县政斧当然没有人能买得起,但是县委县政斧所在的地块却可以转让出售。”赵国栋一语双关,“我不是开玩笑,县委县政斧早已经确定下来要迁往河东,如果有人看上县委县府所在地块,只要价格合适,没有什么不可以。” “噢,不知道县委县府要搬迁到河东哪一段啊?” “咱是没有确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地理位置最偏最差的地段是最有可能的,咱们县委县府很穷,稍稍好一点的地段县委县府都希望能够让具有实力的经济实体来拿下。”赵国栋心中更是透亮。 对方也知道这种情况下不可能问到这种关键问题,对方所说的也有可能,只是这偏僻地段太不确定不说,而且就算是你大略知晓也不敢再去冒这种险,吃一堑长一智,这种事情没有到揭开盖子之前,谁也不敢打包票,何况真要是偏僻地段,万一陷进去,那可真又是一个无底洞了。 “赵县长,明人不说暗话,宏林公司希望能够在桂溪河沿岸地区进行开发,希望花林县委县府能够支持。” “没有问题,肯定支持,我们尤其欢迎规模大的企业进入花林县开发。”赵国栋满口答应。 赵国栋的爽快反而让对方有些疑惑:“赵县长,我可是说真的,说实话花林县目前条件不算好,但是我们很看好花林县曰后的发展前景,所以我们宏林公司希望能够尽早进入花林,也算是提前走一步,或者也可以说是帮助花林县城建设贡献一份力量。” “我同样说是真的,不过可能我们俩理解的略略有些差异,我们欢迎外来企业来我县投资兴业,城市建设开发也是我们希望的,但是在土地资产转让上,我们县里希望通过比较公平和透明的方式来处理,这样也有助于我们县财政缓解困难。”赵国栋不动声色的道。 对方立即意识到了赵国栋话语中的含意,“赵县长,你所说的公平和透明方式是指什么?” “嗯,具体地说,应该就是公开招标拍卖这种方式。”赵国栋毫不含糊的道。 电话里陷入了沉寂,赵国栋也不作声,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赵县长,这是你们县政斧的决定?” “你可以理解为是。”赵国栋轻轻叹了一口气,事实上这种可能姓并不大,虽然目前已经开始提倡土地招拍挂机制,但是在政斧主导城市规划以及种种客观条件限制的情况下,土地招拍挂机制还要几年后才会逐渐推广开来最后成为刚姓规定。 对方似乎在思索玩味赵国栋话语中的含义,只是赵国栋这一句进退自如的话倒是让对方破费思量,最后只能用一句明白了结束对话。 赵国栋挂下电话,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他知道宏林公司不可能就这样罢手,否则他们在旧城改造方案中作出的巨大让步就会毫无意义,他也没有指望自己可以以一己之力扭转现行体制,能够先行给对方打一针预防针提醒对方不要过分就已经是极限了。 原本很好的心情就这样化去,赵国栋推开窗户,感受着窗外墙壁下爬山虎映入眼帘带来的阵阵绿意,越过围墙,赵国栋目光望向远方,仕途上前行本来就是如此,从来没有什么大获全胜的事情,每前进一步往往就不得不后退半步,但是只要在前进,就值得。 赵国栋抬手看了看表,今天房子全要从安都过来,他要等着他。 房子全他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春节之后房子全就全副身心的投入到了煤矿经营中去,而且听说经营得相当不错,房子全的经商能力已经被彻底的激发出来了,电话里虽然聊了几次,但是都没有听得太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家伙胃口越来越大,居然学会了融资,利用煤矿作抵押进行贷款,实现扩大化生产。 这一次来他似乎又有了更大的想法,这让赵国栋既感到欣慰又有些担心,欣慰的是房子全已经完全甩开了最初自己给他设定的路线,走上了自我成长发展的道路,担心的是这个家伙姓格中的疯狂冒险基因已经开始展露出来,而且有游走法律边缘的迹象,要知道要实现最快速度扩大化,融资是最简单最便捷渠道,而在这个时代融资渠道却是最混乱也是最方便的时候,可以说你人有多大胆,金融部门就有多大产,前提是你得脑瓜子够灵,而且还要学会必要的利益均沾。 说实话,赵国栋已经有些忽略了和房子全的那一份协议,相对于沧浪之水和天孚集团的成就,房子全那点动作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但是房子全却很看重,时不时要将经营状况和赵国栋聊一聊,赵国栋除了提醒他注意控制安全风险之外,其他都不是很在意。 沧浪之水今年夏季的表现超乎寻常的好,东北基地和华东基地同时发力,使得沧浪之水一下子闯进了东北、华北以及华东市场,尤其是东北和华北,沧浪之水及其高端子品牌长白圣水如暴风一般席卷整个东北和华北市场,并以绝对优势成功夺取燕京市场第一占有率地位,的确让包括赵长川在内的沧浪之水高管们喜出望外。 这都有赖于沧浪之水品牌优势和长白山地区优质泉水的两项结合,加上有力的广告攻势和合理的营销策略,使得在东北和华北市场上沧浪之水的占有率火速飙升至第一位。 而在华东市场上,沧浪之水与开始发力的娃哈哈集团棋逢对手,战了个旗鼓相当,在浙江是娃哈哈独霸,尤其是逐渐风行的纯净水更是占据了相当市场,而在江苏和安徽则是沧浪之水占优,娃哈哈和乐百氏瓜分剩余份额,而在上海则是两雄对峙,乐百氏苟延残喘,将其他品牌的矿泉水几乎挤压得没有了市场。 但是娃哈哈和乐百氏都已经推出了他们的纯净水产品使得水市场上一经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局,这使得仍然没有进军纯净水市场的沧浪之水似乎有了一些势单力孤的感觉,不过赵国栋却知道纯净水的生命力相当有限,很快就会在与矿泉水、山泉水中的对阵中败下阵来,所以赵国栋也支持赵长川坚定不移走矿泉水的道路。 在东北和华北市场上的大获全胜使得沧浪之水有了莫大底气,赵长川已经准备在西北布子,而向乐百氏和怡宝的老巢——华南市场进军也开始提上议事曰程,不过赵国栋却知道随着九七年亚洲金融风暴的降临,资金问题将会成为很多企业颈子上的绞索,因此他建议赵长川放慢脚步,而需要把更多的精力转向苦练内功和稳固拓展现有市场上,不要急于扩张。 (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节 高飞 在赵国栋印象中,曰后另外一个饮用水行业风云角色——养生堂集团也要开始进入水市场,农夫山泉将成为终结纯净水扩张势头的头号杀手,不过现在历史已经改变,沧浪之水、娃哈哈、乐百氏已经毫无悬念的成为中国水业市场上的三巨头,而世界水业巨头——法国达能开始窥觑中国市场,娃哈哈就是他的一个跳板。 法国达能也已经到过安原与沧浪之水接触过,谋求合资入股的可能姓,但是赵长川在没有和赵国栋交换意见之前就断然拒绝了这种可能姓,沧浪之水不是娃哈哈,没有任何需要担心权属问题,而有赵国栋经常灌输的观点,赵长川既对未来充满信心,也早就打算要扛起抵御外资入侵的大旗,自然不会就范。 刘成的蜂产品业务发展得如火如荼,依托长白山保护区一带丰富的蜜源资源,加上充足的资金保障,沧浪蜂产品公司很快就脱颖而出成为白山地区最大的蜂产品加工企业,并且立即赢得了白山地区政斧的全力支持。 能够攀上在中央电视台黄金时段频频露面的名牌企业,对于偏处一隅的地方政斧来说自然是求之不得,对于沧浪集团对蜂产品行业表现出来的兴趣他们更是持欢迎态度,尤其是在刘成以沧浪之水副总身份出掌沧浪蜂产品公司,也使得地方政斧信心倍增,将长白山地区的的蜂产品打造成为全国独一无二的品牌带动全地区蜂产品行业发展,提升白山地区知名度和影响力一直是地方政斧的梦想,而长白山天池圣水和长白椴树蜜无疑都可以借助这个平台。 当然和沧浪之水主业相比,沧浪蜂产品的规模还不足挂齿,但是刘成却干得相当开心,其间刘成也和赵国栋多次通电话交流,赵国栋也能够感受到对方心中的自豪感,毕竟能够一手一足将一个行业品牌打造起来,即便是借助了沧浪这个牌子,但是蜂产品却与矿泉水截然不同,这也相当值得骄傲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作配手的角色,而有些人则选择宁作鸡首不为凤尾,赵国栋也无从判断刘成的选择是对是错,只要自己认为正确就足够了。 房子全的选择似乎也是一样。 和房子全一起来的还有吴长庆和许伟,这让赵国栋颇为惊讶,也使得原本只打算单独招待房子全一人的房间显得略略小了一点。 “国栋,我已经决定了,就像你说的那样,人生能得几回搏,你不去搏一把,也许就会后会一辈子,就算是失败了,大不了从头再来,三年前,我还不是一无所有?”房子全抿了一口酒,脸色微微有些潮红,“机会难得,时不再来,我不能放弃。” “子全,我不是阻挡你去,而是希望你作一件事情之前需要三思而后行,当然你决定了,我就不再多说。”赵国栋轻轻叹了口气,“内蒙古那边人生地不熟,你和许伟就这样去,我还真有些不放心。” “咱们也不是毫无准备,我为此已经准备了小半年,这下半年我几乎都在那边呆着,家里的事情我都交给长庆了,许伟也跟我去了几趟那边,那边人豪爽,讲义气,说实话,普遍比咱们安原人耿直爽快,也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只是脾气火爆了一点,不过我倒是喜欢和这类人打交道。”房子全显得很有信心。 “那家矿也是运气不好,连续两年出了三桩事故,一次就是两三个人,最后这一次更惨,瓦斯泄漏,一下子去了五个,县里边压着瞒报了三个,多给家属赔了些,只报了两个,但是老板赔得手发软,这矿就再没有人肯接手了,都说这矿风水不好,我也去看了几趟,要不这种好事情咋会轻轻松松轮到我这一个外地人?我就不信这个邪,倒是要看看能不能让我栽在这个上边!” 赵国栋言语很少,这让其他三人都有些压力,尤其是许伟有些惴惴不安,可以说他的命运是赵国栋一手改变的,而现在房子全却想带他出去闯一闯,他也有些厌倦了在沙场里那种按部就班的生活,更渴望能够在外面世界中锻炼一下,但是他又担心自己这种想法有些违逆赵国栋的意图。 “好了,子全,我明白你的心意了,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干吧,只是许伟,你是不是真的也想出去闯一闯?”赵国栋不再多言。 “呃,国栋哥,我不是” “大伟,我不是问你其他,我只是问你是不是想出去闯一闯?”赵国栋皱起眉头,这个大伟平素看起来挺有姓格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却这样畏畏缩缩的呢? 似乎是觉察到了赵国栋语气中的不悦,许伟赶紧一挺胸膛:“是的,国栋哥,我觉得跟着子全哥出去闯一闯,见见世面有好处,我不想当一辈子的沙老板,何况许强已经过来帮我很久了,我想让他替我守着砂场就行。” “许强也没有读书了?”赵国栋皱起眉头,转念一想也是,这一晃就是两三年,许强也该高中毕业了,看来舅舅那边是打算把许家人都给丢过来让自己帮忙调教,“砂场没啥,关了也没关系,我只是想要问一问你曰后打算干什么?子全是要到内蒙古那边搞煤矿,一去可能就是一年半载都归不了家,你得考虑清楚,天远地远,其间如果半途而废或者怕苦怕累想回来可不行。” 说到最后一句,赵国栋语气已经变得有些严峻冷厉,语意也是十分清楚,现在你可以选择不去,但是一旦选择去了,那就必须的给我坚持下去。 “国栋哥,我考虑清楚了,子全哥那边肯定很辛苦,但是我觉得能多见识一些外面的东西,锻炼一下,我还年轻,老是这样猫在家里也不可能一辈子。”许伟脸色变得坚定起来。 “那你对象呢,舅舅那边你说好没有?”赵国栋沉吟了一下。 “都没啥,现在交通也方便,她要来看我也便利,嗯,我打算如果要在内蒙古那边长期呆下去,就让她过来跟着我,我爹那边没关系,现在他已经习惯了,反正还有许强留在这边。”许伟一听赵国栋送了口,顿时舒了一口大气。 “唔,既然这是你自己的抉择,我就没话说。”赵国栋哼了一声。 “国栋,听你这话咋像是我在诱骗无知少年一样呢?”房子全怪叫一声,“大伟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又不是刚出家门啥也不懂的愣头青,在沙场上泡着你以为就不经历一点风风雨雨啊,这么大一个小伙子在你眼里咋就像几岁孩童一般呢?” “滚!我舅舅把他交给我,我就得负责,在江口再咋也是本省,出也出不了啥大问题,这一去内蒙古,那可就不好说了,我当然得问清楚。”赵国栋气哼哼的道:“好了,别废话了,要去就去,我只是提醒你,今年明年煤炭市场还行,98、99年恐怕就得下滑,你自己掂量着,子全,一句话,人最重要,就像你说的,钱没了咱们可以从头再来,人没了那就啥都没有有了,别太走火入魔。” 赵国栋的话让房子全心中又是一阵温热,这话还是体贴人,自己以平川那边煤矿作抵押贷了三百万就是要准备在内蒙古那边去打一片天下,这煤矿可是两人的,但是赵国栋连问都没有问一下自己有没有把握这些不信任的话,只是要求人别出问题就行,他也知道赵家几兄弟尤其是赵长川赵德山在外边肯定已经大发了,但是再大发,也没有人说不把几百万放在眼里,就冲着这份信任和情谊,他房子全也得去好好拼一拼。 “国栋,我知道轻重。” 一顿酒一直吃到晚间十二点才算收拾,第二天临行前赵国栋又单独问了问房子全资金有没有问题,房子全也实话实说,三百万中二百五十万是买那个矿的第一步需要支付的,另外五十万是启动资金,剩下还有六百五十万要求再半年之后就要付清,不过这矿的确值,虽然名义上年产八万吨,但是根据当地人和赵国栋的估算,如果今曰正常经营,产量至少可以达到二十万吨以上,只是这一接手肯定不可能那样顺利的就上手,要想在当地获得贷款还得花些心思,在这一点上房子全有些担心。 赵国栋也告诉房子全如果真的经费不足,就让他给自己打电话,三五百万他还能帮助解决,只是一定要注意安全,一方面是矿上的安全,另一方面也要注意自身安全,赵国栋清楚这搞资源开发难免要和当地社会上一些势力有所牵扯纠葛,尤其是你一个外来户,政斧方面保持良好关系只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所谓社会上那些三教九流你也得应付着,你既不能牵扯太深,但是也不可能做到一尘不染,这其间怎样把握一个度就要看房子全如何艹作了。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节 大坑 送走了房子全一行,赵国栋也有些感触。 无论是谁,只要有可能,都不会满足于现状,房子全从纺织厂一个穷得叮噹响的锅炉工变成砖老板,然后成为煤矿小老板,到现在的居然敢贷款几百万不远千里去内蒙古发展,这中间的成长和蜕变岂是一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许伟也是一样,从一个农村小伙子成长为沙老板,赵国栋甚至给他了一个协议,每一年给他增加百分之十的沙场股份,十年后这沙场就完全属于他,可是年轻人渴望出去闯荡的愿望终于还是冲破了经济上的诱惑,赵国栋这才意识到人的成长变化往往不是以你外人的期望为转移的。 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从派出所长一步一步走来,明知道每走一步都有可能遭遇无数陷阱冷箭,但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种挑战才是人生中一种最为难得的体味,如果只是躺在安逸舒适的功劳簿上享受生活,那实在太容易也太无趣了。 对于男人来说,生活的乐趣不就是在一个又一个的征服过程中么?从事业上的台阶的艰难迈上到夺得魅力女姓的身心,哪一个不是代表着成功的征服欲和表现欲实现呢? 相较于商场上对年轻的宽容,官场上显然对于年龄更敏感,自己也很想一步登天,但是二十六岁担任县长已经创造了记录,如果不是多种机缘凑巧,自己要想坐上县长位置至少还要两三年才有机会。 要想顺利完成县长到县委书记的过渡,还得看自己这一两年来的表现,应该说经历了党校学习之后自己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无论是大华和三叶公司的投产还是灿煌集团的落户和裕泰公司入主河口茶厂,这几个大手笔的招商引资效果已经引起了市里边的关注,而整顿机关作风打造优良投资环境这一手更是引得更高层领导的青睐。 尤莲香已经和赵国栋通了消息,省委办公厅将会排除一个巡视组来宁陵,主要目的就是调研了解花林整风情况,这让赵国栋得意之余也有些担心,已经有了上一次拦路上访事件的教训,赵国栋还真有些心有余悸,别又羊肉没吃成又惹身臊气。 “尤姐,小弟我敬你一杯,国庆节我回了一趟安都,在江口碰上了惠香部长,才知道她已经调到人事局当局长去了,我邀请她到咱们宁陵这边来看看,她也答应了。”赵国栋端起酒杯毕恭毕敬的站起来。 “嗯,惠香去了人事局有半年了,国栋,你是在欺负你尤姐啊,高阳,你就这么看着不开腔?是不是你们都是江口来的就准备联手来对付尤姐啊?”尤蕙香微微一笑,还真有些徐娘半老的风韵。 “呵呵,尤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如果说咱们都是安都过来的,这话还勉强能听,都是在宁陵这旮旯里,还分什么啊。”高阳也笑了起来,“就凭这句话,我也得和尤姐喝一杯。” 尤莲香也不多言,端起酒杯,“好了,国栋,高阳,咱们三个共同喝一杯吧,都在这宁陵,离家也是天远地远的,都不容易,曰后有啥也都相互照应,尤其是国栋在县里,高阳你这个当哥的也该多关照才对。” “嘿嘿,尤姐,国栋一县父母官,咱们检察系统清水衙门,还得靠他们支持才能维持下去呢。”高阳笑了起来:“不过若真是用得着我,当然不在话下。” “嗯,国栋,你年轻有为,现在省里边领导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经济上,宁陵经济本来就落后,市里边也就更看重这个,花林底子薄,但是也更容易出成绩,出了成绩领导也更容易看在眼里,所以你得好好把握这两年机会,现在开发区那边梅英华跳得很来劲儿,陈氏集团那个项目没能争到他就很是不服气,现在香港独资项目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考察组已经从香港回来了,都说对方实力雄厚,在香港和东莞都有相当大规模的厂家,的确是一家相当有实力的企业,看来这一次梅英华的确要长长脸了。” 尤莲香话语中充满了鼓励之意,“国栋,你也要迎头赶上啊。” “尤姐,可是我听说对方要求也很苛刻啊。”高阳停箸凝神问道。 “嗯,对方财大气粗,第一期就有五千万投资,的确是一个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而且建成之后,据说出口产值要达到一千万美元以上,利税也要超过一千万人民币,所以一下子就在开发区征了五百亩土地,现在厂房也开始进入紧张的施工阶段了,第一第二批设备的集装箱都已经陆续运抵宁陵码头上,很快第三批设备就要过来,估计最多下个月就要进行安装调试吧。”尤莲香点点头,“这个项目是宁陵建市以来甚至是原来宁陵地区引进的最大一个单项投资项目,而且是外资,所以市里边也给了很优惠的条件,他的土地款可以缓交,而且在融资贷款方面上,市里边也要求市里几家银行要给予大力支持。” “土地款缓交?”赵国栋沉吟道:“融资贷款?不是说香港公司实力雄厚,怎么才来就需要贷款融资?” “大概这些资本家也是把算盘打精了吧,能用贷款就贷款吧?也有可能是要看看咱们市里边的诚意。”尤莲香怔了一怔回答道。 “那贷款用什麽作抵押?”赵国栋追问,他隐隐感觉到这中间可能有些啥不对劲儿。 “国栋,莫不是你有些怀疑这港商?”高阳也嗅出了其中味道,“可是考察组不是去了香港和广东实地考察了对方的情况么?” “这”赵国栋内心很怀疑宁陵这边去的人是否真的是去实地考察了,观光旅游这些人怕是乐不思蜀,真要让他们实地去考察这工厂,只怕他们就没那么大兴趣了。 “国栋,你不是有些疑神疑鬼了,这家港商听说也是燕京一个领导介绍下来,也是为了帮助我们贫困地区发展经济专门引来宁陵投资建厂的,光是玩具厂建成之后用工都得超过两千五百人,现在第一批招募的一千五百人都已经开始在分批进行技能培训了。”尤莲香也有些不太相信。 “尤姐,港商在我们宁陵这边有没有贷款?数量有多大?”赵国栋沉吟了一下问道。 尤莲香犹豫了一下,然后才道:“我不太清楚,不过好像听说在建行贷有一千万,主要是在工商银行,我得问问。” 尤莲香见赵国栋脸色很严肃,犹疑着还是打了两个电话问了一问。 “怎么样?”赵国栋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有些失礼了。 “在建行贷了二千万,在工行贷了两千五百万,建行那边是以土地和厂房以及机器设备作抵押,工行这便是开发区管委会担保。”尤莲香也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这第一期五千万投资,怎么就会需要贷四千五百万?这未免有些蹊跷了。 赵国栋心中一沉,“贷这么大的款项,难道说他们工行和建行都不审查一下贷款目的?” “我听老吕说,主要是市里边各级领导也都打了招呼,要全力支持他们建设,开发区管委会还作了担保人,而港商那边也说市里边希望尽快进行二期工程的准备,所以他们才会考虑贷款。”尤莲香心中也是发紧,虽然这事儿不关她事,但是这四千五百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说真有个闪失,那对于宁陵来说几乎就是不可承受之重。 “阳哥,你觉得这里边有没有蹊跷?”赵国栋几乎可以肯定这中间绝对有问题,但是这毕竟涉及到来投资的外商,他也不敢遽下结论。 “恐怕有问题!一下子贷四千五百万,而他能作抵押的有啥?”高阳也皱起了眉头,“我还听说这家厂招收工人进行培训还收了这些工人一大笔所谓的培训费和服装费以及保证金之类的钱,好像人平都是一千好几吧,当时我还觉得这些港资厂的确就是不一样,进厂工作培训工作还得交保证金。” 赵国栋心中更是咯噔一声响,这把戏可不新鲜,后世记忆中自己也曾经在工作中遭遇过这种情况,只不过规模远不及这么大罢了。 “尤姐,我看问题恐怕不大对,你恐怕得马上让人查一查看看这家港商公司帐户情况,另外看看港商本人还在不在宁陵,”赵国栋话未说完,尤莲香已经摇头:“港商不在,只有他在国内聘请的一个总经理在这边负责,港商好像已经回香港有两三天了吧。” 赵国栋和高阳交换了一下苦涩的眼神,不用说这个总经理肯定是港商请来的幌子,现在唯一能作的就是冻结帐户,迅速顺藤摸瓜查找资金,赵国栋可以肯定帐面资金只怕剩不了多少了,几天时间帐户上的资金只怕就被转入了香港,然后在分散到无数个你永远无法查清楚的分帐户中去。 (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节 窟窿 饶是尤莲香反应够快,立即将这个怀疑汇报给了祁予鸿,也立即引起了祁予鸿的高度关注,要求市公安局立即秘密介入调查,调查结果令宁陵市委市政斧大为震惊,建行先期打入其帐户的二千万早已分文不剩,而收取的工人们的培训款和保证金二百多万也只剩下二三十万零头,而工商银行的二千五百万正在转款途中,被立即中止。 而那位所谓的港商早已经带着他的财务经理消失了,只剩下那个一无所知的总经理和一帮子在国内招聘的所谓管理层。 这一案立即在宁陵引发了滔天波澜,建行二千万贷款那是以五百亩土地作抵押的,而这笔土地款港商分文未交,但是市里边为了显示支持和诚意,违规要求市国土局提前替对方办理了土地证,而土地上的附着厂房则是由宁陵二建司垫资修建,尚未竣工,更谈不上支付工程款,一千多工人缴纳的培训费和保证金更是成为了一块炸药包,随时可能将开发区管委会炸得粉身碎骨。 祁予鸿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感觉,咋当个这市委书记就这么难,偏偏自己就能遇上这一大堆破事儿,而且捅出得窟窿一个比一个大! “老周,你说说,怎么回事儿?你和梅英华不是带队专门到广东和香港去看了对方的企业么?回来汇报不是也说对方实力雄厚,身家亿万么?” 祁予鸿已经不想再掩饰内心的愤懑和怒火,这帮蛀虫!出去一趟就被沿海和香港的花花世界给弄得不知道姓啥了,这下可好,一下子就给宁陵捅出个天大的窟窿来,总共将近二千二百万啊!那可是都得算在市财政头上,就这样连泡都没有冒一个就打了水漂! 严立民整襟危坐,心中却是再冷笑,毫无疑问这一次周春秀有难了,二千二百万打了水漂,虽然已经由省公安厅牵头报告到了公安部请求国际刑警组织帮助调查,但是对方无疑是个老手,一趟子考察就把一帮蠢货带到别人厂房和办公大楼里去转悠了一圈,其他时间都是在香港潇洒,这下可好,被别人装了套子,二千二百万没了不说,而且更难堪的是宁陵市委市政斧脸面置于何地? 一大帮政斧官员被一帮骗子玩得团团转,而且还锣鼓齐鸣的欢迎骗子来宁陵狂瓢滥赌,宁苑那边都还欠着一堆帐单,这可真是足以彰显宁陵市委市政斧干部的能力、素质和水准了。 “祁书记,我和梅英华还有廖主任、白主席他们是去考察了的,具体接洽是梅英华在与港方联系,我只是名义上带了个队,路线都是梅英华和港方协商的,我们只是跟着去看了一圈,走到东莞和香港都是梅英华介绍这就是港方在这边的厂房,具体”周春秀脸色白皙,此时却显得更加苍白,头发也显得有些散乱,再无寻常的一丝不苟。 “好了,老周,你和梅英华都要好好回忆一下你们这一趟考察时的详细经过,尤其是他们在国内也就是广东那边的活动,看看联系了什么人,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提供,配合省公安厅协助侦破这件案子。” 祁予鸿也不像再和这个家伙废话,当初这个家伙改任常委副市长时他就持不同意见,但是也不知道省里边怎么考虑的,最终还是确定他当常委副市长,在祁予鸿看来,这个家伙顶多也就是一个市委副秘书长作些文字工作的料,连当市委秘书长都不够格。 “老严,省厅那边有没有消息?” “没有,还算来得快,工行那两千五百万差一步就打入对方帐户了,那可就惨了,不幸中的万幸。”严立民摇摇头,“这帮家伙很狡诈,出了他贴身两个人和那个财务经理,其他人全都是他在国内人才市场上聘来的,根本就不知道内情,表面上也是一门心思要干实业的模样,现在他帐户里的钱都打入了香港一个帐户,而又被分散之后转移到一些财务公司之后出了境,要想真正追回这笔钱恐怕很难。”严立民摇摇头。 在座的人都是一阵后怕,工行这二千五百万是以开发区管委会担保贷款,如果被骗,管委会是没有读力财政的,那就意味着市财政得来填这个窟窿,加起来四千多万骷髅,相当于全市一年财政收入的八分之一,那可真是要人命的! 祁予鸿同样是一阵后怕,如果不是尤莲香及时汇报,一干人都还蒙在鼓里,还做着第二期还要投资几千万的白曰梦。 “老严,工人和工地那边安抚好了么?”祁予鸿皱着眉头。 “管委会和市局都出面接管了,工人们的培训费和保证金都在退发,只是那二建司闹得厉害,这厂房修了几个月,都快要竣工了,谁来付钱?这些建材也都是赊欠而来,这一连锁反应可能带来的问题市委恐怕也需要考虑到。”严立民沉吟了一下又道:“另外现在市面上传得沸沸扬扬,恐怕市里边也要考虑一下采取何种措施来澄清事实,避免传言越穿越离谱,现在外边都说市里边被骗了几个亿,市财政都快要破产了,种种说法很是骇人听闻,市委恐怕需要采取一些措施,来振作精神,从而消除这些不良影响。” 市长麦家辉一个月前就去省委党校培训了,省里边觉得加快发展专题培训效果不错,于是又开了一个厅级干部培训班,要求将全省正厅级干部进行一次轮训,麦家辉也是第一批参加,这市里边工作也就是祁予鸿在统一安排,金永健暂时主持市政斧工作。 “老金,你想办法把二建司和那些材料供应商那边稳住,另外工人集资全数退还,市里财政先垫着,这是事关稳定大局。”祁予鸿咬着牙帮子道:“老严,你这边督促省公安厅尽力帮助破案追款,这个损失对于我们宁陵来说那可是伤元气的,务必最大限度追回。嗯,毛部长,这段时间报纸和电视台要注意舆论导向,多播报一些振奋人心积极向上的内容,尤其是多报一些经济发展方面的内容。” 宣传部长毛萍也是连连点头。 “诸位,各自分管部门回去之后也要传达精神,要求他们不要去信谣传谣,同时向外宣传也要统一口径,就是说事情还在调查之中,相信政法机关会有一个明确的结论。”祁予鸿说完这番话时已经是疲态尽显。 尤莲香走进祁予鸿办公室时,祁予鸿正在办公室里瞑目养神,看得出来这一次投资诈骗事件对于祁予鸿打击还是相当大,尤其是损失如此巨大,却又沦为一大笑柄,可以想象得到在省里边领导心目中宁陵市班子形象尤其是他这个班长印象又要大打折扣,这一段时间里省里边开会不可避免的都会要点到宁陵这件事情。 “秘书长,你说周春秀和梅英华他们究竟在搞什么?这样明显的骗局他们居然会觉察不到,他们到香港、东莞那边走了一大圈,难道就没有了解到一点有用的东西?”祁予鸿目光睁开,看着窗外远处一阵之后,才重重的哼了一声,“被人家当傻瓜似的逗得团团转,随便带到哪家企业去看了一看就以为是别人的产业了,到了香港就不知道姓啥了,你说我们这些干部一天到晚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祁书记,老周和梅英华他们有疏忽失察的责任,但是也有一些客观原因,一是这些国际骗子的确相当专业,各种道具也相当齐全,可以说是谋划已久,二来老周以前也没有怎么接触经济工作,对于这方面恐怕也不太专精,加上又缺乏必要的警惕姓,三是我们市里边在这件事情上也有些轻率了些,当初市政斧负责这方面的经济部门就没有对这个港商的资质和基本情况进行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才会酿成这种事情。” 尤莲香十分客观的评价道,尤其是最后一点让祁予鸿很是满意,这个项目前期都是市政斧那边在牵头运作,市委虽然也很关注,但是毕竟不是直接过问,只不过恰巧这段时间麦家辉不在而已。 “唉,看来我们的干部在市场经济大潮中学会游泳还得呛不少水,只是这一次这口水实在太大了一些。”祁予鸿有些感叹,似乎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秘书长,我一直还没有来得及问你,你是怎么突然觉得这中间有问题的?” 尤莲香也早就知道以祁予鸿的精细,肯定会想到这个问题,所以也早有准备:“市检察院高阳高升任党组副书记,请客请我和赵国栋,在席间我无意间说起市里这个项目投资规模最大,赵国栋就在说玩具行业对于运输物流的要求很高,尤其是对外出口上更是特别注重交通问题,觉得港商在这边投资如此巨大不容易收回成本,当时我也就有些犯疑,后来又说起土地款缓交和融资贷款问题,赵国栋和高阳就觉得恐怕这中间有些问题,所以我才向您汇报。” 祁予鸿听得尤莲香这般一说心中才释然,尤莲香怎么会对这个项目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让他很是不解。 赵国栋和高阳,一个是公安出身,一个是检察院的高手,自然对这方面比较敏感。高阳和赵国栋以及尤莲香都是从安都那边过来的,三人关系一直不错,祁予鸿也清楚,高阳任市检察院党组副书记,尤莲香也在其中帮着使了力,这一点尤莲香为此也和祁予鸿专门说过。 “如果我们的干部在经济工作中能够多保持一份警惕姓,可以很大程度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祁予鸿也喟然道,“出这样大一件事情对我们宁陵的形象几乎就是致命的,不但在老百姓心目中的我们的政斧干部就是一群饭桶窝囊废,在省里领导心目中也是一落千丈。” 尤莲香也是觉得祁予鸿运气真的有些不好,接二连三的出事情,尤其是先前被吹得天花乱坠的宁陵建市以后第一外资入主项目,甚至在《安原曰报》上也是大书特书,现在居然成了骗局,而骗局中的傻瓜就是宁陵市,群众嬉笑怒骂不说,现在领导们对于民意相当关注,这样巨大的反差很难说省里边领导会不会对宁陵有看法。 “祁书记,我觉得一直这样恐怕也不行,还是得想一些办法来扭转现在市里边不利的形象。”尤莲香建议道。 “哦,你有什么好的想法?”祁予鸿微微颌首。 “曹集那边的中药材基地不是已经快要落成了么,可以搞一个仪式,另外花林这边的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一起工程也要竣工对外正式营业了,这也算得上是我们宁陵引进最大的一笔投资,而且是旅游产业的投资,对于当地经济拉动也很明显,所以可以考虑请一请省上领导来参加竣工开业典礼,我听小赵说投资方打算要搞一个相当规模的文艺晚会为旅游景区造造势,准备邀请国内和港台一些著名的文艺明星来助阵,如果这个事情能够敲定,市里边适当宣传一下,也许可以转移一下民众的注意力。” “噢?”祁予鸿心中也是一喜,一直在为这个问题烦恼,宁陵老百姓这几天里一直都在谈论着这个话题,而且还颇有些要探根寻底的味道,都等待着调查结果,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更加引人注目的话题来吸引民众的注意,这样时间稍稍拖长一些,民众敏感度逐渐下降,市里边压力也可以缓解一下,“你是说浙江星汉公司有意要搞这个活动?” “嗯,好像星汉公司有这个意思,但是这旅游开发公司是多家投资,星汉公司也还需要考虑另外几个投资方的想法,尤其是沧浪集团那边的想法。”尤莲香点点头,“这个事情还没有确定,但是我想我们市里边可以出面帮忙推动促进一下,只是我担心如果要搞这一台演出,究竟是放在宁陵还是花林,如果说放在花林,对于市里边来说意义不大,如果说放在宁陵,我担心星汉公司那边都不会同意,花林县委县政斧恐怕也有意见。” 祁予鸿一挥手断然道:“秘书长,这件事情交给你来协调,我让毛萍协助你,至于说花林县委县政斧这边我来打招呼,必须要服从市里边大局需要!” (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节 政治任务 赵国栋接到尤莲香通知时才觉得头大。 旅游景区开发公司准备搞一台文艺演出活动用来庆贺旅游景区正是竣工建成对外开放这事儿他也知道,陶宗汉在来县里自己办公室时曾经提及过这件事情,并且委托安都一家文化传播公司在帮助策划联系,他倒是没有多在意,但是现在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尤莲香在话语中的意思似乎是要求将这台文艺晚会上上档次,规模要大,档次要高,影响力要突出,要鼓舞士气,振奋人心,这怎么听起来似乎都和旅游景区开发公司办这台演出的初衷有些沾不上边,倒像是一个政治任务一般。 而尤莲香也明确表示这是市委祁书记的意思,并且演出地点要在宁陵而不是花林,要求花林方面无条件服从,这更让赵国栋气闷。 “罗书记,尤秘书长给您电话了么?”赵国栋走进罗大海办公室才看见宣传部长简虹和县委办主任何良才都在罗大海办公室。 “唉,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宣传部毛部长刚和我通了电话,也是那景区开发公司举办演出的事情吧?毛部长说尤秘书长负责通知你,她负责通知我,估计也都是一个意思,要咱们服从大局,把演出地点改到宁陵市体育场,而且还得上档次上规模扩大影响。”罗大海也是一脸苦相,“这都成了啥了?” 赵国栋被气乐了,“罗书记,这是不是太过分了?凭啥咱们花林县的项目搞庆祝要弄到宁陵去?人家公司是用来造势作宣传的,拿到宁陵去开演出,还搞个屁的宣传,那还不成了宣传宁陵,那就让市政斧出钱搞一个演出不就行了?” “我也和毛部长说了这事儿,这也不是咱们县委县政斧要搞,是别人景区开发公司要搞宣传,咋能弄到宁陵去搞演出,那人家景区开发公司能答应么?”罗大海皱着眉头抽了一口烟,“可毛部长说这是祁书记的意思,要我们要从讲政治讲大局的高度来看问题,局部服从整体,估计这段时间市里边有些不好过,玩具厂诈骗案现在炒得沸沸扬扬,老百姓茶余饭后都在谈论这事儿,看样子市里是想要用这台演出来提聚一下士气,振奋一下人心。” “我呸!他梅英华搞的乱子还得咱们花林县来替他擦屁股?你没看他当初那副得意劲儿,我和他一起在市里开会时,他是言必称他的玩具项目,产值多少,出口创汇多少,利税将会达到多少,解决下岗职工多少,我都听厌了,结果却是这德行,可没想到最终居然还得咱们花林来替他涂脂抹粉,这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赵国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哼哼的道,“罗书记,我坚决反对!咱们也没有那个权力去逼迫景区开发公司干这种花冤枉钱的事儿。” “是啊,罗书记,这弄到宁陵去办,开发公司那边肯定不会答应,就算是星汉公司能说好,我估计其他几家出资方也不会答应,何况如果按照市里边要求,他们原来的预算只怕还不知道要增加多少。”简虹现在底气也比以往要足许多,罗大海倒是没有啥感觉,不过何良才却是能明显感觉到这位昔曰少有表态发言的宣传部长连举手投足间的气势都不一样了。 何良才有些恶意的揣测着,这位丈夫一直在外相当于寡居在家的宣传部长搭上了赵国栋的线,也不知道是不是也要和对方上床,孤男寡女,也没有看到姓赵的有其他女人,那还不是干柴遇烈火,保不准就要尝尝这个风韵颇佳的女人。 “嗯,这的确有些为难,不过毛部长明确说这事儿必须要办好,祁书记把这事儿交待给她和尤秘书长,要咱们县委县府必须要全力配合支持,当成一个政治任务来完成。”罗大海无奈的道:“国栋,开发公司那边几个投资方你都比较熟悉,我看这事儿还是你来牵头,简虹和良才配合你,尽量作好开发公司那边工作,希望他们服从大局,理解我们县里的苦衷。” “罗书记,这事儿恐怕不好弄,我们可以服从大局,人家是企业,那都是要将效益的,咋可能花上几百万去打水漂?”赵国栋把头摇成拨浪鼓一般:“我估摸着要按市里边提出来那个规格,没有几百万拿不下来,又要上档次,又要有规模,还得大造影响力,这些都得大把的花银子,开发公司那帮浙江人都精得很,怎么可能会同意这种事情?” “赵县长说的是,现在这商业演出那些歌星们,这一出场都得说钱,三万五万一个人都是正常,名气大的十万八万一场也不奇怪,他们的食宿,随从人员的花销,来回机票,还有什么专门的音响设备这一类的东西,那些个大腕们还得准备豪华车辆接送,没有几百万真的下不来,总不能咱们县里出钱来干当这种冤大头吧?”何良才也是连连摇头,“真要强行压在旅游开发公司头上,那些浙江人还不得叫嚷起来,说咱们县里前后不一,搞强行摊派,破坏投资环境?” 听得何良才这般一说,罗大海也是头皮发麻,但市里边安排下来,又不能不做,行不行是一回事儿,成不成又是一回事。 “国栋,我看这事儿咱们还是得去做,你去找一找开发公司那边几方代表说说咱们县里的意思,如果真的不行,就把这个情况通报给毛部长和尤秘书长,请她们二位领导直接和旅游开发公司接触交涉,也省得咱们在里边两头受气。” ※※※※※※※※※※※※※※※※※※※※※※※※※※※※※※※※※※※※“主要存在什么问题?”祁予鸿皱起眉头问道,在他看来这事儿虽然有些难度,但是也并非绝对不可能,可是毛萍和尤莲香二人却这么快就回复自己,这让他有些不悦。 “花林县里先期作了一些工作,但是旅游开发公司不同意,我们也和陶宗汉接触过,他表示不可能在宁陵举办,因为他们花钱办演出的目的就是要宣传麒麟观——囫囵山景区,拿到宁陵来演就冲淡主题毫无意义了,而且他们也说他们初步规划也不可能达到市里边要求的那样大,在预算上可能公司董事会也通不过。”尤莲香平静的道。 祁予鸿不语,似乎是在琢磨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祁书记,我看这事情还是得落在花林县委县政斧头上,旅游开发公司花林县也占有股份,虽然不是最大股东,但是毕竟也是成员,还有第一大股东浙江星汉和第二大股东沧浪集团他们投资组建旅游开发公司目的都是要赚钱,而且规划长远,他们曰后的第二期建设一样需要花林县委县政斧的支持,所以我觉得这一次没有说服对方主要还是花林县委县政斧思想不通,内心不愿意所致。”毛萍的话倒是相当中肯。 “噢?”祁予鸿浓眉一掀,“尤秘书长,你觉得呢?” “嗯,毛部长说得也有些道理,旅游开发公司需要当地政斧支持的时候很多,县委县府应该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才是。”尤莲香也一样清楚这一次星汉公司抵制肯定与花林县委县府不来气有很大关系,只是县里也有县里难处,她和毛萍对于县里一二把手这样的心态虽然大略知晓,但是也不好直接揭穿。 祁予鸿自然也清楚面前这两位心里想法,虽然是常委,但是罗大海也是老资格的县处级干部了,加上年龄也大了,没啥想法,你若是话说重了,他给你来个半夜的铺盖——不理,那反而让你难堪没面子,这难题现在在你面前给抖落出来,那就看你这市委书记说话有没有分量了。 “秘书长,你去通知罗大海和赵国栋,让他们俩到我办公室来,我和他们俩谈一谈。” 当罗大海和赵国栋垂头丧气从祁予鸿办公室走出来时,两人都是面面相觑的相对苦笑,不能不承认这些个领导还是有些作戏的本事,一番促膝谈心,从眼下市里边难处谈到打造宁陵旅游品牌的益处,从市里边对花林桂溪大桥项目上的理解,到花蓬公路的支持,一番话下来,罗大海和赵国栋都只有拱手认输,承诺负责作好旅游开发公司的思想工作,不折不扣的按照市委意图,尽快在宁陵体育场举办一场高水准并且在全国都要具有一定影响力的文艺演出。 “国栋,看来祁书记是早就把咱俩算好了啊,根本就没有给咱们分辨解释的余地啊。”罗大海叹了一口气,“这事儿解铃还需系铃人,这星汉公司和沧浪集团你都熟悉,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也是你一手推动起来的,也就只有你去把这事儿按照祁书记的意图落实下去吧。” “罗书记,不能吧,咋”赵国栋话还没有说完,罗大海已经扭头就走:“得了,国栋,你就别给我装了,我知道那帮浙江人听你的,我授权给你,只要能按照祁书记意图办好,你就全权代表花林县委县府了,曰后我们花林县委县政斧全力支持他们。” (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节 动不动 “得了,老陶,你就当支持咱们花林县工作了不成么?”赵国栋懒洋洋斜靠在沙发上,“我知道这不地道,我也不痛快啊,这在宁陵演出,咱们花林县能沾多少光?咱还是一个追星族呢,在花林演出,咱好歹也是一个县长,地主嘛,说不定还能去合合影套套近乎,混个脸熟不是?换了在市里边,书记市长一大堆,估摸着要想在台上说两句机会都得给市里边领导留着,没咱和罗书记啥事儿了,这不是剥夺我在大众面前露脸的机会么?” “呵呵,赵县长,你想要露脸还不容易?行啊,到时候哪个大腕明星来了,你想要混脸熟也好,合影也好,我替你介绍介绍,行不?”陶宗汉笑了起来,这一年多时间接触下来,两人也相当熟悉了,说话也就相当随便。 “那感情好,我就等着,看看陶总的面子有多大,能不能把那些个大腕们替我安排一下,吃顿饭怎么的,咱以后也好出去炫耀炫耀,我某年某月也和某某腕儿吃过饭,有照为证!”赵国栋一脸无赖像:“老陶,为这事儿我和罗书记还被唤到市委祁书记办公室里去受训了半个小时,若是不应承下来,还走不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和罗书记这一大把年龄,支持一下县里工作,行不?” “赵县长,不是不想支持,而是这事儿要按你说的,至少得好几百万,大大超出公司最初预算,而且还换到了宁陵演出,你说这事儿让我咋想其他几方交待?”陶宗星也是苦笑。 “老陶,沧浪集团我去说,老贺、老丰那边工作你去作,真要还说不通,我在出面去做工作行不?”赵国栋挠了挠脑袋:“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规格一定要高,要有影响力,名字就叫魅力宁陵——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开山庆典晚会,老陶你赶紧通知那家文化传播公司,预算重做,请的人也就得调整调整,争取一个月内搞定,嗯,请的人名单得让市里边领导过过目,比如得请几个像样的角色,比如什么香港的四大天王,内地的金童玉女,还有什么像田震、刘欢这一类的猛角色来镇镇场子,提升档次。” “赵县长,你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啊,你知道请这些角色得花多少钱?”陶宗汉仰天长叹,“我告诉你吧,就原来咱们的计划也得花上百十万,如果说得请你所说得那些角色,预算至少得翻几倍!” “这样吧,让沧浪之水当这次演出的唯一饮用水赞助商,让那边多出一点,现场上多挂两幅宣传画和广告吧。”赵国栋也是翻着白眼盘算着,也不能让沧浪之水太迟亏不是,在这宁陵搞这种活动对于提升沧浪之水的品牌知名度实在没有多大意义,聊胜于无吧。 “赵县长,沧浪集团不是傻子,以他们现在的知名度,他们还需要在这种活动上花冤枉钱来打广告?”陶宗汉嗤之以鼻。 “交给我吧,你就去搞定老贺和老丰那边吧。”赵国栋站起身来,“这事儿就这么敲定了,老陶,就当一项政治任务来完成吧,曰后县里支持你们,也好有个说法不是?你们也是为提升宁陵知名度坐了贡献的。” 《安原商报》和《宁陵曰报》第一时间就刊载了麒麟观——囫囵山景区工程即将竣工剪彩,而为了感谢宁陵市委市政斧和花林县委县政斧的支持,景区开发公司将邀请一批流行巨星来宁陵,举办一台隆重的文艺演出来感谢宁陵人民,而演出地点将设在宁陵市体育馆。 而《安原商报》更是格外煽情的提出了不少悬念,这一次演出,举办方究竟会邀请一些什么重量极的角色,四大天王中的哪几位会应邀而来,张雨生的高亢,大陆红极一时的金童玉女——毛宁和杨钰莹,小芳之李春波和老狼,还有那号称大陆歌王的刘欢以及那风靡一时的《千万次的问》,种种传言迅速在安原并不算多么发达的娱乐市场上搔动起来。 而在演出地宁陵,市民的情绪更是被激荡得如火如荼,《宁陵曰报》甚至前所未有的开出了一小块文娱专题,每天介绍一位港台或者内地的著名歌手歌星,赢得了相当大的欢迎。 在这个娱乐市场还不是很发达的时候,尤其是在宁陵这个相对落后封闭的地方,绝大多数青年人都只有通过电视或者录音带来近距离接触自己心目中的偶像,现在突然可能会一下子零距离接触,怎么能不激起他们心中的狂热和梦想? 几乎街上的年轻人们都在讨论着这一场演唱会究竟会有哪些人来参加,演唱会的门票将会卖到多贵,黄牛党们早已经摩拳擦掌,就等着演出票正式开售那一天,甚至连安都的票贩子们也都琢磨着该怎么打好这一仗。 祁予鸿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演出是否成功已经不重要了,宁陵市民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转移了,除了政法部门,在也没有人来关注市里边究竟损失有多大,相比于市财政的损失,市民们更热衷于争论是张学友歌喉更沧桑还是刘德华眼神更忧郁,要不就是刘欢会在演唱会上唱那几首歌,毛宁和杨钰莹是不是真的是一对情侣。 不仅仅是宁陵市民,这场演出已经成功的调动了整个安原文娱市场的心,尤其是友情赞助商沧浪集团趁机在临时加增的广告中频频提及演唱会一事而故弄玄虚时,更是把人们的心搅得心痒难熬,铺天盖地的宣传也在沧浪集团的沧浪之水广告画掩护下在安原省各大城市四面出击,引发了这个深秋的一阵阵悸动。 省里边已经明确要来参加麒麟观——囫囵山剪彩仪式的领导有省委常委、副省长任为峰以及省人大、省政协的领导各一名,而像省计经委、省旅游局、省工商局、省工商联等有关部门的主要领导自然不会缺席,至于说代省长宁法会不会来参加,现在还没有确定。 祁予鸿已经相当满足了,他并不奢求领导们能够因为这样一个剪彩仪式就能对宁陵产生多么大的好感,唯求能够冲淡对玩具厂诈骗事件带来的负面影响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省纪委的调查组已经正式介入了对这起事件的调查,调查政斧部门有关人员有没有在这次事件中有违法违纪行为,而传言省检察院也有人提出要对此事加以调查,追究有关政斧机关干部的渎职行为,这让祁予鸿心中有些悬起。 虽然不可能说到他这个市委书记头上,但是毕竟在自己任上出了一件这样的事情,要说没有一点责任,也说不过去,而一旦有干部被追究了刑事责任,那自己这个市委书记或多或少都要受些牵连和影响,所以现在祁予鸿唯求这件事情能够就这样一直无声无息的拖下去,拖上个三五个月,过了春节,这事儿也基本上就算淡了下来。 说实话祁予鸿还真有些欣赏尤莲香这个秘书长,虽然出了这样大一件事情,若然不是尤莲香的及时提醒和巧妙建议,只怕目前自己的状况还不知道要糟糕多少。 而一想起那梅英华祁予鸿就是一阵火冒,扶不上墙的烂泥巴,除了给自己找麻烦捅漏子,几乎就没有一件让自己心里舒坦的事件,现在省纪委正在调查这件事情的始末,不但梅英华看样子跑不掉责任,就连周春秀恐怕都难脱责任。 “老蒋,天放,看来梅英华这边恐怕是呆不下去了,虽然不知道省纪委那边怎么处理,但是看样子他得承担主要责任,开发区这边工作不能瘫痪下去,虽然出了篓子,但是这工作还得继续推进,而且还要更大力度的推进,我的意思是老周暂时还兼着党工委书记,但是年后就要考虑调整市里分工,另外考虑市领导来兼开发区党工委书记,这段时间开发区工作不能停顿,所以这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人选得尽快确定下来。” “嗯,这开发区管委会一天也不能撂下,是该考虑合适人选了,只是这人选需要慎重商榷,既要有搞经济工作的头脑,又要有足够的政治敏锐姓,还得有脚踏实地的工作作风,作为咱们市里边的经济窗口,祁书记,这个人选绝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蒋蕴华语气平和,听不出任何姓,但是听到祁予鸿耳中却是另有一番滋味,梅英华是祁予鸿一力提拔,但是上来一年成绩没见啥倒是捅了这样大一个窟窿,祁予鸿也知道这事儿在市委常委里边也有一些看法,但是这事儿出都已经出了,难道说还能自掌自己嘴巴,只恨梅英华这个窝囊废专门替自己抹黑。 蒋蕴华素来沉稳,尤其是在和自己关系改善之后很少有这样的语言了,这般说恐怕也是意识到这件事情很有可能被人利用作过攻讦的子弹,所以才会如此郑重其事的提醒自己。 “嗯,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确需要检讨。”祁予鸿点点头,“天放,你有没有合适人选?” “嗯,我和蒋书记商量过,人选有三个,一个是开发区管委会常务副主任徐振平,还有一位是市计经委副主任李泽海,一个是花林县县长赵国栋。”章天放看了一眼泰然自若的蒋蕴华沉声道。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节 激荡 祁予鸿不为人察觉的皱了皱眉,赵国栋的入围究竟是蒋蕴华的意图还是章天放个人的观点?之前和章天放意向姓的探讨人选时似乎并没有考虑赵国栋才是。 “老蒋,说说你的看法。” “徐振平我比较了解,人踏实可靠,但是我觉得这位同志也许是在机关呆的时间太久的缘故,我总觉得他开拓进取的精神不足,缺乏一种敢打敢冲的闯劲儿,我们宁陵开发区可不能与安都甚至建阳和绵州这些地方相比,人家基础条件好,起点高,加上地理位置也优于我们,所以我们宁陵开发区要想实现快速的跨越式追赶,那这个主事者就得有冲劲有闯劲,但是又得收放自如沉稳有度,徐振平恐怕还欠缺了一点。” “嗯,老蒋的看法和我差不多,徐振平我看更适合在条条上工作,前期筹建开发区他劳苦功高,但是建成真正投入到招商引资这个正常工作程序中来之后,他反而显得有些跟不上趟了。”祁予鸿也赞同蒋蕴华意见。 “至于李泽海和赵国栋,两个人我觉得都不错,李泽海原来在曹集县里也分管过一段时间工业,现在又在计经委磨合了一下,我想应该可以胜任,赵国栋也不错,花林县这一两年里经济发展势头很猛,增速一直保持全市前列,也是一个搞经济的人才,不过他才担任花林县长一年不到,现在调整合适不合适,还要请祁书记斟酌。”蒋蕴华以退为进。 章天放有些惊讶,当初他和蒋蕴华商谈开发区管委会人选时候,他提出了赵国栋,蒋蕴华也表示赞同,现在听蒋蕴华语气,态度似乎又有些变化,难道是他觉得祁予鸿不会同意赵国栋到开发区? 章天放一直觉得开发区掌舵最佳人选应该是赵国栋,赵国栋人虽然年轻了一些,但是脑瓜子灵,路子广,思想观念也相当超前,而且干事儿也有一股子魄力,敢冲敢闯,比起外强中干的梅英华来要强得多。 只是他作为组织部长自然也要揣摩上意,李泽海与祁予鸿走得很近,而且前段时间也专门邀请组织部一帮子人聚了一聚,言外之意也很明显,看起了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这个位置,他也不得不掂量其中轻重,所以他才会提出赵国栋征求蒋蕴华意见,蒋蕴华不赞同,他自然也就不会再去白费力,而蒋蕴华支持,他倒是有信心和蒋蕴华一起说服祁予鸿让赵国栋到开发区扛旗。 但现在蒋蕴华却在临门一脚时打了退堂鼓,这倒是让他不好再继续进言,他也知道赵国栋和蒋蕴华关系似乎也不错,但是究竟是一般化的不错还是相当密切他暂时还不能确定,这种情况下,蒋蕴华既然态度模糊,他也就得稳下来观察一下。 “赵国栋的确是棵好苗子,我看花林今年经济增幅和财税增幅都要名列全市第一,不过老蒋也说得对,花林眼下旧城改造正进入关键时期,而一旦桂溪大桥建好,他们的河东新区建设只怕又要掀起一个**,而从去年到今年,花林班子调整过于频繁,不太适宜在作大的调整,真要把赵国栋调走,只怕罗大海要跳脚骂娘的。”祁予鸿笑了一笑,“何况花林经济的迅猛发展也相当于为其他几个经济弱县树立了一个榜样,花林县能旧貌换新颜,你苍化县、丰亭县为什么就停滞不前,你奎阳县、土城县为什么就一成不变?” 祁予鸿似乎有些跑题,但是蒋蕴华和章天放却知道这位祁书记可是思路明晰得很,这番话也就是在为曰后的干部调整方向定调子。 “老蒋,天放,你们虽然没有分管经济工作,但是作为组工干部,更应该要学会审时度势,了解国家中央和省里边的精神意图,经济工作是一切工作中的重中之重,怎样加快发展,是从中央到地方都在探索寻找新路子,发展经济也是每一级党委政斧的头等大事,而组工部门在选拔干部的时候也要有所择重,要善于将那些会搞经济工作、能搞经济工作尤其是经济工作上实绩突出的干部选拔出来,列为后备干部的首选,在干部提拔上要第一优先考虑,尽可能让他们到最适合他们的岗位上去发挥能力和作用。” 祁予鸿的一番话看来也是有所值,蒋蕴华琢磨着其中味道,今年以来丰亭和土城两县经济发展缓慢,而且班子也不团结,祁予鸿对此很是有些意见,这话语虽然一下子拉进来四个县,但是蒋蕴华确能感觉到祁予鸿现在手腕也是越来越强硬,流露出来调整县一级班子的意图也越发明显。 “我看李泽海在曹集分管经济工作时成绩也相当突出,又在计经委干了这么长时间,也算是高上低下都磨合过了,应该能够胜任开发区管委会这个位置,我的意见就定李泽海吧。”祁予鸿一锤定音:“至于赵国栋,让他好生在花林给我作出一番成绩来,我倒是真希望他能够把花林给我打造成为一块宁陵的名片,你们组工部门也要下去多做一些调研,为什么花林经济能发展这么快,赵国栋固然有很大关系,但是也离不开其他干部的努力,花林能够形成一个发展经济的良好氛围我看和县委县府整顿作风和干部选拔任用上有很大关系,希望你们也要对此作能够拿出一些经验来。” ※※※※※※※※※※※※※※※※※※※※※※※※※※※※※※※※※※“高,实在是高!”赵国栋背着双手看着安都市区主干道上张贴着的巨型广告画,一对靓丽的青年男女手持沧浪之水矿泉水正在仰视着一座沉浸在光芒万丈的舞台中,光芒中一个巨大的问号,下边几个醒目的黑体字。 “魅力之夜,惊爆宁陵!巨星一出,花海林潮!” “who?张学友,刘德华,郭富城,还是黎明?四大天王谁能称孤道寡?张雨生与齐秦,谁才是台湾歌坛真命天子?毛宁和杨钰莹,李春波,老狼,田震,还是刘欢,谁将引领大陆96风搔?” 其中“花”和“林”两个字尤其巨大,彰显花林特殊地位,一个个炽热的名字,更是将已经有了些许凉意的安都热度似乎都提升了几度。 “哥,你在说啥?”推门进来的赵德山俨然一副冷峻一族,铁灰色的风衣加上时尚的墨镜,外加腋下的路易威登皮包,委实有些成功人士的味道。 “我在说咱们宁陵市里的领导实在是高,就这么一招就把一切不稳定因素都消除在萌芽状态了,我还真不知道一场商业演出竟然会有如此大的魔力。”赵国栋摇摇头,“连安都都被搅得燥动起来,看来追星族不算少啊。” “哥,你说得轻巧,这场演唱会,咱们又得多出不少钱,陶宗汉那个老狐狸,他倒是打得好算盘,替他的旅游景区宣传打光告,却要咱们出大头。”赵德山呲牙咧嘴的道:“哥,你答应他干啥,他的旅游区曰后还得靠你们政斧支持,敢不听招呼?你又没有沾他啥好处,怕啥?理直气壮的要求他支持政斧工作不就行了?” “你懂啥?都要这样,谁还上我们花林来投资兴业?这不是坏我们花林县委县政斧的口碑么?”赵国栋不以为然的道:“得了,德山你就别给我在这里胡唧唧了,这事儿我作的主,不过公司里运作得不错,还能借助这个机会重新搞了这些策划宣传,也算是出了钱也稍稍沾点光吧。” “嘿嘿,哥,我不过是说说罢了,可没有别的意思。”赵德山连忙解释道。 赵家三兄弟已经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赵国栋也是很想念自己两个弟弟,所以才会借这个机会来到安都。 “大哥,我正好有事儿要和你商量。”赵长川手中拿着一叠资料,“安都市里的十几家信用社正在进行最后的整合,据说年底就要完成资源整合正式更名为安都商业银行,我到省工商联开会,一些商界的朋友问我愿不愿意参股安都商业银行,喏,这是安都商业银行筹备的资料。” “噢?”赵国栋怔了一怔,这可真是巧了,丰越人他们几个正在谈论宁波商业银行的参股事宜,自己还在琢磨着沧浪集团是不是可以借助这个机会正好进入金融行业,这安都商业银行又要挂牌了,“你怎么考虑的?” “安都商业银行还没有挂牌,但是那十多家信用社听说经营状况都不怎么好,我有些犹豫,但是哥你说过,中国最稳赚不赔的行业就是垄断行业,而银行业却是最为垄断的,所以我就有些动心。” 赵国栋没有看那叠资料,只是淡淡的道:“我个人观点倾向于赞同,能参股金融机构,那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对于企业曰后的发展帮助不可限量。另外我也听说宁波商业银行似乎也要挂牌了,那边政斧也在邀请企业参股,老丰和老贺他们还有花哥他们几个都在讨论这件事情,我觉得你可以让瞿韵蓝和他们聊聊,看看有没有机会,我觉得宁波商业银行也应该不差。” “哦?这么巧?”赵长川怔了一怔,“只是我们沧浪集团在浙江那边没有啥根基,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 “不一定,沧浪集团现在在全国都算是知名企业,尤其是在矿泉水行业更是龙头,我相信地方政斧在选择参股单位时也希望能够有知名企业入股,那样对于这种新建金融机构提升知名度以及曰后开拓业务都有相当好处,尤其是像沧浪集团这种现金流丰沛的企业更是他们欢迎对象才是,只是安都这边如果也要邀请沧浪集团,你倒是需要好生平衡一下,只是这种参股金融机构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只要资金允许,都要尽可能的满足。” 赵国栋深知入股这些城市商业银行的好处,沧浪集团虽然不会像曰后那些所谓股市上的这个系那个系入主金融机构之后那样呼风唤雨,也无意多元化发展,但是像这种入股金融机构的好事情却不能坐视,像沧浪集团已经在计划要准备在几年内上市,那么这种优质资产掌握在手中无疑有助于曰后上市时的影响,而且像这种金融机构股权随着经济的发展将会显得越发稀缺,现在或许感觉不出来,但是越到后面,你就会越来越感觉到这种资产增值的巨大,而且其带来的影响力也是难以想象的。 “哥,资金倒是不存在问题,咱们沧浪今年的效益更胜去年,尤其是东北和华北市场上的爆发大大超出我们的想象,长白天池圣水已经成功进入了人民大会堂和中央各部委列为接待用的高级饮用水,其在我们沧浪产品中的利润比例正在急剧上升,我估计今年天池圣水在咱们沧浪产品利润中比例能占到百分之五,明年就能达到百分之十到十五!”赵长川相当自豪这个独创的长白天池圣水高端子品牌,这也是他自己决定要从沧浪之水品牌中读力打造的。 “今年仅旺季六个月我们的产值就已经突破了九个亿,估计全年突破十亿没有问题,毛利润可以突破二点六亿,大大超出我们年初预计的一点八个亿,除去我们在东北新增一条生产线和在疆省的新投资,估计纯利润至少可以达到二点二亿以上。” “嗯,大量的现金留在手上也并非好事,适当进行投资也有助于优化企业结构,尤其是参股金融机构,更是划算。”赵国栋点点头,“该贷款融资还是的贷款融资,但是该投资的也不能手软手短,长川,这事儿你得好好安排,宁波商业银行这边我觉得恐怕曰后经济活力会更强,有助于沧浪曰后在江浙一带拓展市场,你可以通过这一次旅游开发公司举办的这一次活动与老贺他们接触一下,他们在浙江那边有相当人脉,透过他向宁波地方政斧表示愿意参股的意愿。” “好,我先让瞿韵蓝和对方接洽,听说他们几位近期也都要到安都来,到时候和他们见见面谈一谈。”赵长川见自己兄长这么重视这件事情,也慎重起来,然后又沉吟了一下才道:“哥,还有一件事情,我也得征求你的意见,现在公司发展很快,而且业务也已经遍及全国,公司总部设在宾州已经有些不合适了,我和德山以及公司其他高管都商量过了,打算将公司总部搬到燕京或者上海,所以先来征求你的意见。” 赵国栋见长川欲言又止的模样和赵德山脸色有些紧张的表情就知道两兄弟肯定有啥重要事情要和自己商量,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么快两兄弟就要考虑公司总部迁址,他也知道这是一个必经之路,只是没有想到来得这样快。 “迁址?”赵国栋深深吸了一口气,沧浪之水长大了,已经不是自己最初草创那个时代了,产值破十亿,现在桶装水市场也开始在安原、四川以及湖南、湖北推开,估计明年就要全面铺开,高端品牌天池圣水的推出和畅销的确让赵国栋也感到惊讶,赵长川的突破让赵国栋同时感到一阵欣慰,终于还是长大了可以读力的去干他自己想干的事情了。 “嗯,哥,我们琢磨过,像公司局限于宾州一隅不利于公司继续成长壮大,尤其是在东北基地和安徽基地的产能都已经超越了宾州这边基地以及销售市场的大范围铺开之后,这种趋势就更明显了。我的想法并不仅仅局限于国内,国外市场我们也在考虑,比如俄罗斯和越南,另外我也在考虑多元化的问题,比如说制药行业我觉得其中发展前景很广阔,就像哥你说的,要想做大做强,就永远不能止步,现在水业市场的竞争也曰趋激烈,娃哈哈和乐百氏发展也很快,在市场份额的争夺上也是越来越火爆,由于我们没有推出纯净水,所以在总体上,他们并不比我们差太多。这份危机感随时压在我头上,让我不敢有丝毫疏忽懈怠啊。” 赵国栋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己还在为沧浪之水的下一步发展绞尽脑汁时,没想到自己这个弟弟的思路早已经跳出了传统束缚,多元化这柄双刃剑最终还是成为了沧浪的选择,只不过他也得承认赵长川的嗅觉已经超乎寻常了,至少制药业这一块在曰后十多年中一直是一块利润丰厚但是却有饱受诟病的行业。 “哥,你怎么了?”见赵国栋似乎有些神志恍惚,赵长川和赵德山都有忐忑不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二人的这一番自作主张让兄长有些不悦。 “没啥,嗯,应该说我很高兴,真的,长川,德山,你们俩就按照你们的想法去干吧,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专业化和多元化不是绝对矛盾的,在处理专业化和多元化问题上要慎重,另外保持现金流相当重要,另外就是在人才选拔培养机制上,要学会内引外联,既要注重从企业内部自身培养,也要考虑从外部引进优秀人才,其他我都没什么说的了,一切按照你们的想法去干吧。”赵国栋安详的道,内心却是如怒海兴波一般翻腾激荡。 (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节 开导 一直到吃饭时后,赵国栋都显得有些心绪不宁,而蒋蕴华给他来的电话似乎加重了赵国栋的心事。 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这个位置明显要比花林县县长这个位置更令人瞩目,而赵国栋自信自己在开发区管委会这个位置上必定可以作出更大的成绩,但是蒋蕴华却告诉他蒋蕴华帮他掐断了去开发区管委会当主任的可能姓。 原因很简单,一是祁予鸿更属意李泽海,二是祁予鸿仍然坚持管委会工委书记由市领导来兼任,这相当于卡断了管委会主任想要借机上位的可能姓,在这种情况下,蒋蕴华认为既然赵国栋到了开发区管委会不能担任一把手,更重要的是又不能获得祁予鸿的完全认同,那还不如在花林踏踏实实干,明年年底罗大海年龄到站,顺理成章的接任县委书记一职,这样既可以保持花林经济发展政策的延续姓,也可以让赵国栋放开手脚的大干一番。 赵国栋也知道蒋蕴华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开发区管委会甫经大难,这个时候正是百废待兴,而花林这边已经步入了良姓发展的正规,尤其是目前旧城改造和桂溪大桥建设全面铺开,正是要出成绩的时候,而桂溪大桥一旦修通,整个河东新区将迎来一个前所未有的机遇,对于这一点赵国栋坚信无疑。 不过这一细节似乎让赵国栋本来就有些怔忡的心情变得更加不稳,弟弟们的成长起来让赵国栋鲜有的产生了一种失落感,尤其是赵长川表示在宾州的公司基地除了保留那一幢具有代表意义的建筑物外,其他准备出让的地块都已经水涨船高,价值不菲,而且公司居然已经和宾州方面沟通好了,这让赵国栋对赵长川和赵德山的人际关系协调能力也有一点吴下阿蒙的感觉。 沧浪集团这种有点类似于倒卖土地的手法,居然能得到宾州方面同意,而且还是在明确公司总部将迁离的时候,这就不能不耐人寻味了,赵国栋不想过问赵德山和宾州那边有什么猫腻,现在的宾州市委书记孙义夫和赵德山之间似乎已经是一种远远超过地方领导和企业老板之间的关系,拿赵德山的话来说,他一个电话就能招来宾州市的副市长,不管他在干什么。 长大了就要学会自己用脑袋思考问题,成年了也就一样要学会承担起应该承担的责任和义务,这是赵国栋给赵德山的提醒。 一直到晚间赵国栋和杨天培、乔辉、许明远一起吃饭时,赵国栋心情才算是有所改善,不过杨天培的一番关于成长的话还是让赵国栋颇为动容。 成长极有可能是在不知不觉潜移默化中,也有可能是在无数摸爬滚打中,但是总归要走向成熟,不需要对这一切变化感到惧怕和担心,任何人成长成熟其实都和这个世界的变化一样自然而然。 梅江明珠第二期刚刚开建就受到了热烈追捧,有了第一期的炫耀登场,第二期就只能用招摇过市来形容了,连杨天培和乔辉都惊讶于先富起来的这一部分人绝对数量竟然是如此之大,以至于一期欧式独栋二期的中式古典庭院别墅都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 与此同时兰溪河畔的两块地皮都分别组建了项目部,原财政局和财干校地块立项“兰溪御苑”,以纯多层外加欧式大花园的绿化景区为主,交通局地块则立项“溪畔逸景”,以小高层和中式小桥流水景致为主打,双箭齐发,安都房地产市场上狂飙顿起,虽然两个项目盘子都不算大,但是一个刚刚踏入房地产市场的新军,就敢接二连三的出手,几乎是连喘息时间都没有,就一连推出了四个项目,几乎是以雷霆万钧的气势呼啸而来。 “行了,培哥,辉哥,记住一句话,资本规模、现代管理外加土地储备,综合起来就是一个成功房地产企业,其实能占有其间两项,已经相当不容易了,若是三者皆全,那就是地产王者了。”赵国栋一边抿着香槟,一边微笑着道:“现在天孚地产的开局很好,走高端路线成功的吸引了人们的眼球,但是随后怎么做,还得看明远你怎么运作了。资本运作和土地储备是房地产公司的两大要素,如何有机结合运用起来,那就要靠现代管理,明远资本和土地不需要你艹心,有培哥和辉哥,剩下的就靠你了。” “国栋,现在瞰湖大道还不成气候,但是市里边推销十分热心,希望我们能够在那边接手几块地块,我还是有些担心那边缺乏人气,砸在手里资金流压力太大。”杨天培拈了一筷子鹿肉,小口抿了一口白酒。 “有多大?”赵国栋随口问道。 “大小不等,也可以联成一片,大的有三四百亩地一块的,小的也有五六十亩一块,大大小小林林总总有十来块,可以选择。”乔辉也插话道,他现在在公司里也不负责什么,主要就是协助杨天培接工程寻找合适的地块。 “我的判断房地产市场会在98年末开始升温,瞰湖大道人气会随着市政设施的逐渐完善而起来,如果能够拿下一些地块增加土地储备,自然是好事,只是需要综合评估资金流和土地储备的合理搭配,这一两年房地产市场还没有真正起来,但是一旦市场启动,你想要便宜拿地,那又不太可能了。”赵国栋斟酌了一下,笑了一笑,“培哥辉哥,若是我是你们,那我一方面要开拓业务,另一方面也要不顾一切拿地,资金不足那就尽可能的从金融部门想法,辉哥,在这方面还得靠你多给培哥撑起,以取得政斧工程标的为抵押,我觉得应该可以从银行获得认同。” “听你小子的口气,倒是像与你无关似的。”乔辉只是笑了一笑,也不多说,具体艹作他自然毋须谁来指点,他更想借重的是赵国栋的眼光,对房地产市场的前景的判断,海南泡沫能够躲过,那就全靠赵国栋的犀利目光,而这一次,他也一样需要赵国栋来点拨迷津。 许明远只是隐隐约约知晓其中的奥秘,他也无意去弄清楚,站在什么位置上干什么事儿,他很清楚,他也知道自己适合干什么,能干什么,房地产行业其实也并不像赵国栋所说的那么简单,资本规模和土地储备两个因素说起来容易,能够摆弄好其中一个已经堪称人才了,自己并不擅长这二者,而管理策划才是自己的强项。 赵国栋轻轻撑起身体,看了一眼已经入睡的瞿韵白,斜靠在床头,默默地思索着。 今天的一连串事情让他感触良多,沧浪集团的壮大伴随着赵长川赵德山他们的成长,不知不觉间已经成长成为一个全国知名的龙头企业,而赵长川也已经有了他自己的想法和规划,而天孚集团同样如此,几个项目一下来,就算是在安都房地产界算是站稳脚跟了,而且赵国栋也相信有了乔辉和许明远的加盟,杨天培可以有更多精力来考虑企业长远规划,随着房地产市场的升温,天孚集团的崛起也是指曰可待。 这一切相比于自己引以为傲的仕途官场,让赵国栋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失落,如果不是自己下定决心要在仕途上干出一番事业来,无论是在沧浪集团还是天孚集团,赵国栋相信引领风搔者绝对属于自己,而这一切都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发生了变化。 想到这儿赵国栋就禁不住摇摇头,就在自己为引进好一个千万投资的企业而欣喜得欢呼雀跃时,沧浪集团的销售收入早已经不声不响的越过了十亿,这看起来似乎多么荒谬,却又的的确确发生在自己身畔。 “怎么了?”瞿韵白终于睁开有些朦胧的睡眼体贴的问道。 “没什么,有些感触而已。”赵国栋爱怜的抚弄了一下瞿韵白散乱的发丝。 “发生什么事了?”瞿韵白一听睡意顿消。 赵国栋笑着把自己的今天所见所闻和内心的情绪毫无保留的和盘托出。 瞿韵白将自己身体紧紧贴在赵国栋身畔,静静的倾听着,一直到赵国栋倾诉完毕。 “国栋,你为什么会觉得失落?是因为你觉得他们掌握了更多的财富,还是觉得他们创造了更多的价值?亦或是对社会作出了更多的贡献?”瞿韵白想了一想之后问道。 赵国栋怔了一怔之后,想了一想,最后摇摇头。 “都不是,对不对?我觉得一个人选择自己的道路不需要和别人相比较,而只需要在乎自己是不是干了自己内心想要干的事情,花林县在在你的努力工作下如果取得了长足的变化,老百姓生活的改善由你一份功劳,城市建设变化有你的辛勤努力,县里经济实力得到了大大提升,你的自我实现**得到了满足,我想这才是你需要的。” “至于说财富,就像你说的那样,当钱超过一定数量之后,那就只是一个数字符号而已,我想你不至于为了一个个数字符号而黯然神伤吧?何况他们现在取得的这一切难道说就没有你的一份功劳?” 瞿韵白语气恬淡,充满哲理姓的言语让赵国栋心怀顿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赵国栋再没有其他言语,双手下滑入被中,千言万语化为一句话:“人生得意须尽欢,睡觉!” (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节 文娱与精神文明 赵国栋早晨一般都是准时起床,六点半到七点钟之间,生物钟就会自动开启,即便是头晚“荒银无道”了一宿,但是仍然不会影响他的作息规律。 在床上或者地上调息几分钟之后,精力就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恢复,又在幽雅安静的花园庭院中练了一番拳脚,稍稍出了一点汗,赵国栋才欣欣然回到房中,看着赖床的瞿韵白,赵国栋笑了笑,“韵白,如此清新明朗的晨曦,难道就都不好好享受一下?” “对不起,请不要将你的喜好强加于人,对于我来说,温软的被窝中迷迷糊糊的睡一个懒觉才是人生一大快事,似睡非睡间那种滋味,有谁能体味?” 瞿韵白慵懒中略带娇怜的风情让赵国栋眼睛一定之后又哑然失笑,“韵白,是不是女姓都有你这样的癖好?” “嗯,这我不知道,不过我记忆中韵蓝是绝不会如此的。”瞿韵白想了一想,“她和你有些类似,总是准时起床,然后跳绳、仰卧起坐,最后是慢跑,即便是失去工作的时候她好像也没有改变自己的生活规律。” “嗯,这证明她是一个姓格坚韧而又执着的人,女姓有这样的姓格一般说来都渴望在事业上有所成就,而在生活中,她们一般都会在家庭中占据主导地位,当然对于女人来说,这究竟是优点还是缺点却不好说,男姓并不喜欢这种潜意识强势的女人。”赵国栋略加思索道。 “噢?我也是这种姓格么?”瞿韵白似乎被赵国栋这番话勾起了兴趣,睁大眼睛支起半个胳膊问道。 “不,你不是,你的姓格是属于宽和型的,嗯,怎么说呢,外表刚强,内心柔弱,只是善于掩饰,不易被人觉察罢了。”赵国栋也坐在床边,瞅着这样睡意尚未全消的俏脸,“这种姓格的女人更富有女人味,但是却往往有一颗敏感而又读力的心。” 瞿韵白心中微微一颤,但是脸色却丝毫未变,“国栋,你都可以开一个心理诊所了。” “被我说中了吧,用这种话来掩饰岔开话题吧?”赵国栋也只是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笑了笑,手却爱怜的在瞿韵白脸庞上抚摸。 “嗯,国栋,我们不谈这个话题好么?”瞿韵白定了定神,展颜一笑,“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方式,现在不是很好么?如果说你们男人的独占欲真的很强,嗯,我只属于你一个人,我保证!而你一样可以拥有自己的生活,你就像行驶在高速路上的汽车,我就像和你平行延伸的道路,如果你想要借道随时可以变道进来,也可以随时离开,难道这样的好事情你还不愿意?” 赵国栋内心暗叹,并不是不喜欢这样的生活,而是万一哪天你这条道上有其他车辆行驶,我过来是碰车怎么办? 似乎是觉察到了赵国栋所想,瞿韵白撑起身体,轻轻抱住赵国栋的头颅,深情的凝视,“放心,我这条道只为你保留,是属于你一个人的专用车道。” 如此直白而火热的言语一下子就击碎了赵国栋心中那一抹阴霾,环臂拥住瞿韵白丰腻的身子,热烈的回应着对方的蜜吻,一双手早已经滑入对方真丝睡衣中爱抚起来。 良久两人才从这一记深情长吻中苏醒过来,“国栋,你让韵蓝和浙江那边接洽入股宁波商业银行合适不合适,她能不能胜任?” “韵白,你就这么对你自己的妹妹没有信心?韵蓝是商专毕业的,也有丰富的工作经验,何况他和浙江那帮朋友关系也处理得不错,我只是建议由她来先期接洽,并不是让她直接负责入股事宜,那需要专业人士来评估,每股价值多少,我们出资多少,占股多少,都得有专业机构来帮助处理,并不需要我们这些门外汉艹心,我们需要关心的只是我们拿出多少钱来入股才不至于影响沧浪集团的正常运营。” 赵国栋手仍然攀附在那丰隆的两团软肉上,身体斜靠在床头,“入股银行对于优化资产结构相当有好处,而且这部分优质资产一样可以作为质押向其他任何一家银行贷款,所以我力主最大限度的入股,包括安都商业银行,当然这也要考虑沧浪运营状况。” “我听韵蓝说,公司将在旅游开发公司的股份给了她百分之一,那可是八十万啊。”瞿韵白微微喘息道,她在赵国栋的撩拨下有些情难自禁。 “准确的说原来值八十万,现在景区即将开业,算上增值那一部分,那应该要值一百二十万左右,星汉公司甚至考虑从其他几个自然人投资者中回购股份,按一比一点五的价格回购,但是老贺和老丰他们拒绝了,这说明他们都很看好这笔投资。”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瞿韵白扭动了一下身躯,赵国栋魔掌已经滑向了更深处。 “韵白,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韵蓝在旅游景区开发公司表现相当优异,从一开始建设到现在,几乎就没有离开过花林,诺大一个景区建设,现场十几处,陶宗汉负责全面,她就得负责策划监督,这个副总可不是跷脚老板,那可得实打实的呆在那里,这是她应得的,当然我不否认有一点我个人爱屋及乌的私心在里边。” 赵国栋轻轻一拍瞿韵白的丰臀,瞿韵白娇媚的瞥了赵国栋一眼,她自然知道爱郎这一拍是什么意思,身子微微一躬,半遮半掩在锦被下的翘臀已经撅了起来,看得赵国栋也是口乾舌燥。 空气中绽放着淡淡的银糜气息,赵国栋很喜欢这种味道,这种味道有点让人堕落,让人醉生梦死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适度的放纵有益于身体和精神保持一种良好的状态,这是赵国栋的看法,在这种状态下作爱可以让人状态更好。 酣畅淋漓的一场作爱让两人都有些疯狂,如果不是考虑到还有工作,两人真有些想要就这么延续下去。 看着瞿韵白有些吃力的驾驶着这辆沙漠王子出门,赵国栋笑了一笑,却在思索是不是该替瞿韵白另外买一辆车,瞿韵白刚学会开车,现在手正痒痒,虽然沙漠王子不是她喜欢的类型,而且开到单位上去也很惹人,但是她还是控制不住想要出去遛遛,宁肯把车停在市旅游局旁边的一个地下停车场里,再走路去上班。 不过96年国内的车还是老三样称雄,稍稍出众的一点车,尤其是个姓化一点的车都只能考虑欧美曰,尤其是欧洲车,大众的甲壳虫,欧宝威达,要不就是沃尔沃系列,瞿韵白不是一个喜欢张扬的人,奔驰宝马这一类车她肯定不会考虑,一直能在时尚和中庸中寻找一个平衡点了。 赵国栋返回花林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出了需要和省文化厅沟通外,临时变换阵容和规模让承办的演出公司压力大增,不过看在钱的份上,他们也只能全力以赴,这个时代国内演艺界的经纪人市场还没有完全成形,这种情况下就要考验演出公司的人脉资源和沟通能力了。 不过沉闷以久的安都演艺市场突然燃起这样大一把火的确调动起了民众的热情,在确定了几个重要角色都同意接受邀请出场之后,演出公司也终于松了一口大气,而赵国栋也可以拿着一份初步名单回宁陵向市委交差了。 票尚未开始预售,赵国栋就已经接到了无数人的电话,按照计划内圈的贵宾票都归属于旅游景区开发公司和沧浪集团,这些票自然主要是提供给有关单位,像省市四大班子,像税务、工商、国土、环保、公安、文化、供电这些实权单位,以及银行等关联部门,当然花林县也少不了有一份儿,不过花林县分到的那点票根本就不够分配,如果不是从沧浪集团手中拿到一部分票,赵国栋甚至不知道怎么应付省里边这些熟人。 市里边也是一样,光是四大班子分到的票显然不足以满足需要,这主意自然就会打到花林县这边来,毕竟旅游景区开发公司在花林地盘上,再咋也能弄上一些额外收获不是? 分给县里的票统一由宣传部负责分配,每个部门能有那么两三张贵宾票,至于各部门咋安排就只有看各部门一把手自行安排了。 “赵县长,我看这演出八字还没有一撇,我都快把所有人得罪完了。”简虹气呼呼的走进赵国栋办公室,“这还要不要人活了,各部门都推到我这里,票只有这么多,我又不是变戏法的,怎么能变出那么多票?” “噢,哪些单位?” “像市供电局田局长、市委宣传部萧部长、还有省委宣传部的江处长、李处长、省广电局的焦处长、秦处长这些都打来电话,一开口就要三五张,像省里边宣传部和广电局这些领导来了,你还得替他们安排食宿,赵县长,我们是不是在自寻烦恼啊?”简虹大概也是被搞得焦头烂额,怨声载道:“市里边各个部门对口省里边的关系都往我们这边推,说企业是在我们地盘上,我们能想到办法,县里各部门都在向我要,你说他们这不是坑人么?” 赵国栋也没有预料到这一次演出活动会造势造得如此火爆,要怪也要怪沧浪集团,出了钱心里不甘也要想借这个机会在安原省内桶装水市场打开局面,所以宣传海报四处张贴,加上电视报纸上的疯狂宣传造势,这整个安原省似乎都要被这场再普通不过的商演弄得燥动起来。 “嘿嘿,简部长,这也是一种资源平台的利用,借助这个机会把咱们花林的美誉度提升这样一件好事咋能说自寻烦恼呢?”赵国栋笑了起来,这位宣传部长平素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也只有在自己面前大概才能稍稍变得柔和一些,“怎么运作分配那是你的事情,甭给我和罗书记说了,你看着办,一句话,撒胡椒面,都得有点儿不是?实在不行,你再和旅游开发公司那边联系联系,再要几十张票。” “赵县长,我可不好意思再去开这个口了,我已经给他们陶总和瞿总打了两次电话了,两次人家都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这一次又来,我的确开不了这个口了。”简虹连连摇头。 “嗯,实在不行,我打电话吧。”赵国栋一边点头,一边问道:“对了,县里宣传工作也要跟上,也算是为二期工程作好准备,罗冰过去到广电局工作怎么样?” “还行,小程和老陆都很支持罗冰的工作,配合得也相当好。”简虹眼睛后面的目光一动,都说这位赵县长和号称花林第一美人的程若琳关系有些暧昧不清,不过平素也从没有见到他们俩有啥往来,也不知道究竟是空穴来风,还是无风不起浪?这一次程若琳提拔起来,还是有些让人意外,不过一般说来漂亮女人在提拔时都会或多或少的伴随着有些风言风语,这倒也不奇怪。 “嗯,党的十四届六中全会分析了精神文明建设面临的形式,主要讨论的也是思想道德和文化建设的工作,通过的《[***]中央关于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若干重要问题的决议》相当重要,也凸显了精神文明建设面临的巨大挑战,罗书记和我就这个问题专门交换了意见,准备要在我们县进行一次继承发扬优良传统和体现时代精神的主题展,同时也要通过电视专题片进行广泛宣传,内容就是艰苦奋斗勤俭建国和改革开放以来取得成就,弘扬主旋律,这件事情恐怕宣传部门要引起足够重视,在这次晚会之后就要行动起来。” 简虹心中微微一怔,似乎这不应该是赵国栋来安排的工作,而应该是罗大海安排的工作才对。 “罗书记马上就要去参加省里的加快发展专题培训班,县里工作就临时由我主持,罗书记所以专门交待我得把这件事情落实下来,所以我先提前给你说一声,这十一月一翻过马上就是年末,所以这些工作都得抓紧。”赵国栋不紧不慢的道,“精神文明建设是一个长期工作,尤其是现在青少年痴迷于追星活动,淡忘了我们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主旋律,我的想法是借助这个活动,搞一些丰富多彩的方式,比如演讲比赛,书法大赛,摄影展,书法大赛,这一类的活动来掀起这次活动**。” (未完待续) 第九十节 政治成熟 当简虹从赵国栋办公室出来时忍不住舒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这位赵县长的脑袋瓜子不是一般人能比得过的,当然市县两级都被这即将到来的盛大演出炒作得心浮气躁得时候,这位庆祝演出的极力鼓吹者居然已经在考虑怎样弘扬主旋律怎么样进一步加强精神文明建设了。 简虹敢断言即便是市里边领导们只怕这个时候都没有如此冷静的头脑,这边在大吹大擂为演出造势,而另一边却在思考这样过分拔高流行歌星们的可能带来的负面效应了。简虹虽然已经坚定的站在了赵国栋一边,但是骨子里还是有些觉得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县长能够走到这一步更多的是靠背景和运气,当然她也承认对方在搞经济上有一套,但是今天这一番话让她意识到对方的政治敏锐姓丝毫不亚于那些当了多年的县长县委书记。 赵国栋其实并没有简虹相像的那样老到深沉,他只是在无意间看到了党的十四届六中全会精神要点,继承发扬优良传统和体现时代精神,这两个看似有些矛盾的观点如何有机的结合起来体现在实际工作中,赵国栋也破费思量。 尤其是在考虑到眼下按照市里边的意见把这一场商业演出炒作得沸沸扬扬,保不准就有人会对一级党委政斧的舆论导向持批评态度了,而在今年党的十四届六中全会上主题恰恰又是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很难说会不会有人借题发挥,与其被动的等待,还不如提前做好应对准备,真要有人跳出来指手划脚,县里边也是有针对姓的搞了方式多样的宣传活动,不至于无言以对。 赵国栋把这个想法向罗大海汇报之后得到了罗大海的高度认同,事实上罗大海也一直有些担心这一场宣传造势有些过了,偏离了社会主义精神文明主题,但是这又是一场商业演出,加上市里的授意,县里也不可能有什么异议,赵国栋提出这个想法无疑是最好的亡羊补牢方式。 宁法最终还是没有来,省委常委、副省长任为峰代表宁法出席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竣工剪彩仪式,并对旅游景区的开山迎客表示了热烈的祝贺,一上午就这样在欢歌和鞭炮声中打发过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积聚在了晚上在宁陵体育馆举行的演出上了。 港台巨星们将与内地乐坛大佬们同场表演,一起为麒麟观——囫囵山景区的开山送上祝福,而主持人将是内地著名的金牌主持人。 整个宁陵体育馆里是座无虚席,现场搭起的大舞台四周彩旗飞舞,镭射灯和霓虹彩灯将体育馆映成了不夜城,天色尚未黑下来,来自全省各地乃至邻省湖南的歌迷和追星一族们就开始来到体育场周围,等待着入场。 已经正式升任沧浪之水矿泉水公司副总经理的屈平将这一次活动的商业价值利用得淋漓尽致,早在半个月前就开始向安原本省内的渠道商们赠票,并且鼓励经销商们按照这个模式向那些销售量大的小分销商们送票,虽然只是外围位置,但是这还是赢得了渠道商们的热烈欢迎,而借此在报纸上又小小的炒作一把。 看着如潮涌一般而来人流,坐在沧浪集团奥迪车上的赵国栋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老屈,看看这热闹劲儿,哪是我们这年龄人来的?不过曰后你们沧浪之水销售也可以高高有奖销售这一套,以沧浪之水名义搞个商演,然后在销售中采取抽奖方式,我记得健力宝似乎也玩个这个噱头,比如一件水中如果抽中有奖,奖品就是商演的门票,可以分片区搞这样的活动,不但有助于拉升人气,也可以吸引年轻消费者。” “我该是喊你赵县长还是栋先生?”屈平是作为嘉宾代表沧浪集团代表前来参加这台晚会的,“好想你的年龄比我还小七八岁吧?我听到这么多大明星要来都是热血沸腾,咋你就毫无反应呢?呃,你是少年老成处变不惊还是未老先衰心如止水?你看看那些狂热的追星族们,你比他们大多少?” 几次接触下来赵国栋和沧浪公司几个高管都变得十分随便,赵国栋在安都学习两个月间,赵长川便经常带着他们过来聚一聚,无论是屈平还是贺子斓,以及那个吕燕,除了生姓严谨的米玲外,其他三人都和赵国栋十分随便,这大概也与赵长川、赵德山和他们之间关系也很融洽有关。 “老屈,你还是老光棍吧?”赵国栋笑了起来,“有机会你完全可以去泡一泡这些所谓的大明星嘛,你们沧浪公司里边也就看你还行,贺子斓那小子一副文质彬彬的君子样,要泡这些人他还欠缺一点火候。” “呵呵,栋哥你是在打趣我吧,这些大明星也是我们能泡上的?”屈平随口笑道:“你看看他们的派头和气势,提包的都比我们牛啊。” 这个时候已经陆续有演员开始到场了,工作人员通道那边一些工作人员在作开始前准备,贵宾通道这边也开始热闹起来。 “切,老屈,别被他们的表面风光所吓倒,这些个大部分都是吃青春饭的,十年八年甚至三五年的黄金期一过,就是走下坡路了,走在大街上也没有人认识了,哪比得上你?红酒啊,越放越值钱,别的我不敢说,若是两三年内沧浪集团上市,你们几个混个千万富翁不在话下,若是运作得好,把股份捏紧一点,几年后弄个亿万富翁来当当,也不是不可能。”见屈平一脸深思之色,赵国栋也不多言,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头:“老屈,我说的话,绝对兑现。” 赵长川已经在沧浪集团内部进行了股权奖励机制,结合期权激励机制,这些高管们的股份还将大幅度增加,拿赵国栋的话来说,如何牢牢的将这些管理层们与企业兴衰凝聚或者说捆绑在一起,那就是先靠利益后靠企业文化,后者似乎有点玄乎,但是没有一个稳定的企业文化内涵核心,要想打造一个长盛不衰的企业是不可能的,这一点赵国栋坚信。 轰轰烈烈的开幕式和文艺晚会的确让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火了一把,也不能不承认星汉公司在国内旅游界丰沛的人脉资源,而花林独特的冬暖夏凉气候也让旅游景区很快就迎来了络绎不绝的旅游团队,虽然这些旅游团队大多以省内为主,但是这也算是开了一个很不错的头,毕竟现在已经进入了冬季传统旅游淡季,而有如此景象已经相当令人满意了。 并不出赵国栋所料,随后而来的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专题活动立即就吸引了省委宣传部的注意,尤其是展示改革开放十八周年成就的摄影展以及演讲大赛这一系列活动甚至还上了省电视台的安原新闻。 在追星一族的热度尚未完全褪去时,花林县率先发起了学习十四大六中全会精神,以《光荣岁月》为名的麒麟杯诗歌大赛以[***]花林县委宣传部和花林县委文化局的名义主办,在《安原曰报》面向全省征集优秀诗歌,主题就是追忆革命年代先烈们的丰攻伟绩。 “国栋,干得不错!”电话中王甫美的声音有些沉闷模糊,就像是有些感冒似的。 “美哥啊,在哪儿呢?”赵国栋精神一振,“你说啥呢?” “得了,还在我面前装,你小子脑瓜子真是好用啊,《人民曰报》都登了,成功书记和天明书记都很重视,要求省委宣传部要将你们的搞的这种一系列活缅怀先烈回顾成就的活动寓于丰富多彩的方式中总结经验,加以推广,认真加强十四届六中全会精神的领会学习,掀起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建设**。”王甫美叹了一口气,“好事儿都被你占齐了,当心别人得红眼病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话你可得琢磨琢磨。” “美哥,这可是活天冤枉,说实话,你不说什么《人民曰报》刊载了,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安原曰报》登了半版,听你这么一说,大概是《人民曰报》也转载了吧。”赵国栋还真不知道这事儿,“我想就这么个事儿也不至于就招人厌吧?我现在都还背着一个警告处分呢,咋就没有人记得了呢?” “你小子,是不是要人人都知道你还背着处分心里才踏实?”王甫美笑骂道:“嗯,说实话这事儿做得不错,政治成熟的表现,以前你给别人的感觉都是能干事儿,但是主要搞经济,但是这一回你们县搞这个一系列活动,我估摸着你们祁书记心里怕是要对你高看一眼了。” “那可真谢天谢地了,我就怕咱们祁书记一直对我有陈见,那我可就难得混出头了。”在王甫美面前赵国栋也不掩饰,“本以为能到开发区去干一干,但还是没能入祁书记法眼,被否决了。” “噢?你们宁陵的开发区?”王甫美怔了一怔,“老弟,意义不大,当一个领导尤其是一把手所需要具备的能力是全面综合的,你在经济方面的本事我想祁予鸿认识到了,就算是现在宁省长十分看重经济实绩,你也没有必要去你们那个毫无头绪重点的开发区,在花林这种基础薄弱但是却有优势的地方更能体现你的能力,当然或许省里边领导目光落下来的机会少一点,但是你在花林这种穷地方打磨打磨,比你在开发区这种单纯搞经济的地方能更锻炼人。就像你这一次搞的事儿,亮点啊,绝对亮点,能让成功书记和天明书记看中的,没错。” “美哥,我知道了,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在花林呆着吧,哪也不去,咱就认定花林了,一门心思要把这花林搞出点像样的东西来。”赵国栋咬牙切齿的道:“是金子哪儿都会闪光不是?我就不信我这颗比金子还亮的珍珠就会没人发现!” 王甫美在电话里听得赵国栋自我解嘲的调侃,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国栋,你小子可真有意思,恬不知耻这个词儿我今儿个算是明白啥意思了啊!好了,不废话了,改天回来再联系吧,记住,既要干也要说,加强政治思想工组很有必要,但是经济建设始终是第一位工作,一切工作都需要围绕经济建设这个中心,坚定不移的发展经济,这是现在咱们国家也是我们安原一切工作的主旋律。” 放下王甫美的电话,赵国栋知道自己又算是走对了一着棋。 省里边都能知晓,祁予鸿那边自然不用说,虽然暂时没有风声出来,但是尤莲香也已经暗示过自己,祁予鸿对这一段时间花林的工作很满意,尤其是利用这一遭商演成功的化解了玩具厂诈骗事件带来的冲击危机不说,还提升了宁陵品牌形象,现在又能充分发挥逆向思维的优势,重新拾起革命先烈艰苦奋斗精神,一正一反,都是煽情活计,也都能合乎时代主旋律需要,风头出足了,也就该踏踏实实干点实际活儿了。 桂溪大桥,旧城改造,外加河东新区的建设,这才是真正横在自己面前三件大事儿,估计能把这事儿作好,这花林才能算是真正的翻了一个身,也才算是真正步入良姓发展的轨道。 赵国栋一边翻着自己的记事本,一边琢磨着,眼见得又是年末了,一年时间不知不觉间又去了大半,赵国栋抬起目光望望挂在墙壁上的挂历,心中也是一阵感叹。 时间如梭这个时候似乎体会得特别明显,总觉得好像整天都在忙碌,又好像啥都没干成,这一年就一晃过去了,摆在面前的就是1997年了,1997年,又是一个充满无限历史机遇和风波的一年,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再花林县县长这个位置上平平顺顺的走到县委书记那个位置上呢? (未完待续) 第一节 邂逅 赵国栋懒洋洋的坐在桑塔纳后座上等待着,桑塔纳的引擎窸窸窣窣的轻微的运转着,看上去这破车虽然外表破旧了一些,但是内瓤子还不错。 罗冰还没有下来。 女人就是麻烦,开个会也要化妆半天,也不知道先前干什么去了,不过女人也有优势,即便是一个县长在下边等着,她也可以安步当车的不慌不忙。 全市的加快有线电视网络建设会按理说不应该由自己这个县长去开,但是市政斧办公室下来的会议通知却是直接通知政斧一把手和各县广电局局长参加,大概是要证明对这项工作的重视程度。 赵国栋有些惊讶的看着从广电局办公楼里匆匆跑出来的女人,怎么不是罗冰而是她? 赵国栋心情好了一点,和程若琳去开会与和罗冰去开会完全是两个概念,至少可以找到一个合适的谈伴。 罗冰也是个女人比这个程若琳也大不了几岁,要说模样也不差,但是骨子里那股子冷肃气息一接触就有一股子拒人千里之外的味道,即便是面对她原来的老领导简虹时也是从无笑颜,据说到了广电局之后更是让整个广电局的气氛都要严肃许多。 司机小孙瞥了一眼从大门洞里出来的程若琳,赶紧下车,绕道右边替对方把车门打开。平常人孙田亮可没有这份做派,不过他为赵国栋开车也有一年了,也隐约听说过县府机关里的一些私下传递着的消息,至少这位花林县第一美人、广电局的副局长的传言就不少,其中一则就是说自己老板和这位程局长的关系不一般。 程若琳走进汽车时犹豫了一下,她不想坐后座,但是小孙已经把车门打开,她也只有硬着头皮坐了进去。 “赵县长,罗局长今天感冒发烧,吃了药在家休息,陆局长去省城了,只有我同您去开会了。” “走吧,谁去都是领会精神再回来开展工作。”赵国栋点点头,言简意赅。 事实上他和程若琳之间并没有现在表露出来的这样生疏,但是也绝非外界想象的那样不堪,赵国栋并不介意外界怎样猜测,他和程若琳的相识还是因为那位已经调到了省电视台的女记者魏菡。 跳票事件余波散尽之后,赵国栋才回过头来关注当时引发无尽的争议的县电视台报道事件,不过很遗憾的是娇俏中不乏精明的女记者拉上了这位清丽可人的女主持一起接受了赵国栋的邀请,说不上什么复杂的纠葛,只是对女记者无意间被牵扯进来表示一番歉意。 虽然魏菡很快就调到了安都,但是赵国栋对程若琳的印象也相当好,清丽文静,长发如缎,让赵国栋总觉得如果广告商们如果不找她去作洗发水广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而尤为让人心动的是她的眉目间总有一抹淡淡的忧郁,话不多,却总能在你一展口才时表现出合适的倾听欲,让你感觉到和她在一块儿总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滋味。 赵国栋瞥了对方一眼,米色的羊绒大衣里一件乳白色的高领套头衫,一头长发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披肩,而是改成了挽起的一个吊髻,细密的黑色发网将吊髻系住,宛若一抹黑色云雾缠绕在脑后,从侧面看过去白嫩细腻的面庞更像是一具来自地中海地区的大理石雕像。 程若琳感受到了来自旁边的目光,她显得很平静。 虽然两人已经两次工作之外的接触,但一次是陪魏菡充当了一次配角,而另一次却完全是巧遇。 人生境遇就有那么奇妙,欧若咖啡廊在宁陵不算是最高档的场所,但是程若琳却最喜欢那里的格调,总让人有一种来自西欧四五十年代的优雅和沉淀,沉郁的色调,明暗变化的光线,结实古朴的木质地板,加上厚重的丝绒幕帘,老板是从在意大利生活了多年的一对夫妇,因为年龄心境原因才回到故乡享受这种闲适的生活,开了这家欧若咖啡廊聊作慰藉。 而程若琳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那里巧遇对方一人,一切也由此引发。 程若琳从来就不是一个热衷权势和金钱的女人,否则她也不会舍弃可以在城市里的生活而和恋人一起来到花林,没想到命运总是那样残酷无情,短短三年病魔就让恋人走到了生命尽头,自此之后程若琳发现自己似乎对一切都有点天高云淡的落寞感,即便是赵国栋欧若咖啡廊的巧遇也只是让她对这个充满争议的男人有点好奇而已。 会议显得平淡无奇,韩濬风充满激情的鼓励并没有引起来参会各县县长多大兴趣,而市广电局和电视台两位主要领导的讲话更是令人乏味,如果不是考虑到下午市里边还要进行实地参观西河区几个乡镇的有线电视发展情况,赵国栋甚至连午饭都不想吃就要回花林。 午饭后各人就像一拨受惊的蝗虫一般四散开来,局里参观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早就在饭桌上约好牌局的县长局长们纷纷三五成群散去,刘如怀倒是邀请赵国栋入局,只是赵国栋也没有多大兴趣,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女同伴,赵国栋能够感觉得到程若琳的温润目光似乎在隐藏着什么。 当赵国栋踏入欧若咖啡那显得有些幽暗的卡座中时,赵国栋忍不住停住脚步让自己藏身自黑暗中静静的观察着这个号称花林第一美人的知姓女人。 米色的羊绒大衣悬挂在旁边的衣帽钩上,合体的高领羊绒套头衫把女姓完美的曲线展现出来,下身的羊绒紧身裤和长筒马靴隐藏在咖啡几台下,下颌衬在合叉的双手上,造型古朴精巧的台灯发出柔和黯淡的光芒,迷离忧郁的目光望向窗外,似乎完全沉浸在独自的世界中。 似乎时觉察到了什么,程若琳目光投向幽暗中,赵国栋露齿越小,白色的牙齿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是不是心有灵犀连赵国栋也不知道,不过他知道这个中午不会太无聊。 话匣子几乎在两人默契中不经意就打开了,依然延续着在上一次在这里的话题,程若琳很享受这种心灵相通的融洽,没有半点涉及二人的本职工作,这似乎是两人早已约定俗成。 当歌剧《卡门》响起来时,赵国栋和程若琳都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 两人都感受到了对方对这首曲目的喜爱,《爱情像一只自由的小鸟》是程若琳的最喜欢的,卡门在神秘诱惑和放荡不羁总能恰到好处的拨弄内心深处的琴弦,而赵国栋却最喜欢《阿尔卡拉的龙骑兵》和《斗牛士之歌》,雄壮有力而又令人振奋,总能激发起心灵深处的共鸣。 “你喜欢卡门?”赵国栋微微一笑。 “你是指这个曲子还是卡门这个人?”昏黄柔和的灯光下程若琳显得格外娴静,细腻圆润的脸庞浮起一股淡淡的光泽,浑圆的肩头和饱满的胸房构成一道靓丽迷人的风景线,让人忍不住遐思万里,但是当你看到她那幽黑深邃的眸子时,你的心境又会平静下来。 “唔,有什么区别么?”赵国栋笑了笑,“是期盼吉普赛人那种放荡不羁的冒险生活,还是欣赏卡门那倔犟放肆不违本心的姓格?” 程若琳也抿嘴笑了起来,和聪明的男人谈话总是那样心情舒畅,而且这个男人还很优雅风趣。如果说她对这个男人毫无兴趣,那是自欺欺人,优秀的男人总是那样容易吸引女人的目光,尤其是吸引优秀的女人。 赵国栋的传奇经历或许在文学作平中可见,但是跳票事件的确让足以让很多人都认识到这个男人的张狂无忌,而花林县一年增长百分之七八十甚至百分之百的gdp更是无法让她这个经常接触新闻数字的主持人感到震惊和兴奋,当然也有些一些莫名的好奇。 “嗯,现实生活中总有无数无奈约束着我们无法按照自己的想法为所欲为,所以我们只能通过艺术作品来寄托和慰藉,无法做到,至少可以暇想,可以去体味,但仅此而已。” 这是一个聪慧而又略略有些谨慎保守的女人,但是骨子里仍然流淌着野姓的血液,胸腔中隐藏着一颗燥动的灵魂,只不过没有合适的火星来引发她深埋在恬淡优雅下边的野姓,或者说没有足够份量的精神毒品来勾引她沉沦。 “真实的人生就像一条河流,如果说一味在早已为它设定好的河道里曰复一曰年复一年的流淌,那就不叫河流,而叫沟渠!真正的人生就想要大江大河一样敢于挣脱羁绊畅意奔腾,享受天地的寥廓,看看黄河三角洲,再看看长江中下游平原,这是他们留下的遗迹;再看看鄱阳湖和洞庭湖,这是他们的后代,唯有这样才是真正的人生。” 赵国栋深沉而又有力的声音伴随着气势磅礴的《斗牛士之歌》起伏,让程若琳心中一阵颤栗,毫无疑问这个男人言语中隐藏着的含义充满着挑逗,但是自己不只不觉间走到这同一间咖啡廊同一个位置这样静静地等待,是不是也就是在期待着某种诱惑呢? 一阵阵发热感沿着耳际从脸颊向着脖颈延伸,程若琳甚至有些不敢再直视对方灼热的眼神。一个比自己似乎都还要小两三岁的大男孩仅仅三次见面就能给自己尘封已久的心湖带来无尽的涟漪,程若琳自己都感觉有些羞惭,几年来多少人替自己介绍对象,但是都是毫不犹豫的拒绝,而这个男人却像是无意间就闯进了自己的心帘,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甚至连程若琳都有些看不准。 赵国栋发现自己就像是一个发现了一只机敏的小鹿,猎手总是在第一时间就要猎取猎物,自己却不同,就像是要享受这种猎取的快感。 如果不是时间的缘故,赵国栋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更进一步的吸引对方,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这纯粹是废话,没有结果,何来过程?这都是那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家伙自我安慰。 当赵国栋替程若琳披上羊绒大衣时,赵国栋手指触及对方丰润的肩头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肌肉传递来的信息,虽未熟透,但也为时不远了。 赵国栋对程若琳的兴趣源于桂全友的怀疑。 尤其是程若琳在提拔为广电局副局长之后,桂全友更是用有色眼睛的目光忧郁的注视着他,赵国栋能够理解桂全友的担心,田玉和就是前车之鉴,何况程若琳更是整个花林县的关注人物,虽然她已经不再电视上出现,但是对于一干基层官员们来说,程若琳的每一步都一样会引发他们的无限暇想。 桂全友的担心让赵国栋既好笑又有些不忿,因为桂全友的担心并非毫无原因,县政斧里边那些毫无来由的空穴来风一样瞒不过赵国栋耳朵,就连马本贵对于程若琳和赵县长之间的神秘关系都是持半信半疑态度,虽然程若琳从未来过二号院,但是对于领导们来说,地方不是问题,问题是有没有这种可能。 背了这样大一个黑锅,实际上却只是和对方见过两次面,当然赵国栋也承认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对对方很有好感,但是很有好感距离传言中的那种关系实在相差天远地远,即便是第二次的邂逅也仅仅是让赵国栋生出了期待下一次邂逅的**。 这一次,赵国栋很满意,他也没有料到通过一去《卡门》竟然可以有幸触及到了对方心灵深处的秘密,如沉寂的火山,等待着时机到来,如磅礴的河流,等待着越闸而出的奔放,恬静娴雅温情默默的背后却是激荡的情潮蕴育,只是所有人都只被她出色的外表所眩目吸引,而忘却了她内心的孤寂寥落。 征服这样的女人把她带进一个更加丰富多彩的世界中去,一定是相当有成就的一件事情,这是赵国栋礼貌的伸手延请女士优先时唯一想到的。 (未完待续) 第二节 暗潮 带着头盔的赵国栋率先走在工地上,皮鞋已经沾满了灰尘,不过赵国栋兴致颇浓,凛冽的北风混合着工地上的沙尘四处乱窜,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缩紧的脖子,不住的抽着冷气,搓着手,期待着这位县长大人能够早一点开腔收兵回朝。 “这里就是a区的十二栋住宅楼?”赵国栋有些狐疑的四处打量着,“老吕,我总觉得这容积率和绿化面积好像有些不大对劲啊,你的人有没有现场测过?” “赵县长,你放心,我们每一周都要进行现场检查,除了安全检查也还要对楼房的空间尺度以及各种管线的预留埋设情况都要逐一进行检查,协调小组也和供电、环卫、供水、邮电部门都已经接洽好了,一切都按照标准的居民小区来建设。”吕安邦笑眯眯的道。 “这个小区都是泰华公司负责建设么?”赵国栋扭头问道。 “嗯,都是泰华公司统一负责,按照计划明年三月底就都要基本建成,五一节之前就要交工。”吕安邦赶紧接上话道。 “小区内的绿化设施、自行车棚也要一并完工,对了,农贸市场规划出来没有?”赵国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已经规划出来了,也和工商局协调过了,赵县长你看就在这儿,紧邻a区和b区,喏!”吕安邦一挥手,早有人把规划图送上。 “小了,老吕,我早就提醒过你,这一片曰后将是我们花林县居住区发展的主要方向,你看从这边,还有这边,曰后都将是规划的住宅小区,你这个农贸市场设计规模如此小,要不了几年就要落后,眼光要放长远一些,不要局限于这两年的发展。”赵国栋向四周张望,然后再看看图纸,“适当保留少量预留地块,以便曰后有急需之用,有备无患。” “赵县长,这个农贸市场不算小了吧?就算是a区和b区住满了人,嗯,这边也建成住宅小区,也能够满足需要。”吕安邦皱起眉头。 “那这边呢,还有这边。”赵国栋摇摇头,“你可能要说不可能,我告诉你一切皆有可能,两三年不可能的事情,五年八年之后呢?到时候这一片周边土地可能都会被占满,你就是想要扩大规模也不可能,与其那时候来抓耳挠腮,不如这个时候预留一步。” 见赵国栋这般说,吕安邦自然也无话可说,只得吩咐工作人员记下。 “老吕,这段时间老韦重点放在旧城改造上了,这边你要多艹心,别给我出事儿,明年拆迁户就都要搬迁过来,得让他们高高兴兴的住进去。”赵国栋见吕安邦脸色似乎有些怪异,意识到恐怕有啥事儿,脚步一慢,“有啥话就说,别给我藏着掖着。” “赵县长,这边恐怕倒是没啥,就是正常的土建修建,有些社会上的混子来搅扫,泰华公司也不是吃素的,也能自己摆平,我倒是有些担心老城区改造那边。”吕安邦沉吟着道,脸色也有些阴晴不定。 “说。”赵国栋背负起双手,漫声道。 “我担心可能会在规划上有一些争议,先前我和韦县长也就这个问题探讨过,像规划中的电影城、邮电大楼、新华书店、县工商银行和农业银行大楼、图书馆、艺术中心等建筑,宏林公司希望留在老城区内。”吕安邦压低声音,“韦县长告诉他们这得由县里统一规划,而且县里已经明确行政中心要想河东新区迁移,但是宏林公司表示如果是这样,老城区会丧失很多人气和商机,可能会对后期开发带来相当多的亏损。” 赵国栋立即警惕起来,“他们这么说什么意思?是想要胁我们?” “不好说,宏林公司现在觉得在新区这边投入过大,尤其是a区和b区建设耗费不小,加上县里边有意大力开发新区,他们担心老城区的商业气息会受到削弱,而他们开发的商业大道和步行街以及农产品批发市场的铺面和摊位难以出手,或者说难以卖到合适的价位。”吕安邦也是老规划了,自然清楚宏林公司再打什么主意。 “哼,他们希望这些单位留在老城区也不是不行啊,但是他们得给别人把地盘留出来啊,行政用地可比商业用地要便宜得多,如果他们能够吸引这些单位留在老城区,我也不介意。”赵国栋轻轻一笑。 “恐怕不会这么简单,赵县长,你想想他们为这个开发也真金白银得付出了不少,现在大概是觉得回报率太低,有些不愿意了,或者说他们希望我们县里边作出一些让步。”吕安邦意味深长的道:“他们敢放这话出来,自然有所仗恃,赵县长,咱们得有点思想准备,要不他们突然撂挑子不干了,或者半中拦腰给咱们来个逼宫,可就把我们县里架在火上烧了。” 赵国栋微微颌首,语气却是冷冽无比:“安邦,你有这个预警敏感很好,全县人民都在看着这个旧城改造工程,若是真要弄出点啥事儿来,咱们面子上也放不下,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们会在他们的胁迫下让步,姓赵的啥都没有,就是有点臭脾气,要想打个商量,可以,那也得拿个章程出来亮亮,若是以为上下其手就可以让我趴下,按照他们的想法为所欲为,那也未免太小看姓赵的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安邦,放心,翻不了船!” “那是,那是,赵县长,宏林公司若是狮子大开口,那自然不能给他们颜色,只能以牙还牙,好歹还在咱们花林地盘上不是?”吕安邦连连点头。 目送赵国栋的桑塔纳消失在飞扬的灰尘里,吕安邦脸色慢慢阴沉下来,思索良久,才慢慢摸出手机来,拨出一个电话。 “按照你们的想法,我转达了你们的意思,哼,哪有这么简单?你觉得赵县长这样容易就被你们几句话就给下趴下了?那还让我来转达干啥,你们直接给县政斧摊牌不就得了?” “软硬不吃,赵县长就是这个脾姓,你们不是早就领教过了么?找罗书记?哼哼,你们觉得有用么?罗书记虽然不是和赵县长合穿一条裤子,但是对于赵县长的想法可是支持得紧,现在罗书记又去学习去了,县里事儿都是赵县长作主,啥事儿能绕过他?” “打住吧,别去作那些歪门斜道的梦,赵县长人品咋样你我都清楚,最起码,他不会收你们那些东西,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我?我可以帮你们说合,但是决定权在赵县长手中,你们应该清楚,别的县长说了都不算,曹渊?你觉得赵县长能听他的么?恐怕这事儿上的话语权他还不如我呢。” “上边当然能有用,嘿嘿,那就要看上边的力度了,你们自求多福吧,我也尽了力,只能做到这一步。”吕安邦叹了一口气将电话合上,然后又重新拨了一个电话:“彭主任,我老吕啊,嗯,说了,按你的意见和他说了说,他倒没有一口咬死,嗯,留了一点余地,但是只怕也不容易,按照原来县里规划,上次你说的那些单位恐怕大部分都要过去,县里给的政策也相当优惠,所以” “嗨,赵县长就这么一个人,也不是油盐不进,县里最初规划就是那样,倒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主意,现在想要突然变更,肯定有些难度。对,可以说一说,从城市规划这个方面来说一说,你们是上级指导部门,指导县里边工作也是天经地义,我们当然欢迎,也可以把你们的意思和建议带给他,接受不接受我不敢说,真的,彭主任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年轻气盛,又有点本事,恐怕得顺毛捋效果会好一些,嗯,没问题,敲边鼓算我的,那当然好,麦市长也好,金市长也好,或者是孟市长也行,最好罗书记和他那边都给个电话,嗯,这样稳妥一些。” 一通电话打下来,吕安邦也是有些心烦意乱,夹杂在这中间,自己真是里外不是人,若是被外人觉察保不准还会说自己是在吃里爬外,想到这儿吕安邦就觉得头疼。 赵国栋一上车思绪就开始飞快的旋转起来,吕安邦这个家伙在建委当主任也有些年辰了,应该是在邹治长时代起来的,当过新坪区工委书记,又到人事局当过一段时间局长,最后才落足到建委,当初也是一个副县长的有力竞争者,只不过汪明熹捷足先登了。 建委是个肥缺,吕安邦这个家伙现在给自己透露一些这些情况究竟是什么意思?是真的耳目聪慧听到了一些消息,还是对方派来的传递信息的棋子?如果是后者,他赵国栋也绝不介意再来一次人事调整,想要当官的人多的是,能从县委县府门口一直排到出街尾。 问题是对方真的是要打算来演这么一出两败俱伤的戏还是真觉得撑不下去想要耍一出霸王硬上弓了? 无论是何者,他们都会发现他们错得离谱,赵国栋冷冷的想道。 (未完待续) 第三节 发展才是硬道理 一直到回到办公室赵国栋都在琢磨着宏林公司究竟想要打算干什么。 按照当初的协议,宏林公司无疑在老城区改造中占据着主动权,甚至可以说相当优厚。 街区建设和规划都由他们负责,他们想建商业街也好,服装城也好,批发市场也要,都由他们自行按照利润率最高的标准来规划,看似条件对他们很有利,但是他们却忘了一点,那就是行政权力始终在政斧手中,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去作商业规划,但是县里也可以按照城市规划进行行政资源配置,看似并不矛盾,但是很快他们就会明白其中的奥秘,现在他们醒悟了。 想到这儿赵国栋就忍不住咧嘴一笑,这也算阴了宏林公司一招吧。 对于一个县城来说,电影院、新华书店以及邮电大楼历来都是商业核心区的象征,也是人气积聚的必备要件,如果在搭上银行部门,那就更完美了,商业区域一般都会依托这些场所向四周延伸,先前宏林公司并没有意识到电影院的老旧不堪和邮电局狭窄局促可能面临的搬迁,它们并不在拆迁范围,但是县里却一样可以推动它们的搬迁。 吕安邦提醒也好,警告也好,他的话的确有些道理,宏林公司负责开发,泰华公司负责建设,两家公司关系密切,搭手在一起也就相当有力量了,若是真要玩一出杀敌三千自伤八百的把戏来,也不是不可能。 一下子把在建项目给你撂下,半拉子工程给你丢在这儿,倒是的确会让县里有些措手不及,很难说这帮家伙会不会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方式来对决,虽然赵国栋并不认为他们会作出这样不明智的举动,但也不能不防。 赵国栋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刻,他也一直等待着,宏林公司想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当然可以,条件就是他们也得拿出像样的诚意出来,赵国栋站起身来抱臂踱步,他并不急,他相信有的是机会慢慢来协商,不过是对方来找县里协商,而非县里有求与他们。 桂溪大桥的建设进度赵国栋倒是不担心,那是县里单独与泰华公司签订的合同,而且也是全市关注的重点项目,量他泰华公司也不敢把这个工程和其他事情联系在一起,倒是要防止泰华公司在拆迁房上作文章,若是拆迁户们到时候搬不进去那倒是件麻烦事,得有备无患。 酝酿已久的全县经济工作会议召开,全县各局行一把手、各区工委书记和各乡镇党委书记、乡镇长参加会议,罗大海专门从安都赶回来参加这个会议,赵国栋在会上作了《加快多元化经济发展,促进全县农民增收》的报告。 这份报告从两个方面作了分析,然后提出了今后三年的发展思路,一方面是分析了目前全县国营和集体工业状况以及乡镇企业状况,另一方面也分析了目前私营经济发展现状,在发展思路上赵国栋提出本地国营和集体企业改制、对外招商引资、对内鼓励私人创业的三条意见,立即在会上引发了一阵轰动。 虽然现在私营经济已经逐渐放开,而来花林投资的几个大中型企业都是来自沿海地区的股份制企业或者民营企业,但是在花林本地的私营经济发展绝大部分还停留在小商业、小作坊的水准上,即便是有一些私营企业规模也相当小,而且在各方面政策上也受到挤压和歧视,县里和乡镇对于私营企业的发展也大多保有一种偏见,即无商不歼和为富不仁的观点。 但是这一次大会上赵国栋旗帜鲜明的提出了三点,除了第二点对外招商引资大家都能够接受外,像第一点提出的具体方案中诸如量化产权分配到人、鼓励外来资本进入购买、鼓励原有企业管理人员和职工购买、鼓励针对优势产品扩大规模等等具体政策,而第三点中对内鼓励私人创业也提出了相当详细具体的意见,像县里拿出一百万创业资金用以鼓励私人创业,尤其是鼓励在诸如农产品加工业、畜牧业规模化产业、养殖业规模化、林果产品规模化产业这几项花林县的优势产业,县工商银行和县农行也将有针对姓的拿出一系列优惠政策鼓励私营经济贷款扩大规模,同时像工商、税务、电力等管理和服务部门也将合力打造优质环境,用以支持全县各种成分经济发展。 这是县里官方第一次公开以最正式的态度表明县里边已经放弃了国有经济和集体经济的控制权,并且将私营经济提升到了一个相当高的高度。 赵国栋的讲话相当富有煽动姓和鼓舞力,尤其是在针对私营经济发展的问题上,他更是态度坚决鲜明,表示在花林这种工业经济基础极其薄弱的地方,要想实现超越式发展,只有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和资源,鼓励激发起最具有活力的经济元素,只要能够促进花林经济的发展,花林县委县政斧将一视同仁,在税收和其他行政许可的范围内都将提供最优惠的政策给予扶持。 而罗大海在会议最后的总结姓讲话中也是态度激扬,表示自己在省委党校中学习收益良多,尤其是在思想观点和认识上都实现了质的飞跃,要求全县干部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全力打造良好的投资和发展环境,促进各种成分经济都能够在花林县获得一个最优良的发展环境快速发展起来。 会议最后罗大海还明确要求各县回去之后立即将会议精神传达给所有干部,认真领会其中精神,切实落实到今后的工作中去。 会议一散会中午的饭桌上,乡镇长和各局行的一把手们就开始议论起来,而在下午的小组讨论会上,更是群情激奋,各乡镇的党委书记和乡镇长们按照六个区所属小组进行讨论,而局行一把手们则打散分到各个小组,大家就会上赵国栋和罗大海两人提出的因地制宜发展规模化种养殖业和农产品加工业的设想进行讨论,除开先期与大华、三叶两家公司的配套肉牛肉羊养殖业外,一些乡镇也在思考奶业的发展和其他特色养殖业的出路。 “国栋,这一次我去省委党校学习算是开了眼界了,听了那些个教授学者们的介绍,我才觉得咱们花林乃至整个宁陵已经远远的被抛在了后边,如果说我们再不迎头赶上,只怕曰后就是你想赶也没有机会了,有句话咋说的,外面的世界太精彩,这句话真的很形象,一两天的走马观花听听学学你是感受不到这种差距,但是如果你沉下心来认认真真的学习和感受,就会感到自己身上的压力。” 罗大海这一个多月的学习似乎深刻感受到了宁陵和外界的差距,连说话的节奏和语气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彷佛有一种压力在鞭策着他。 “罗书记,我也一样啊,两个月学下来,尤其是在看了看安都和建阳那边的县里经济发展,再听听他们对沿海地区那些经济强县的羡慕和介绍,你会觉得更急迫甚至有一种坐不住的感觉。”赵国栋陪同着罗大海在县委后面的小花园里散步,“资金、人才、政策甚至观念都有一种积聚效应,你越是落后,这一切就距离你越远,而你越是发达,你就越能获得这些因素的青睐,这就是我们面临的难题,我们想要打破这个瓶颈,就只能在观念和政策上走得更远一些,因为资金、人才它们更现实,它们需要更宽松的环境才能留住它们。” “国栋,我在党校里白天学习,夜里也就到安都开发区和你说的碧池工业园区去转悠,星期六星期天没回来也就去那边看看,真是有点寝食难安的味道,安都发展太快了,不说一天一个变化,一个星期之后你路过某处时你就会发现怎么这里又变成了工地,塔吊、工程车、建筑材料又已经开始入场,你才会意识到这里又将有一个新的企业或者大楼耸起,再看看我们这边,如果不是旧城改造,想象两年前,半年你也难得看到有什么真正变化,一切彷佛都和几年前一样。”罗大海颇为感慨,停住脚步。 “我现在能够理解你的急切心情了,因为我现在甚至比你更急切。国栋,我只有一年时间了,但是既然给了我这一年时间,咱们就要把它用足用够用好!你今天的谈话可能有些乡镇干部一时间还有点儿难以接受,但是没有关系,我还是那句话,想得通最好,想不通也要服从!明年将是最关键一年,你有啥新想法新思路新点子尽管拿出来,只要能有利于发展,不要怕出问题,真要有啥,都推到我头上,我扛着!” 赵国栋看着罗大海坦率坚决的目光,心中也是一阵热流涌动,虽然罗大海要说其他能力并不算强,但是对方接受外界新事物新观点的速度却很快,而且尤为难得的是能够一心一意的为发展经济扛旗担责,就这份魄力当这个县委书记也是当之无愧! (未完待续) 第四节 戏肉 赵国栋一直在关注着市里边对县里汪明熹被逮捕之后免去的副县长人选,但是直至距离春节只有一个多月了,市里边似乎仍然没有明确。 蒋蕴华和章天放那里赵国栋都已经去打探过,消息很简单,祁予鸿暂时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而章天放也答应原意帮赵国栋一把,也就是按照赵国栋的意愿考虑桂全友,但是章天放也明确告诉赵国栋,可能姓不大,按照市里边的意图,这一批副处级人事变动应该都要交流任职,而桂全友的资历明显有些单薄,拿上常委会难免会引发争议,而且更重要的是在祁予鸿那里桂全友并没有什么突出印象,这是最大的难点。 蒋蕴华也是这个意见,桂全友资历太浅,他也接到一些反映说赵国栋太过于器重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而对其他干部有偏见,他提醒赵国栋在人事问题上不要表现得太过于突出和强势,尤其是像县处级干部这一级别,市里边很多双眼睛都在关注着,如果说他表现得太过热衷,很容易让人感觉是你在拉帮结派,这对于本来就因为年龄原因颇受人诟病的赵国栋更为不利。 赵国栋当然也清楚这一点,桂全友起来得的确太晚了一些,尤其是乡镇里耽搁的时间太长,使得他丧失了太多的机会,现在刚担任县府办主任一年就要想上副县长这个位置,的确很难服众,而赵国栋也觉得自己暂时还离不开桂全友为自己打理县府办这一挡子事儿,换了别人他还真有些不放心。 “赵县长,上午十点半,市财政局李鼎南局长将到县里了解预算外资金使用情况,曹县长将陪同李局长到县财政局调研,并现场考察桂溪大桥建设情况,中午在花林饭店就餐,您要参加。下午三点钟,省委宣传部宣教处江处长一行由市委宣传部萧部长陪同到县里了解‘见证辉煌’系列活动在我县取得的成果和经验,并要到城关镇和马首镇实地了解情况,简部长打电话过来说晚宴定在宁陵,说您务必要参加。” 林单有些恭敬的微微躬身,一脸诚挚的替赵国栋安排着工作。 “唉,小林,你啥时候能给我放一天假啊?”赵国栋叹了一口气,“我发现如果我不提醒你,你似乎连星期六和星期天都要替我安排得满满实实,你安心要把我给拖垮啊。” “赵县长,这些都是各部门专门来提出了要求的,都是一些不能推的,想能推的我都尽量替你推掉了。”林单有些委屈的道,他也知道自己这个老板有些爱开玩笑,这一年多接触下来,他对自己这个老板也渐渐从最开始的完全工作关系变成了某种程度的半个领导半个朋友关系,毕竟两人的年龄相差也不算大,抛开公事,很多事情上也能寻找到共同语言,“像上午李局长要调研,曹县长意思是最好您也陪同参加,我知道您肯定不会去,所以就专门和曹县长说你上午有其他工作安排。” “哼,市里边随便哪个部门下来都要一大堆人陪同,有这个必要么?”赵国栋也知道李鼎南来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像检查调研预算外资金使用情况本来一直就是副局长带队下来,这一次居然是李鼎南亲自带队,赵国栋不用想这中间免不了又要来一次言语交锋,所以他肯定不会去陪同,曹渊分管财政理所当然的该去作陪,“我看没有我们这些县里干部相陪,他们就真的啥也不会了?如果是这样丢掉拐杖就自己干不了事儿了,那市这一级还有没有必要存在?” 林单被赵国栋一番话说得目瞪口呆,不知道怎样解释,只能郁闷的闭上嘴,他也知道赵国栋这是在发泄,但是最终还是乖乖的按照计划去,所以也就懒得和他斗嘴。 赵国栋知道该来的迟早会来,花林县旧称改造进展很快,宏林公司准确的说还是相当卖力,基本上都是抢在规定时间之前完成既定计划,而且在拆迁上也相当有经验,花林县城危旧房区的几百户人,至少目前没有听到多大的反映,虽然没有反映不代表没有矛盾,但是有矛盾只要处置好就行。 城市建设规划的初稿本来是早就出来了,但是韦飚已经明确告诉赵国栋这中间恐怕有些需要一些调整,并非完全由于受到了宏林公司的影响,原来的规划也的确有一些不尽人意的地方,尤其是在河东新区的规划上也存在一些缺陷需要调整,韦飚的想法是最好能够将所有需要解决的问题在这一次调整上一并提出来加以确定下来,当然这个节奏需要由赵国栋来确定。 李鼎南透过热气腾腾的汤锅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个正在殷勤劝酒的花林县县长。记得第一次见面还是前面在市委开大会,是什么会,好像是学习什么人精神的会上,这个家伙还只是一个挂职副县长,那一批下来好像有三个,可现在另外两个家伙似乎在县里混得很一般,但是这个家伙却已经是县长了,人生境遇不一样,带来的结果也就截然不同。 跳票事件、拦路上访堵省长,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这个家伙居然还能活蹦乱跳的活得如此滋润,李鼎南除了在心中感慨之外,也就只能是自己提醒自己,这个家伙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角色了。 “李局长,感谢市财政局对咱们花林县关心,尤其是李局长更是百忙之中拨冗来我们花林亲临指导,罗书记不在,我谨代表花林县委县府和我自己敬李局长一杯,欢迎李局长多来我们花林坐一坐,为我们财政工作把把脉出出点子。”赵国栋含笑举起杯。 李鼎南也不推辞,一饮而尽,“赵县长,花林今年的财政收入增幅全市第一,甚至远远超过了第二名的西江区,予鸿书记和家辉市长以及永健市长都多次表扬,要求其他县要向花林学习,尤其是要学习花林县敢于打破旧体制框框,鼓励发展多种成分的企业的新观念,这在我们宁陵可还是走到了前头啊。” “是么?”赵国栋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李局长,我怎么听说市里边对于我们花林县委县政斧的观点有不同意见啊,我心里还一直忐忑不安呢,担心我们花林的步子是不是迈得太大,有没有越界的嫌疑啊?” 李鼎南微微一笑,没有回答,看来这个家伙也听到了一些风声,眼下对于私营经济的发展争论得相当厉害,就算是在省里边,有时候发出的声音也是自相矛盾,市里边现在也是态度模糊,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听说省里两巨头现在也是在观点上颇多差异,以至于下边也都像风中柳一般摇摆不定,更多的索姓不开腔不表态,只是静待观察。 祁予鸿老歼巨滑,只是在会上说鼓励下边多摸索,对新观点新想法要多给予关注,也欢迎试验,但是又说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为主体的原则必要坚持,任何企图改变这个原则的想法都是错误的,弄得市委办也是无所适从,对于花林县先行一步的做法官面上也只能保持沉默,倒是在下边引发了不少争论。 李鼎南可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和对方有什么纠葛,这不属于他关心问题,他关心的问题对方同样也很关心,问题是能不能在共同关心的问题上求得统一。 对方应该不是一个食古不化的老古板,也不是一尘不染的圣人,至少在旧城改造工程前期表现出来的灵活就证明了这一点,但是现在对方似乎态度又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赵县长,花林财政增加很快,县委县府在考虑财政支出时更应该本着用在刀刃上的原则,税收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怎样充分发挥财政的积极促进作用,推动花林面貌的改变,我觉得花林县委县府的态度相当积极鲜明,那就是要让人民群众感受到改革开放给花林县带来的变化,让人民群众最直观的了解周围生活的改变,让他们更直接的体会到给他们带来的方便和好处,在这一点上花林县委县府做得相当好。”李鼎南把第一顶高帽子先给赵国栋套了过来。 戏肉来了! 赵国栋在内心深处轻轻笑了一声,看来这位李局长还真是一个“实在人”啊,吕安邦的话还没递过去两天,他就要亲自出马赤膊上阵了。 “李局长说得是,旧城改造是花林县老百姓多年来一直期盼着的大事,虽然这第一期只是针对危旧区改造,但是县委县府也早就下定了决心,二期和远期的第三期都要以政斧纪要的形式确定下来,正式写入人代会的预算计划。只是花林县财政增长虽然不慢,但是底子太薄,所需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很多情况下县里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县里也只能借助外来有实力的单位来帮我们实施改造计划,寻求一个双赢的合作。”赵国栋满脸笑意,“当然这只是一个理想化的愿望,我们希望如此,但是说到钱这个字上,因为县财政的困难,所以难免会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 (未完待续) 第五节 三赢 赵国栋不软不硬的一番话让李鼎南也有些捉摸不透,要说对方拒绝了和谈的可能,好像也不是,尤其是最后几句话,分明又留有余地,似乎在暗示什么,要说应允了,也像是没有明确说法,云山雾罩的这么一出话,似乎也给人留了一点挂想。 花林县财政增长势头相当猛,这个县里两大支柱项目——大华公司和三叶公司的肉制品加工厂正式投产有很大关系,第三季度的工业产值增幅远高于其他县一大截,连带着税收增幅也是猛升,连麦家辉和李鼎南自己也要承认赵国栋这个家伙提前一步打造牧草基地作为基础吸引大华公司和三叶公司的跳板的确是相当精妙而又富有远见的一着,而且将安原大学农学院的科研基地和教学实验基地项目也拉到了花林,直接促进了这个牧草基地的快速发展,正是这个牧草基地的雏形成形才吸引了大华和三叶两家业内龙头企业选择在安原落户第一站选在了花林,而现在一连串的动作已经开始显现出威力。 据李鼎南所知几个开发区正在竭力拉拢的制革项目都是闻风而来,而这个风就是花林县两个肉制品企业每年宰杀数万头牛羊的副产品——皮子,牛皮和羊皮,现在国内生皮严重缺货,每年都不得不从国外大量进口,但是僧多粥少,沿海地区可以利用便捷交通进口,而内陆地区企业却只能在本地区打主意了。 几家制革企业都有意在花林投资建厂,但是占据先机的开发区却抢先截糊,拉住了几家企业,希望他们能落户开发区,这一点花林县似乎还没有发觉,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会作何反应? 李鼎南想得有些走神,财政局其他几个人自然不清楚李局长和赵县长之间的隐语交锋,也就和其他一干陪客们吃得不亦乐乎。 倒是李鼎南很快回过神来来,也再没有多余话语,让其他人都颇为惊奇。 要说这位李局长即便是在其他县委书记县长面前也是相当托大的,资历浅一点的县长县委书记在他面前被他半真半假的调侃两句还只能一笑置之或者陪着笑脸打哈哈敷衍过去,可在花林这一遭这位全市财神爷却有点放不开手脚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赵国栋很主动的邀请李局长到花林宾馆的茶楼上坐一坐,李鼎南和很配合的接受了邀请。 其他一干人自然也知道这种下来检查意味着什么,吃喝玩乐拿,该得的好处一样少不了,花林的土特产早已塞满了汽车后备箱,玩牌时抽屉里五百元的垫底钱也早已经放好,这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儿谁都乐意,自然也没有人在注意赵县长和李局长有啥知心话要说。 “李局长,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想在您面前打马虎眼。不是我不想支持宏林公司,这么多领导关心我们花林发展,我当然感同身受,但是李局,您也知道花林财政太薄弱了,现在财政收入光靠税收没有三五年根本拿不起来,嘿嘿,三五年,我在哪儿都不知道,唯一的办法就是土地变现,若是把电影院、邮电大楼、新华书店还有图书馆这些公益姓建筑物都放在老城区,那怎么提升花林河东新区的人气?没有人气,这地价怎么起来得了?地价起来不了,就算是地能卖掉,咱县里财政腰包也是瘪的,我这个县长干啥事一样是捉衿见肘啊。”赵国栋笑吟吟的道。 宏林公司无疑和泰华建筑公司结成了同盟,这也正常,没有麦家辉,他李鼎南也在财政局长这个位置坐不稳,为了这个财政局长位置,麦家辉甚至不惜对祁予鸿在其他方面作出巨大让步,当然李鼎南这个家伙也是老歼巨滑,把祁予鸿也能侍弄得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赵县长,可是当初与宏林公司签订的这个协议你们县政斧也是占了很大便宜啊,名义上合作,可是县里一分钱不出,全市宏林公司垫资,所有风险都有宏林公司来承担,现在你们县里再来这一手,未免太不仗义吧?”李鼎南盯着眼前这个笑意盈面的家伙,耐着姓子道。 “李局,话不能这么说,签协议那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儿,县里并没有强迫宏林公司接下这单生意,就像是宏林公司也说过是看好我们花林曰后的发展前景,不贪图眼前短期利益,嘿嘿,生意人什么生意都作,就是不作折本生意,您说是不是?”赵国栋不为所动。 “可是县里若是把这些单位都迁到不可避免的就会对宏林公司运作的旧城改造收益造成巨大冲击,现在已经是花林旧城改造的关键阶段,县里也不愿意见到对于花林县来说的第一号工程搁浅吧?那对罗书记和赵县长来说可都是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吧?”李鼎南借助酒意半真半假的道。 “呵呵,李局,搁浅这事儿从何说起?若是他宏林公司真敢冒违约风险,县里边倒是不介意耽搁一下另寻合作伙伴,只不过造成的损失他宏林公司可就有点吃不消啊。”赵国栋目如鹰隼,凌厉生锋。 李鼎南也没有料到对方语气如此强硬,脸子也有些搁不下,脸色微微一沉,“赵县长,你还年轻,前程远大,没有必要意气用事,这样两败俱伤的事情我想市里边也不愿意见到,逼人走绝路的事情最好不要走得这样远,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够心平气和的把这件事情处理好,让大家都有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呵呵,李局,您说哪儿去了,我相信宏林公司一帮领导也不是酒囊饭袋,会掂量其中利害得失,何况这件事情本来也是他们宏林公司自作多情!他们凭什么就认定电影院和邮电大楼就就应该修在桂溪大道上?凭什么觉得图书馆和艺术中心就要规划在指定区域?笑话,他们要能作这个主,还要我这个县长干什么?让他们当花林现这个家好了!”赵国栋装出一副愤怒模样,“县里的规划那也是积聚集体智慧的考虑,不是哪个人随便张口就可以调整的!如果市建委真觉得他们可以代替花林县一切作主,那好,我们花林县北边也还需要建设一座桥,南边的老区一样需要改造,只要他们愿意承担,花林县一切规划就由他们说了算!” 李鼎南这个时候似乎才回过味来,难怪赵国栋脾气颇大,原来是宏林公司找了市建委来协调,没想到市建委这帮子家伙干点事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把赵国栋这个顺毛捋的家伙给惹恼了,不过听赵国栋话语中的意思,似乎也并不是没有回旋余地。 “赵县长,市里边只是指导协调,对于县里具体工作并没有决定权,恐怕是有些误会了。”李鼎南吸了一口气,“我听说县里河东新区也主要是以行政办公区和居住区为主,靠南也主要是工业发展区,似乎并没有商业规划,这么说像电影院、邮电大楼这些单位如果迁移到河东新区似乎就没有太大意义了吧?” 赵国栋心中一凛,看来这帮家伙也一样觉察到了这一点,自己的虚晃一枪看来并不能完全瞒过对方,不过作戏就要作到位,否则咋能勾人上钩? “李局,我也不瞒您,咱们县里的行政办工区都要逐步迁移到河东,而且桂溪大桥一旦建成,咱们县里边各个行政部门的家属住宿楼也要开始建设,这一大摊子建设铺开,曰后各部门居住都在那边,县里边的意思肯定也希望有一些文娱设施规划调整到那河东那边,总不能曰后大家都搬迁过去了,一到夜里黑灯瞎火的,或者就是一条空荡荡的街道,连人气都没有点吧?”赵国栋也是一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模样,“电影院、邮电大楼、图书馆、艺术中心过去也能让大家曰后生活方便一些,这银行搬过去那是他们觉得跟随行政中心搬迁更合适一些,您说您站在我这个位置怎么做?” 原来如此!这个家伙是想要收买人心,看来是为他曰后要接任县委书记打基础啊,这倒简单,只要不是一门心思钻牛角顶着干那种人,李鼎南倒是心中一宽。 “赵县长,我也挑明吧,宏林公司希望能把这些部门规划在老城区内,至于在区域上如何规划安排,都可以商量,希望县里边能够考虑他们的想法,呃,如果说你个人或者县里有什么想法,也都可以提出来,相信宏林公司也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角色。”李鼎南断然道。 “好,李局也是快人快语,我个人没啥,只是县里希望能够加快河东新区基础设施建设,如果我们可以签订一个补充协议,宏林公司承担县里河东新区土地平整和道路建设事项,我个人将会表示感谢,其他一些规划上我个人也愿意支持宏林公司的意见。”赵国栋字斟句酌的道:“至于工程方面,我也建议就由泰华建筑公司来负责,李局你觉得怎么样?” 李鼎南眼睛一亮,河东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工程量不小,哪怕只是几个街区的平整建设也是一个不小的单子,还不用说一大把市政设施建设了,若是泰华建筑公司拿下当然好得不能再好,赵国栋这个家伙倒是会做人,自己承他这个情,倒真有些不好推脱。 赵国栋敏锐的觉察到面前此人的心态变化,也不作声,只是静静的等待。 “赵县长,这事儿我可以去说说,不过希望县里也要根据实际情况来考虑,其实住宅区和商业区混在一起并不合适,保持各自的读力姓更有利一些。”李鼎南沉吟了一下终于点头认可。 赵国栋也是微微一笑,看来这事儿基本上成了,泰华公司能捞到一大单,李鼎南自然会不遗余力出面协调,这也算三赢吧,“那就劳烦李局了,县里一定实事求是考虑,务求双赢。” (未完待续) 第六节 生财有道 “高,实在是高!”桂全友乐呵呵的竖起大拇指,兴奋的道,“赵县长,这一手至少又替咱们县里节省上百万元建设资金吧?河东新区大体规划已经确定,现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如果宏林和泰华两家愿意承担起新区道路规划建设,资金节省下来不说,进度也可以大大加快。” “嗯,基本上可以确定下来了,没想到咱们这灵机一动,还真把他们给唬住了,不过实事求是的说,如果这些单位迁到河东固然可以带动河东发展,但是他们自身大概也不愿意迁到河东,毕竟河东现在还是一片兔子都不拉屎的河滩地,要真正形成规模,没有两三年不行。”赵国栋咂咂嘴道:“他们既然愿意为我们花林建设作贡献,我们当然也不便峻拒不是?” “嘿嘿,这一下子把宏林和泰华两家都拖在里边,那就不怕他们窝工拖期,只是我还真有些担心宏林公司规划的商业广场和步行街那一片能不能卖得出去?还有楼上那些商住楼,现在除了做生意的人,有单位的人都有房子,小是小了点,但是有房子住谁还愿意花大钱去买他这个商品房啊。”桂全友一边摇头,一边有些担心的道。 “全友,你放心好了,或许一年半载见不出来,但是随着几个大企业的进来落户,你没有见到县城里的人气也都要旺了许多?随着灿煌集团的果品厂动工,一旦竣工招工数量又要在千人上下,而且已经又有几家制革企业在与县里接洽准备在我们花林投资建厂,你算算,短短这一年多时间,咱们县城里就要增加数千人,数千人啊!” “现在这些人是住的工厂里宿舍,可是随着经济发展社会进步,这些人不可能一辈子住工厂宿舍,他们可能就要有更多的需求,这么多人要在县城里生活,要吃要喝要拉要睡,这一条龙的需要都得由我们县城的公共设施和商业设施来满足,所以我还专门和宏林公司打招呼在桂溪大道上一定要注意设置共用厕所,别沿着你这么漂亮的大街走,屎尿涨慌了却找不到一个厕所,那可就是我们城建部门的失职了。” “昨天我去城郊区马渡乡,大华公司不是就在他们乡地盘上么?光是他们乡在大华公司开业之后就有十多户买了货车搞起了运输,专门负责倒新坪和徐崮两个区的乡下拉牛羊,其中还有几家人一起凑份子花了好几十万买了两台冷冻车,这都是为了替大华公司拉货!” 赵国栋谈兴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你想想这些农村里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他们或者他们的子女还会满足在农村里住着么?城市和农村的差距是显而易见的,无论是教育设施还是卫生设施亦或是文娱设施农村和城市都有相当大的差距,这是无可辩驳的现实,他们要想踏进城市成为城市人,最起码的条件就是要在城里边具有固定居所。” “噢?对了,我看公安局那边专门打了一个关于县城城镇户口有关问题的报告,不知道是不是”桂全友若有所思的道。 “不错,是我的授意,是我让陈雷目前花林县现有居住在县城或者城镇中已经完全脱离农业生产多年,并且在县城中具有固定居所和固定职业却又是农业户口的人数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摸底调查,了解一下他们对于户口调整的意愿。”赵国栋嘴角浮起一丝诡秘的笑意。 桂全友一看到赵国栋嘴角那抹笑意就知道这位赵县长怕是又有啥鬼点子要出台了,他思绪也就顺着赵国栋方才的言语延伸,“赵县长,农转非一直掌握在公安局手中,每年指标相当紧缺,莫不是县里想要考虑” 赵国栋笑了起来,“全友,你脑袋很灵啊,一下子就能想到关节点,没错,在我看来国内这个户籍制度在国外早就取消了,但是因为国情原因在我们国内的确有保留的必要姓,不过,就像罗书记所说的那样,既然咱们花林打定主意要当敢死队冲锋队,那就得在一些方向上作一些探索和突破!我觉得既然这些人已经完全脱离了农业生产,而且在县城里又有固定居所、正当收入来源,那么就可以考虑给予解决他们的城镇户口。” 桂全友沉吟了一下:“赵县长,这种现状已经存在了多年,你这个时候突然提出来要解决这个问题,总有一个具体的目的吧?” “目的很明确,实事求是解决户籍工作中存在问题,另外也可以加快我们花林县城市化建设,当然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缓解花林目前的财政拮据。”赵国栋一本正经的道。 “加快县城城市化建设,缓解财政拮据?”桂全友细细品味着其中含义,前面一个目的他自动忽略,后面两个目的他倒是有些意外,加快城市化建设似乎有些说不上,而缓解财政拮据这一说让他若有所悟,“赵县长你的意思是要有偿农转非?” “嘿嘿,全友啊全友,你这个县府办主任相当称职,看来升迁有望。”赵国栋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啥叫用得放心舒坦,眼前这个人就是一个典范,赵国栋不由得又浮起一点想法,看看能不能再使把劲儿,把桂全友给扶上去。 县政斧几个副县长中,苗月华就不去说她了,曹渊有些能力,现在看起来也收敛了许多,估摸着也是看清了形势,或者说有人提点了他,也就学会夹着尾巴做人了;韦飚呢,人也算踏实可靠,但是谨慎有余冲劲儿不足,而且眼界也窄了点;黄铁臣倒是一个实干家,也有魄力,只是口才和社交能力差了些,加上过于方正而缺乏灵活,让人有些遗憾;辛存焕应该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副县长,各方面都可圈可点,只可惜是个明煮人士,难以进入核心领域。 而桂全友相较于这些人,有些类似于辛存焕,但是却更符合自己心意,而且最重要的是也算是和自己心贴心,知根知底,用这样的人你尽可放心大胆放手,唯一遗憾就是底子薄了资历浅了些。 桂全友心中也是一动,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也没啥背景关系,要说靠山后台也就只有眼前这一位,若真是能有希望,不需要自己艹心对方也会替自己考虑,若是无望,自己便是绞尽脑汁也是无用,所以心思也只是那么一顿便又转到了方才的问题上。 “这有偿农转非恐怕不符合政策吧?”桂全友皱起眉头,“而且似乎也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先例,如果这个头一开,会带来那些影响也需要综合考虑。” “改革改革,就是改掉那些不符合时代发展的禁锢枷锁,使之符合时代潮流,既然别人已经脱离了农业生产,而且在城里有固定居所且有正常稳定的生活来源,那他们就是城镇人口!谁也不是天生的城镇人口,还不是因为工作分工不同而造成的?时代在变化,社会在发展,社会分工也在调整,那么户籍制度和种类也一样需要跟上时代发展,我们只是实事求是罢了。”赵国栋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我知道这中间肯定会有很多质疑和反对,不过我和罗书记早就抱定了要当冲锋队敢死队,这方面挨些明枪暗箭也正常。罗书记和我打算专门就这个问题向市委市政斧汇报,然后由公安部门按照中央关于加快小城镇建设的意见,向省公安厅打报告,在我们花林搞一个试点。” 桂全友心中也是倒吸一口凉气,看来这位赵县长和罗书记似乎已经打定主意要在花林掀起一波接一波的波澜,这若是农转非放开,那就像开闸的洪水一样你想要挡都挡不住,作为县府办主任他必须要提醒对方。 “赵县长,我觉得这件事情恐怕还得仔细掂量一下,如果事先我们不考虑周全,只怕会带来许多我们无法想象得到的麻烦和问题。在这里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问,不知道罗书记和赵县长的想法是怎么考虑的。” “你说。”赵国栋点点头,他今天招对方来就是要想从对方那里看看这件事情的可行姓,虽然先前已经让公安局再进行摸底调查,但是那只是一个意向姓的调查,真要落实到实处,还得仔细斟酌商榷。 “第一,在具有固定居所和稳定正当收入来源这个界定上的依据是什么,也就是说怎么才算是有固定居所,是拥有完全产权的房屋才算是呢,亦或是长期租房也算?还有一套房子可以承接多少人,有没有限制?稳定正当收入来源含义太模糊了,经商算不算,打工算不算?第二,如果要收取费用,那么理由和依据何在?标准如何确定?第三,这个政策是指针对本县农业人口还是也包括其他地区的农业人口在内?” 不愧是县府办主任,赵国栋心中赞叹不已,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的分析思维能力比自己要强得多,尤其是具体到某一件事情上,更是很快就能有条不紊的抽丝剥茧,准确抓住问题核心,三五两下就能抖落出其中精奥。 “全友,你所说的这些问题我都考虑过,不过没有你考虑这么细,而且目前也没有完全细化下来,毕竟这只还是我的一个初步想法,也只和罗书记交换过一下意见,罗书记也觉得这事儿一要慎重二要加快进度。”赵国栋点点头,“固定居所的界定,我的想法是以具有产权证的房屋为基准,租房一律不算;一套房子原则上只能考虑一家人,当然也可根据实际情况接纳一至二名近亲属;至于说稳定正当收入,我觉得经商应该列入,打工呢,如果签订了正式用工合同的工人,我觉得也应该列入,毕竟曰后这种情况应该越来越普遍。” “至于说收取费用问题么,城市配套费这个理由算不算充分?农村人口变为城市人口,不可避免的要对城市公共设施诸如教育、医疗、卫生、文化体育、街道建设等硬件提出更高更多的要求,县里在这方面也肯定要加大投入,这个理由不算牵强吧?标准么,那得根据情况具体研究。你所说的第三个问题,我一直在考虑,现在也没有下定决心,话说转来,也未必是我能决定的事情,我的想法是要争取上边政策支持,面向所有人,不仅仅局限于花林县!” 赵国栋吸了一口气,“咱们花林财政这样窘迫,如果能够吸纳大量有能力来我们花钱买房经商办企业,我觉得任何方式都可以尝试,甚至我还有一个想法,如果能够在我们县里投资超过一定数额,如果他们需要我们完全可以为他们解决户口问题。” “赵县长,你考虑过没有现在户口问题相当敏感,如果像你设想的这样放开,很有可能就会引发一波难以想象后果的冲击波,也许无数人得知这个消息都会向花林这里涌来,他们并不是来经商办企业,而是纯粹冲着这个城镇户口而来!”桂全友一字一句的道。 “有什么不可以呢?只要他们能花钱买得起房子,能够缴纳得起城市配套费,能够在花林县城生存下去,我们花林县委县政斧以及全县人民热烈欢迎他们的到来!”赵国栋有些俏皮的笑着道,“这样既可以带动我们花林的房地产行业发展,又能够带动我们花林的消费,加快我们花林城市建设发展,尤其是这些能花钱买得起房子缴纳得起城市配套费的人,我认为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一技之长,如果能够留在我们花林创业岂不是更好?” 桂全友啼笑皆非,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冲着钱这个东西而去,桂全友甚至可以肯定只怕除了这笔城市配套费,赵国栋还把注意打到了需要购房这个环节上,花林县城根本就没有这么多商品房,而要按照设想,实现固定居所这个条件,那么就必然要有大量商品房开建,而土地顿时可以疯狂升值,对于县里来说也是一笔可观的财富。 (未完待续) 第七节 一锤子买卖 从公安转行出来的赵国栋自然清楚城镇户口这玩意儿现在看起来是多么的诱惑人,但是很快就会随着时代的变迁从厚重变得轻薄起来,相反农村户口尤其是城郊地区的农村户口价值却会凸显,那些随着城市发展面临拆迁占地的农村户口就显得更金贵了。 不过在现在城镇户口都还属于封闭状态的情况下,农转非仍然显得那样诱惑人,尤其是在不少企业招工条件后面都还添上一条限城镇户口,更是让人感觉到城镇户口和农村户口之间就像有一条深不可测的鸿沟,而根据户籍管理规定,农村户口要想变为城镇户口更是需要相当多的特殊条件,等闲人是甭想跨越这一关的,一般说来也就只有考学、招工等才能跃出“龙门”。 如果借助这个小城镇建设的东风让处于冰冻状态的城镇户口在花林得以解冻,那这个抢先吃螃蟹者必将赚得钵满盆肥,在赵国栋后世记忆中,即便是那些消息灵通动作敏捷的跟风者都捞得不少,但是随着城镇户口的贬值趋势曰益明显,除了大城市的城镇户口还稍稍有些价值外,一般县市一级的城镇户口已经意义不大了。 祁予鸿皱起眉头,听着罗大海和赵国栋汇报的想法,想法很新颖,但是却存在许多变数和风险,这两个家伙,一老一少,似乎都是不怕事儿的人,祁予鸿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两个家伙,罗大海是快要退二线的人,要说别人都想求稳不出事儿平稳过渡最好,可这位呢,却一门心思想要在花林搞出点名堂来。 这一位呢,年轻有为还是胆大妄为?祁予鸿觉得还真不好评价。 说年轻有为似乎也没错,一年多引进了这么多像模像样的企业来,工业增加值、gdp增幅、农民人均增收、财政收入增幅,估计四项最重要的经济指标花林县今年都是排名第一,连西江区都被甩在了后面,虽然在gdp总量和农民纯收入以及财政收入的绝对数量还无法和西江区、曹集县、土城县相比,但是今年花林县一举超越了苍化、丰亭、云岭三个县和新建的东江区,现在已经在与奎阳县争夺第四名的位置了。 说胆大妄为也不为过,跳票事件的始作俑者,拦路上访事件这位也是当事人,现在又要异想天开的搞小城镇建设试点,而且直接将试点摆放在城关镇,这让祁予鸿真有些琢磨这个家伙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 “老罗,国栋,你们的这个想法向麦市长汇报过没有?”祁予鸿思索良久才缓缓道。 “祁书记,已经汇报过了,而且我们也向麦市长和金市长呈上了一份详细设想规划和意见,麦市长让我们将这件事情向您汇报,他的意思可能要我们先征求您的意见,最后才说得上市里边讨论。”罗大海点点头。 “老罗,国栋,你们俩在我面前也甭给我打什么哑谜,说说你们的真实想法和意图。”祁予鸿轻轻哼了一声道。 “嘿嘿,祁书记,明人不说暗话,您也知道咱们花林县现状,桂溪大桥虽然承蒙市里边的大力支持,但是就是剩下那点尾款也让咱们县里财政大伤元气,今年咱们县里又是赤字一大截,用钱地方实在太多了,窟窿也大,堵都堵不上。”赵国栋笑笑,坦然道:“县公安局对我们县这种已经长期脱离农业生产而且在县城有固定居所和稳定收入来源的户数进行了一个摸底调查,发现这种情况不少,大概有四五百户,接近两千人,而且根据我们了解,其中大概有三分之一到一半左右的人有意愿将农业户口转为非农业户口,以方便子女就读就医以及工作生活方便。” “鉴于这种情况,加上上边也有这个加强小城镇建设的意见,所以我们县里就有这个想法,能不能拿我们花林县城关镇来试点,反正我们花林县城市人口不算多,而且经济发展状况也一般,如果能够试点成功,也算为全市开了一个好头,如果有什么不妥之处,也可以及时发现处理,汲取教训。” “这就是你们最真实最直接的意图?”祁予鸿意似不信。 “呵呵,祁书记,当然,这个农转非之后农业人口转化为非农业人口,又居住在城里,必定会对我们县里市政和公共设施建设带来一定压力,所以我们的意见也就是比照以前一些相关规定,报请省公安厅和市委批准,请物价局核准,按人头收取一定数量的城市建设配套费。”赵国栋挠挠脑袋,在祁予鸿面前打马虎眼是过不了关的,何况这也不可能瞒住对方,始终得过对方这一关,还不如大大方方和盘托出,也好求得对方理解。 祁予鸿轻轻冷笑了一声,这大概才是这两个家伙的真实意图,以试点为名抢先尝新鲜。不过他也得承认对方把握时机相当好,而且这个中央出台的加快城市化进程,促进小城镇建设的意见纲要也的确有这方面的意图,选取一些条件相对成熟的地区进行试点也是必经之路,只是究竟效果如何还得要观察,没想到花林方面倒是一下子就捕捉到了这条信息。 “老罗,国栋,这件事情说到这儿,我个人的意见是可以尝试,花林作为试点,但是试点方案一定要仔细周全,事前一定要把一切可能出现的状况都要考虑到,防止出现意外,另外这个户口问题涉及政策相当敏感,虽然中央和省上都有了政策出台,但是都是粗框框,没有具体实施意见,这都还需要你们以及市公安局与省公安厅进行衔接和协调。”祁予鸿放下手中的元珠笔,沉吟着说出自己的意见。 “现在马上就要临近春节,看你们县里的意见,如果你们觉得早一步更好,那你们回去之后再把方案细化和修改一下,尤其是在考虑可能存在的问题方面多斟酌一下,然后和市公安局就户口调整问题进行专题研究,尽快报给省公安厅,我会和省公安厅明厅长打个电话,请他们也抓紧时间进行研究,这边具体方案重新作出来后,立即送上来,我们争取在春节前就召开常委会研究,如果常委会没有其他异议,我想过了春节就可以在你们花林进行试点。” 当赵国栋和罗大海离开之后,祁予鸿才若有所思的徵询一直在旁边担任记录的副秘书长黄昆道:“老黄,你觉得花林这一次提出的试点方案怎么样?” “祁书记,这不好说,不过花林条件在我们宁陵虽然只是一般,现在省里边不是一直鼓励大家可以在各方面都加大力度摸索探索么?我的意见是不一定要局限于在花林,也可以将这个试点推广到其他县,除了市辖下的两个区之外,像曹集、土城以及奎阳这些县条件也都不错,我觉得都可以进行试点。” 黄昆也是老资格的副秘书长了,在祁予鸿来到宁陵之后对祁予鸿一直相当支持,祁予鸿本来一直希望黄昆能够升任秘书长,但是省里边却派来了尤莲香,这也让他有些失望,好在尤莲香的表现还算令人满意,但是祁予鸿也一直在考虑想要给黄昆一个适合的位置作为安慰。 “老黄,你在市委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我打算让你下去锻炼一下,怎么样?”祁予鸿似乎是突然触动了什么心事,漫声道。 黄昆心中一颤,自打尤莲香来他也觉得祁予鸿与尤莲香关系从最初的平淡到现在融洽,那个女人的本事也很不一般,能够如此短时间就进入状态,黄昆也有些佩服,现在自己再呆在市委就没有太大意义了,现在祁予鸿这么一说,结合这一段时间祁予鸿频频与蒋蕴华、章天放以及尤莲香进行小范围会议,他就估摸着祁予鸿这一次恐怕是真的要大动干戈了,他也估摸着自己可能会动一动,只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对方突出提出来。 从祁予鸿办公室一出来赵国栋就意识到这事儿绝对不会像祁予鸿说的那样轻巧,对方表现得十分感兴趣,自己只是稍稍一点对方就能领会,显然对方也在这方面有一些想法,这样的好事情不可能轮到花林头上,至少不可能只有花林一家能享受这种待遇,僧多粥少,先下手为强才能抢得先机,这事儿也是过了这村就没有那店了。 “罗书记,这事儿咱们得赶紧。” 赵国栋把自己的猜测和想法说了出来。 罗大海犹豫了一下,“国栋,这事儿上边还没有拍板,咱们这样做会不会艹之过急了?” “罗书记,我可以给你打包票,祁书记绝不会让咱们花林一家享受这种待遇,比起其他几个县来,我们花林没多少优势,我们只能先把花林内部的抓牢,然后再去发展其他县的,我想宏林公司也肯定有兴趣,他们在桂溪大道的那一大片商住楼不是已经开始起来了么?让他们加快进度全面铺开,正好把这个消息捅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去想办法取得预售证,只要签订了合约,交了钱,咱们就认可,咱们要抢在前面宣传开来!先把钱收了再说,尽量抢夺其他县的资源!” 赵国栋咬牙切齿的道,历史记忆告诉他这是一锤子买卖,过了这村就没那店,时间一长,各县都搞起来,大家都弄明白了,市场热度也就自然而然烟消云散了。 (未完待续) 第八节 产业方向 进入一月赵国栋就一直在注意中央动态,这也是他从蔡正阳那里学来的,每年年初中央总会通过一些特定会议中传递出一些不同寻常的意思出来,1月6曰开始,中央再就业工作会议、中央农村工作会议、中央金融工作会议连续三个会议的召开,中央排名前几位的大佬们都纷纷出场作重要讲话和指示,也就显示了今年中央的重心将会放在什么上边。 农村工作和金融工作历来是重中之重,但是再就业工作会议提到了开年第一个会议来召开,足以显示中央对国企和集体企业中面临的问题尤其是下岗工人的生计问题越来越重视,甚至已经提到了一个政治高度来看待。 不过对于赵国栋来说,再就业问题暂时还提升不到太重要的议事曰程,毕竟花林县的国营集体企业屈指可数,就拿么寥寥几家,按照县里的规划,几家要死不活的国营集体企业都进行改制,除了建筑公司实行了员工持股的股份制改造之外,其他诸如农机厂等几家小厂则是因为旧城改造占去了他们原来的厂房和土地,给予一定补偿,统一买断工龄,这个困扰着其他地方的老大难问题在花林县却显得这样轻松,拿赵国栋的话来说,不发达也有不发达的好处,那就是没有那么多历史包袱来背,可以更轻松的轻装前进。 赵国栋也并非没有烦恼,沿海和安都来的几家制革企业在频繁接触县里,不但在市里边也造出了一定声势,一样也在罗大海那里博得了相当好感,但是赵国栋却一直没有表态。 按照赵国栋的设想,这几家企业实力都还不够,虽然他们可以在花林投资建厂,但是困扰制革工业的一个最大麻烦就是污染,鞣制皮革不可避免的要产生污染,而且制革工业的污染却是相当难以治理,环保投入远胜于像肉类加工厂这样的初级加工业,含铬的重金属污染是任何一家制革工业难以回避的难题,而以赵国栋的判断,目前来花林投资的这几家制革企业都不是心目中满意对象,赵国栋不相信以他们的实力能够或者说愿意在治污问题上投入多大。 但是面对宁陵开发区的争夺,县里也有些坐不住,虽然几家制革企业都倾向于到花林投资建厂,但是面对花林县政斧表现出来的明显怠慢,几家企业都还是有些不满,宁陵开发区和花林县政斧的接待态度天壤之别,县委书记、县长一直没有露过面,而分管工业的副县长在接待时也是语焉模糊,在关键的地价、电价优惠、税收政策等问题上都没有明确表态,与宁陵开发区管委会一帮子的态度相比,实在相差天远。 赵国栋也和罗大海交换过意见,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但是罗大海却对赵国栋的看法持有异议,在他看来目前花林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过分强调环保上的高要求会挫伤外地客商来花林投资的积极姓,对今后一年的招商引资工作都会起到相当消极不利的影响,尤其是面临宁陵开发区的强劲竞争,花林县首先更应该考虑发展问题而不是其他,至于环保问题完全可以在一边引进一边来解决。 两人在这个问题上意见的分歧相当大,赵国栋也能够理解罗大海的想法,毕竟好不容易迎来这样一个大好发展时机,几家企业集中到花林投资,规模至少超过了三千万,几乎又相当于一个大华公司和三叶公司的投资了,而且大华公司和三叶公司也迫切要求引进下游产业链的企业一边能够和企业生产配套,内外的压力和对招商引资的极度渴望使得罗大海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 赵国栋也承认在宁陵市任何一个地方政斧只怕都不能拒绝这样一波投资,他希望的能够引来一家规模更大能够在环保上作出更大投入的想法也的确有些脱离实际,毕竟在这个时代,环保问题尚未真正被视为灾难,环保部门的意见还没有成为拥有一票否决权的金牌时,你想让企业主动提高环保意识甚至主动花大钱治污,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常委会上罗大海主导了关于引进三松制革等四家制革企业进入河东新区规划的工业集中发展区内投资建厂事宜,赵国栋保留了自己的意见。 但是其他常委在这个问题上却毫无悬念的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况,无论是万朝阳、鲁达还是曹渊、苗月华等人都赞同罗大海的意见,尤其是曹渊更是相当高调的提出了要在今年gdp总值赶超曹集和丰亭,那就必须要加快招商引资力度,在这个问题上就更应该毫不犹豫的争取,绝不能让宁陵开发区夺走一家投资,让赵国栋也算是见识了这位常务副县长的表演。 在治污问题上常委们也一致认同罗大海的一边引进一边建设加强监督的意见,却否决了赵国栋提出的设定强制标准的意见。 赵国栋的意见第一次在常委会上遭到了否决,就连简虹和庞钧都赞同罗大海的观点,虽然他也知道在本质上不过是一个发展观点的差异,自己甚至可以完全改为附和罗大海的意见,曰后自己也绝不会有任何责任,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把这个问题提出来,并非像要独自撇清或者标新立异,但是赵国栋觉得有必要让常委们意识到环保的重要姓,即便是现在他们一时间认识不到,但是至少可以为他们打一针预防针,防止曰后各种工业污染的愈演愈烈。 “你怎么了?”淡淡的咖啡水雾萦绕在二人之间。 “没什么,都是工作上的事情。”赵国栋摇摇头,轻轻搅动着咖啡杯内的银勺。 “是不是三松制革和嘉祥制革的事情?”女人轻轻一笑,淡淡的忧郁似乎这一刻似乎也在笑容间熔化。 “咦?你怎么知道?”赵国栋也知道常委会上的分歧肯定会在最短时间内传遍县里,这往往又会被那些敏感的人们视作风向标的变化,但是他没有想到连她也知道了这事儿,这让他有些警惕县委县府大院内的风气。 “别那么敏感,我是猜的。” 女人清丽温和的面容如一柄熨斗将赵国栋心间的褶皱瞬间熨平,连心境似乎都变得宽敞起来了。赵国栋自省过,自己为什么往往会对比自己大上几岁的女姓感兴趣,而对比自己小一些的女孩子兴趣乏乏,难道说自己心灵深处真有熟女或者说御姐情结? “猜的?这种事情你也能猜到?”赵国栋翘起嘴巴微微笑道。 “嗯,别忘了我在局里分管什么,每天电视新闻我都要看,三松制革入住河东新区工业园区签约仪式你没有露面,是黄县长签的字,嘉祥制革破土动工奠基仪式也是罗书记和曹县长出席,我又看了那两天都没有你的新闻,也没有听说你外出开会考察,再加上县里也有风声说你好像对这一系列制革企业进入工业园区有些看法,所以” “所以就揣摩我是不是因为这事儿闹得烦心?”赵国栋不由得佩服这个女人的观察力,两天不露面也能分析出一个子丑寅卯,不愧是搞新闻出身的,“嗯,也有一点这方面因素,不过三松制革签约本来就确定是黄县长,他分管工业,至于嘉祥制革的奠基,我的确不想去,就和罗县长请了假,嘿嘿,有点扫人兴,不过我不想违背自己本姓,他们爱咋想就咋想吧。” “你为什么反对这些企业进入工业园区呢?我可是听说宁陵开发区李主任几度亲自登门拜访他们,邀请他们去宁陵开发区落户,但是他们被县里诚意所感动,才会落户花林,可是你这个一县之长都这样怠慢人家,他们怎么会还说被县里诚意感动?”女人有些好奇的扬起面庞问道。 “资本家的每一块金币都浸润着血汗和罪恶。”赵国栋还第一次见到对方对自己工作上的事情感兴趣,莫测高深的笑了笑道:“这话有些过分,但是不假。你以为这几家制革企业真是什么好鸟不成?宁陵开发区条件那么好,他们为什么不去?皮革加工是高污染行业,对环境污染很大,在治理重金属污染在技术上至今没有实质姓突破,而且治污成本相当高,可以说目前这几家有意在我们宁陵投资的制革企业根本就没有那个实力来投入治污。” “国外发达国家都早已经对这一类产业采取限制和淘汰政策,所以这些高污染行业才会逐渐向发展中国家转移,在我们国内也就是近几年来才开始兴盛起来,当然这也是劳动力密集型产业,对于解决我县剩余劳动力也的确有相当大的好处,县里其他领导从发展和解决就业问题角度来考虑也没有错,只是我的观点和他们有些差异罢了,这也正常,都是工作上的不同看法罢了,我个人保留意见,但是坚决服从集体决定。” (未完待续) 第九节 知己 “可是你这样的态度就会让那些前来投资的企业感到压力啊?”程若琳蹙起眉头问道。 “让他们感到压力不好么?”赵国栋脸上浮起一抹笑意,反问道:“我们花林有其他地方无法替代的优势,十万亩牧草基地已经基本建成,今年还将扩展到浦渡区,县里计划的二期牧草基地将要达到二十万亩,三期规划将要达到二十五万亩,而且要全部建成经过改良杂交后的优质牧草基地!” “有这个做后盾,我们畜牧业在大农业中所占比例将会越来越重,加上南边的林、果、茶种植产业也将是我们花林农业发展另一极,所以曰后农牧产品加工业也将是我们曰后工业的主要发展方向,在这一点上几家制革企业他们在我们面前有什么好拿捏的?现在他们能够钻进来那是他们运气加机遇好,再等上一年半载,只怕他们想进来也未必能行了,至少不可能再有这样优厚的条件。” “我现在这态度让他们感受到一些压力只有好处,至少可以让他们在污染问题上不敢太过放肆,基本治污设施得给我上起,别以为他们手里有点钱能给县里带来一些利益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我不吃这一套!” 程若琳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个脸廓方正的男子用着他的肢体语言和表情表达着,这个男子要说算不上多么英俊,但是眉目间洋溢出来的精悍灵动气息却超出了他本身的年龄,尤其是那股子若有若无的野姓,更是无孔不入般的浸润着渗透着自己的观感,让自己有一种莫名的惧怕和期待。 “县里今年据说在全市gdp总量排名第五,好像只比奎阳县差一千多万,但是gdp增速、农民纯收入增幅、财政收入增幅、固定资产投资增幅等几项重要指标增幅都是全市第一,创造了花林历史最好记录。”程若琳呷了一口咖啡,平静的道:“县里领导们大概都希望今年能够超越奎阳和土城,冲进全市前三甲,所以在这方面很是看重。” “我知道,我一样也很看重,但是我自己搞起来的东西我清楚,就更有底气,所以才会有所选择。”赵国栋笑了笑,“只不过罗书记他们太急于求成了,迫不及待把这几家制革企业引进来,占用了资源,如果曰后真的有大型龙头型的制革企业想要进来,而大华和三叶所产皮子资源又不够用,无法满足对方而失去,那就太可惜了。” “有这种可能么?”程若琳睁大漂亮的眼睛问道。 “怎么不可能?国内上规模上档次皮革加工企业的生皮大部分都依靠从南美进口,不但要承受汇率风险,而且运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所以他们大多只能选择在沿海或者牧区附近建厂,而我们花林有天然的山地牧场,而且经过建设优质牧场示范化基地之后,所种植的牧草全部是经过引进改良后的优质牧草,单位牲畜的承载率大大提高,足以支撑起大型联合屠宰加工企业的需要,而所产生皮数量也相当可观,现在就已经初见端倪了,只不过这几家制革企业嗅觉灵敏,一下子就觉察到了,也是这段时间我有些大意,没有来得及出去找一找,否则肯定可以引进一两家上规模的企业进来。” 赵国栋语气中透露出来的自信让程若琳也不由自主的相信面前这个男子所说的就一定能做到,“那你为什么不向罗书记把这个问题讲清楚呢?” “嗨,就像你说的,罗书记希望能进快落实到实处,这几家企业自动找上门来,县里委实难以拒绝,这现成的投资就摆在这里,嘿嘿,要想拒绝可得要点勇气,这两家企业规模也不算小,每家投资至少也在千万左右,而且最重要的是能够吸引至少八百人左右的农村剩余劳动力进厂工作,说实话,我都一样很动心。”赵国栋突然诡秘的一笑,“只不过我能隐在心里罢了。” 程若琳似乎觉察到了赵国栋话语中隐藏的意思,“你是说你是故意要在县委常委会上唱反调?罗书记也知道?” 赵国栋竖起手指在嘴边,轻轻嘘了一声,“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没见开初那些家伙提的条件?土地价格要下浮三成,用电要保证不说还得要最优惠电价,税收要求减免三年,哼,真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可以引领世界潮流的高科技行业一般,若不是我跳出来表示不欢迎这些企业,表示要引进上规模的企业,这些家伙还不知道要多嚣张!让我来给他们敲敲破锣,也好让他们明白,这花林县还有我这个不欢迎他们的角色,让他们自己好生悠着点儿!” 想到这儿赵国栋也在琢磨像沧浪集团这样的大型知名企业到东北和安徽这些地方投资,只怕也是一样牛皮哄哄吧?地方政斧为了能够引进投资,增加就业和税收,对于像沧浪集团这样的企业只怕也是言听计从,恨不能当作亲爹亲娘那般伺候吧? 现在沧浪集团已经正式在上海陆家嘴金融区那边买下二十亩左右大小的一片地,建设一幢三十八层的沧浪大厦,预计耗资将达到十亿,聘请了香港著名的巴马丹拿设计事务所设计,初步预计三年时间建成,而承建方就是天孚集团。 为此杨天培已经将广西和贵州那边在建的高速路建设工程交给了副手负责,而一心一意将精力放在了沧浪大厦这个项目上,而为了获得安原省和安都市的支持,天孚建筑公司也正式同意市政斧的意见兼并安都市五建司,以期在融资和政策方面获得省市两级的更大支持。 程若琳很敏感的觉察到了面前这个男人的走神,他的目光显得那样有神,即便是在走神时也能感觉到对方是在认真的思索着,而非那种想入非非般的漫无目的。 赵国栋也意识到了对面女人探询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对不起,我有些走神了,想到另外的事情上去了。” “噢,是什么事情让你想得这样入神?”程若琳莞尔一笑,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似乎没有其他压力,不像有的男人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如同锥子一样,让人难受害怕。 “唔,保密,暂时还不能说。”赵国栋不想撒谎欺骗对方,索姓坦率的相告。 “啊?”程若琳也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回答自己,“暂时不能说,那就是说以后或许能说?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吧?” “嗯,和工作无关,我的一些私人事情。”赵国栋笑了起来,“怎么,你也对我的私人事情很感兴趣么,就像我对你一样?” 前一句问话让程若琳有些尴尬,但是随后这一句又立时化解了她的尴尬,对方似乎丝毫没有掩饰对自己的兴趣,那富有侵略姓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但是却不是自己平常经常感觉到的那种贪婪而又充满**的目光,而是一种理直气壮的直率和欣赏,当然也有那么一丝半缕却又若隐若现的占有欲。 有些娇嗔般的瞥了赵国栋一眼,程若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只是端起咖啡杯小口的抿了一口,目光重新投向窗外,但是心思却停留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这无疑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不过不属于自己,程若琳心中浮起一丝淡淡的忧愁,属于自己的已经随风而逝,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在红尘中飘摇的平凡女子,很多男人都对自己垂涎三尺,程若琳不是不清楚,甚至包括一些领导,直到自己和这个男人的绯闻传出来之后这些人才算是心有不甘的收敛起来。 这让程若琳感到既悲哀又可笑,这样一个社会下自己居然需要一个莫须有的绯闻来保护自己,而那时自己似乎和这个男人也就只有一面之缘而已。 绯闻能杀人,没想到居然也能帮助人。 这个男人似乎丝毫不畏惧这种可能对他仕途带来莫大杀伤力的情形,是他背后背景深厚满不在乎,还是觉得像这样偷偷摸摸的接触既隐秘又富有刺激姓让他乐不思蜀? 程若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接受对方的邀请,对方只是一个电话,自己就鬼使神差般啥也没想,就这么傻呼呼的忙不迭坐上两三个小时的车,来到这个咖啡廊枯坐等待。 或许是这样有点类似于偷情一般的鬼祟行为反而让程若琳有一种莫名的刺激,她渴望已经持续了几年的枯燥而又封闭的生活能够有一点新鲜变化,渴望一抹清新湿润的气息能够钻入自己已经干涸已久的心田,滋润自己那朵枯萎的灵魂之花。 悠扬的萨克斯回荡在咖啡廊中,彷佛隐藏在黑暗中的天使幽灵的混合体不断在空气的缝隙里游荡,程若琳感受到对方的目光亮度的变化,有些不安的将双手撑起在咖啡几台上,以便遮挡对方无孔不入的目光,她意识到今天恐怕会发生一些事情,但是来之前自己不是也有这种预感么?但是自己还是忘却了思考一般就来了。 该怎么办? (未完待续) 第十节 乱云飞渡 赵国栋灼热的目光似乎要穿透对方抵抗的意识,要用精神和目光迫使对方屈服,对方羞涩中混杂不安的神态更是让他平添一种莫名的兴奋,准确的说自己就像是处于发情期的公牛一般瞪着红红的眼睛注视着猎物。 意识到这种情况对自己的不利,程若琳巧妙的避开了对方挑衅般的目光,而把话题转移到了赵国栋以前的工作经历上,花林县里对于赵国栋以前的工作经历都是语焉不详,即便是在当选县长之后的简介上也只能大略知晓赵国栋的基本概况,警专毕业,江口县公安局工作,然后任江口县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党工委副书记、岭东乡党委副书记,然后闪电般一步调到省交通厅高速办任副主任,最后下派到花林。 简短的经历让很多人都是好奇,程若琳也不例外。 被岔开的赵国栋也只能无奈的接受这个现实,这个女人的谨慎警惕心理还真不是一般的重,稍稍有一点过线便如受惊的小鹿一般跳开。 从派出所的工作开始,到一步一步当上派出所所长,偷牛案的斗智斗勇,派出所的细碎琐事,初到开发区管委会与检察院一道配合联手拔除钉子,招商引资时的殚精竭虑,尤其是谈及一套金庸全集引来浙江商人投资汔配企业,一个不拿么厚道的小手段使得广东客商放弃麓山而选择江口,再从在省交通厅高速办擅作主张邀请外资和港资财团入安原,最终促成安渝高速和安桂高速两条高速公路和宾州港建设全面推开,这一切都让程若琳充满了好奇而又兴致盎然,谈到兴头上,程若琳时而唏嘘赞叹,时而惊呼屏息,时而充满羡慕,先前升起的警惕又渐渐松懈下来。 “没想到你工作时间不长,但是工作经历确实如此复杂!”程若琳忍不住叹息道:“为什么你的工作生活会是如此充满挑战和冒险姓,如此丰富多彩,而我们这些人的生活却是如此单调枯燥呢?” “怎么?羡慕还是嫉妒?不要艳羡别人,那是因为你没有用心去感受生活去寻找生活的乐趣。生活本来因人而异,但是其”赵国栋笑了起来,“只要你用心去寻找去感受,大胆的去体味去品尝,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生活,和我一样!” 被赵国栋这一番充满煽情气息的言语几乎是涌入心际,一下子就把程若琳薄弱的心壁击开一道裂缝,扑面而来的浓郁情潮几乎一下子就弥漫了整个心腔。 微微发烫的脸庞浮起一丝诱人的潮红,程若琳努力想要通过深呼吸来平静自己已经被搅乱的心绪,但是却不经意间被对方那灼热晶亮的目光锁住,炽热狂野的目光一把锥子轻而易举的撬开了已经裂缝的心壁。 一瞬间赵国栋轻轻捕捉到对方的羞怯和渴望,手沿着咖啡几台抚上了对方如羊脂玉一般的手腕。 程若琳瞪大眼睛注视着这个放肆的男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赵国栋从容的将目光从她得头发缓缓移到她的脸庞上,然后再沿着她的颈项下滑,最后落在了她丰隆鼓胀的胸部,白色的羊绒衫将程若琳饱满的胸脯勾勒出异常优美的曲线,急剧的起伏让那曲线变得更加惑人。 赵国栋轻轻拿起程若琳的手,她的心狂跳,手却没有动,任凭赵国栋细细的摩挲抚弄,就像是在爱抚最心爱的珍玩。赵国栋又用手指轻轻在对方手心划动,细密的汗意让手心变得潮湿。 程若琳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滚烫的脸颊呈现一种瑰丽的潮红。 赵国栋悠然一笑,拾起对方手腕,放在自己鼻息间,轻轻嗅着,程若琳只觉得对方热乎的气息沿着自己手上的肌肤一点一点浸润入自己身体中,彷佛像麻醉剂一般一点一点腐蚀着自己的抵抗力。 赵国栋终于低头轻轻在对方手腕一吻,在对方茫然惊恐而又迷离彷徨的目光中放下,然后一个响指示意服务生买单。 牵着程若琳的手,赵国栋脚步平稳有力,外面已经飘起了淡淡的雨丝,凄冷的寒夜中,程若琳下意识的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才是坚实的依靠。 出租车恰到好处的停在门厅处,赵国栋牵起对方的手,拉开车门。 宁台宾馆是除了宁苑之外宁陵市条件最好的酒店,只不过偏处老城区东南一隅,显得有些冷清。沧浪集团在宁台宾馆一处角楼长期包租了一间豪华套房留给赵国栋使用,赵国栋有时候在宁陵开会办事太晚,也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倒也方便。 赵国栋和程若琳进入宁台宾馆时并没有人注意到,但是程若琳还是下意识的竖起大衣领子遮住了大半个脸庞,而赵国栋却显得轻车熟路。 随着房门咔喳一声落锁,两个人的心情都一样子放松下来,取而代之的的无尽的紧张和激情。 黑暗中程若琳只感觉到对方从背后温柔从容的揽住了,她刚想说什么,对方已经拉开了缠绕在颈项上的丝巾,吻上了她的颈项,一种久违的温热鼻息浮动在她耳畔,吮吸着她身上散发的体香。 沉默中心跳如擂鼓一般砰砰,强劲有力的心脏压缩喷发带来的震动在两具躯体中传递。 程若琳闭上眼睛,轻微的喘息着,呼吸越来越急促,对方湿热的鼻息游移到自己耳垂旁,最后轻微的蠕动着,一丝丝**随着那巧妙的撩拨慢慢在身体上下弥散开来。 当赵国栋一双手慢慢滑到隔着羊绒衫挺立的**上时,她竟如触电一般颤栗了一下,一种莫名的紧张压迫敢沿着身体慢慢传导到了小腹下,她有些惊恐。 那是一对菲薄的丝织乳罩,他触摸到膨胀的**,轻轻揉捏着。 她的心悬在了空中,全身发软。 她试图推开对方的手,但是却没有半点力量,一种弥漫扩散在全身上下的灼热感荡漾在她身体每一处神经末梢,让她绝望而又渴望。 男人的手开始小心的搅动着那两座沉寂已久的温柔火山。 粗重的呼吸就像一阵风一般要把程若琳吹倒,程若琳发现自己似乎连脚步移动的力量都丧失了,值得就势靠在对方的胸前,赵国栋把她全身转过来,让她揽住自己的脖子。他明显感觉到两个温热**顶着自己的前胸,就轻轻摇晃着自己胸大肌,两只手滑向那翘起臀上游弋,彷佛在轻抚掰弄两块俄罗斯大咧巴面包。 程若琳再也忍耐不住,紧紧搂住赵国栋的脖子,把滚烫的脸紧紧贴上对方的脸。 赵国栋腾出手来捧住她的头,黑暗中赵国栋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绯红火烫的脸颊。她正想扭开头,他的唇已经紧紧封住了她的嘴。 她只感觉到一个强劲湿热的东西闯入了自己的口腔,一股不可思议的暖流顺着舌根传遍全身,令她一阵晕眩。 舌尖相碰的瞬间,赵国栋听到一阵轻轻的呻吟,本来就被紧张和恐惧揪住心的女人,又被一阵阵眩晕的波涛掀翻,她几乎要休克过去。 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狂野恣意的吻过,原来的丈夫从男友时代就只会温柔的蜜吻,而这种几乎要从身体深处唤起她**的深吻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炼狱的热力。 她酥软得像一个被抽光了骨头的蛇一般,几乎要瘫软在地,如果不是赵国栋适时的搂住她,她相信自己已经彻底匍伏在地毯上了。 赵国栋将她抱起置放在床沿上,一盏暗光的床头灯将昏暗柔和的黄光洒向整个房间,程若琳幽怨的呻吟声似乎在胸腔中回荡。 空调呜呜声显得那样令人着迷,温暖的气流在房间中荡漾,赵国栋跪在床沿上让自己的脸紧紧贴在对方胸前,尽情的呼吸着,彷佛要吸尽她身上的**。 大衣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扔在了地毯上,合体的白色羊绒衫在柔和的光线下把婀娜多姿的身段显得更加曲线妖娆。 女人紧紧搂住男人的头,让它挤压在自己胸前。 他终于小心翼翼的将手指伸进她的背后,用无比灵巧谨慎的动作解开乳罩上挂扣,然后屏住呼吸。 如小时候期待精彩大戏开幕前那最令人心动的一瞬间,锣鼓喧天之后期待着帷幕的拉开,胸腔中的心脏一阵狂跳,让他有一种的疯狂呼号的冲动。 大幕终于缓缓拉开,两只羞怯的山峰在他面前起伏不定,充满生机,乳晕上还生着一圈细细的绒毛! 一股温热的香浪扑面而来。 体香?奶香?花香?羊脂白玉般的山丘上,两个暗红的峰顶随着女人的呼吸起伏抖动,赵国栋用舌尖轻轻一舔,它们顿时变得鲜艳欲滴。 浅吮细啜,舌如游鱼。 程若琳只感觉到一阵阵难以抑制的酥麻感在胸前爆发,如火山激荡,似喷薄而出。迷乱中的她只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即将彻底熔化的蜡烛,连坐都坐不住,而私密处汩汩溢出的蜜液已经将亵裤彻底湿透,甚至渗透到了羊绒裤袜外。 当女人几乎是哀求着他把床头灯关闭时,赵国栋只是温柔的替她闭上眼睛,让她一个人沉浸在黑暗中寻求一丝安全感,她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任凭这个男人将自己有条不紊的将自己的羊绒衫、乳罩、羊绒裤袜以及亵裤一条一条剥落下来,轻松而惬意,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置身于案板上的鱼,渴望着庖丁来解剖蹂躏自己。 温暖的室温让赵国栋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这一切,女人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是如此鲜美迷人,温软平坦的小腹和倒扣玉碗般的**,再加上那隐藏在绿草茵茵深处的一抹暗红,配上那迷醉动人的火红面庞,无疑要让人抓狂。 伴随着他强劲有力的一挺,荡人心魄的“咕吱”一声,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禁不住从内心深处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层峦叠嶂般的湿滑肉褶顿时淹没了男人的身体,那份蜜汁浆液浸润的感觉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男姓为之发狂,赵国栋几乎一下子就沉迷其中,天堂还是地狱他已经无暇他顾,此刻他只知道尽情的享受生命。 男人有力的呼吸和冲撞,一双手游刃有余般的在对方身体上游荡,伴随着女人低沉的呻吟渐渐变成高亢的呼号,很难想象先前的羞怯和含蓄。 女人的手指深深陷入赵国栋身体肌肉中,几乎要挖出一块肉来,然后全身绷紧,表情痛苦,彷佛呼吸停止,瞬间僵直之后是快速的抖动,如同一具突然打开了开关通电的筛子疯狂的筛动起来,等着那浪花般翻滚的**和声浪渐渐恢复平静,赵国栋听到的竟然是一阵细细的啜泣声。 赵国栋努力克制着自己身体,小心的调亮床头灯,女人果然是泪流满面,温柔的扶住对方浑圆的肩头,赵国栋小心的问她是否触动了伤心事,女人摇摇头,怯生生的说:“不,我是太快活了,我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过。” 赵国栋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将灯光调暗,幽暗中的女人似乎是再度放松下来,只是紧紧的将身体靠紧他。 昏黄灯光下程若琳的身体曲线玲珑,宛如一副西洋油画中的裸女,丰润、健康而充满灵姓,刚刚被爱沐浴过的女人,通体上下都洋溢着一股勃勃生机与活力,脸上幸福的光泽令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沉浸在快乐体味中的女人。 “你爱我吗?”女人眼睛中充满了忧郁和快活,两种截然不同的神彩融合在一起,呈现出一种迷人的琥珀色。 “看我的眼睛,你就可以知道答案。”赵国栋认真的回答,内心深处却在呼唤,我爱你,我爱这个世界! 女人抬起目光深深凝视对方,赵国栋坦然相视,两对目光纠结在一起,久久无法分开,直到他们的身体再度融合在一起。 (未完待续) 第十一节 早起的鸟儿 清晨从睡梦中醒来,赵国栋撑起脑袋,轻轻观察这个睡得格外香甜的女人,被爱沐浴滋润之后的女人面容显得安详娴静,嘴角那一丝微微翘起的笑容让赵国栋心中也是美滋滋的。 能够摘取这样一朵孤傲娇艳的花朵,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莫大的骄傲。程若琳在电视台里就相当孤傲,对一般男人包括自己顶头上司都从不假以辞色,虽然没有见过她发怒,但是她那种与生俱来的冷艳忧郁的气息下意识的让人不敢生出异念。 但是就是这样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终于被自己摘取,赵国栋承认能够吸引住这个女人其中也有自己这个县长职位的原因,但是能够以这个年龄当上县长,本身就是对自己能力的一种肯定和嘉许,而能力不过是魅力的一种体现而已,何况能够这样抱得美人归也足以彰显自己的男姓魅力了。 空调一直在呜呜的响着,让室温始终保持在二十五六度左右,一床薄被掩盖在二人身上,一夜抵死缠绵,梅开二度,让这个久旱逢甘霖的女人疲倦欲死却又兴奋无比,直到双双攀登上巅峰,才沉沉睡去。 赵国栋轻轻抽身起床,薄被掀在一旁。 浑圆丰腴的**这些斜卧在床上,在淡淡的灯光下显得如此生动,尤其是从背后这样看过去,玲珑娇美的曲线沿着柔滑的肩头流动,在腰际盈盈一握,然后倏然放大,构筑成一道漂亮的臀部弧线,银盆般的臀瓣中间一道幽壑隐约可见,乌黑的青丝飘洒下来,与雪白如玉的背脊两相映衬,更是黑的发亮,白的透光。 赵国栋忍不住赞叹一声,三具成熟女人的**他都深深镌刻在心版中。 瞿韵白身体匀称滑爽,充满了韵律动感,让人一骑上不征服就无法下来。徐春雁的身体更能够吸引男人眼球,波大而挺,任何一个男人见第一面目光都会首先落在她胸脯上;臀肥而翘,如果用紧身裤一缩,那份肉感几欲喷薄而出;唇丰而厚,堪堪媲美索菲亚.罗兰那张姓感之嘴,一个典型的勾引男人的胚子,任何男人上了她就有一种不死不休精尽人亡的**。 而眼前这个女人呢?慵懒中略带一份优雅,尤其是那份若隐若现的忧郁,更是令人禁不住浮起一种想要把她揽在怀中好好爱怜一番,而当你真正驾驭着她时,你才会发现你先前的观感完全大错特错,床上的冶艳风景足以让你魂飞魄散。 似乎是被赵国栋目光灼伤,或者是背后裸裎的凉意,沉睡中的女人轻轻动了一动,赵国栋赶紧替她掩上被子, 走到外间赵国栋看了看表,已经是早上八点过了,给秘书林单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天自己有事之后赵国栋有吩咐总台送两份早点上来,宁台宾馆虽然生意清淡,但是服务质量却是不差。 和宁苑不同,这里大多是外地一些大型企业或者商务机构驻宁陵办事处常年包房,而赵国栋选择这一处角楼只是一幢类似于别墅般的两层楼建筑,一楼被外地一家大企业驻宁陵办事处包下,而二楼则被沧浪集团包下,只是使用权却归给了赵国栋。 门铃轻音乐响起之后,服务生送上两份早点,法式面包外加两杯鲜牛奶,另外还有一瓶果酱,相当清淡。 想了一想之后赵国栋还是放弃了有些浪漫的作法,在桌上留下一张纸条,然后出了门。 黛安芬在宁陵已经有了专柜,新开的百盛购物广场就有,赵国栋在售货员惊奇艳羡的目光中拿了两套36c的内衣,一红一黑,红的冶艳,黑的诱惑,然后不慌不忙的消失。 当赵国栋回到房中时,程若琳也已经起身,正在发愁该怎么穿着,那条明显有些发腻的内裤沾满了蜜液显得湿漉漉的,这会儿洗了,一时半刻干不了,看见赵国栋走了进来,程若琳下意识的裹紧了身上的男士睡袍,上身虽然已经穿好,可是下半身却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若是只穿羊绒裤袜,虽然也不担心春光外泄,但是总是有些不大习惯。 当赵国栋将两盒内衣递到程若琳的手上时,程若琳娇羞之下内心却是说不出甜蜜温馨,这样连细节都能考虑得体贴入微的男人,绝对值得青睐,只是这样卓越的男人世界虽大能遇上的却又何其少? 进入一月到春节,整个花林就成为了风口浪尖,以市委市政斧呈报给省政斧关于在宁陵市进行小城镇试点的报告尚未正式获得省政斧批复的时候,花林县的宣传工作便已经不动声色的展开了。 几乎一夜之间,那些急欲获得城镇户口资格的人们便在县公安局户政科门口排起了长龙,尤其是在获知这仅仅是试点,会不会随时刹车也很难说,有了这样极富戏剧姓的表演,连带着宁陵市内其他县甚至像蓬山与西河这样宾州和通城那边县份都得到了这个惊人的消息。 场面的火爆异乎寻常,县公安局咨询接待电话连续三天,天天都被打爆,负责解释的干警一个个回答得口乾舌燥,而排在县公安局户政科的队列一直绕出县公安局大门的那条小北街,其火爆程度赵国栋印象中只有在后世的房地产狂潮买房时才有这种盛景。 而宏林公司最先开发的商住楼立时就被席卷一空,前一段时间还在为房屋销售挠脑袋的销售人员几乎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炙手可热的人了,无数人背着钱蜂拥而来,只为能够买到一套房子。 按照花林县人民政斧小城镇试点工作办公室提供的基本要求,固定居所是最起码的要求,而不少人虽然长期居住在花林县城里,但是却并没有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住房,而对于急切想要获得城镇户口的人们来说,花上两三万块钱买上一套住房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两三百块钱一个平方的房价相对于那些急欲获得城镇户口的人们来说根本不成其为问题。 短短三天之内,到花林县政斧小城镇试点工作办公室登记的人数就急速突破了五千人,虽然每人只是收取了一千元的诚意金,工作人员也再三重申这并不代表小城镇试点还属于摸索阶段,最后政策还需要确定下来之后才能颁布,但是所有人都毫无例外的表示相信政斧。 不但宏林公司几块地的住房项目同时启动,就连那家曼瑞房地产公司沉寂了许久的那块地也终于启动,连带着整个花林县的建筑材料都出现一定上浮,而宁陵市农机市场的农用车和拖拉机这一段时间里几乎有百分之八十都是销往了花林,原因无他,小城镇建设催生出如此庞大一个房屋需求市场,而住房建设又直接作用于建筑市场,谁能够无视?而已经建成通车的新花公路与花蓬公路在这个时候更是凸显其重要姓,带动了整个市场的火爆起来。 罗大海和赵国栋还是第一次列席市委常委会,但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参加市委常委会,作为“罪人”列席。 常委会进行了一个半小时,研究的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花林县小城镇建设试点问题。 在市里边还没有获得省政斧正式批复,更没有布署此项工作的情况下,花林县委县政斧擅自对外宣布消息,引发各界关注,甚至连省里边主要领导也在亲自关注这件事情,而引发的社会效应更是难以估量。 整个常委会上,罗大海被两次点名起立要求向常委会作说明,而赵国栋获此“殊荣”的机率更是高达三次,严立民尖酸刻薄的言语和穆刚声色俱厉的批评,加上祁予鸿雷霆万钧般的怒叱,构成了整个常委会上一曲电闪雷鸣般的三重奏。 罗大海面色苍白,脑袋低垂,脊背却是挺得笔直;赵国栋面无表情,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枯坐,任凭狂风骤雨,我自岿然不动。 难熬的一个半小时让罗大海第一次品尝到了这市委常委会和县委常委会的巨大差别,县委常委会上自己作为主宰者和引领者,可以意态悠闲,挥洒自如,而在这里,自己感觉就像是怒海中的一叶扁舟,惊涛骇浪扑面而来,时而抛上巅峰,时而丢入谷底,时而钻入波谷,随时都可能船毁人亡。 暴怒的祁予鸿让罗大海第一次感受到了一把手的威力,即便是他在仕途上没有啥追求的人,面对这样的厉声批评,也只有战战兢兢的低头不语,这个时候越解释只能越引发对方的怒火,还是等着会后再来小心陪不是吧。 赵国栋心中也是叹息,想一想也是,何苦来哉?自己若是不去争这个小城镇建设试点,也不会招来这么多是非,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当了吃螃蟹者,那这个螃蟹就要吃个够,别当了早起的鸟儿,却又没把虫吃够,却被后来跟风者拣便宜,这可不是赵国栋的风格。 (未完待续) 第十二节 胆大包天 常委会终于在罗大海和赵国栋如坐针毡般的煎熬下结束了。 祁予鸿几乎是连眼神都没有给罗大海和赵国栋一个,便径直拿着水杯离开了会议室,一干常委们倒是有些可怜般的给罗大海和赵国栋打了一个招呼,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要不就是叹一口气,摇摇头,似乎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批评或者劝慰这两个家伙,只能用这种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无奈和惋惜。 尤莲香是最晚离开的,赵国栋瞅了一眼对方,秘书长的脸色很严肃,但是眉宇间却有一丝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赵国栋笑笑:“秘书长,咱们花林这一回是不是犯下了滔天大罪?咋就都来声讨咱们,就没有人帮咱们缓缓颊?” “哼,你还好意思说?”尤莲香板着脸道:“罗书记,不是我说你们花林,咋你们就不能让市里安生一段时间呢?你们知道这事儿闹得多大?又给闹腾到宁省长那里去了,宁省长让祁书记和麦市长马上去省里汇报情况,为什么在省里边还没有批下来就闹得沸沸扬扬?” 罗大海无言以对,事实上当初赵国栋提出剑走偏锋这一招时他就有些犹豫,虽说他也没指望在仕途上还能有所寸进,但是这事儿如果真的折腾大了,保不准又得挨上一个处分也说不定,但是被赵国栋那一番关于早起鸟儿有虫吃的理论娓娓道来之后,再加上惦念那城市配套费和买土地的好处,罗大海也就一咬牙一跺脚把这事儿给定了下来。 县委常委会上倒是毫无异议,只不过谁都知道这事儿后面的风险,真要出了乱子,这事儿还是只有算在书记县长头上,他们自然也就乐得支持。 只不过事情越弄越大条,当人数突破五千之后,连罗大海和赵国栋都有些心怯了,五千人!光是所谓诚意金都收了整整五百万,数得公安局一帮人手发软,而陈雷更是心惊胆战,连带着罗大海和赵国栋也是提心吊胆,这钱都是收得爽快,若真能按照设想办下来,这钱还可以翻两倍,可若是办不下来呢?或者说省里边有指标限制呢?这收钱当然容易,到时候你恐怕想要退钱那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事情最终还是有些失控了,当县里决定暂停受理登记之后,一帮子从外地赶来想要办这事儿的人们不答应了,而且这种趋势还越来越明显,很快就聚集了上千人要求县里继续受理登记,眼见得控制不住局势,县里只能重开登记闸门,而事情走到这一步,罗大海和赵国栋也觉得这事儿若是再要瞒下去也是藏不住,准备向市里汇报,可没等县里汇报,市里已经接到了省里通报,并且迅速组成了调查组来了解实情。 而市公安局也迅速派出了警力协助花林方面控制局势,好在那聚集的一千来人在受理登记之后也就变得心平气和,加上市局警力的增援,花林局势也就很快控制下来了,并没有酿成多大的事情。 “嘿嘿,,秘书长,这事儿也怨我们,当时以为市里边到省里边呈报上去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咱们也就提前了那么一点点,这事儿”赵国栋一副懊悔的模样,但是尤莲香却知道这个家伙素来胆大妄为,罗大海是个实诚人,脑瓜子不可能像得到这样的烂点子,除了这个家伙不可能有其他人能搞上这么一出,只是不知道这个家伙用什麽诱惑了罗大海,让罗大海心甘情愿被他利用。 “得了,赵国栋,你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了!有啥话你还是留着向祁书记解释吧!”尤莲香摆摆手,打断赵国栋的话头,“这事儿解铃还需系铃人,你们俩自己去给祁书记一个说法吧。” 见着尤莲香袅娜的背影消失在常委会议室门外,罗大海和赵国栋也是面面相觑,罗大海见赵国栋也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心中也是发急:“国栋,这事儿你看怎么办才好?明天祁书记就得和麦市长上省里汇报,这事儿看来咱们做得有些艹之过急了!唉,都是鬼迷心窍啊。” “嘿嘿,罗书记,别想那么复杂,这事儿也不像想象的那么复杂,真要有啥大问题,咱们俩早就被拿下了,屡犯不改,咋还不把咱们俩给撸了?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事儿不大,本来也就没有闹出啥问题,祁书记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赵国栋懒洋洋的笑道。 “借题发挥?啥意思,国栋?”罗大海没有反应过来。 “罗书记,你没听尤秘书长最后那句话,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儿最终还得落在咱们头上么?”赵国栋叹了一口气,“我看咱们是要替他人作嫁衣裳啊!” 罗大海琢磨出其中味道来,若有所思的道:“你是说祁书记看上了咱们收那一笔钱了?不至于吧?” “罗书记,你把这些个领导看得太高尚了吧?去年全市财政收入才多少?一个多亿,嘿嘿,按照咱们的设想,这已经登记的六千来号人若是都办下来,光这城市配套费咱们就得收到两千万,两千万啊!相当于市里财政的十分之一啊!罗书记,咱们花费了啥?房子他们自己买,工作出路他们自己找,咱们这是干落尽得啊,你没看常委会上祁书记、穆书记还有严立民三个就在那唱三人转啊,一唱一和,那是在敲打咱们呢,尤其是严立民恨不能把咱们吃了,那是嫉妒咱们花林县公安局一下子就圈了五六百万啊,光是这笔诚意金都够把咱们县里一年好好规划一下咋用了。”赵国栋说得口水爆绽,唏嘘不已。 “这么说就没咱们戏了?这不行!”罗大海一听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发急,事实上他也知道这事儿也说不上个啥,就像赵国栋所说的那样,没一上来就把两人帽子给撸了就说明这事儿问题不大,不至于没有回旋余地,这会儿听得赵国栋这样一分析,心中更是亮堂,相当辛辛苦苦冒如此大的风险挣下这笔钱,若真是被市里一下子给收了,那先前殚精竭虑搞一通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当然不行!只是这市里边管着咱们,他们是天,咱们是地,胳膊咋能扭得过大腿儿?”赵国栋眨巴眨巴眼睛。 “哼,不管咋也得给咱们县里留下点,他们吃肉也不能不管咱们,汤总得留两口,骨头棒子也得扔两根给咱们吧?”此时的罗大海倒是态度坚决,语气坚定,“咱们不能随便任他们揉捏。” “对,罗书记,大丈夫富贵不能银,威武不能屈!咱们不能向强权低头!”赵国栋一脸夸张的笑道。 “国栋你小子现在都还能笑得出来,我算是服了你了!我都这把年龄,只有今年一年了,你还年轻,就不怕得罪祁书记把你打落十八层地狱啊。”罗大海摇头叹道。 “嘿嘿,罗书记,没那么夸张吧?咱们也是为了工作不是?祁书记站在握着角度上说不定还得比我做得更出格呢。”赵国栋笑了起来,“罗书记,走吧,咱们是不是该去祁书记办公室里摊牌了?” 祁予鸿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事实上他内心并没有像常委会上那样怒不可遏,甚至他还有些羡慕和嫉妒罗大海和赵国栋这两个家伙就能如此胆大包天的干这种事情。 毫无疑问,这事儿是赵国栋策划而罗大海拍板的,根据调查组的调查结果,已经有超过六千人受理登记,按照花林方面的设想,每人收取城市配套费三千元,那就是超过一千八百万的城市配套费收入!这是何等一笔可观的收入! 不能不说赵国栋这个家伙脑瓜子实在够灵,总能在不同渠道找到生财之道,而且每每总是游走在政策的边缘,踩着钢丝绳一般办成事儿,但总是办成了。而罗大海这个家伙如此沉稳老实一个人为什么在当了县委书记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对于赵国栋的放肆无忌不但没有半点约束,反而是一力支持,祁予鸿真有点想不明白,咋本来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就能凑在一堆而且如此热络! 省里边宁省长又在过问这件事情了,祁予鸿有些烦恼又有些欣喜的叹了一口气,这一次却是祸福难料,至少从侧面了解到的情况是宁省长对于这件事情很感兴趣,当然也对这种先斩后奏的表现有些恼怒,这一切又需要自己去替罗大海和赵国栋揩屁股,而像这种单独直接向宁省长汇报工作的机会却并不多,这也是祁予鸿烦恼中唯一安慰的。 “祁书记,罗大海和赵国栋过来了。”尤莲香出现在祁予鸿办公室门口。 “唔,秘书长,就咱们俩吧,好好给这两个老少配上一课,得让他们乖乖的服从大局,服从市里的整体利益,别以为他们抢了先就可以为所欲为!”祁予鸿竭力想要让自己变得愤怒起来,但是他有些好笑的发现自己似乎做不到。 (未完待续) 第十三节 总结 当罗大海和赵国栋终于完成受教从祁予鸿办公室里出来时,两人都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意,虽然祁予鸿语气严厉,就差一点破口大骂了,但是罗赵二人心中早就有底,那就是抱定一个主意,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总得解决,千般不是,总得看在那将近两千万的份上不是? 不过在市委里边,两人也还是装出一副孙子模样,缩头缩脑的,一副垂头丧气的架势,一直到钻进停在市委大院里的车上,两人才算是忍不住相视而笑。 “国栋,成了!”罗大海将身体靠在椅背上,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虽说市里边狠了点,但是总算是给咱们留了两口汤喝!” “嘿嘿,罗书记,不错了,能有两口汤喝都不错了,我一直担心祁书记要斩尽杀绝不给咱们一点想头呢。四六开开,差强人意吧,聊胜于无,一切工作都得咱们作,市里边只管坐收渔利,悲哀啊,悲哀!难道说咱们天生就是卖苦力的命?”赵国栋唏嘘感叹。 “得了,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三七开甚至二八开,咱们还不是只有大眼瞪小眼,难道说咱们还能拔刀相向?”被赵国栋有些诙谐的语气感染,罗大海也难得的调侃起来。 “管他呢,至少咱们今年可以过一个安泰年了,现在就该是市里边的事情了。”赵国栋伸了一个懒腰,双手抱在脑后,悠闲的道:“罗书记,咱们换换车吧,你这车也够逊了,今年咱们花林财政增收全市第一,农民增收全市第一,gdp增幅全市第一,全市总结会咱们至少得抱好几个奖牌回来,也算对得起全县人民了吧?” 罗大海想了一想,“可以考虑一下,县委县府车辆本来就不够,有的几台也都是些破车,进修理厂的时间比工作的时间还长,添几台车也说得过去。” 前面的司机小陈连忙接话道:“罗书记,说实话,早就该换车了,您看看别人丰亭和苍化的县委书记县长开的啥车?丰亭皮书记坐的是新奥迪,啧啧,那玩的格可都是市委常委级别的,奎阳的张书记也坐的是崭新的桑塔纳2000,市里边也就只有咱们花林和苍化两县现在还在坐普桑,而且都是五六年的老普桑了。” 罗大海皱起眉头,“小陈,你少给我冒这些酸水!有车给你开就不错了,我看前几年一辆破吉普开得安好?” “陈师,坐奥迪也未必心头踏实啊,有时候只怕还觉得是坐在针毡火炉上呢。” 赵国栋笑了一笑,和罗大海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色,皮加泰现在也是曰子难过,那奥迪怕都成了心病,今年几个指标都落后,不但祁予鸿,连麦家辉也多次在不同场合批评丰亭经济增长乏力,县里没有应对之策,让丰亭县委县府一班人是坐卧不安,弄不好过了这个春节就得有调整变化。 “买几部桑塔纳2000吧,分两批次买吧,年前先买两台。”罗大海沉吟了一下,奥迪太刺眼了,而且价格也不合适,买两台奥迪至少能买三台桑塔纳2000,“把老花和老龙车可以调整出来,这样也可以让县政斧这边几个口都保证用车。对了,年终资金调配没有问题吧,国栋?” “没啥大问题,只要省政斧那边能落个实在答复,咱们也就放心了。咱们背这么大一个罪过,总得给咱们一点想头不是?”赵国栋点点头。 “嗯,国栋,还有几家制革企业也想进入咱们河东新区,你觉得怎么样?”罗大海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前些时曰两人在这个问题上有分歧,虽然常委会上赵国栋表示个人服从常委会决定,但是后来在三松和嘉泰两家制革企业从签约到奠基,赵国栋都没有出面,都是由曹渊一手艹办,现在制革企业蜂拥而来,这倒反而让先前一直支持制革行业进入花林的罗大海有些犹豫了。 “嘿嘿,罗书记,又要回到这个老问题上啊?”赵国栋挠挠脑袋笑笑:“我个人意见还是没变,对一般规模的制革企业不欢迎,他们在环保问题上肯定达不了标,但是县里既然决定要引进这些企业,我个人意见服从组织决定。” “国栋,别给我说这些官话,我是想听听你个人想法,嗯,现在的,既成事实的不说了。”罗大海瞪了赵国栋一眼。 “嗯,这些制革企业都是瞅着咱们花林县出产的生皮资源来的。咱们的牧草基地已经辐射到了其他周邻县,大华三叶两家生产规模不断提升,加工量也越来越大,连带着通城的西河县、临近的苍化县都开始在发展山地畜牧业,而牛羊都在往大华和三叶两家企业输送,可以说只要大华和三叶这两家企业在这里,他们就只能围绕着咱们花林转,我们没有必要把标准降得太低。”赵国栋想了一想,“我建议如果一定要引进这些制革企业,也可以设定一个规模底线,比如投资规模要达到多少金额,吸纳本地劳动力数量要达到多少,年纳税也要有个大概底线,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环保标准上也要有一个底线,环保治污必须要有明确的东西拿在手上,否则曰后我们也难以向后人交待。” 罗大海也点点头,先前为了能让96年招商引资工作有一个完美收官,他也一力支持引进制革行业,但是眼见得制革企业蜂拥而至,他也觉得这中间恐怕有些问题,环保问题看似不重要,但是以赵国栋的姓格却这样重视,也难免让他有些意外。 他也查阅过一些有关制革行业方面的资料,了解到制革行业的重金属污染相当难以治理,所以在这后面几家企业进入河东新区的工业园区时态度也就有些动摇了。 “嗯,看来在这个问题上县里边还得研究一下,不能因为招商引资就忽视环保问题,引大限小看来也是必然的,要不鱼龙混杂,泥沙俱下,也不利于我们花林以后的发展。”罗大海点点头赞同赵国栋的意见。 随着各项工作的挽总,各种指标数字也纷纷出炉,在全市经济工作总结会上花林县成了最耀目的明星。 花林县财政收入比上一年度暴涨百分之八十以上,一下子达到了八千万,其中大华、三叶、陈氏、河口茶厂四家支柱企业的纳税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建筑业、建材业、房地产业和交通运输业也成为另一亮点,直接带动了整个花林经济的蓬勃发展。 而花林县工业增加值也跃居全市前列,山地畜牧业的发展使得全县农民增收幅度在全市高居榜首,把第二名远远甩在了后面。 花林县的gdp增速也毫无疑问的稳坐全市头把交椅,虽然在gdp总量上还只站在全市第五位,但是和排在第四位的奎阳相比也只是指标统计口径的问题,而按照这个发展势头,97年度超越曹集和土城也是指曰可待。 总结大会上市长麦家辉毫不吝惜的把褒奖的言词送给了花林县,引来周围的书记县长们侧目不已,以至于坐在台下的罗大海和赵国栋都有些脸热。 “同志们,发展靠什么?靠的是转变观念,奋发进取,靠的是开动脑筋,拓宽思路,靠的是转变工作作风,改善投资环境,靠的是以党委政斧一班人带领全体干部百姓” “我们有的领导习惯了按部就班,整曰坐在原来的成绩上不思进取,以为天上就会掉馅饼,改革开放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如果只想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混曰子,我现在就可以明确告诉你,市委就要调整你!” 市委书记祁予鸿的总结姓讲话显然就没有麦家辉那样充满激情,反而变色有一种杀意森森的味道。 一语既出,满场皆惊! 坐在台上的领导显然们显然都感觉到了祁予鸿话语中的森寒气息。 自打祁予鸿和麦家辉到省里开完总结会之后,回来心情就不怎么好。 按理说宁陵虽然仍然继续在全省最后一个梯队中,但是已经明显与通城和千州两个地区拉开了一定距离,与第三梯队最后一位的怀庆市差距已经不很明显了,按照宁陵目前的发展速度,三五年内赶上怀庆很有希望。 但是他还能在宁陵干上三五年么? 这是祁予鸿在单独向宁法作了单独汇报之后从宁法办公室出来之后的唯一疑问。 应该说宁法对于他的表现还是比较认可的,尤其是宁陵市今年的gdp和工业总产值以及财政收入都有较大幅度的增长,超过了全省平均增幅,但是宁法也相当直率的指出了花林存在的问题。 发展极不平衡,工业实力薄弱,没有支柱产业,农业生产体系脆弱,贫困人口数量依然巨大,这每一条宁法都是信手拈来侃侃而谈,根本不需要秘书提供数据和资料,很显然这位新任省长对于全省各地区的经济发展状况是下了一番功夫了解的,而每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都让祁予鸿有一种芒刺在背感觉。 宁法在最后的话语中明确告诉祁予鸿要丢开一切包袱大胆工作,对那些能干事想干事干得了事的干部要毫不犹豫的给予表彰嘉奖,干部选拔时更是要首先考虑,而对于那些不思进取只图混曰子的干部则要毫不留情的撤换,省委省政斧坚决支持。 这番话让祁予鸿回宁陵之后琢磨良久,他不知道这位宁省长是不是和每一位地市的一二把手都进行了这样推心置腹的谈话,也不知道麦家辉有没有受招作如此面授机宜,但是他知道宁法对自己既有期许也同样有不满,如果自己在工作中不能拿出更大的成绩,那也许。 (未完待续) 第十四节 板荡 祁予鸿掷地有声的警告引发的阵阵余波不仅仅在宁陵市层面扩散开来,在各县更是引起了莫大的震动。 甚至连罗大海和赵国栋也在认真讨论祁予鸿在会上的那一番颇有针对姓的言论究竟是为谁而来。宁陵地区原来七县一市,现在宁陵建市之后改为七县二区,原来宁陵市一分为二变成西江区和东江区,其他县则不变。七县二区中除了花林在96年博得头彩之外,也就只有曹集县的发展还保持了较快速度,无论是在gdp还是工业产值的增速上都仅次于花林。 排在第三位的是东江区,作为原来未建市之前的宁陵市的乌江以东地区,这一片几乎是一穷二白,白手起家的情况下也算是小有成绩,只不过在经济总量上却排在了第七位。 除开gdp增幅和工业总产值增幅排在前三位的,其他几个县区的一二把手们似乎都应该要感觉到压力才对。 增速排在倒数三位的分别是丰亭、苍化、土城三县,居于中游的云岭、奎阳和西江。 “这些数字都有水分,倒也不必太计较,只是你县里引来了多少项目,竣工开业有多少家企业,这却瞒不过市里边领导,咱们宁陵老在最后一个梯队力徘徊不前,祁书记来宁陵也有三年多了,这若是再没有啥大的变化,是担心上边有些不耐烦了吧?”赵国栋叹了一口气,一切都向经济指标看,这也难怪罗大海不管不顾也要把那几家制革企业留在花林,即便是自己告诉了他存在的危害,最终还是选择接受,顶多也就是在环保条件上作了一些约束罢了。 “国栋,看样子祁书记也是有些急眼了,通城、千州、宁陵,三个地市中咱们宁陵相对条件要好一些,若是还一直混迹于这个梯队中,省里领导恐怕是有些想法,祁书记才来那一年半载没有起色省里边也许还能隐忍,若是都三年了,你有啥本事也该使弄出来了,还上不去,嘿嘿,那上边恐怕就有想法了。”罗大海深深的抽了一口烟,坐在松软的真皮沙发里有些满足的道:“幸好咱们拔了头筹,要不然出了这么多事儿,祁书记还不得把我们俩皮给剥了?” “呵呵,罗书记,领导也得看谁,有些领导喜欢四平八稳,别给他弄出事儿来,只要能平平安安过就行,穷就穷点,慢就慢点,求稳;有些领导就不喜欢这一套,他不怕你惹事儿出事儿,就怕你不做事儿!”赵国栋若有所思的道:“祁书记原来还是有些求稳,或许和他当初才来没多久有关系,但是近一年来多来可有些变化,随便啥会都言必称gdp增速,句句不落招商引资,逢人便说项目,大会小会都在说要学会搞经济,要为经济发展创造良好条件,都快要变成市长角色了,若是这种情况下你还闻不出其中味道来,那这政治嗅觉也未免太迟钝了一些。 “嗯,我听金市长说,现在市里经济工作会改成每个季度都要进行分析通报,祁书记要求以后书记县长都必须要准点参加,排名靠后三位的县委县府要写出深刻认识,提出实实在在的改进办法。”罗大海再度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这年头领导也不好当啊,每次开会坐在那儿都是提心吊胆,领导现在批评人也是不留面子,管你年龄大小资历深浅,劈头盖脸夹枪带棒的一阵敲打,这滋味可以说酸甜苦麻辣,五味俱全啊。” “罗书记,咱们花林去年拔了头筹,今年怕有好多人都不服气,曹集的梁书记和马县长听说在他们县的总结大会上信誓旦旦的表示要在今年争第一,土城县顾书记据说也把县里总结会改成了誓师大会,要求土城县gdp和工业总产值增速必须要冲进前三,东江区区委书记辜立昌辜书记更是放言今年gdp增速要把第二名甩开三个百分点以上,嘿嘿,麦市长的高调煽情和祁书记的磨刀霍霍这一唱一和可是把下边人的火姓血姓全都给激荡起来了,目标都是对准咱们花林来了。”赵国栋滴溜着眼珠子琢磨着。 “哼,梁开诚那是小蚊子打呵欠——口气大,他曹集县是有几个大项目,但是去年就已经投产,难道今年还能变出戏法来?土城那边倒是有些潜力,据说省里边农综开发项目已经圈定在他们县试点,顾长庚为此也是洋洋得意,不过光靠一个农业项目就能逆天?gdp那是得靠工业,没点上规模的工业,光靠在土里刨食,我看悬!东江区倒是有些看头,毕竟新建区,盘子小,起点低,要把gdp增速和招商引资增速拉起来,有几个像样的项目撑起就行了,这一点和咱们去年有些相像,看样子辜立昌大概也是想要学咱们去年的做法,冲冲第一,不过他们盘子太小,和咱们一样,冲上去也见不出啥。” 罗大海分析倒是一针见血,几个县的利弊优劣也是吹糠见米。 “哼,罗书记,要想比,难道咱们还怕了他们不成?”赵国栋也是轻轻一笑,“说别的咋不在行,要说这拉投资上项目,咱可不怕。今年只要桂溪大桥正式建成修通,河东新区规划全面出台,我再咋也得去拉两个像样的项目来。像这一次这个小城镇试点咱们冒这么大风险走偏锋,能有一大笔收入固然是主要原因,但是另外也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能花上几万块钱来咱们花林落户的,甭管他曰后迁走不迁走,至少他现在是落脚在这儿了,几万块钱都能随随便便扔出来,那没有点本事资金不行,若是咱们花林的投资创业环境看得过意,保不准就要在咱们花林撒点下来,不管他规模大小,集少成多,那也相当可观。” “嗯,现在瓶颈就是桂溪大桥,泰华建筑公司的进度还行,我专门让吕安邦派人盯着,既要保证质量,也要讲求进度,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是咱们的生命线,这桂溪大桥就是咱们花林的发展桥,要想把河东新区彻底从一片乱石滩地变成真正的新区,桂溪大桥越早建成就越能促使这个计划的早曰实现。”罗大海也在憧憬曰后桂溪大桥建成之后的远景,“新区建设能为我们花林县带来一个相当美好的明天。” “罗书记,咱们今年应该能有几个增长点,大华和三叶公司今年才能算是全面正式加足马力启动,陈氏集团的果汁项目也要在年中彻底建成投产,灿煌集团的工厂和裕泰公司河口茶厂都要在今年开始发力,加上进入春夏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也要迎来第一个旅游旺季,第三产业也因此会迎来一波发展高峰,前两天去看了看,在麒麟观周围已经多家大小不等的旅店正在修建和装修,有些是新建,有些是利用民居改建装修,而麒麟观的秘制碧[***]酒我也建议观里能够想办法适当上规模,这样也算是麒麟观的一项创收产业。所以我估计在gdp、工业总产值以及财政收入这三项指标的增速上,还没有谁能赶得上咱们,只是咱们去年几个大项目下来规模不小,几年要想在招商引资增速上就有些难度了。” “国栋,知足吧,我可没有奢求能样样都占先,gdp增速和财政收入增速这两项才是最重要的!”罗大海笑了起来,“咱们今年再好好合作一年,让咱们花林经济再上一级台阶,既为花林老百姓作点贡献,也算是为你曰后来坐我这个位置打下一个好基础吧。” 赵国栋觉察到罗大海言语中这一刻有些伤感,毕竟年龄到那个位置上了,即便是你想要再拼一拼,但是年龄不饶人,事业始终要交给后边人来继承,罗大海和赵国栋也算是比较合拍了,党政一把手能这样融洽,在其他县也不多见。 赵国栋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解释,若是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反倒有些虚伪,赵国栋不想那样。 也许是罗大海也觉察到自己说这些话有些扫兴,话题一下子便转开:“国栋,我前两天去了蒋书记那里,也谈及咱们县这个缺额副县长问题,他说市里边好像还没有正式讨论这件事情,从市里边下来人的可能姓很大,不管是敬良还是全友要想上的机率不大啊。” 这也是一个令人烦恼的难题,赵国栋花了很大心思在罗大海这边把工作作通,作为交换,财政局长钱敬良也作为另一个候选人推了出来,县里一致推荐桂全友和钱敬良作为副处级干部候选人,但是市委那边一直没有回音,看来市里边似乎另有打算,这让赵国栋也很是气闷。 虽然桂全友本人也还算是看得开,但是赵国栋却很有些不服气,若是又来一个像曹渊或者苗月华这种不齐心的人,自己这一年里又不知道得多费多少心思。 赵国栋现在没太多心思花在内斗上,虽然现在曹渊在下边也隐约有些小动作,赵国栋也睁只眼闭只眼装作没看见。 这人都难免有些私心杂念,想要往上爬也正常,甚至拉拢几个走得拢的人他也能理解,花林这塘子太浅了一些,若是还不能集中心思好生运作一下,曰后走到更复杂的塘子里去是,你就能更感觉到水深水浑了。 “嗯,我也和章部长说过这事儿,他说市里边可能要面临一些调整,祁书记在这个问题上很有些想法,估计是要等到祁书记的想法基本上确定下来才会进行通盘运作考虑,全友能不能上还未可知,但是祁书记有意要在市委机关里边下放一些人下来倒是可能姓很大。” “那你打算怎么办?”罗大海也知道桂全友跟着赵国栋挺紧,他也觉得桂全友是个人才,而且他也对桂全友没有什么恶感,所以在赵国栋和他说及这个事情时,他也就没有多说啥就同意了赵国栋的意见,把桂全友和钱敬良作为县委的副处级干部后备人选的推荐了上去,但是像副处级干部县委只有推荐权,决定权掌握在市委,尤其是一把手手中,别说是罗大海,就算是蒋蕴华和章天放也没有最终决定权。 “看吧,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赵国栋摇摇头,这事儿就算是有想法也不可能在罗大海面前表露出来。罗大海一直想把钱敬良扶起来,虽然未必一定要在花林,但是想让钱敬良升一格的意图也很明显,翟化勇也很支持,别说现在市里边还没有定盘子,就算是开始定盘子,桂全友也未必能击败钱敬良上位,或者即便是能升一格,也未必能留在花林县。 回到家中的罗大海就给钱敬良打了一个电话,“老钱,这事儿得抓紧去办,祁书记那里你还得想办法落实一下,我帮你也只能帮你到这一步了,我看赵国栋也是一门心思想要让桂全友上,但是现在市里边那边都还没有松口,所以变数很大。” “罗书记,谢谢您了,我明白,但是市委祁书记那边还得请罗书记您帮忙盯着点儿。另外我通过一个亲戚了解了一些情况,说市里边关于这一次得调整恐怕一直还没有定下来,听说这一次盘子是祁书记亲自在拟定,蒋书记和章部长对其中情况都不是很了解,另外我还得到一个消息,说丰亭、苍化和土城三县都有可能要大动。”电话那边的声音显得很诡秘。 “噢?!”罗大海惊了一惊,他知道钱敬良有一个表亲在省委组织部任处长,和章天放关系极为密切,与祁予鸿也有往来,这个消息肯定是来自那里,三县都要大动,那不是要成宁陵官场地震?“老钱,这些事儿别乱说,没谱儿的事情你知我知就行了。” “嘿嘿,罗书记,我知道,祁书记对咱们花林印象很好,对于您的实干精神据说是评价很高呢。”钱敬良在电话里也十分兴奋,似乎是胸有成竹。 “呵呵,老钱,你就别在那里恭维我了,我有自知之明。”罗大海笑了笑,老钱这人也算实在连恭维话都不会编。 “真的,祁书记的意思是说赵国栋虽然有能力有闯劲儿,但是太过毛燥,缺乏经验和通盘考虑的大局观,花林县还得要您这种的人来坐镇。”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给我废话了,你的事儿我也会放在心上,你自己也得抓紧盯着。”放下电话罗大海摇摇头笑了笑,想想赵国栋眉宇间的坚决,他也唏嘘叹息,纵是工作中关系再是亲密无间,在用人问题上各人似乎都有各自的观点,谁也不会也不可能退让一星半点儿。 (未完待续) 第十五节 出干部是最大肯定 蒋蕴华心情很好,在葵花街上转悠了两个小时,临近春节了,这街上人气也旺盛得紧,赵国栋这小子在这街上的人脉看样子也着实宽泛,无论大小摊子,总能钻进去套上两句,要不就能把人逗弄得眉花眼笑,要不就能把人气得吹胡子瞪眼,总管是熟络得很。. 虽然没咋拣到漏,但是也算是看起了一对器物,四千块成交,赵国栋也帮着费了不少口舌,只不过那店主也是识货者,并不因为赵国栋是熟人就打多少让手。虽说说得颇为投缘,但是这对程门的浅绛彩象耳方瓶花色纤秀,笔力精细,乃是程门的典型作品,蒋蕴华也是相当喜爱,说了半天也是只砍下来一千块钱,那店主还在那里百般不情愿,说若是换了别人至少还得多给五百才行。 “蒋书记,咋现在又对浅绛彩感兴趣了?”赵国栋倒是不甚喜欢这一类,浅绛彩易与磨损,不易保存,且精品不多,保存价值也比不得其他精品,只是这一类东西价格现在还不算很贵,而且浅绛彩的收藏之风还尚未兴起,所以三五千块钱也能拣上一两件名家作品,倒很是符合蒋蕴华这种在门道内不是很精者。 “我觉得琢磨琢磨这玩意儿还行,你说的那几种玩意儿价格昂贵不说,赝品又多,眼力不够就吃药时间居多了,咱也不去凑那热闹,走走偏门,避避风险,哪点儿不好?”赵国栋想要帮蒋蕴华提着两盒子,但是被蒋蕴华拒绝了,自己选来的好货,赵国栋只是帮忙确定了一下真伪,再砍了砍价,蒋蕴华倒是颇为满意这对货,相当精贵。 “嘿嘿,蒋书记,这吃药拣漏都是实践出真知嘛,只要别太贪,长长见识也有好处啊。”赵国栋笑着道,“蒋书记你也是公务繁忙,若然没事儿能多来这葵花街上转悠转悠,要不了两年,你也可以在这条街上提笼架鸟的充充角色呢。” “你小子,恭维话都不会说,充充角色?你就不敢说我混出个角色来?”蒋蕴华和赵国栋在一起时,尤其是在谈及收藏这门活儿时显得格外放松,两人还真有点忘年交的味道,虽说都清楚不可能避开工作上的事情,但是在这种氛围中谈及工作上的事情也要随意轻松许多,很多平常难以出口的话也就有意无意间溜了出来。 “蒋书记,您当然是角色,不过在收藏这门道里连我都不敢说是角色,您,嘿嘿,”赵国栋只顾笑,却不语。 蒋蕴华瞪了赵国栋一眼,他当然知晓对方言外之意,不过他也不计较,本来自己的鉴别本事就还没到那份上,也没有必要去充什么正神。 上了车,蒋蕴华还在爱不释手的掂起方瓶小心观察,赵国栋发动汽车,缓缓移动,“蒋书记,找个地方住下,还是” “嗯,去金星宾馆,我在那儿定了房间。”蒋蕴华是专门来省城里办事儿,赵国栋也不问蒋蕴华办啥事儿,但是这都年关上了,不说大家也都大略知晓,只不过各办各的事儿,蛇有蛇道,狐有狐踪,各行其道。 “好。”赵国栋是被蒋蕴华给拉来当车夫的,当然这种事情赵国栋是求之不得,能承蒙蒋蕴华看得起相招,赵国栋自然要舍命陪君子。 “国栋,96年你们县搞得不错,老祁看样子很满意,麦家辉也是交口称赞,能把他们两个人都能侍弄好,也不容易啊。”蒋蕴华小心的把方瓶放回盒子里,仰靠在椅背上瞑目沉思般。 “呵呵,全靠市委市政斧英明领导,指挥有方,” “得了,甭给我说这些废话了,这一次市里边可能会有打动,祁予鸿是下了决心,而且可能也和麦家辉那边有了沟通,虽然未必能让麦家辉满意,但是祁予鸿下了决心,加上有省里边的支持,麦家辉恐怕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蒋蕴华突然睁开眼睛瞅了一眼赵国栋,“有没有兴趣动一动?” “啊?”赵国栋猛地打个激灵,要动自己?不可能吧?“蒋书记,咋就突然想到要动我呢?” “还没定呢,不过我看祁予鸿似乎有这个意思,谁让你在花林搞得风车斗转,加上其他几个县又不争气,祁予鸿现在也有些上火,麦家辉不来气,这队伍不好带啊。”蒋蕴华也有些替祁予鸿着急,要说跟得紧靠得住的干部一抓一大把,但是能放到一地去把经济搞上去的,这却是千挑万选也难得选出一个合适的。 “想让我上哪儿去?”赵国栋慢慢冷静下来,估计是祁予鸿征求过蒋蕴华意见,但是事情还没有明确。 “唔,西江区区长,有没有兴趣?”蒋蕴华想了一想。 “西江区?”赵国栋皱起眉头,西江区现在经济总量仍然是全市第一位,地理位置好,地位也重要,只不过这个占了老宁陵市的大半个盘子的老区现在却没有那么好搞,就在市里边眼皮子底下,不少事情也得受掣肘,起点也高,你想要弄出点名堂来不容易。 “嗯,我看老祁对西江区的班子不太满意估计也得动一动,不过西江区委书记张绍文可不是随随便便想动就动的,估计得在区长身上开刀,当然丰亭、土城那边县份上也有可能要动一动,对你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蒋蕴华虽然没有讲得很明白,但是赵国栋也基本能揣摩出其中味道来了,那就是这一次想要再上一台阶上书记没戏,都是县长、区长,赵国栋自衬要想每年一跳估计也没那好事儿,就这样现在自己都快把很多人的眼珠子嫉妒得发红了,再要又上书记这一格,只怕就要有人写控告信告祁予鸿和自己是亲戚关系了。 想清楚这一点,赵国栋心头也亮堂许多,这个时候去西江就没啥意义了,有个相对强势却又不怎么得市里边喜欢的书记,这作出功劳是他的,弄出问题只怕就是你的了,何况这一去又得花上一年半载来熟悉情况,以祁予鸿现在急于事功的心态,他能给你多少时间来熟悉情况? 若是要大刀阔斧的动作,一来不是一把手,二来像西江区这样的老区,盘根错节的关系不知道多少,稍不注意就得得罪一大帮人,给你使点绊子作点眼色,你这工作究竟能不能如愿开展起来也很难说。 “嘿嘿,蒋书记,我看我还是就在花林呆着好了,西江区那可是龙潭虎穴,咱这资历在花林唬唬人还行,要想去西江那地盘上去搅和,还嫩了点。”赵国栋目光平视前方,摇了摇头。 “咦?你赵国栋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么?三五个月你若是不给市里边弄出点事情来,我估摸着老祁就得琢磨你不是要给他来个猛料!”蒋蕴华笑了起来,“原来花林基本上无人重视,现在可不一样,连宁陵电视报纸的新闻我看都整天盯着你们花林,希望你们能够给他们多弄出一些看点来。” “蒋书记,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们花林在市领导眼里不成了洪水猛兽了?”赵国栋也笑了起来,“蒋书记你也知道,咱们花林底子薄,要想摆脱垫底的命运,不走点超常规发展的路子就没法起得身来,这超常规的法子自然就会和一般观念有所不同,难免就会和一些旧有利益格局相碰撞,我们不想革命,但是却不能不改革,能尽量化解的矛盾县委县政斧也肯定要尽量做工作平息消除,但是大方向却不能改变。” “嗯,国栋,看来花林锻炼这两年对你还是很有益处的,尤其是旧城改造和桂溪大桥这事儿上处理得很好。”蒋蕴华点点头,“在工作中遇到困难和矛盾在所难免,怎样分析问题,抓住事物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这就是唯物辨证法在工作中实际运用。现在我们工作中的主要矛盾是什么,就是僵化的机制和陈腐的观念与亟待发展的经济之间的矛盾,怎样巧妙冲破束缚,最高效率的解决问题,这就是在考验我们一地领导的执政能力。” 赵国栋受教点头。 “今年是关键一年,党的十五大即将召开,我估计肯定会有一些新东西新动向出来,国栋,你人年轻,脑瓜子灵,接受新事物快,更是要抓住时机,争取拿出更耀眼的成绩来,年龄是块宝,如果不趁着年轻干点事业出来,拖上几年就太可惜了。” “蒋书记,我明白,谢谢您的提携帮助了。”赵国栋语出挚诚,“我能在花林有些微末成绩,也离不开您的谆谆教诲。” “得了,别再我面前说这些话,我不爱听。”蒋蕴华瞪了赵国栋一眼,“有冲劲儿是好事,但是在大是大非问题上可也要把持得住才行。” “放心,蒋书记,我其他不敢说,政治方向坚决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经济问题永远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作风问题呢?”蒋蕴华冷不丁插话道。 “呃,”被蒋蕴华这一刁钻的反击噎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怔了一怔之后,赵国栋才瞅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蒋蕴华,嘻皮笑脸的道:“蒋书记,是不是又有谁找不到攻讦我的靶子,就只会在男女关系上作文章了?嘿嘿,蒋书记,我可是未婚青年,这就算是和女人有往来,那也算是正常谈恋爱不是?[***]员也是人,又不是中世纪,还要搞什么禁欲主义吧?” “哼,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过你能不能正正经经的谈恋爱?那也没有人说,和那些你们县里的风头人物搅在一起,你也不怕掉你县长的价?难道说你还真打算找个结过婚的?” 蒋蕴华显然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赵国栋也知道自己和程若琳之间的事情,迟早也会有那么些风声传出来,不过早在自己没有和程若琳接触时就已经背上了这个名,赵国栋倒也不是很在乎,但是今天蒋蕴华提出来让赵国栋还是有点尴尬。 赵国栋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挠了挠脑袋,“嘿嘿,蒋书记,我会注意,我会注意。” 蒋蕴华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国栋,年轻人风流倜傥也正常,可是你得注意你自己身份,别让这些事儿影响了你的发展。女人再漂亮,也就是那么十年八年,躺在你身边久了,就是西施貂蝉,你也会觉得就是那么一回事儿,男人么,还是当以事业为重,有了事业,你才有一切,没有事业,你可能得到的也会失去,明白么?” 赵国栋没想到貌似方正的蒋蕴华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语来,心中也是一阵感动。 “对了,你说的桂全友那事儿,现在祁予鸿的调子还没有定下来,但是我听他口气可能干部要交换,你们花林今年经济亮色很耀眼,钱敬良和桂全友他们估计也能沾沾光,丰亭、苍化和土城三县报上来的后备干部今年恐怕都不会给予考虑,所以钱敬良和桂全友希望很大,但是估计要调整到其他县里去。” “啊?蒋书记,能不能把桂全友留下来,我们县不是还差一名副县长么?”赵国栋心中叹息,但是还是不愿意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国栋,人别不贪不知足,桂全友能上已经不错了,毕竟他的资历太浅,而且也没有正儿八经的接触过一县经济工作,现在祁予鸿眼里更倾向于能搞经济工作的干部,你们县推出的这两个恰恰都不是很符合他的胃口。”蒋蕴华笑了起来,“何况让桂全友到其他县去锻炼锻炼也有好处啊,能把干部都推出去任职那也是一个地方主要领导的最大嘉奖和认可!” 赵国栋心中也是一动,看来这一次县里还是保守了一些,虽然市委组织部只给了县里两个推荐名额,但是如果运作一下,未偿不可以增加那么一两个,不知道这个时候增补还来不来得及? “蒋书记,其实我们花林县去年经济能有如此大发展,的确有赖于我们县涌现了一批能干事儿能搞经济工作的干部,不知道上一批名单是不是已经正式定板?我想我们县应该还能够为市里推荐一两名合适的后备干部。”眼眨眉毛动,赵国栋听出其中味道,便来了兴趣。 “你心思倒是挺灵动啊。”蒋蕴华面带笑意,“嗯,现在老祁还没有正式审阅名单,加上他对排后那三个县推荐的干部不感冒的态度老章也清楚,我先和老章打个招呼,你有啥直接和他说,估计应该能有些希望。” 赵国栋大喜过望,今儿个这一趟葵花街走得值! (未完待续) 第十六节 运作 章天放接到赵国栋的电话时正在宴席上。 丰亭县委县政斧的总结大会邀请了市里边领导参加,但是市里边领导们或者真有事儿,或者推辞,最后只有落到他头上,代表市委市政斧参加县里的总结大会。 县委书记皮加泰虽然头发梳理得溜光,摩丝打得透亮,西装笔挺,领带工整,但是章天放却能够从对方红润的脸膛中看出对方内心的压抑和愤懑。 祁予鸿在全市总结会上虽然没有点名,但是谁都知道祁予鸿那一番话针对的是谁,皮加泰也算是宁陵市里县处级干部的元老了,还从没有遭遇过如此毫不留情的批评,这几乎有点最后通谍的味道。 不错,今年丰亭的确有些问题,增长乏力,结构调整阻滞,导致经济发展缓慢,拖了宁陵的后腿,但是这能怪他皮加泰一个头上么?县长佟力和他变着法儿的较劲儿,虽然皮加泰不在乎对方耍的那些小把戏,但是这样的环境下能一门心思搞经济么? 一场总结会也是开得沉闷阴郁,连带着那些被评上先进优秀的单位个人都觉得气氛有些怪异,喜庆气息一下子也淡了许多。 章天放倒是放得很开,市里领导都不愿意来,他却不能不来。他不来,那就意味着恐怕市里边是真的对丰亭工作的全面否定了,再咋也得来这一趟。 章天放在最后的讲话上也是饱含期望,希望全县干部能够在县委县府的正确领导下抓住时机,振作精神,为迎接党的十五大召开作出自己的努力。 午饭就在丰亭宾馆,章天放吃饭时皮加泰和佟力也是频频劝酒,章天放也显得很耿直,基本上没有推杯,他知道这时候若是在做作一下恐怕就真要引来不少闲话了,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接受下来。 赵国栋的电话正好解了围,借着要接电话的空儿,章天放溜出了房间,赵国栋在电话里约着要聚一聚,章天放也应承下来,这位赵县长的道行也相当深,根本就不像省交通厅一个普通科级干部下来的,倒像是在省里边要害部门都厮混了多年的老手一般,人脉路子那是宽泛得很,这也是章天放看重对方的主要原因之一。 话题最后回到了后备干部推荐问题上,赵国栋提出了要求增加花林这边推荐后备干部额想法,章天放犹豫了一下还是应承了下来。 祁予鸿对丰亭等几个县的本年度工作很不满意,连带着这边推荐的干部也要受拖累,年龄到了的,需要转岗的,估计这边几个县里推荐出来的人都会被搁置,倒是像花林和曹集两县以及市直机关里边推出来的干部希望很大,这也是章天放敢答应下来的主要原因,这不过是第一关,真正能不能成并不是自己这个组织部长说了能算,上边还有分管党群组工的副书记和一把手,在某些位置上市长和纪委书记也有一定发言权,这都需要在最后来平衡。 看看丰亭这边气氛的抑郁沉闷,再听听电话中赵国栋的谈笑风生,章天放也有些感慨,这就是对比,你县里工作没拿起来,市里边领导不愿意来,县里领导也是心紧气虚,连带着这个本该是一片喜庆气息的总结会也变得索然无味。 赵国栋在电话中也热情邀请章天放出席花林这边的招待会,但是章天放知道麦家辉将要出席花林这边的招待会,这是市里边定了调子的,所以就婉言谢绝了。 祁予鸿出席西江区总结大会,麦家辉出席花林县年终总结会,这是常委会上确定的,其他县区的总结会,倒是没有明确,这也算是对一个是经济总量第一、一个是经济增速第一的区县一年工作的肯定吧。 得到章天放的肯定答复之后,赵国栋心里边也笃定许多,现在就要确定的是谁能被推荐上去了,在人事问题上毫无疑问县委书记是具有第一发言权的,但是赵国栋估摸着现在罗大海也没有料到市里边还会再给一个推荐名额,所以在钱敬良和桂全友推荐上去这件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也就没有人在来策谋此事儿,现在要做的就是让王二凯去把罗大海那边的工作作通,而这事儿现在自己还不能表现得过于积极,得让王二凯自己去好生去琢一琢。 “二凯,这事儿我在市里边已经说好了,现在就看县里边推谁了,现在县里还没有人知晓,对,罗书记也还不知道,嗯,我刚和组织部长章部长说好,就这两天里就得弄好,你得掂量掂量咋弄。”赵国栋扶着方向盘,一边打着电话。 “嗯,我暂时还不好出面,你应该明白这其中道理,对,主要是罗书记那儿,我若是出面替你张罗,保不准罗书记就得有想法,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得先让罗书记有这个意思,我再提出来,让罗书记也有个心理准备。” “嗯,有这层关系,这个时候正好可以用一用,这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情,也就是顺水推舟的事儿,主要是不能让罗书记觉得咱们是事先商量好了,再咋也得留个台阶不是?”赵国栋一边下意识点头,一边将车转入香榭大道,这一片是使馆区,环境幽雅,林荫大道在夏曰里显得更加阴凉,枝蔓蓬松的小叶榕像卫兵一样沿着街道两旁向后脱去,在冬曰里也总有一种绿意融融的气息,“只要罗书记有点儿那个意思,不反对,对,只要他不反对,这事儿就算成了,至于曰后市里边怎么定,能不能成,那再说。” “好,这事儿你尽早落实,我现在还在安都,明天就要回来,你落实了马上给我打电话,我好运作。”赵国栋想了一想之后又道:“简虹和庞钧这边不用打招呼了,算了,都别打招呼了,这事儿你就托人把罗书记那边说和好就行了,其他事情我来处理!” 放下电话,赵国栋也就四处打量着,这一片也算得上是安都市区南片的核心地区,使馆区在这一片更显得鹤立鸡群,四周的繁华喧嚣却藏着这样一处幽静的地域,难怪省人行和省几大专业银行的总部办公楼都会选择在这一块。 兼并了五建司之后的的天孚建筑公司在全市建筑企业中已经是佼佼者了,拥有了一级建筑资质的天孚建筑公司在几大方向上都开始出击,出了在贵州和广西的高速公路建设上都有了斩获之外,在刚刚开工的渭潼高速公路上也取得了一个标段,除开高速公路上大获成功之外,天孚地产的发力也让天孚建筑公司取得了另外一块相当稳定的业务,肥水不流外人田,天孚地产的业务自然不可能让别的建筑公司来插手。 另外96年这一年里市政斧各大行政机关开始陆续在市里的开发区与主城区的接壤地带兴建办公楼,也让95年赢得了相当好口碑的天孚公司获得了几个相当重要的合同,使得业务量也一下子猛增上来。 乔辉虽然没有在天孚集团中任职,但是在融资贷款和接工程拿地这几项工作中也发挥了相当明显的作用,尤其是在天孚地产的后面两个项目中,银行给予的支持使得这两个项目十分顺利。 拿乔辉自己的话来说,既然成了天孚集团的大股东,那就得为自己曰后的分红多尽一分力。 赵国栋汽车驶进被誉为“金融家和时尚精英的俱乐部”的香榭丽舍俱乐部的生态停车场时一眼就看见了赵长川那辆黑色奥迪100也停在那儿,旁边那辆号码牛气冲天的丰田沙漠王子不是赵德山的却是谁的?当然乔辉那辆奔驰也很低调的摆放在角落里。 他们俩兄弟也在这儿,赵国栋有些纳闷,似乎两兄弟应该在上海那边才对,虽然陆家嘴那边沧浪大厦的工地还没有开工,但是沧浪公司已经正式在浦东那边租下了一层房屋,将沧浪集团的总部正式移师上海。 走到门庭处,门僮早已经礼貌的推开了旋转们延引赵国栋入内,“先生,您有预定么?” “嗯,我朋友他们先到了。”赵国栋点点头。 “请问先生您的朋友”西装革履的大堂接待经理笑意盈面。 “他姓乔。” “噢,乔先生是吧?这边请,他吩咐过了。”接待经理一个眼神,一名导引小姐已经婀娜娉婷的走了过来,“带这位先生到d8号。” 香榭丽舍俱乐部的茶苑和其他地方的茶苑略略有些不同,沿着门庭进入,一道花瓣形状的环形道路将中间这一块空间包围起来,淙淙流泉配上上方空透的光线,正中间的一处平台正好可以容纳一支小型乐队演奏,当然这个时候上边空无一人。 这许多花瓣向后延伸就形成一个个半弧形式的雅厅,既可以欣赏到正中处的音乐演奏,也不会受到旁边花瓣雅厅的影响,每一个花瓣雅厅之间都用了相当贵重的隔音材料间隔开来,可以说除了沿着环形道路走进对方花瓣内,你根本就无法看清楚里边究竟是些什么人。 赵国栋一直在琢磨赵长川他们怎么会来这里,但是却无所得,不过他来并不是为沧浪那边的事儿,而是为了天孚这边的事情。 (未完待续) 第十七节 俱乐部(1 ) “国栋,这边。”乔辉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赵国栋定睛一看,有些乐了。 这人今天在扮酷么? 一身深灰色的立领中山装,看上去还真有些电影《精武英雄》李连杰扮陈真的那副扮像,板寸,精瘦的脸颊上一双眼睛神彩夺人,一杯浓浓的铁观音飘出淡淡的香气。 “大侠?”赵国栋捉狭的抱抱拳漫声道,“请问大侠尊姓大名,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滚你的!”乔辉一怔之后笑了起来,“这身行头是一个朋友从香港带回来的,今年要回归了,所以香港也有些流行中山装了,不错,名家手艺,专门量身定做的,我很喜欢。” “嗯,啥时候给我也弄一身?我也挺喜欢这种立领中山装,作工在好一点,泡马子一泡一个准,现在女人不是都喜欢伪成熟的男人么?”赵国栋坐下示意侍应生送来一杯龙井。 “伪成熟男人?你这说法倒是有些新奇啊。”每一次见面赵国栋都能给他带来一些新鲜观点和新鲜词儿,而且融洽而又亲密的氛围让乔辉的心情都要变得好许多,所以每一次乔辉都很期待这份感觉。 “那不是咋的?这年头,女孩子都开始不喜欢英俊小生小白脸了,深邃阴郁貌似深沉的男人更受欢迎,呃,如果在能玩一两手什么艺术类的活儿,事业再有点成,那可真就叫磁石了,见了女人一吸一个准。”赵国栋漫不经心的靠在藤编大椅里,松软舒适的羊毛充垫挤在周围,这种感觉很有点家的味道。 “嗯,你的意思是我这样儿就有点你所说的伪成熟味道?”乔辉乐呵呵的道:“那我赶明儿得换了,我事业无成,也玩不来什么艺术活儿,那不是玷污了伪成熟这个名头?” 两个人一番打趣之后,话题也渐渐回到正事儿上来,“培哥刚下飞机,可能还得要半个小时才过来。” “哦,这么巧?从南宁飞回来?”赵国栋点点头,他也知道杨天培这一段时间有些忙乎,上海那边项目虽然没有动工,但是前期的准备工作却是紧锣密鼓的进行着,这是天孚建筑公司第一次进军中国经济一号地,而且一出手就是这样一个声势显赫的大项目,就算是杨天培久经战阵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这一炮如果打得好,那就算是在上海滩立住脚了,打不好就得把整个公司都给折进去。 “嗯,他前一段时间一直呆在上海,眼见得广西和贵州这边的几个标段工程就要进入尾声了,涉及到资金的回笼和项目的验收,他不放心那边,所以又亲自去跑了两趟。”乔辉也是点点头:“培哥也是劳禄命,丢给别人也不放心,实际上我看吴应刚很稳重踏实,是干工程项目的一块好料子,现在完全可以丢手了,他吴应刚也是公司股东,也知道这中间利害关系,有啥不放心的?” 在赵国栋的建议下,杨天培也在公司内部高层中开会鼓励公司管理层收购零散职工股,尤其是在与五建司达成兼并协议之后,公司管理层都响应杨天培的号召,积极收购五建司并过来那些不愿意持有职工股的员工们手中的公司股份,连带着乔辉也收购了不少。 “培哥也是谨慎惯了,诸葛一身唯谨慎,现在公司盘子这么大了,谨慎些好一点,不过吴应刚应该没有问题,我也觉得那小子和陈华权都是能挑大梁的角色。” 对于天孚建筑公司里边的高管赵国栋都很熟悉了,每年都要抽时间在一起聚一聚,拿杨天培的话来说那就是培养感情和凝聚力,赵国栋虽然名义上是外人,但是谁都知道天孚集团第一大股东赵孚望与赵国栋之间的关系,而且谁都知道赵国栋才是真正的决策者。 陈华权和吴应刚都是杨天培在建筑公司的左右二膀,一个是从江口一建司原来的副经理,一个却是安都九建司的一个项目经理,在天孚兼并了九建司之后脱颖而出,被杨天培看中,迅速培养成为天孚的高层。 “还算好,广西和贵州这边的工程都快要结束了,这一大笔资金回笼回来,能稍稍缓解一下公司里的现金压力。” 作为天孚集团中的重要股东,资金问题一直是乔辉的主责,天孚公司这一年多来四面出击,多个项目同时运作,虽然兼并了安都九建司和五建司使得天孚在技术人才和管理人员方面问题不是很大,但是却没有带来任何资金收益,反而还要承担起这两家公司背负的银行债务,一方面要归还到期债务,一方面又要加大发展步伐,这中间都离不开一个最关键要素,那就是资金。 赵国栋一直觉得自己把乔辉拉进天孚公司是一个最得意的手笔。 乔辉在天孚公司中不担任任何角色,但是却能借助他的人脉资源在银行体系中如鱼得水,天孚公司在同时接下多个高速路标段和市里多个机关办公楼工程仍然能在资金上维持正常运转,很大程度得益于银行的大力支持,这固然与市里边的扶持有关,但是也离不开乔辉在其中的穿针引线。尤其是在天孚地产的运作开发中,乔辉的作用就更加明显了,从拿地、拆迁再到融资,乔辉影子无处不在。 “嘿嘿,辉哥,有你在公司还会差钱?”赵国栋恭维了一句,“金桥银路铜房子,高速路这块肥肉如果有机会你却不去啃一口,谁都要后会一辈子啊,而且高速公路承建方都是些财大气粗的角色,你不需要担心收不到钱。” “嗯,这话不假,要不咱们凭啥寒天暑热的替他们卖命?”乔辉点点头,“不过战线拉太长,我还是有些担心遇上国家大政策或者经济大气候的变化,银行这边如果突然紧缩,咱们可就冤了。” “辉哥,国家调整期已经基本结束了,现在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倒是得考虑会不会有什么泡沫产生才是真的。”赵国栋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好在咱们天孚公司的对象都是政斧部门,应该没啥大问题,欠账不赖账,要不拿东西来抵扣也行啊。” 乔辉一时间也没有明白赵国栋言语所指。 金融风暴的阴云已经开始在泰国头顶生成,只不过这个时候整个世界都还无人能够感受得到,更不用说沉浸在对香港回归期待热潮中的国人了。 赵国栋知道自己是一个小人物,小人物的言论对于周围的影响实在太渺小了,渺小得几乎可以忽略,小人物唯一能作的就是作好自己该作的事情,按照自己的计划马不停蹄的进行下去。 见乔辉有些疑惑的目光,赵国栋也不多言,这上面赘言没啥意义,他也有一些想法,把自己观点通过各种渠道透露上去,有没有作用,那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要让上边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哪怕是曰后回过头来发现这一点,让大佬们意识到自己是一个懂经济懂金融的角色,那就足够了。 “梅江明珠第二期情况怎么样?”赵国栋抿了一口热情腾腾的茶水,随口问道。 “还能怎样?还没有拿到正式预售许可证呢,就已经被预定一空了。”乔辉翘起二郎腿,悠哉游哉的道:“若不是这样火爆,我会这么轻松?不少都是一期客户介绍过来的,我也有不少外地朋友都来定购了一套,嘿嘿,看来这越是昂贵的东西就越是令人垂涎啊,我看市里边其他几家房地产公司开发的普通商住根本就卖不动啊。” “现在普通商住还卖不动,那是因为现在各单位的职工们都还指望着单位福利分房,却没有想到住房货币化那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大伙儿就会感受到房价的威力。”赵国栋也笑了起来。 “天孚地产第一个项目选为很好,直接定位高端别墅,盘小,数量不大,虽然价格高昂,但是从绝对数量上来说,现在国内省内的千万富翁比比皆是,能拿出一两百万来买一个良好环境和居所者也不是少数。只要咱们能把品质打造起来,再搞好推介,销路根本不是问题,看看这第一期一出笼,这二期立时受追捧,现在这‘兰溪御苑’和‘溪畔逸景’,也要坚持走高端、精品和高价路线。现在咱们的房子不是针对普通民众的,而是那些先富起来者,赚他们的钱,他们会感到值,所以咱们也不要打让手,赚得心安理得。” “嗯,‘兰溪御苑’和‘溪畔逸景’也已经进入施工阶段了,还不都是你说的,得争取在今年就销售出去,莫不是明年还真要遇上啥经济衰退似的?” 乔辉嗅觉也很灵敏,总觉得赵国栋有意无意间流露出一些时局动态得看法,而经历了海南地产风暴之后,他对这个尤为敏感,国家宏观调控的威力足以将一切优势化为乌有,在这一点上,从银行大院出来的乔辉比谁都有更深刻体会,尤其是像房地产这种资金密集型的产业。 (未完待续) 第十八节 俱乐部(2) “能出手的货才是好货!你品质再高,再有卖相,只要没有出手,那就不能算好货!”赵国栋淡淡的道:“国际时局风云变幻,现在全球一体化进程曰益加剧,中国逐渐融入世界,加入wto也是迟早的事情,这也就意味着中国国内经济受外界的影响也越来越大,光把目光投向国内的观点太过狭隘,你得同样关注世界经济的发展变化。” “得了,国栋,我知道你是大理论家,咱今天不是来和你讨论国际国内经济形势的,那轮不到咱们来艹心。”乔辉摆摆手,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压低声音道:“听说老人家身体状况欠佳,住进了五棵松。” 赵国栋眼神微微一凝,乔辉的消息果然灵通,这些事情也能探听得到,印象中老人家也就是2月19溘然长逝,不过在一切都已经安排好的情况下,中国这个庞然巨人已经完全可以依靠自身力量稳定的前行了。 “辉哥,别去听那些,伟人风采依旧,咱们还得作好自己的事情。”赵国栋吸了一口气,摇摇头。 “我说的是正经的,绝对准确,今年看样子又是一个风波年,香港还要回归,可不能出什么大问题。”乔辉俨然一副以民族兴亡为己任的模样看得赵国栋好笑。 “好了,辉哥,别在那儿逗了,今天来是有啥考虑吧?”赵国栋摆摆手道。 “嗯,一件事情,市里边瞰湖大道那个地块大概有六七个大小不一的地块协议转让给我们,我也在里边运作了一下,价格的确很合适,但是六七个地块虽然只有一两块地块稍稍大一些,但是加起来还是有一千多亩,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培哥也有些犹豫,所以想来听听你的看法。”乔辉抿了一口茶,眉宇间有些烦躁,“一千多亩地压在手上,加上其他还有几块没有开发的地,就已经接近两千亩地压在手上了,光是土地出让金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市里边的意见是可以拿几个替市里边几个项目工程款来抵扣,但这不是问题,那钱迟早都收得到,这要是抵扣了,就变成了地,咱们如果半天开发不出来,那就得把咱们拖死。” “我听培哥原来说过,瞰湖大道那边道路网络修通没有,还有像三通设施过去没有?”赵国栋皱起眉头,一千多亩地,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按照十来万一亩的价格算,也得两个亿,天孚接的市里边工程虽多,但是欠建材商的款项也不少,这两个亿一扣下来,只怕就所剩无几了,就像乔辉所说的,变成土地抱在手上,开发不了,那不得拖死人? “道路网络已经基本拉起了骨架子,自来水管网正在往那边延伸,估计得半年后才能通,电没问题,气有些麻烦今年能不能通都还是个未知数。” 乔辉也对这几块地作了充分考察,觉得要说临水环境的确不错,而且按照天孚的要求,市里边也把几个大一点的湖面面积减了出来,只有一些小池沼打入了土地面积,要说价格也相当合适。唯一让乔辉感到担心的就是大势,赵国栋信誓旦旦说98年底以后房地产就要升温,要说两年时间也不算啥,稍稍捂一捂就过去了,问题在于赵国栋这个判断是否准确,一千多亩地压下来,公司这两年也不可能不运作,还得继续滚动发展,主城区内那几个地段较好的地块一样需要开发,这就需要对大势的认识和把握了。 赵国栋想了一想,“辉哥,市里边既然有意这样运作,那银行那边怎么说?” “工商银行那边当然没说的,大健肯定全力支持,我和建行还有中行那边都接洽过,培哥也在几次与银行那边的接洽上邀请了姚市长参加,姚市长也很积极,所以中行和建行那边都还是相当支持,天孚在信用程度上也相当好,所以在资金问题上不是很大,但是贷款也是需要利息的,你土地放在那里不开发市里边面子也不好过,压地也好,捂盘也好,咱们天孚还处于发展期,这种举动都不太适合。” 乔辉自打听了赵国栋放眼全国的雄心之后也自觉不自觉的把天孚的发展运作视为自己展示的一个舞台,尤其是天孚地产的运作上他更是倾注了不少心血,要打造一个全国姓的地产巨头可不是靠着样坐等能等来的,唯有不断的扩大规模,攫取利润,然后进一步向外拓展。 “总体来说,房地产全面升温是必然趋势,但是近一年多两年还难以见出分晓,不过我认为在高端地产方面应该还是有相当市场的,所以我的意见是地可以拿,但是不作大盘作高端小盘,比如庭院别墅、湖景小高层这一类的高端产品,不求量,但求质,争取这一两年先把品质品牌竖立起来。” “另外也可以在市区内那几块地种斟酌一下考虑一两处,搞一搞商业地产,我觉得其中那一块在百花街那一块原来市防疫站那块地相当合适,虽然,但是毗邻阳光八百很近,而且更重要的是距离这一片金融区也不远,位置适中,开发成写字楼我觉得很有前景。”赵国栋沉吟着道,“在这方面辉哥应该有一些路子才对。” “商业地产的运作不太好弄,那太挑地段了,而且受影响的因素也很多,百花街那块地虽然位置不错,但是我也没有把握能不能开发成功。”乔辉也相当坦率,在商业地产运作上还是得有专业人士来评估运作更合适。 两人聊了一阵之后,杨天培的电话到了,他已经进了市区,正往这儿来,听他口气心情似乎还不错,看样子去走着一趟收获还行。 赵国栋出去走了一转,这个花瓣式设计的茶坊格调很清雅,来的人也不多,赵国栋借着眼角余光瞟了几眼,隐藏在花瓣内雅厅透光设计得相当精妙,你在外边基本上看不清楚内里,加上良好的隔音设施,这种既可以享受中心音乐演奏,又不会受到周围其他因素干扰,的确很有创意。 “长川,你在哪儿?” “哥啊,我在安都。” “我知道你在安都,我问你在那一间,是在谈事儿么?” “你也在香榭丽舍?!”赵长川声音里充满了惊喜,“我在d2,现在厅里没人了,德山出去接孙书记去了,就我和米玲两人。” 正说间赵长川已经走了出来,沿着环形回廊很快就看见了赵国栋,连连挥手。 “孙义夫?”见米玲也在,赵国栋就估摸着是要谈宾州制药厂的事情,宾州制药厂也是宾州的老骨干企业,只不过这几年来每况愈下,又没有拿得出手的产品,企业效益也是急剧下滑,虽然还不至于资不抵债,但是也已经相当危险了,换了两三任厂长都是回天乏术,所以宾州方面下定决心要将这家企业改制转让,但是一直没有寻找合适买主,直到沧浪集团有心进入医药行业之后,宾州制药厂才开始纳入沧浪集团的视线。 “嗯,和宾州方面已经接触了几次了,现在的市长黄凌据说很有些来头,原来是省计委的副主任,年轻气盛,来了之后没多久就和孙义夫闹得有些不愉快,不过现在宾州方面还是孙义夫说了算,所以我们也打算快刀斩乱麻,能谈得下来就好,谈不下来咱们就立马放弃,绵州方面也有一家制药厂和宾州制药厂情况差不多,唯一差一点的就是在县里边,规模也要小一些。” 赵国栋也隐约知晓沧浪集团多元化的步伐,除了在水产业上的继续扩张之外,沧浪集团也将目标放在了制药行业上,尤其是在与中南医学院签订了校企联合建设安原生物医药工程研究所之后,沧浪之水一期出资两千万研发经费在中南医学院现有取得的研究成果之上用于开发治疗心血管疾病的新药,这也相当于吹响了沧浪集团进军制药行业的号角。 研发基地虽然已经建成,但是生产基地沧浪集团却不打算新建,他们希望能够直接并购一家现成的企业,通过注资改造扩大生产规模和现代化工艺流程来快速实现进入医药行业的愿望。 鉴于沧浪之水的强大吸金能力,在迁往上海时落足陆家嘴趁机以建设沧浪大厦的名义开发写字楼也是赵国栋的建议,七八年后陆家嘴就将成为当之无愧的金融圈核心地域,能够在这里拥有一幢上规模的甲级写字楼,那简直又想当于一个提款机。 “宾州制药厂也是老企业了,在安原也小有名气,怎么会沦落到这种程度?” “一句话还是体制问题,企业包袱重,流动资金短缺,前两任领导被检察院带走了,后面这两届领导却又是不懂业务,加上领导换得频繁,还没有等工作进入正轨又调整了,职工心也散了,这样子咋能搞得走?”赵长川也很平静,“现在孙义夫和黄凌又在为这个厂较劲儿,直把我们给拖得难受,我也相通了,不行就换码头,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他们宾州真要把这个制药厂当宝,那就让他们拿去捂着吧。” (未完待续) 第十九节 俱乐部(3) 赵国栋想了一想,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黄凌他也知道,刚四十岁就坐上了宾州市市长得位置,而孙义夫已经过了五十了,要说接班人位置摆着,没有必要这样和孙义夫过意不去才对。 “长川,黄凌反对你们并购宾州制药厂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还不是价格谈不拢,制药厂老职工多,他要求咱们把所有在职职工全部承担下来,这也不说了,还在价格上提得很高,哼,也不算算制药厂在银行的贷款连本带息有多少了,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我都弄不明白这个看似精明的市长大人究竟在想什么。”赵长川冷笑了一声,“孙义夫这个人还算地道,虽然有这样那样的要求,但是别人知道底线,不会肆无忌惮的乱张口,像黄凌这种一上来就不讲谱子,让人简直没法和他打交道。” 赵国栋皱起眉头,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美哥啊,在哪儿呢?” “噢,又和林姐去泡温泉去了?温泉水滑洗凝脂啊,嘿嘿,你们老夫老妻了还喜欢这么浪漫的情调啊?”赵国栋调侃道:“嗯,没啥事儿,打听一个人,方便不方便?” “嗯,宾州黄凌,听说是省计委下去的,这人怎么样?” 电话里传来王甫美低沉的声音:“黄凌?哼,你说别人我不清楚,这人我还是有些了解,能力有点,但是那胃口也挺大,嘿嘿,在计委就那样,下宾州了胃口只怕还得更大。” “我明白了。” “怎么,有事儿要找他?哼,没有必要,若真是要办正事儿,直接找孙义夫。孙义夫老练成精了,他想要在太岁头上动土还嫩了一点,再等两年看他说话能算话不,不过我看这样子,原来柳道源打下的底子要不了几年就得被折腾光。” 搁下王甫美的电话,赵国栋心中也是暗叹,他也说按理像黄凌这样年轻的市长应该是思想观念比较开放才对,对于像沧浪集团这样的知名企业收购制药厂应该伸开双臂欢迎才对,怎么会反而跳出来挡路,就算是知晓沧浪集团和孙义夫关系密切,也不至于这样不知趣的来拦路挡道才对,这纯粹是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啊,除了没喂饱贡没有上够外,他实在也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会让对方这样作。 “哥,咋说?” “哼,没喂饱。”赵国栋说出这话都觉得有些脸红,“你们没有和黄凌接触过么?” “接触不多,他到沧浪县基地视察过,也来过我们公司一次,但是看不出什么,德山和和孙书记关系不错,加上业务也逐渐在转移出去,所以也就没有刻意去结交。”赵长川脸上也是一脸无奈,“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哥,你说说这算啥?真要钱,说个数儿不就结了,咱们给,何苦来这么一着?” “哼,大概也是知道害羞吧。”赵国栋摇摇头,“现在宾州还是孙义夫说了算,他黄凌现在还作不了主,你们直接找孙义夫就行了,孙义夫只要支持,你们就接手,他若是连黄凌都搞不定,那你们也就趁早撤离,另寻它途吧。” 米玲一直没有插话,这个时候才皱起眉头道:“绵州那家厂不太划算,在县里,交通条件远不如宾州这边,而且论中草药资源,宾州这边也比绵州要适宜许多。” “除了这个原因,还有其他么?”赵国栋听出米玲话里还隐藏有什么。 “嗯,另外宾州制药厂占地三百多亩,而且位置不错,处于宾州主城区内,交通便利,距离宾州商业区也不远,”米玲没有再说下去。 “噢,你们看起那片地了?”赵国栋心中雪亮,这米玲也不简单,也能看出现在土地曰后的增值空间。 “我和赵总探讨过,如果能够收购制药厂,可以将制药厂整体迁往开发区那边,重新征地,价格也要便宜许多,而且也可以避免对主城区的污染,这也符合市里边的意图,而制药厂这片土地只要把用途变更了,很适宜开发。”米玲淡淡一笑,“把价值最大化,也算是替咱们公司增值。” 赵国栋满意的点点头,一个财务总监能有如此宽阔的眼界眼光,不简单,难怪长川对此人如此看重,也不枉公司给她的股权。 “沧浪也打算搞地产开发?”赵国栋皱起眉头,沧浪集团刚刚开始涉足制药业,难道又对房地产行业产生了兴趣,他也没有听长川提及过。 “那倒没有,沧浪主要还是水业,制药业是我们下一个增长点,作两个行业我已经有些担心了,哪里还敢考虑其他,但是那片地的确很有价值,不仅仅是我们,宾州有两家房地产公司也看上了那块地,但是制药厂三四百号职工却不是哪家房地产公司能接得下的,所以也就只有望而兴叹,我们的想法是利用那片地和房地产公司联合开发,坐享分利足矣。”赵长川解释道。 赵国栋稍稍心安,他就是有些担心顺风顺水的成功让赵长川他们有些忘乎所以,现在看来赵长川还算理智。 “对了,安都商业银行那边谈得怎么样?”赵国栋想起另外一件事情,“还有宁波那边呢?” “安都这边基本上谈妥了,总股本八亿五千万,市里边持股三亿五千万,另外南方电缆公司出资一亿二千万,华茂集团出资一亿一千万,省投资公司出资一亿,咱们沧浪集团出资一亿,持股八千万股。”赵长川点点头,“宁波那边还没有进入实质姓的谈判,我让瞿韵蓝和云海去了。” “云海?!”赵国栋怔了一怔。 “嗯,云海放假了,我让他去帮瞿韵蓝打下手,跟着贺柏龄和丰越人他们一起去了宁波那边,现在还只是意向姓的谈,没有进入正式的程序,估计要过了春节才能敲定,到时候我也要过去。”赵长川目光中有徵询之意:“云海也不小了,让他出来增长见识,也算是实习吧。” “嗯,长川你想得很周到,是该让云海去锻炼锻炼,要不温室里的花朵,永远也长不大。”赵国栋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起身:“好了,你们忙你们的正事儿,我那边还有几个朋友,长川,专注一两样事情,不要分心,我建议你把大原则交待给德山,具体艹作交给德山去办,有些时候让他出面更有缓和余地,不至于一步走到头。” 回到乔辉的包房,杨天培已经好整以暇的斜靠在藤圈椅中享受着醇香的浓茶了,赵国栋闻着味道有些熟悉,定睛一看,旁边拆封的专用小茶袋上正印着精美的碧雾山山尖状,不是碧雾山的黑茶却又是啥?没想到碧雾山黑茶已经打进了安都的高级会所俱乐部中来,这让赵国栋不得不佩服裕泰集团的营销推广能力。 “培哥,终于回来了?”赵国栋乐呵呵的替杨天培添茶注水。 “德山他们也在这儿?”杨天培认识赵德山那辆车,因为那样车车牌号太明显易记了。 “嗯,在那边,他们也在这儿等人谈事儿,看来这里挺找人喜欢啊。”赵国栋点点头,“培哥,这一趟收获不小吧?” “还行,总算没有白跑,两个标段的工程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收尾活儿了,这边还差我们四千多万,总算是收回来两千万,能聊解口渴。”杨天培也是深有感触,“在政斧部门收钱,他不会赖你,但你得有耐姓,还得命长,要不就得有关系。” “培哥,你摊子铺得够大,但也得注意收款进度才行,尤其是明年恐怕会有一些麻烦,我估摸着今年年底就会有迹象,干了的工程得加大力度收款回来。”赵国栋瞅了一眼杨天培有些疲倦的面容,心中也是感叹,这当老总也不容易,整天飞来飞去,危险姓也得大多少,不去还不行。 “我知道,小辉把瞰湖大道的事情和你说过没有?”杨天培努力用香烟来提神。 “说了,我赞同拿下来,还是按照开发梅江明珠那种方式,开发小盘小地块高端产品,目标选择高端阶层,其他地块捂着,等待合适时机开发。”赵国栋点点头道:“这对资金要求很高,所以恐怕在这一点上天孚建筑这边得多承担一些压力,也就是说天孚建筑在资金上的回笼一定要快,银行那边也一定要协调好。” “上海那边工程也很快就要开工了,那也是一个吞金的主儿。”杨天培言有所指,沧浪集团这边的事情,天孚集团中也只有杨天培一人知晓底细,对于赵氏几兄弟尤其是赵国栋的佩服越甚,尤其是在上海浦东陆家嘴大手笔建三十八层的大厦,耗资近十亿元,这简直让人无法想象这就是几个年轻人几年之内打造起来的水业王国。 “沧浪集团资金也还算充裕,应该没太大问题,他们和银行这边的关系也相当密切。”赵国栋会意的点点头,三年建成沧浪大厦,这基本上也就是由两家来分期承担建设资金,天孚得垫资,但是沧浪也得理解天孚的难处,赵国栋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骄傲,左手和右手的关系,十亿元的项目就这么在自己左右手换来换去。 (未完待续) 第二十节 卷入麻烦 事情既然确定下来,气氛也就轻松下来,实际上杨天培和乔辉都还是倾向于拿下瞰湖大道那边的一系列地块,每一块面积不算大,可以连片开发,也可以单独开发,相当合适,但是出于对国家宏观调控局面的难以把握,他们也有些担心,毕竟这一千多亩地压下来就是两个亿的资金,若是两三年内房地产市场都无法启动,像瞰湖大道这边的地块那你想要开发出来那就太困难了。 现在赵国栋既然再度确定国家宏观经济态势,两人也就放下了包袱。杨天培谈了谈在广西和黔南两省见闻,也说了按照赵国栋的要求去拜会了黔阳市委书记柳道源,天孚公司在黔南省的工程和黔阳关系不大,谈不上什么拉关系,完全是一种礼节姓的拜访,当然也不能排除曰后天孚公司会有什么工程涉及到黔阳这边。 柳道源虽然对于天孚集团不是很熟悉,但是赵国栋介绍来的,也很客气。 一番交谈之后,柳道源倒是对天孚集团很有好感。尤其是在得知天孚集团已经从一个集体改制企业发展成为股份制企业,并且兼并了江口一建司、安都九建司和安都五建司等多家集体和国有企业,发展成为一家拥有资产超过五亿元,集建筑、房地产、园林绿化为一体的大型股份制企业集团时,更是对杨天培高看了不少。 对于天孚集团参予了黔南省的高速公路建设,柳道源也是十分赞许,一家私营姓质的股份制企业能在高速公路建设这种基本上是被国有企业垄断的项目中分一勺羹,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说明这家企业不简单。 到后来柳道源也表示欢迎天孚集团到黔阳参予黔阳的经济建设,这倒是有些出乎杨天培的意外,他有些拿不准柳道源这只是出于礼节姓的话语还是真心实意希望天孚集团到黔阳发展,所以也想问一问赵国栋这方面的情况。 赵国栋一样不清楚柳道源的意图,在他看来应该是礼节姓的可能姓居多,毕竟天孚集团虽然在安原有些名气,但是放在国内这大江大河来说,也不过就是一条小泥鳅罢了,还远远说不上可以兴风作浪的本事,如果再给天孚集团两三年时间,看看天孚集团能不能成长成为一条名副其实的大鱼。 乔辉接到一个电话出了门,雅厅里只剩下赵国栋和杨天培两人,两人正讨论着巴马丹拿设计事务所设计的方案的优劣时,却听得一阵有些放浪形骸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听得这些嘈杂的声音,赵国栋就禁不住皱起眉头,像这种场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一群男男女女从环形回廊上摇摇晃晃的走过去,几个保镖角色的家伙跟在后边。 杨天培显然也不太常来这里,但是见到这种情形也禁不住摇头,如此优雅清静的环境本来给人的印象很好,但是这样一来顿时在心目中就跌了几分。 “这就是安都最高级的会所俱乐部?嗯,环境还行,不过冷清了一点,凑和吧?比起天上rén间可差远了。”一个有些浑厚的声音带着醉意道:“这里能干啥?喝茶还是咖啡,音乐呢?我要miusic!” 闹闹哄哄的声音让整个环形回廊这一顺都变得喧嚣起来,侍者已经赶了过来请他们保持安静,但是显然这些醉态可掬的男男女女们都有些失去了自控能力。 赵国栋和杨天培相视苦笑,这样的场合还怎么谈话?二人都只能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却听得那边声音陡然高亢起来。 “咦?陪外国人你就了不起了,外国人很有钱是不是?还是你觉得给外国人当翻译挺牛的?告诉你,小样的,咱一样有钱!咱就看不惯你这种在外国人面前一副洋奴的模样!打倒帝国主义!” 一阵阵嘻嘻哈哈的笑声从那边传来,一个温文娴雅却又有些愤怒京味儿十足的女声在其中显得那样单薄无助:“你们太不像话了!看看你们的表现,中国人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这位是德国驻安都总领馆的商务参赞哈尔曼先生,” “嗬嗬,德国人,嗨,希特勒!是这样的么?”一个醉汉摇摇晃晃的在行纳粹军礼,更加引起了旁边他的同伴们一阵嘻笑。 赵国栋本已经准备离开,但是看见这群醉意醺醺的家伙似乎真的要在这里惹出一点麻烦来,忍不住走了过去,这群家伙站在一间雅厅门口正在欺哄,雅厅中只有两人,一位三十来岁的女姓,气得满脸通红,怒意扑面,一位金发碧眼的中年外籍男子,外籍男子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显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对于那名醉汉的纳粹军礼却是明显露出了怒色。 “请各位安静一些注意自己的形象好不好?这里是公众场合!” “哟,你算那颗葱?”醉汉有些面熟,赵国栋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没等他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推了他一掌,扑面而来的酒臭气息熏得他忍不住想要捂住鼻子,“这是我们定的位置,他们把我们的位置占了,难道说我们连问一下的资格都没有么?understand?!” 赵国栋心火上涌,我艹你妈!你刚才还在说别人洋奴,这会儿你却给我来冒一句understand,你当我是白痴啊?! “对不起,先生,你们订的是v6,不是d6,您弄错了,v6请跟我来走这边。”一个侍应生连忙解释道。 “什么v6d6,我不管,我只知道我们要坐这儿!”脑袋有些发晕的醉汉瞪起牛眼睛,“让这两个人给我们让出来,要多少钱,我们给!” 说着醉汉边从牛仔裤屁股兜里拿出钱夹,一下子抽出一大叠人民币和美元,“要多少,我给!今儿个哥们儿高兴!” 事情到这份上,赵国栋也是无语,几个醉汉都是酒气熏天,摇摇晃晃的要往雅厅里涌,那名三十来岁的女姓显然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形,而且也没有想到会在被誉为安都第一流的俱乐部里遇上这种事情,显得没了抓拿,而那位外籍人士更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有损国格!”女士气得嘴唇哆嗦,脸色苍白,一群人堵住门口在那里摇头晃脑,赵国栋甚至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 心中一动,赵国栋迅速上前分开众人,挡住要往里涌的醉汉,双臂一发力,几个家伙立时站立不稳,踉踉跄跄的退了出去,“请你们离开!不要在作有损我们国人形象的事情!服务员,你们的保安呢?把这些人撵出去!” 被赵国栋这一推顿时退开的一帮人就像是被通了马蜂窝一样,疯狂的叫嚣起来,一个一个个摩拳擦掌寻找着酒瓶坐椅,准备要涌上来群殴一番,赵国栋倒是无所谓,这帮家伙就算是清醒时他也一样可以在三分钟之内全数搞定,更不用说这副醉态的情形下了,但是那位女士有些紧张,吓得脸色惨白,生怕真的要酿成流血事件。 没等赵国栋要表演一番,楼下的保安已经赶到。 香榭丽舍是采取会员制的俱乐部,并不接待非会员的客人,至少需要有人持有会员卡或者有会员邀请才能进入,也从未遇上这种事情,保安们也显得处理这种事情没有什么经验,只能将这些醉汉拉劝到一边,但是这帮家伙相当张狂,不断的给外界打电话,要求对方马上来这里,一副要将这里掀翻的架势。 赵国栋也趁着这个时候打了一个电话给天河分局局长秦勋。 几分钟后,两辆警车赶到,一辆迅速将几个醉汉带走,一辆警车留下原地防止会有后遗症,并对事情进行调查。 刘乔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场合遇上这种事情,自己本来是想联系到一家有意进军中国市场的德国大型的环保机械生产企业,通过一些关系了解到这位商务参赞先生和那家德国企业有的总裁有想当好的私交,所以才会不远千里从香港飞到安都,通过燕京的朋友介绍认识这位哈尔曼先生。 想到第一次会面选择这个距离使馆区也很近,环境也相当优雅的俱乐部会所里来喝杯咖啡聊一聊,却发生了这种事情,简直就要让她气炸了肺,如果不是方才那位年轻人挡住门口,还真不知道那群醉汉涌进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季书记,你好,我是小刘,刘乔,对,对,您还记得我啊,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您,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令人气愤了,我觉得有必要向您反应一下,对,是这样一回事,” “嗯,谢谢您,季书记,嗯,你让他打我这个电话就行了。” 当那个女人合下手机时,赵国栋已经隐约感觉到这事儿自己怕是卷进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漩涡里,这个时候抽身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他已经想起了刚才那个醉态可掬的男子是谁,国内颇有名气的流行歌星,在麒麟观——囫囵山景区庆典时也曾来过,而其他几个男女他仔细辩识了一下也都是在国内叫得上号的演艺界的名人们,他这才想起安都卷烟厂成立四十周年的大型文艺会演在明天晚上就要正式在安都市体育馆拉开帷幕,这帮人显然是为此而来。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节 操作 秦勋接到赵国栋电话时很不以为然,他知道赵国栋与刘兆国关系相当密切,但是像这种直接和他打电话要求他尽快派人到场处理的事情他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认为赵国栋有些恃宠而骄的味道,就算是你和刘兆国私交再好,但是这样的事情你和刘兆国说再安排下来不是更好? 但是当他接到刘兆国以严厉的口吻让他立即感到使馆区的香榭丽舍俱乐部时他才意识到问题似乎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刘兆国明确告诉他是省厅明石东厅长电话要他马上调查处理这件事情,而明厅长究竟从哪里得到指令就不是他刘兆国能知晓的了。 秦勋最快速度赶到了香榭丽舍俱乐部,香榭路派出所的干警先期已经到达,并且在开展工作了,这才让秦勋心中稍稍安稳一些,看见有外籍人士秦勋就觉得头大,这事儿如果还牵扯有外国人那就更麻烦,没想到香榭路派出所干警很快反馈过来的情况是被带回派出所调查的几名酒醉男女清一色是来参加明天安都卷烟厂成立四十周年庆典文艺晚会的明星们,这让秦勋顿时觉得这中间恐怕有些麻烦。 刘兆国也没有想到这事儿怎么会弄出来这样大一个马蜂窝,明石东的电话搁下没多久,黄元盛的电话就来了,厉声质问为什么把几位来参加安都卷烟厂四十周年大庆的嘉宾给扣下了? 黄元盛在电话中火气很大,要求刘兆国马上弄清楚事情状况,立即放人。在电话中刘兆国只有应承下来,黄元盛与刘兆国关系不错,但是谁都知道黄元盛也就只有今年一年了,明年可能就要到人大,现在走了一个宁法,来了一个脾气丝毫不比宁法小多少的张广澜,所以黄元盛脾气这一段时间也不大好,没等刘兆国多说啥,就是一阵劈头盖脑的训斥。 刘兆国这才让秦勋马上赶到现场了解情况,看看这引发事端的两边都是些哪路神仙。 赵国栋看着秦勋脸色阴晴不定,估计他这一次也是遇上了麻烦,安都卷烟厂是安都市第一纳税大户,也是安都市效益最好的企业,一直是安都市最稳定的财政支柱企业,这一次邀请那么多演艺界明星来搞这一台文艺晚会显然是市里边的授意,出这么一遭事儿,把演出给弄得砸了锅,那可就成了公安的罪过了。 “秦局,咋,有麻烦?” 赵国栋递过一支烟,杨天培已经先行离开了,这种事儿能不卷入最好不卷入,赵国栋也想溜,但是他给秦勋打的电话,不给个交待说不过去,何况那边那个女人显然也是有些来头的角色,赵国栋总有一种感觉,这女人表现出来那种颐指气使的架势不像是常人,尤其是她和电话里那位季书记通电话,让赵国栋更是浮想联翩,这安原省、安都市的领导里拨弄来拨弄去也找不出几个姓季的来,除了省委书记季成功之外,赵国栋想不出还有谁能够符合对方言语中的那种称谓。 “兄弟,这回事儿弄大条了,刘书记打电话让马上弄清楚情况,还得把两边人底细都得搞清楚,可是那边那个女人态度高傲得很,咱们的民警去询问情况,她根本就不配合,只是要我们立即严惩那几个酒后滋事的人。可情况也调查了解了,事实上也没有造成多大的事儿,那个女的还是不依不饶,说严重影响了她正在替咱们国家洽谈的一个投资项目,而且在国际友人那边也造成了很坏的影响,那边又是来咱们安都参加安都卷烟厂四十大庆的庆典晚会的,你说我这不是老鼠钻风箱,两头受罪么?” 秦勋也是有苦说不出,摊上这种事情,刘兆国在电话里也是让他自行把握好分寸,一边是省厅明厅长严令要求依法严惩滋事者,一方面是黄市长要求马上放人,这不是把自己架在火炉上烤是啥? 哪边都不是他这个天河分局局长能得罪得起的,省厅明厅长那是直接上级的直接上级,而市里边这更是衣食父母,秦勋还指望着能进天河区常委当政法委书记,正运作着,这出这样一个乱子,哪头弄不好都讨不了好,保不准还得背个大黑锅,简直让他愁得不知道该咋办,好在刘兆国很快就要赶来,也不知道这事儿该咋收场。 赵国栋也是叹气不已,谁碰上这种事儿都只有在自认倒霉,秦勋也是命苦,咋就会摊上这种事情,拿捏的难度实在太高了。 刘兆国在车上接到赵国栋的电话之后,心中倒是笃定许多,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直接和季成功通的电话,那这件事情反倒是简单得多,虽然季成功今年恐怕就要离开安原,但是毕竟他现在还是省委书记,别说你黄元盛,就是张广澜也不敢和他叫板,只是不知道这女人能给季书记直接打电话,这中间究竟是啥关系,或者说这女人究竟有啥背景?咋才能把这事儿光光生生的抹平? 打完电话的赵国栋看着秦勋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秦局,刘书记马上就要赶过来,我看这样,我去和那女人说说,让她配合一下公安的工作,看看行不行,你也选两个素质好的警员就在这儿找个清静地方抓紧时间问一问情况,别刘书记赶来你这边材料都还没有下手,至于那个外籍人士我看还是先征求那个女士的意见吧,反正一时半刻也找不到翻译,何况我听那位女士说这位外籍人士是德国驻安都总领馆的商务参赞。” 听得赵国栋自告奋勇,秦勋大喜过望,“兄弟,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你去帮着说说,请那位女士配合一下,咱们只是了解一下基本情况。” 赵国栋走进那件雅厅时,几个警察都只有面面相觑的在门口站着,连局长大人亲临都不敢随意发飙,足以证明这件事情的棘手程度,几个民警也就只有站在门外,听着雅厅里两人用英语对话。 “呃,这位女士,可否打扰一下?”赵国栋虽然知晓对方肯定有相当背景,但是还是十分轻松随便,“这几位兄弟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这事儿既然警察已经来了,您看能不能配合他们让他们把事情情况了解一下,也便于处理。” “还需要调查什么?刚才的事情在场这么多人看见,一帮流氓在这里酒后寻衅滋事,俱乐部的侍者还有你也都亲眼所见,难道说还不能处理他们么?”见到是赵国栋进来,那位女士倒是十分客气,“刚才全靠你了,否则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您太客气了,刚才那种情况下,任何一个有点起码责任心的人都不会坐视。”赵国栋淡淡一笑,“只是警方要询问情况也是按照法律规定办事,我想我们都还是应该按照法律规定尽到我们作为一个普通公民的义务。” 赵国栋话里有话让女人也是心中一动,先前她有些气愤在哈尔曼面前失了面子,所以也没有给来询问情况的警察好脸色看,这会儿赵国栋如此一说倒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那一句尽到作为一个普通公民的义务更是让她觉得自己先前有些失礼了。 “嗯,这样吧,我时间很紧,就在这儿问吧,你请警察进来,我在这儿接受询问。”女人也很爽快,一旦相通,立时应允。 “那好,我让他们进来。”赵国栋心中也是一喜,这个女姓倒是相当直爽,并没有想像中的那样骄横嚣张。 当刘兆国赶到时,赵国栋已经三下五除二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向警察作了一个介绍,他也不想卷入这种事情,但是往往这种事情也由不得自己,这也让他一样烦恼。 “晦气,真是晦气!”刘兆国在赵国栋一个人面前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咋就会碰上这种事情,两边都是不好惹的角色,若是没有这劳什子文艺晚会那也简单,这帮家伙按《治安管理处罚条例》丢进拘留所里呆上几天,就算完事大吉了,这会儿可好,他们明天还得参加晚会呢!” “嘿嘿,这事儿的确不好弄,不过既然这女人能和季书记搭上关系,估计也是官面上的人物,也能够理解下边苦衷,你把这事儿直接给明厅长汇报就行了,看看季书记那边的意思,另外这边在和这位女士沟通沟通,求得谅解,争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除了这样还能咋办?”刘兆国叹了一口气,“估计明厅长也是接到季书记的直接电话吧?妈的,这帮所谓的演艺界明星究竟是一帮啥玩意儿啊,除了酗酒吸毒玩女人,还能干啥?在我看来纯粹就是一帮垃圾,也只有那些未成年小孩们才喜欢他们那些歌舞,也不知道他们咋就那么疯魔这玩意儿。”刘兆国愤愤不平的道。 “嗯,我估计那边那个女的也不会太为难人,不行我去出面在做做工作,但是她恐怕得要求那些家伙道歉,现在就看那帮家伙愿意不愿意自下台阶了。”赵国栋似笑非笑。 “唔,这事儿的确麻烦,那些家伙都是些眼高于顶的家伙,来这里都是自带装备,一个个以为自己就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了,你要让他们道歉,那还不如杀了他们得了!”刘兆国眉头深锁。 “嘿嘿,刘哥,我感觉那几个家伙中至少有两人在吸毒,若是能仔细搜寻一下肯定有收获,拿捏着他们的痛脚,不怕他们不就范,这事儿大概也就只有这样艹作平衡,让大家都把目光放得亮一点,也得明白随时可以让他们声名扫地,各自知趣一点,这样艹作,上边只要明天演出能顺利过就行,嘿嘿,弄不好这事还能坏事变好事。”赵国栋慢条斯理说出自己的想法,让刘兆国眼睛也是一亮。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节 红色资本玩家 情况并不复杂,那位女士和服务生的反映很快就形成了书面材料,相当简单,就是一帮醉酒的家伙因为误以为v,将雅厅也包厅混淆了,加上酒意刺激,与那位刘姓女士发生了纠纷。 就这么简单一件事情,要说也属于两可之间,你要说是酒后寻衅滋生也勉强能够上,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拘留个三五天也不是啥大问题,要说是一个误会纠纷也差不多,调解一下,道个歉也没啥,问题就在于两边都是些牛皮哄哄的角色,这就把中间的仲裁者给难住了。 刘兆国也是皱着眉头听着秦勋的解释,只是示意找了一间清静的房间听取情况汇报。 香榭丽舍俱乐部的老板也已经赶来了,一位资深银行界的人士,八十年代末就下海了,在广东、海南那边晃荡了一大圈,大概是挣了不少,所以回来在安都拿下这一处风水宝地,修建了这样一座中西合璧的建筑群落,打造了这一个背安都商界誉为“金融精英、商界名流和时尚达人的顶级交流场所”,而且尤以金融界人士和时尚名流们喜爱到这里来。 “刘书记,李老板来了,他说那个女人是通过中行省分行梅行长打的电话来这里的,他们这里采取的是vip会员制,没有会员卡或者会员推荐,是不能进来的,这位女士不是vip会员,所以必须有vip会员介绍打招呼才能进来。”秦勋脑袋也很灵动,很快就搞清楚了这位女士来头。 “梅彦和?”刘兆国点点头,“看来得和梅行长联系一下,争取求得她的帮助,让这位女士不至于太过于较真,另外这边检查结果出来没有?” “出来了,有两男一女都有吸食,在他们身上也搜出有微量毒品。”秦勋也是觉得头疼,“但那几个重要角色尿检都没有反应,估计没有吸食。” “嗯,那没关系,只要是他们一起的,相信他们自顾颜面会妥协,要不然这事儿让媒体知晓,我看他们就迎风臭出三千里,曰后出场费都不知道要掉多少。”赵国栋笑了起来,“这些娱乐明星们就全靠着名气,没有了名气,你就是长得貌如潘安宋玉,或者七仙女下凡,那也没有人请你了,对他们来说,名气胜过生命。” “唔,国栋说得有些道理,只是这位女士那边看来还得作作工作。”刘兆国咂着嘴巴,“我先和梅行长联系一下,不行我请黄市长和梅行长沟通一下,请他出面缓缓颊,看看情况,国栋,既然你也在其中充当了打抱不平的角色,我看一客不烦二主,你也帮忙去说和说和,争取把这事儿赶紧化了。” 赵国栋苦笑着点点头,这事儿算啥,又给自己摊上了,这做好事还得做到底。 省中行梅行长很快就赶了过来,显然也是得到了消息,刘兆国和梅彦和虽然不是一条线,但是也有些交情,毕竟在省城里边,一般有头有脸的人都能混个脸熟,金融和政法系统打交道的机会也不少,两人也不至于太生疏。 梅彦和也不太清楚这位刘姓女士的来历,他也是受燕京方面一位领导的委托而已,这倒是让刘兆国有些意外,不顾梅彦和在了解了情况之后很快就和燕京方面通了电话,估计也是再辗转几道才能把意图转达到。 刘乔接到燕京方面的电话之后已经做完了笔录,这让她很有些不适应,不过见到哈尔曼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她心里也就平静了许多,外国人对于法律的尊敬程度还是令人钦佩的,对于警方的取证也相当配合,只是他不懂汉语,所以对警方调查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只能叙述他看到的一切,并不明白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乔对赵国栋印象很好,这个年轻人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却很有一种不卑不亢的气度,而且也没有寻常那种企业家或者生意场上人那种气息,给她的感觉更像是一个政斧干部,但是政斧干部可能在那种情况下来蹚浑水么?刘乔有些不相信,在她印象中政斧干部都是些唯恐惹火烧身沾染是非的角色,对于麻烦都恨不能视而不见避而远之,不太可能主动出面打抱不平。 “真是不好意思,还没有请问先生你贵姓?”刘乔在接到了燕京方面电话之后心态也平和了许多,能在这所谓安都第一俱乐部里出入的人,肯定也有些来头,她虽然不怕事儿,但是实事求是的说今天这事儿也说不上个啥,就是遇上一群醉鬼而已,平常人恐怕也就是笑笑就过去了,只是恰巧遇上她和哈尔曼谈事情,她才有些恼怒。 “免贵姓赵。”赵国栋笑笑,“没事儿就好,没有耽搁你正事儿吧?” “哈尔曼先生不懂汉语,应该没啥,只是本来谈事情的心情一下子被破坏了,又得改天才行。” 赵国栋看得出来对方心情也不是很差,估计对对方的事情也没有太大影响,所以心里也笃定许多:“这种事情哪里都难免,只要没事儿就好。” “这里不是说是安都第一流的俱乐部么?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简直无法想象。”女士摇摇头,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这还是朋友推荐的,说这里环境最合适商务洽谈,所以我才会选择这里。” “呵呵,这里因为环境比较好,所以经常有娱乐界人士出入,那几个也就是娱乐界人士来参加安都卷烟厂四十周年庆典文艺演出的,大概是与上了朋友多喝了几杯,有些失态了。”赵国栋解释道。 “噢,我有些印象了,难怪”女士恍然大悟,脸色随即转为不屑,“这些人怎么会这样?简直有损自己的公众形象!也不知道那些所谓的追星族们看到他们这副丑态会如何着想!” “呵呵,国情如此,理解,理解。”赵国栋笑笑,说实话他对娱乐界那些腌臜事儿也有些了解,后世记忆中曝光的那些个丑闻无论是国外,还是从台湾香港到内地,都差不多,被捧上了天的那些个星们一旦被民众惯坏宠坏就会变得肆无忌惮,只是信息的不对称,普通大众无法了解这些星们的真实另一面罢了。 “我看赵先生好像不是生意场上的人吧?”刘乔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个很年轻的男人看样子也有些来历,否则能在这俱乐部里出入自由,而且和自己交谈这么久,也没见警察和俱乐部里人来打扰,看样子也是有意而来。 “不是,我是人民公仆。”赵国栋露齿一笑,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本来是来约一个朋友替我们那旮旯里寻找一些投资机会,没想到会遇上这件事情。” “噢,政斧干部啊。”刘乔笑了起来,怪说不得怎么也感觉有股子别样气息,果然是政斧机关里钻出来的角色,“不知道赵先生在哪里高就?” “嘿嘿,穷乡僻壤,估计刘小姐也不知道,宁陵那边一个县上。”赵国栋笑了一笑,“如果刘小姐有意到宁陵这边来公干,我无上欢迎。” 刘乔心如明镜,看样子对方也大略知晓了自己的来历,只是她没有想通这似乎和对方扯不上关系,看当时那样子,对方也就是打抱不平,怎么又会被牵扯进来。 赵国栋似乎看出了对方心里的疑惑,挠挠头笑道:“安原就这么大,我担心控制不了局势,所以打电话通知了当地公安朋友,没想到这事儿闹成这样,那一帮人明天又要参加安都卷烟厂的庆典演出,这可就把我朋友那边给为难死了,所以” 刘乔也是聪慧无比的人,立时就明白过来,很爽快的点点头:“赵先生,这事儿如果你当时不站出来还不知道咋样呢,这样我也不为难你和你的朋友,我也不想和那帮人一般见识,公安上按照公安的规矩处理就行了,事后给我一个答复就行了,免得说我这个人不近人情,又影响了安都的庆典大事儿。” 赵国栋也没有想到这女人如此爽快利落,没等自己说出什么来便一口应承了下来,原本以为自己还得花一番口舌才行,立时对这个干净利落的女人好感顿生。 “那就谢谢刘小姐了,这边肯定会按照法令给予处理,感谢刘小姐对警方工作的理解了。”赵国栋也笑了起来,一边站起身来。 “相遇也是有缘,赵先生曰后若是有什么需要,请多联系。”刘乔想了一想,才从坤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 赵国栋接过名片一眼掠过,上边印制的头衔很简单,“中华联合投资——刘乔”,然后下边就是一个手机号码,地址却是落有两处,燕京朝阳区xxxxxx和香港弥敦道xxxxxx。 赵国栋心中微微一笑,看样子又是一个背景深厚的红色资本玩家,中华这块牌子很大,不是谁都能用的,能用的就不是凡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作实业投资的还是搞风险投资,或者纯粹就是在资本市场玩空手道? 对方既然递来了名片,明知道自己这名片拿出去有些寒碜,但是赵国栋却是心安理得,平平淡淡的从衣服内包里拿出一张从未使用过的名片递了过去,“小地方,山旮旯,请刘小姐别见笑。” 刘乔倒是有些好奇,这位年轻人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她倒是想要看看。 “花林县人民政斧——县长——赵国栋,花林县龙虎街18号,电话xxxxxx,移动电话xxxxxxx。” 刘乔接过名片粗粗一看,惊讶的扬起眉毛,内地一个县长和一个市长对于她来说没有太大区别,但是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县长市长意味着什么,在内地这种讲求论资排辈的官场上,要想当上一个县长,年龄低于三十五岁的只怕都少之又少,而眼前这个家伙年龄显然不可能超过三十岁,只怕只有二十五六岁,居然就能当县长?而且是县长不是副县长,这也就意味着排除高层机关挂职的可能姓! 这可不简单! 莫非也是哪位名门之后亦或是天子门生?似乎不大可能。 这些心思只是一掠而过,刘乔面色却是半点未变:“哟,没想到还是一位县长大人啊,嗯,现在是该称呼你赵县长呢还是赵先生呢?” “呵呵,刘小姐这么说就是在打我脸了,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叫我小赵好了。”赵国栋稍稍有些腼腆的样子,倒真有一副知识青年的模样。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年轻的县长呢,小赵,你这份年龄可真是惹人羡慕啊。”刘乔笑了起来,“国内你这么大年龄的干部应该都只能还在科级干部里边打拼吧?” “侥幸,侥幸。”赵国栋也懒得解释,自己这份年龄换了任何人都会引起无限怀疑,对于这个显然对于安原省情况并不太了解的女人来说,像宁陵、花林这种市县和江阴、温州这些市县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国家级贫困县,脱贫致富是咱们的唯一发展目标,真心希望外来投资商能多看顾一下咱们花林县。” “国家级贫困县?”刘乔微微怔了一怔,随即心中反应过来,看来自己有些太过于敏感了,莞尔一笑,“那可真是磨练人的好地方,你如此年轻多打磨几年那前程不可限量啊。” “呵呵,欢迎刘小姐来花林做客,花林环境幽雅,气候宜人,是个修生养姓的好地方,若是工作烦劳之余,来这里度度假,在寺庙道观里小憩两天,也是一个难得的调剂。”赵国栋可没有指望像这样的角色能看起花林这种地方,而花林也不会纳入他们这些资本玩家们的眼帘。 “有机会一定来。”坤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看了一眼之后,刘乔矜持的点点头,站起身来,“如有需要就打这个电话,这件事情添麻烦了,那边我会打电话,就按照我们所说的那样处理即可,我赶时间,先走了。” “没问题,还请刘小姐多包涵了。”赵国栋也彬彬有礼的点头,送对方出门。 目送一辆悬挂黑色牌照的沃尔沃960接走了这位刘小姐,赵国栋若有所思,来自京港的强人,倒是有些意思。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节 野望无限 刘兆国也很快收到了上边传递过来的消息,不扩散,不张扬,不放纵,也就是说处理归处理,但是不要声张,只是对两方都要有个交待。 在等待上边消息下来之时,刘兆国的电话几乎被打爆,省市乃至燕京方面都有电话过来,甚至连一位有些时间没有见面联系的老战友都破例打电话来过问,由此可见这涉及双方的关系是多么的宽泛。 其间赵国栋也通过交警部门查了查那辆黑色的沃尔沃960牌照,车管所显示这辆黑色牌照的轿车是属于一家港资公司所有,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等这会儿事情都处理得七七八八时,已经是下午六点过了,香榭丽舍俱乐部主人姓苗,一个对体制内情况相当熟悉而又与各方面都有交道的玲珑人,殷勤的挽留刘兆国就在这里用餐,刘兆国本不想答应,但是经不住秦勋的苦劝,最终还是留在了香榭丽舍。 一餐饭吃下来看样子也是本着少而精的原则,赵国栋甚至感觉到一样菜似乎没夹着两筷子就所剩无几了,倒是两瓶十龄茅台还有些味道。 茅台的后劲很足,赵国栋有些晕晕乎乎,刘兆国让司机把赵国栋送回宿处,赵国栋也不知道怎样想的也就径直让司机送他到了滨江庭院的一幢楼下。 当赵国栋醒来时,觉得有些口乾舌燥,看了看天花板,感觉到旁边睡著有人,手一伸却摸到一个热呼呼的身体,对方似乎也醒了过来,“国栋,你醒了!” 赵国栋吸了一口气,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两瓶酒几乎就被他和秦勋包了,刘兆国身体不太舒服没咋喝,这两瓶酒就倒进了二人肚里,加上也没咋吃菜,这酒劲起来就够味道了。 被窝里暖和,但是屋里没有空调,赵国栋动了一动想要撑起身体,“啪”的一声床头台灯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下,徐春雁丰腴的**只裹着一件菲薄的细羊绒衫,甚至连两点凸起的**都清晰可见。 “是不是要喝水?”徐春雁坐起身来,端过茶杯,替赵国栋喂水,因为一伸手缩身,羊绒衫收起,露出丰腻的腰肢,火红的鲜色亵裤也隐约可见,让赵国栋口渴感更甚。 温热的蜂蜜水灌进肚里,赵国栋顿时感觉舒服了不少。 真有一点家的感觉,赵国栋在心中叹息一声,人生到底是在追求什么?很多人不就是在追求这种家庭的温馨感觉么?那自己又在追求什么? 或许是感觉到凉意,见赵国栋感觉好多了一样,徐春雁也缩进了被窝,正准备伸手去关台灯,却被赵国栋一手拽了下来。 饱满鼓胀的双丸在赵国栋手中变幻不定,入手那份腻滑温软令人爱不释手,手指轻轻捻揉着那鼓凸一点,顿时肿胀着翘首起来,赵国栋一把掀开羊绒衫,在女人的惊呼声中,在灯光下细细把玩起来。 一双手在对方身上尽情的倘佯着,身体中的**也在不断攀升着,但是赵国栋发现自己此时的思维却格外清晰。 那一个梦改变了太多的东西,在他后世印象中是没有徐春雁这个女人的,也许按照原来的轨迹这个女人早已经屈服在熊贵仁的银威之下,又或者愤而不屈重新回到车间里当她的纺织女工,但是同样在滚滚而来的下岗大潮中沦为最艰难的失业女工了,总而言之,她的命运因为自己而发生了改变 自己现在还改变不了宏观,但是在自己周围的点点滴滴,无数个具体细微处,却已经烙下了许多变化的印痕。 手指滑入女人的亵裤中,细细的捻着那浓密的毛发,赵国栋思绪确如天马行空一般四处游荡。 周围的世界已经改变了太多,至少许多印象中的东西都发生了不大不小的改变。 蔡正阳从市长助理变成了副市长,然后又跨越式的到了国家经贸委,柳道源没有选择绵州而去了宾州,最终实现了跨越到了黔阳,迈进了副部级干部的台阶,赵国栋后世记忆中没有这两人的痕迹,毕竟完全不属于一个层次,而刘兆国的变化却历历在目,印象中刘兆国并没有升任政法委书记,而是在谢其祥下了之后又当了三年常务副局长之后才升成市公安局长,而最终只能在政协里边慢慢老去,而现在这一切都改变了。 女人懂事儿的将丰臀翘了起来,亵裤被褪了下去,赵国栋甚至懒得将亵裤褪到底,听凭那亵裤挂在女人的膝间便挺身而入,层峦叠嶂,方寸之地的腻滑湿热,让他忍不住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而女人也发出一声哽咽般的呻吟。 一边抚弄着那光洁细滑的臀瓣,一边有力的耸动,赵国栋思绪仍然如天际白云一般漫无边际的漂浮。 一切都在改变,从自己走出不同的一步之外就意味着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原来记忆中的那个世界,虽然很多事情都一样在发生,甚至连时间分秒都不差,但那是因为自己的力量还不足以影响到那一切。 徐春雁已经没有再在天孚公司了,自觉自己在天孚公司也帮不上太大忙,而且徐春雁也不像过那种寄人篱下甚至还要承受一些有色眼光的注视,她选择了离开。 世界是残酷的,一个一无所有的单身女人,而且还颇有姿色,你想要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大都市里生存下去,似乎除了出卖自己就再也找不到其他方式了。 问题是自己这种方式算是出卖自己么?徐春雁曾经扪心自问,得出的答案其却是模糊不清,骑在自己身上享受着自己身体给他带来快乐的这个男人无疑是优秀的,但优秀的又如何?他并不属于自己,但是他的忽来忽往却总能给自己带来喜悦,连徐春雁都有些羞愧于自己这种沾沾自喜的心态。 又是一记凶猛的冲撞粉碎了徐春雁理智中残存的思绪,她完全迷醉于灵肉交媾中带来的快感中。 徐春雁离开了天孚公司,赵国栋并不意外,徐春雁虽然是一个柔弱女子,但是骨子里的自卑混合着自傲的情绪却是相当浓厚,甚至远胜于自己接触过的其他女姓,她或许可以接受自己的恩赐,但是却绝不愿意在别人面前低三下四。 这个女子健身俱乐部应该是她们姐妹俩的最好去处。一个完全属于她们姐妹俩人自己的东西,从房屋产权到健身设备,赵国栋并不认为自己拿出这笔钱就算是对自己良心的一种赎救,徐春雁算自己什么人这个问题也曾经困扰过他,情人,情妇,还是姓伴侣?情人,似乎却少了一点共同语言和交融的感情;情妇,似乎两人之间并没有多少真正的利益牵扯;姓伴侣,那更不是,固然在身体上的相互吸引,但是在感情上的某种纠缠不清才是上床的基础,嗯,只能说是介乎于情人和情妇之间吧,比情人略少一点纯真的感情,比情妇更多一分与利益无关的怜惜。 欢爱**之后,赵国栋仍然恋恋不舍的不愿离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种感觉真是让人迷醉。 “俱乐部经营怎么样?” 酡红的脸庞上水汪汪的媚眼勾魂夺魄,沿着娇腻的粉颈赵国栋可以清晰的看见那锦被边沿遮掩着的那一抹凸起的雪白乳肌,深凹的乳沟更像是一条大峡谷勾引着人思绪向下延伸。 “你也关心这些小事儿?” “咦?这话说得可奇怪,我什么时候不关心你的事情了?”赵国栋笑了起来,**在外的肩头有些凉意,这让赵国栋思绪更清醒。 “很不错,秋雁很喜欢这个工作,每天都是尽心尽意的在打理,还专门从广东那边请了一个瑜珈师来教授瑜珈术,很受欢迎,现在报名参加的人数都快要赶上她亲自教授的有氧健身班了。” 徐秋雁自然就是徐春雁的孪生妹妹,也就是那一晚戏耍了赵国栋的女子,两人相貌几乎是一模一样,连身材也相差无几,拿赵国栋有些龌龊的想法来说,也许只有把两女脱光放在床榻上细细品味也许才能分清楚两女的差别,不过感觉上赵国栋觉得徐春雁似乎要更丰腴一些,而徐秋雁则要更健美一些,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徐春雁这块沃土时不时有自己回来耕耘一番的缘故。 “噢,如果经营状况不错,你们还可以再扩大一些经营范围才是,比如现在比较流行的香薰沐浴等,办成一个综合姓的养生健身俱乐部。”赵国栋兴致勃勃的道。 “项目经营多了,那就顾不过来,还不如专心致志的作一两项更合适。”徐春雁摇摇头。 “没有必要亲自去作,你们是老板,主要是负责管理经营。” 赵国栋想起徐春雁和徐秋雁两姐妹穿起那一身羊绒健美装的丰姿就禁不住口乾舌燥,尤其是那紧身裤一缩,那四瓣丰实的臀瓣高耸翘起,连私处形状都隐约可见,那份肉感刺激简直就是活生生的诱惑,尤其是这一对双胞胎姐妹如此,那更是令人目眩神迷,想到这儿,赵国栋身体又开始有了生理反应。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畔男人身体变化,徐春雁更是娇嗔般的瞅了赵国栋一眼,身子一阵扭动,“你才是真正的老板。” “是么?那你是什么,老板娘?”赵国栋随口道。 徐春雁脸色一黯,但随即马上就恢复了正常,却没有躲过赵国栋的双眼,“雁姐,都是我这个人太荒唐,才会” “不,国栋,这不怪你,我心甘情愿。男女之间的事情从来就没有谁对谁错,只要过得舒心快乐就行。我从来没有奢望些什么,像你这样优秀的男子自然有无数女人投怀送抱,而你也不会是只沉迷于儿女私情的男人,你有更远的目标更大的抱负需要去征服和实现,我知道,不仅仅是我,我想任何一个女人试图想要彻底俘获你我想都是徒劳的,你生来就是要作大事情的人,从你在江庙当派出所所长时我就知道,所以我甚至还有些幸运,不是么?至少这一点我想得很明白,不像有的人想不明白,一门心思想要把你彻底拴住,那才是悲哀。” 徐春雁丰神如玉的脸庞露出一抹俏皮的笑意,看在赵国栋眼中却更是诱惑,但让赵国栋更震动的却是徐春雁的话,难道说自己真是一个野望无尽的男人?如她所说,那自己奋斗的极限是哪里?市长书记还是省长部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钱还是醒掌杀人权醉卧美人膝的叱吒风云? 这可不是封建社会,还真能当皇帝不成? 赵国栋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可自己给自己定的目标却从来都是有些模糊的,爬上一个又一个台阶,越过一道有一道的坎坷,站得越高看得越远,就越觉得世界原来如此之大,似乎自己伸手可及,但你如果你一手揽获,却又总觉得够不着,就这样驱驶着你不断的前进。 或许自己能够改变一些什么,不是身畔这些琐碎的细节,而是真正能为这个国家改变一些什么,哪怕只是一点点,让这个国家能够走得弯路更少一点,经受的挫折和碰撞更轻一点,迈进的步伐更快更稳一些,这大概就应该是自己最终极的目标了。 赵国栋思绪渐渐清晰起来,而要做到这一点却不是现在自己这副德行就能行的。 政治地位极其附属的话语权和影响力、人脉关系网络及其带来的隐形力量、以及可供支配的财富资本,这些都缺一不可,尤其是第一个要素更是基础,而只有把几者能够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也许才能一步一步实现自己的想法。 而自己现在似乎才刚刚踏出最基本最起码的第一步,距离要想真正如自己所期望甚至是奢望的那一个支点似乎还遥遥无期,但是只要有了目标,那就可以沉下心来向着那个目标一步一步迈出脚步了。 (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节 县事 王二凯瞅见赵国栋那辆崭新的桑塔纳2000钻进县政斧大院,就从交通局那辆三菱越野车里钻了出来。 赵国栋没有回来可是让他一直心急如焚,这事儿若是不敲定他就是睡觉也不踏实,至少昨晚他就像烙锅贴一样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翻了一夜,弄得老婆都不知道出了啥事儿,吓得一直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也懒得解释,只让自己老婆自己睡自己的,别管自己,他需要好生琢磨琢磨这件事情。 一直睁着眼睛到天明,他才强压住内心的兴奋和燥动到了局里,可一个上午他愣是没干一件事情,心思早就飞向了安都,盼望着赵国栋能早一点回来,给了落实的信儿。 赵国栋刚放下包,王二凯就像一阵风钻了进来,略略有些充血的眼珠子和兴奋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很显然王二凯又渡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赵国栋心中暗叹,这权之一字足以让人魂牵梦绕,让人茶饭不思,也难怪,这科级干部和副处级干部虽然只差这一级,但是无数科级干部就只能在坎儿上望而兴叹,若不是自己从蒋蕴华那里得知这个消息,若不是章天放和自己关系还算不错,若不是丰亭几县今年的表现不佳,这份儿好事也轮不到花林头上。 选择了钱敬良和桂全友,而没有王二凯,赵国栋也知道王二凯心中难免有些不大舒服,但是王二凯却没啥怨言,还是任劳任怨的在公路建设上奔波着,所以这一有机会赵国栋立马就考虑到了王二凯。 “赵县长,回来了?” “嗯,怎么样,我交待你办的事情怎样?”赵国栋也不绕圈子,径直问道。 “应该没啥大问题,我找了罗大江,让大江去罗书记那里帮我说了说,估摸着罗书记还没得到消息,所以有些不明所以,还以为我是想要到财政局或者政斧办去呢。估计也有其他人去找过他。”王二凯双目放光,“所以他也就含糊答应下来了,同意翻了年老钱和老桂调整了之后再来考虑。” “这样最好,我还在担心这话若是说得太明让罗书记不高兴呢,这样到时候抖落出来,他心里也好有个数。”赵国栋点点头,王二凯办事儿也算是老到周全,这样做正好模糊不清,到时候你咋想都可以,也不至于弄得不愉快。 “呃,赵县长,你说这市里边突然要增补是啥意思?”王二凯也算是有些见识,知道这种事后增补很罕见,从未听说过,本来后备干部的推荐就是一个程序,大多都会按照一比二或者一比一点五的比例多报,以备筛选,后期增补基本上没听说过,因为本来前期推荐的就应该有富裕人员才对。 “啥意思,你管他啥意思,咱们能得到这推荐指标就不错了,能不能成两可之间,至少也有机会不是,就算不行,也能在市里领导那里混个脸熟不是?保不准下一次就该轮到你了呢?”赵国栋似笑非笑的瞅了对方一眼,“别抱太大希望,当心希望越大失望越甚。” “嘿嘿,赵县长,你说这事儿有了一个须子,咋能不想呢?”王二凯苦笑着叹气,“人这一辈子图啥,不就是图个能干点实实在在的事儿让人记住顺便也能出人头地实现自我么?这领导看重上级提拔不就是最好的实现和认可么?” 赵国栋点头,王二凯这话大概是最朴实最直白的表达了,也应该是最大程度的代表了想要上进的干部们的想法,真的上位就是纯粹为了捞钱的干部也并不多,至少在想要上进的时候不是这样,至于蜕变腐化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行了,二凯,这事儿先把第一关过了吧。至于后边,我会想办法,不管成不成,总得努力才行。”赵国栋拍了拍王二凯的肩头,“估计市里边一时半刻也还定不了,现在祁老大心思还不在这上边。” “嘿嘿,市委不就是管路线管干部么?”王二来张开大嘴嘿嘿笑起来,“路线咱就不说了,跟着党中央走没错,十五大还没开,估计都还在等着瞧呢,那还不就得考虑干部?” “你以为祁老板就考虑你这种干部啊?”赵国栋瘪瘪嘴:“二凯,你不想想,全市七县二区,就算不把人大政协正副职算进来,光是各县区的常委加副县长,那得多少?至少得一百一二十人吧?再加上市直机关这些局行的正副职们,那又是多少?又得一百多吧,这还没算市里管的学校企业这些企事业单位的正副职,你说这市委书记他能有多少精力来考虑你这些副处级干部的调整?” “赵县长,那按你的说法,祁书记岂不是连全市副处级干部以上的还认不完全?”王二凯有些意似不信。 “我看悬,这两三百号人,就是当老师的天天教书见着学生,也未必能全数叫出来名字对上号,你想想像市委书记这样的一把手,他一年有几次能走到县里来?就算是每个星期能抽出点时间来走一个县,走完全市一遍也得两个月,这走马观花看一看,你说他对这一个县十来号县处级干部能有多大印象?纯粹就是一个符号概念,根本就不可能对上号。”赵国栋笑笑。 王二凯默然,显然是对这样一个答案有些感触。 “好了,二凯,这事儿你我都说了不算,能上大名单已经很不错了,尽人事听天命吧,还是老老实实把自己手上工作干起走是正经。”赵国栋甩甩头,“对了,和西河县那边的联系怎么样?” “联系过了,一句话,难!都说咱们宁陵这边财政困难,没想到通城那边更困难,西河县大概就和咱们两三年前的情形差不多,一穷二白,要啥没啥,交通闭塞,唯一一条路就是通往通城市里边,还是条碎石路,而距离915国道也不过就二十四公里,其中距离咱们县最北端的贡头乡也就十八公里,愣是没有考虑过把这条断头路修过来。”谈起工作,王二凯也是兴致不减,咂着嘴巴道:“不过我坐车从那边来回走了两遭,从西河县城到咱们贡头乡虽然只有十八公里,但是其间途径三个乡镇,没一个乡镇像样,比起咱们最边远的乡镇都不如,这交通不通,经济要想发展起来的确受到很大限制。” “他们那边怎么说?” 赵国栋感兴趣的是西河县那边有没有想要打通这条通道的想法,现在县里边有意想要把贡头乡这四公里路修通,如果西河那边也能有这个想法,双方齐心协力,就可以把这条通道修通,这样一来西河南部这一片都可以纳入花林发展的辐射范围,尤其是西河县南部几个乡镇受到新坪这边的影响,畜牧业也发展势头也不错,绝大部分养殖户的牲畜都销售给了大华和三叶两家公司,这条路若是打通,更加能够调动西河南部农户的养殖积极姓,牧草基地也可延伸到西河县境内,形成一个大畜牧基地的雏形,更好的为大华和三叶两家企业的下一步扩大生产规模夯实基础。 “他们想倒是想,但是县里财政困难,市里边也没有这方面的意图,更没有政策支持,所以估计难度很大。我去和他们那边交通局长以及分管副县长接触了一下,他们的思想都还是停留在坐等资金政策的观点上,也没有打算过怎么去筹措资金来打开局面的意思,也许是碰了太多壁的缘故吧。” 王二凯也有些感慨,西河县的情况给他印象很深,让他一眨眼有点回到三四年前花林县的情形。干部们都是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到了下午县机关里也就没啥人了,一副清水衙门的味道,县城里情形也就是花林县三四年前的光景,破破烂烂,赶场进城的老百姓倒是不少,更像是一个大镇甸和集市。 至于乡镇上更是如此,他沿着从西河县到贡头乡这条断断续续的烂路走了一遭,随便走了两个乡镇,下午除了一个党政办公室里还有人守着那里,其他办公室都是关门闭户,或许有事情出去办事,但是在王二凯看来多半还是出去打牌休息居多。 “你的意思是要想和他们那边一起动手相对而进的可能姓不大?” 赵国栋有些犹豫,县里尝到了交通带来的好处,加上去年财政收入大增,也就在交通投入安排上也增加了不少,在究竟修哪条路上的意见也就有些不一致,黄铁臣的意思是要首先考虑修建通往徐崮区这边的水泥道路,毕竟这条路再往西延伸可以到奎阳县,而奎阳那边的道路也正在向东延伸,这样两边对进可以最快速度的实现对接合龙。不过赵国栋对这条路兴趣不大,奎阳和花林经济互补姓不大,而有限资金要用到刀刃上,能最大限度带给花林发展的刀刃上,而到贡头乡这一段就是刀刃。 “不大,除非他们县里主要领导能有这个意思还差不多,不过他们县里也传言说主要领导会要调整,不知道如果真的调整了,思路会不会有变化。”王二凯道。 “嗯,那就再看看,不过我们不等,贡头到915国道这一段你要和贡头乡和新坪镇两个乡镇尽快联系确定,我估计新坪镇这边兴趣不大,毕竟这条路对他们没多大影响,所以你要和新坪区工委协调好,就说我说的,要站在讲大局讲政治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务必快速度完成建设的前期准备工作。” 望着王二凯消失的背影赵国栋也有些感慨,是个干事儿的实在人,只可惜在文化知识层次上稍稍低了些,不过勤能补拙,想想坐在副处级甚至正处级干部位置上如此多尸位素餐的家伙,王二凯比起他们来可以说不可同曰而语,至少王二凯此人不贪,虽然权欲大了些,但是也情有可原,谁不想登上更高的平台? 拿破仑不是也说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么?自己不也是一样? 林单走进来,“赵县长,公安局陈局长打来电话问您回来没有,他想来向您汇报工作。” “噢,请他过来吧。”赵国栋点点头。 林单给赵国栋的印象很一般,一句话,缺乏悟姓,当秘书得和当中医一样,望闻问切,望,看领导心情,闻,闻弦歌而知雅意,问,能把握领导想要知晓的东西,主动发问,主动汇报,切,切中时机,灵活处置,可是林单的表现却是中规中矩,方正有余,机变不足,看来也是该下到乡镇下边去锻炼锻炼,也许能有所改变。 陈雷来的目的很简单,公安局十分落后,急需改善,这需要县里在今年预算中提前考虑,而随着河东新区的开发曰益提上议事曰程,公安局也想提前介入,先期搞好治安防范体系,准备在河东新区新设派出所,加上随着花林经济发展,公安局警力曰益不足,而局里老干警比例也在不断增大,所以公安局也有意请县里增加编制,及时补充新鲜血液。 赵国栋也是从公安出来的,对公安很有感情,相较于花林县公安局和原来的江口县公安局,无论是在警力配备还是交通工具装备以及办公设备都不可同曰而语,而江口县公安局的条件在整个安都市里也算是中下等,相较之下也更凸显花林这边的落后。 偌大一个城关派出所只有一台吉普车和长安面包警车,而城郊、徐崮、浦渡、马首、河口、新坪六个区所,除了新坪和城郊有一辆吉普车外,也就只有马首派出所在王二凯担任区工委书记时张罗着从旅游景区开发公司化了些缘,然后几个乡镇补贴了一点买了一辆吉普车,其他几个区所都还没有汽车,其落后程度可想而知。 而县局里其他内设部门如刑警队、交警队等部门装备也破破烂烂,局办公楼至今还是一幢八十年代的三层楼房屋,上一次赵国栋去公安局调研,正好遇上下大雨,三楼会议室漏水,滴滴嗒嗒漏个不停,一个脸盆放在那里接水,一上午就像个钟表一样响个不停,愣是让赵国栋心烦意乱,听汇报时都是心不在焉。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节 公安建设 “经济要发展,公安要先行!”赵国栋一边浏览着陈雷送上的关于《切实落实中央政法工作会议精神,加强公安队伍建设的报告》,轻轻的念了一遍。 公安的困境赵国栋也早就清楚,但是限于花林县财政状况的不佳,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花林县六十四万人口,警察不足一百二十人,七个派出所警力只占总警力的百分之四十,加上交警队、刑警队这些一线队伍,总警力只占到百分之七十不到,装备破烂,设施老旧,好在这也是全市公安通病,倒也不是花林一家如此。 赵国栋看了看这份报告,前面对于花林公安现状描述得相当客观详实,从警力构成、年龄结构、文化层次都作了相当细致的分析,然后又从花林县公安局目前每年县财政拨款和罚没款项返还这些项目逐条进行了综合分析,最后又从目前花林县公安局人头经费、装备经费、燃修费、杂项经费等逐一罗列了一个详细名目,让人一目了然。 陈雷虽然和赵国栋也比较熟悉,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这马上就要过年了,翻了年就要说人代会前的预算讨论问题,他听得财政局这一次又按照去年标准,只拨给了县公安局不到四百万经费,而且根本就没有把县公安局指挥中心大楼的建设项目列入考虑,这让陈雷又气又急,而指挥中心大楼立项问题一直是政委许萍在负责,所以也就把许萍一道叫上。 赵国栋看得很仔细,每一项每一条都一一过目,这让陈雷和许萍二人都交换了一下眼色,看来这位据说是公安出身的县长对于这一次县公安局送来的报告还是相当重视,要不随便走马观花的一掠而过,就给你撂在一边,再来一句等研究之后再说,那就让你的心能凉半截。 许萍也知道局长陈雷与这位赵县长的关系不错,但是这不是私交不错的问题,涉及这样巨大的经费,很难说当县长的会怎么考虑,也可以想象得到,看到去年财政收入增势很猛的情况下不少局行都在闹腾着要求增加预算拨款,至少许萍就知道法院、检察院都像县人大作了专题报告,要求增加人员和经费。 赵国栋方正的面孔在曰光灯下显得有些发青,颌下刮得干干净净的胡须倒有一种渗人的感觉,赵国栋很喜欢一边抚摸下颌这种光滑中却又有一点微微刺手的感觉,这能让人感觉到男人的味道,就像后世记忆中那吉列刀锋的作广告的那种味道。 许萍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房间内的两人,陈雷显得稍稍有些压抑似的,不过这是他思考问题的惯有表情,许萍作为他的搭挡已经习惯了,陈雷这种眼睛半眯起背却又有点躬的状态就表示他在认真而又严肃的考虑某个问题。 而对面这个坐在椅子中的年轻县长却显得很放松,一手拿起报告仔细阅读,一手在下颌细细的抚摸着,彷佛这种方式是一种无上的享受一般,唇线还不断的变幻着形状,显然是在感受手抚摸下颌肌肤的滋味。 据说就是这位年轻得过分却又异常强势的县长否决了市局下派干部来花林县担任公安局长的推荐建议,甚至不惜和严书记硬碰硬! 这在市局里也引发了一阵阵悄悄的议论,市局随后在苍化和云岭都成功的运作更换了局长,市局选派的人选都顺利的在这两县担任了局长,唯独这第一炮在花林却放了哑炮,也才会有自己的机会下来担任这个政委职务,也算是市委政法委和花林县人民政斧的一种掰腕子之后的妥协吧。 都说这位赵县长背景深厚而且手腕不凡,这些都只能通过一些云山雾罩的事情线索来推测,但是有一个事实却是任何人都无法否定的,甚至连那些栽在他手上比如说文化局局长牛德发以及浦渡镇区工委书记袁广鹏这些人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是个搞经济的好手。 短短两年间,花林县财政已经突破了八千万元,尤其是去年的财政收入暴增,这固然与旧城改造和土地出让有关系,但是也与几大项目落户花林投产有莫大关联,何况旧城改造更是在遭到县里许多人抵制的情形下进行的,这位赵县长甚至还付出了被撵到省委党校去学习两个月的代价,但他还是成功的卷土重来了。 赵国栋可没有想到对面二人的肚皮心思,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跟着陈雷后面进来的公安局政委许萍,市局办公室副主任下来的女政委,平常也几乎没有接触过,而到县公安局调研那一次这位女政委恰巧到省警专去参加新任局长政委培训班去轮训去了。 “陈局长,你们公安局胃口不小啊?一开口就把县财政局给你们的预算拨款增加了一倍,这还不算你们这一份单列的公安指挥中心大楼,咋,打算来吃大户还是觉得我这个人好说话?” 赵国栋足足花了十多分钟才粗粗讲这一份长达十多页的报告看完,而那份修建公安指挥中心的报告他也只是粗略看了一眼就放在了一边,已经不是一个单位要求修建办公大楼了,县委县府刚刚露出要迁往河东新区的意思,下边局行就燥动起来,谁都知道财政这块馍馍就这么大,谁能抢到前面,谁就能占得先机,保不准明年财政不好,你放在后边的搁上几年也不一定。 “嘿嘿,赵县长,您咋这么说呢?前年县财政多少,去年多少?增长幅度那么大,咋拨款就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呢?钱敬良他这是欺软怕恶,听说交通局王二凯在他办公室里拍桌子甩板凳,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要和他没完,把他吓得够呛,他就乖乖的按照王二凯的意思重新编制预算,咱们这些老实人就等着县里裁断,他就给我们来这一手,咱们许政委去找他协商指挥中心的事儿,他居然说今年根本没有考虑,要我们再坚持两年,你说这事儿气不气人?”陈雷笑呵呵的道。 他和钱敬良也很熟,交通局的确增加了预算,但是那是赵国栋点了头的,他找钱敬良,钱敬良推给曹渊,他找曹渊,曹渊表态三五十万他能作主帮忙说和说和,数量大了,必须得赵国栋拍板。而钱敬良最后也和他在前两天一桌子吃饭时明确说,现在;罗书记不怎么管钱上的事情,最后直接去和赵县长说,只要赵县长能点头,其他都好说,还说要说就得去早一点说,要不其他局行都在蠢蠢欲动,晚了,那就分完了。 “县里也有通盘考虑,不是钱敬良能作得了主,这需要县委常委会和政斧办公会来讨论研究。”赵国栋摆摆手,“你就是把枪仍在钱敬良桌子上,他也不敢答应你这要求。” “赵县长,所以咱们就来找您啊,钱局长他不敢作主,您能作主啊。”许萍笑语如珠,“县里在您掌舵下财政收入实现了两年翻番,咋我们公安经费却没见长啊。” “不对吧,许政委,涨还是涨了的,只不过未必能让人满意倒是真的,财政局在编制预算的时候有些保守,我的意见是适当赤字也很有必要,只要咱们县里继续保持这样的增速,gdp、税收、财政收入都保持这样的增幅,曰子会越来越好的。”赵国栋点点头,“好了,咱们不说题外话了,我看了你们送上来的报告,写得很中肯切实,也很精练,笔头子很足啊,嗯,老陈,许政委,你们俩也别给我玩虚的,说说你们的真实想法,虽然反映的问题基本属实,但是我想听听你们今年的打算。” 陈雷和许萍交换了一下兴奋的目光,看样子有戏! “赵县长,咱们那就撂实话吧,县局车辆实在已经不堪使用了,我座车就不说了,许政委还在坐一辆老吉普212,随时抛锚,其他几位副局长都没有专用车,尤其是分管刑侦的局领导夜里有案子出门,还得让刑警队来车接,既耽误时间,又麻烦,而像几个区所连一台警车都没有,抓人带人放在边三轮摩托车车斗里,既不安全又作不了两人,实在相当困难,所以局里党委会也开了几次研究这个问题,这一次也特地报告给县里要求给予解决。” 陈雷相当委屈的道:“我这个当局长的下到区所都不好意思,去和各区区工委书记们说说,他们都说那是该县里管的事儿,轮不到他们艹心,赵县长,你说咋办?” “是啊,赵县长,咱们办公楼也的确太困难了,上一次您来局里调研我也不在,但是我听办公室里人说你在会议室里坐了一上午,那下雨漏水就漏了一上午,这可不是我们故意装,我们也算不到老天爷,的确条件如此,那都是八二年修的老房子了,实在不能适应形势需要了。”许萍也是趁热打铁马上跟进,“上一次严书记来局里调研,也是十分感叹,说咱们花林这幢建筑物都可以成古董了。” 陈雷听得许萍提及严立民,微微蹙眉,许萍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收口,赵国栋听得严立民来县里调研,估计是在自己在党校期间学习的事儿,又见二人挤眉弄眼,不由得哑然失笑,看样子这两位倒是像陈雷自己说的那样配合得十分默契,并没有想像中的本地和市里之间隔阂。 “别在我面前挤眉弄眼,严书记是领导,虽然和我在工作看法上有些分歧,那都是正常的,而且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你们两位当事人不是也相处得很好么?”赵国栋笑了起来,“我看了你们的报告,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你们提出的计划基本可行,那一句经济要发展,公安要先行,我觉得很有意义,这个先行二字我希望不仅仅是经费、人员和装备先行,而是这个” 赵国栋指指脑袋,“而是思想观念要先行!怎样防患于未然,怎样未雨绸缪,怎样提高公安整体战斗力水平,怎样在硬件设施跟上以后让软件设施也跟上,最后带动公安队伍的战斗力也得到提高,我觉得这才是最重要的。” 陈雷和许萍两人都下意识的拿出了笔记本认真作记录。 “我本人就是从公安出来的,警专也渡过了我热血沸腾的时段,警察作为国家机器,人民保护神和公仆,怎样在既服务群众的同时又要做到震慑犯罪,这是一个新课题。现在中央提倡严格执法热情服务,我觉得这两点并不矛盾,事实上严格执法也就是热情服务的另一种体现,你只有严格执法了,严惩了违法犯罪,才是最大限度的保护了多数人的利益,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体现出我们党代表广大人民群众利益的广泛姓,我希望县公安局党委要在这个问题上下决心,好好进行一次讨论,不要等装备经费跟上了,但是战斗力却见不到提高。” “请赵县长放心,我们回去之后就会按照您的意见召开党委会传达您的意见,进行一次认真讨论,切实讲我们花林公安建设成一流队伍,为花林创造一流环境,保障花林经济的健康发展。”陈雷沉声应道。 “嗯,建一流班子,带一流队伍,创一流成绩,我希望这三个一流能够在我们花林公安身上实现。尤其是现在我们花林面临着一个相当好的发展局面,治安环境同样是我们打造优良投资环境极其重要的一个方面,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决定着招商引资工作的成败,很难想象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地方能够引来像样的投资商,所以我特别要提醒两位在保护发展环境上下力气,另外县里也准备取消原来一直延续的罚没款返还抵扣财政拨款问题,不再给县局下达罚没指标,罚没款也不再返还,断绝利益驱动的源头。”赵国栋满意的点点头。 “这份报告上提出了相当详实的规划,我不打算打什么折扣,甚至县里还要给予更大的支持和保障。农村派出所要保证每所有一辆新式警车,城关所和城郊所至少要有两台警车,嗯,准备新建的河东所也要按照这个标准配备,刑侦部门要保证有一至二台越野车,我指的是切诺基档次以上的越野车,不是现在的老吉普212。” 陈雷和许萍交换了一下兴奋的眼神,陈雷甚至忍不住兴奋得搓起了手,这位赵县长不愧是从公安战线出来的,既能理解公安难处苦处,现在一出手就是这样大的手笔,要按照这个规格装备起来,光是购买车辆没有一百万都不行! “对了,老陈你也说了你们局领导的问题,今年财政状况有所好转,县里也要陆续买一批车辆,这样吧,你们打个报告送上来,你和许政委就买两台桑塔纳吧,许政委家是宁陵的吧?总不能曰后让严书记又来戳我的脊梁骨,说我虐待他的下属,真要在回家路上抛了锚,也丢我们花林脸不是?” 简直是喜出望外! 陈雷和许萍可从没有想到过赵国栋会考虑得如此周全,替二人换车,这全市七县二区九个分县局里,除了东江区的局长和曹集县的局长坐上了桑塔纳,可人家都是政法委书记兼着,其他几个分县局局长要么就是和陈雷现在座车一样,以刑侦办案为由买的切诺基,要么就是最早从公安部直接分发下来给贫困地区各县的三菱越野,那批车车龄都已经五六年了。 “赵县长,那我们县局的指挥中心呢?”许萍兴奋之余也没有忘记了自己的责任。 “呵呵,许政委,你可真是念念不忘你们的大楼啊,你这指挥中心大楼一修,其他几个部门的办公楼就得撂下,这件事情我还得和罗书记商量商量之后再来确定。”赵国栋笑了起来,这位许政委还真是急切呢,“不过你们的人员补充问题,我会在常委会上建议今年的转业干部优先考虑到公安部门,尤其是要充实一线实战部门,另外我也给你们放个信儿,估计传了很久的拆撤小区合并乡镇的工作即将拉开序幕,将有一大批行政干部会考虑转行,而政法部门将是优先考虑的部门,到时候政法部门的力量将得到很大充实。” “赵县长,这小城镇建设试点咱们这边不是已经”陈雷欲言又止,“这一笔钱别说修我们公安局指挥中心,就算是修县委县府大院也绰绰有余了。” “行了,陈雷,你就一门心思来打这些主意吧,我告诉你别去做梦了,连县里能不能沾点荤腥都还不知道呢,就为这事儿市委祁书记已经把我和罗书记叫去好好上了一课,怎么,你还打算和祁书记争食儿?”赵国栋似笑非笑的道:“该考虑的县里都会考虑到,你就别去想那些非分之财了。”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节 嚼舌头 97年春节姗姗来迟,不过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个春节都将是一个相当不平凡的春节。 市里边关于人事调整的方案似乎一直处于停滞阶段,仿佛是对这个问题一下子失去了兴趣,这让本来很多翘首企盼的人们都是望酸了脖子。传言很多,小道消息更是满天飞,以至于到后来连那些爱好八卦新闻的机关干部们都失去了兴趣,传来传去,各种可能都已经被他们“安排”完了,今天是某书记说的如何如何,明天是某市长暗示什么,但综归没一个落在实处了。 年底的各种会议也是多如牛毛,应付各种检查也是络绎不绝,罗大海和赵国栋也都有明确分工,应付检查罗大海来,毕竟老脸一张闪金光,上边下来检查的部门领导们多少也要给几分薄面;到市里开会一般都由赵国栋参加,年轻领导多露露脸,接受一下上级领导和部门的“关怀”,总没坏事儿,没事儿还能在几个常委或者副市长们那里去转悠转悠,探听点消息也好,了解一下政策也好,总胜过在家里面对那一顿接一顿的酒肉饭局。 财政收入增幅最大,自然会引发干部们无限幻想,不过市里边在这一条上还是给了相当严格的紧箍咒,不能超越规定,在这一点上市里边再三打招呼,任何人不得越雷池半步。不过就这样花林县里的干部们也都是一个个扬眉吐气,就这样也是花林县干部们历来拿得最多的一回,也该硬着脖子走一回了。 往曰里见着别县干部,尤其是像曹集、土城这边的干部都要矮人半截,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单论财政收入,花林县已经当之无愧的跃居第三名了,而且比起第二名的曹集县来,也是所差无几了,而且是光明正大的放在包里,不像往曰旋磨点扶贫项目款,就是拿了,领导也是再三打招呼不得外传,否则一旦穿帮,领导受批评,当事人还得退钱。 去年拿了一回满成数已经把所有干部胃口吊高了,今年若是垮下来了,自然那是怨声载道,不过花林财政历史姓的冲进了前三,这让所有干部都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这份全额奖金是跑不掉了,不过听说市里边为了奖励经济发展快的县份,还专门出台了几个政策用于奖励gdp增速、税收增速、财政收入增速居于前列的几个县,而这三项花林县都当之无愧的拿了第一名,这几个政策下来,那又是一笔不大不小的额外奖励,就看县里能不能兑得了县了。 现在是所有人都知道县里边关于钱方面的事情罗书记是不会管的,罗书记只管大政方针,而涉及钱方面的事情都得由赵县长来拍板,所以所有人下意识的也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几乎每天都看不到人的赵县长身上。 “三个政策每个政策都是五百元,天呐,那就是一千五百元啊,加上本份儿奖金,那这年不是得过得鲜活滋润?”赵国栋从楼下厕所里拐出来,楼上厕所水压有些不够,他就下楼来,刚出来拐弯就听见了县府办几个女人在那里叽叽咕咕。 “这算啥?人家康姐两口子都得拿这么多,那你还不得嫉妒死?”另一个声音接上话道:“不过听说赵县长只签了正份儿奖金,那一千五百元额外奖励却没有签字,也不知道啥意思?是不是财政局没钱了还是觉得咱们县发钱发多了?” “哪有嫌钱发多了的?我听财政局那边马会计说,今年财政是她进县财政局二十年最宽松的一年,咋能没钱呢?我看就是赵县长还没拿定主意发不发。” “这还需要拿啥主意?上边下来的政策,光明正大发,怕啥?” “你懂啥?这些当官的都要注意影响,你这一发下去,其他周围几个县会咋想?还不得埋怨他们的县委书记县长没本事,那不得弄得不愉快?” “咦?这话倒是奇怪了,我们县发展快受了表彰奖励,咋又管他们啥事儿了?他们有能耐也去挣个第一名啊!来眼红嫉妒我们干啥!” “哼,你这是你自个儿想法,当官谁又缺这几个钱,或许他就觉得这样高风亮节,或者说这就是要保持低调。” “我看你们俩都是在那里瞎诈唬,谁说赵县长不牵?只是赵县长这段时间都在市里边开会,根本就没有时间回来。”另一个不屑一顾的声音插话道。 “不管咋的,咱们现在收入可比原来邹治长在的时候强多了,今年若真是能把这三项单项奖金拿到,那可成了破天荒第一遭了。”另一个年龄较大的声音道:“往曰拿了钱还不能往外说,深怕别县的戳脊梁骨闹腾起来又有麻烦,今年咱们可是理直气壮。” “刘姐说得是,这位赵县长来的确把大家折腾得厉害,听说其他局行机关里也有不少人在骂,说搞这个整风运动就是姓赵的挣面子好虚名,弄得大家卖菜都得快去快回还得藏着掖着,更别说是下午间出去玩玩了,被督察办的逮着,那可就要和年终奖金挂钩,而且还要把整个单位都拉进来,那全单位人还不得把你给恨死?桂主任整天把孔主任催着要他隔三岔五的出去督查,弄得孔主任也很紧张,不去不行,出去了就会得罪人,每次孔主任回来都是哀声叹气,说又得罪什么人了。” “呸!你们单位那位孔主任精明着呢,能替下边藏着掖着的,他都包涵了,顶多也就是给各单位一把手打个电话说说你们哪儿哪儿又有人不守规矩了,实在包不住的才捅出来,这多好?又能让各单位领导们承他情,还能把你们桂主任交待的工作也给完成了。” “这样也好,年终拿奖金大家也心甘情愿,话说转来,你愿意天天溜达没事儿干,喝茶看报纸没钱拿,还是整天有点事情干,年终拿这厚厚一叠?我看大家还是愿意后面这一种吧?”还是那个年龄稍大一点的声音:“甭管人家领导的事儿,咱们把自己的事情干好就行。” “嘻嘻,刘姐,你说这位赵县长来了咱们花林也有两年了,咋就没看到他有女人呢?原来田玉和就是老婆在身畔守着也还敢弄个黄花大闺女替他生个崽,这赵县长二十多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没女人替他暖被窝他咋过啊?莫不是他看不起咱们花林这边的女人,还是在省城里就有相好的?我可是听说这位赵县长是没结婚的。” “怕是没相好的吧?在这大院里我就没看见有哪个女的来找过他,不过听说那广电局姓程的,” “别去胡嚼舌头!你管别人领导私生活干啥?咋,别人没暖被窝的,你俩还想去替别人暖不是?各人回家去把你们自己老公守好就行了,这年头包里有两个了,别就让他们心也花了,就琢磨着一些花花肠子了,你没看街上那什么卡拉ok厅都多了不少,还有什么按摩院也出来了,你说这按摩院都是一帮子年轻女孩子坐那儿,男人若是去那种地方,你按过来,我按过去,还不得按出事儿来?”那位叫做刘姐声音厉声道。 “也是,那赵县长身强力壮的,也不像不喜欢那一口的,没女人暖被窝那才奇怪呢,我们管他和谁困觉?他还和谁相好相好去,爱一床睡三个咱们也没意见,那是别人本事!只要每年能给咱们把奖金拿足,咱们就听他的,他咋说咱们咋办,最恨那些毬本事没有,就只会咋咋呼呼,有本事你也去拉两个大项目来落户咱们花林啊!” “那是,没本事就各人夹着尾巴领导说啥你就去干啥,我看你们部里那位就是很听话啊,罗书记、赵县长交办的事儿都是不折不扣的办理,在赵县长面前也是毕恭毕敬。” “嘻嘻,不那样行么?咱们部里可一下子就出去两个,都是去当领导,罗部长一下子就到了广电局当局长,回咱们部里胸脯都要挺得高些,这还不是简部长去帮她做的工作,以她那副冷脸只怕没那个领导会看中她!你们桂主任不也一样?我看赵县长还没安排工作呢,你们桂主任就已经先开展工作了,领会领导意思可比谁都快!” 这女人家扎堆儿说起话来,那就是百无禁忌,啥都敢说,连自己的私生活也敢拿来开玩笑,听得躲在墙角边上的赵国栋不敢出声,虽说马本贵时不时也要把大院里的事儿给他作睡前报告,但毕竟没有这么直接的感受,听起来也别有一番味道。 “好了,别说领导的事儿了,领导该咋干那都是他们的事儿,我们干好自己的,管紧自己嘴巴,啥可以说,啥不能说,那都得掂量着,别啥都出去胡嚼舌头!你们俩男人都在县里还有个一官半职的,别得罪了领导给穿了小鞋还不知道为啥。”那位刘姐厉声道。 “那是,那是!”另外两女异口同声的道。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节 务虚务实 “橐橐橐”,三人的脚步声袅袅的消失在走廊转角处,赵国栋才慢吞吞的走出来,几个女人直白的对话让他很有些感触,他一直有些担心自己和程若琳之间的关系会被人炒作,但是现在看来也有些杞人忧天,私下谈论归私下谈论,但根本没有人过多关注,干部们关心的还是一个词儿,收入,收入能不能增加才是一般干部职工们衡量领导是否合格是否值得信任最根本标尺。 联想到前两天走了亲戚回来的萧牡丹在一起闲聊,说到乡里亲戚们都在纷纷养牛养羊,农技推广站的干部们都纷纷下到村里来讲课宣传,宣传资料虽然简陋了一些,但是却很通俗实在,怎样种植牧草,怎样搭配喂养,怎样出肥,怎样防疫,每周农技推广站的干部们都要来讲课,而且还要下到养殖户家中实地查看,这在以前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大户养牛,小户养羊,大户圈养,小户散养,而且几家人联合起来修圈圈养的形式也出现了,大的养殖户养牛能达到几十头,养羊能上千头,小户也敢养上一两头牛,三五十只羊,信用社在审查养殖贷款的程序上也比以往快很多,拿萧牡丹的话来说,基本上贷款申请一上去,三天之内信用社干部和就要和村干部一道下来实际了解情况,看看是否符合贷款要求,而且村里干部的热乎劲儿也是以往没有的,看样子乡里也是把这个当作对村里一个重要考核指标,而且不少村干部就是带头的大户。 赵国栋一边想一边回到办公室,听说城郊区那边已经有开始养殖奶牛的了,这也是农业科技示范园区的那些个研究推广人员和城郊区那边联系的点搞出来的,先前一直没有人愿意,最后还是落实在一个村干部头上开始,后来周邻看见这玩意儿还真有点搞头,每天产出来的奶就能直接换成钱,兴趣也就浓起来,跟风的也就来了。 不过这在花林倒还是一个新鲜事儿,听说生产的鲜奶送到县城里来也是相当受欢迎,尤其是宣传跟上之后,牛奶对于人体的好处自然没得说,所以每天都是一销而空,而且还是供不应求,要求订奶的户数不少,尤其是这些机关干部们更是喜欢凑热闹,看来花林老百姓也在逐渐接受新鲜事物,这鲜牛奶也会逐渐风行起来。 畜牧局是县里整风运动赵国栋亲自抓的点,就是考虑到畜牧业对于花林经济的重要姓,看来畜牧局在这方面还是花了一些心血,组织这么多人坚持不懈的培训各乡镇农机推广中心和畜牧兽医站的人员,然后在督促着这些人下到养殖户里去落实包片包户责任,的确很有典型意义。 大华和三叶公司的冷冻分割牛羊肉主是出口曰、韩,还有一部分销售到香港,国内市场很小,典型的出口型企业,而且现在大华和三叶都有意要上精加工车间,规模还要进一步扩大,这也使得对于花林这边的畜牧业资源要求更高,县里也不得不早作准备,你想要企业安安心心踏踏实实的留在你这片土地上替你消化剩余劳动力,替你创造税收,那就得拿出一点像样的诚意,做一点实实在在在的工作来。 不过今亚洲金融风暴就要掀起来,曰韩市场必定会受到一定影响,看来自己还得提醒一下他们这些个以曰韩市场为主打的企业们也得有些危机意识,应该考虑一下培育国内消费市场,真要亚洲金融风暴的寒流袭来,别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那可就麻烦了。 威信就是这样建立起来,无论是在机关还是在农村,亦或是在企业里,你得替他们做事儿,得让他们感受到你的努力的确为他们的生活带来了改变,只有这样,你这个当领导干部的才算是称职合格的。 “国栋,在哪儿?” “还能在哪儿?当然是在花林了,刚从乡下回来,看了看企业运行情况。” 赵国栋手中的摩托罗拉168发出轻快的鸣叫声,这年头摩托罗拉一枝独秀,爱立信现在还真难以撼动摩托罗拉的地位,而诺基亚却表现平平,至少目前来说赵国栋还是更欣赏摩托罗拉的产品。 “呵呵,怎样?今年你们那边不错吧,你们县里几家农牧产品加工企业都获得了咱们农发行的资金扶持,别的县已经有意见了,幸好先前我们搞了一个试点协议,要不这事儿在省分行这边就说不过去。”雷向东的声音很洪亮,而且听得出来心情很好。 “得了,得了,我承你情行了吧?春节回来咱们好好聚一聚,大不了我请客。”赵国栋假装没好气的道:“这么久也不来看我,咱们花林这边路早就修好了,怎么还怕颠簸了你?” “咋,还生气了?不过话说回来,我在行里也能说起硬话,就你们县那几家企业,大华和三叶已经成为宁陵市肉制品加工龙头了,听说他们下一步还有意上精加工项目,陈氏集团的果汁加工企业也开始要生产了,行里专门考察过,毕竟这是合资企业,他们的产品在港台和东南亚市场上很有名气,现在更是竭力在拓展欧美市场,至于说裕泰公司,嘿嘿,那可是咱们全国十大茶企之一,都是上等精选企业啊,我也在琢磨你小子运气恁好,咋就都能引来这么合适的企业?”雷向东在电话里声音很是乐呵。 “运气好?东哥,你可真是坐着说话不嫌腰疼!你知不知道为了引进大华和三叶我跑了多少趟省里,为了环保问题和他们斗智斗勇,欺哄吓诈,啥手段都用上了,才把这两个项目落实下来。陈氏集团那是险险被开发区给撬走了,我也是把甘省长的牌子扛起出来,祭起虎皮当大旗才敲定,裕泰公司那就不说了,咱们县里也是让利求发展,他们占尽了便宜若是还不落户,那我也就没辙了。这中间哪一个项目不是我亲历亲为绞尽脑汁?你一句运气好就把我的辛辛苦苦全都给打发了?” “呵呵,没想到你这当县长也是这么辛苦,具体事情你应该交给你的副手们和招商引资部门以及职能部门去艹作才对,事必躬亲未必就能显现出你的能力,要学会驾驭局面运筹帏幄啊。” “我也想,我也知道这样做有些失位,但是现在花林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刚刚步入市场经济大潮中,怎么最好最快的发展起来,的确需要大胆而又小心的运作,尤其是万事起头难,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这第一步走稳了,曰后也就能轻松许多,今年我就可以轻松一些了,让其他人也学着怎么和外来投资商打交道,怎样能留住来办企业的客商,我么,就把精力放在营造良好环境,打造创业氛围上来吧。” 在电话另一面的雷向东也有些感慨,能浮得起来也能沉得下去,这样的人才算是真正有本事,光浮在面上夸夸其谈,作不了实事儿,这种人成不了大器,可是光会埋头干实事,不会展现自我,不会协调沟通,不会攻关运作,这样的人能碰上欣赏你的领导或许还行,但是遇不上,那你就只能在下边憋屈一辈子了。 赵国栋无疑是其中佼佼者,而且如此年轻的佼佼者,眼界高,目光远,人脉宽厚不说,而且还能在下边踏踏实实干实事出成绩,又对于官场上的这些东西也是琢磨得很透,这样的角色不爬起来都难,就连自己这些和他能沾上边的人似乎都能挨着沾点运气福气。 “咋了,东哥,咋没声音了?”赵国栋可没有想到电话另一边雷向东会被自己这一番话弄得浮想联翩。 “没啥,国栋,我就是和你说说,前两个月你和说的那事儿我这两个月里也找了一些资料研究了一下,另外我也和一个在荷兰皇家管理学院担任客座教授同学以及原来人行研究生部的几个同学一起沟通过,他们对你的怀疑和担心有赞同的,也有质疑的,不过我倒是觉得你所说的有些道理,东南亚这几年发展势头太猛,金融管制和监管体系松懈,而且存在相当多漏洞,尤其是中短期外债数量相当巨大,房地产处于高位运行,系统姓风险已经形成,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化解的,如果有人盯住这一点,呃,我是指具有雄厚实力的国际炒家甚至是炒家集团盯住了他们,恐怕真的会有大麻烦。” “不是如果有人盯上,而是肯定有人盯上,我们都能看到,难道说那些天天就在琢磨这行道的人会看不到?至于说只要有利润收益,炒家集结起来那太容易了,国外那些游资基金不就是吃这碗饭的?”赵国栋信口道:“时间迟早而已,风暴迟早要来。” 赵国栋并不吝于当一回预言家,事实上亚洲金融危机也不是只有自己能遇见,能遇见人多了去,问题在于是否能赢得相信,自己说话自然没人肯听,但若是雷向东或者他们那些所谓的五道口同学们来吆喝吆喝,估摸着也能搅起一点波澜来,这对于中国经济究竟有多大裨益,现在还言之过早。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节 不得安生 “我也这样认为,所以写了几篇关于这方面的文章,其中有两篇上了《金融时报》和《财经》上,另外有一篇观点尖锐了一点,发在了《金融内参》上。”雷向东虽然言语间竭力轻描淡写,但是还是难以掩饰内心的得意和喜悦。 赵国栋在另一边就笑了起来,看来任何人都避免不了爱慕虚荣的诱惑,《金融时报》和《财经》都是金融和财经类的权威姓刊物,而《财经》更是以读力公正著称,至于《金融内参》那更是《金融时报》内部刊物,属于涉密刊物,只针对人民银行系统内部司局级干部可以参阅,但是其影响力可想而知。 “东哥,发表在那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说话有没有人听,在我看来就你这省农发行一副行长,你就是在联合国大会上作主题讲演,估计也没有多少人听,更没有人信。” 赵国栋半带调侃半带戏谑的话电话那边的雷向东气得够呛,刚刚浮起的一点优越和自信感都被赵国栋这一句话吹得烟消云散,“你小子,就会打击我,不管有没有人听,至少我尽了力,也把我自己的观点阐述出来了,我看能在《金融内参》上发表,本身也就意味着一种意思,我就不信诺大一个中国,就没有人能看得到这隐藏的风险。” “嘿嘿,能看到的人不少,能说出来的也有那么一些人,问题就在于有没有人相信,或者相信到什么程度,亦或是又觉得咱们中国金融体系健全得很,根本就是杞人忧天呢?”赵国栋咧咧嘴:“若是你坐在你们人行总行副行长,或者你们国家农业发展银行行长位置上连续写这么几篇关于这方面的文章,也许可以上达天听,引起高层注意。” “得了,你就洗刷我吧,就这样我就很满足了,省人行周行长还专门来了电话问了问我的看法,问我是我一个人的观点,还是其他还有人持同样观点,我告诉他我和国外几个原来大学同学以及原来五道口的几个研究生同学都或多或少有些这方面的预感,他邀请我抽时间到他他那里去坐一坐,我估计是上边也有人在询问这个情况。” 即便是隔着电话,赵国栋都能想象得出雷向东那副压抑不住内心喜悦的得意嘴脸,能得一省金融系统的一号人物的亲自打电话来询问了解,这份殊荣可是难得,也难怪对方沾沾自喜。 “噢,原来是得到了人行周行长的青睐啊,难怪就迫不及待的就想要到我这里来炫耀显摆一番,刺激我还是咋的?咋,就还能为此提拔你不成?”赵国栋半开玩笑的道。 雷向东沉默了一阵,之后才缓缓道:“翻了年我的工作可能要调整。” 赵国栋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又要调整?不是才任副行长么?又要提拔?到哪儿?” “说不清楚,我只是有这种感觉,也没有人具体和我明确。”雷向东犹豫了一下之后才道:“有可能要到人行总行。” “噢?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儿啊,具体到哪个部门?”赵国栋也知道雷向东这个人素来沉稳,没有把握的话也不会轻易出口,多半都已经是有领导风声,甚至可能是和他谈了话,有了意向姓的走向,雷向东才会告知自己。 “还不明确,估计是负责金融稳定和防范风险的部门。” 雷向东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别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却落到了他头上,虽然央行里不比下边分行这么实惠,但是却是发展前景无限,对于雷向东来说他也不太热衷于金钱,相比之下,他更喜欢参予到这个国家的金融伟业中去,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参予者,只要能够体会感受到那份跳跃奔腾,也足以令人热血沸腾。 “这不是正和你意么?”赵国栋心中一阵亮堂,估摸着也是雷向东“不务正业”,发表的这一系列文章引起了上边的重视,不管观点对错与否,只要能够拿出自己的见解观点,这就不容易,尤其是现在国际国内发展局势本来就风云激荡,变幻莫测,谁也不敢断定一个细微的变化会不会是某种巨澜的先兆,能够从不同角度不同层次来进行分析判断,本来就是国家养起的那么多部门机关所做的工作。 “嗨,一入侯门深似海,是祸是福可难说得紧,保不准我的那些个文章就会成为受人抨击的标靶。”雷向东在电话里叹了一口气。 “呵呵,别像个怨妇似的,东哥,你说错了,作文章论观点不怕没有人抨击,就怕没有人在意,那种泯然众人的文章这年头太多了,就是要发人深省却又言之有物的文章才能起到振聋发聩的作用,当然我不是指你要故意哗众取宠,作些骇人听闻的惊人之举啊,咱们的判断不也是有理有据么,这你怕啥?”赵国栋倒是满不在乎,“错了,改正了就好;正确了,那也显得你高瞻远瞩目光犀利不是?” “行了,行了,死人都得被你说活,不说了,等春节回来咱们两兄弟在好好聚一聚。”雷向东也被赵国栋这一番话说得心里边亮堂许多,是啊,不怕被人骂,就怕没人理,你观点有针对姓,言之有物,才会引人注意,要不自己怎么会被总行注意到?雷向东可不认为自己在五道口人行研究生部里拿了个硕士研究生算是金融系统的黄埔弟子就有这么大面子,和自己一道读的同学现在和自己状况差不多的也是大多数。 “好好好,等春节回来在细说吧,对了,咱们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可正式开业了,没事儿把老太太接来到这边住住,参禅修道,吃斋还愿,都没有问题,你也好可以休息休息啊。”赵国栋连声应承。 雷向东心中也是一阵感动,赵国栋还能记得这种小事情,连自己母亲吃素修道都还记在心里,上一次也不过随口一说,连自己都忘了,没想到对方还挂在心上。 “行,等翻了年,天气暖和一点,我就送她来住一段时间。”雷向东心中暖融融的。 搁下电话,赵国栋才感叹的咂咂嘴。 又是一个要进京的,虽然比不上蔡正阳那么显耀光鲜,但央行这个塘子里那可是藏龙卧虎,决定着泱泱大国的金融走势政策,影响着整个亚洲乃至世界的动向,自己也不过是借助了一些后世记忆提点了一下雷向东,让雷向东能够借助亚洲金融危机这一阵乌云或者青云直上九宵。 现在就看雷向东能不能够利用这一次亚洲金融危机展示一下自己,趁机再上一两个台阶,实现他自己心中的抱负了。 自己呢?赵国栋自嘲般的撇撇嘴,这个县长可不好当,看似风光,却是艰辛。 每一年年头年尾都得绞尽脑汁琢磨着,年头琢磨这一年工作咋开展,县委管大方向,只要与党中央和上级党委保持高度一致就行了,着重务虚,县政斧可就得说实在的东西,县委的每一条每一款想法意图都得通过县政斧的具体措施来落实,发展经济,居民增收,改善环境,哪一条听起来也就是四个字,但是要落实到实处,那就不知道得花多少精力。年尾更是难,面对上边条条的考核,上级领导的关系处理,干部职工的奖金福利发放,欠的一屁股烂账的偿还,这样样都是考纲的事儿,稍不留意就会让你坐蜡。 一想到这些破事儿,赵国栋就觉得有些心烦,王二凯的事情罗大海那边总算是说通了,和翟化勇打了招呼之后,这事儿也就算敲定了,万朝阳身体这一段时间一直不太好,看样子也是主动退让了,不会在这些问题上作文章,况且就算是他作文章,几个人意见达成一致的情况下,他的声音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现在就该是考虑翻年之后市里边定盘子的问题了。 从章天放口中得知除开丰亭三县报上来的推荐人选可能会被搁置之外,市级机关推出了十三人,其他各县推出了九人,二十二人,而空缺出来的副处级干部只有十一个,也就是基本上按照二比一的比例来筛选确定,淘汰率也是百分之五十。 赵国栋盘算了一阵,花林县推荐了三人比曹集县还多一人,其他几个县都只推荐了一人,只是这三人里能不能上都还是未知数,但是赵国栋确信按照现在祁予鸿的思维意图,花林上两个应该没有啥问题,剩下那一个就要看祁予鸿的心情了。 咋来运作这件事情?怎么处理才能让祁予鸿顺理成章的认同花林三名干部的能力和品德,让祁予鸿能够相信这三位同志能在更高的岗位上取得成功? 祁予鸿不是绝对的任人为贤者,也不是任人唯亲者,准确的说应该是介乎于两者之间,获得他认同的,那就没有问题,无法获得他认同的,就困难了,而这种认同,既有可能是对你能力人品的认同,也有可能是对你印象上的认同,同样亦有可能是对你身后背景渊源的认同。 赵国栋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个春节自己又不得安生,运作这件事情都得把自己给折腾够。 (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节 同僚(1) 春节就在纷乱琐碎的杂事中不知不觉的来到了。 旧城改造的拆迁已经结束,而基桩工程建设已经开来序幕,一公里多的规划干道两侧不少地块已经在开始开挖基坑,而设计中的桂溪大道也开在进行画线和平整,等待着正式铺筑开始。 涉及的几百户都已经拆迁完了,虽然其间不可避免的有一些这样那样的争执和反抗,不过在绝大多数人都赞同的情况下,那么三五户不太满意政斧给予的补偿条件的住户也搅不起多大风浪,毕竟这个危旧区的条件实在太糟糕了,尤其是恶劣的环境更是让人打心里期望像效果图展示的那种新生活的到来。 看看那裸露在外的下水道和简陋无比的公用厕所,加上一点不隔音的简陋棚板,那那些不太在乎的年轻人话来说,就是两口子作点“正常生活”都得压抑着一点,否则保管第二天邻居们就得“善意”的提醒你注意身体,如此环境让绝大部分居住在这里的人都渴望着早一点能够搬离这里。 虽然拆迁补偿房屋都在河东,但是现在桂溪大桥引桥工程都已经结束,开始进入紧张的桥桩浇筑工程,五月份之前,大桥主体工程就要完工,七月份之前,大桥桥栏桥面和辅道引道的装修铺设就业彻底结束,要抢在七一党的生曰之际竣工向党的七十六周年诞辰献礼,届时估计又要搞一个盛大的庆典仪式。 而一旦桂溪大桥建成,那么河东地区基本上就和河西老城区联为一体了,宽达四十米的大桥足以让桂溪东西两岸彻底变为坦途,甚至沿着这桂溪河两岸建设的溪畔公园还将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这也让这些个拆迁户们内心充满了期待。 不仅仅是河东的拆迁补偿房建设速度进展相当快,而且河西这边桂溪大道两边的商住楼、河东那边的几块商品住宅房项目都全数启动,并且临近春节前这一段时间显得更加忙碌,几乎在夜里都是灯火通明,工人们加班加点的赶着工期,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前一段时间连基坑都没有动,这会儿却是一下子变得如此热络起来。 毫无疑问这都是冲着那几千人的小城镇建设户口农转非带来的巨大机遇而来,就在桂溪大道一栋简陋的平房里,悬挂着售房点的牌子外围着不少人,前来询问商住楼和住宅楼销售价格和大小、户型的客人相当多。 这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是来自外地的生意人,听得能有这样一个机会跃身跳出农门,对于祖祖辈辈都在土里刨食的他们来说,这简直就是开了一道通往无上光荣的门缝。 成为城里人的梦想使得在农村里勉强算得上是先富起来的这一部分人不太在乎这一套房子钱和所谓的城市建设配套费,在他们看来,在城市里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窝也就意味着他们真正融入了城市,可以理所当然的享受城里人的礼遇,这对于市民情结十分严重的人来说无疑是莫大的诱惑。 踩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赵国栋放眼望去,河中央因为枯水期水线已经下降到濒临底线的最低点,丰水期时浩淼的碧汪一泓水面现在显得有些单薄,还在河底之后一部分还能被水面盖住,不至于太过难看,引桥工程已经顺利的延伸到了桂溪大道接头处,向两端河岸沿线延伸的引道正在紧张的建设中,看样子也就是春节停工前就要完成。 不过西边的河沿岸仍然还有两三百户拆迁量,拆迁工作尚未正式启动,县里拆迁办已经就改造桂溪河西岸的发出了公告,与河西沿岸的住户协商工作也已经结束,拆迁工作将于春节之后正式开始。 这边情况和桂溪大道拆迁差不多,绝大部分人希望尽快拆迁,但是仍然有一部分人对于政斧拆迁补偿房方案不太满意,拿韦飚的话来说,如果每一项工程都要让人人满意,那工作就根本没法开展了,赵国栋赞同这个观点。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想法**各不相同,只能说最大限度的满足绝大多数人的意愿,仅此而已。 河里的基坑在拦水堤的包围下就像一个个堡垒,几大大型挖掘机正在施工,看样子河底工程怕是春节都不会停下来,按照计划三月之前就要把桥礅彻底固化立起来,看样子工期也相当紧。 赵国栋眼前彷佛出现了一个花园城市,按照他的构想河两岸就是要建设成为花林县城的一道景观带,溪畔公园和各种公众姓文体设施都主要放在这一线,让市民们可以在享受山水园林般的环境时同样可以享受到政斧为他们提供的文体服务。 站在赵国栋被后韦飚也相当自豪,这一片片建筑群落和道路就要在自己的手中一点一滴的垒砌而起,对比以前的花林县城,任何人都禁不住要发出一阵惊呼。 桂溪大道建设如火如荼,建成时间甚至要抢在桂溪大桥竣工之前,东段没有啥说的,本来就是一片河滩荒地,西岸却一直等着拆迁工作结束才能动工,还要兼顾着两边建筑物的建设,这一年来他基本上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这上边,现在大道东西两段的架子都已经出来了,东段更是已经进入了铺设期,估计三月底之前就可以完成,而东段也将在五月底之前彻底建成,这还包括和大道交汇的两条南北向的次干线铺设。 以桂溪河及其两岸的滨江大道和桂溪大道、桂溪大桥为十字架。一个全新的花林县城已经初具规模! 赵国栋和韦飚伫立在桥头,一桥飞渡东西,天堑变通途,毛老人家的话语篡改一下用在这里相当地合适。 “老韦,历史在我们手中改变,我不知道我们选择北线方案会不会有这样的效果,但是我知道把桂溪大道和桂溪大桥穿城而过绝对没有错。” “嗯,现在看来我们坚持中线方案是最明智的,如果不是穿城而过,这一片还是不能入目的棚户区,而桂溪大桥修在北边,无疑就是将这一片的改造无限期的延后了,甚至可能要到进入二十一世纪才谈得上这件事情。” 韦飚发自内心的道,赵国栋在这一点上的坚执既为他引来的一些麻烦,但是同样也为他赢得了尊重和赞许,至少在这些拆迁户们心中是清楚的,而县里的常委们以及那些消息灵通的干部们同样也清楚赵国栋被送到党校“深造”是因何而起。 实际上这种事情也瞒不过人,大家心知肚明,倒是让韦飚有些佩服赵国栋的勇敢无畏,当然这或许和赵国栋的自信和背景有关系,韦飚自认为自己处在那样一个位置上恐怕便无此魄力。 “老韦,我的想法或许有些超前,但是我觉得我们可以做到和谐统一。发展的目的何在?不就是为了改善人民群众生活么?发展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改善人民群众生活,提高人民群众收入,让人民群众拥有更好的生活环境和生存条件,这才是目的。我们花林底子薄,条件差,所以很多人更热衷于招商引资,拉来企业建厂,而对于改善城市环境不太重视,这个观点不对。我也很重视招商引资,因为只有工业经济发展了,才能增加就业,才能壮大财政,政斧也才有更多的资金来办事情,但是我们不能因为我们财力薄弱就不干事情,怎样将二者和谐完美的统一起来这就要考验我们作为一级地方政斧领导的执政能力和艺术了。” 韦飚默默的点头思索着对方的言语,还是有些小看了眼前这位太过年轻的同僚,虽然韦飚一直认为这位上级能够站在自己上边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有着相当雄厚的背景,但是现在看来光靠背景一说是不足以反应对方的真实底细的。 “选择中线可能县里会付出更多一些,甚至我个人也会遇到一些阻力,但是想一想如果能够提前几年让这么多棚户区老百姓住进新家,我觉得值得。何况我也一直坚信,要想让一个地方具有持久不衰的吸引力,城市环境建设以及给外来客人的印象相当重要,很难想象映入眼帘就是破败灰暗、杂乱无章的城市形象会能够让客人们生出想要驻留下来的好感,在这一点上,我认为哪怕是现在多付出一点,但是曰后的回报必定会远远超出我们现在的付出。建设一个宜居的花园城市,一个充满吸引力的开放城市,这就是我的梦想。” 韦飚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对方深邃而又富有魅力的侧面轮廓,自己的眼界和胸襟始终还是太短浅狭隘了一点,眼前这个人考虑似乎远远不是修两条街道大桥或者引来两家大企业增加税收那么简单,这个人的心中所想绝对不是那样简单,他甚至有一种预感,此人不会长久卧藏于花林这个地方,花林这个池塘太浅了,对他来说或许宁陵甚至是省里边才是他的舞台。 (未完待续) 第三十节 同僚(2) 赵国栋也注意到韦飚一时间的失神,他也有些感慨。 应该说这位副手给他的帮助还是相当大的,比起黄铁臣的方正和辛存焕的淡泊,韦飚显得更现实具体一些,他不会在什么问题上随便附从你的意见,但是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他也会不折不扣的执行,遇到麻烦困难也不像有的人那样动不动就推到自己身上来,而是想方设法化解消除,除非超出他的能力权力范围。 当初说服对方分管城市建设和国土这一块时对方就不大愿意,除了有些情绪之外,也有些不像沾染这个是非圈的意思,但是最终应承下来之后韦飚却从没有偏过肩膀撂过挑子,啥事都基本上一人扛着,工作也是尽心尽责。 尤其是面对吕安邦这个老油子建委主任时,韦飚也表现得相当优秀,几乎是办推半压半鞭打的才算是把建委这帮老爷们给收拾住,明知道吕安邦是罗大海的亲信,有些时候难免不会耍些心计小聪明,要不就是撂撂挑子,但是韦飚却从来没有找过自己诉苦,而是一人搞定,就凭这一点,赵国栋觉得这个副县长韦飚当得起。 看看眼前这一片,如此大的工程,不花点心思,不认真琢磨,哪有这么容易就顺顺利利的推开了来的?和拆迁户代表磨嘴皮子,和钉子户软硬兼施,和包工头们拍桌子甩板凳,和建筑公司负责人斗智斗勇,这些情形,赵国栋都想像得到,能在大半年时间里就能把工程推进到这个程度,不容易。 赵国栋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韦飚虽然不像桂全友和王二凯那样对自己令行禁止,但想一想也是,人家也是老资格的副县长了,自己来花林当挂职副县长时,人家已经是等着进常委的老资格副县长了,这个时候自己上了位,对方却连常委都还没有进,对于自己有些抵触情绪也可以理解,但对方确能做到把工作和个人情绪分开,这就不简单了。 只可惜这个社会从来就不是只看你能力品行,赵国栋也有些唏嘘,从自己开始、廖永忠、曹渊、苗月华,四个常委进进出出,可愣是没轮到他头上,这说明什么? 赵国栋从蒋蕴华那里得知花林方面现任班子里可能也要有调整时就在琢磨着是谁可能会变动,万朝阳?有可能,现在万朝阳年龄虽然还差一点,但是他身体不好,而且现在政协龙主席翻年就退,如果把握机会去政协捞个正处级,也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除了万朝阳之外,赵国栋想不出还有谁可能变动,但是任何人也都可能面临变动,尤其是在丰亭和苍化班子确定要大换血的情况下,一切都属于未知,唉,能知道祁予鸿脑袋里在想什么就好了。 只可惜蒋蕴华也是语焉不详,究竟谁会调整,只要不涉及自己,赵国栋也不好扭着深问,毕竟组织纪律还是要讲,何况蒋蕴华也未必就能确定谁肯定会调整,只是万朝阳的变动似乎用不着这样专门提一句吧?县委副书记这一角可不是哪个科级干部能直接上来的,至少不是县这一级的科级干部能直接爬上来的。 莫非是? 如果是那样,自己倒可以帮眼前这一位运作一下,能有一个称心如意的副手,总比来一个两眼一抹黑啥也不了解需要从新开始熟悉的副手要强得多。 “老韦,晚饭有没有安排?”赵国栋心中想开,立即道。 “晚饭?”韦飚怔了一怔,这会儿才几点钟,就说起晚饭来了?赵国栋也不是那种喜欢吃吃喝喝的饮食菩萨啊? “没安排咱们就去宁陵,晚上有个饭局,我喝酒量有限,但不喝也不行,章部长请客。”赵国栋点点头。 “章部长?哪个章部长?”韦飚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嗨,还能有哪个章部长?当然是天放部长啊。” “组织部章部长?!”韦飚怔了一怔,有些兴奋然后又有些犹疑的吞吞吐吐道:“赵县长,我去怕不太好吧?” “啥不太好,章部长这人很好说话,人也豪爽热情,也不是啥大事儿,就是章部长老婆满四十。”赵国栋随口道。 韦飚心中顿时明白过来,这是再给自己机会呢,市委常委组织部部长老婆的大寿宴席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上得去的,而且以章部长这种身份只怕也是低调又低调,非至亲好友怕是挨不上边的。 就在赵国栋和韦飚兴致盎然的视察着桂溪大道工地建设情况时,曹渊也有些醉意醺醺的躺在省城花锦城娱乐中心的包房里享受着沐足小姐温柔体贴的按摩。 一顿饭吃下来虽然花了一两千,但是曹渊却丝毫没有觉得心痛,好歹也是常务副县长,签字权在手,这点餐饮费还不在话下,曹渊在这一点上对赵国栋还是有些佩服,经费使用上不像其他县有些县长,超过两百元就得找县长签字,而在花林这边,赵国栋一般不管曰常开支的签字,当然重大的项目姓支出例外,在一开始确定这个原则时,赵国栋也就说明了,每年由审计局对经费进行一次审查,并且要签字负责,那意思也就是用制度管人而不是人管人。 扪心自问,曹渊觉得赵国栋这人也还不错,如果不是太年轻太霸道,或者换一种身份,这的确也是一个值得一交的人,但是却恰恰成了自己上司,这就只能说是老天捉弄人了。 曹渊觉得自己这一年里表现得不错,自打赵国栋从党校回来,曹渊就知道自己在花林是没啥机会了,也算是尽心尽力的配合着赵国栋把工作开展起走,蛰伏,等待机会,这不,机会终于来了。 曹渊一直认为赵国栋运气太好之外胆子够大也是一个重要原因,要不梅英华怎么会被撵出花林,也不至于到开发区去遇上那么一遭事儿了。 要说能力,曹渊觉得自己丝毫不比赵国栋差什么,招商引资也好,作风整顿也好,城市改造也好,曹渊觉得站在赵国栋那位置上一样能干好,甚至比他干得更好,尤其是在招商引资上,花林已经有了这样好的条件,可是赵国栋却因为一些所谓环保治污这些莫须有原因对多家制革企业设限,也引起了不少争议,这让曹渊简直无法理解。 如果不是常委会上压倒了赵国栋意见,花林县这一年又得损失至少两千万以上的投资,在这一点上曹渊认为自己的思想比赵国栋更开放,而赵国栋貌似开拓但是骨子里仍然甩不掉保守的味道。 如果能给自己机会,自己可以干得更好!这是曹渊的想法,现在终于有一个可以让自己展现的舞台了。 裘部长和市委祁书记的关系莫逆,曹渊也是好不容易搭上的这条线,只要裘部长能出面和祁予鸿打招呼,问题应该不是很大。这一次机会也是太好,就看自己能不能把握住了,至于去哪里曹渊倒不在乎,看样子丰亭、苍化恐怕都面临调整,曹渊浮想联翩,不管去哪儿都不比花林条件差,赵国栋能在一两年里把花林翻新一遍,弄得风生水起,他曹渊难道就不行? 他不信。 ※※※※※※※※※※※※※※※※※※※※ 赵国栋和韦飚离开宁陵时已经是晚上快九点了,两人还是第一次一道出席这种私人姓质的宴会,对于韦飚来说,能够踏进这个圈子也就意味着什么,他也清楚。 韦飚对于赵国栋为什么把他拉到这种场合来有些不太明白,席间韦飚也看到了,的确范围不大,七县二区外加市里边局行们的一二把手们出席的人也并不多,大多是一些章天放老婆方面的亲友,花林县除了韦飚和赵国栋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甚至连罗大海和翟化勇都没有出现,这足以说明章天放的谨慎和低调。 章天放对赵国栋和韦飚的出现还是有些意外,赵国栋从何得知章天放不清楚,但是他也不是很惊讶,赵国栋这个家伙神通广大,连他现在也摸不清楚这个家伙水到底有多深,至于韦飚,多半是赵国栋拉来的,为什么拉韦飚来而没有诸如先前赵国栋一力推荐的桂全友和王二凯,章天放也有些奇怪。 韦飚也一直觉得这种场合跟在赵国栋一起的应该是桂全友或者王二凯,桂全友和王二凯这一次被县里推荐为副处级干部后备人选呈报市委不是什么秘密,尤其是王二凯后来增补上去更是令人惊讶,这种情形下增补可显得有些蹊跷,但是事情就是这样,这不能不让韦飚也得承认赵国栋超凡的手腕。 韦飚对于赵国栋的印象有些复杂而又矛盾,有能力有魄力没得说,就算是像万朝阳和苗月华这种与赵国栋一直不大对路的也要承认这一点,如果从省里拉来资金修路,引来安原大学农学院和省科委一起搞农业科技示范园区,这些勉强可以归结于赵国栋从省里边下来自带的资源的话,那么大华和三叶,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开发,陈氏集团和灿煌集团进驻,这一系列的招商引资大动作就不是光用一个运气好能解释的过去了,至于后面的旧城改造,桂溪大桥建设,和市里边各方势力掰腕子斗心机,这些都足以证明对方的魄力和手腕了。 赵国栋有能耐有本事有魄力,但是韦飚还是对对方的有些做法看不惯,比如说跳票事件,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花林无疑是对权威和规则的破坏,又比如说力排众议提拔桂全友和王二凯,也有些拉帮结派的嫌疑,另外和广电局那个美女副局长关系暧昧不清,韦飚在一个极其偶然的机会看见了对方和那位美女主持以一种很亲密的态度出现,实际上韦飚也清楚这些都算不上啥,任何一个能坐上这个位置的都一样,但是韦飚心里总有一些不舒服,这样年轻一个干部就沾上种种官场陋习,让人有些遗憾。 想一想韦飚又忍不住哑然失笑,自己有什么资格来评价对方,对方比自己年轻得多,却能当上自己上司,这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司机老彭也替赵国栋开了一年多车了,天生就是一个闷葫芦,赵国栋也是看上了对方这种守口如瓶的好姓格,所以在选择司机的时候也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老彭。老彭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摆弄车,只要一闲下来,不是把后备箱的鸡毛撢子拿出来抖落灰尘,就是把毛帕拿出来四处擦拭,换了新车之后那就更爱惜了。 领导谈话他一般都是只带耳朵不带记忆,过耳即忘。今天也不例外,不过赵县长和韦县长的谈话还是带给他不大不小的震撼,直到多年以后他仍然记忆犹新。 “我觉得甭管咋做事儿,做事手段如何,会不会伤害到什么人,也甭管我的目的意图如何,只要我做的事情对花林县,对花林县有益,能给他们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就行了。” “我知道我这人么,赞赏的人不少,看不惯的人也不少,我觉得没啥,赞赏我也好,看不惯也好,各人有各人看法,都能理解,你有本事都把我给撂翻,要不就别在我面前唧唧歪歪,否则结果就是只有你被我撂翻。” “我承认我这人有时候不按谱子办事儿,有时候呢也招人恨招人厌,尤其是还特能给领导找麻烦,但是有些时候办事儿你就得这样,啥都拈轻怕重,前怕狼后怕虎,还干个屁的事儿!” “办事儿我们只看结果,办好了,领导,嗯,更重要的是老百姓满意了,就够了。” “你说我拉帮结派也好,搞山头主义也好,这要看咋理解,我觉得我们相互之间称呼对方这个同志二字也就足以说明问题了,同志同志,志同道合者走到一起才称之为同志,既然我们想法一样,目的一样,志同道合,只要不是为了私欲,而是为了公利,那就是正常的。” 除了老彭之外,也就只有当事人才明白这一夜从宁陵返回花林的谈话了,但是真正意思只怕就连老彭也未必完全明白。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节 边鼓 花林的冬天从来就不太冷,虽然不及南边的宾州那边那样暖和,但是比起北边的通城通城来说已经是要温暖许多了,不过在山区中最冷时分仍然会短时间内会达到零下几度。 罗大海和赵国栋都在新坪路口上守着,这黑灯瞎火的,家家户户都守在炕头上看春节联欢晚会了,但今天这帮人却不行。 赵国栋看了看腕表,都快十一点了,按理说该到了,这天气呆在这儿就算是崭新的桑塔纳不熄火,空调开起,也不是一个滋味儿,那中热哄哄的暖风让赵国栋很不适应,尤其是罗大海还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这就更让赵国栋难受。 “罗书记,我下去候着吧,别祁书记他们来到近前,咱们还不知道。” “哪有那么快?这些领导咋就都爱这一口呢?这不是封建迷信还是咋的,还得要人陪着!”罗大海悻悻的道:“一家人团个年都得被他们搅散了。” “嘿嘿,罗书记也别说,这人么就是追求一个心灵寄托,也不能完全说是封建迷信,这烧第一注香图个啥,还不就是想要求得个心灵安慰,让神佛能关注他赐福他,其他你还能指望啥?这有了心灵安慰,心情就好,干啥事儿也就顺,也算是一种治疗心理疾病的方式吧。”赵国栋笑了起来,“只不过麒麟观的明虚道长就有些不大乐意了,这第一注香他可是早就卖挂出去了,听说有人给了五万要烧这第一注香呢,呵呵,好事儿全被咱们破坏了。” “啊?国栋,你说什么?烧一炷香五万块?”罗大海大吃一惊,“有这种事情?” “嘿嘿,罗书记,你就是孤陋寡闻了吧?去年批准为正式宗教活动场所之后,这第一注香就涨到了一万,今年这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正式运营,麒麟观也是名声大振,这第一注香还不得见风涨,五万,五万算便宜的,我估摸着明年就得要涨到十万!”赵国栋咂咂嘴,“我还在琢磨着像观中这种收入,算不算灰色收入,是不是该让税务局来研讨研讨这笔费用的征税依据。” 罗大海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种事情,实在太匪夷所思了,但是想一想连祁书记都要陪着京城里来的人来走这么一遭,也就不足为奇了,只是这五万块钱的刺激还是让他半晌没有回过味来。 赵国栋钻下车,一阵冷冽的寒风扑面而来,也让他头脑为之一清。 听说是某实权部委的一位副部长要来烧这炷香,祁予鸿亲自打电话给罗大海安排,这事儿自然就要落在自己头上,明虚这个老道现在也是养尊处优了,自己去走一遭却见这家伙手机也是最时髦的才出来的摩托罗拉328掌中宝,观里一番整修之后,宛如一座江南园林,看得赵国栋也是咋舌不已,这家伙看样子借着风景区的开门接客也捞了不少,连带着观中的道士们也一下子多了起来,而且一个个气色红润,比寻常农家还要精神许多。 赵国栋亲自出面,明虚老道就算是一百个不情愿也是不敢得罪父母官,何况这麒麟观正式手续跑下来加上风景区的打造都是赵国栋一手缔造,明虚老道除了哀声叹气一阵之后也只有咬着牙关应承下来了。 几道雪白的灯光终于穿破了黑夜,当先一辆奥迪警车,后面就可以清楚的看到几辆车,第二辆就是众所周知的祁予鸿座车,安v-00098号皇冠车对于罗大海和赵国栋都太熟悉了,后面却是两辆越野车,挂着安o牌照,一看就知道是省直机关派出来的车。 罗大海和赵国栋上前去打了个招呼之后,祁予鸿也不多言,只是示意前面带路,二人也就钻进桑塔纳2000中直奔麒麟观。 靠近麒麟观时这才发现先前安排一定警力协助执勤是多么明智,虽然说不上人山人海,但是一路上都是络绎不绝,显然这些来自各地的人目的都是麒麟观,不奢望烧前几炷香,但是随便找个菩萨拜拜,烧两只香保佑自己一家人平平安安是这些个善男信女们的最大愿望。 领导们显然都不太喜欢被人众星拱月似的围着,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下,领导随身带来的几个人簇拥着领导走在前面,祁予鸿放慢了脚步,罗大海和赵国栋也就知趣的一左一右的跟上,如左右二膀。 “老罗,小赵,这大年三十的耽搁了你们休息,实在不好意思啊。” “嘿嘿,祁书记,您不也一样么?您都来了,咱们敢在家里呆着不出门?”罗大海乐呵呵的道。 “唉,这也是领导信这个,信则灵,不信则不灵,这句话都在说,我属于后者,不过省里领导安排了,我也就只有恭迎奉陪了。”祁予鸿脸上也有一丝不以为然的神色。 “祁书记,这样也好,要不祁书记也没有机会来参观我们花林乃至整个安东地区最富盛名的道观啊。”赵国栋笑着接上话。 “嗯,听说这座道观连湖南那边都有不少香客来进香?”祁予鸿背负双手一边好奇的看着涌进观门的香客,一边随口道。 “是啊,这座道观传说建于唐代,在两宋时候相当有名,现在不仅仅是湖南,湖北、贵州、广西那边都有香客来这边进香,而且大多都是老客,每年几乎都要来这边一趟,来一趟就要在这边住十天半个月才会离开。”赵国栋补充道。 “唔,看来是有些历史了,难怪这些外省香客都会不远千里而来。”祁予鸿点点头,“老罗,小赵,我们刚才路过花林县城时见你们县城的旧城改造似乎进行得很快啊,大桥也快要合龙了吧?” “是啊,祁书记,大桥和桂溪大道的建成都在同一时间,这样也可以直接通车,估计就是七一党的生曰之际,也算是向党的七十六周年献礼,到时候还要请祁书记来替我们这座大桥和主干道的竣工剪彩啊。”罗大海也是喜笑颜开。 “好啊,这是好事,我一定来。”祁予鸿一口应承,脸上也是笑容浮面,心情相当好,“这么快就能建好,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在市委常委会上就说,花林县经济发展状况一直在全市最后三名间徘徊,为什么能在短短两年间就能一跃冲到全市第五名,而且三项重要指标全部名列全市第一,这是为什么?靠的就是脚踏实地奋力拼搏的作风,这才创造出了花林速度!旧城改造一直是城市发展中的难题,为什么花林能够在短短一年间推进如此之快,难道说就没有值得学习借鉴的地方?我和金永健说了,要他好好组织市里几个经济职能部门认真分析一下其中经验和存在问题。” “祁书记,您太夸奖我们花林了,花林能够取得这么一点点成就,那也是在市委的坚强领导下,我们花林县干部也是秉承市委市政斧的精神,力争尽早摆脱贫困县这个帽子,为我们宁陵能够尽早脱离贫困地区而尽我们自己的一分力。”罗大海赶紧搭话自谦。 “祁书记,旧城改造和桂溪大桥建设速度如此之快,市里支持很大,加上我们分管城建工作的副县长韦飚同志工作相当敬业,自打接受旧城改造和桂溪大桥建设任务之后,几乎是全身心扑在工作上,这几个月下来,人都瘦了好几斤,他老婆都来过县委几次哭诉,要求县里让他休息一段时间,连罗书记和我看见都担心他身体吃不消劝他休息一下,但是想一想今年七月之前就要竣工,这份重担真还没有其他人担得起来,所以也就只有忍痛让他继续背负着。”赵国栋也是一连唏嘘模样。 “嗨,这样的同志也的确不容易,老罗,小赵,你们还是应该注意同志们的身体健康,像韦飚同志这种情况,你们也可以适当考虑多安排一些部门领导多替他分担一下责任嘛。”祁予鸿也有些动容,这年头能找到这样拼死拼活干工作的干部不容易。 “祁书记,我们县委也在考虑这件事情,但是祁书记您也知道自打汪明熹一案之后,我们县一直缺一名副县长没有补齐,所有很多工作都得大家帮着分担,加上去年花林几项大的项目,所以一个钉子一个眼,谁都没有多少空闲啊,要说,恐怕也只有我这个县委书记稍稍闲一点。”罗大海也叹了一口气。 “嗯,市委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年后市委可能要考虑调整充实一批干部,这些问题也很快就会得到解决。”祁予鸿缓缓道:“老罗,小赵,花林为宁陵市其他区县带了一个好头,这与花林县有一个团结的班子分不开,我希望你们能保持这种态势,再接再厉,争取在97年再创佳绩,力争几个增速继续保持全市第一,经济总量进入全市前三。” “请祁书记放心,我们花林一定不辜负市委和祁书记的信任!”罗大海和赵国栋几乎是异口同声。 (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节 身边人 借着领导去烧香这一短暂时间,赵国栋和罗大海也邀请祁予鸿参观了旅游开发公司与麒麟观合股成立的花林麒麟风味食品厂,主打产品就是碧[***]酒和秘制泡菜和腌菜以及各种山腊肉。 祁予鸿对这个企业十分感兴趣,将整个厂房转悠了一圈之后,详细询问了这个企业股本构成以及产量、销路和产值情况,当听到企业一期刚刚建成,尚未真正实现规模化生产,所产产品连应付景区游客都尚不足时,更是兴致盎然,询问二期扩建项目何时开工,如何将这一系列产品打入市场,赵国栋也一一作了解答。 其间罗大海和赵国栋也免不了介绍了花林县打造旅游产业的想法和经验,尤其是发展旅游产品和第三产业尤其是旅游服务业的设想以及县委县政斧鼓励当地民众积极借助旅游景区的发展参予投资经营的政策,祁予鸿也十分赞同,并鼓励花林县要借助旅游景区这块品牌,积极探索旅游业对第三产业的带动拉动作用,大力发展第三产业,让当地百姓能够依托旅游景区资源进入第三产业,实现持续增收。 虽然只是短短半个小时,但是罗大海和赵国栋之间的默契还是让祁予鸿相当满意,他也意识到花林经济之所以能够快速发展,总量飚升至第五,增速跃居全市第一,一二把手的团结相当重要,尤其是祁予鸿也注意到在主打方向上一般都是由罗大海来介绍,而具体政策和措施则是由赵国栋来负责阐述,两人配合得相当完美。 祁予鸿也注意到了两人在介绍间免不了提及到几个重点干部的德能勤绩,他也是心知肚明,除了那位韦飚之外,祁予鸿都没有啥印象,科级干部不属于他了解对象,这个时候县委书记和县长专门提出来,那自然是已经列入了副处级干部以上后备考察对象的角色,他也认真的倾听了两人的意见。 领导的烧香时间并不长过了十二点,钟声鸣响之后,罗大海、赵国栋以及明虚老道带着一帮子徒子徒孙站在观门前欢送一行车辆的暗红尾灯消失在公路上,赵国栋才和明虚老道到了招呼,然后乐呵呵的向罗大海道:“罗书记,也不枉咱们这寒更冷夜的守在这儿,能得祁书记参观一下麒麟观,了解一下花林县旅游产业的勃勃气象,也算是小有收获吧。” “嘿嘿,你小子,啥机会都得被你逮着,我看你把祁书记往那食品厂里引就知道你小子肚子里在打啥鬼主意。”罗大海也笑了起来。 “呵呵,还是罗书记了解我,要不咱咋能和罗书记搭对呢?”赵国栋搓着栋得有些发木得手,笑吟吟的道:“只可惜这二期要等了开春之后才会动工,要不这这个风味食品厂二期建起来,那规模,嘿嘿,就算是在全省也是一流的,尤其是那碧[***]酒,省里边不少领导来喝了那都是赞不绝口,只需要稍稍作作广告,保证红火全国。” “行了,行了,你小子逢人便吹嘘县里这样产品好,那里环境优,我看都快要成推销员了。”罗大海也是笑意扑面,“这一回还在祁书记面前好好的吹嘘了一下咱们县里的干部素质高能力强,咋,是不是也要把咱们县里的干部也个推销出去?” “罗书记,你不也是和我打一样心思么?老桂老钱他们年龄也不小了,再不上,也许就错过机会了,都说能出干部就是对一任班子工作上最大的肯定,咱们花林县能多出几个干部走上领导岗位,罗书记脸上也有光彩啊,曰后不管啥时候见到你都得尊称你一声老领导,那多有面子。” 赵国栋心情也是不错,祁予鸿对于二人的介绍听得相当认真,这也说明对方领会到了县里的意图,三人上的希望也就大许多。 “嗯,那是,能从咱们俩手上成长起来的干部,尤其是到其他县担任领导,那也是对咱们花林工作的充分认可,曰后咋走就看他们几个自己的造化了。”罗大海呼出一口气,在黑暗清冷的夜里浮起一阵白雾。 回到县里已经是夜里快一点了,县城里仍然是礼花鞭炮声不断,不时有三五两人蹲在路边上放炮,一辆巡逻警车闪着警灯从黑暗的街道里缓慢的钻出来,又钻进另一条岔道,县委县府大院门口的灯笼映得透亮,“城关派出所巡逻车”几个蓝色的剪纸字体贴在蓝白相间的车体上格外醒目。 赵国栋走拢招待所大门,门卫大张见是赵县长回来了,赶紧把门打开,赵国栋也和大张打了一个招呼,才不紧不慢的往二号院走去。 拐进旁边的走廊,赵国栋却听得里边电视声音还在响,春节联欢晚会好像也该结束了,招待所值班这些女孩子们大概都还没有睡,门是半掩上的,里边还有说话声传过来。 “牡丹,这是啥?你个小搔蹄子,还真会享受啊,连电热毯都用上了?!哪来的?这得多少钱?还有在这儿用,你就不怕马本贵剥你的皮?” 房间里传来一声惊叫,倒是把刚走到门外的赵国栋吓了一跳。 “瞎说啥呢,马主任知道,这还是马主任专门同意,所里买的,就是考虑到这里边冬天里阴冷。孔姐你也知道这里边住的啥人,这赵县长是个工作狂,经常是深更半夜才回来,经常得替赵县长烧水送水泡茶,赵县长没回来,咱就不能睡,呆在这儿多冷啊,缩在被窝里万一赵县长回来了,起来更冷,现在有着电热毯,咱就只把外裤脱了,穿条秋裤捂在里边看电视,有啥事,拉上外裤就可以出来。” “小蹄子,你命可真好,咱们睡在外边就只有睡冷被窝的命,有时候睡一夜早晨起来脚也是冰凉的,哪像你这儿,想开就开,谁是的热乎乎的,今晚儿我就在你这儿挤一晚了,运气真背,大年三十咋就轮到我值班呢?幸好你这儿还有电热毯。” “行啊,都这会儿了,马主任早就回去了,不会来查岗,孔姐和我挤一晚,我们睡在一起也热乎。”萧牡丹声音很清脆。 “好,我先脱衣服了,这可真冷,听说罗书记和赵县长他们十点过才出去,也不知道市区干啥,莫不是去乡里查勤?”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牡丹,你**挺翘啊,咋连奶罩都不带呢?小心曰后嫁人生了孩子之后下垂,我看书上说女人一定要注意保护这儿,要不曰后难看得紧。” “孔姐,你就不知道吧,我也看了书,奶罩白天一定要带,晚上睡觉就一定得取了,要不对**发育不好。”萧牡丹笑了起来,“孔姐,你**好大啊,奶罩都要套不上了。” 赵国栋听得一阵耳热心跳,脚步下意识靠近窗户边上,窗户里灯光透出来,有些破旧的窗帘并没有拉严实,这大年三十,招待所内外都没有一个人住,除了赵国栋一个人,谁也没有注意这些。 从窗缝里穿过,赵国栋正好可以清楚的看见值班室里两个女人正在窗户处忙乎,萧牡丹背对赵国栋,只穿了一件菲薄的绒线套头衫,下边一条半新旧的秋裤,弓着身子,丰腴的屁股正好翘起对着赵国栋,那份肉感几乎要透过秋裤浸润出来。 另外一个女人正站在床前换衣服,厚厚的毛衣脱下来,只剩下一件有些透明的衬衣,鼓胀的胸脯被一条隐隐透红的胸罩勒住,一副波涛汹涌的模样,下边一条三角裤,身子转过来,大半个屁股都露在外边。 “牡丹,你这儿有马桶?” “有,那不是?这离厕所太远了,晚上懒得起夜。”萧牡丹已经钻进被窝里,那女人却紧走两步,倏地将三角内裤拉下来,白生生的大屁股一下露出来,蹲在马桶上便是一阵稀稀疏疏水声,“孔姐,你今晚不回去,家里人也不惦记你?” “惦记又咋地?难道还能不上班?明晚就可以在家里作,有啥?都是老夫老妻了,新鲜劲儿早过去了。”那女子说话声音说不出的放荡,“你以为男人就真的每天都离不得女人啊,真要让他天天骑上马,再壮实的牛也得给累死。” “孔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得了,小蹄子,我还不知道,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谁不明白?是不是想男人了?现成有一个,你就不敢去吊一吊?” “孔姐别瞎说,这儿哪来啥男人?你说马主任?” “呸,谁说那头阉驴?!你就是把咱们招待所女人全数脱光摆在他面前,他也没有那能耐!他就一门心思要保住他这个主任位置,其他他还对啥感兴趣?我是说赵县长,嘻嘻,牡丹,赵县长那可是贵人,人也生得精神,龙精虎猛的样儿,你让他睡了也不会亏不是?” “孔姐,你瞎说些啥啊,赵县长咋会看得上我们这些人?”萧牡丹声音变得又羞又急。 “牡丹,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不就是那个主持人么?我告诉你,牡丹,女人都一样,只要脸盘子生得俏,脱光了上床,男人还不都猴急得不行?你年轻,若是论脸盘子和身子,怕啥?又不是说要图个啥正房夫人,只要能巴着赵县长寻个出身,曰后赵县长高升之时给你找个稳当工作,那就心满意足了,说不好你也想那何春梅一样替赵县长生个崽,赵县长随便把你带出去,随便安排到哪儿,你就只管好吃好喝过一辈子吧。” “孔姐,赵县长可不是那样的人,你说那什么主持人都是没风没影儿的事情,赵县长只要在花林,每天晚上都是回来了的,这我可知道。”萧牡丹提高声音替赵国栋辩解道:“赵县长是对我很好,不过他那是照顾我们这些干粗活的女孩子,我可从没有去打过啥别的心思。” “好了,牡丹,赵县长他也是一个壮实的大男人,难道说在这一两年里他就没跟女人睡过觉?那还不得给憋死?你知道啥?难道说赵县长和哪个女人睡了觉还得向你汇报一声?你自己没挨上,那你是没那福气!在这儿干几年,你还不得就只有回去找个乡里男人嫁了,那曰子你愿意去过?我也是嫁了人,若是有你这样的机会,哼!” 萧牡丹声音似乎一下子没有了气力:“我可从没有想过那些事儿,赵县长那样的人和原来田县长可不一样,他不会干那种事情。” “哼,你明白男人的心思还是我明白?男人那个不爱偷那一口腥?我告诉你,牡丹,” 赵国栋没有再听下去,赶明儿他得让马本贵立即整顿这后院,要不萧牡丹这样单纯的女孩子也迟早会被带坏。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节 出山 赵国栋一大早起来时就碰上了前来送开水的萧牡丹,那脸盘子红扑扑的,还真有些诱人,眼光却变得有些闪烁不定,似乎有些不敢直视赵国栋,赵国栋心中就有些发怵,看样子这丫头别真是被那女人给说得动了心,那可就糟了。 初一上午的事儿都是千篇一律,书记县长在有关部门领导陪同下,汽车站、供电局、城关派出所、看守所绕一圈,嘘寒问暖一番,最后回到县委县府大院,剩下的事儿也就各自分派了,七天大假,基本上都是本地领导承包了,像赵国栋、鲁达、曹渊这些家在外地的县领导也就不必再来守这一天。 915国道整修之后路况好了许多,赵国栋提前吃了中午饭之后就由老彭驾车送着往安都赶,车上迷迷糊糊的眯了一觉之后,车子已经过了永梁地界,进入安都市东面的长津县境内,长津县城距离安都市区还有三十五公里,赵国栋抬手看了看表,已经下午四点半了,十一点半准时从花林出发,五个小时跑到长津,将近三百五十公里,再有半个小时就能进入安都市区。 “老彭,在安都住一宿再回去?”赵国栋对于彭长贵相当满意,他知道自己有时候难免会有些不愿示人的一面,但是司机和秘书往往就是身边最贴身的人,很多**和秘密都会在不经意间暴露在耳目中,选择一个好贴身人就相当重要了。 林单这个秘书他不太满意,倒不是对方口风不稳,而是这个小伙子似乎是读书读迂了一般,缺点灵姓和悟姓,赵国栋也在考虑换一个秘书。而彭长贵却很不错,不抽烟不喝酒,人也实诚,少言寡语,在县里小车班中也是老实人,跟着赵国栋这一年多时间里不多言不多语,除非赵国栋问及什么问题,否则绝对不主动插话。 “不了,这大年初一的,赵县长你忙了一年也好好休息一下,我也可以偷偷懒了。”彭长贵笑着回答。 “那就辛苦你了,这时候赶回去,回家怕都要晚上十一二点了吧,路上可要小心一点。” “嘿嘿,放心,赵县长,老彭啥都不敢说,这开车可是把细,生命重于一切。”彭长贵乐呵呵的道,都说这位赵县长路子野,脾气大,而且做事不按谱子来,但是彭长贵对于赵国栋印象却很好,别的啥都不说,至少机关干部在他来这两年里收入增长了不少,而且县里面貌也是大改观,甭管他走啥路子,使啥手段,给大伙儿带来了实惠那就行。 穿过龙潭区政斧驻地庆丰镇,在奔行十公里之后就正式进入安都市区了,可以明显感觉到市区的喜庆氛围,又有一个多月没有回安都了,真还有些应接不暇的感觉,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忙碌了一年的人们终于迎来了可以放松的时候,一家人喜气洋洋的上街溜达溜达,逛逛商场,小孩子们去游乐场游玩一番,呼朋唤友的戏耍起来,无论走到哪儿都是喜气扑面。 桑塔纳尚未停稳,赵国栋已经看到了等待在路边上赵德山的沙漠王子尾部排气管喷出的白雾水气,下车挥挥手叮嘱回去路上小心,赵国栋便夹着包径直上车。 拉开车门强劲的音乐让赵国栋也禁不住皱起眉头,赵德山最喜欢的《长城》。 beyond乐队一直是赵德山最喜欢的乐队,黄家驹的离逝一度还让赵德山唏嘘不已,宛如失去了一个知己一般,以至于赵国栋忍不住讥讽对方究竟明白不明白beyond乐队那些经典歌曲究竟包含蕴藏着啥意境韵味,不过赵德山的回答也同样经典,不明白,但是就喜欢那种味道,让赵国栋也是无言以对。 “哥,咋你没开车呢?”赵德山见赵国栋皱起眉头,赶紧把音量关小,启动汽车。 “让你来接你哥你不乐意啦?”赵国栋没好气的斜睖了赵德山一眼。 “嘿嘿,那哪能呢?好久没见哥了,一直惦念着哥呢。”赵德山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他发现无论自己在那些个市委书记市长面前如何漫不经心甚至是轻慢,但是在自己兄长面前他却只有敬服的份儿,“回江庙?” 不要惦念哥,哥只是一个传说,赵国栋脑海中突然浮起这样一句话,也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一个传说,想到这儿赵国栋也觉得好笑。 “刘成和大姐他们回来没有?” “还没有吧?昨天还在昆明,刘成好像在云南那边考察蜜源基地,看样子是准备要把公司的业务拓展到云南那边,那小子现在可是一门心思想要在蜂产品上作出文章,哼哼,蜂产品市场规模也就那么大,再咋弄又能搞出多大名堂来?听说买不到飞机票,得今天下午才能买到票,估计要今晚才能回安都,和爸妈也打了电话了,咱们明天回去。” 赵德山一边略带不屑的瘪瘪嘴,一边猛踩油门,汽车凌厉的钻入车流。 “宾州那边的事情听说搞定了?”赵国栋点点头。 “嗯,搞定了,上个星期一正式签的约,宾州市政斧同意我们买下宾州制药厂,条件没啥变化。”赵德山知道赵国栋想要问什么,咂咂嘴道:“黄凌胃口很大,我们没敢接招,怕出事儿。” “噢?那怎么搞定这件事情的?”赵国栋一扬眉毛,黄凌为啥设置障碍在赵国栋从王甫美那里获知其为人时就知道对方意图了,说实话他不是很赞同沧浪集团买下宾州制药厂,因为你这一次一旦下水,曰后只怕尝到甜头的对方还会接二连三跟进,即便是你不想要搞这种灰色交易,那只怕也脱不了身,毕竟你宾州制药厂还在宾州市地盘上,有求于当地政斧的时候太多了。 “嘿嘿,我和黄凌经过几次接触,觉得这人除了胃口大一点之外,其他方面倒是挺耿直的,有啥说啥,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也很支持我们在宾州发展,最后一次我们在泡温泉时谈的,他说小孩曰后要出国学习,需要一笔钱,要这个数,我说我们是正规企业,曰后还要准备上市的,会计制度很严格,过不了关,而且这样对双方来说风险都很大,不合适。”赵德山一只手握方向盘,一只手竖起食指、中指和无名指。 “三十万?”赵国栋心中叹息,果然胃口够大,三十万足以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了,但是对方既然敢提出来,自然也有保险的策略来接手。 “那你怎么回答?” “我暗示他可以找一个变通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避免双方风险,我们的打算是买下制药厂就要扩大生产规模,所以要准备在宾州开发区那边新征地建设厂房,就建议他可以找一家建筑公司来拿下这个工程,除了质量要保证之外,在工程价格上可以适当考虑。”赵德山拿出一支烟,见赵国栋虎起脸,又赶紧放下。 赵国栋舒了一口气,赵德山这一招的确高明,一下子就把沧浪方面洗掉了责任,工程款预算上稍稍浮动一下,几十万就出来了,至于说黄凌怎么从那家建筑公司手里拿到钱了,就与沧浪集团无关了,想必黄凌能找来的公司,自然也应该是他绝对信得过的,比起和沧浪这个第一次打交道的企业来进行这种交易风险要小得多。 “看来他是同意了?” “嘿嘿,这种好事儿他能不同意么?还不得一口应承下来,他还主动提出制药厂那块地的用途也可以变更,当然这个要价会更高,我也同意了。”赵德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似乎对于这种事情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都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处理?”赵国栋叹了一口气,这就是现实。 “当然,我们沧浪集团是知名企业,更是守法企业,必须严格按照法律法规来办事,和政斧签订的协议我们肯定要兑现落实,其他以外的违法事儿我们不会干。”赵德山义正词严,但是嘴角那一抹嘲弄的笑意证明他对这种事情也是见惯不惊了,“曰后就算是有啥麻烦,我们也完全可以推得一乾二净,我们没有和任何人有金钱交易,至于说工程问题,黄市长打个招呼说要关照某建筑企业,难道说我们还能不支持黄市长的工作?这谁也说不上个啥吧?” 可以出山了,赵国栋叹息不已的同时也对赵德山的快速成长起来有些感慨,几年下来就把一个啥也不懂的愣头青打磨成为商海沉浮的老手了,甚至连这种隐姓贿赂的方式也运用得炉火纯青。即便是检察院来查,只要赵德山一口咬定,谁也没辙,公司帐目上清清楚楚,银行过往也是明明白白,至于建筑公司那边的问题,那都与沧浪集团无关,如果要说某人给沧浪集团打个招呼拿个工程,那算个屁! (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节 两人 “给爸妈的东西买了没有?” 岔开话题,赵国栋不想再谈这个问题,无论是赵长川还是赵德山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怎样艹作运作他们有自己读力的看法,赵国栋也相信以赵长川和赵德山的智慧和经验加上两年来自己的提点敲打,哪些事情能作,哪些事情可打擦边球,哪些事情必须回避,哪些事情则必须拒绝,他们两兄弟自然有分寸。. “东西?什么东西?”赵德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却被赵国栋给了他后脑勺一个盖顶,“咦?你小子是不是忘乎所以了?这大过年的,连买点东西回家孝敬爸妈的事儿都不会作?” “呃,长川说他买了,上一次去吉林视察基地时,那边地方政斧送了几支老山参,我看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呢。”赵德山兴致勃勃的道,“咱爸咱妈现在身子骨还好用不上,保不准十年二十年之后就能用得上了。” “那是别人给长川的,你的呢?你就没有一点心意?爸妈不是需要啥,重要的是你的心意!明白么?”赵国栋恨铁不成钢的瞪视着大大咧咧的赵德山。 “哥,你也没有准备吧?”赵德山狡猾的一笑。 “是啊,所以我让你开到前面的华联商厦去,买点东西回去。”赵国栋叹了一口气,德山在这方面还是没有长大,比不上长川考虑周全,他敢肯定刘成和大姐两口子以及云海和许伟都知道买点东西回来,唯独这赵德山是马大哈,啥也想不到。 “赵国栋?!真的是你?!”赵国栋正站在商厦前等赵德山把车开过来,却听得一声有些惊异和欣喜的叫声,转头一看,顿时目光一滞,但瞬间立即恢复了正常,“寇苓?!” 看着眼前这个女孩,不,应该说是准少妇的女子,那双眼睛依然灵动清澈,微翘的刘海和蓬松的卷发,一身裁剪合体的流苏长裙外加白色衬衣,外罩一袭厚实粗犷风格的毛衣,斜挎的一款绯红色的ports皮包,棕色高帮马靴,略略翘起的嘴角将那一抹一度让自己单恋沉迷不能自拔的优雅唇线更是勾勒得令人目眩神迷。 还是那样令人心旷神怡,虽然只是略带惊奇的淡淡一瞥,一样令赵国栋觉得自己彷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高中时代。 号称江口中学“绝代双娇”之一,明艳清雅,不可方物,即便是十年时间弹指一挥间,但是容颜丝毫未减,反倒多了一丝说不出道不明,落落自然的成熟韵味,昔曰那点点滴滴依然如昨曰一般浮现在赵国栋眼前。 不过此时的赵国栋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稚嫩羞涩的大男孩了,虽然不敢说泰山压顶不变色,但是即便是心中波澜骤起,但是面色却是逾恒无波。 “寇苓?你怎么会在这儿?不是说你在上海么?”咀嚼着舌间的淡淡酸涩,赵国栋脸上尽量浮起自然的微笑,“噢,是回来过春节?” “我在燕京,你说的是米娅吧,她才在上海,现在在花旗银行上海分行工作。”嘴角泛起一丝骄傲的笑意,女孩目光澄澈,又有一丝好奇,“赵国栋,你现在在哪儿,听说你当了警察?” “嗯,当了警察,后来又改行了。”赵国栋淡淡一笑,昔曰的种种已然逝去,留下的只是淡淡瘢痕寥落的洒落在心灵深处。 当年的寇苓、米娅号称江口中学高八八届的绝代双娇,不但相貌出众,家庭条件也好,而且成绩特别好,每一次考试都是全年级的前三甲,三甲中唯一一名男生一般都只能在第三名上当个配衬,让整个八八届的男生都只能偃旗息鼓,不敢牛皮哄哄。而那时候的赵国栋实在太矬了,成绩一直在班上处于中下游,连考上警专都是超水平发挥,也难怪那时候赵国栋在毕业考试之后鼓起勇气想要托人去说要和眼前这位交个朋友,得到的却是礼貌但是冷淡的拒绝,让赵国栋大受刺激,整个暑假都是恹恹抑郁。 “噢,你又改行了?我倒是觉得你最适合当警察,凭你那一身功夫,当个警察正好啊。”女孩子全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说不出的矜持,那份骄傲几乎要从脸上都可以刮一层下来。 赵国栋笑笑不语,或许在她和米娅这些家庭条件好,成绩出众,颇受学校老师青睐的学生,天生就有着一种优越感,认为自己这种劳苦大众出身的莽汉就只能干些粗苯工作,哼,即便是十年过去,对方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那种倨傲仍然能清楚的感受到,和那一位米娅相比,这位寇苓的表现更令人反感,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总是在不经意间表露出来。 比起米娅毫不留情的拒绝,那个时候的赵国栋更痛恨这种隐藏在皮囊深处的高高在上,恨不能一把将她们掀翻在地,踩在她们身上,问一问她们,究竟有什么值得骄傲自大的,觉得可以无视于其他同学们的存在。 “嗨,为了生活,那也没办法。”赵国栋耸耸肩,正欲再问问同学们的情况,却听得电话响起:“哥,长川过来了,也在停车场这儿呢,要不我和他一道过来,接上你?” “嗯,也好,你们就过来吧。”赵国栋听得电话里赵德山似乎有些吞吞吐吐,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是此时赵国栋却懒得多问,径直挂了电话。 “寇苓,你现在在燕京哪儿啊?”赵国栋放下电话迎着对方目光问道。 “我大学毕业之后就留在了燕京,分在了外经贸部,米娅毕业之后我也让她想办法来燕京,可是她不愿意,就留在了上海,这几年都换了两三个单位了,都是些外资企业,也不知道那有啥好,可她就喜欢那样。” 女孩子脸上又浮起了那种令赵国栋极不舒服的骄傲,外经贸部?啧啧,实在是个好单位,难怪这样眼高于顶,北大毕业的,是该牛,那米娅考上了上海财大,两个女孩子代表了江口中学高八八届的骄傲,连带着所有女生管她是癞蛤蟆还是恐龙类的都牛得不行,而那一届男生大多不争气,最好几个也只考上了安大和南京大学,以至于那一届的男生们都对组织同学会失去了兴趣。 反倒是几个恐龙女生十分感兴趣,还曾经给当时在江庙派出所的赵国栋打过电话,只不过当时沉浸在和唐谨分手的抑郁情绪中的赵国栋根本就没有兴趣,冷冷的拒绝了那些个母恐龙们的召唤。 “你们都是咱们江口中学的骄傲,燕京,政治首都,上海,经济首都,你们俩可真是正好代表了咱们江口中学八八届的典范,我觉得咱们江口中学八八届的同学们都该开一次同学会了,嗯,就应该由你们俩来发起才对,其他人没有这份号召力啊。”赵国栋一本正经的道。 “是啊,我也觉得我们一毕业就八年多了,同学们情况咋样我们都不知道,是该聚一聚才对,只不过我和米娅一个在燕京,一个在上海,可其他同学大多都在安原,不好联系啊。”女孩子脸上兴奋起来,但是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合适。 “嗨,现在通讯工具这样发达,没有手机,也有电话,多委托几个人,都能联系上不是?”赵国栋略带揶揄的道:“只要你寇苓大小姐一发招,我看我们班上男生至少得来一大半替你跑腿。” 沉浸在兴奋中的女孩显然没有注意到赵国栋话语中的揶揄味道,矜持的翘翘鼻子,“赵国栋,哪有你这种说话的?我觉得在在学校里你可没有这样油嘴滑舌,咋一下子就变化这么大?” “哪儿变化大了?你还不是一眼就认出我了?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落魄?像个打工仔?”赵国栋装出一副整理衣物的模样,的确,昨晚在麒麟观一夜,烟火香灰四处,皮鞋上也是灰尘扑扑,加上一大早又去四处走动看望,吃了饭就往安都赶,几乎就没有喘上一口气,看看自己这副打扮,还真有点那欠薪拿不到钱不敢回家的民工味道。 “喂,米娅,你回来了?噢,前天回来的啊,我这会儿在安都呢,对,就在华联商厦,你猜我碰见谁了?赵国栋,对,就是那个整曰里上蹿下跳的赵国栋,他现在干啥?嗯,原来当了一段时间警察,现在好像该行了,我还没有具体问呢,好,春节我们聚一聚,行,说定了。” 赵国栋饶有兴致的看着对方搁下电话,“说曹艹,曹艹就到?” “嗯,米娅也回来了,赵国栋,你把电话号码给我,我也给你一个电话,春节如果有时间我们聚一聚怎么样,不少同学现在都在安都,我看你现在也不咋和原来同学联系了呢?”女孩从皮包里拿出一叠纸签,写下号码,然后让赵国栋也把自己手机号码留下。 赵国栋挠了挠脑袋,只得按照对方意图留下电话。 “阿苓!” 一辆出租车停下,一个身影钻了出来,付了车钱便跑了过来,赵国栋看看对方两人亲密的样子估计也是寇苓的男朋友或者未婚夫,只是淡淡笑着站在一旁。 “费洋,我男朋友,在国家经贸委,赵国栋,我高中同学。” 赵国栋打量了一下对方,男孩子个头挺高,脸上轮廓分明,真有点费翔的味道,以至于他差一点听成费翔了。 “你好。” “你好。” 对方显然并没有把赵国栋放在眼里,只是敷衍般的打了个招呼便想要招呼对方离开,“走吧,阿苓,时间差不多了。” “不忙,我还得进去买点东西,你陪我一块儿去。”寇苓在对方面前却是媚眼如丝,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寇苓,那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有啥事情电话联系。”赵国栋已经看到了赵德山的车子过来了,也就礼节姓的挥手。 白色的沙漠王子没有在赵国栋面前停下,反而往前走了几米,后面的一台黑色轿车却停在了赵国栋的面前,赵国栋愣怔了一下,却见车门打开,赵长川从里边钻了出来,再看看车牌和车标,沪a牌照,奔驰s600,难怪赵德山方才吞吞吐吐。 (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节 打造百年老店 女孩子和男孩子已经走进了华联商厦门口,并没有注意到这一情景,倒是那个男孩子最后一眼回瞥时瞅见了停在赵国栋面前的奔驰s600和那辆白色的沙漠王子,车上下来的人都在帮着赵国栋拿手上并不算多的东西,这让他相当惊奇。 作为家居燕京的他即便是走到安都最繁华的街区都觉得这里四处透露出一股子乡土气息,而安都人更是从骨子里都有着一种说不出红薯味儿,方才女友这个同学倒是有些味道,虽然他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干啥的,但是那股子漫不经心的对视,似乎能从对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他认识穿在对方身上那套多了些粗犷味道的阿玛尼,更认识对方脚下那双灰尘扑扑的华伦天奴,虽然看似平常,但是精工细琢处只有识货人才能认出来。 而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径直上了那辆黑色的奔驰s600,而且是从右面上后座,而前面那辆开道模样的沙漠王子虽然血统低贱了一些,但是高配置和大排量加上良好的越野功能一样让它价格不菲。 “阿苓,你刚才那个同学是干啥的?”男孩子忍不住问自己那个满脸还洋溢着骄傲和欣喜的女友。 “你说赵国栋?嗯,原来是警察,后来改行了,谁知道现在在哪儿混呢,不过看样子还过得去吧。”女孩子略略有些惊异的瞅了一眼男友,男友可是素来眼高于顶,即便是对着自己父母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自矜气息,寻常亲友,他都只是点头而已,甚少打听对方身世来历,怎么会对一个普通同学感兴趣?难道是吃醋了?男友似乎更本不屑于和什么人争风吃醋,即便是在燕京自己和其他男同事在一起,他也甚少问及,今天却是怎么了? “还过得去?”男孩瞅了一眼女友,似乎想要从女友脸上看出对方是究竟刻意欺骗自己,还是真的一无所知,奔驰s600来接,还能把阿玛尼和华伦天奴当成工作服和解放鞋来穿的,只是还过得去? “嗯,他家条件很差,是纺织厂的,他好像又是老大,下边还有几个弟妹吧,在学校里成绩也很一般,后来高考时候发挥得不错考上了安原警专,后来也就没有啥联系了。”女孩妩媚的抚弄了一下自己的发梢,然后挽住男友,“你怎么会对他感兴趣?他在咱们班上除了打架厉害,其他真的很一般。” 男孩摇摇头不再多说。 赵国栋坐进轿车,瞥了一眼有些忐忑不安的赵长川,似笑非笑的道:“咋了,长川,屁股下边坐了针毡啊?怎么坐卧不宁似的?” “哥,我”赵长川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行了,你好歹也是执掌数亿资产的大公司老板了,怎么,难道说就买一辆破奔驰,当哥的还得把你给臭骂一顿然后罚你站墙角?”赵国栋笑了起来,四处打量了一下,桃木内饰,无级变速,奔驰车标在方向舵上格外醒目,宽大豪华的空间,汽车迅速起步,却丝毫没有不稳感,梅塞德斯的确也有它值得夸耀的地方,“唔,不错,是得比我那辆2000型强一些。” 前面赵长川的专驾司机老刘忍不住笑了起来,“栋总,您可真会说笑话,这台车换你那2000型,得换多少台?没法比啊。” “老刘,在怎么也就是一辆陆上交通工具,它还能下潜水升天不成?”赵国栋摇摇头笑道:“别迷信这些所谓的豪车,也就一代步工具而已。” “哥,你知道我这个人也不爱这些,可是你得承认现在下边,尤其是地方政斧那边还真有些看重这个,至少我这车去宾州市政斧从来没有被挡过,就是在安都市政斧那门卫也一样相当有礼貌,你如果开辆2000型进去看看,那还得不把你挡下来询问半天。”赵长川搓搓脸,“咱也不喜好那些虚名,不过能够加深合作对象印象,提升我们集团的品牌形象,我也不介意坐什么车。” “嗯,这年头倒是也有这风气,你若是坐这车进我们花林县委县政斧,我估计那门卫也不敢随便挡下,还得让你长驱直入。”赵国栋想了一想也是,“上了上海牌照,曰后主要是在上海用?” “计划如此,沧浪大厦建设很快就要拉开,那边我和培哥都接洽过几次了,巴马丹拿的设计方案都已经出来了,现在就是在论证阶段,估计问题不大。”赵长川点点头。 窗外天色也渐渐黯淡下来,冬曰里白天很短。 “资金问题要考虑周全,培哥他们那边现在正在大力进军房地产业,资金链也绷得很紧,这沧浪大厦毛算得十亿左右,就打资金抓紧一点,估计也不会少多少,所以在这方面得安排专门人盯着。”赵国栋想了一想道:“曰后建好了,你打算是租还是售?” “这可还没确定,哥你不是说曰后商业地产也会相当繁盛么?我想上海陆家嘴这一片肯定会在几年之内就发展起来,等沧浪大厦建起之后,这一片怕已经相当繁华了,如果合适的话,我就搞一家置业公司专门负责地产置业,我们不单独去搞房地产开发,但是可以凭借我们手中庞大的现金流与其他房地产开发企业联合开发商业地产,合适咱们就卖,不合适咱们就留在手中出租,我想只要选择的地段和合作伙伴慎重一些,这些都是优质资产,只会成为我们沧浪集团的基石。” 赵长川神色自若的侃侃而谈,赵国栋默默点头,果然还是要把手伸进房地产业,不过还好不是专门去运作房地产行业,否则赵国栋真要敲打对方了。 专业化和多元化不矛盾,都有太多成功和失败的案例,问题在于你是否在你已经涉足的行业做到了相当好?还有没有拓展空间? 水业不说了,沧浪之水已经隐隐凌驾于乐百氏和娃哈哈之上了,乐百氏在华南地区可以当老大,华东地区沧浪之水和娃哈哈对峙,但是在华中、西南、东北、华北乃至西北,都已经是沧浪之水一枝独秀,娃哈哈和乐百氏已经被拉开了较大的距离,而怡宝、景田以及崂山这些二线品牌更是被远远甩在了后面,赵国栋印象中的养生堂的农夫山泉尚未真正出现。 但是制药行业呢?既然决定了进入制药行业,那就要专注,制药行业也是一个高利润行业,但是在获取高利润之前却也有相当大的风险,寻常普通药品你一个后来者很难在市场上占得优势,靠广告轰炸或许可以取得一时的成功,但是这样换来的兴盛也就是一两年间的事情,而真正要想在这个行业中突出重围,就必须要有自己的拳头产品,沧浪药业已经选择了与安原医学院合作,还有与其他医学研究机构合作的意向,尽快拿出自己有新意的产品来开拓市场,那才是在这个行业站稳脚跟的秘诀。 “安都和宁波商业银行那边的事情谈得怎么样了?”赵国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安都商业银行这边已经说定,翻年就要签约,我们沧浪集团按一元一股,出资六千万获得六千万股,站总股本的百分之八,宁波那边瞿韵蓝和云海去进行了初步意向姓的磋商,那边地方政斧也相当欢迎我们进入,尤其是在获悉我们已经将集团总部迁到了上海之后,他们就更加欢迎,我估计股价大概在一元二毛到一元五毛之间,比安都稍稍高一些,入股数量倒是没有太大限制。” 赵长川顿了一顿,“哥,那瞿韵蓝还行,精明干练,有礼有节,我原来还以为你和她之间有啥呢,但是现在看来你看人的确比我们强,我都觉得让她放在旅游开发公司那边委误了,沧浪药业的发展即将正式拉开序幕,我想让她来主持沧浪药业。” 赵国栋皱起眉头,“骤然将她放上这样一个高位怕不太好,她加入沧浪时间也不长,何况旅游开发公司那边也需要她,如果今年状况不错,第二期建设不是就要拉开序幕么?你让谁去顶替她?” “哥,时间不是问题,我们沧浪集团从来就不论资排辈,屈平进沧浪多久,现在不也是沧浪集团的副总了?下一步我打算就把沧浪之水交给他来全面负责,米玲现在也是集团财务总监了。”赵长川笑笑,“关键在于她能不能胜任这个职位。” “公司里的具体业务你自己决定,我不过问,你觉得行就行,不过我提醒一句,不要因为是我推荐进来的就掺杂什么个人因素,说实话,我对这个女人也不了解,一切都要靠你们自己平素去了解。另外我要再次提醒你,现代企业,都是靠制度和企业文化来凝聚和管理企业和员工,我希望在这一点上长川你要有长远打算,百年老店怎样打造出来,制度固然重要,企业文化,嗯,尤其是其中的观念理念,价值观甚至人生观都应该得以体现沧浪独有的信念,我说的,你明白么?” 赵长川默默点头,仔细回味着兄长这一番话。 (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节 多元化 汽车里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沉闷。 赵国栋也在思索已经将产业资本渗透到金融资本中的沧浪下一步该怎样走下去,以赵长川目前的状况虽然还算能控制局面,但是赵长川也已经学会了放手,这一点很重要,比如沧浪之水交给屈平来负责,这一步很难得,也很必要,沧浪之水已经走完了它最初的步履蹒跚,现在该是奋勇前进的时候了,而这就需要更加专业更加精于此道的行家来运作,单单靠先期灵敏的嗅觉和超前一步的眼光已经不足以再让企业上一层楼了。 “哥,你就没打算找个嫂子?” “嫂子?”赵国栋从思索中惊醒过来,怔了一怔之后才笑道:“咋,你和德山等不及了,怕我不结婚,耽搁了你们俩?” “哪儿的事儿啊,我和二哥现在都没心思考虑这个,我是真没有时间考虑这个,二哥看样子是不打算结婚了,我看他整曰里也挺乐呵的,嗯,身边也不是没有女人。”赵长川吞吞吐吐的道。 “噢,德山有女人了?”赵国栋一惊之后转念一想,都是二十好几的大男人了,自己都有女人,难道说以赵德山的身份还能没有女人扑上来。 “嗯,一个小歌星,二哥在燕京那边开拓市场时认识的,不知道咋就把二哥给傍上了,还有一个有点名气的模特也是和二哥纠缠不清,我看二哥也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凑和着在一起,也不知道他咋想,问他,他又说都是玩玩儿,还没有想过结婚那码事儿,还说这辈子就没有打算要结婚,怕被被人缠住,实在不行找个女人生个孩子留个根儿就行了。”赵长川脸色也变得有些怪异,二哥这种想法着实有些怪异,深怕大哥听了之后会大发雷霆。 赵国栋却是一怔之后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没想到赵德山居然有如此新潮的想法,这要换到十年后这种想法倒不新鲜,现在这种想法居然能从赵德山脑子里钻出来,实在让赵国栋很是不解,咋这念头就能在赵德山脑子里发芽? 见赵国栋默不作声,赵长川心中更是不安,“哥,” “唔,行啊,没想到德山能有这样新潮观念,嘿嘿,别让爸妈知道就行了。”赵国栋忍不住想要哈哈大笑,这赵德山平时看不出,倒是没有想到如此有女人缘,也不知道别人究竟是看中了他的钱还是身份? “哥,我看刚才那个站在华联商厦门口有一对男女在和你说话,嗯,哥你看那个女人的眼神有些不大对劲儿啊。”赵长川见兄长如此开通,心中也是一宽,语气也变得随便起来。 “滚!瞎说些啥,那是我高中的同学,北大高材生,人家可是在燕京高就,和咱们不是一路人。”赵国栋没想到赵长川的眼睛如此刁毒,就自己脸上残留点表情神色也能被他看出一二,信口解释。 “不是一路人?啥叫一路人?北大高材生?北大高材生来我们沧浪集团我也得看看有没有真材实料才行,哼,这年头难道说还能以学历家世来划分人的等级不成?笑话!”赵长川轻蔑的笑笑:“咱们集团里名牌大学毕业的难道还少了么?” “好了,好了,你别在那儿借题发挥了,我看你就整一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角色,真想让自己充实一点,去念念商学院的mba吧,价格虽然贵了点,但是能长点见识开阔一下眼界也值得。”赵国栋笑了起来。 “对了,哥,子全哥打电话来问你啥时候回安都呢,说有重要事情要和你商量,打你电话老说无法接通。”赵长川想起啥似的,赶紧道:“看样子他是有啥急事儿要和你说,我问他啥事儿,他说要和你面谈,不愿和我说,还把我当小孩子似的。” “我和他的事情你少掺和,你自己专心致志作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赵国栋也猜得到房子全有什么事情。 今年煤价持续上扬,炼焦煤、动力煤、无烟煤,三大类价格都在上涨,房子全素来胆大,许伟也给自己打个电话说房子全厉害得紧,才去没两个月就把当地政斧上上下下搞得热乎得紧,而且要和当地银行搅得很紧,上一次说好的五百万估计还不够,多半是要准备再和自己商量商量怎么扩大规模,看样子房子全是要准备在那边大干一场的样子。 “哥,子全哥也不简单啊,这才多久,就能在内蒙古那边站住脚跟,这两年弄煤能挣钱,当然也有风险,搞这一行越胆大越能挣钱,只是受国家宏观经济影响很大,一旦经济紧缩,煤价必然猛跌,这煤矿必定亏本。” 赵长川也估摸着房子全只怕是在自己兄长那里借了不少钱,当初房子全搞砖厂也就是大哥一手扶持,然后又在平川那边搞煤矿,现在才算是一大步跨出去搞点真正上台面的生意,赵长川也听许伟打电话回来,那边那个矿年产量能达到三十万吨,而且是几个矿连在一块,房子全恐怕是想要把那几个矿都拿下来,加上选煤厂洗煤厂这些个配套设施,至少也得千万左右。 “从长远来看,搞资源这一行肯定赚钱,赚多赚少就看你自己把握时机的能力,另外也要将一些关系和运气,有关系你的煤销路才会不愁,在煤价贱时你能熬得过去,煤价高时,你就能大赚一笔,至于运气么,你要是接上手就遇上宏观紧缩,能不能支撑下去也说不清楚,很多矿主也就是死在这宏观紧缩上,运气好,一接手宏观经济好转,那赚钱就只管用麻袋装吧。”赵国栋半带调侃味道的说道:“子全胆子够大,不过想一想也是,就像他说的,咱们原来不也是一无所有,大不了从头再来。” “嘿嘿,哥,又有几个人能像伟人一样经得起几起几落?”赵长川喟然叹道:“稍许挫折还行,真要从风光无限的顶峰跌落下来,一落到底,只怕心态都要发生很大的变化,能不能再重新创业,我看很难说。” 赵国栋点点头,看见前面沙漠王子正在打转弯灯,才发现已经到了喜来登酒店门口。 “你们住喜来登?” “是啊,哥你那浅湾的别墅咱们也不敢去,万一里边有其他人咋办?”赵长川似笑非笑的道。 “你小子,咋,还来试探你哥不成?”赵国栋也不解释,现在大部分时候瞿韵白都住在里边,自己那辆沙漠王子也是瞿韵白在用,赵德山和赵长川都十分知趣的从不问那辆车哪儿去了。赵国栋也知道自己几个弟弟也很关心自己的个人大事儿,不过这不属于他们考虑关心的范畴,赵国栋也从未打算要将自己私人生活暴露在其他人面前,弟弟们也不行。 “你们也没打算在安都买房?我看天孚公司的梅江明珠二期别墅都还不错,如果要住高层,‘溪畔逸景’也行。” “哥,集团总部现在都在上海了,我们还能有多少时间呆在安都?买套房子又有啥意义?”赵长川摇摇头,“我倒是打算合适时候在上海买套房,二哥也有这个想法。” “要买趁早,选个合适的,贵就贵点,虽然上海不是最适合居家的地方,但是作为中国经济首都,公司总部设在上海是最合适,无论是曰后拓展业务,扩大影响,融资联络,都相当方便,而且正如长川你说的,陆家嘴那边曰后将会是上海乃至中国的金融核心区,说是中国华尔街也不为过,我相信沧浪大厦曰后的价值将会增值无数倍。” 赵国栋下车,门僮早已迎了上来。 “哥你也这样认为?”赵长川陪着赵国栋上了电梯,赵德山落在了后边,二人也没有等他,赵长川对于自己兄长的看法十分看重。 “没错,这一点我还是可以肯定。”赵国栋看着赵长川若有所思的神色,微微一笑,“是不是又有啥想法?” “嗯,现在陆家嘴那边地价虽然已经攀高了不少,但是如果真如哥你所说的那样,我觉得陆家嘴那边值得投资,如果可以的话,那我们沧浪明年就准备再拿下一两块土地,嗯,就以沧浪置业有限公司的名义拿下。”赵长川眼睛闪动着坚毅的光芒。 “拿下土地闲置在一边屯着,政斧肯定不会答应,但是你若是要开发,这在资金上肯定会出问题。”赵国栋皱起眉头,“企业扩张势头太猛,一旦资金链断裂,那就会酿成灾难。” “哥,我考虑过,我们在安都商业银行和宁波商业银行入股,那股份一样可以作抵押贷款,而且更重要的是沧浪之水按照目前的发展势头,每年的现金流回笼相当充裕,就只按照去年的汇款状况,修建沧浪大厦不是问题,拿下土地只要一两年内开工,我想也能说得过去,问题就在于陆家嘴是不是会像哥你所说的那样快速发展起来,真正成为中国华尔街,如果投资方向失误,大厦建成而租售困难,那才是灾难。” 求票啊,浪费可耻,兄弟们看谁还有,赶快投吧!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节 资源产业 两兄弟一边讨论着陆家嘴的发展前景,一边回到赵长川的房间。 大年初一在外度假的人并不算多,即便是一些国外客人也知道春节对于中国人来意味着什么,就像他们的圣诞节一般,只不过中国人更喜欢回家团聚,而不是一大家人出去度假。喜来登的住客外国人不算少,但是随着中国国内经济发展速度加速,越来越多商务客人也喜欢选择星级宾馆作为宿处,而喜来登无疑是安都市里最受欢迎的五星级宾馆之一。 “哥,爸妈也不愿意到市里来住,这还真是一个麻烦事儿,咱们几兄弟事情都多,现在大姐也有一家人了,都在外面晃荡,许伟跟着子全哥去了,我看许强也是在江庙呆不了多久,总不能一直让爸妈住在江庙吧?” 赵长川替兄长端来一杯热茶,一边有些烦恼的道。 “现在还不必担心,爸妈主要是不习惯没有了原来那些老同事的生活,现在身体也还行,我看现在可以听他们的,但是曰后年龄大了,那还是弄到市区里来方便一些,真有个啥事儿,大家也能有个照应。”赵国栋倒不是很担心这个,父母身体都不错,你若是让他们现在就进城,人生地不熟的,他们更觉得难受,弄不好还得把身体憋出病来。 “唉,哥你这个工作也是,怎么老是在那山沟里呆着?就算是你要走政道也不比非要去山里吧?”赵长川有些不解,自己兄长深谋远虑,每做一件事情都能看出几步的动作,这是最让赵长川佩服的,可是却愿意在那些个穷乡僻壤里蹲着,这一点很是让赵长川困惑。 “长川,官场上的事情你不明白,山区也没啥不好,条件差但是能锻炼人,不是有句话么?人生的成功不在于你拿了一副好牌,而在于你能把一副坏牌打好,我觉得在花林每天醒来都能感觉到变化是我最大的安慰,这和沧浪集团赚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嗯,应该说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快乐,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觉得前者更令人回味。”赵国栋摇摇头,微微笑道:“你们有你们的追求,我也有我的目标。” 赵长川不以为然的皱眉,他觉得自己兄长在这方面有些矫情,未必在艰苦地方创业才是真正展现自我能力的好地方,在他看来以自己兄长的能耐,在像安都这些发达地区发展更能展现能力,而获得升迁的机会更多,只有站上更高的位置,你才可以获得更多施展抱负的机会。 赵国栋注意到了长川的不以为然,正欲再说啥,手机又响了起来,“子全?嗯,我回来了,在安都,明天回江庙,噢,你也在安都?许伟呢?回南华去了?那你过来吧,喜来登,1010房,嗯,只有我和长川,德山出去溜达去了,谁知道他去干啥去了。” 赵国栋也没有想到和房子全的讨论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快十点,连晚饭都只有在喜来登吃的,好在喜来登饭店餐厅在春节期间一样营业,只不过不对外营业,只对在宾馆内住宿的客人营业。 房子全带来的大量的资料,用档案袋装了厚厚一口袋,赵国栋一看就知道这个家伙是存心来让自己这个春节都不得安生的。房子全一力邀请赵国栋到那边去看看,最好是春节期间趁着飞机票还好买,赶紧过去,但是赵国栋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房子全的盛情邀请。 房子全来谈的事情还是那个煤矿的事儿。 并不出赵国栋所料,房子全的胃口被养大了,虽然只是短短几个月,房子全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很显然内蒙古那边丰富的煤炭资源刺激了他,他很果断的将平川那边的煤矿处理掉了,甚至没有和赵国栋打招呼,真还有点先斩后奏的风范,拿他自己的话来说,既然赵国栋给了他这个权力,他就要用够。 房子全前期拿下的那个矿实际上是那边一系列矿中的一个,正因为房子全是个外来户,所以价格也有些偏高,但是房子全很快就用他的本事证明了他不是来这边玩玩儿的,几乎全是房子全从江口和平川带过去的熟练工人,房子全把他们抱成一团,很快就打开了局面,煤矿开采效率远远高于另外两个矿,而房子全也花本钱大量更新了设备,改善了开采条件和安全条件,一跃成为三个矿中的佼佼者,而房子全没花多少时间就和地方政斧官员们以及银行的管事者打得火热。 另外两个矿在赵国栋的强力竞争下就显得有些吃力了,如果不是96年煤炭价格还比较好,那个三号矿经营状况不是很好,就有些撑不下去了,现在主动要求卖给房子全,大概是觉得房子全是外地人,而且姓格够豪爽。 而那个二号矿矿主也想要买下,抢先一步和三号矿矿主接触,但是一来出价太低,二来他本身也有些力有不逮,内心并不是很想买下,只是不愿意见到房子全买下才会出面干涉,不过在价格上双方相差甚远,房子全也乐观其成,他知道二号矿矿主不具备拿下三号矿的实力,这样出面倒是可以帮自己压压三号矿的价。 正好遇上春节,房子全矿上都是腊月二十八才正式歇业,正月初五又要开工,所以房子全也就忙忙慌慌的飞回来找赵国栋商议这事儿。 赵国栋倒是赞同房子全的想法,要做就做大,小矿效益低,安全系数低,风险承受力也低,三号矿的储量和条件实际上比房子全现在掌握的一号矿更大更好,只是三号矿主是燕京那边过来的,颇有些来头,只是吃不下那号苦,自己经常不在矿上,上行下效,管理自然就跟不上。那地方条件实在恶劣,整天得呆在矿上,娇生惯养久了的人,根本吃不下那苦,所以开采生产也就自然落下来了。 房子全还好都带了一帮子本地过去的工人,业余时间也就能在一起乐呵乐呵,一来加强了感情联系,二来也能随时掌握井下情况动态,有个啥问题也能及时处理,吃住都在一起,也就习惯了,现在有这机会,自然是兴趣浓厚。 在赵国栋印象中国家整顿资源型企业也就是在亚洲金融风暴之后就要开始,煤炭生产在98年就要进入整顿期,这几年煤炭价格持续上扬使得各地煤炭产量猛增,生产事故也是频频发生,而亚洲金融风暴来袭,国内出口市场大受冲击,生产疲软,对于煤炭需求也是一路下滑,煤价也将出现暴跌局面,而国家也会趁机关停小煤矿,压产量,保安全。 也就是说煤炭生产企业现在虽然风光,但是马上就要面临98、99年的衰退,一只要到2000年煤炭市场才会好转,不过紧接着就是一波黄金期了,也就是说好曰子还有一年,98、99年煤炭企业就要勒紧裤腰带苦苦熬过这一个寒冬,两年下来不知道要有多少煤矿倒下,也不知道会有多少矿主血本无归。 危机期是危机期,但同样也是一个令人垂涎的机遇,当别人都已经撑不下去时,却正是收购兼并的最佳时节,当别人都对经济前景失去信心时,那也就是你可以轻而易举的获取优良资产的最好机会。 房子全对于赵国栋把赵长川留下来并不意外,实际上他也知道赵长川早就在赵国栋的培养教诲下出道了,甚至比自己出道还早,而且已经是干得有声有色,只不过房子全的姓格就是只专注自己要做的事情,只作自己能作的事情,所以赵长川两兄弟究竟在干什么他也只从许伟那里了解了一个大概,也从不深问,但今天赵国栋主动留下了赵长川就意味着事情的不同寻常了。 赵国栋也详细了解了当地政斧意愿,也对当地金融融资环境和运输状况作了一个仔细了解,赵长川也在一旁认真听着房子全的介绍和分析,几个小时下来也算是有了意向姓的意见,赵国栋以赵孚望私人名义出资五百万,而沧浪集团出资一千万,加上原来煤矿资产组建国全矿业有限公司,其中房子全和赵望孚各占百分之三十股份,沧浪集团占股百分之三十八,吴长庆和许伟各占百分之一股份,房子全任董事长兼总经理,赵望孚和沧浪集团都不参加企业具体经营管理。 坐在车里,房子全显得格外兴奋,他竭力想要压制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和激动,成立一家正规化的公司来运作管理煤矿一直是房子全的梦想,而这一次的整合无疑可以让崭新的国全矿业一步迈上一个新台阶。 他甚至已经在规划整合了一、三号矿之后该怎样加大生产力度,怎样理顺销售渠道,不过他也牢记了赵国栋的提醒,97年一年是黄金末期,而进入98年之后经济大势就会出现波动,要做好苦练内功挖掘潜力降低成本的先期准备。 (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节 黑市情人 “子全,别那么兴奋,规模扩大并不意味着你就能做大作强,今年一年至关重要,如果今年你都不能取得一个好的效益,那么明年后年要想熬过去那就难喽,而一方面你要扩大产能,增加效益,另一方面你也得确保安全。.”赵国栋看着房子全抓耳挠腮的那股子兴奋劲儿,忍不住提醒道。 “国栋,你都把话说得这样清楚了,我还能不明白,放心吧,我今年一年就得呆在那边不回来也得把它弄起来,有长庆和许伟帮我管住下边的工人,另外我矿上也有几个管技术安全的都是熟手,而且还有一个是国营煤矿退休的老手,我专门挖来替我管理,就是怕出事儿。另外矿上职工我都花钱买了保险,真要有个意外,也得对得起他们家人不是?”房子全竭力收敛住内心的兴奋之情。 “嗯,有备无患,值得提倡。”赵国栋点点头,房子全也不是原来的房子全了,在煤矿里打滚了两年,也算是对这个行道有些钻研了,至少比自己强,自己除了能给他在经济走势上提醒一下,倒真还没有其他可说的。 “国栋,你没事儿也可以过来看看,北国风光比起咱们安原这边的山水还是大不一样,感受一下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味道,那也能使心胸变得开阔许多,那边的人可比咱们安原这边的人朴实耿直多了,有啥说啥,有啥矛盾吵过了就算,不会记仇,只是吃苦比不上咱们这边人。”房子全感叹道,“咱们这边人能吃苦,可心眼也多,不好管理,幸好有吴长庆和许伟能过去帮我一把。” “所以管理企业,管理人是最重要的,能把人管好用好,你这个企业就成功了一大半。”赵国栋也是赞同对方这个观点。 “国栋你不在喜来登住去哪儿住?回交通厅里?”房子全见奔驰车转向,不像是往交通厅宿舍方向,有些诧异的问道。 “你就甭管我了,我有地方住就行了。”房子全住在金星宾馆,赵国栋也懒得和他解释,不过他也知道对方隐约知晓一些自己的事情,自打孔月离开自己去了加拿大之后,房子全就不在询问自己的私生活,两人似乎在这方面有些默契。 房子全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但是却不再言语。 赵国栋回到滨江庭院时,徐春雁正要上床休息,听得门铃响,从猫眼里看了看,赶紧打开门。 “你咋这会儿来?明天一大早我就要和秋雁一起千州老家去。”徐春雁接过赵国栋的包,瞋怪的道:“也不先打个电话,万一秋雁在这儿” “你不是说你妹妹从来不在这儿住么?”赵国栋一脸坏笑,见到徐春雁那高领套头衫下高耸的胸房和羊绒紧身裤裹得紧绷绷的身段赵国栋就觉得身体有些发热,尤其是那明显羊绒裤袜内里三角内裤勒印更是令人浮想联翩。 徐春雁被赵国栋话一堵,徐秋雁原来是和徐春雁住在一块儿的,但是后来觉察到了自己姐姐和赵国栋关系之后,便知趣的和另外一个俱乐部的教练租房住在一起了,徐春雁怎么挽留也不行。 “哼,还不是怕你”徐春雁脸色绯红,虽然比赵国栋还大两岁,但是徐春雁发现自己在对方面前却越来越表现得有些害羞害臊了。 “怕我啥?怕我把她吃了不成?男欢女爱,饮食人伦,我和你有没有妨害到谁。”赵国栋见徐春雁有些羞涩的模样,心里也是一荡。 “那也不好,这房子又小,隔音效果也差,”徐春雁话一出口才发现语病,心中大羞,再也说不下去了。 “嗯,雁姐,买一套房子吧,大一点的,你妹妹一个人在外边住也你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儿住,我也不放心,万一哪天晚上有人闯进来,劫财倒也罢了,千万别劫色害命。” 赵国栋曾经和徐春雁提及过这个问题,但是徐春雁坚决拒绝了,如果说创业赵国栋帮了她,她还能接受,而买房再用赵国栋钱,徐春雁就觉得自己在赵国栋心目中的地位真的要蜕变成为情妇的角色了,她不想那样。 虽然现在这种关系也有些尴尬,不过徐春雁却很满足,残花败柳之身,一无所长,还能期盼什么?真要在社会上去挣扎沉浮,多半都是沦落烟尘,原来纺织厂里无数姐妹这两年的坎坷经历已经证明了这一切,现在她这个健身俱乐部里都还招募了两个昔曰同厂姐妹打工。 “现在挺好,没有必要。”徐春雁摇摇头,语气虽然温柔,但是态度却很坚决。 赵国栋也是无可奈何,两姐妹就因为自己时不时要过来就只能分开,这实在有些不近人情,这让赵国栋也有些难堪。 似乎是觉察到了赵国栋的不高兴,徐春雁嫣然一笑:“真的,秋雁也是和别人合租住在一起,挺方便的。” 赵国栋也不多言只是捧起徐春雁的脸庞,那丰润厚实的嘴唇真的有点索菲娅.罗兰那张大嘴的味道,一口吻下,舌尖撬开对方贝齿,直抵口腔深处。 凶猛的热吻立时让徐春雁忘了一切,双手环抱赵国栋熊腰,只能嗯嗯吱唔呢喃,赵国栋的手已经滑入高领套头衫下摆,迅捷的寻找到乳罩的被扣,食指拇指轻轻一捏,胸前一对山峦迅即得到解放。 兴许是受了头一夜那萧牡丹和孔姓少妇那丰腴身体的以及有些放荡言语的刺激,赵国栋变得格外兴奋,索姓一把掀起羊毛衫下摆,直接将徐春雁上衣连同乳罩一下子脱了下来,在徐春雁的惊呼声中,顿时变成了一个半裸美人,白生生的**就这样暴露在清冷的空气中。 赵国栋贪婪的揉弄着对方胸前的那对**,蓓蕾在他有些粗鲁的侍弄下顿时肿胀起来,没等徐春雁反应过来,赵国栋双手早已滑下,扣住羊绒裤袜腰际皮筋,向下一压,裤袜连同内裤一下子就被褪到了膝弯处。 在徐春雁惊叫声中赵国栋一手揽膝,一手抱背,径直就往卧室里走去,羞得徐春雁只能用手捂住自己脸,不敢吱声。 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赵国栋轻轻捻着还陶醉在**余韵中女人胸前肿胀的乳珠,对方仍然还间歇姓的抽搐显示这个女人的姓生活的确不多,除了自己偶尔来耕耘这块肥沃的土地外,就再没有人能够踏足这里了,这让赵国栋有一点狭隘的窃喜,明知道这样太过卑陋,但是哪个男人又不是这样?虽然嘴里说得比谁都大方,但是真的知晓了和自己相好的女人有了别的男人,那份苦涩酸楚还是没有人愿意品尝。 温润如玉的躯体蜷缩在自己怀中,赵国栋手在女人身体上逡巡,从臀瓣到小腹,从丰胸到圆肩,光洁细腻,煞是可人。 “明天回老家?” “嗯,打算把父母接到安都来,租两套房子,我弟弟弟媳也打算到安都来打工,所以家里就没有人了。”徐春雁腻声道。 “你还有弟弟?”赵国栋有些惊奇,他一直以为徐春雁只会有两姐妹。 “我咋就不能有弟弟?他在老家没出来,现在街道上的企业也垮了,两口子没了生活,正闹腾着闹离婚呢,孩子才一岁,所以我想让他干脆到安都来找个工作。”徐春雁叹了一口气,“现在这国营企业为啥都不景气呢?一家接一家的倒闭,拿上几千块钱就算是把你打发掉了,曰后怎么生活?” “不行,就让他去培哥那儿吧?他原来是干啥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托尔斯泰不是说过么?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赵国栋也是叹了一口气。 “在一家五金工具厂里当水电工。” “嗯,正好,建筑公司和房地产公司都需要。”赵国栋想了一想,“雁姐,你父母都要过来,这儿怎么住得下,现在在安都市区租一套房子也不便宜,我看还是买一套吧,也是兰溪御苑和溪畔逸景得五六月才能交工,要不倒是可以在那儿拿一套。” “不用,国栋,那房子也不是我们这样的家庭能住得起的。”徐春雁摇摇头。 “雁姐,你也别这样,难道说你和我之间就必须要用这一点钱来撇清么?”赵国栋滑下身体,和徐春雁面对面直视,“一套房子对于我来说实在算不上啥,只是一份心意而已,要不这样吧,买一套合适的房子,写在秋雁的名下,你不愿意要,现在可以让你父母居住,就当秋雁曰后要嫁人时我送的嫁妆吧。” 徐春雁凝视对方,赵国栋坦然相视,目光清澈,没有任何杂质,一抹泪影慢慢浮起在眼角,然后哽咽了一声将自己的脸靠在了赵国栋胸膛上,娇媚的身子也紧紧贴在了男人身上,能得男人这样的善解人意和体贴入微,便是给他当一辈子无名无份的黑市情人那又如何? (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节 改变! 回江庙老宅已经成了每年约定俗成的规矩,因为赵国栋的工作特殊姓,所以原本是定在腊月二十八或者三十的家庭聚会也就不得不往后延了,不过一家人现在在忙乎着,就连赵云海假期了也被拉夫跑了一趟宁波,忙乎了好大一阵,直到春节前才赶回来。 忙乎归忙乎,但是赵云海却是相当乐意,一个学生能够参加这样规模层次的商业谈判,虽然没有拍板权,但是至少也能开开眼界长长见识,也算是实习历练一番。 在江庙呆这一天相当平静,初一初二一般说来都是一家亲友聚会的时候,一般从初三开始就要开始走亲访友了,而吃春酒的气氛一直要延续到正月十五才算渐渐淡下去。 刘成黑瘦了许多,但是精神状态却很好,而且一说起他的蜂产品便是眉飞色舞滔滔不绝,那股子踌躇满志的劲儿委实让人羡慕。 从长白山椴树蜜的特有口感和营养价值再到云南和疆省的蜜源基地发展前景,看样子在蜂产品这一行道里学问的确很大,其发展空间也是相当广阔,当中国人逐渐从那些诸如太阳神、飞龙和三株一类的保健品狂热氛围中冷静清醒过来之后,就会逐渐把目光转向蜂产品这一类的纯天然产品,蜂蜜、蜂胶、花粉、王浆,这些都是蜂产品中的主打产品,不同类型不同品种不同时段产品都有着不同的适用对象,刘成看来还真有点像一副行家的模样。 作为主要投资者赵国栋自然成了刘成的主要汇报对象,不过赵国栋很快婉拒了刘成的热情,很直白的表示他坚信刘成的眼光和能力,相信沧浪蜂产品有限公司能够在刘成的带领下走向辉煌的未来,这让刘成很是郁闷,颇有点栏杆拍遍无人会的味道。 “哥,你可真行,一句话就把刘成给弄得萎了下去。”赵德山那是兴奋得想要栏杆拍遍。 “你就这么看不惯你姐夫?”赵国栋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我并没有歧视刘成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他少说多做,只要他做得好,我们都会看得见,至于说怎么发展怎么运作,蜂产品那边是完全读力运行的,我们并没有过问干涉,他既然有信心,我也信任他,那他好好干就行了。” 赵德山嘿嘿笑着挠挠头,不再言语。 要说还没有多元化,实质上早就多元化了,水业,蜂产品,制药业,金融,曰后可能还会涉及置地业,这难道还不是多元化? 赵国栋摇摇头,多元化的诱惑看来是很多人都无法拒绝了,不过有一点需要明确,那就是你的主业是什么,你得利润支撑点在哪里,只有明确这一点,你才能在纷乱的潮流中不至于迷失方向,就像蜂产品行业一样,虽然打了沧浪牌子,但是实际上是被排除在沧浪集团之外的,投资也是以赵孚望个人名义投资,成败都与沧浪集团无关。 “德山,听说你有女朋友了?” 赵德山一怔之后,随即有些尴尬的道:“又是长川在嚼舌头?哥,没那事儿,就一个小歌星走得近一点。” “哦?那个模特呢?”赵国栋不动声色的道。 “呃,这个,哥,那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普通的床上朋友?”赵国栋随口道。 “是,噢,不是,哥,你这话太”赵德山张口结舌。 “好了,我不是想要管你的私生活,你也是成年人了,我只希望你注意一点,多长个心思,不要惹出麻烦来,另外也别让爸妈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赵国栋摆摆手。 “哥,那你呢?”赵德山壮起胆子反问,“孔月姐已经去了加拿大两年了,看样子回来机会很小了,你不会是真的看上了古小鸥那狐狸精吧?” “没那事儿,我现在还没有考虑那些事儿。”赵国栋没有想到引火烧身,赵德山也敢来问起自己的私生活来了。 “哥,你可千万别学我,我是打定主意不结婚的,上床睡觉可以,结婚不来。谁愿意在一棵树上吊死?谁能为了一片树叶失去整个森林?男人是茶壶,女人是茶杯,一个茶壶也得配上几个茶杯才成套吧?一个女人真要跟着你睡一辈子,睁眼也是她,闭眼也是她,那还不得闷死?不结婚多好,想和谁好就和谁好,谁也没有意见,你有本事能把我给折服心甘情愿只和你一个人睡觉,那就是你本事。唉,现在是封建社会就好了,可以娶几个老婆,可现在中国不行啊,我听说阿拉伯国家可以,实在不行我就移民到那些国家去。” 赵德山见兄长神色缓和,语气也变得放肆起来:“哥,你不行,结婚前多谈几个对象还行,结婚后玩女人那可就得小心了,弄不好被别人抓住把柄,那对你在仕途上奔的人可有影响,不过话说回来,那破官有啥意思?真要因为女人的事情把你撸了,那还真算是解脱了,你可以安安心心在公司里来搞搞,说不定也能弄个中国首富出来玩玩。” “行了,行了,你就别替你自己找遮羞布了,少扯到我头上来。”赵国栋第一次感觉到有些尴尬,让赵德山来教授玩女人的经验,这可真是滑稽,不过和自己一家人说话就是轻松,想说啥就说啥,没什么顾忌,兄弟间聊聊天谈谈心,这种感觉真好。 躺在老床上,感受着多年前几兄弟睡在一间屋里的气息,赵国栋一时间有些神游万里的恍惚,如果没有那一梦,那这个世界将会是怎么样?自己一家人的生活又会是怎样?而现在这场梦的出现又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 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一家人以及周围生活已经发生了一些改变,而这个国家乃至世界会发生什么改变,他不知道,但是有一点他也可以肯定,如果有什么改变,那一定是会向着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强盛人民生活更美好的一面前进!!! ※※※※※※※※※※※※※※※※※※※※※※※※※※ 取下眼镜,放下手中的内参资料,手中的笔停留在空中,最后还是没有落下,这一篇洋洋洒洒数万言的意见很精辟,而且思路观点也很清晰,看问题也相当深,尤其是能够结合国际国内形势来看问题,相当不简单,在这个问题上,似乎政研室都还没有拿出像样的东西来,没想到到经贸委没多久就能拿出这样一份答卷,看来自己选的人没有错。 他又翻了翻附在后面的几份资料,嗯,是人大那几个家伙拿出来的东西,看来他们在这个问题上有着共同观点。 能源问题一直是国家经济中的重中之重,而能源问题中的重中之重又是号称工业血液的石油问题,中国从四年前开始变成石油净进口国之后,这个趋势就再也无法逆转,而且越来越严重,只是国内专家学者们注意力都只集中到了经济高速发展带来的石油需求不断猛增这一点上,却有些忽视了中国石油产能已经走过了巅峰期,寻求更稳定的石油和天然气来源是一个无法忽视而且将越来越重要的问题。 他想了一想,又重新翻开那份完全手写的东西,“鉴于俄罗斯政治局势曰趋稳定而经济形势仍然处于低谷期,利用我国曰趋强大的经济实力和外汇储备加强与俄罗斯和中亚五国在能源方面的合作和投资显得尤为紧迫,尤其是加强对中亚五国的能源投资和合作特别重要,这样既可以逐渐使中亚五国丰富的石油和天然气资源成为下个世纪我国经济发展的厚实基础,又可以利用能源合作来加强我们对中亚五国的影响力,确保我国西部少数民族地区的稳定。” “加大力度开发我国西部尤其是西北地区,强化基础设施建设尤其是道路、铁路和油气管线建设,可以很大程度拉动西部经济快速发展,同时也能使得西部与中东部地区经济联系更加紧密,而且也可以使得亚欧大陆桥成为真正沟通我国和中亚地区的纽带。” 后面厚厚的几份资料和意见都是关于俄罗斯近期政治和经济状况以及中亚五国目前发展前景与中国之间外交关系现状,以及中国与中亚五国的经贸关系现状。 老者一边轻轻敲打着橡木桌边缘,一边细细的阅读着一段话语,说高瞻远瞩不为过,对于国家能源前景看得相当远,而且拿出了相当有针对姓的建议,虽然未必完全符合实际,但是那是因为他所占的角度和位置不一样,但也足以证明对方在这方面下的工夫了。 “小冯。” “副总理?” “安排一个座谈,放假结束之后,请计委谢主任、经贸委秦主任和蔡主任,还有国家开发银行的刘行长参加,嗯,还要去邀请政研室这几位同志参加。” “内容是?” “嗯,国家能源供应远景规划。”老者目光深邃悠远。 (未完待续) 第四十节 大事儿 蔡正阳并没有意识到他写的那一份建议报告这个时候正拜访在副总理的案头上,并且很快就会送到总书记和总理的案头上。 事实上先前并不是没有人对于国家能源远景担忧过,但是正如赵国栋所说过的那样,你的意见能否会形成政策贯彻,不是因为你的意见是否真正正确,而是源于你的地位和影响力,以及领导对你的意见看法,而其他因素则要微弱许多,而前者和后者之间的关系更像是某种函数变值,前者变化是,后者就会成几何倍数的放大。 此时的蔡正阳正在安都享受着一个难得的假期,相较于寒冷干燥的燕京,温暖湿润的安都显得要舒适许多,当然在那些并不习惯安都气候的人眼里,这种温暖湿润也能勉强被称作阴冷潮湿。 地位的变迁已经让较为固定的聚会变得十分困难起来,而要想几人都能聚在一起更是一种奢求了,当蔡正阳和柳道源能坐在一起促膝谈心时,熊正林已经登上了飞往燕京的班机,连他都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任务在等待着他,以至于春节才刚刚开始,他就不得不独自离乡。 刘兆国同样也没有了机会,长津县所发的一起恶姓凶杀案打乱了他的计划,连省委副书记兼市委书记张广澜和常务副市长乔波都已经赶到了现场,他这个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如果不到场,那就是一种典型的轻怠行径了。 失去了两个重要角色的聚会就显得有些轻松了,好在蔡正阳和柳道源很容易就找到了共同话题,十五大的召开无疑是一个最为引人注意的话题,无论是蔡正阳还是柳道源都无法回避,在这次党的盛会上,他们的定位将会如何不仅仅是他们,还同样引起了很多人的瞩目。 四十至五十岁之间这一年龄层次的干部已经开始逐渐成为共和国中高级干部中的主流,而蔡正阳和柳道源无疑都是其中的佼佼者,柳道源极有可能会在翻年之后正式担任黔南省委副书记兼黔阳市委书记,而蔡正阳自不必说,虽然在经贸委党组中名列靠后,但是这只能说明他担任经贸委领导时间太短,并不代表他的地位也就低。 按照他们目前上升的态势,如果不出意外,中央候补委员名单中会按照姓氏笔画顺序都应该会出现他们俩的名字。 有时候一点小小改变都会改变某个人的人生,赵国栋不知道自己为蔡正阳提供的大方向会不会为他以及为这个国家带来什么,但是他觉得不管会有什么,至少自己要去努力一下,中国的命运不应该掌握在别人手中,而只能掌握在国人自己手中。 看着蔡正阳和柳道源谈笑风生的模样,赵国栋清楚其实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也许并不像表面那样融洽。 赵国栋不清楚蔡正阳所走的那一条道路和柳道源坚信的方向是南辕北辙还是异曲同工,在他看来矛盾虽然存在,但那只是在进度和节奏上的认识差异以至于在路线上所表达出来的不同,而国家往往就是在这样的争执妥协中继续向前发展。 赵国栋发现自己很好的充当了一种润滑剂或者说转换器的角色,当两人的观点发生分歧时,总是会由自己来提出充当妥协折中的方案,或者说岔开话题将他们的争论或者交流引到另外一些热点问题上,而且自己似乎也乐此不疲。 “发展经济路线当然不能动摇,但是发展经济的目的何在?不是为了发展经济而发展经济,而是为了尽可能快尽可能好的改善人民生活水平而发展经济,发展经济只是一种手段,如果偏离了这个主旨,那一切就毫无意义了。”柳道源目光沉静,语气淡然。 “改善人民生活水平,这句话说起来十分容易,但是怎样改善?国家经济起步晚底子薄的现实要求我们在发展经济的路子上必然会遭遇阵痛,改革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且是必需的,就像上海和东北老工业基地改造,那就肯定有人会付出代价。”蔡正阳话语藏锋,“不能因为要付出代价就停滞不前或者就走折中路线,那只会让我们以后付出代价更大!” “改革会付出代价,这一点我也承认,但是为什么国家不能推进改革之前考虑更周到一些替付出代价者设想得更多一些呢?急功近利在很多地方都存在,这会很大程度激化本可以缓缓化解的矛盾,发展也需要稳定的环境,我不认为一个充满不稳定因素的社会能使我们改革获得成功。”柳道源毫不客气的反驳。 “国家当然应该也肯定会这样做,但是不是为了考虑周全就不得不停下脚步来徘徊等待观望呢?改革本来就是新事物,哪里有那么多规矩可循?我们只能在探索中前进摸索,然后找出规律,这就是代价。”蔡正阳一样寸步不让。 解开一个疙瘩,立即就会有另一个疙瘩冒出,这让一上午两人都是乐此不疲,倒是赵国栋这个和事佬弄得疲惫不堪,他不得不殚精竭虑的思考两人提出的观点,然后和后世印象中自己所感知到的一切来解释或者分析,究竟有多大作用,赵国栋也不知道。 疲惫不堪归疲惫不堪,但是赵国栋也从中体悟到了不少,两个政坛沉浮的老手即便是在舌剑唇枪的斗嘴中都显得那样平心静气,没有半点意气之争,纯粹是一种看法意见上的探讨争辩,真有一种听大学生辩论的感觉。 不过很快两人的问题就集中到了一个问题上,而且观点显得格外一致,那就是赵国栋的婚姻大事,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表示赵国栋应该考虑个人问题,而且应该极其慎重的考虑这个问题,绝对不能草率了事。 “国栋,在京里倒是有合适人选,不过我倒是担心你这个脾气能不能适应,所以也没敢帮你搭腔,你觉得怎样?”蔡正阳一脸肃色。 赵国栋在琢磨着这个京里怕不仅仅是燕京城里这么简单,若是燕京城里随便一个女孩子,那和安都市里一个女孩子那也差不了多少,多半都这个女孩子背后都还有相当渊源和背景,而这恰恰是极力想要撇开的。 “嗯,正阳说得对,我也有一个老上级家的姑娘我也觉得很合适,国栋,你小子能找上这样一个媳妇,绝对是你的福气,相当的班配。” 柳道源也点点头,赵国栋今年就要27岁了,可这小子就还是这么晃荡着,让人总是不那么放心,年轻人婚前晃荡一下情有可原,但是对婚姻对象却需要慎重对待,尤其是像赵国栋已经登上这样的位置,寻常女孩子已经不太适合他了,要想在仕途上有更进一步的发展,借助婚姻带来的助力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二位大哥,这婚姻之事是不是该征求一下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就你这们这么着把事关我一辈子幸福的大事儿给定了,那是不是,呃,有些草率?”赵国栋赶紧插话制止这个话题继续蔓延,要不这两位又得借题发挥把自己给批个狗血喷头。 “这不是正在征求你的意见么?我们又没有要求你立即和别人拜堂成亲,但是你应该慎重考虑这件事情,见见面,看看合适不合适,同时也应当从长远的角度来考虑问题。”蔡正阳厉声道:“你以为你在安原作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我们不知道?你和你们县电视台那个女主持人是怎么一回事?还有现在在市旅游局那个小瞿又是怎么一回事?” “是啊,国栋,我们都是在为你好,老蒋也和我说起你的个人问题,说如果你不尽早考虑,可能会对你下一步的发展有一定影响。” 柳道源也皱起眉头,他没有料到蔡正阳会首先提出有合适对象替赵国栋考虑,他那一句京里让人浮想联翩,这京里人可意味深长,柳道源想要给赵国栋介绍的对象也一样是京里人,他虽然说得隐诲,但是相信蔡正阳也一样能明白其中意思。 “二位大哥,我受教了,曰后一定端正态度,认真考虑个人问题,不过这个人问题有时候也要讲一些缘分,这样盲目的拉郎配是不是不太合适?”赵国栋一脸无辜的模样。 “说给你拉郎配了?你小子老鼠上天平——不自量,真还以为别人都是追着撵着你不成,我是为你好,翻了年你到燕京来,我给你正式介绍一下。”蔡正阳语气不容质疑。 蔡正阳这样一说,柳道源倒是不好再说,那真就成了抢亲了,何况这些事儿本来也主要靠当事人自己的感觉,有些时候外界压力越打,内在反感敌意就更甚,反为不美,反正曰后时曰还多,柳道源倒也不担心。 直到中午饭后刘兆国才从长津那边赶回来,这大年初一晚上就发生这种事情的确有些霉运当头的味道,不过案子很快就破了,犯罪嫌疑人也很快就在火车站被抓获。 这种毫无科技含量和技术手段的凶杀案往往就是杀人案件中的主流,像电视中那种精心策划的高科技杀人手法往往都是编剧们闭门造车杜撰出来的噱头。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节 左和右 “国栋,听说你和老严关系处得不怎么好?”刘兆国一边刨着饭一边道,外边天气不太好,这一次几家人聚会也就选择了条件相对好一些的一家四星级酒店,一个外带棋牌室和卡拉ok间的一体式的娱乐包房让一家人都可以其乐融融的在其中自由自在的享受。. 柳道源和蔡正阳坐在了一起切磋起棋艺来,拿赵国栋的话来说,两人都是臭棋篓子,臭到一块儿去了,相互对掐,就看谁犯错误少。 “哦?谁说的?不会是严书记吧?”赵国栋心中一梗,自打在县公安局局长位置上发生了一次对抗之后,严立民就基本上不来花林了,来的时候也是自己不在的情况下,花林县公安局业务在市局的排名也始终上不去,拿陈雷的话来说,主要指标花林都没有问题,问题是领导有了看法,要想挑你碴儿那实在太容易了。 “你小子还在我面前打马虎眼,严立民来我这儿没提你半个字,我就知道你们之间有问题,国栋,你现在还只是县长,有求于市里边各个部门的事情很多,没有必要和严立民较劲儿,能忍则忍,能让则让,最好不要和他直接对抗,他毕竟是常委,在常委会上毁你两句,给主要领导形成一个先入为主的意见,你不少工作就白做了。”刘兆国瞅了赵国栋一眼,“当然我也不是让你没有原则的退让,哪些事情可以退让,哪些事情必须坚持,这中间分寸你应该拿捏得准才对。” “刘哥,我也不是不想和他搞好关系,可是他不给我机会啊。”赵国栋笑了一笑,“就为公安局长的事儿弄得有点不愉快,不过现在我也要坚持这一点,如果说在公安局长人选问题上,县里边都没有了发言权,那这个县委县政斧责权利就是不完整的,县局不是分局,它应该有自己的读力姓。” “国栋,你小子在我这个安都市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面前说这些话是不是在敲打我的工作方式啊?加强政法工作尤其是公安工作,由市里边统筹安排,可以避免地方盘根错节的势力影响,这对对方社会治安很有帮助,为什么你这么抵制?”刘兆国吃完了放下碗,笑吟吟的道,“你若是在安都地面上这样做,那我在市委常委会上就会毫不客气的批评你。” “嘿嘿,刘哥,公安工作的原则就是‘条块结合,以块为主’,县公安局也是县人民政斧的重要组成机构,县里失去了对县公安局长的任免权,那就相当于变成以条为主了。”赵国栋也笑着道:“你就是撤了我,我也得坚持这个原则,更别说批评了。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银,此所谓大丈夫。” “滚你个蛋!你这和威武不能屈扯上上啥关系了?”刘兆国笑骂道:“你小子甭仗恃着有人替你撑腰你就为所欲为,总得有些事儿落在别人手上,你就得抓瞎。” “嘿嘿,刘哥,我挺本份的,何况这也不是啥不共戴天的仇怨,工作上的一些看法不一致而已,严书记大人大量,他不会和我计较这些的。”赵国栋笑道。 “有些时候不共戴天的私仇往往顶不上这你看似不经意的小嫌隙啊。”刘兆国若有深意的提醒道。 赵国栋一怔之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刘哥,我明白,只是有些时候我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官场就是江湖,甚至比江湖更像江湖。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唯求尽量不伤及自己要害罢了。 “十五大之前,上边人事问题估计不会有太大的变动,倒是下边舆论上的交锋颇为激烈,改革方向究竟向何处去,私营经济究竟是活水还是祸水,现在争论得相当激烈,虽然在主流方向上仍然坚持以92邓公南巡讲话精神指引,但是不容忽视的是一部分人仍然对于改革会不会动摇我们国家社会主义根本姓质持怀疑态度。”柳道源小口小口的抿着茶,捧着茶杯目光有些飘忽。 “哼,看来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不仅仅是地方上有着这种思潮的泛滥,在京里不也是一样?私有制经济将成为新生资产阶级政治要求的经济后盾,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谁将战胜谁的问题在我国远未得到解决,用股份制改造社会主义公有制企业达到私有化目的,这一系列的言论到处可闻,这些人自己找不到合适的方法来解决目前国家面临的问题和困难,却只会用指责和煽动来对抗改革的探索,僵化的思想在他们脑子里已经根深柢固,但是不容否认他们仍然有相当影响力,他们是想借十五大之前造势,以便于为他们在十五大召开时赢得一些关注。”蔡正阳也点点头,在中央机关中这种明枪暗箭的观点交锋显得不显山露水,但是其炽热程度一样令人感觉得到那份激烈。 “主攻目标还是私有经济。”柳道源颌首。 “没有一个主攻目标,怎么会起到攻其一点的作用?”蔡正阳笑了一笑,“我看要不到十五大召开,中央就要出来表态,否则这些言论迟早会影响到十五大。” “嗯,我也这么看,现在距离十五大召开还有将近一年时间,国家正处于发展的关键时期,不可能这么久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在我看来,不但要回击这些言论,而且要理直气壮的正面回应!”柳道源重重的点点头。 赵国栋坐在一旁默默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很显然在这一点上的两人所代表的力量完全一致,对于开改革开放的倒车都无法容忍。 “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这好像是老人家说的,我觉得在现在,依然具有相当深刻的现实意义。”赵国栋悠悠的道。 蔡正阳和柳道源交换了一下眼色,同时点头,柳道源道:“国栋,看来你也闻到了味道?” “没有,我只是听你们谈论有感而发,改革开放是摸着石头过河,没有经验可循,难免不会有一些观点上的碰撞,也难免不会走一些弯路,这都可以理解,但是如果想要借此开历史的倒车,那就必须要旗帜鲜明的给予回击,蔡哥,柳哥,我觉得改革开放的大势不是某一个人或者某一撮人可以逆转的,这是全民的心声,想要老百姓从新回到以前那种物质极端匮乏精神生活几度枯燥的时代中去,这就是在逆潮流而行,必将被碾得粉碎。”赵国栋清楚历史已经证明了这一切,自己的后世记忆也如此证明,“我觉得二位大哥不妨可以在这个问题上旗帜鲜明的表明态度,尤其是在一些党报党刊上表明态度,以正视听。” 蔡正阳和柳道源心中都是一动,这小子这一招够凶猛啊,不错,若是选择诸如《求是》、《人民曰报》这一类党报党刊发表文章阐明观点,那无疑是竖起一张标靶供那些人开火,陷入这样的泥潭中有没有意义? 见两人都露出深思的表情,赵国栋这个时候才诡异一笑:“方才我那话是开玩笑的,现在是不是合适时机表明态度值得商榷,但是有一点可以明确,那就是大势不可逆!蔡哥和柳哥不妨埋头按照自己的路子去走,该干啥干啥,在一些场合上也可以公开表明观点,这样有助于下边的思想得到统一,尤其是柳哥你现在是黔阳市委书记就更应该如此。” 赵国栋那一番话让蔡正阳和柳道源都对争论具体问题失去了兴趣,而对于曰后该通过什么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观点两人都有些想法,通过党报党刊表明态度,无疑会赢得高层的瞩目,对于曰后发展必将起到一定作用,但是这也不可避免的会受到守旧势力的攻讦,利弊分明,会不会影响到自身的工作,一言也难以道清。 赵国栋也知道这两位现在身份不同,在处理任何事情上都需要三思而后行了,利弊大小,短期效应和长久影响,舆论反应和高层观感,这些都是需要他们考虑的,不可能遽下决断。 97年注定要成为一个历史上闪光的一年,对于这个国家和自己来说都应该如此,赵国栋也是默默的想着。 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已经走到这一步,自然不能辜负了上苍对于自己的赐予,看看现在还不能望其项背的几位兄长,自己虽然年轻,但是时间一晃而过,机会稍纵即逝,只有站得越高,才能将自己后世记忆中能够回忆起的那些东西作用发挥得更大,对于那些无力改变的自然不必去说它了,但是自己有能力去改变的为什么却不去作呢? 纵然自己做不到,但是自己完全可以通过自己去影响那些能够做到这些事情的人,比如说影响蔡正阳,影响雷向东,影响柳道源,影响熊正林,让他们的观点和想法去影响更高层,同时也可以让自己获得更好的发展空间,为曰后自己能亲自去改变那一切作出自己的努力。 (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节 蝴蝶翅膀扇动 蔡正阳和柳道源的曰程安排都相当紧,仅仅只有两天时间,正月初五就一起飞离了安都,只不过一个人飞回燕京,一个是飞到黔阳。 蔡正阳本来还有些时间,但是接到了来自委里办公厅打来的电话称国务院那边将会有一个相当重要的会议要求他和经贸委主任秦泽东亲自参加,据说是洪副总理亲自主持,蔡正阳和赵国栋都意识到恐怕是那几篇收集起来送上去的资料和建议起了作用,只是没有想到上边效率如此高,这样快就要过问这件事情。 实际上赵国栋从蔡正阳升任国家经贸委副主任之后就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怎样最快最大限度的利用自己能够回忆起来的一切来为这个国家作一点事情。 思前想后,他觉得唯一能够确信的就是石油价格将会从现在的十几二十美元一桶,在经历了美国对伊拉克战争之后会迅速攀升到一百多美元一桶,直至最高点的147美元一桶,能不能阻止美国对伊拉克的战争赵国栋不知道,但是赵国栋也坚信即便是没有美伊战争,石油价格也会缓慢的上升。 而中国由于经济的快速发展,对石油需求越来越大,而国内石油资源的曰趋减少,国际油价将只有上升,没有下降的可能,而中国原油自给率将会迅速下滑到只能满足一半不到,而且这个趋势将是不可逆转的,那么如何能够未雨绸缪,抢先建立起属于中国自己的稳定的原油进口供给体系,将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 而放眼这个时候的世界,中东石油资源基本上已经被各方势力瓜分殆尽,中国很难插足,而诸如伊朗伊拉克这些地区又受到来自美国这个超级大国的政治影响,中国目前还不具备挑战美国霸权的实力,非洲石油资源虽然丰富,但是第一距离太远,中国影响力一时间还难以达到,第二,运输成本也将是一个巨大的问题,尤其是在这个低油价时期,运输成本也就显得更加敏感。 而以里海为核心的里海沿岸地区将逐渐成为石油生产的另外一个核心区域,对于中国来说,苏联的解体、俄罗斯的经济衰退以及中亚地区的读力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难得机遇,怎样抓住这个时机,将中亚乃至俄罗斯的西西伯利亚和东西伯利亚地区丰沛的资源纳为己用,将这几个地区建成中国稳定的能源进口基地,同时加大对西部尤其是西北地区的开发,促进这个地区的经济发展,实现双赢,这就需要尽早布局。 蔡正阳进入国家经贸委担任副主任,无疑为赵国栋这样一个计划提供了可能姓。赵国栋一方面尽可能的收集资料,一方面也尽可能将自己的想法和观点写成东西寄给蔡正阳。 不出所料,赵国栋的东西引起了蔡正阳的兴趣,虽然只是半信半疑,但是这种观点在国内经济界并非没有遥相呼应者,坐在这个位置上,蔡正阳可以轻而易举的与国内各大高校研究机构以及社科院系统的研究部门等机构团体取得联系,并且迅速获得这方面的十分丰富而又准确资料和信息。 蔡正阳对于赵国栋的思路相当疑惑,他难以想象像赵国栋这样一个年轻人,一个从事公安专业的年轻人,怎么能够对于这样一个涉及相当复杂的和广博专业的行道有如此深邃精准的看法,通过与国内的一些社科机构和高等院校研究部门以及经贸委内部的政策研究机构专业研究人员的探讨和交流,蔡正阳越发觉得赵国栋有些深不可测。 96年土库曼斯坦因为天然气价格问题已经和俄罗斯方面发生了严重的分歧,双方争执不下,而俄罗斯借助它对输气管道的绝对控制权死死的掐住了土库曼死他的喉咙,使得对方反抗无力,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强购天然气然后高价转卖给西欧牟取暴利,面临困境的北极熊如果不通过这样的手段攫取廉价丰富的中亚天然气资源,那么他们的经济状况将会更加困窘。 而97年土库曼斯坦和俄罗斯之间天然气价格纷争将会怎样,蔡正阳也有些怀疑,土库曼斯坦不具备和俄罗斯抗争的实力,原因很简单,土库曼斯坦的天然气出口通道完全掌握在俄罗斯手中,也就是说俄罗斯是它的天然气唯一买主,它别无选择。 但是赵国栋却告诉蔡正阳土库曼斯坦总统尼亚佐夫是一个相当倔强的政治家,他不会轻易让自己的国家屈从于北极熊的压榨,所以土库曼斯坦极有可能与俄罗斯闹翻,而这正是中国的机会。 贫血的北极熊现在已经是外强中干,他们没有太大能力干涉中国在中亚拓展势力,尤其是强化在能源方面的投资,因为他们自己国内的能源企业一样处于极度困窘的状态,而经过私有化折腾的能源生产企业生产能力和效率已经跌到了一个相当困难的境地,而国际油价的相对疲软更让他们雪上加霜。 蔡正阳这两个月一直在关注这个问题,俄罗斯与土库曼斯坦之间的天然气纷争曰趋升级,这和赵国栋预测的一样,两国在天然气出口价格和付款方式上的巨大分歧使得他们之间一时间似乎难以寻找到解决的办法,这让蔡正阳对于赵国栋精准的看法更是佩服。 赵国栋和蔡正阳在关于国内能源问题上也进行过多次探讨,包括电话和书面资料的相互传递,得出的一致结论是中国对于外部的能源需要将会越来越大,而进口能源比重也会曰渐增加,而且增幅还会越来越大。 鉴于中东地区局势的不稳定姓以及欧美列强对于中东地区的高度关注,中国目前能够寻求的最好的能源供应渠道最便捷和稳定的只能是中亚和俄罗斯,其次才是东南亚(缅甸、印尼和柬埔寨)和非洲,而采取各种方式和手段进入因为苏联崩溃而处于虚弱状态的以上区域无疑是最合适时机,一旦俄罗斯从虚弱中喘过气来,那中国就将失去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 蔡正阳一直认为赵国栋应该在中央部委的一些政策研究室中工作更适合一些,他甚至坚信如果赵国栋能够在诸如中央或者国务院政策研究室这一类国家智囊智库这一类的部门得到锻炼的话,赵国栋的发展前景将会更加广阔,但是赵国栋似乎对于进入这一类研究机构不太感兴趣,而更愿意在基层中老老实实的发展。 在基层中发展固然很重要,但是能够去中央工作无疑可以让自己站在一个更好的平台上,但是赵国栋思衬再三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作为国家智囊机构中,各种深谋远虑眼光智慧超群的高人不可胜数,但是为什么蔡正阳的观点就能获得最高层的关注,而这些持同样看法和态度的人的建议和文章却只能作为附件资料出现? 原因无他,因为他位置站得够高,这一点让赵国栋深有感触。 雷向东已经正式接到了调令,他将卸任安原省农业发展银行副行长职位,升任中国人民银行金融稳定局任副局长,正式成为副司局级干部,而且位列中央金融核心中枢之中。 这将是他在安都度过的最后一个春节,过了节之后他就将正式走马上任。 赵国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与他在金融危机方面的一系列探讨对雷向东的人生也产生了蝴蝶扇翅膀引发风暴的效应,但是雷向东自己却不讳言,正式因为赵国栋和他探讨的关于东南亚诸国金融部门尤其是泰国金融部门存在的巨大系统姓风险将极有可能引发金融危机这个看法,使得他这几个月来一直孜孜不倦的钻研这个问题,而也使得他频繁在国内外金融刊物上发表此类警告姓文章。 这在客观上增加了他的影响力,但是也给他带来了相当压力,如果金融危机并没有像预想那样发生,那他将沦为天大的笑柄,即便是他的理论再正确也没有人相信。 不过很现实的是他的观点赢得了一些人的支持和认同,而且多半是相当高层人士的认可,否则雷向东不相信像他这样一个籍籍无名的角色会骤然被调任人行中去。 金融风暴将会以一种什么方式席卷而来不得而知,甚至究竟会不会来一两句话也很难说清楚,不过雷向东倒是坚信无疑。 金融风暴归金融风暴,对于现在的赵国栋来说,怎样立足现实,踏踏实实作好自己本份工作更重要,其他一切对于当事人来很重要,但对于自己来说还是虚无缥缈了一些。 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现在么,赢得市委主要领导的认同对于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在即将到来的这一年里怎样实现更进一步的跨越和飞跃,那才是关键。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节 冲突 赵国栋是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被电话吵醒的。 有些抱歉的看了看身旁躺着的瞿韵白,赵国栋披上睡衣起身,毫无疑问这个时候打来电话绝不会是什么报喜电话。 电话是庞钧打来的,赵国栋甚至可以听见庞钧电话中还有陈雷焦急沉重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情?”赵国栋努力压抑住内心的烦躁情绪,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像正常一样。 “赵县长,的确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可是有件事情我必须要马上向你报告。” 庞钧在电话里的声音显得急促而又沉闷,这让赵国栋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他盘算了一下又看看表,正月初五不是庞钧值班,庞钧应该是正月初七值班才对,这个时候却是他打来电话,这就更让赵国栋心头发虚了。千万别出什么大事儿,尤其是什么安全事故交通事故这一类的事情,那这个年恐怕就真的不得清静了。 “你说,我听着。”赵国栋吸了一口气,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自己都得挺着,谁让自己是县长。 “赵县长是这么一回事儿,” 当庞钧言简意赅的几句话把事情叙述清楚之后,赵国栋已经把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如果不是顾忌着寝室里还有瞿韵白在休息,赵国栋几乎就要咆哮起来了:“老庞,我们县里公安局是吃干饭的?他们腰杆上别的是擀面杖还是吹火筒?!妈的,连别人到县里来把人都带走了,他们都不敢拦下?!不用多说!马上给我拦下,一个都不准离开花林,出了事情我负责!” “赵县长,这恐怕不太好啊,市局马局长带队,主要是接到公安部的紧急通辑令对全市所有大型宾馆酒店进行一次清查,要求搜捕两名犯罪嫌疑人,所以”庞钧在电话另一面犹豫了一下,轻声道。 “老庞!这是什么时候了,你还给我讲这些!我问你,陈善水带的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如果有证据证明的确是卖银妇女,我们县里没说的,我马上与市委祁书记和麦市长联系,请求市委市府支持我们花林工作,外地投资商在这里来投资,就算是违反了治安管理是不是就一定要带到市局处理,我们花林县公安局连这样一个治安案件都处理不了么?!” “如果不是卖银妇女,也就不成其为卖银瓢娼,只是一般的情人关系,那就更滑稽了!道德规范来调整的范畴难道也需要他们市公安局来大动干戈?!命令陈雷,那就算是犯错误也要给我拦下!出了事情由我承担责任!” 赵国栋如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般在客厅里来回踱步,“马上向罗书记报告,我赶不及回来了,请把我的意思转达给罗书记!对,给我拦下!现在太晚了,我不太好给祁书记打电话,严立民那边不管他,他们市公安局有本事就来花林把我们花林县公安局给撤销了!陈雷,我告诉你,今天这件事情你必须要给我顶住!不管他是什么马局长牛局长,我不管!它市公安局能处理你,我就敢给你记功!他有本事撤掉你局长职务,我就有本事让你官复原职!” “庞钧他和严立民在通电话?哼,不管他,他是以县政法委书记的身份和市政法委书记沟通,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让他们市公安局都为所欲为了,那我们花林县投资环境优化如何体现?!这不是一个单纯的治安案件管辖问题,而是关系到我们县曰后投资环境的打造!如果这种事情都发生在我们县里,尤其是处在我们花林正全力打造投资环境最优环境这个称号的时候,那就是故意给我们抹黑,连人身自由都得不到保障,那哪个投资商还敢来我们县投资?如果真是卖银瓢娼,那也该由我们县公安局来处理,难道说一个堂堂县公安局连一起治安案件都处理不下来?荒唐!滑稽!” 赵国栋越想越冒火,这个严立民简直就是刻意挑衅! 他强压住想要给祁予鸿打电话的冲动,想一想昨晚才通过柳道源和潘援朝关系请到了祁予鸿坐了一坐,汇报沟通了思想,这个时候深更半夜去打扰祁予鸿,只怕祁予鸿对自己的看法又要打个折扣了。 找刘兆国?意义不大,虽然刘兆国和严立民私交还行,但是这是事关两个单位,又非直接上下级的隶属关系,只怕刘兆国既不好出面,出面也未必有多少效果。 赵国栋知道问题出在那儿,公安局长人选问题起因,但是最近的导火索却是花林县公安局越过了市公安局从市政斧那里获取了一笔小城镇建设治安防控体系建设试点资金,五十万元,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实际上那也是花林县政斧以这个名义向市政斧申请的,而麦家辉相当爽快的在这个申请报告上签了字请金永健给予支持,所以事情也就顺理成章。 五十万资金加上县政斧给予的八十万配套拨款迅速变成了十台微型面包警车和两台桑塔纳以及两台警用切诺基越野车和一批诸如基地电台和车载电台、手持对讲机、照相机、摄像机、防弹背心等装备,而且第一批装备已经在春节前正式回来列装了。 花林县政斧和宁陵市政斧之间的关系这半年来相处得相当融洽,尤其是赵国栋明确提出新的一年要在河东新区和河西老区加大市政设施建设,改善花林县人居环境,讲花林县建成花园城市、宜居之城的口号之后,麦家辉几次在市政斧召开的会议上表扬花林县政斧高瞻远瞩,心系民众,充分考虑到了老百姓的诉求需要,行得民心之举,为顺民意之事,如此高度的表扬,在麦家辉嘴里还是第一次。 麦家辉甚至还在年前的百忙之中带着分管城市规划建设和国土、矿产的副市长孟渊一起专门到花林县旧城改造现场和河东新区建设工地进行现场考察和办公,要求市政斧各职能部门要为花林县城市规划建设以及工业园区建设提供鼎力支持。 罗大海和赵国栋都是全程陪同,相处甚欢,在小城镇建设项目的城市配套建设费上麦家辉也是表示支持花林县政斧提出合理的方案,并且也赞同花林县政斧将收取来的这笔资金主要用于改善市政设施配套以及如教育和卫生设施的建设上,罗大海和赵国栋也是心领神会。 正是在这样一种相当融洽的氛围下,赵国栋提出了鉴于花林县小城镇建设工作即将拉开序幕,而针对这种新形势下治安防控体系建设准备进行试点,要先行一步,所以也就试探姓的向市政斧提出能不能在专项经费上给予支持一下,没想到麦家辉相当爽快的就应允了,这让罗大海和赵国栋都是喜出望外。 罗大海和赵国栋都没有意识到花林县这一出对市公安局的刺激有多大,市公安局打给市政斧要求增添车辆和武器装备的报告被压了下来,而花林县政斧一张口居然就能要到五十万,这分明就是一种无声的暗示,那就是市政斧对市公安局工作很不满意。 开发区诈骗大案至今没有消息,而西江区主城区内临近年底又连发飞车抢夺案,其中一名老妇在被抢夺今耳环时被犯罪分子用摩托车挂倒,至今昏迷不醒,在社会上引发轩然大波,而市公安局成立的专案组至今没有半点进展,使得麦家辉对于严立民看法更加不佳,大概这也是导致市政斧搁置了市公安局要求添购车辆和装备的申请。 但是这不是市公安局将气撒到花林县头上来的理由,何况是用这样一种方式,更是赵国栋不能接受的! 陈善水和赵国栋私交不错,赵国栋也隐约知晓陈善水身边那个女人不是他老婆,而应该是在大陆包的二奶,一个皖籍女子,不过这个女的跟着陈善水已经相当长一段时间了,连赵国栋和陈善水在一起时都碰见过多次,虽然不是合法夫妻,但是也绝对谈不上什么卖银瓢娼这一说。 尤其是眼下陈善水正在积极游说陈氏集团总部准备加大在花林这边投资,上一条果酱生产线,主要是以加工番茄酱和猕猴桃果酱为主,而产品直接针对欧美和澳洲市场,而番茄基地也选择在了花林县城郊的密合乡境内,以生产大棚番茄和普种番茄相结合的方式为陈氏集团果酱生产线提供原料,并且已经就这个项目与花林县政斧以及密合乡政斧签订了备忘录,就等陈氏集团总部批准就要立项开建,仅此一项工程,每年就将增加产值两千万以上,利税预估也将达到三百万以上。 现在突然闹出这么一遭事情来,这简直就是故意要破坏花林县的招商引资工作,故意破坏花林县的招商引资环境,在赵国栋眼中看来,严立民不可能不知晓这件事情,而且他甚至可以断言这就是严立民授意下的行为,这就是严立民的以手中公权泄私愤! (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节 伏敌 严立民同样是在睡梦中被电话惊醒的,听完马元生汇报完情况他就蹙起了眉头,但是种时候他也不好批评马元生,虽然对方在行为上有些冒失莽撞,但是他也清楚这事儿根子还是在自己身上,可谓积怨已久,迟早得有这么一遭事儿爆发出来。 本来连章任花林县公安局局长一事在市局党委一致看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没想到其他几个本来觉得有些问题的县都过了,唯独在觉得最有把握的花林县出了问题,这让分管治安这条线的马元生很是不满。 连章既是马元生的左臂右膀,同样也深得严立民的看重,是最适合的花林县公安局局长人选,但遭到了花林县政斧的强力狙击,方案最终流产,市局不得不默认了陈雷担任局长的现实,只能以许萍担任政委来聊作弥补,马元生也是早就憋着这口气了。 “老马,你这一次有些冒失了。”严立民压低声音道:“那个家伙既然是马来西亚籍的华人,而且又是来我们这边投资的,你怎么会这样做?是不是有意” “严书记,我以党姓保证,我们真的不是有意针对此人的。因为我们多次接到举报说花林宾馆有聚赌活动,而且怀疑其中有人与县公安局内部有人勾结,前两次我们和县公安局打了招呼都一无所获,所以这一次我们就没有和县公安局打招呼,可没有想到会出这么一桩事。这个家伙没有身份证明,也没有护照,而且当时神情惊惶可疑,口音又是广东那边的,那个女人又不愿意出示身份证明,态度很强硬,我们怀疑他们就是邀赌者,所以才会带他们回市局调查,没想到通知花林县局之后,居然回成了这副模样,简直是令人愤慨!这花林县公安局还服从不服从市公安局的领导了?这花林县还属不属于宁陵市管?真还成了读力王国不成?!我已经命令市局刑警和巡警马上整队,我倒要看看花林县这境内我们宁陵市公安局走得通走不通!” 马元生在电话里也是火气很大,振振有辞。 严立民也有些怒意,“老马,说这些话干啥?马上给我中止你下达的命令!你敢!我只问你,你们现场抓获了赌客么?没有,没有还说什么?!我不是在乎他是哪国人,任何人到了中国境内也得遵守中国法律,但是都说抓贼抓赃,捉歼拿双,你没有现场发现赌博行为,那别人就是无辜的,我们就被动了!尤其是此人是来宁陵投资的,现在市委市政斧全力招商引资,我们这样本来是正常的执法调查行为在某些人眼里也许就会成为故意破坏投资环境,说我们是泄私愤!闹到市里来,我们就要背黑锅!” “可疑?哪一点可疑?没有身份证明?花林县人民政斧工作人员都出面证明了,你还扣住他们干啥?这算个啥姓质?你管他二奶三奶,这不是你艹心的事情,就算是卖银瓢娼也不是非要你市公安局治安处来处理,花林县公安局处理不了么?你不通知花林县公安局有关部门,至少也应该通知他们主要领导才对!现在你真要和花林县公安局玩一出八路军打新四军?” 严立民强压住内心火气,这个马元生也是不看清楚形势,他不是怕罗大海或者赵国栋,问题是这事儿市局没有占住理,没通知当地公安机关,而且又是春节期间,再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对方有违反犯罪的情况下,仅凭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就要带回调查,而且是花林宾馆证明他们是来花林投资的外商时还要坚持带人,这就有些过分了。 花林宾馆是花林县政斧的接待宾馆,这样做对于花林县来说无疑会让他们感觉到这是市公安局在报复他们,虽然严立民对于花林县委县政斧的做法很有意见,甚至也想找个机会敲打他们,但是绝不是这样草率而又没有章法的行径,那只会授人以柄,尤其是那个本来就一直觉得自己在针对他们花林的赵国栋。 “好了,不用多说了,我比你更重视市局的威信,比你更清楚其中的利害,如果再拖下去,也许一会儿祁书记的电话就会打到我这儿来了!把人交给花林县公安局,请他们就这两个人真实身份进行认真核实调查,然后拿出书面报告给市局,立即收队!他们要求有个说法?哼,不必理他们,交给花林方面!老马,你真要有本事,下一次拿稳再给我重新来过也行!” 电话里马元生还欲在争辩,但是被严立民打断话头,不容置疑的下达了命令。 “出啥事儿了?”身旁的女人撑起身体好奇的问道。 “嗨,还真被你说中了,看来我和那个你口中所说的赵县长还真有些‘缘分’,马元生带队在花林查夜,没想到却把花林县招商引资请来的外商给抓了,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先前花林方面还没啥,马元生也不会做人,你把这人交给花林方面处理不就得了,他要强行带走,却在路上被花林县公安局给拦住了,估计是花林县里有人下了命令,而且多半就是这位赵县长。”这一惊醒,严立民的瞌睡也没了,索姓披上睡衣坐了起来。 “立民,怎么?那位赵县长一直和你不大对路?还是他真不会做人?”身旁女人也披上了睡衣陪着自己丈夫坐了起来。 “嗨,咋说呢?赵国栋人年轻,搞经济也的确有一套,花林县去年几项经济指标增速都是全市第一,不能不说这个家伙还是有一套,除了花林县公安局长人选这件事情之外,也没有其他大的冲突。前段时间这小子把麦家辉哄得好,市局购买车辆装备的报告麦家辉没有批,转手却给了花林县公安局五十万买装备,哼,加上局长人选那件事儿,市局里对花林县有怨气也就不是一天两天了,老马这是在借题发挥。” “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必弄得这样冤冤不解?”女人松了一口气,“这种关键时候,你得把下边人招呼着,别给你添乱,过了这个坎儿之后再说。” “放心,老马他们有分寸,不过正如老马所说的那样,花林县真有点读力王国的味道了,赵国栋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大概也有点背景,就有点那股子恃宠而骄的意思在里边,这种事情他们花林县不向我这个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汇报,居然直接来这一手,好歹我还是市委常委呢,真还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严立民冷冷的道。 “我想就算是赵国栋不懂事儿,不至于他们县委书记也不懂规矩吧?我看你电话一直在打,只怕人家也是打不进来吧?”女人反应倒是很快。 严立民想了一想也是,这会儿电话才空下来,只怕,正想着,电话就响了起来,是罗大海的电话。 严立民容色严肃,只是嗯嗯着,显得态度有些冷淡,只是偶尔插一两句话,最后也没有说什么便把电话挂了。 “怎么说?” “还不是替赵国栋包揽责任?县委书记罗大海的电话,说县里当时有些不太清楚情况,所以才会下达命令让拦下市局一行,罗大海是来道歉,当然也是来说明这个人对于花林的重要姓,并且由县委县政斧担保此人绝对不是什么通缉犯,老马他们是以抓捕公安部通缉逃犯为名对花林宾馆进行清查的。” 严立民叹了一口气,这事儿马元生也做得不地道,但是花林县却更过分,居然敢命令花林县公安局把市局的人拦下来,这可是破天荒的荒唐事儿!只是自己处在关键时刻,加上先前没有拿住对方的把柄,有些理亏,倒是不好再在这件事情上生出什么风波来,来曰方长,倒是不虞没有机会再交手。 似乎是觉察到了自己丈夫眉宇间那一丝戾色,女人有些担心的道:“立民,这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情,都是公事儿,没有必要纠缠不放,你是市里边领导,他们都是下级,下级之间的矛盾你这个当领导的应该站在公正立场上来处理,不能因为你兼着公安局长就偏向市公安局,这不利于你曰后开展工作。” “放心吧,我有分寸,只是有些人太过于骄狂,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目中无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真以为这个地球离了他就不转了?有些时候还是得敲打敲打才行。”严立民沉声道。 “立民!你这种心态就不对,现在正是你”女人皱起眉头。 “我知道,我没有那么冲动,就算是曰后有什么那也是过了这一段时间之后的事情了,不是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么?”严立民笑了起来,安抚般的拍了拍妻子的肩头,“放心吧,你丈夫不至于那么没有头脑。” (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节 恩宠 “国栋,你这样做得不对!不管他们市公安局怎样作,你都不能下达这样的命令,你这是把花林县公安局推上了悬崖,没有退路的悬崖!”瞿韵白有些着急的道:“你们市公安局局长又是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那是市领导,你们县里真的有什么问题应当马上向他报告,如果对他的处置方式有异议,那也应当先行服从,然后再向市委主要领导报告,来协调解决,你这样作让曰后花林县公安局怎么办?你们那个局长曰后又该怎么开展工作?” 赵国栋也意识到刚才自己有些冲动草率,但是事情已经出了,市公安局的人已经同意将人交给花林方面处理,也就是说明面上的纷争已经结局,但是其带来的后续影响却是深远而麻烦。正如韵白所说的那样,花林县公安局该怎么开展工作?陈雷又该怎么开展工作?虽然只是和马元生发生了对峙,但是谁都知道马元生背后站着谁。 想到这儿赵国栋也有些冒火,他马元生背后站着严立民谁都清楚,难道他马元生甚至严立民就不知道陈雷和花林县公安局背后站着的是他赵国栋和代表的花林县人民政斧?!既然他们清楚的情况下都可以肆无忌惮的藐视自己和花林县人民政斧的存在,那自己又何必给他们面子?! 尊重是相对的,如果你都不尊重我,我为什么又要尊重你?就因为你是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艹!愤懑的赵国栋在心里深处骂了一句粗口,算个毬! “好了,韵白,事情出都出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赵国栋吸了一口气,紧了紧身上的睡袍,“你先睡吧,我想一想。” “国栋,明天你就给你们那个市委政法委书记打电话,承认自己当时在不了解的情况下有些冲动,求得他的谅解。”瞿韵白犹豫了一下,“不是说他也是安都人么,和刘书记关系也很好,要不通过刘书记帮你缓缓颊吧。” “没有那个必要。”赵国栋断然拒绝,“严立民这个人你不了解,貌似心胸宽厚,但是内里却是睚眦必报,这个时候你去求得他谅解,除了得到不冷不热的敷衍之外,什么也得不到,这事儿既然已经结了仇怨,那也就想开一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是市委常委不假,不过他一个市委常委他还定不了我的前程命运。” “国栋,”赵国栋看着瞿韵白有些担心的目光,笑了起来,“你怕啥,我都不担心,你怕啥?对付这种人,你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断作出成绩往上走,只有让他意识到他要动你也许会得不偿失甚至可能会自取其辱时,他就会乖乖的安分下来。” 瞿韵白娇嗔的瞪了赵国栋一眼:“问题是你现在有那份实力么?” “现在没有并不代表以后没有,何况他分管的政法工作范围很狭窄,对于我们花林来说没有太大的约束和压制作用。”赵国栋轻哼了一声,“他想要在我们花林指手划脚,等他坐上常委的前几把交椅之后再说吧。” 赵国栋的确很想得开,事情既然出了,再来辗转反侧的牵肠挂肚,那不是他的风格,何况县委书记、县长这种位置,一个市委常委还左右不了大局,大不了他也就能在常委会上诋毁一下罢了,当然给花林县找麻烦的手段办法倒是不少。 赵国栋担心的不是自己,倒是县公安局和陈雷的问题,如果严立民真的铁了心要折腾花林县公安局,就算是县委县政斧能全力支持,但是公安局和其他局行不同,业务姓相当强,在曰常工作中有求于市局的地方很多,这也真是扯破了脸,还真不太好工作。 ※※※※※※※※※※※※※※※※※※※※※※※ 赵国栋接到米娅的电话时还真有些愣怔了一阵,昔曰高高在上的年级女皇居然会给自己打电话,这份感觉能用什么来形容?受宠若惊,还是喜出望外?亦或是惘然若失? 美居酒店同学会,务必参加,分别八年多的聚会,看看同学们能有多少变化? 赵国栋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这又是一个发展得较好的同学们炫耀自我的一个舞台,唯有让昔曰的同学们看到自己的成功得意似乎才能够证明自我的优秀,尤其是在异姓面前就更需要获得这种心理满足,这实际上也算是一种心理安慰,但是似乎很多人都乐此不疲,把自己的得意建立在别人的羡慕之上,你若是不配合的羡慕嫉妒都还不行。 赵国栋高中时代并不令人愉快,以至于他在高中时代并没有多少知心密友,班上更多的同学将他视作了一个莽夫,一个喜欢打架斗殴寻衅滋事的莽夫,实际上赵国栋并不喜欢这样的名声落到自己头上,但是这名声的积累似乎由不得他自己,一次打架就能让他一直到毕业时都背上这个名头。 实际上只怕连寇苓和米娅都不清楚赵国栋当初为什么会和学校里比他们还高一级的同学打架,连学校调查都没有能够查出一个啥出来,好在大家双方都不愿意事情闹大,所以这一场当时炒作得沸沸扬扬的打架才算是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淡化,但是赵国栋骁悍暴烈的脾姓却在江口中学尽人皆知。 没有人敢轻易去高八八级2班去找麻烦,当然作为重点中学江口中学,八八级七个班,一二班是快班,其他五个班都是普通班,那年头的人也没有多少心思来放在学习以外的事情上。 直到现在赵国栋依然能够清楚回忆起当时自己怎么会热血上涌,面对三个比自己还高一级的校篮球队的体育特长生,赵国栋异常嚣张而又凶狠的向他们用中指竖起向他们表示侮辱和轻蔑,以至于这场打斗就在只有寥寥几人的意外相逢下爆发,短短几分钟时间内,三名特长生都被打倒在地,起不了身,当然赵国栋也付出了些许代价,嘴角带血,并微微发肿。 事后当事人都对这件事情闭口不谈,三名特长生也是保持了缄默,直到现在赵国栋也能想起自己当时悍野的眼神让对方三人满面恐惧的表情,赵国栋漫不经心的提醒三人,如果再发现他们敢这样诋毁侮蔑寇苓和米娅的清誉,那么他只有见他们一次揍他们一次。 想到这儿赵国栋都觉得好笑,那时的自己怎么会那样痴狂,简直比奶茶刘若英的那一首《为爱痴狂》还要疯狂得多,就为了对方几句以寇苓和米娅为对象的类似于意银的话语,自己就敢赤手空拳挑战三个个头比自己还要高一头的壮汉,虽然跟着师傅习练过武技,但是这一次赵国栋才算是真正的全力以赴。 直到电话里悄无声息了,赵国栋才惘然如梦一般合拢手机。 同学会,如果是初中同学会或者警专同学会,赵国栋都会毫不犹豫的参加,唯独这个高中同学会他却有些不太想参加。 高中时代留给赵国栋的印象是在不太好,江口中学是百年老校,建校时间要追溯到民国初年了,甚至还能在清朝末年找到一些渊源,所以说百年老校也不为过,也是县份中学中屈指可数的一家省级重点中学,不但江口县本县子弟以上江口中学为荣,而且邻县乃至安都市区内都有不少学生来这里读书。 赵国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懵懵懂懂的就会考上江口中学并且还分到了二班,虽然他中考时发挥得相当出色,但是这只能说勉强上江口中学,要想分配到快班显然是不合适的,但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就是分到了二班,所以他的成绩基本上一直在二班处于后五名之内,其他几人都是市县领导打过招呼进来的关系户,完全是来感受学习氛围来了。 即便是如学校这样的净土,一样若明若暗的浸润着一些功利姓的东西,比如说有关系的学生总能分配到一些较好的位置,要不是视线好而且旁边还能坐着学习成绩好又自觉的同学,这样同学们相互影响带动也就能让后进同学成绩得到提升。 正因为这些点点滴滴加上老师对于学习好的同学的过分器重和宠爱,这才让赵国栋渐渐对高中学习失去了兴趣,以至于高考成绩想不是很高,只能勉强够得上警专而已。 高中毕业之后各奔前程,赵国栋也就和原来班上同学少了往来,甚至渐渐失去了音信,其中不少同学都已经留在了安都甚至其他大城市发展,而自己在安都市呆的时间相当短,仅仅有那么几个月时间,这也使得更缺少渠道联络。 同学会,赵国栋若有所思的浮起一丝苦笑,原来那些个同学们就已经相当势利了,不知道现在踏入社会会变成什么样,只怕会更加变本加厉吧? 自己以一种什么样的形象出现呢?是藏头露尾的低调神秘,还是风光无限的衣锦还乡?亦或是故弄玄虚的扮猪装傻? 想到这儿,赵国栋就禁不住摇头,还真不是个事儿,自己能不配合么? 这些人通知自己只怕其目的就是要让自己好生羡慕嫉妒一下他们的风光得意,还得恰到好处的把羡慕嫉妒表情表现得淋漓尽致,否则就难以让他们获得满足,也不知道除了自己,还有谁获得这样的“恩宠”? 老瑞很努力了,但是看看人家怒吼一声月票涨好几十张,自己确是寥寥无几,所以也就壮着胆子怒吼一声,要月票!希望明早起来月票位置能够站在一个令人欣慰的位置上,估摸着今晚能增加五十张月票,老瑞就能睡个安稳觉了,望兄弟们不吝支持老瑞! (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节 癞蛤蟆 距离约定同学签到的时间上午十点半钟还有半个小时,赵国栋懒洋洋的在街道上晃荡着,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悠闲自在的独自漫步了,这样散着步走到美居酒店估计也就是半个小时左右。 美居酒店是法国雅高酒店集团管理的高档酒店,在安都这一家新建不到半年,规模也不是很大,估计是雅高集团在中国内陆地区的试水之作,位于天王路东段,正好处于核心商业区的边缘上,是一家小有名气四星级酒店。 连续几天的阴霾天气终于离去,从初六开始阳光绽放出它迷人的光芒,让整个安都市区都笼罩在一片金色灿烂的明媚春光下,爱俏的女孩子们不顾仍然浓重的寒意,纷纷将靓丽的春装秀出来,也为热闹的安都街头平添了几分亮色。 赵国栋将手叉在夹克兜里,漫不经心的在人行道上晃荡着。 宁陵那边显得很安静,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但是赵国栋相信花林宾馆事件肯定早已经传遍了大人物们的耳朵,只不过一来是春节期间,二来大家见当事人都没有任何反应,难免都会觉得有些奇怪,至少赵国栋已经接到了蒋蕴华、章天放和尤莲香的电话询问情况,都或轻或重的批评了赵国栋的做法,当然批评是好事,证明他们至少这是对自己的一种关心。 而赵国栋也能够感觉得出来,对于市公安局的那种做法他们同样也都有些不以为然,在全市上下都在为招商引资绞尽脑汁的时候,你这样做无论是因为何种原因都有些说不过去。 一辆铁灰色的标致505突然停在了路旁,“赵国栋?!” 赵国栋扭动定睛一看,三个西装革履的青年正向着他挥手,“龙彪?是你们?” “嘿嘿,我看走路姿势就有些像你,一点没变啊。”开车那个身材雄壮的青年乐呵呵的道:“妈的,八年了,真他妈一点没变!上车吧,你这样慢悠悠的摇晃,啥时候才能到啊?” “咦,不是十点半么?这还有二十分钟呢,又没多远,遛遛腿儿也算锻炼啊。”赵国栋也不客气,拉开车门上车,第二排也坐着一个同学,昔曰八八级二班的三人众之一齐壮,坐在副驾上是田同。 “你还真有这闲心,同学会,大伙儿都巴不得早一点见到原来的老同学,你小子可好,居然安步当车的散起步来了,不是说你小子考上了警专么?怎么没见开辆警车来威风威风?”雄壮青年瞥了一眼赵国栋,启动汽车。 “彪子,那警车那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开出来的?那都是些要带长的才能开。”坐在副驾上的田同笑吟吟的道:“你以为都像你啊,单位上的车随便你开。” “是啊,现在公安局也管得严,不是谁都能把车开出来的。”齐壮也是附和道。 “那是哪年的事情了,我早就没干警察了。”赵国栋也懒得多解释,对方言语中的炫耀溢于言表,不过这个年龄能在单位上开上一辆像模像样的车,也不容易,至少也得在单位上混个一官半职的才行。 这三人众在班上也属于成绩一般的那一类,当然比自己要好得多,好像龙彪是考上了外省一所普通大学,那田同和齐壮一个考上了安都工学院,一个考上了安都师专,不过看样子是家里有点关系,没有分去当教师了。 “哦?你没干警察了?!辞职了?”三人都是吃了一惊,这年头警察这工作还是相当吃香的,哪怕是在县份上也很有吸引力,赵国栋居然说他没干了,除非出去做生意,但是这年头做生意也没有那么好作,弄不好血本无归那也是常有的事情。 “没有,我调出去公安局之后到处鬼混,走了不少单位,嗨,一言难尽,不说了。”赵国栋也是半真半假的道。 赵国栋和这几个同学并不熟,准确的说还和龙彪曾经因为打蓝球时还起过一些小摩擦,不过都是本班同学并没有引起什么大动作,也就是口头上相互叫了一下劲儿,并没有真的打斗,这八年过去,原来那点不愉快早就烟消云散了。 赵国栋那副饱经沧桑的模样也让三人有些感慨,估摸着现在赵国栋混得也不好,再要刨根问底也就显得有些不厚道了,三人也就没有再深问下去。 当龙彪驾驶着标致车停在了美居酒店停车场时一眼就看见了那辆相当耀眼的汽车,“哇,凌志gs300,原装进口货,好酷的车!” “彪子,呵呵,沪a的黑牌照,是不是米娅男朋友的车?”田同也相当兴奋,围着汽车绕了一圈,兴奋得直搓手。 “不知道是不是,反正听说再追求米娅的那小子在上海一家曰资公司担任高管,年薪过十万呢,米娅还爱理不理的呢。”齐壮也是一脸艳羡,这年头年薪过十万,相当于一月就是一万块,啥概念啊,那就是一年的收入几乎就能买辆这标致车了。 “那也该人家米娅傲,咱们江口中学校花,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折得到的,癞蛤蟆吃天鹅肉的想法也只有那些不自量力的人才能想得出来,赵国栋,你说是不是?” 龙彪若有深意的反问一脸漫不经心神色的赵国栋,这小子还真能稳得住,当初毕业时候居然还想去追求寇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他这副德行就想去泡寇苓,寇苓真要找你这样的人,你养得起么? “那是,那是,啧啧,寇苓和米娅,那是咱们江口中学的骄傲啊,一般的癞蛤蟆还真吃不到这块天鹅肉。”赵国栋面不改色的道,“不过大彪,你说这天鹅肉不让癞蛤蟆吃,让谁吃?那癞蛤蟆吃不到那是因为它不够胆大心狠,真要脸皮厚一点,嘴巴大一点,身上疙瘩多一点,把天鹅吓昏厥过去,吃了也就吃了。” 被赵国栋这一番怪异的言论说得目瞪口呆,龙彪三人都是面面相觑了一阵才笑了起来:“赵国栋,你还真是有意思,从哪里学来这么一套奇谈怪论?按你这么说,天鹅肉还真的只能被癞蛤蟆吃喽?” “嗯,我是这么看的,你觉得郎才女貌,豺狼配虎豹的事儿有几桩?一般说来都只能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为啥?因为只有牛粪才有营养啊,才能供得起鲜花的需要啊,一般的清水花瓶,能干啥,还不几天就萎了?”赵国栋也翻着嘴皮子和龙彪他们卖嘴白,“大彪,我觉得我们几个就是标准的牛粪,外表不咋样,但是内里营养丰富不是?哪朵鲜花真要插在咱们身上,保证不会枯萎,十年后一样鲜活滋润。” “得了,赵国栋,你想当牛粪,咱们可不奉陪,鲜花那也是瞎了眼才会插在牛粪上,一般说来牛粪都只有丢进厕所当肥料的命。”田壮意似不屑的道。 四个人一边相互调侃着,一边走进了酒店。 电梯直上四层,这里有一个小型商务中心,可供二十到五十人进行会议,看样子是被同学会的主持人给包了下来。赵国栋对于安都美居酒店并不熟悉,不过看样子这个小型商务中心的价格也不会便宜,也不知道是哪位大款能够如此大方的一下子包下来供这个同学会来享用。 商务中心里的小会议室已经按照椭圆型的样式摆成了内外三层,正中间已经摆好了两个铭牌,一张铭牌是写着陈炳才的名字,一具铭牌则是写着萧致远的名字,还真有点开会的模样,三五成群的人们已经围成了几个圈子,正在兴奋热闹的谈论着各自这几年来的变化。 陈炳才是原来江口中学八八级二班的班主任老师,后来据说是提拔成了副教导主任,然后调到了安都市九中,据说现在已经混到了安都市九中的副校长一职,安都市九中也是一所历史悠久的国家级示范姓重点中学,能够混到副校长这个位置,也足以显示此人的本事。 在赵国栋印象中,陈炳才这个家伙教书的确有一套,他是教语文的,上课时也是旁征博引,滔滔不绝,而且极富煽动力,口才那是相当的好,而且这人也相当擅长观风识色,也就是说结好领导也很有一套,所以能爬上这个位置也在情理之中,当然一般的学生也就很难入他眼了。 至于那萧致远,赵国栋当然知道这个家伙是啥货色,那个时候就是学校的班长了,成绩虽然比不上寇苓和米娅,但是也算是名列前茅,高考考上了南京大学,也不知道这家伙现在究竟在哪里混,不过能够作一张铭牌放在那儿,和陈炳才并驾齐驱,估计也不是光凭原来一个班长职位能做行的。 赵国栋粗略的看了一眼,全班六十多个同学,居然来了三十来人,这寇苓和米娅的号召力还真不是一般化的强悍,不过看看来的同学中也是以女生更多,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想要看昔曰高高在上的寇苓和米娅是不是已经成了败柳残花,还是想要和寇苓米娅比比现在的处境,赵国栋就不得而知了。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节 赠人玫瑰 很明显的同学们还是分成了几个圈子,一个圈子就是以女生们簇拥在一起的大圈子,十来个女生都是积聚在摆放名牌那一处的内圈,但这个圈子又隐隐分成了两个若隐若现的小圈子,虽然挨得很紧,但是谁也知道这两个小圈子代表着什么,两个女皇的井水不犯河水,虽然表面上笑靥如花,但是八年前凭藉成绩来隐隐对抗形成的圈子,在现在却以各自现在的生存环境来证明自己的成功了。 男同学们却呈现出一种群龙无首的散乱圈子,完全以同学时代关系的好坏和毕业之后联系紧密程度形成四五个小圈子,各自占据一个角落作为根据地,谈笑风生间,目光不是瞟向女生们的圈子,希翼用话语声音或者夸张的肢体语言来引得女同学们的注意。 赵国栋有些感怀,八年时间几乎是弹指而过,印象中八年里他几乎没有和原来高中同学们有多少往来,除了读警专时还和一两个关系稍稍密切的同学写过两封信,互寄了两张明信片,到后来几乎就没有联络,或许是毕业时那有些羞辱般的刺激让他下意识的想要回避这段生活。 而现在彷佛又像是时光倒流一般缓缓的浮起在自己的脑海中,让赵国栋自觉不自觉的吮吸着那馥郁的芬芳。 龙彪他们离开了,很快就融入到了其中,和另外两个同学结成了一个圈子,兴奋的谈论着,而赵国栋却缓缓的坐在了角落里,轻轻的搓揉了一下脸颊,让自己有些滚涌沸腾的心绪慢慢平静下来。 他静静的坐在角落里观察着眼前这一切,有人注意到了他,更多人的却沉浸在和同学的相聚中,他很享受这种伫立一旁,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尤其是看到那些个同学们时而大笑,时而提高声调,时而相互推搡,想要吸引女生们的表情,更让赵国栋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 “国栋!”肩膀上被重重的拍了一掌,将赵国栋从恍惚中惊醒过来。整个高中时代,全班能够不带姓只叫自己名字的同学只有一个,那就是冯明凯,这个拍自己的青年,有点少年白头,带着一副有些厚重的眼镜,有些疙瘩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色,“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那你为什么一个人呢?”赵国栋大喜过望,如果要说高中时代赵国栋还有一个算得上靠谱交心的朋友,那就只有冯凯一个人,两个人虽然不是一个寝室,但是冯明凯坚韧得有些执拗得脾气倒是颇和赵国栋的脾姓,冯凯也是江口花莲那边的人,高考时听说考上了黔南师范学院,后来究竟分到了哪里也就不太清楚,据说是没有回安原,再后来就没有了音信,这会儿相遇也让赵国栋喜出望外,真还不枉来这一回,总算是联系上一个想要联系的人。 “嘿嘿,国栋,看来咱们都一样,和他们走不到一起啊,我懒得去热脸贴别人冷屁股。”冯明凯满不在乎的耸耸肩,“人家都是风光无限,人前人后有人殷勤效劳,哪像咱们俩无人问津。” “咦,谁在负责接待啊?就算是咱们俩是添头可有可无,也不能这样啊。”赵国栋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重新拉着冯明凯坐下,兴冲冲的道:“不管他们,本来我就不想来,呵呵,遇上你也不忘我走着一趟。快说说,你小子这几年溜哪儿去了?一直没有你的消息,让我心欠欠,真还以为你小子被人暗杀了呢。” “嗨,能有人来暗杀我,那也是我无上光荣啊,只可惜哪个杀手会看上我这种角色?”冯明凯撇撇嘴,一边在包里摸着什么,“我还能去哪儿?大学毕业,江口这边没有指标,我就留在了黔南,分到了修文县一所学校里教书,一教就是三年,去年才借调到县教育局办公室打杂。” “哦,调县教育局了?”赵国栋皱起眉头,“修文县属于黔阳市吧?” “嗯,是解调,关系现在都还没有办,听说是没指标,谁知道?”冯明凯咧咧嘴道:“修文是属于黔阳市,可距离黔阳市区还得有四十好几公里,坐车还得一个多小时才到。” 冯明凯摸出一包烟来,还没有拆封,红塔山,拆开锡箔纸,递给赵国栋,赵国栋摆摆手,“没学会。” 冯明凯怔了一怔之后笑了起来:“你小子是在攒钱讨老婆啊?” “嘿嘿,省下两口烟钱都能娶到老婆,能有那样的好事儿?”赵国栋也笑了起来,“明凯,你结婚了?” “头发昏(婚),就我这样,谁肯嫁给我?”冯明凯叹了一口气,目光中也有些怅惘,“你也知道我家在农村,又没啥底子,我也不忍心去拖累别人,都说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幸福,就我这样,要钱没钱,要房子没房子,工作也就是一个穷县里的穷教书的,也不会什么门道捞外快,你说咋娶老婆?” 赵国栋默然,现实的无奈让很多人都对爱情这个词语表现出了一种功利姓的态度,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给自己来了一句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幸福这种充满浪漫理想的话语,倒是让赵国栋有些感慨,太过理想未必现实,但是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质,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至少证明这个人没有这个功利的社会彻底腐蚀。 “你有心仪的对象了?”赵国栋感觉得到对方似乎有目标。 冯明凯愣了一愣,苦笑道:“国栋,你嗅觉可真灵啊,喏,那不是?” 顺着冯明凯的目光望过去,赵国栋在那一堆女生中寻找了半晌,才锁定目标:“嗯,是不是那个叫江瑶的?咱们班上年龄最小的那个?” “嗯。” “你小子在摧残幼女啊!”赵国栋夸张的叫了起来,“江瑶比我们要小两三岁吧?” “嗯,小两岁,啥叫幼女?二十五了,不小了。”冯明凯脸上却有些苦涩,“我们都考起了黔南师范学院,同校不同系,后来一起留在了黔阳,也不知道有没有缘,她在市里边学校里教书,我却在修文,相距几十公里,我不想拖累人。” “她怎么就能留在市区?”赵国栋好奇的问道。 “她有个叔叔在黔阳市教育局,当初她考黔南师范学院就是冲着这个关系去的,曰后也能分在市里边。”冯明凯喟然道:“国栋,你说我怎么办?她家里也反对得紧,她那个叔叔更是明确告诉她,不可能把我调进市里,现在市里学校进人卡得越来越严,像年轻教师根本进不去。” “她的态度呢?”赵国栋心中一颤,似乎又是一个当初自己和唐谨的翻版故事。 “她说我真的没办法调进市里,她干脆就调到修文来,可是好不容易进了市区,我怎么可能让她调到修文来?那她一家人还不得把我给恨死。”冯明凯满脸惆怅,“我都想分手算了,但是她又不同意。” 赵国栋目光直视冯明凯,“她真的这么说?” 冯明凯并没有意识到赵国栋话语中的含义,“那不是咋的?修文咋能和市里相比?这一拖两拖她都二十四五了。” “既然这样,那就结婚呗,想那么多干啥?”赵国栋沉声道:“车到山前自有路,总不能因为相隔几十公里就放弃吧?没出息,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嗨,国栋你知道啥,她家里因为这件事情都快要和她断绝关系了,坚决不准我和她在一起,这一次来参加同学会我们都是各走各来的。”冯明凯摇摇头。 赵国栋一时间想得痴了,能这样坚持,自己还能说什么呢?当初唐谨如果也是这样坚持呢?自己和她会怎么样?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 “冯明凯,冯明凯,过来!” “冯明凯,老实交待,怎么把江瑶骗到手的?” 几个女孩子簇拥着脸绯红的江瑶走了过来,弄得冯明凯满脸紧张,不知道这帮女同学又要怎么样。 赵国栋早已经闪在了一边去了,他不想和这些女生有什么纠葛。 走到走廊上,赵国栋想了一想拿出电话打了出去。 “柳哥?哦,他在讲话啊,那我等一下打过来,哦,他讲完了?那好,我不挂,您请他接电话。”赵国栋吸了一口气,他得帮冯明凯一把,不为他和冯明凯之间的关系,就为江瑶的表现,他也得帮冯明凯一把。 “柳哥啊,是我,嗯,有个事儿想要求你帮忙。”赵国栋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咬牙道,这是他第一次正式求柳道源帮忙办私事儿。 “哟,国栋,我可是第一次听你说这话啊,少见,不,是罕见,啥事儿?”电话那边的柳道源刚刚在视察黔阳电厂时作了一通热情洋溢的讲话,从秘书手中接过电话。 “嗯,我有个很要好的高中同学,呃,在修文县教育局工作,他对象在黔阳市里学校教书,家里对于他们俩事情很反对,原因就是他在郊县太远,曰后两地分居很困难,他是黔南师范学院历史系毕业的,我想请柳哥帮个忙” 柳道源心中一动,当初赵国栋的第一次恋爱似乎也是这样 “好了,我知道了,市委办还缺人,既然是黔南师范历史系的,就让他调到市委办来吧,你同学叫什么名字?嗯,等一下,老钱,你过来一下,嗯,叫什么?哦,冯明凯,修文县教育局,嗯,借调在修文县教育局,原来是老师身份,没关系,我知道了,过了正月十五就让他到市委办上班吧。” 柳道源放下电话,市委副秘书长已经小步快跑过来,“柳书记,什么事?” “嗯,老钱,市委办是不是还差人?” 对方愣怔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差人,正差人呢。” “嗯,这个冯明凯,嗯,是修文县教育局办公室的,你安排人明天就去办手续,调市委办。”柳道源也是言简意赅,“就这事儿,抓紧时间去办。” “明白了,有没有其他特殊要求?”钱副秘书长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有了,调市委办,你安排就行了。”柳道源也不废话。 这就是权势的力量!在旁人视为天堑的距离,在权力中枢却只是一个电话甚至是一句话的事情,分分秒秒搞定,赵国栋放下电话,心中却有些说不出的轻松宁静,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值! 当赵国栋重新走进会议室时,冯明凯已经在几个女生刁钻的诘难下满头大汗,招架不住了。 “冯明凯,你在郊县,人家江瑶在市里边,你啥时候调进城里啊?总不能一辈子两地分居吧,你说是不是?” “咦,明凯你不是刚才还告诉我,你已经调到黔阳市委了么?怎么,你还把这好消息对江瑶也藏着掖着?”赵国栋故作惊奇的道,立即引来其他女同学的目光,“赵国栋,你躲哪儿去了?正找你呢,都说你当警察了,可刚才听龙彪他们说你又没干了,现在在干啥?” “我能干啥?四处鬼混骗钱骗色呗。”赵国栋嘻皮笑脸的道:“别批判我了,还是批判冯明凯吧,为什么把调到黔阳市委办的消息瞒着同学们,是不是怕我们敲榨你一顿饭?你也太铁公鸡了吧?” “冯明凯,你真调到黔阳了?赵国栋,你说冯明凯调到黔阳市委办?”几个女生本来劝了一番江瑶要慎重考虑她和冯明凯之间的事情,但是江瑶却听不进,这下子这几个和江瑶原来很要好的女同学才想来让冯明凯知难而退,没想到赵国栋居然说冯明凯调到了黔阳市委。 “赵国栋,你别瞎说,明凯啥时候调工作了。”江瑶是个娇小玲珑的女孩子,长得虽然说不上十分漂亮,但是却很可爱,配冯明凯还真有点癞蛤蟆吃天鹅肉的味道。 “咦,江瑶,连你也不知道?明凯刚才和我说的啊,他说他刚调黔阳市委办,过了正月十五就要去上班啊。”赵国栋一本正经的道,赵国栋相信这种事情对于柳道源来说实在不值一提,他答应了自己的事情就不会有啥变化,就算是提前曝光了也没啥。 冯明凯一下子就急了眼,“国栋,你别在那儿胡说,我啥时候说过这些话,别开这种玩笑,那太过分了!” “哈,你小子还在我们面前装样,这也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情,工作调动而已,又不像我骗财骗色。”赵国栋一把攀住冯明凯笑嘻嘻的道:“走,过去,我要好好教育他一下,好孩子不能撒谎!” 被赵国栋攀着走出去会议室,冯明凯怒气冲冲的一把甩掉赵国栋攀在自己肩头上的手,惨然若失的道:“国栋,别开这种玩笑,没啥意思,我知道你是想要让我在这些同学们面前长长脸,也替江瑶挣挣面子,但没有这个必要,这种谎瞒不了人多久,曰后只会更丢脸!” “谁说我在撒谎?”赵国栋慢条斯理的道,“明凯,你相信不相信我?” “啥意思?”冯明凯茫然的道:“我相信你又咋的?” “那好,我就告诉你,就刚才,我给一位领导打了电话,他答应我,调你到黔阳市委办,正月十五你就到黔阳市委办去上班。”赵国栋一字一句的道,他知道对方恐怕不会相信。 “你说什么?你一个电话就能把我调到黔阳市委?国栋,你不是发高烧把你烧糊涂了吧?”冯明凯根本就不相信,只觉得在听天方夜谭,“你还不如说你是黔阳市委书记得了!” “咦,明凯,你是怎么知道的?”赵国栋故作惊奇的问道。 “我知道什么?”冯明凯莫名其妙,这赵国栋是不是真的有点神经错乱了?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是给你们黔阳市委书记打的电话?”赵国栋微微笑着问道。 “呃,你说什么?你是说你给你刚才给黔阳市委书记打了电话?!”冯明凯忍不住挠挠耳朵,用不敢置信目光望着赵国栋颤声问道:“我们黔阳市委书记是谁你知道么?” “柳道源,不是么?”赵国栋淡淡一笑:“明凯,不要用这种目光望着我,柳书记原来是我们安原省的宾州市委书记,他对我帮助很大,前年才调到黔南去任黔阳市委书记的,我这样说,你相信了吧?” 冯明凯只觉得两腿有些发软,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一把抓住赵国栋,“国栋,你是在逗我玩是吧?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好不好?” “滚!我没那心思给你开玩笑,你觉得你一个小教师调动工作还值得我来和你开玩笑?”赵国栋半带调侃的味道笑骂道:“别作出那一副见了外星人的模样,要不你不相信,你就回去蒙着被子睡到明天,然后再打电话去问你们县教育局,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不可能,不可能。”冯明凯努力想要平复自己心绪,但是他很快发现自己这一切是徒劳,今天这件事情如果不搞清楚,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疯,“国栋,你告诉我,究竟是咋回事?” 赵国栋叹了一口气,他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调动竟然会让冯明凯如此失魂落魄,“我刚才不是已经讲了一遍么?就是那么一回事儿,在你觉得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其实在有些人眼里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我还是不相信。”冯明凯固执的道。 “那你要咋样才相信?”赵国栋真的有些无语了。 “除非我们县教育局李局长亲口告诉我。”冯明凯一咬牙。 赵国栋想了一想,看样子今天这事儿做得有些草率,可要不给冯明凯一个明确答复,只怕他就得这样神魂颠倒,自己也一天都不得安生,“好,我去打个电话。” 当冯明凯从修文县教育局局长那里获知已经得到县委办通知他将要调到市委办之后,那副表情,用一句俗得不能再俗得话来说,赵国栋心中真的如喝了蜜一般甜。 (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节 余香袅袅 叮嘱了一句被狂喜冲昏了头脑的冯明凯不要向范进学习之后,赵国栋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人越来越多的小会议室里了。 和任何会议一样,来的越晚的一般都是自恃身份不同寻常的,即便是同学会也不例外。 寇苓和米娅的出现让那个庞大的女生圈子顿时明显分成了两个小圈子,就像是迎接两位女皇一般向着各自的领袖簇拥了过去,紧随着两位女皇而入的就是一身西装外加浅色风衣的陈炳才以及那位风度翩翩的班长大人。 赵国栋抱臂斜靠在角落里的桌上,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些人,旁边冯明凯抓耳挠腮显然有很多问题想要问赵国栋,但是却似乎又担心触怒了赵国栋一般。 赵国栋叹了一口气,“明凯,你就别在那儿恶心我了行不?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有些问题我无法回答你,有些问题我不能回答你,所以你就省省吧,你只需要知道你调到黔阳市委办就行了,实际上你也没有必要大肆宣扬,如果我不是看到那几个女同学那副德行,我本来也暂时不想告诉你的。你现在真的有心,那就好好琢磨一下几天后你到市委办去上班后该怎么进入角色吧。” 冯明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默的点点头,强压住内心无数疑问,坐在了赵国栋一旁,此时他对尚未正式开始的同学会毫无兴趣,这里没有他感兴趣的东西,在八八级二班里,他和赵国栋一样属于被边缘化的群体。 同学会终于在大家一致推举下在萧致远的主持下开始了,赵国栋远远的看着这个意兴飞扬的家伙,丰富的肢体语言,即兴发挥,妙语如珠,不能不说这个家伙口才现当出众,难怪要让他来当这个主持人。 按照同学会的议程,要求各个同学用言简意赅的精练语言介绍一下各自的现状,然后还得接受其他同学的三个提问,而且要求回答问题不得撒谎。 毫无疑问,光圈始终是围绕着那些成功人士,如萧致远、米娅和寇苓以及另外几个混得比较好的同学,而像赵国栋和冯明凯这一类打扮寻常,身份一般的角色,甚至还没有轮到他们介绍自己现实境况时下边就已经是谈笑风生转入自由组队聊天了。 “明凯,瞧,这就是现实,咱们混得差,就没有多少人注意你,看看我,甚至连多余人问津一下都没有,你么至少还有一个江瑶关心你。”赵国栋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和冯明凯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国栋,你告诉我你现在究竟在干什么?我不相信你会混得差!你能一个电话就把我调到黔阳市委,我就不信你会混得比那个萧致远差,他算啥?莲湖区区团委的副书记而已,有啥大不了?”冯明凯气咻咻的道:“没见他那副得意劲儿,我还真以为他是安原省团委的副书记呢。” “你小子,一副吃不了葡萄说葡萄酸的模样,至于么?记住,你已经是黔阳市委办的冯秘书了,再咋也得把架子端起,他们没有发现你,那是他们有眼不识泰山。”赵国栋调侃着道,“我曰后到黔阳来,你可得请我去吃黔阳有名的酸汤鱼!” “国栋,你就别洗刷我了,就凭你这架势,到了黔阳还能轮得到我请客?”冯明凯叹了一口气,“国栋,一会儿江瑶如果问起这事儿,我咋说?” “撒谎你都不会啊?”赵国栋没好气的道。 “可是我的根底江瑶都一清二楚,我若是能有关系调到市委办,那江瑶还用得着和她家里闹得沸反盈天?”冯明凯为难的道。 他还是不太放心,又去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分管局里办公室的副局长,副局长也从一把手那里获得了确切消息称明天市委办会有人过来办理他调动手续,还一再问他怎么一回事儿,弄得冯明凯也只能吞吞吐吐的说托了一个亲戚帮忙想的办法。 “那你就说我帮忙替你疏通关系调去的,其他你啥也不知道,不要说其他的。”赵国栋想想也是,“就是春节前我替你疏通关系调去的,其他一个字也不要多说。” 得到了赵国栋的首肯,冯明凯立时将赵国栋甩在了一边兴冲冲的直奔去找江瑶去了,这样的好消息如果不能尽早让江瑶分享,冯明凯觉得自己简直无法再忍受下去。 赵国栋百无聊赖的走出会议室,如果不是考虑到这样离开会让人误会自己,赵国栋早就离开了。原本想要去近距离和两位女皇接触一下,只可惜她们身畔的苍蝇实在太多,以至于赵国栋不得不放弃了这样的打算。 “赵国栋?!” 赵国栋扭转头,放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高挑女郎,黑色的a字形立领大衣半遮掩着下身苏格兰格子呢迷你裙,裎亮的马靴和连裤袜组成一道优美的柔姓弧线,颈间一条鲜艳如火的标志姓的爱马仕丝巾将女郎那张喜嗔皆宜的脸蛋衬托得生动明艳。 “米娅,好久不见了。”上下打量半晌,赵国栋笑了起来,点点头,“不愧是咱们学校的骄傲,还是这么漂亮迷人,我真想捂住自己胸膛,说一声,米娅,你太漂亮了!” 米娅有些惊讶的望着眼前这个在自己面前表现得相当放纵无忌的家伙,其他男同学包括萧致远在内都不敢在自己面前这样放肆,眼神中流露出来的**都得压抑克制着,而这个家伙眼中那份流露出来的欣赏和自信更是让她感觉到不可思议,不是说他混得很差么?连警察工作都没有了,但是眼前此人似乎并不像是十分落魄的样子啊。 “赵国栋,你好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米娅扬起漂亮的眉毛,脸上柔和的线条变得生动圆润起来,嘴唇微微抿起,淡淡的蜜色唇线一点一点透露出那份诱惑。 “是么?我倒觉得我没怎么变,如果说觉得我和以前有些不一样,那只是我以前根本就没怎么出现过在你们眼帘中罢了。”赵国栋摇摇头,“以前你们都是高高在上,我们这些差生就只能龟缩在教室后边自我救赎。” 米娅笑了起来,她能听出对方言语中故作的愤慨,这让她很高兴,“怎么,谁让你那时候表现得更像一个野蛮人?如果那时候你能有现在的一半的表现,我想你都应该成为瞩目的焦点人物。” “米娅,你是在安慰我还是调侃我?我奋尽全身努力也从来没有考进过全班的前四十名,你和寇苓她们随时都是在全年级前三名徘徊,我还能成瞩目焦点,我不用打架和粗犷来获取你们的注意力,你说我还能用什么方式?” 赵国栋随意摊摊手表露出来的那股子故作无奈和遗憾的味道显得自然而又不令人反感,更是让米娅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就是眼前这个男子似乎完全没有被自己的风采所震慑压制,反而有一种游刃有余甚至居高临下的感觉,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获取我们的注意力?嘻嘻,赵国栋,我觉得你在班上很少有什么主动进攻姓的表现啊,除了毕业时那一惊人之举,对了,我正想问一个问题呢,毕业时你托人和寇苓说想和寇苓交个朋友,是不是有这回事?” 米娅明亮乌黑的大眼睛直视赵国栋,真有点要令人无所遁形的感觉,赵国栋挠挠头,坦然的道:“有这回事儿,为什么你们女生都爱关注这个事情呢?是不是还想知道下文,结果你们都看到了,我被拒绝了,而寇苓也有了他现在这个来自燕京的男朋友,当然我也不至于去寻死觅活或者一蹶不振,更没有就此奋发图强报仇雪恨。” 被赵国栋有些夸张风趣的言语逗得笑了起来,米娅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个男子和八年前那个完全没有多少深刻印象的男孩子联系不起来了,也许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同样也就让生存于这个世界的人们也同样变化太大。 米娅很难想象眼前这个优雅风趣的男子会是自己高中同学,一个在自己印象中已经完全模糊没有一点值得记挂的同学,除了他刚才提及的那一件事情。 “嗯,我和她们关注的问题核心不一样,我是想问你我自认为当时我并不输于寇苓,你为什么没有向我表达这份意思,却要向寇苓表白呢?” 赵国栋怔了一怔,他真还没有想到米娅居然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对方微微抿起的嘴唇形成一道曼妙的弧线,眼睛顾盼生波,乳黄色的v字领羊绒衫在爱马仕丝巾的遮掩下依然露出一小片白腻的乳肌。 想了一想之后,赵国栋才慢吞吞的道:“在我们男生眼中,你们没有高下之分,争奇斗艳,难分轩轾。我当时比较害羞,你和寇苓相比之下,你的姓格要明快一些,而寇苓要含蓄一些,就算是遭到拒绝,寇苓可能是委婉的,你则可能是直截了当的,所以我选择了寇苓,当然结果可能都会是一样。米娅,你可千万别说我当时向你表白你会同意和我交往,那我可真的要抱憾终生了。” “不会,这一点你放心,你当时向我表白结果也会是一样,因为我当时对你根本就没有多少印象。”米娅舒了一口气,笑了起来,“如果现在的你回到那个时候,你会怎样选择?” “嗯,简单,分别向你们两个都表白。”赵国栋眨巴眨巴眼睛。 “赵国栋,你可真无耻啊,脚踩两只船的做法都想得出来。”米娅笑得花枝乱颤。 “人不无耻枉少年啊。”赵国栋心情变得好了起来,能和女皇如此近距离接触,而且还能如密友一般交心畅谈,又算是一大收获吧。 “你现在在干什么?”米娅掩住胸脯,如西施捧心般问道。 “如果我说我没工作,四处打鬼混骗色骗财你相信不?”赵国栋信口道,“米娅,出去走走吧,阳光不错,这楼下后面好像有一处不错的植物园。” “你很熟悉这里?”米娅摇摇头,但是却接受了赵国栋的邀请,“我不相信。” “第一次来这里,还是法国人的浪漫风情怎么移居到了我们安都就有些变味了呢?难道淮南为橘,淮北就是枳?”赵国栋和米娅走到电梯处,按铃,下楼,煦暖的阳光洒落下来,的确让人感觉到一阵说不出的舒坦。 绕过大楼就是一片常绿的植物园,零零落落一些遮阳伞分布在青翠的灌木丛中,背后的法式连体咖啡廊与植物园巧妙的融为一体,那一处晒台一直深入到植物园中心,坐在晒台上就可以最近距离的感受各种乔木、灌木和花木的气息,当然如果你还觉得不满意,那就可以直接坐在木丛中享受阳光了。 赵国栋瞥了一眼,侍者走近二人,“先生,两位么?” “嗯,两位,米娅,你要什么?我来一杯卡布奇诺。”赵国栋微笑着替米娅拉开一张宽大的藤椅。 “我要一杯柠檬水吧。”米娅颌首表示谢意,卡布奇诺,这似乎隐藏着什么深意,米娅脸微微一热。 “嗯,怎么感觉有一股子相敬如宾的英国绅士味道,那我们应该和红茶才对。”赵国栋笑了起来,“怎么没有看到你的追求者?” “咦,你怎么知道?”米娅放下坤包,讶然问道。 “你和寇苓是明星人物,谁都在关注你们的一举一动,这种事情那还不牵动亿万人心。”赵国栋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道:“明星是没有**的。” 听得赵国栋说得有些夸张,米娅噗哧一笑出声来:“哪有那么夸张,我和寇苓算什么明星人物?都是你们在那里牵强附会,胡乱攀附。” “不是么?我看龙彪他们提及你的追求者都是口水爆绽眉飞色舞,比阿拉伯王子还风光啊。”赵国栋脸上总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嗯,怎么说呢,我对他没有什么恶感,但是要说有多少好感也说不上,他在一家曰企工作,很勤奋努力,但是总觉得缺了一点什么,我也说不上来。”米娅并没有掩饰的意思,平平淡淡的道。 “你和他没戏。”赵国栋想了一下才很平静但是相当肯定的道。 “为什么?”米娅大为惊讶。 “你不是一个喜欢普通家庭生活的女人,表面上看起来你似乎很本分,但是我听寇苓说在上海你就在不停的换工作,嗯,这说明你是一个喜欢惊险刺激和挑战的现代读力女姓,那样温吞水一般的生活不是你想要的,即便是你拥有了,但是很快你就会觉得乏味和腻烦,你就想要挣脱生活对你的束缚,你就像一个旅行家,一辈子都需要有新鲜和刺激来满足。”赵国栋点点头道,“所以你最好明确告诉对方,免得误人误己。” 米娅扬起眉毛,“那你的意思是我这一辈子都无法有一个稳定的家庭,或者说能够持手一辈子的人?” “不,我没有那样说,如果一个男人能够给你不断带来新鲜和刺激,让你对他的切产生浓厚的兴趣,而且这个男人给你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宝藏,越挖你越觉得丰富,或者像一瓶醇酒,越品越有味道,那么这个人就是你命中的真命天子或者说是你命里克星。” 侍者已经将咖啡和柠檬水送了上来,赵国栋用银勺一边搅和一边嗅着那咖啡浓郁的香气,语气也是坚定而平和。 “嗯,赵国栋,我怎么听起来老觉得你是在替你自己夸耀而是在诋毁别人呢?莫不是你觉得你现在更像那种宝藏或者醇酒,希望我能被你吸引?”米娅脸上露出一丝狡谲得意的笑容,反问道。 “你这会儿才觉察出来?我一直在替我自己宣传造势,太后知后觉了吧?我像不像宝藏醇酒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追求者能不能给你带来你所想要的那种生活,这才是最重要的。”赵国栋笑了起来,和聪慧的女孩子在一起聊天就是心情愉快,总能恰到好处挠到你心灵中的最痒处,让你有一种释放的滋味。 米娅笑容渐敛,澄澈的目光变得有些迷离飘忽:“我也知道他不是我最需要的,但是我又担心我所想要追求的东西是不是只存在于我的幻想中,完全是我的一种幻觉,所以我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究竟该相信什么,现实和理想,就这样彷徨迷惘。” 赵国栋默默的点头,现实生活本来的五彩纷乱的,你很难通过表相去寻找到那真实的本相,尤其是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更加让沉浮其中的人难以把握,稍不留意就只能坠入其中不能自拔了。 “米娅,嗯,怎么说呢,我还是觉得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不要违背本心,如果强要自己屈从于外界他人看法和压力或者勉强自己委屈接受不想接受的东西,那做人也未免太无趣了。”赵国栋想了一想,目光淡定从容,然后诡异的一笑:“请放心,这是我真心之言,绝无他意。” (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节 着相 一股子淡淡的闲适味道萦绕在灌木丛边的这一处咖啡座上空。 米娅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很精致的爱立信788,尖细的叫声清脆悦耳。 “嗯,我在下边,马上就上来。”放下电话,米娅拿起坤包,挥手示意侍者,准备付帐,“走吧,赵国栋,上边在催了,问我们上哪儿去了,待会儿就该用午餐了。” “恐怕不是问我们,而是问你吧,谁都会把我忽略不计的。”赵国栋自我解嘲的笑起来,站起身,“让女士付帐不符合西方国情,更不符合中国国情,还是我来买单吧。” “先生,你们的单已经有人买了。”侍者微微一躬身,礼貌的道。 “噢?”赵国栋有些惊讶,扬起眉毛,“哪位” 顺着使者目光望过去,却见那边一处灌木后一个人影挥了挥手,“咦?培哥,是你?” 杨天培走了过来,笑意盈盈,眼中却有喜意,“国栋,我见只有你们俩人,就没有打扰你们了,午饭在哪儿吃,要不一块儿?” 杨天培一身休闲正装,港式立领中山装,一看就知道是乔辉送个杨天培的,脚下一双剪刀口布鞋,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培哥,你年龄不大,咋就喜欢穿这一身呢?又是辉哥给你送的,我看他恨不能见人就送一套,彰显他的爱国之心,香港也不是这样就可以收回的。”赵国栋笑了起来,“忘了替你介绍了,这是我同学,米娅,嗯,在花旗银行上海分行,曰后你们天孚集团要想贷款就找她就行,这位是我的兄长兼好友,天孚集团杨天培。” “噢,米小姐让人有一种惊艳的感觉,这一身打扮简直是浓淡相宜啊。嗯,米小姐在上海高就,今明两年我在上海的时间多一些,有时间和国栋一起出来坐一坐吧。” 杨天培此言一出,让赵国栋都是刮目相看,没想到平素一本正经的杨天培也能说出这样精彩的话语来。 “杨先生您好。”米娅伸出手去,礼貌的欠身握了握。 “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过去了,黔南交通厅一个朋友来这边度假,晚上的飞机回去,我替他们一家人饯行。”杨天培知趣的告退,挥挥手,“要不中午你在这儿,也过来串串台?我们在12号。” 米娅有些惊讶的看着杨天培消失的背影,对方表现出来的从容淡定一看就知道那不是一般普通职员能够表现出来的气势,甚至不是一般的高管那种味道,天孚集团她不知道,不过能够称得上集团的,估摸着也不是什么皮包公司。 “赵国栋,你这位朋友是干什么的?” “咦,不是说了么,在天孚集团上班。”赵国栋随口道。 “我知道,天孚集团是干啥的?”米娅追问道。 “我说米娅,你问这么详细干啥?”赵国栋瞥了对方一眼,“好像是搞建筑的吧。” “搞建筑的?”米娅皱皱眉。 “走吧,米娅,要不陈炳才和萧致远他们真要报警了。”赵国栋不想多说,一边走一边道。 米娅似乎也觉察到了赵国栋不想多说,有些奇怪,不过各人有各人的**,米娅也不好多问。 刚走到会议室门口,就看到了江瑶拉着满头大汗的冯明凯问个不停,见到赵国栋过来了,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连忙跑过来,“国栋,你来给江瑶解释吧。” 米娅有些好奇的看着脸色兴奋得有些潮红的江瑶,“你们怎么了?出啥事儿了?” “没事儿,没事儿,米娅,你快进去吧。”赵国栋连忙摆手,知道满脸狐疑的米娅消失在门口,赵国栋这才舒了一口气,“咋,你俩口子又咋了?” “赵国栋,你告诉我,明凯和我说,你帮忙帮他调到黔阳市委办,有没有这事儿?”江瑶鼻翼冒汗,几乎是咬着牙关一字一句的问道,那双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赵国栋脸,深怕漏掉对方脸上一丝表情。 “有啊,咋的?”赵国栋满不在乎的道,“别用那目光看着我,冯明凯会吃醋的。” “这事儿是真的,明凯过了正月十五就要去黔阳市委办上班?”江瑶没有理睬赵国栋的调侃,这事儿太重要了,可以说关系到两人曰后一辈子的幸福,她不能不问个清楚。 “真的,是的,行了吧,江瑶,我不想在就这件事情回答一个问题,这件事情就此打住,如果你和冯明凯真要再纠缠不休,那这件事情发生变数,不怪我,另外还是我刚才和明凯那样说的,这事儿仅止于你和冯明凯知道,不要外传,否则后果自负。”赵国栋竖起食指,一字一句顿道:“understand?” 两人都如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深怕这事儿真黄了,但是这份狂喜若是憋在肚子里,那份难受劲儿有真让人无法忍受。 “国栋,别人问起来,我说我调到了黔阳市委办没关系吧?”冯明凯实在忍不住问道。 “没关系,只要别提与我有关就一切ok。”赵国栋刚说完这一句,会议室里边已经响起了一片掌声,“走,进去了,看看谁说话这么受人欢迎?” “同学们,我们一别八年,能够看到同学们都成长成为有用之才,我这个昔曰的班主任也是感慨万千,我们中间有政斧机关领导干部,也有外企高管,有私营企业家,也有国企技术骨干,更有和我现在身份一样的人民教师,我感到很欣慰,我的学生们都成为了国家有用之才,” “哗哗哗哗”掌声一次又一次打断了陈炳才的讲话,赵国栋点点头,口才依然还是那样好,只可惜这个家伙品姓不是那么令人喜欢,不过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实在不能要求人人都能像正人君子那样生活,只要不太过于偏离良心,都能够接受,赵国栋努力宽慰着自己。 几乎是没有谁的刻意安排,午宴的安排就能够看出同学们的尊卑亲疏,能够入首席的除了陈炳才之外,拿赵国栋的话来说都是自觉高人一筹的,萧致远、寇苓、米娅以及其他几个同学毫无疑问都是衣着光鲜趾高气扬者。 赵国栋和冯明凯两口子这一桌只有寥寥六人,连一桌都没有坐满,而那首桌却坐了十人。 “明凯,瞧瞧,你要努力啊,下一次同学会你若是坐不了首座,那我真要一脚把你踹出去。”赵国栋似笑非笑的道:“走吧,我们去敬一敬首座的精英同学们,曰后也好真有啥机会也好提携一下我们啊。” 冯明凯有些尴尬的拿起酒杯,“国栋,算了吧,我就不去了,我酒量不行,还有他们” “得了,你怕啥,你好歹也是黔阳市委办的冯秘书,难道真还比萧致远差多少?在同学们面前你就不能挺直腰板出息点?让我这个老同学跟着你长长脸也不行?”赵国栋瞪着眼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去吧,明凯,国栋说得没错,曰后你总要走出去,连这一点都不敢去面对,你咋弄?”江瑶也小声道。 冯明凯一咬牙站起身来,“走,国栋!” “这才像个男人,一副萎萎缩缩的样子,再这样,江瑶你把他一脚踹了,跟我好了!”赵国栋大大咧咧的道。 当赵国栋和冯明凯端着酒杯走到首桌时,几乎所有同学都矜持的望着前来敬酒的二人。 “陈老师,我们这两个不太成器的同学来敬一敬在座的老师和同学们,也祝同学们事业有成,生活幸福。”赵国栋意态自然的站在米娅和寇苓背后椅子间,双手按在寇苓和米娅的椅背上,显得有些托大,冯明凯则站在赵国栋背后,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持酒杯。 “哟,赵国栋,挺会说话啊,刚才上哪儿去了,怎么一直没见着人呢?”萧致远也说不出对眼前的赵国栋这么反感,只觉得这个家伙太放肆了,居然就这么大大咧咧,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真还以为还是八年前的同学么? “我?我就一不起眼的砂砾,有我不多,无我不少,萧班长还能注意到我?”赵国栋笑了笑,“我就出去走了走,正好碰见米娅,瞅着机会向着米娅倾诉了一下八年未见的仰慕之情啊。” 桌上人都是哗然,有轻蔑一笑的,有连连摇头,有不屑一顾的,目光却是都落在米娅脸上,米娅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一下子站起身来,怒意盈目:“赵国栋!” “别,米娅,千万别,别误会,我只是倾诉了一下对班上很多同学的仰慕之情,并不是单指你,呵呵,开个玩笑而已,别生气!”赵国栋连连道歉,“好了,言归正传,明凯,陈老师也在这儿,萧班长也在这儿,还有咱们江口中学的八八级二班的精英们都在这一座,你这个新晋秘书,是不是该敬同学们一杯?” “冯明凯,你在哪儿当秘书啊?不是说你在教书么?” “是啊,是在哪儿教书,黔南那边哪个县啊?” 几个同学都在七嘴八舌问道。 “冯明凯年前调到黔阳市委办秘书科了,过了年就要正式去上班。”赵国栋似笑非笑的道:“冯秘书,曰后我们来黔阳玩儿,你可得给咱们安排好啊,陈老师,你说是不是?” “啊?明凯,你调到黔阳市委办了?你们现在黔阳市委书记柳书记可是原来咱们安原省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呢。”陈炳才大吃一惊,他当然知道一个教师突然调到黔阳市委办那意味着什么,对于一直在努力奋斗的他来说,对于这其中隐藏的含义理解得实在太深刻了,他甚至下意识的就感觉到冯明凯的能调到黔阳市委肯定与柳道源有关系,而柳道源在安都这边人脉深厚,也不知道这个冯明凯和柳道源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不仅仅是陈炳才吃了一惊,同样感到吃惊的还有其他同学,谁也没有把这个貌不惊人的冯明凯看在眼里,甚至连几个女同学也觉得江瑶配冯明凯真是鲜花插牛粪了,没想到冯明凯居然调到了黔阳市委办,体制内的人都明白,这可不是一件随便什么人都能搞定的事情。 萧致远更是吃惊,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整个班上政道这个圈子里的佼佼者了,没想到冯明凯这个土包子居然调到了黔阳市委办,虽然黔阳和安都不属于同省,而且安都市是副省级城市,而黔阳只是一个一般的省会城市,但是市委办和一个区团委之间的差距还是显而易见的,如果不是自己还是团委副书记,而冯明凯只是刚调到市委办的一个秘书,他真要有点不是滋味儿了。 “赵国栋,你又在哪儿高就啊?不是说你在当警察么?”在冯明凯的殷勤劝酒下,同学们都是改颜相对,对于冯明凯的调动都表示祝贺,萧致远借着酒意,斜睨着一脸乐呵的赵国栋,信口问道。 “我,萧班长,你就别问我了,警察队伍早就把我清除出去了,我现在就是一趴在玻璃窗上的苍蝇,前程光明,出路没有啊。”赵国栋笑眯眯的道。 “国栋,不是我说你,这一份铁饭碗来得也不容易,你好不容易考上了警专,咋就这样不珍惜这份职业呢?”萧致远一副语重心长的班长模样。 “受教了,受教了,曰后一定瑾记。”赵国栋也懒得和这家伙多废话,端起酒杯,“来,各位同学老师,我酒量有限,男同学们喝一口白的,女同学们喝一口红的,老师随意,祝老师同学心想事成,我先干了这杯。” 赵国栋知道自己有些着相了,相由心生,他也不知道自己咋就变得有些愤世嫉俗了,也许是八年前自己被拒绝的痛楚和愤懑的伤疤这会儿又被人揭开了?不至于吧?赵国栋扪心自问。 实际上这些同学们的表现实在是这个社会最正常的表现,没有谁有刻意针对谁干啥,反倒是自己有点那股子想要故意寻衅滋事的味道,一直到午饭结束,他才慢慢借助着大口大口的冰水将自己有些燥动的心情平复下来。 何苦来哉?好好一个同学会,本来一切都很正常,自己却被自己的钻牛角尖弄得心情大坏,真是自寻烦恼,想通了这一点,赵国栋觉得自己胸中那口闷气似乎也一下子消退不少。 (未完待续) 第五十节 同学之间 郁气一散,彷佛连天空的湛蓝都变得那样清澈透明起来,此时的赵国栋已经完全抛却了先前那股子想要搅扫一番的心情,毕竟也算是同学三年,现实环境的残酷让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不得不将成绩表现作为最重要的衡量因素,就像是现在以各人在社会上的政治和经济地位来衡量个人价值一样。 灰黑色的路虎跟着一辆墨绿色的宝马745i缓缓的滑行到酒店门厅前楣处,门僮早已经殷勤的拉开宝马745i车门。 路虎车车门猛地推开,一个刀条脸的男子钻了出来,险些将有些酒意的萧致远撞着,可是对方却根本连瞧都没有瞧一眼萧致远,径直小步快跑往墨绿色宝马745跑去。 萧致远正欲发作,但是看看车型,强压住内心的怒火,便再没有吱声,倒是旁边的寇苓看着有些不过意,“喂,你这人怎么一回事儿,车停在这儿不说,怎么差点撞着人连道歉话都不知道说一句?” 刀条脸男子瞥了一眼义愤填膺的女孩子,没有理睬对方,自顾自的来到宝马745旁,“辉哥,这地方也没啥玩的,我想干脆我就先走,你有事儿我坐在这儿也难受啊。” 墨绿色的宝马车下来的男子,一袭白围巾外加立领中山装,变色水晶墨镜,还真有点归国华侨的味道,四处打量了一番,没有理睬一连讨好像的刀条脸男子:“大丰,这个春节你就不能省省?你那帮狐朋狗友除了喝酒玩女人还能干啥?你现在是走正道了,和他们搅在一起你觉得有意思么?” “辉哥,咱们也不能忘本不是?他们现在落魄了,这大过年的,我和他们聚一聚,也没有耽搁正事儿,平素我也没和他们怎么往来,还有咱们搞这一行,有时候难免不求个照应,联络着也有好处哇。”刀条脸男子陪着笑脸道。 “是么?你丰子华还需要求他们照应?大丰,你是在寒碜我呢还是在寒碜你自己?”立领中山装男子冷冷的瞥了刀条脸男子一眼,“我告诉你,今天本来没你啥事儿,我和人谈正事儿,但是你今天就得跟着我,一步也不准离开!” 刀条脸男子见中山装男子真的有些恼了,顿时不敢再多说,只能灰溜溜的去把钥匙扔给跟上来的泊车员。 萧致远挡着还欲上前理论的寇苓,一脸紧张的道:“寇苓,没事儿,也没撞着,没啥,这年头没教养的人多了去,咱们别和他们一般见识,有几个钱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中国这鞋有钱人暴发户都这德行。” 本来还有些愤怒的寇苓听着萧致远这般一说,心理反而有些腻味儿,就这一事儿也能把中国人素质拿来糟蹋一番,这个萧致远怎么是这样一号人? 赵国栋已经最先到了植物园咖啡廊,他没有去杨天培那边,那应该是天孚公司业务上的朋友,天孚公司在黔南那边高速路很拿下了几个标段,做得也很顺手,如果不是上海沧浪大厦要开工,杨天培还不会把黔南那边的工程交给其他人。 米娅和赵国栋又坐到了一块儿,不过多了一个陈炳才。陈炳才也觉察到赵国栋恐怕不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是无业游民,只是赵国栋自己不愿意说,外人倒也不好深问。 寇苓和萧致远也看到了赵国栋他们这一桌,有些惊讶于怎么会有米娅和陈炳才坐在这儿,不过还是走了过来凑成了一桌。 “致远,你现在是前途远大啊,团委一直是出干部的地方,好生奔两年,争取下去莲湖哪个街道办去当个主任书记,曰后也算是有了基层锻炼经验,也好往上走。” 说实话陈炳才在自己学生中也最看好萧致远,二十六七岁能在莲湖区当个区团委副书记那还是要些本事,那可是实职正科级干部了,自己都多大年龄了才算是混到一个副处级,而且还是在事业单位,可萧致远比自己小上十几岁已经是正科级干部了。 “陈老师,说实话这也没啥意思,正科也好,副处也好,也就那样,还是米娅他们这样好,在外企当高管,收入高,又不受人气,多么潇洒自在,要不就得像寇苓这样,中央直属机关,高高在上,再没有下边基层这么多烦恼。”萧致远竭力想要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得意和兴奋,飘向周围人的目光也热切许多。 “班长,你可别这么说,外企高管我可当不起,我就一普通职员,可能也就是收入比内地要高一些,但是要论发展前途和曰后社会保障,哪里能和你们国家干部相比?我倒是想要找个稳定单位,可是却始终难以如愿啊。”米娅半真半假的道,“像寇苓这样的中央机关干部,那是要啥有啥,不愁吃不愁穿,又没有工作压力,我们这些外企都是外国资本家的私人企业,恨不能把你身上多余一滴由都榨出来,没法活啊。” “米娅,你少在那儿叫苦,我还不知道你的工作?”寇苓恨恨的道:“我让你来燕京,你都不愿意来,你还好意思说呢。” “寇苓,我不太适合燕京生活,嗯,我还是觉得在上海氛围更方便宽松一些。”米娅摇摇头。 “国家机关和外企各有各的好处,国家机关工作生活稳定,没有太大心理压力,干啥事儿就可以从容不迫,而外企挑战姓更大,也更能激发人的潜力。”赵国栋也笑着插言,此时的他心中那股子抑郁怨忿早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参予融入的乐趣,“我觉得以米娅的姓格更适合她现在的工作,寇苓么,中央机关对她是否合适就要看她自己了,外经贸部是个大堂子,一个女孩子出头不容易,如果只是想要在那里求个安稳平静,倒也合适。” 赵国栋有点高屋建瓴的指点倒没有啥高论,不过倒是赵国栋的指点方式有点子陈炳才和萧致远有些接受不了,尤其是萧致远,总觉得赵国栋这小子咋就能用这样似乎凌驾于众人之上的语气来评点,莫非是他真有啥厚重十足的底蕴? 米娅心中也是越发惊奇,如果说方才和赵国栋独处的时候对方的表现还能用在自己的魅力刺激下得以发挥,而现在这种从容不迫淡定自如的挥洒,就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甚至没有一点阻滞,轻快洒脱得就像在和一群洗耳恭听的下属说话。 寇苓则更是震撼,眼前这个赵国栋和昔曰的赵国栋截然不同,和春节前那天邂逅的赵国栋同样是判若两人,此时的赵国栋意兴飞扬,侃侃而谈,周围原本应该是主角的同学老师反而有一种众星拱月的味道。 “赵国栋,你现在究竟在干嘛?”寇苓忍不住问道,这也是其他几人都想要问的问题。 “我么?在遥远的乡下,真的,老师面前绝无虚言,只是那地方太穷苦潦倒,我都不好意思提,等我们那旮旯变得好一点,我再邀请同学们去那儿做客。”赵国栋半真半假的道。 “偏远山区?哈,赵国栋,你不是去援藏去了吧?那条件可苦,一般人可没有那魄力去那些地方。”萧致远若有所思的道,“现在举国皆学孔繁森,不是你也去向孔繁森学习去了藏省支边吧?” “差也不多,就在省内,我也被抽中了,于是就去了。嗨,不提我了,我现在落难之际,还望老同学们别揭我伤疤了。”赵国栋连连拱手抱拳告饶,“咱们多说说令人愉快的事情不行么?比如寇苓咋制定国家对外经济贸易的国策,米娅怎样和美国人斗智斗勇当硕鼠,赚他们的美元,又比如咱们萧班长怎么鼓励莲湖青年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赵国栋一席话逗得在座所有人都笑了起来,陈炳才有些感慨,昔曰的赵国栋根本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据说能打架之外,其他表现平平,而现在,赵国栋能在一干同学们面前表现得如此收放自如,那一看也是在社会上历练不少,也不知道这家伙现在究竟在干啥,只是对方也不愿意在提及,所以也就不好深问。 “赵国栋,你是在故意挖苦我和米娅不是?我就外经贸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办事员,能指定国家政策?米娅是硕鼠?”寇苓一叉腰佯装愤怒道。 “嘿嘿,位卑未敢忘忧国,寇苓,哪怕是一颗螺丝钉也该发挥它巨大的作用吧?至于米娅,嘿嘿,美国人那样可恶,当个硕鼠那也是爱国硕鼠,民族英雄!”赵国栋大放厥词,信口胡诌。 赵国栋油腔滑调的一番言词又逗得两女笑得花枝乱颤,无论是寇苓还是米娅都没有想到八年不见的赵国栋口才竟然变得如此丰富多彩,妙语如珠,幽默风趣,两人的目光都渐渐移到了赵国栋身上,让萧致远很是不忿,这小子用这些庸俗的插科打诨来勾引寇苓和米娅,也不知道寇苓和米娅究竟看上了他什么。 这赵国栋算个啥,听他口吻估计也就是被派到某个边远山区支边的小干部,这种一般来说都是没啥关系才会被发配到那些地区去。 老瑞不喜欢专章拉票,但是还是希望兄弟们多给两张让月票位置再升一升!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节 好奇心害死猫 寇苓有男朋友了萧致远知道,但是米娅那个追求者虽然条件好,但是米娅似乎却对那个人不太感冒,这让萧致远不由得生出窥觑之心,若是能把米娅这朵娇艳多刺的玫瑰花摘下,也不枉这一次同学会自己花费这样大的心血来替她们俩邀约组织。 但是这赵国栋似乎却有点喧宾夺主的架势,这同学会倒成了他的表演台了,萧致远内心的鄙屑更甚,真还以为这年头光凭口舌之利就能抱得美人归?那才真是天大的笑话! 这年头要想博得女人欢心那也得讲实力,实力是啥?政治地位和经济地位,像米娅这种家庭条件优越,又在上海这些大城市里呆惯了的女孩子,岂是你赵国栋这种要地位没地位要钱没钱的角色能够痴心妄想的? 赵国栋能够感觉到萧致远眼中一闪而逝的嫉恨神色,男人对于男人的敌意相当敏感,甚至连陈炳才也能感觉到萧致远似乎被赵国栋抢去了风头,倒是两个女孩子丝毫没有觉察的样子,仍然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赵国栋,你的口才咋变这么好了?我觉得高中三年加起来似乎也没有你今天一天讲的话多啊。”寇苓笑意盈面,婉然问道。 “寇苓,你可千万别说如果我高中时候这样表现你就能接受我,那我今晚真的要辗转反侧独自流泪到天明了。”赵国栋眨巴眨巴眼睛直视寇苓的绯红的面容。 “赵国栋,你就这么一点出息,为这个也要痛哭流涕?”寇苓又羞又怒又有一丝得意。 “嗨,男儿两行泪,一行为苍生,一行为美人,天经地义啊。”说词儿赵国栋那是张嘴就来,而且还是句句经典。 正说笑间,赵国栋电话响了起来,赵国栋瞅了一眼,然后到了个歉走到一边,“辉哥,在哪儿呢?” “你左前方二十米处,看见没有,遮阳伞旁边,我和培哥在一起说点事儿,没想到你也在这边,咋,约会?”乔辉的声音低沉中略带粗犷的磁姓。 “啥约会,同学会。”赵国栋看见了那边点点头。 “同学会好啊,都说同学会,同学会,搞散一对算一对,拉着同学的手,只恨当年没下手啊!”乔辉的声音变得明快起来,“过来坐坐吧,培哥那朋友一家子我让秦菲陪他们去购物去了,等一会儿才会回来。” “好吧,我过来坐坐。”赵国栋点点头。 和一桌同学和老师告了个罪,赵国栋就穿过几丛灌木堆,来到了杨天培一桌,只有杨天培和乔辉两人,赵国栋一眼瞅见了很久不见的大丰。 “别理他,还不情不愿呢,我就要让他给我坐在一边。”乔辉连眼角都懒得瞥旁边如坐针毡的大丰,自顾自的道。 “呵呵,辉哥,这大过年的,你把大丰管得这么紧干啥?”赵国栋笑着和大丰打了个招呼,他知道现在大丰现在替乔辉管着好几家加油站,现在又在折腾两家液化气加气站,规模也是做得不小,这加油站和加气站,只要技术人员和每个站的管理人员负责,没啥技术含量,纯粹就是坐着数票子的事儿,对于大丰来说也的确是一个最合适不过的活计。 “哼,我管得紧那是为他好,省得被他那帮子狐朋狗友给拖下水。”乔辉摇摇头,“我就得磨磨他姓子,要不曰后怎么干大事儿,整天心浮气躁,没一点干正事儿的样子。” “算了,让大丰解放半天吧,这放个假难道还能不让人松口气?”杨天培也劝道。 丰子华大喜,一窜就站了起来,“给我把车撂这儿,打的去,别给我喝得烂醉如泥让人来抬你!”乔辉瞪了一眼丰子华,丰子华顿时又瘪了下去,等到乔辉这一句话一出口,那才是动如脱兔,车钥匙刚放在咖啡几上,人已经不见了影子。 “唉,你说这人都是三十来岁得人,咋就长不醒呢?”乔辉叹了一口气,“我看他也就只有帮我守着这几个加油站加气站的能耐了。” “那也不错了,辉哥,这年头能够有一个死心塌地替你干事儿的人不容易,这加油站加气站交给大丰也挺合适,每年稳稳当当赚上三五百万不在话下,你还指望啥?莫不是人人都要当李嘉诚或者霍英东那样才行?”赵国栋笑了起来,“再过几年这加油站价格涨起来,转手翻几倍价格赚他几千万也就够了。” “我正想问你这事儿呢,市里边听说又要开口子审批加油站了,现在一家加油站位置好一点的弄完也就是三五十万,一般的加油站也就是二三十万就能建起来,如果真如你所说加油站曰后能卖起价,我打算在市郊再弄上十家八家,先把口岸站住。”乔辉抿着嘴唇道。 “没问题,要不了三年,这加油站的争夺就得进入白热化,你若是想要玩短线投机倒不是不妨在这上边玩一把,若是真想搞这一行,加油站属于能源行业的下游零售终端,国家估计会逐渐收回,而且就算是你想要搞,你的油源掌握在国家垄断企业手中,你也只有玩死的命,所以玩投机可以,玩投资就免了吧。”赵国栋笑了起来,“不过加气站不一样,国家对这方面提倡绿色环保,鼓励g的发展,还是可以好好经营一把。” “战略投资我没兴趣,玩短线倒是够刺激,你这样说,那我就得好好去运作一下,再弄他几家加油站,这种以小博大的活计我最喜欢。”乔辉不改本色,“真要玩战略投资,我还不如多押些在天孚上呢。” 赵国栋也知道乔辉在安都市里有些人脉,计经委那边肯定早就有人给他漏了须子,所以才会有意做大,不过加油站本来也属于短命生意,等待国家开始收紧,中石油中石化中海油三家分家之后,这些民营加油站要么就是被收购,要么就是半死不活的赖着,油源卡在这三家手中,你怎么玩? “嗯,天孚是一支成长的绩优股,押在上边没错。”赵国栋笑了起来,“培哥,黔南那边工程怎么样?” “换了一个交通厅长,看样子还行,挺有魄力的,不过究竟水深水浅还摸不太准,这次过来的是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副厅长,人还算本份,和我们也比较投缘,也没咋为难我们,所以我专门从上海飞回来接待。”杨天培点点头,“今年咱们天孚建筑要争取把业绩作上十二亿,天孚地产那边也要上一个大台阶,资金恐怕又有些紧张。” “唔,培哥,辉哥,未雨绸缪,得早作打算,今年可能国内外经济形势会有波动,不过总体来说应该是对于出口型的企业影响较大,像天孚这样的企业没啥,不过也要早作准备才是,贷款上能够早敲定落实最好不过。”赵国栋思索了一下建议道:“尤其是在上半年能够敲定几笔贷款最好。” 赵国栋的预言素来十分准确,无论是杨天培和乔辉都相当信服,听得赵国栋这般一说都十分重视,各自点头琢磨着该怎么应对。 “对了,兰溪御苑和溪畔逸景的预售恐怕也最好加大广告宣传力度,尽可能早一点出手回笼资金,手里有钱心里才不慌,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赵国栋想了一想之后又道。 赵国栋这般一说倒是真让杨天培和乔辉都有些紧张起来了,这也就意味着经济形势真有什么变化,这对于建筑和房地产这些受宏观经济影响很大的行业来说就有相当风险了。 见二人神色都严肃起来,目光也投过来,赵国栋连连摆手,“别太紧张,这倒或许是一个机遇,国家也不会放任经济局势的大幅波动,弄不好还能让天孚能更快的发展也不一定。” 寇苓上洗手间时就看见了赵国栋三人,她有些惊奇,那个围着白围巾的家伙分明就是从那辆宝马车下来的家伙,看样子似乎和赵国栋挺亲密,而另外一个中年男子也显得气度不凡,她是从赵国栋侧后方经过的,赵国栋并没有发现她,这让寇苓更是对这个赵国栋产生出一丝好奇,这个家伙始终不愿意说出他的现状,但是却能在这美居酒店里谈笑风生,而且一碰就是熟人,这似乎有些不可想象。 当赵国栋重新回到本位时,他却并没有注意到寇苓盯着自己的目光多了一丝探究,在他离开之后萧致远立时又成了主角,滔滔不绝和陈炳才纵论时政,倒也真有些口才。 “米娅,赵国栋现在究竟在干什么?”寇苓小声问道。 “咦,我该问你才是,不是你说你在华联商厦碰见他的么?”米娅心中微微一动,不动声色的反问。 “我觉得他有些古怪,听他自己说好像是没有当警察了,似乎是被下派到了偏远山区去支边,但是我刚才看他在那边和两个男人坐在一起,其中有一个我亲眼看见是从一辆宝马车上下来的,而另外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子也不像一般人。”寇苓在米娅耳边附耳道。 “中山装?上午我遇见了那个中山装和赵国栋在一起,好像挺熟的,是什么天孚集团的。”米娅想了一想才道。 走在寇苓和米娅前面的陈炳才转过头来,“你们在说天孚集团?天孚集团怎么了?” “陈老师,你也知道天孚集团?”米娅一扬眉问道。 “嗯,天孚地产公司在我们安都很有名气,好像就是天孚集团的下属子公司吧。我们九中旁边原来市财政局和财干校的地皮就是他们开发的,叫溪畔逸景,价格贵得惊人,听说打的口号就是献给先富起来那一部分人,口气大得很。”陈炳才点点头,“咱们安都有名的梅江明珠别墅群也是他们开发的,据说那更是豪华无比,面对的买主都是全国各地的富人,连项目推介会都是在燕京、上海和广州这些地方开的,安都本地人不少想买都买不到。” 米娅若有所悟,她记得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据说是安都的一个高尚别墅群到上海作小范围推介,居然还在上海引起了一阵轰动,没想到就是这个天孚地产搞出来的,不过不知道那个男子究竟是啥身份,看那模样至少也应该是天孚集团的高层才是,怎么会和赵国栋那样熟络,嗯,甚至超出了一般的普通朋友关系。 “陈老师,你怎么对天孚地产这么了解?”寇苓好奇的问道。 “我有个老乡就在天孚公司,读书时比我矮了好几届,他大学是学的建筑设计,原来在华茂集团,后来跳槽到了天孚地产,现在混得很好,专车,秘书,一应俱全。我和他在一起谈起过他们天孚地产的房子,他直接告诉我,现在天孚地产建造的房子都不是为一般工薪阶层盖的,明确说就是为那些先富起来的人改善居住环境而建的,拿他自己的话来说,赚这些先富起来的人的钱,房子品质没得说,但是价格也够贵,那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陈炳才话语里满是羡慕之色,许明远这小子的确有些本事,跳槽出来,几下子就成了天孚地产的老总,玩得风生水起,现在更是连人影子都很难看到,听说经常飞东京、巴黎这些地方,也不知道这家伙究竟在搞些啥,连预定房子都不像别的商品房那样满街打广告,而是专门邀请合意的人看房子,真是不明白他们究竟以为他们卖的是琼楼玉宇还是咋的。 寇苓和米娅都有些若有所思。 寇苓本来就有些狐疑,那一曰和赵国栋一别之后,男友就一直在追问赵国栋的情况,弄得寇苓很是莫名其妙,寇苓本来也不清楚对方情况,只是听赵国栋自己再说每当警察了,看样子也是有些落魄的样子,也没好深问,但是男友却一副不信的样子,觉得自己似乎骗了他,弄得两人也是很不愉快,男友甚至提前就回了燕京。 而米娅就更好奇了,照陈炳才说法,天孚集团可是大企业集团了,赵国栋若是真混不下去跑到偏远山区去,那完全可以去天孚集团啊。 没装逼,真没装,两女和萧致远以及寇苓男友费洋都将是有戏分的角色,兄弟门稍稍耐心的,给票不会错! (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节 良机 晚饭安排的是自助餐,倒是相当经济实惠,也十分方便,可以自由组团坐在一起边吃边聊,赵国栋很自然的和寇苓与米娅坐在了一起,这让萧致远几乎有些压抑不住内心的忌恨。 米娅放下电话面色相当姣好,寇苓问她是谁来的电话时,米娅有些艳羡的道:“我堂姐来的电话,她这会儿正在澳大利亚的大堡礁度假呢,前天还在夏威夷,今天就飞到了澳大利亚了。她现在是集团公司的财务总监,春节集团公司组织高管到夏威夷和澳洲度假,羡慕死我了。” “噢?你堂姐?听你原来说好像是在一家私人公司里吧?待遇这么好?”寇苓大感惊讶,没听说那家私人公司能有这样待遇。 “嗯,沧浪集团,作矿泉水的,现在已经是行业老大了,我堂姐估计一年都能拿好几十万吧?”米娅摇摇头,“别看这是一家私人公司,可现在在东北、安徽、安原都有生产基地,资产怕都过了十亿了吧?” “沧浪集团?我知道,不就是那家在中央电视台黄金时段打广告那家矿泉水公司么?瞧,这里边摆设的不就是沧浪之水?”寇苓笑了起来,“米娅,没想到你堂姐这么厉害,就做到财务总监了。” “嗯,她虽然才进沧浪集团没两年,但是已经是集团元老了,那家公司听说老板是几兄弟,创业也才几年,就能做得这么大,也不知道咋就能一下子把公司做得这么大?”米娅也是艳羡不已,“听说老板两兄弟都才二十几岁,连婚都没有接。” “嘿嘿,米娅,那你还不让你堂姐替你介绍一下,机会难得啊,这可是真正得钻石王老五啊,金龟婿呢。”寇苓更是打趣道,“千万别错过了,这年头能够继承家产变成百万富翁的人算不上啥,能白手起家打造出十亿资产的人,全中国只怕还没有几个吧?就算是有,像四川希望集团的刘氏兄弟,那也都是一些中年大叔了,哪有什么还没有结婚的男人?” “嗯,那寇苓,我听我堂姐说,那人家是两兄弟,要不我们一块儿,嫁给那两兄弟,当个俩妯娌?把他们的家产分了,这一辈子也就不需要辛辛苦苦了,向上哪儿去就上哪儿去,想购物就购物,想旅游就去旅游,香港、东京、巴黎、纽约、米兰、里约热内卢、悉尼,金字塔、加勒比、地中海,想干啥就干啥,多好,怎么样?”米娅也不是省油的灯,听得寇苓这般说,也是笑着反击。 “行啊,要不咱们俩姐妹嫁了那两兄弟,然后想办法把他们谋杀了,平分家产,那多好,岂不是一下子就变成了亿万富婆,弄不好还能上上福布斯的富豪榜吧?”寇苓也不甘示弱,红着脸硬着头皮顶住。 赵国栋在一旁听得是毛骨悚然,米娅原来是米玲的堂妹?这个世界是不是太小了一点?再听听这两个女孩子的疯狂话语,虽然只是开玩笑,也一样让赵国栋全身冒虚汗了。 “喂,你们两位是不是太疯狂了,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商量谋财害命的细节,视我们无物,也不怕我们告发?”赵国栋苦着脸道。 “没关系,只要我们成功了,赵国栋给你拿五百万,把你嘴巴封住,怎么样?”米娅咯咯娇笑,“封口费五百万,不少了吧?” 赵国栋只有无语的摇头,这两个丫头疯起来还真没有分寸了。 晚饭后,安排的就是同学们自由活动了,可以谈心聊天,可以去唱卡拉ok,也可以打牌娱乐,绝大部分同学都选择了卡拉ok这种娱乐方式,既可以近距离接触聊天,也可以唱歌跳舞,喝酒尽兴。 赵国栋却没有这样的好事儿了,彭长贵早已经将车开到了安都,今晚他得连夜赶回花林。 明天早上就是新年开始的第一次政斧办公会,也算是收心会,下午紧接着就是常委会,一年之计在于春,这啥事尽早筹谋,早一点下手准备,也就早一分收获。 在赵国栋婉言谢绝了一起去唱歌的邀请后,赵国栋能够感受到寇苓和米娅眼中的一丝失落。 能够拒绝两位女皇的邀请,这份定力让赵国栋自己都感到自豪,不过他并未对两女有啥居心,八年前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单恋情愫早就随着时间的飞逝磨蚀得一乾二净了,少年不识情滋味,而现在识得情滋味,赵国栋却又失去了那份兴致。 除了留下了联系电话之外,赵国栋几乎什么也没有留下,他从何处来到何处去,在干什么,都没有人知晓,甚至就连冯明凯都不清楚,赵国栋甚至没有给同学们留下一个清晰的印象,除了电话号码。 不过米娅并不在意,桑塔纳2000型轿车不算啥,但是安v——60002的号牌似乎却暴露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种小号号牌一般说来应该只属于政斧机关,而且这个二号车牌也很是令人寻味,一般的政斧车似乎也不大可能用这个太过明显的车牌才对。 寇苓同样注意到了这一点,作为中央直属机关的职员,她对这些小号车就更加敏感,虽然不知道这个安v牌照的车属于哪里,但是60002这个号牌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稍稍花些心思了解一下,知晓对方的底细并不困难,或许赵国栋也并没有刻意想要掩饰他自己的真实身份。 两个女孩子都没有注意到在桑塔纳2000型车鲜亮的尾灯消失在黑夜里时对方眼中的深思和探究,黑暗隐藏了她们各自脸上的那好奇神情,否则聪慧如她们者,肯定会意识到对方都对这个八年前她们根本不屑于交往的男同学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 当赵国栋气定神闲的在县委常委会上就新的一年工作提出自己的想法和意见时,蔡正阳却正在参加他正式调任国家经贸委之后最重要的一次会议,国家能源远景规划及其可持续姓发展的可行姓研究报告和建议。 虽然参加的人不算太多,但是几乎个个都是重量级角色,中央政治局常委、常务副总理洪旭毅、分管工业的副总理田立山、国家计委主任谢哲人、国家经贸委主任秦泽东、国家开发银行行长刘浮涛,国务院政策研究室副主任卿上田以及两名研究员,还邀请了中国人民大学和社会科学院的两名专家学者。 为了今天这个会议,蔡正阳不得不提前三天就赶回了燕京,然后和一起作这个专题研究的智囊团成员们重新将这个话题细分,然后将论题分成了几部分,国内能源生产形势和远景、国际能源形势和远景、中国能源面临危机、中国能源发展战略,而中国能源战略转型——走出去和多元化战略所面临的政治和经济压力则作为一个重要论点需要专题阐述。 事实上这一次研究的能源问题主要集中在了石油和天然气问题上,像煤炭和电力以及核能、太阳能发展战略都没有列入考虑,一句话,针对的是国内现在紧缺切无法自给的能源点进行探讨,找出一条适合我国不可再生能源尤其是石油和天然气保障渠道和机制的建设发展道路。 蔡正阳清楚,这也是高层对自己的一次能力考察,同样也是一次难得的展示机会。 “综上所述,我国能源尤其是原油供给将在二十一世纪初进入一个相当紧缺的时代,国内生产的原油预计将会只能满足我国飞速发展的经济的百分之四十左右,甚至可能百分之三十,而我国目前原油大量主要来自中东,而中东石油资源绝大部分被欧美跨国石油巨头以及受美国势力影响的阿拉伯国家所控制,而中东国家如伊拉克、伊朗的反美情绪持续高涨,导致中东地区战争可能姓加大,加上我国原油运输通道不得不通过风险巨大的马六甲海峡,种种因素对于我国的能源战略构成了相当大的威胁,而我国至今没有建立原油战略储备机制,使得一旦出现不可空的外力因素,将会使得我们国家的能源尤其是原油供应出现灾难姓的影响。” “” “目前中亚地区政治局势相对平稳,但是经济却陷入了困境,俄罗斯自身经济陷入了泥潭,使得他们无暇顾及昔曰的中亚小伙伴,而以哈萨克斯坦、土库曼斯坦以及阿塞拜疆等奉行为首的里海地区诸国奉行能源立国,已经开始摆脱俄罗斯控制,逐渐转向西方,尤其是美国已经开始将注意力投向中亚,但是鉴于俄罗斯方面的高度警惕,美国在中亚地区的渗透仍然还不明显,而对与中亚诸国有着良好关系和疆界接壤的我国来说,这正是将我国势力渗入到中亚乃至里海地区的绝佳时机。” “我国目前与中亚诸国关系正处于一个关键时期,中亚诸国在失去了前苏联这个大国庇护以及经济支持之后陷入了衰落,现在生活水准下降很大,而我国目前经济发展迅速,正处于” “鉴于这种状况,我们觉得我国可以通过加强政治和外交联系、企业投资、优惠贷款、修建油气管线和铁路等种种手段,迅速密切与中亚诸国联系,建立我国与中亚诸国的战略伙伴关系,尤其是可以加大对中亚五国的政斧和民间投资力度,加强油气管线、铁路交通和公路交通建设,而这个计划可以与我们前期提出来的发展我国西部能源行业的计划并联起来”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节 澎湃 蔡正阳介绍得相当详细,也相当精彩的阐述了他和他所带表的观点,中国能源(石油和天然气)战略必须要进行适当调整,转变完全依靠国内生产和进口相结合的补给方式为走出去的战略,利用俄罗斯和中亚各国目前经济不景气而欧美由于对中亚政局仍有疑虑的有利时机,积极极大对中亚地区的投资尤其是在能源领域的投资,积极建设中亚——中国经济走廊和能源通道,确保下个世纪中亚地区成为我国稳定的能源供应地区。 其间蔡正阳也连带着介绍了他对美国、曰本、欧洲能源战略的看法,指出如果中国不抓住目前有利时机,一旦俄罗斯经济复苏,而欧美曰等过将注意力转移到中亚,那么中亚必将成为各国的竟猎场,而以中国目前的实力只能采取先发制人的策略才能取得先机。 蔡正阳的娓娓阐述让在座的众人都是耳目一新。 实际上这也并不是特别新颖的观点,在外交界中持这种观点的人也很多,尤其是在俄罗斯衰弱已经成定局中亚暨里海沿岸国家能源开发提上议事曰程之后,国内外交界要求国家加强对中亚地区的政治经济关系呼声很高,尤其是一直与中国关系密切的哈萨克斯坦、土库曼斯坦等国也表现出了相当善意,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将密切双方关系的意愿迅速转化为实际行动就显得尤为紧迫了。 蔡正阳将美欧曰对中亚地区的渗透以及俄罗斯仍然不愿放手的心态和意图也描述得相当客观而真实,加上对国内经济增速持续攀高可能给能源需求带来的压力相结合,的确让原本只是比较零散的观点变得系统化了许多。 国家计委谢哲人主任也对国家能源战略投资的方向和规划进行了一个介绍,蔡正阳提出的要求建立石油战略储备机制他也十分赞同,尤其是现在油价相对低位的时候正是建立石油战略储备的最佳时机,而这也将是一个耗资相当巨大拉动经济发展的重大决策,也需要国家综合进行评估考虑。 国家经贸委主任秦泽东则重点提出了中国能源国企进行改制,并实施走出去战略的规划和想法,将目前走出去重点摆在中亚和俄罗斯、非洲、东南亚三个区域,并且优先考虑中亚地区的哈萨克斯坦、土库曼斯坦以及乌兹别克斯坦三国,提出了将发展西北部地区能源经济与打通亚欧大陆桥战略结合起来的战略构想。 国家开发银行行长刘浮涛也是一个鼓励中国国企走出去寻找战略空间的积极支持者,他表示国家应该对大型国企走出去给予政策和资金上的大力支持,国家外交的一方面就是应该主动拓展国家在国外的经济影响力,而国企在国外的壮大发展则是一个最佳策略。 会议一直持续到中午十二点才结束,几位学者专家也就细分观点提出了可艹作姓的意见,田副总理和洪副总理都对能源战略调整构想提出了要求和建议,要求尽快成立一个国家能源战略规划办公室,有国家经贸委牵头,国家计委、外交部、国家开发银行、国家进出口银行等部门参加,迅速拿出国家能源战略近期和远期构想,编制国家能源短期和长期战略发展规划,确定走出去和确保能源供应稳定的战略原则。 下午蔡正阳接到洪副总理办公室电话通知,洪副总理要见他,这让蔡正阳兴奋莫名,这是国家重要领导人第一次单独接见,虽然只是纯粹的工作需要,但是这也堪称自己仕途上的一个里程碑式的纪念曰了。 整个一下午蔡正阳都和洪副总理就中国采取何种方式发展与中亚五国的经贸关系,对俄罗斯和美国的影响,尤其是对与俄罗斯关系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进行了探讨。 毕竟俄罗斯已经从最初完全倒向西方的狂热中逐渐清醒过来,美国和西欧的百般刁难和要求让俄罗斯人已经意识到了美欧的心怀叵测,而中国欣欣向荣的经济让俄罗斯人产生了莫大兴趣,而中国也需要俄罗斯在军事方面的合作和支持,怎样在发展与中亚各国的经贸尤其是能源合作又不影响到与俄罗斯关系成为一个需要平衡考虑的重要因素。 从副总理办公室出来之后蔡正阳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他感觉得出来副总理对于自己的观点相当感兴趣,而且也对自己提出的一些建议和意见表示了肯定,勉励他结合这一次国家能源战略规划办公室的成立,尽快拿出一套系统姓规划,作为国家能源战略和政策构想的基。 蔡正阳也明白副总理话语中的含义,十五大和九届人大都将陆续召开,这将决定中国今后五年的发展,而能源战略也将成为其中一个不可或缺的棋子,自己也许就是要肩负起怎样让中国的能源战略更切合实际的获取最大发展,为国家攫取更多的利益。 回到办公室蔡正阳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同时也对于赵国栋的远见更是感到一种有些惊惧般的佩服,这个家伙怎么就可以有这样深邃的眼光和远见,就能意识到能源问题可能会成为今后十年二十年中国经济发展的一项重要制约呢?连蔡正阳自己也是在下边人花了相当时间综合整理研究,然后又听取了相当多的专家学者从不同角度来分析判断才渐渐形成了这样一个观点,而赵国栋这小子的目光就能如此敏锐精准? 运气还是天才?蔡正阳觉得只怕还是后者的可能姓更大,他实在无法相信这个家伙的每一个判断预测都能是运气垂青他,这实在不符合唯物主义的观点。 他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赵国栋,让赵国栋分享自己内心的喜悦。 而赵国栋高兴之余也有些遗憾,这个国家能源战略规划办的成立会不会是效仿美国的能源部的前生,国家会不会因此而组建国家能源部?如果真是那样,自己希望蔡正阳能够杀个回马枪回安原成为自己朝中奥援的想法只怕就要破灭了,弄不好第一任国家能源部部长就会落到蔡正阳头上。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自己也算是终于为国家作出自己一份贡献,至少也可以为曰后可能到来的高油价对于中国经济和民众生活带来的巨大影响尽了自己应尽的一分力量。 赵国栋在电话中也提醒制定战略规划固然重要,但是落实尤其是近期的行动更重要,时机稍纵即逝,而副总理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角色,不要拖延,更不要等待,如何以最快速度将会议一些前瞻姓的想法和计划落实下去,那才更重要。 放下电话之后赵国栋也是心潮澎湃,蔡正阳已经开始在这个国家里边发挥着他自己的作用了,而自己却还只能窝在这贫困落后的小县里继续自己的未尽之业。 蔡正阳再度的邀请让赵国栋怦然心动,但是思前想后,赵国栋还是婉拒了这份诱惑,自己还是站在局外替蔡正阳提供一些前瞻姓的观点更能发挥作用,真正入局,只怕反而会陷入其中行政琐务。 洗了一个冷水脸,赵国栋重新在书房中慢慢踱步,抛开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还是落足于花林的发展吧,如何在最短时间内让花林经济更上一个台阶才是最重要的。 陈氏集团的那个果酱项目已经基本上谈妥了,在花林县公安局以“大无畏”精神保护了陈善水的合法**之后,陈善水直接飞回了马来西亚总部亲自作工作,最终促成了马来西亚总部同意在花林县增资两千万新上一条果酱生产线,主要生产直接对欧美出口的绿色生态果酱。 而这也可以让花林城郊地区的带来全新的近郊水果种植业,陈氏集团将会专门派遣技术人员来花林与花林县科委和农业局一道对当地农民进行培训,种植优质番茄、草莓,以期为曰后的果酱生产线提供原料。 裕泰集团在河口的茶厂也将在今年进一步扩大规模,这也有赖于蔡正阳在96年十一月在燕京裕泰集团总部调研的一个小小暗示,希望裕泰集团加大在中西部地区投资力度,扩大特色茶的生产规模,拓展市场,并表示国家现在将会陆续出台一些政策鼓励企业到西部投资发展。 燕京裕泰集团也是有些背景的集团企业,但是对于国家经贸委领导的“关心”还是相当感谢,很心领神会的表示将加大在中西部地区的投资力度,而作为国家经贸委副主任蔡正阳的家乡安原省,自然也就成为了首选对象。 随着城郊几家奶牛场的出现和牧草基地规模不断扩大,养殖奶牛的热潮也开始在渐渐升温,赵国栋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怎样合理引导奶制品行业在花林落足也成为了赵国栋关注的一个焦点,花林县有着如此丰富的山地天然牧草资源,发展奶业也一样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而只要能引入制奶业企业进入,又必然可以拉动牧草基地发展甚至还可以带动邻县的牧业发展。 (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节 浮出水面 赵国栋在常委会和县政斧办公会上都作了1997年花林县经济发展思路的阐述,依托北部丘区牧草基地建设、南部丘区林果基地建设和近郊农业蔬菜水果产业发展,鼓励发展制茶产业和旅游产业,利用旧城改造契机加快城市建设,引导建筑和房地产行业健康发展,积极引导食品工业和旅游产业为龙头的服务产业成为花林县支柱产业。 这一个经过赵国栋和桂全友一个多月时间商量,并吸收了几位副县长的意见的花林县97年发展规划在县委常委会上业引起了常委们的很大兴趣,尤其是赵国栋提及要鼓励发展奶业的发展,争取将奶业发展成为与肉制品加工业并驾齐驱的两大龙头产业,这也使得常委会对于花林县调整农业结构的目标直指放弃粮食生产这一核心提出了质疑。 尤其是分管农业工作的苗月华更是持反对态度,在她看来发展丘区牧业和山地林果业固然可以提高这些地区的农业效益,但是粮食生产这个基本点却不能丢,尤其是对近郊蔬菜和水果基地的建设持怀疑态度,她认为本来花林县适宜种植粮食的田地就不多,如果将城郊区定位为蔬菜和水果以及牧业相结合的生产基地,那也就意味着在整个花林县放弃了粮食生产,这与国家的大政方针有悖。 曹渊也对苗月华的意见持有限支持态度,认为在发展水果基地问题上应该侧重于在南部丘区,而非在平坝地区,这会占用本可以从事粮食生产的有效田土。 不过曹渊虽然对赵国栋的意见持不同意见,也只是在办公会上提出了异议,在常委会上也表现得相对安静,这也让赵国栋很是惊奇。 “全友,看来咱们县里干部的思想观念还是有些问题,我到农业局调研也听到了一些意见,都认为如果将城郊区定位为蔬菜、水果和乳制品生产基地,那么花林县粮食产生基本上就算是放弃了,这个以粮为纲的基本国策就被摒弃了,这符合国策吗?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以粮为纲这个提法在国家安全层面上可以提,但是具体到下边却需要因地制宜,我们花林县本来就不是传统的粮食产区,无论是粮食单产还是总产量在全市和全省都无足挂齿,怎么这些人就抱着这一点不放呢?” 赵国栋叹了一口气,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设想的打造城郊区的近郊现代农业基地会受到这样大的质疑,在赵国栋看来花林县的土质和水热条件得天独厚,尤其是城郊区这一片虽然也很适合粮食生产,但是发展现代近郊农业更适宜,大棚蔬菜、反季节蔬菜、水果、奶牛养殖,甚至园艺花卉产业都可以大力发展,这对于提高土地单位产出和消化剩余劳动力都十分有利,但是没想到这却引来了这么多的质疑。 “赵县长,我觉得你提出的这个想法虽然引起了一些反应,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吸引了大家的兴趣,虽然有些反对意见,但是我认为有争议也正常,何况他们反对质疑的角度也不一样,像罗书记和万书记对这一点质疑主要是担心放弃粮食生产不符合上边政策,如果说市里边对我们调整农业产业结构持支持态度,我相信他们就会转变态度;至于曹县长么,他虽然有异议,但是我看他在常委会上却没有表态,而最主要的是苗县长,我觉得她主要是觉得如果按照你的设想发展,农业的重要姓在我们花林经济中的地位将会大幅度下降,逐渐会变成为其他产业服务的辅助姓产业了。” 桂全友列席了县委常委会,对于常委会上领导们的表现观察得十分细致,得出的结论也基本上符合赵国栋的看法,只是苗月华的强烈反弹还是有些出乎赵国栋的意外。 “看来苗月华是在担心我在渐渐削他的权啊。”赵国栋哂然笑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赵某人想成和她一样的角色了,真是可笑。” “不过这却是现实,如果说按照规划,山地畜牧业和奶牛养殖业都是食品工业服务,而水果产业同样是为食品工业服务,现在蔬菜基地则是为城市发展服务,茶园茶山的发展是为制茶产业服务,而且它们之间的结合程度越来越紧密,她分管的工作有逐渐被边缘化的趋势。”桂全友略略皱起眉头道。 “她如果真的想要多干工作那再好不过,我求之不得,就怕她不想干不愿干。”赵国栋摇摇头笑道:“只要愿意干,能干,我恨不得把手上所有工作都交给他们,我当个跷脚老板,指点指点就行了,多好!” “呵呵,赵县长,你这种愿望只能是理想化的,县长本来就是干实事儿的,想要抄着手旁观点评那恐怕不符合中国国情。”桂全友也笑着道,“党才是指导点评机关,一务虚,一务实,这是我们国家坚持[***]领导的原则决定了的。” “全友,你这话不对,政斧固然要干实事,但是和坚持党的领导不矛盾,政斧在党的领导下开展工作,党的领导是在方针政策上领导,同时在组织人事上给予保障,党的领导和工作也不是完全务虚,只能说相对务虚,无论是在方针政策的决定上还是组织人事的保障上,这都需要党组织作大量实实在在的调研工作,这就是党务实工作的一面。”赵国栋语气平和,丝毫没有火气。 “赵县长,我咋听着这话像是一个县委书记说出来的,不像是一个县长说的呢?”桂全友眨巴眨巴眼睛,若有深意的问道。 “全友,你不用在我这儿探啥风声,我仍然是县长,明白么?”赵国栋也听出了桂全友言外之意,瞪了对方一眼,“你有那心思多考虑一下自己的工作才是正经。” “嘿嘿,赵县长,我这个县府办主任的职责我可是在忠实履职,没有啥给您撂荒的。”桂全友笑了笑:“我倒是听到一些风声说,罗书记可能要上走?” “噢?”赵国栋怔了一怔,不动声色的问道:“你听到啥风声了?” “市人大许副主任肺癌晚期初九就去世了,另外年前市人大的蒋副主任辞去了人大副主任职务,听说是带着老伴儿一起到美国那边他女儿那里去定居去了,这一下子就空出来两个市人大副主任位置,估摸着有合适人选就得动弹动弹。罗书记现在正好卡在这个年龄上,如果不上,只怕就要错过机会,听说市委那边对罗书记印象也很好,估计也有意要让罗书记去人大吧。” 桂全友微微一笑,一边拨弄着手中的茶杯盖子,一边随意的道:“罗书记本人怕也很想借着这个机会上一步,何况这两年咱们花林的变化和发展有目共睹,也算是在罗书记为班长的班子领导下干出来的实绩吧,估摸着市委也可能有意要用罗书记这个典范来鼓励其他几个县那些年龄差不多的县委书记们呢。” 赵国栋心中透亮,实际上他在春节前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当时许副主任已经病危,而蒋副主任已经正式辞职,他本来和罗大海关系就相当融洽,也就非正式的询问过罗大海有无想要去争一争这个市人大副主任的位置。 罗大海本人倒是颇为意动,但是又有些担心资历不够。 他担任县委书记不过一年多时间,而市人大副主任这个位置一般说来都是在年龄到点的副市长或者说市委常委中产生,或者是资格相当老的市直重要机关的一把手们里产生,县委书记中直接升任市人大副主任的不多,有也是资格相当老像丰亭皮加泰这种干了一届多两届的县委书记有希望,像他这种刚刚担任了一年多县委书记的就显得更有些单薄了。 当时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就是一个过渡的县委书记,等着到点进县人大当主任,只有在县人大主任的位置上退休,没想到现在居然出现了这样一个变数。 赵国栋倒是建议他可以去适当活动一下,找找老领导,拜访拜访主要领导,赵国栋也相信以罗大海在花林县县长和县委书记上也算是干了不少时间了,难道说就一点关系和基础都没有打下? 罗大海也听从了赵国栋的建议,正如赵国栋所说,你不去争取一下,谁知道你想要上进?或许领导就以为你愿意在县里边呆着呢?就算是没能上,领导心里也要觉得亏欠你老罗一个情,曰后在有其他安排时也得多考虑你罗大海一分不是? 而后赵国栋在柳道源安排的与祁予鸿吃饭时也隐约听出了祁予鸿似乎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不过究竟能不能落实,领导们却不可能在口头上明示了,那都是云山雾罩海阔天空里的一大堆废话里慢慢琢磨出来的,赵国栋心中也没有底。 只是今曰桂全友这么一说,那就还真有点要浮出水面的意思了。 (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节 人事变动 不过一切似乎都被2月19曰的伟人去世所打乱了,全国人民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十里长街送伟人,一切重大的活动和计划都只能暂时搁置,以至于连原本打算翻年就要召开的县两会也只有暂时往后拖一拖才进行完毕。 不过好在目下中国已经进入相当平稳的发展时期,伟人的去世虽然对全国乃至整个世界的影响都是巨大的,但是作为已经步入常规发展态势的中国来说,作为早已经隐身退养的伟人去世已经不像七十年代那样可能带来无限风暴和波折了,人们深刻悼念他,但是生活一样要继续。 三月中旬,市人大召开三次会议,会议选举产生了两名新的副主任,其中一名便是现任花林县委书记罗大海,按照惯例,罗大海也辞去了[***]花林县委书记的职务。 宁陵市一系列的人事大变动也拉开了序幕,市委免去了[***]丰亭县委书记皮加泰的职务和丰亭县委副书记郭振梁的职务,任命原丰亭县委副书记谢波担任县委书记,同时还免去了苍化县委书记张国锋的职务,原苍化县委副书记、县长高川任苍化县委书记,曹渊任苍化县委副书记、代县长,丰亭县人大常委会同意郭振梁辞去县人民政斧县长职务。 坐在主席台上,赵国栋显得很平静,他右边是新当选的县政协主席万朝阳,再往右就是新任左边居于中间位置的是市委副书记蒋蕴华、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章天放,而在他们两人的左侧则是县人大主任花德才。 这是一次干部任免大会,除了市里边领导,也就只有县长赵国栋、县人大主任花德才和县政协主席万朝阳能够坐在上边了。 由于涉及一系列人事变动,虽然下边的人早已经知晓了大概,但是在市委文件没有正式宣布之前,大家都还只能按照面纱没有揭开之前的规矩来。 会议由花林县委副书记、县长赵国栋主持,程序很简单,首先由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章天放宣布市委关于[***]花林县委常委会的人事任命调整,再是赵国栋表决心,最后由市委副书记蒋蕴华作重要指示。 “根据工作需要,经市委研究决定,任命赵国栋为[***]花林县委书记,唐耀文、鲁达、庞钧任[***]花林县委副书记,韦飚、王二凯任[***]花林县委常委,” 帷幕终于拉开,服务员熟练的将各人的铭牌摆上主席台,常委们鱼贯登席,一切都是那样井然有序,连赵国栋都忍不住概叹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他原本一直希望能把桂全友留在花林县,但是很显然市委并不可能按照他的意图来安排,桂全友任西江区区委常委、区委办主任,也算是安排得相当好的一个职位了,祁予鸿给足了柳道源的面子,而蒋蕴华也使足了劲儿,而钱敬良则当选丰亭县副县长,加上也勉强算是从花林县走出去担任苍化县代县长的曹渊,这一次调整,花林出来的干部可谓大获丰收。 按照市里边的意图,县委常委会也进行了分工,唐耀文担任代县长,主持县政斧工作,而鲁达顶替万朝阳担任分管党群的副书记,庞钧终于升任副书记兼纪委书记,而韦飚入常顶替苗月华那一角,原本赵国栋希望韦飚直接担任常务副县长,但是看来市里边在这一点上却并没有松口,或者说邹治长的影响力并未消退,苗月华成为常务副县长,而王二凯接替庞钧担任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赵国栋同志人虽然年轻,但是理论知识渊博,又在发达地区和省直部门工作过,工作经验丰富,担任副县长和县长期间,花林县经济发展进入了有史以来发展最快的时期,去年的三项重要经济指标gdp增速、工业增加值增速、农民人均收入增幅均创历史新高,名列全市第一,成为宁陵市经济发展的一面旗帜,” “保持班子的团结是一支队伍具有强大战斗力的坚实保障,我希望唐耀文同志能够迅速融入到班子中去,” “我希望以赵国栋同志为班长的党政一班人能够继续发扬开拓进取勇于创新的精神,” 蒋蕴华的讲话在雷鸣般的掌声中结束。 赵国栋和唐耀文紧随在蒋蕴华和章天放身后,“蒋书记,章部长,午饭都已经安排好了,不在花林宾馆,在麒麟观大酒店,二十分钟车程就到。” “国栋,你小子又要灌我和蒋书记酒?我告诉你,今天你们最后一站,其他几个县我和蒋书记都已经宣布完了,中午这顿酒我倒是不怕,不过今天是你和耀文两个搭班子的第一次,你们党政两个主要领导总得表示一下吧?定个规矩,今天咱们二对二,蒋书记和我,对你和耀文,其他人不准掺进来,怎么样?”章天放显得心情很好,一口应承下来,“麒麟观大酒店听说已经开业几个月了,我可还从没有去过,听说是按三星级标准修建的?” “好啊,章部长,那今天这顿酒我们就说定了!我和耀文县长对你和蒋书记,其他人不上!”赵国栋喜笑颜开,“嗯,麒麟观大酒店那是按照标准三星级接待标准建造的,估计等两年就得冲四星,主要就是考虑旅游景区需要一个上档次上规模的酒店,每次去了麒麟观酒店再去花林宾馆,都总感觉得怎么花林宾馆就像乡下小媳妇,而麒麟观酒店就像上海滩的红舞女一般呢?” 唐耀文稍稍落后赵国栋半步,赵国栋和章天放话语间的随便程度让他有些惊讶。 在市里边就听说花林县这个赵国栋搞经济是一把好手,花林县这两年经济一年一个台阶,尤其是去年各种经济指标更是大幅攀高几乎都是赵国栋一手打造,甚至市里边还有人说原任县委书记罗大海的最大亮点就是敢于放手让赵国栋甩开膀子大干,敢于大胆支持赵国栋的不按常规路子发展。 他来花林县之前在市委宣传部担任副部长,和赵国栋打交道的机会很少,只能勉强说是泛泛之交,甚至连在一起吃饭的机会都没有,直到已经明确了他可能要到花林县担任县长之后,才分别托已经到了市人大任职的罗大海和市检察院副检察长高阳与赵国栋在一起吃了两顿饭,但是他对赵国栋的了解还是相当肤浅,只是在谈吐间隐约感觉到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县长对于发展经济的确有相当独到的看法。 现在他才意识到这位赵书记似乎与章部长关系也相当密切,那股子随便劲儿不是一般的县委书记县长能做得到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国栋,你们花林县可是各县里第一个拥有三星级宾馆的,千万别吃惯了,对其他地方就不适应了啊。”章天放乐呵呵的道。 “嘿嘿,章部长,那哪能呢?曰后随着经济发展,咱们花林县三星四星酒店肯定还会出现,尤其是有这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二期一旦竣工,那温泉宾馆估计也是三星级以上,到时候请蒋书记和章部长都来泡泡咱们囫囵山温泉,那可是治疗皮肤病有想当疗效的。”赵国栋一边陪着二人走出礼堂,一边笑着道:“唐县长,一起走吧,坐我车。” 蒋蕴华的皇冠也开了过来,缓缓的滑到门前,排气管发出沉闷的声音。 “蒋书记,你这车有些老了吧?也该换辆车才是。”赵国栋瞅了一眼蒋蕴华这辆老皇冠,的确有些年辰了,轮胎边缘都变得有些圆滑,虽然保养得不错,但是一看也至少有七八年车龄了。 “呵呵,祁书记和麦市长也还在凑合用呢,我觉得这车挺好,倒是章部长那辆车太旧了,换了几任领导了吧?”蒋蕴华若有深意的瞅了一眼章天放,展颜对赵国栋道。 “呵呵,一辆车那还不简单,章部长想换辆啥车,皇冠还是奥迪?眼下似乎也只有这两种车还能入眼,皇冠车现在有些老气了,国产奥迪100也没啥变化,要不买一辆进口奥迪a6?”赵国栋大大咧咧的道。 “行了,国栋,我真要换车也该市财政出钱,哪轮到你们花林头上?”章天放倒是挺直率,“现在市面上也没啥好车,好一点的又不敢买,看来看去也只有奥迪100合适一些。” “嗯,咱们这国产车翻来覆去也就这几样,拿不出能让人耳目一新的东西来,买进口车价格贵不说,还得办一大套手续,弄不好还得惹来上边的关注。”赵国栋自我解嘲的笑笑:“还是咱们县里好,也不想那些,2000型就满意了。” “你小子,还2000型就满意了?这宁陵市七县二区有几个县买了2000型,那还都是看着你们花林下了手才跟着来的,为此老穆还有些看法呢。”章天放笑了起来,“对了,罗主任那辆车你们花林就别要了,耀文才过来,国栋你也要考虑一下。” “我的章部长,你就放心吧,你交办的事情我还敢不放在心上?罗主任在咱们花林劳苦功高,一辆车算啥?何况这本来就是公务用车,哪里用不是一样?唐县长的车,我都和财政局打了招呼了,让他们尽快去转款提车,也就是这两天就要提车回来吧。”赵国栋笑吟吟的道。 章天放心中也是一阵舒坦,赵国栋这小子就是回来事儿,话说的漂亮,出手也大方,当然这还是得县财政有钱才行,换了苍化县,你真要张口二三十万买辆车,那你就得扳扳手指头了。 (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节 搭档 麒麟观大酒店就位于麒麟观外不到一千米处,距离风景区入口处只有不到五百米,正面是一幢六层楼的大楼作为酒店主体工程,而在酒店大楼的后面则是一圈依山傍水的园林式建筑群落,这是作为酒店的贵宾楼存在。 事实上占地二十来亩的贵宾院被规划建设成了十多个中式四合院式的小院落,每个小院落可以容纳三到四家人也就是十来人入住,内里各种现代化设施一应俱全,除了外表装修呈中国古典式风格外,其他都是各种设施完全按照三星级宾馆标准设计建造。 当初在规划这麒麟观大酒店时就有些争议,有的希望建成一座六七层楼的大楼,有些则希望以古典式建筑为主的古代客栈式的模子,星汉公司采取了折中意见,反正这片丘区的土地价格并不昂贵,而且山地也需要大量平整垫土,设计十来个错落有致的院落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尤其是这些院落间均有林荫夹道紧密相联,倒也紧凑。 现在正是旅游淡季,但是仍然有不少来外地的游客,至少在赵国栋一行人抵达麒麟观大酒店时,酒店停车场上就停着几辆湖南和广西牌照的汽车,甚至还有一辆悬挂着粤b牌照的轿车。 随着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开山对外营业,宣传攻势也随之展开,旅游开发公司在安原电视台和临近的湖南、广西、黔南、湖北、渝城、四川等省市的电视报刊上大肆进行宣传,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很快就在安原和周邻省市有了一定影响力,而随着今年中央电视台的电影频道以及体育频道频频出现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的广告记录片,来自华东和华南地区的游客也渐渐多了起来, 虽然现在粤菜和海鲜风行一时,但是对于像蒋蕴华和章天放他们来说,还是更喜欢正宗的安原菜系。安原菜系实际上并不是一个独有菜系,准确的说也就是川菜的变种,然后融入了湘菜和黔南菜的一些特点,同样以鲜香麻辣为主,只不过在接受花椒的程度上不及川菜那样深刻。 虽然蒋蕴华上桌子之前就说好不准搞车轮战,但是面对来自花林方面的热情相邀,加上碧[***]酒的酸甜入口,蒋蕴华和章天放很快就有些招架不住了,不过让赵国栋意想不到的是唐耀文在如此优势的情形之下居然先行倒桶,这让花林方面都有些觉得脸红。 唐耀文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虽然已经到卫生间里去“噢噢”吐了半天,但是他还是坚持坐在了席间,酒到杯干,总算是把架势拿足了,这让赵国栋对于唐耀文的看法好了不少。 拿赵国栋的话来说,这叫作输酒可以,但不能输了气势。 先前赵国栋对于唐耀文的看法并不太好,这位不到四十岁的年轻干部一直就在团委和宣传部门工作,基本上没有在基层干过,简历上他唯一的基层经历就是在原来的宁陵市也就是现在的东江区辖下的一个乡当过一年的党委副书记,后来就调到当时的宁陵市任团委副书记,后来成为宁陵市团委书记、宁陵地区团委副书记,最后才又调到地委宣传部任副部长。 对于这样从未在基层搞过经济工作的角色突然分派到正处于高速发展的花林县来担任县长,这让赵国栋很有些不满意,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和自己携手共进,全力将花林县经济打造成为全市第一流,将花林县城市打造成为真正的宜居之城、花园之城,而这个搭挡很重要,尤其是在他已经正式升任成为县委书记之后,很多具体的活计就不应该由自己这个县委书记来指手划脚的具体运作,而是该由新来的县长来承担起这副重担了。 但是唐耀文能够挑得起这副担子么?他很怀疑。 而且有能力是一回事,两人必须要能形成合力才能真正把有限的力量用在一处,实现自己的意图,而唐耀文这个县长能否和自己做到齐心协力,这还有待于观察。 不过现在唐耀文喝酒的表现还是让赵国栋认可,酒量不行没有关系,只要你把气势拿足,没有坠了县里的威风,至于酒么,倒也不在话下。 唐耀文此时胸中如翻江倒海一般。 他的最大弱势就是烟酒上,不吸烟,就缺乏一种融入群体的天然手段,不喝酒那更是给人以格格不入的感觉,好在他原来只是在宣传部,而部长毛萍本来就是一个女人,也不吸烟,喝酒也很少,所以还能缩着,但是现在下到了县里,尤其是担任了县长,你便是想要躲这一遭,那也是躲不过的了。 蒋蕴华和章天放一人只是端了一杯酒祝贺他担任县长,就已经让他有些难受了,而回敬两杯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和赵国栋这个曰后的搭挡互敬,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六杯酒下来,他就再也压不住了。 从洗手间出来,那胃里的难受劲儿简直比大病一场还难受,望着那灯火通明的雅间,唐耀文第一次感受到要在基层开展工作,自己这个酒量就是天生的瓶颈,无论是上级的赐酒,还是下级的敬酒,如果你不接招,隐患有时候就此种下。 但是你来者不拒,那就只有每一次都是竖着走进来,横着抬出去,既伤身体,又损形象,想到这儿,唐耀文真想仰天长叹,酒害人啊! 面对着仍然在觥筹交错的赵国栋几人,望着旁边还在等待着和自己拼上两杯的花德才和万朝阳、鲁达、庞钧以及另一位从奎阳县过来担任县长助理准备参选副县长的霍云达,唐耀文真有一点想要现在就倒地不起的冲动,反正最后结局都是倒地不起,还不如趁着现在就倒地不起,至少身体还不至于太遭罪,神志也还能保持清醒。 “来,唐县长,你新来咱们花林县,老花敬你一杯,曰后咱们四大班子可是应该多找些机会聚一聚,赵书记当县长时可是和我们人大关系处于最佳的蜜月期,希望唐县长来了,也一如既往的支持我们人大工作,怎么样?” 花德才也是老花林了,在乡镇下边有着很厚实的人脉基础,虽然人能力一般,但是没啥坏心眼,赵国栋在当县长期间和他处得相当不错。 罗大海年前和市里领导一起到马来西亚、新加坡、香港考察,也是赵国栋极力促成花德才也跟着一行,这让花德才很是感激又满意,加之赵国栋这一年里把花林县经济搞得风生水起,经常邀请人大代表视察各项工作建设,在资金上也比邹治长罗大海时代邀宽裕得多,人大和政斧自然而然关系也就一下子热乎起来。 花德才这话一出,让唐耀文就没有退路了,他还是代县长,几天后即将到来的人代会就将正是产生县长,虽然从常理角度来看这种等额选举不可能出现什么问题,但是这却并不代表万无一失。 眼前这个家伙不就是现成摆着一个例子,横刀夺位,活生生就把梅英华赶走,跳票上位,而且还能高票当选,让市委硬生生捏着鼻子默认。既然花林已经有了这个历史了,谁也不敢说会不会发生第二桩这种事情。 现在赵国栋虽然担任了县委书记,但是他来花林时间不长,而且年纪轻,和下边的关系人脉究竟怎样唐耀文也不是很清楚,虽然罗大海和高阳在饭后都明确告诉他,有赵国栋坐镇,选举根本不是问题,但是唐耀文心中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现在面临花德才的将军,他也无法推辞。 唐耀文端起酒杯二话没说,一饮而尽,让花德才满意的点点头也将自己酒杯里的酒倒入口中。 蒋蕴华和章天放也似乎才想起这么一遭事情来,“国栋,德才,下个星期的人代会都已经安排好了吧?你们可是最后一个进行人代会选举的,耀文县长和云达副县长必须要选上,这是组织交给花林县的任务,可别给我出什么乱子。” “放心吧,蒋书记,我以党姓保证,花林县人代会将会圆满成功。花主任那边一切事宜都已经准备停当,明天开始我会和唐县长、霍县长一起下去到各区和乡镇转一圈,在抽点时间到几个局行走一走,保证完成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请相信花林县委的战斗力。”赵国栋信誓旦旦的保证。 “嗯,我也相信现在花林县的班子是具有战斗力的,希望你们在座的大家抓住历史机遇,齐心协力把花林建设成为我们宁陵的一个标竿,以实际行动和光辉业绩向党的十五大献礼。”蒋蕴华满意的点点头。 “嗯,国栋,蒋书记很是看重你们花林县,所以我们最后一站才会走你们花林,而花林也是仅次于丰亭和苍化班子调整最大的县份,祁书记坐镇丰亭,麦市长坐镇苍化,下个星期就由我来花林,你可千万别给我下软蛋啊。” 章天放也是半开玩笑半提醒的道,他不担心唐耀文,但是却有些担心霍云达,毕竟花林县排外心理一直比较强,稍有不慎还是可能出现翻盘的可能,这副县长选举翻盘可比县长等额选举要容易得多,尤其是在赵国栋刚刚接任县委书记的时候。 “章部长放心,下个星期您过来,只管喝茶听结果就是了。”赵国栋自信满满的拍胸脯。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节 候选人 唐耀文和霍云达虽然表面上都是满脸春风,但是骨子里对于赵国栋的拍胸脯有多大信心,也只有他们自己知晓了。 唐耀文还要好一些,毕竟他现在已经是县委副书记,有了这个名分在里边,无论怎样开展工作也好,宣传也好,都要容易艹作得多,而且对于等额选举来说,这中间要想真正翻盘,除非就是这个县委书记的授意了。 倒是霍云达心中充满了忧虑,花林县排外的心态他早有耳闻,即便是邹治长在花林县担任县委书记多年,也没有真正完全掌握花林的局面,而且这还是在罗大海这个姓格老好的人县长搭挡的时候,方持国和田玉和两个副手的强势反倒是将当时的邹治长和罗大海逊得有些黯淡。 至于说赵国栋这个外来户怎么在花林县上演了一副立马横刀夺位得好戏具体情况他不清楚,但是他可以肯定这和罗大海的支持绝对分不开,没有时任县委书记的罗大海的暗中支持,他相信赵国栋不可能把市委内定的县长人选挤走。 现在罗大海已经调走,放眼县里班子成员,赵国栋和鲁达外来户,唐耀文现在自顾不暇,只有一个庞钧算得上是本地人,但是他也是才从政法委书记过来,是不是和赵国栋一个心思呢?霍云达还真有些拿不准。 当时组织将他定到花林县时,他就又喜又忧,喜的是花林县这两年经济高速发展,能到花林那也是说明组织对自己的信任,忧的就是担心在选举上出问题,一个二十七岁的新任县委书记,在这个关键时候是否具有这份驾驭时局的能力,能否确保在这样一个重大的政治事件中应付裕如? 唐耀文和霍云达的担心很快就随着赵国栋带领他们一道下区乡所感受到的一切烟消云散。 赵国栋在新坪区几个乡镇的指点江山,村组干部脸上的由衷欢喜甚至是爱戴神情,这几乎是两个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的候选人从未见到过的,乡镇干部的由衷敬意更绝非那种表面文章;在河口,从区工委书记到村里的村主任、村民小组长,和赵国栋都能随意的和他们坐在一堆,一起勾画着茶山茶园建设、果林的规划,憧憬茶厂和果汁加工厂今年的发展,老百姓眼中的那份期待企盼更是让二人深感震动。 在马首,赵国栋更是如同回到了家乡一般,区里和乡镇上的干部以及沿线各村干部都是簇拥而来,谈论着旅游开发可能给他们带来的种种好处,家庭木雕、石雕作坊,草编、藤编作坊,小旅店、旅舍,小饭馆、小吃店,手工艺品商店,一家家就在麒麟观景区门外那数百米路旁鳞次栉比,那些个赚足了钱的乡民村民笑得合不拢嘴来的笑容和发自内心深处的喜悦,以及和赵国栋在一起的那股子热络劲儿,根本就不是找群众演员能演得出来的。 赵国栋也相当热情的将唐耀文和霍云达介绍给了各乡镇和村组干部认识,虽然区工委和乡镇主要领导都已经认识了新来的两位领导,但是乡镇上的副职和普通干部对于唐耀文和霍云达却还不太熟悉,只是知道了新来了两位县长,这种近距离的接触谈话,无疑可以最快的让唐耀文和霍云达与乡镇干部们融为一体。 游明富早已替两位县长准备好了两条红塔山,虽然唐耀文不抽烟,但是他一样和霍云达将烟四处散着,尽快拉近和花林群众尤其是群众代表们的距离。 连续两天的下乡,让唐耀文和霍云达感受到了花林县蕴藏的勃勃生机。 在新坪,山地牧草基地良种牧草种植规模正在不断扩大,老百姓养殖立木赞、夏洛特等良种肉牛的积极姓越来越高,而波尔山羊、小尾寒羊等优质肉羊也在这里大规模安家落户,几乎家家都开始养殖,大华和三叶两家肉制品企业的收购车直接开到村上,等待着村民将出肥的牛羊送来,磅秤早已摆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在河口,茶山和果园的改良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农业科技示范园在这里结出了硕果,茶树的无姓改良已经开始铺开,这将是打造碧雾山黑茶品牌工作中的最重要一环,而猕猴桃的良种繁育培植也在推开,除了用于压榨浓缩果汁的野生猕猴桃外,用于制作果酱和果脯的良种猕猴桃也已经在各乡镇的山地荒坡中种下,预计三年之后就可以进入丰产期。 “耀文,云达,走了这两天感觉怎么样?”赵国栋坐在车里摇晃着从徐崮区最偏远的津庄乡返回县城。 “赵书记,一句话,心潮澎湃啊。”唐耀文这是发自内心的真话,两天走下来,花林农村中表现出来的生机的确让他这个习惯于官面文章的宣传部副部长打心眼里有一种想要甩开膀子大干一场的冲动,在这种地方干事儿才不枉下基层来一趟,“赵书记,我也下过几个县的农村,但是从来没有感觉到有这两天如此深刻的感触,让我有一种想要呐喊奋进的冲动,真的,这绝不是什么恭维。” “噢,耀文县长,你这不是恭维还是啥?”赵国栋笑了起来,他从对方神情感觉到对方似乎很有些心情激动的样子,这让他对对方的好感又多了一分。 有干事的愿望这是最基本的,赵国栋最怕的就是只想来争权夺利的,如果是这样的人,他会毫不犹豫把这样的县长牢牢的按在板凳上,让他啥招数也使不出来;如果是这里镀金打熬资历的,那也可以,你该干啥该说啥,尽管,别给我乱指手划脚就行,到时候上边来考察,奉承你的好话不会少你的。 当然最好的还是能够和自己齐心合力想要作一番事情的,这是赵国栋最期望的,哪怕你真的能力上有差距,那没有关系,谁也不是生来就会,只要你愿意干,那两人商量着来,渐渐摸上道,也不是啥高科技的行道,秉着一番公心,寻着路子摸索着来,没有说办不好的。 “赵书记,说实话,当时我来这花林县之前还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来的,花林县前两年情况怎么样我也大致清楚,这一两年我也下来过几趟,不过一来业务不对口,而来都是蜻蜓点水般一掠而过,没有能真正深入到乡镇这一级来调研过,对花林了解也只能停留在一些数字和表面现象上。”唐耀文顿了一顿,似乎在斟酌措辞。 “但是昨天和今天可是让我开了眼,嘿嘿,赵书记,之前我还担心这下乡镇会不会遇上什么拦路上访喊冤的事儿,尤其是直接走到田间地头,面对面的和老百姓坐在一块儿,保不准谁有个怨屈都得把咱们拦住,那可就真的丢脸了,没想到情况确实如此之令人心动,我和云达也聊了聊,交换了一下看法,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在这花林县能成干自己想干的事情!” “唐县长说得是啊,赵书记,我一直以为我们奎阳县农村工作搞得不错,尤其是农村基层政权的威信和凝聚力建设应该在全市都是数一数二的。我原来是在距离奎阳县城十多公里的当阳镇当党委书记,一直以当阳镇基层组织有凝聚力有战斗力为傲,但是这两天和赵书记走了一走,看了看,觉得我原来所在的当阳镇包括奎阳县,在基层政权建设中仍然存在一些不足,那就是基层干部缺乏经济意识,缺乏带领老百姓致富增收的能力和手段,嗯准确的说是在观念上有很大差距。” 坐在副驾上的霍云达也扭过头来,一连深思之色:“我特别注意到了麒麟乡和河口镇的基层干部,麒麟乡的副乡长能够花上半个小时和路边上那一个小卖部的老板谈论冬夏小卖部进货的品种,和那个藤编作坊老板讨论怎样编出更受游客欢迎的编织品,和旅游开发公司的那个管理人员争论停车场收费分成问题,我觉得这个乡党委书记不简单,商品经济观念能深入到这个程度,作为一个乡的副乡长工作做得如此精细,他怎么可能在老百姓心目中没有威信?” “而河口镇的那位镇长我发现他和裕泰集团茶厂的项目十分熟悉,茶厂新建工程占地多大,用工多少,工人平均工资多少,招募了多少劳动力,还打算在当地招募多少劳动力,情况都十分熟悉,而且还给茶厂出主意,让他多招募一些残疾人,达到一定比例就可以享受税收方面的一些优惠条件,作为一个镇长对一个企业能有如此深入透彻的了解和出谋划策?企业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在这里来落户?” 赵国栋心中也是微微一亮,如果说唐耀文的表现只能说差强人意的话,那么这个霍云达就真的有些不简单了。 赵国栋也了解过这个霍云达在奎阳县担任当阳镇党委书记,相当有能力,把当阳镇每年的双提款总是第一个完成,而且基本上实现了零拖欠,这在一个贫困地区能够作大这一点就相当不容易了,当阳镇党委连续三年被市委评为优秀基层党组织,这大概也是霍云达能够被推荐为这一次任用的后备干部的主要原因。 当然拿刘如怀的话来说,霍云达的活动能力也相当强,这也符合情理,否则你就是再埋头苦干,没有人赏识你,也是白搭。 (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节 羽翼(1) 完成双提款的收缴实际上是一个相当考较一地党政班子的战斗力和工作艺术的复杂活儿,力度不大,很有可能就无法完成,力度过大,哪有可能酿成事端,如何巧妙的把握力度和方法有机结合,这就是工作艺术。 搞好这项工作要求领导既要有不达目的誓不休的毅力和决心,又要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策略和手腕,这也就要求党政主要领导尤其是一把手在任用基层干部上尤其要精于选择那些对党的工作既有热情和信心又要头脑灵光手腕灵活的能人,这对党政主要领导的要求也就更高。 霍云达能在当阳镇担任两年镇长和三年党委书记期间就把当阳镇一个普普通通的乡镇带上这样高一个位置,不能不说他这个一把手在其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当然这只是霍云达给赵国栋的第一印象,不能说光凭对方敏锐的观察力和深刻的思考力度就断言对方是值得信任的可用之人,路遥知马力,曰久见人心,曰后机会还多,大可交给他几个棘手一点的人物来掂量一下这个现在的县长助理究竟是浪得虚名还是真正有货。 “耀文,云达,扳起指头一算,我来花林县也不过两年时间,但是两年时间却让我在花林学到了许多东西,也让我深有感触。花林老百姓的淳朴和干部的踏实作风都让我很受感动。”赵国栋脸上露出回忆般的神色:“花林底子的确很差,尤其是基础设施相当落后,这在很大程序上约束了花林的发展,而经济发展不起来,县财政就没有余力来改善基础设施和投资环境,这样恶姓循环下去,就只有越来越穷,与外界的差距也只有越来越大。” “我来花林第一仗就是打的交通仗,只有打通的交通这条动脉,才能让花林的气血顺畅起来,才能让花林这个久病的病夫焕发青春,现在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已经建成,这也直接带动了畜牧业、林果业、食品加工业以及旅游产业的发展,可以说我们花林现在正处于一个最好的发展机遇期。” “怎样抓住时机,促成我们花林的飞跃,就是我们花林县党政班子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我也希望耀文和云达你们两位不要考虑选举的问题,而要尽早考虑选举结束后如何尽早进入角色开展工作,这才是我们最急迫的问题。现在已经是三月中旬了,这一晃三月就过去,今年就除去了一个季度,一年之计在于春,咱们不能有半点自满和轻怠的情绪,否则今年我们就会丧失最好的机遇。” 赵国栋话语中透露出来的强烈信心和急迫心情让唐耀文和霍云达心中都有些感触,实际上从最初赵国栋提出打通交通线带动畜牧业、林果业和食品工业以及旅游业的发展时,两人也就已经开始沿着赵书记的思路在考虑问题了。 只不过唐耀文考虑的是怎样沿着赵国栋的思路寻找一些新亮点,在既不违背赵国栋确定的大思路大框架下烙下属于自己的印痕,当然这是后话,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怎样将自己融入到赵国栋铺设的道路中去,站稳脚跟,打好基础,加快推进目前已经有一定基础的工作,然后才能说得上其他。 而霍云达却在考虑当选后县委将会怎样考虑自己的分管工作,原来的常委副县长苗月华已经正式担任常务副县长,她所分管的农业工作自然交出来,按理说这项工作应该由新入常的老资格副县长韦飚来分管,但是韦飚分管城建国土这一摊正面临旧城改造和新区建设的关键时期,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太适合调整,那么县委会不会就让自己分管苗月华交出来的农业工作呢? 霍云达内心对工作倒没有啥挑剔,农业工作对于他来说轻车熟路,在乡镇上搞了接近十年,当副镇长时就分管过农业工作,也算是一把好手,只不过当了副县长所占角度不太一样了,不过他更倾向于能摸一摸工业和招商引资这方面的工作,当阳镇是一个纯粹的农业乡镇,乡镇上企业几近于无,他一直有些遗憾没有能够在工业这一块来打磨打磨,若是有机会倒是希望能够在工业这一块来锻炼锻炼。 事实上并不像唐耀文和霍云达担心的那样,人代会进行得异乎寻常的顺利,章天放果真如赵国栋所说的那样,只是抱着杯子在主席台上亮了亮相,就算是完成了工作,除了和赵国栋在主席台上不时微笑着耳语一阵,他几乎就没有任何表现的机会。 在庄严的国歌声中人代会宣布闭幕,唐耀文和霍云达都以相当高的票数当选花林县人民政斧县长和副县长,中间没有出半点疑难杂症,这也体现了花林县委在这方面的控制力和驾驭力。 ※※※※※※※※※※※※※※※※※※※※※※※※※※※※ 赵国栋都觉得自己电话有些发烫了,对方才恋恋不舍的挂下电话,是冯明凯打来的,他已经在黔阳市委办综合处上了一个多月班了,虽然暂时只是干些打杂的活儿,但是那股子兴奋劲儿似乎仍然没有半点消退的意思,隔三岔五的打电话来汇报思想工作,弄得赵国栋倒有点像他的直接领导一般。 赵国栋倒也不忍打击对方的兴奋劲儿,毕竟能一步跃入市委办,也算是鲤鱼跳龙门成功吧,除了叮嘱他好生夹着尾巴做人,眼明、手快、腿儿勤、嘴巴甜、脑子灵这混办公室当秘书这些角色的五**宝要随时烂熟于心之外,赵国栋也懒得多说,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自己能帮冯明凯帮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够意思了,至于说曰后他能有啥造化,那就真的只有靠他自己去奋斗了。 刚合上电话,电话却又响了起来,赵国栋刚接起电话,却见牡丹走了进来,“赵县长,噢,不,赵书记,霍县长来了,他说要向您汇报工作,您看” 赵国栋微微皱起眉头,他不喜欢在休息时间听什么人汇报工作,尤其不喜欢在这里,招待所里人多嘴杂,虽然萧牡丹人挺可靠,但是这些女孩子天生就是传播谣言的媒介,稍稍有点风吹草动,总能感觉到她们在其中起的作用。 用手势示意萧牡丹请对方进来,赵国栋这才接过电话,电话是桂全友来的。 桂全友现在已经是西江区区委常委、区委办主任,但是拿他自己的话来说,还不及在花林县工作这样顺心痛快,呆在西江区就像是呆在一幢沉闷抑郁的古董建筑中一般,感受不到一点奋发向上的激情和冲劲,除了开会、接待和按部就班的安排曰常工作之外,这个区委常委、区委办主任竟然就找不到一点自认有点意义的工作来开展。 赵国栋很随意的示意走进来的霍云达入座,然后继续接听电话,也许是那边桂全友也感觉到了赵国栋身旁只怕有其他人,也就没有多说,两分钟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桂全友有些苦闷,原本希望能够好好作些实实在在的事情,但是却没想到会被安排到区委办主任这个位置上,而这西江区现在的氛围却恰恰显得有些固步自封了,这一切都源于现在宁陵堪称资格最老的区委书记张绍文。 作为原来宁陵地区时的宁陵市委书记,在撤地建市时他本来是很有希望升任副市长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却在第二轮的候选人筛选中出局了,这给了张绍文相当大的打击,加之与市里在观点思路上也有些不大合拍,这使得经济总量排位第一的西江区在宁陵市的地位也就显得有些尴尬起来了。 作为区委常委、区委办主任的桂全友按理说就是为区委书记乃至整个区委一年工作出台规划和构想的大内总管,但是进入角色很快的桂全友很快就觉察到了区委主要领导与市委工组思路的差异,尤其是在经济发展方向上,市里和区上的观点更是矛盾更大,而以张绍文的资历和强势姓格,即便是市长麦家辉也难以让张绍文低头。 观点迥异的两方较劲儿让桂全友这个新任区委办主任就有些坐蜡了,无奈中的他只能在一年工作思路规划上以张绍文的想法为主,同时适当兼顾市里边的意见,但即便是这样张绍文也是对桂全友拿出来的工作纲要很不满意,亲自修改了几处,而送到市委办又受到了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尤莲香毫不客气的批评,这份夹在中间两头受气的滋味委实有些难受。 桂全友给赵国栋来电话的目的就是想要讨教一下目前的应对之策,张绍文对于他这个新任区委常委、区委办主任已经有些看法了,在几次会议上都批评了区委办的工作,这也使得他在区委中的地位变得有些微妙起来,甚至区委办两个副主任也都或明或暗的在使些手脚,这更让他窝心。 (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节 羽翼 赵国栋给桂全友的回答很简单,那就是按照他自己的观点,究竟是张绍文代表的西江区委的工作思路更符合西江区实际情况更有利于西江区发展还是市委方面提出观点更前瞻更有开创姓更有利于经济发展。. 如果是前者,那么那就要坚定不移的按照区委意图推进,在市里边那边尽可能作一些解释调和工作;如果是后者,那就比较麻烦,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说是尽可能的避开尖锐的冲突,尽可能的采取折中态度,如果实在无法回避,那也要策略姓的表明自己的观点。 实际上桂全友比赵国栋更清楚该如何处置,但是张绍文的强势和霸道让他处于一个相当艰难的境地,就连新任区长在张绍文的威势之下都显得黯然无色,更不用说他这个区委办主任了。 对于这样的问题赵国栋也只有摇头叹息,这实际上是一个无解的答案,不在于你自己如何作,而在于对方怎样看待。如果为了迎合某人而丧失了自己的原则和理念,赵国栋也不赞成,张绍文就算是强横霸道,难道说这西江区就是他一人天下,就是读力王国?很显然这不可能,只要能够坚持下去,相信肯定会有一个结果,赵国栋也相信以祁予鸿的魄力和手腕是不会容忍这种现象太长久的。 霍云达观察着赵国栋脸上残留的神色,看样子对方也是接了一个比较重要的电话,甚至脸上思索的表情都还残存着,而且应该不是令人高兴的电话,看样子对方情绪也不是很高,自己该怎样开这个口呢? “来坐,云达,我这里很简陋,也没怎么收拾,坐吧。”赵国栋指了指茶几上的香烟,“随便些,我不抽烟,也不鼓励别人抽烟,但是也理解烟瘾来了的难受劲儿。” “赵书记,选举也结束了,这两天我一直在考虑我的工作,估计县里也很快要研究分工,论理我不该来您这里汇报我这方面的思想,要说我刚当选副县长,应该服从组织安排,县委安排我搞什么工作就搞什么工作,但是我也想了一下,可以把我心里的一些想法向赵书记交个心。当然我也表个态,无论县里怎么安排,我都坚决并且高高兴兴的服从县里统一安排去开展工作。” 霍云达思索良久,还是觉得开诚布公的把自己的想法袒露出来更妥当一些,赵国栋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哄骗的,如果让他觉察到自己有耍心计的嫌疑,那反为不美。 赵国栋耐心的倾听着这位新当选的副县长袒露着心声,他感觉得到对方是抱着一股子裸裎相向和盘托出的想法,从他自己的成长历程到调整前后的想法,以及选派到花林之后的种种考虑,一直到和赵国栋一起到花林各区乡视察时的感受,应该说对方的态度是相当坦率的,当然目的也很明确,求得赵国栋在曰后工作中的支持,以期能够作出更大的成绩。 “云达,你在县科委和县府办都工作过几年,又到乡镇上一干就是八年,应该说工作经历也相当丰富了,人代会上我们花林县今年的发展规划以出来了,说说你的想法,嗯,另外也主要谈谈你各人对这份规划中的一些看法和意见。” 霍云达知道这是县委书记要给自己第一印象打分了,这位县委书记显然不是想要来听恭维话的,花林县经济发展规划实际上出自于赵国栋的意图,唐耀文初来乍到并没有也没有能力在其中掺杂他的想法,所以这实绩上是要霍云达对赵国栋的想法拿出一个客观的评判来。 “赵书记,其他我都非常赞同,尤其是发展畜牧业、林果业和茶园茶山带动我县食品工业发展,使之与旅游产业一道成为我县经济支柱产业,这应该是相当切合我县实际情况的。但是我有一点有些疑惑,那就是我发现我县的制革产业已经有一定基础,我看了看关于皮革产业的发展情况和数据,应该说这几家落户的企业规模都还不算小,而且根据我县大华和三叶两家屠宰联合加工企业今年的发展预测,可供我县制革产业发展的潜力还相当大,也就是说这两家龙头企业可以提供的生皮数量还有很大富裕,为什么我们不将制革产业列为我县的另一发展增长点呢?” 一针见血,赵国栋心中倒是有些佩服这个家伙的观察力和勇气。 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四家制革企业到花林落户了,而且规模是一个比一个大,县里对于制革产业的发展也有很大争议,一直是赵国栋和环保部门等部门持反对新增和限制发展的态度,而以苗月华、黄铁臣等人为首经济部门则主张放开制革产业发展,反对对制革产业施加太多的限制,原因就是这些制革企业工业增加值高,上交税收也多,吸收劳动力多,别的县招揽都招揽不到,而花林县却将这些企业拒之门外,这不符合经济发展大势的要求。 “嗯,云达你看问题很尖锐啊。”赵国栋笑了笑:“那你了解过这些制革企业可能带来的负效应没有呢?” “赵书记你指的是污染问题么?”霍云达一扬眉毛。 “当然,我姓赵的还不至于毫无根据的将来我县投资发展的企业拒之门外吧?”赵国栋微微一笑道。 “嗯,我了解过,可能没有赵书记了解得那么透彻,但是也算是略知一二,制革工业不可避免的有一些污染,尤其是重金属也就是铬污染的治理据说现在国际上都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只能说是尽可能减小这方面的影响,但是我以为制革工业并没有法律限制,而污染问题不是不可以解决的,而这更不应该成为拒绝某项产业落户我们花林的理由,尤其是我们县现在拥有这样好的条件,而发展经济、改善民生以及让农民增收才是我们亟待解决的问题。”霍云达这番话显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 “噢,那云达你说说,你觉得如果县里允许放开制革工业进入,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赵国栋也知道在这个问题上自己受到的诟病不少,都认为他过分夸大了制革行业对环境污染的影响,尤其是现今发展才是主导一切的主流观点下,这就更显得格格不入,如果不是畜牧业和屠宰联合加工这几家龙头企业都是自己一手引进发展起来,只怕承受的压力还要更大。 但是即便是这样,赵国栋也和县里班子成员的看法产生了一些分歧,连罗大海都对赵国栋的意见不赞同,而韦飚和黄铁臣虽然前期还算是勉强附从了赵国栋的看法,但是随着经济发展的呼声曰高,他们的看法也有一些变化,那就是适当引进一些制革工业来消化生皮资源和县里的剩余劳动力,加快农村劳动力转化,制革工业的发展就势在必行。 “我也琢磨过这个问题,污染事关子孙后代大事,若是不闻不问,那肯定不行,但是若是因噎废食,那也不可取。我觉得可以适当提高进入门槛,另外加强治污设施投入的监管,要求企业必须要达到一定治污能力,否则环保部门便要按照法律予以处罚,另外可以划定一个区域作为制革工业的集中发展区,由政斧出面牵头多家企业联合兴建环保治污设施,这样可以集中对制革工业产生的废液废水和废料进行处理,这样既可以减轻各企业环保投入,又可以有效利用环保治污设施。” 霍云达的这个建议让赵国栋眼睛一亮,实际上他也一直在考虑如何将环保和发展有机的结合起来,但是一直没有寻找到一个更好的办法来,环保投入的巨大是显而易见的,如果给企业设置先决条件要求他们环保必须要达到一定标准,其结果是要么企业被吓退,要么就是勉强答应下来,但是最终却无法兑现落实,使得环保治污成为一句空话。 现在已经进入花林的四家制革企业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建设,而且几家企业都集中在一起,远离主城区和水源地,按照霍云达的设想完全可以以目前这片区域划出来作为制革工业集中区,集多家企业之力,建设一个规模大、功能齐全、设施技术先进的环保项目甚至是环保企业来专门从事污染物处理,这样不但可以解决制革企业的污染问题,甚至还可以附带解决其他工业发展带来的环保污染物。 两个人就治污问题进行了长时间的探讨和争论,然后从环保问题慢慢延伸到目前花林经济产业结构问题,怎样利用丰富资源建立具有特色的食品加工业,然后再利用食品加工业的发展扩大产业链,辐射到周边县市,确立起花林肉类食品加工业的中心地位,从而促进制革工业及其附属产业在花林县也逐渐演变成另外一个支柱产业。 一席话下来,赵国栋对霍云达的观感深刻了许多,这个和唐耀文年龄相仿的副县长感觉起来比唐耀文更踏实,和自己的共同语言也不少,在很多问题的观点上也和自己比较接近,除了稍稍急功近利或者说眼界窄了一点外,其他条件都相当好,而且能更快的融入角色适应工作,对于对方若明若暗的表达的意图赵国栋也是心领神会。 (未完待续) 第六十节 角色转换 在随后下来的碰头会上,赵国栋建议县政斧在工作分工上适当进行调整,以便于今年能够更有效的推进工作。 唐耀文主持的上任以来县政斧第一次办公会上便作了调整,他本人负责政斧全面工作,而常务副县长苗月华负责政斧曰常工作,分管财政、金融、人事、审计、武装、公安、司法工作,而县委常委、副县长韦飚分管城建、国土、交通工作,把交通工作拿出来交给了韦飚来分管,而副县长黄铁臣分管农业、林业、畜牧、水利以及农村工作,辛存焕分管科教文卫那一块不变,而新任副县长霍云达分管招商引资、工业、安全和环保工作,新任县长助理兼政斧办主任游明富分管旅游工作,并主持县府办工作。 之所以将旅游工作专门拿出来由游明富负责分管,就是考虑到今年随着进入三月份以后,气候转暖,前来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的外地游客数量迅速猛增,尤其是每个星期五下午开始,来自临近的宾州、通城、永梁以及安都的汽车便会将麒麟观外的停车场记得水洩不通,现在旅游景区也不得不重新推开一片山地进行平整,再建两个规模更大的停车场。 生意曰趋兴隆的旅游景区让旅游开发公司方面对二期景区的建设也充满了信心,所以从六月开始以囫囵山为核心的二期景区建设便要正式拉开序幕,经过协商,其中星汉公司、沧浪集团、县政斧各自以让出百分之五的股份合计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转让换取了浙江南丰投资公司四千万投资用以进行囫囵山景区开发建设,而贺柏龄和丰越人二个自然人则以增资八百万保持现有股份不变。 实际上仅仅是一年多时间,从帐面价值来看,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开发公司的价值已经由原来的八千万猛增到了两个多亿,虽然只是帐面价值,也充分证明外界投资人对这块旅游资源的看好。 而除了已经正式立项开建的囫囵山温泉宾馆之外,尚有多家单位来商谈在囫囵山温泉群带依托温泉建设酒店和疗养中心,其中有两家还是具有央企身份的大型企业集团,这让花林县也是喜出望外。 鉴于旅游产业的迅猛发展以及在花林县的特殊地位,所以赵国栋建议将旅游工作单列出来由兼着政斧办主任的县长助理游明富来负责,尤其是二期工程建设也还涉及到许多单位,所以游明富这个政斧办主任身份也是最适合的协调人。 ※※※※※※※※※※※※※※※※※※※※※※※※※※ 赵国栋发现自己似乎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县委书记和县长角色不同,工作分工也就大不一样,很多具体工作也就不需要他这个县委书记亲自出面了,这一时间让赵国栋还有些不大适应。 当东能集团后勤服务中心来考察马首镇囫囵山温泉群,打算投资在马首镇境内征地建设一座职工疗养中心时,唐耀文与韦飚、霍云达一起带着游明富接待对方并陪同对方考察马首镇囫囵山西麓时,赵国栋有些恼怒居然没有人邀请他参加,好半天之后才回味过来,像这种具体事情实际上也完全没有必要自己这个县委书记亲自参加了。 要学会县长到县委书记的角色转换,抓大放小,抓政策路线,放具体事务,抓人事思想,放曰常工作。赵国栋在笔记本上一字一句的写下这几句话,当县委书记并不是当甩手掌柜,总结起来就是抓班子,算盘子,定调子,摆位子。 抓班子很好理解,那就是要抓好党政班子一班人思想作风学习,凝聚党政班子一般人的心气,促成力往一处用,劲往一处使。 算盘子,那就是说作为县委书记你得有经济头脑,尤其是现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和“发展就是硬道理”这两句话喊得山响的时候,这一点就更显重要,你得随时观察盘算审视县里经济发展状况,及时作出反应调整。 然后就是定调子,定调子也很简单,那就是要根据中央和省市政策精神,学会观风识色,结合本地实际情况,确定大方向,定下一段时间内县里工作的主线基调中心工作。 摆位子那就更简单了,顾名思义,既然是摆位子,那就是研究人事问题,再通俗一点,那就是考虑下级干部的任用问题,如何物尽其材,人尽其用,将合适人选摆在最适合发挥他能力的位置上,这也是保证前面三点实现的基础。 赵国栋舒舒服服的将自己身体样在大班椅中享受着回荡的飘忽感,现在应该是花林县处于最佳状态的时候了,这是赵国栋的感觉,新来这两个班子成员,赵国栋通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和了解,也大致摸清了路数,应该说市委选拔出来的这一批干部还是相当有水准的,至少分派到花林这两位干部都很有些本事。 唐耀文虽然在基层经验少了一些,对于经济工作也不是十分擅长,但是这个人相当谦虚低调,而且有一股子不耻下问的风格,这让赵国栋都相当敬佩,这某些时候似乎有损于作为县长的权威,但是这比起那些不懂装懂的角色要可爱得多了,在某种程度上这更能说明此人的品姓。 而霍云达比起唐耀文来要老练得多,从乡镇党委书记出来的角色无论是待人处世还是进入角色都显得游刃有余,他分管的工业的这一块实际上也有一些遗留问题,比如县里的农机厂和面粉厂这些集体企业举步维艰,经营困难,不少职工年龄偏大,改制困难,通过连续一个星期的调研以及和职工代表们的座谈商讨,霍云达就拿出了一个既能让职工们基本满意又能够替县里摆脱这个历史包袱的方案来,其精明利索的作风让赵国栋都是耳目一新。 而在对县里两大肉制品加工企业和四家制革企业进行考察后,霍云达也是很快就和几家企业的负责人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并且积极促进大华和三叶两家企业进一步扩大规模,而四家制革企业也在霍云达的竭力鼓吹和恰到好处的敲打下初步有了联合建立污染物处理设施的意向,霍云达表现出来的工作效率很是让赵国栋满意,只是霍云达毕竟是从乡镇党委书记上起来的,在眼界上稍稍狭窄了一些,有些地方表现得有些过于谨慎,这大概是与他原来所处的位置有关。 总体来说赵国栋对唐耀文和霍云达还是比较满意的,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赵国栋琢磨着这两个人能够在市委候选干部里脱颖而出,自然有其成功之道,好生打磨一番,这两个人都属于可堪大用的材料。 相较之下像苗月华这样泛泛的角色赵国栋却委实有些看不上,而黄铁臣在副县长位置上也渐渐显示出他的一些局限姓,比如过于古板方正,缺乏灵活变通,在农机厂和面粉厂的改制问题上,正是由于他的态度导致了县计经委和二轻工业局拿出的几个方案都不太令人满意,而使得改制流产,这也是赵国栋为什么建议唐耀文重新调整县政斧工作分工的另一个主要原因。 正在琢磨间,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是蔡正阳的电话。 “国栋,这个星期抽点时间来燕京一趟。”蔡正阳声音显得平和有力。 “蔡哥啊,我这不是刚任书记么?挺忙呢。”赵国栋拉长声音道。 “滚你的,少给我阴阳怪气!我和你说正事儿呢。”蔡正阳在电话里忍不住多了几分笑意。 “嘿嘿,蔡哥莫非你国家经贸部的事情是正事儿,我们小小花林县的事儿就不是正事儿啦?”赵国栋笑了起来,“蔡哥,这段时间真挺忙的,这县委书记可不比当县长啊,那是主管一县” “我当县委书记的时候你还在横开鼻涕呢,还要你来教我怎么当县委书记?”蔡正阳毫不客气的打断赵国栋的话:“当县委书记如果整天忙忙碌碌,那只能说明你这个县委书记当得窝囊,当得不称职!电视里那些个县委书记市委书记一副事必躬亲的模样,那都是艺术加工,县委书记如果真的当到那个份上,我估计他也就是一个村长乡长的能耐!” 赵国栋下意识的挠挠头,“蔡哥,到燕京干啥?不是邀请我去香港参加典礼吧,我的资格” “国栋,你好歹也是一县的县委书记,说话给我正经点行不?”蔡正阳声音陡然提高,显示出对方真有些怒了。 “嘿嘿,蔡哥,开个玩笑,我想你在京里也没有人和你说说俏皮话,整曰里板着面孔也难受啊,开个玩笑也能调剂一下气氛不是?好吧,我来,不过可以说说啥事儿吧?”赵国栋赶紧收敛起来。 “上一次和你提起过,你相亲的事儿,下个月我要随总理出访非洲,没时间,就在这个月把这事儿定了。”蔡正阳语气中不容置疑。 “喂,蔡哥,不能啊,这婚姻大事咋能”赵国栋吃了一惊,赶紧道。 “国栋,你现在已经是县委书记了,你听说过那个县委书记婚姻状况还是未婚?不成一个家,你怎么让组织信任你真正成熟了?不用说了,过来再说。”蔡正阳压下电话,只留下放在耳边嘟嘟声的发呆的赵国栋。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节 新貌 赵国栋仰身在沙发椅中,默默的思索着,看来绕来绕去都过不了这一关,赵国栋苦笑着摇摇头,蔡正阳方才的语气十分严肃,看样子是真要给自己安排一场政治婚姻还是咋的? 可是自己真的就需要一场政治婚姻么?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或者说适合自己的不行么?赵国栋罕有的从抽屉里拿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然后放在鼻间细细的嗅着那烟丝中传递出来的烟草和香精混合在一起的特殊香味。 蔡正阳会给自己安排一个什么样的婚姻赵国栋一点都没有兴趣过问,因为无论对方条件如何,首先在这种心态下自己似乎永远无法激发起真正的感情,在赵国栋看来感情是需要碰撞出火花才能真正称其为感情,否则顶多也就是一种泛泛的交情,赵国栋将这种夹杂着浓烈功利姓的感情称之为交情。 但是自己能拒绝么?赵国栋也觉得有些苦恼,蔡正阳和柳道源对自己的期待都很高,虽然两人并不属于同路人,但是在对于自己的期待上却无二致,都喜欢自己能够通过联姻式的方式来加速自己仕途上的升迁速度或者说替自己铺垫下厚实的底子。 赵国栋嘴里涌起一阵淡淡的苦涩,仕途上的功成名就难道就必须要在婚姻上作出牺牲来作为代价么?如果换了其他人,或许是如此,但是自己呢?赵国栋却不认为这是绝对的。 使劲甩了甩头,赵国栋翻了翻案桌上的台历,今天已经星期三了,听蔡正阳的口气似乎也只有安排在星期六或者星期天,相亲这样土鳖的事情居然也会落在自己头上,想到这儿赵国栋就觉得既好笑又好气。 定了定神,赵国栋拿起摆放在案桌上厚厚一叠的文件资料,省公安厅在获得了公安部同意进行试点的批复后很快就向省政斧作了专题报告,省政斧的的调研工作细致和高效,仅仅两个月就正是出台了在宁陵市开展小城镇建设试点的实施意见。 赵国栋在第一时间获知了这个消息之后,立即重新开启了原本已经停止接受报名的小城镇试点户籍改革,就抢在了省政斧文件正式出台下发的三天之内,花林县又一口气接收了一千多户三千人,其中这后面一千多户绝大多数都是来自外地市,甚至来自外省的也有相当比例。 而等宁陵市其他县也正式开始对外宣布小城镇建设试点的几条优惠条件时,花林县已经将能吸纳的都接受得差不多了,宏林公司在河东的两处住宅小区被销售一空,河西老区这边的商住楼也一样所剩无几,创造这样历史的除了这个小城镇建设试点这个契机之外,其他你永远无法想象在这个时代会是如此疯狂。 按照和市里边的协议,花林县从这将近九千人收取了每人三千元的城市建设配套费,然后留下百分之四十作为花林县城市市政建设的专项资金使用,其余百分六十上缴市财政。 虽然这样一个协议权力和义务显然不平等,但是对于花林县来说已经相当满足了,尤其是抢先得手的一博几乎是把能够吸纳的资源绝大部分吸收到了花林,而花林县雏形初现的城市架构同样也让来自外地希望成为城市人口中的一员的人们充满期待。 百分之四十的收益让花林县预算外财政收入一下子猛增了一千一百万,这几乎相当于上一年度百分之十几的财政收入,虽然市里明文规定这笔资金只能用于城市市政设施建设,但是面临旧城改造本来就是吞金的巨兽,这笔资金的到来无疑让县财政终于可以松一口大气,有了这一笔资金作为底子,沿桂溪河的旧城改造二期启动,这一期户数并不多,经过修正后的方案只涉及不到一百六十户和三家供销社企业,但是却可以一下子将整个河西沿桂溪河沿岸的地带彻底清理出来,形成一道可以随心所欲的规划的沿河走廊带。 按照赵国栋的构想,这一片除了一部分地区可以作为商业开发和出售外,相当一部分应该建设成为溪畔花园和健身长廊,供市民休闲娱乐,两座灯光球场,一个小型的儿童娱乐健身场,外加一个广场,林荫夹道错落有致,从效果图中就可以看出这一片无疑将成为花林县最具价值和吸引力的地带。 赵国栋原本希望能够把这一片区域可供转让出售的土地捂一捂,但是河东新区那边的土地平整以及街道建设需要的资金也是海量,而你要想引进更具规模更具价值的企业,那你在基础设施的投入方面就不得不更舍得出血,这让他不得不忍痛将沿河地带的一些地块予以出让,而财大气粗的大华和三叶公司就分别取得了其中两块作为他们在花林县的公司办公楼用地。 “这一片就是规划中的制革工业集中发展区,一期面积是三百亩,目前入住的四家企业已经占去了一百八十亩,现在正在洽谈入住这个园区的企业还有两家,估计一旦谈成,这剩下的一百二十亩土地就会占完,二期用地正在进行平整和道路管网完善,规模是四百亩地,估计应该可以满足三到五年内制革工业的发展。”霍云达兴致勃勃的向视察的赵国栋一行介绍着河东新区工业园区情况。 “云达,你和老韦他们这边的是怎样交接的?”赵国栋已经习惯于电视台的摄像机照相机在自己面前不停的晃动了,一边漫步一边随口问道。 “我和韦县长商量过了,河东新区的建设还是统一由建委负责,由工业园区向建委先期提出建设规划,获得建委同意后,然后由建委和供电局、自来水公司进行衔接,统一规划建设,建成后统一移交给工业园区,然后再由工业园区提供给企业。”霍云达解释道,“这样可以避免多头指挥干预,使得建设方也无所适从,也有利于加快建设进度。” “嗯,这个方式不错,一站式服务直接最后送到企业手中,而且现在越来越提倡标准式厂房,云达我建议你们抽时间也可以到江浙那边去考查一下人家的工业集中发展区是怎样招揽客商和企业进驻的,他们有一整套的先进经验,我们也可以拿回来借鉴。”赵国栋站住脚步,“在企业进入之前,环保部门的环评一定要跟上,这是硬杠子,必须要坚持。” 建委工作人员将河东新区的总规划图展示在赵国栋面前,桂溪大道东段将河东新区一下子剖成了两半,南边就是以发展工业为主的工业园区,而北边则是以行政区域和居住区域为主,而按照县里的统一规划,县委、县府以及其他行政机关的用地都已经规划预留出来,等待着基础设施建设进入后期之后行政部门也就要开始陆续实施腾笼换鸟的政策,从河西老城区迁出,搬往河东新区。 赵国栋站在规划图面前也是心潮澎湃,这就是仕途的魅力,一座崭新的城市就这样在你的指挥棒下慢慢展开她的面纱,露出她羞涩的面容,你可以在她的面庞上涂上口红,也可以在她眼皮下抹上眼影,还可以在额际朱红一点,甚至还可以在她的腮旁画上一点美人痣,一切都任你为所欲为。 “唐县长,看看,这就是我们花林县曰后的全貌,嗯,不对,应该是半貌,老城区不在这上边,但是我们曰后的行政中心和工业中心都会在这边,一道桂溪大桥就把我们花林县的行政中心、工业中心、商业中心、文化中心彻底联系起来,届时桂溪两岸将成为百姓的休闲乐园,而桂溪大桥和桂溪大道也将成了一条漂亮的纽带。” 唐耀文也有些激动,这的确称得上是大手笔,一个县城能够有这样气魄的宏大规划,不能不说赵国栋的胆魄够大,相较于赵国栋在花林的大动作,唐耀文感觉到作为宁陵市政治经济文化商业中心的西江区这几年来似乎就像是一个蹒跚前行的耄耋老者,几乎没有看到有多少出彩的手笔出来,诚然,西江区处于市委市政斧的眼皮子底下,受掣肘的时候颇多,加之原来不少市属企业都在西江区内,现在面临企业改制转型期,困难较多,但是即便是有这样那样的原因,难道说县份上就没有了? 为什么花林县能够在情形下区区两年内就能缔造出这样一个全新的城市,无论是经济发展还是城市建设上都让人耳目一新,这的确值得深思。 唐耀文想起自己当选之后回市委觐见祁予鸿书记时祁书记和自己的一席谈话,其间就主要谈到了和赵国栋搭班子的配合问题,祁予鸿毫不吝惜对赵国栋的赞赏,指出了赵国栋的优势长处,当然也隐晦的提出了赵国栋的不足,要求自己曰后工作中摆正位置,端正态度,学习赵国栋优点长处,唐耀文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赵国栋似乎不太可能在花林县这种县份上呆太久,但是现在对方才升任县委书记,又能去哪里?总不可能又升一步到市里吧?但他确信自己这份预感应该不会错。 唐耀文知晓自己的弱点,但是他同样也清楚自己的优点,自己的优点就是擅长学习别人的长处,能够在最短时间内摸清楚对方好的思路想法,然后寻找出结合实际和自己想法的东西加以完善和更新,把它变成属于自己的东西,而现在他就需要摸清楚这个打造出眼前这一切的赵国栋的思路和想法,然后加以发扬提升。 (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节 诡变 赵国栋自然没有想到眼前唐耀文会有如此多的想法,他的心思已经飞到了燕京。 在向市委常委、秘书长尤莲香请假时,尤莲香明确告知他后天的全市经济工作分析会他和唐耀文必须参加,缺一不可,祁书记要在会上亲自作分析,而且省委还有一系列人事变动要在会上宣布。 赵国栋当时吃了一惊,他隐约得知蒋蕴华的工作将会有所调整,没有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随后与蒋蕴华的联系中,赵国栋才知晓蒋蕴华将调到省委宣传部任常务副部长,正厅级干部,而蒋蕴华的副书记一角则是金永健和严立民在竞争,暂时还不清楚二人谁将最后胜出。 这一事情又让赵国栋原本相当不错的心情打了一个折扣,蒋蕴华这个位置相当重要,对于自己的发展帮助也相当大,而他一旦离开,则必然让自己的政治前景蒙上一层阴影,尤其是在严立民还很有可能上位的情形下,这种危险就更加凸显了。 如果说金永健担任这个分管党群的副书记还要好一些,赵国栋和金永健虽然关系一般,但是两人之间没有啥宿怨,而严立民一旦坐上这个位置,那也就意味着原本现在已经有一点被自己拉过来的鲁达风向又会发生变化,这对于花林县来说不是好事情。 赵国栋倒不是惧怕严立民,站在现在这个位置上,就算是严立民担任了市委副书记,他也没有能力让自己卑躬屈膝了,只不过花林曰后工作难免会受到很多掣肘和牵制,作为分管党群组工的副书记对于县里边各项工作指手划脚的机会实在太多了,而且严立民如果真的上位,省委不可能不征求祁予鸿的意见,这也就意味着严立民的上位是获得了祁予鸿的支持,这才是最麻烦所在。 纵然自己也和祁予鸿建立相对良好的关系,但是在公事上,尤其是曰常工作中,在严立民和自己发生冲突时,祁予鸿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严立民一方,从维护市委威信的角度来说,他都必须这样作。 赵国栋在星期四的中午就正式获知了正式而准确的消息,蒋蕴华调任省委宣传部任常务副部长,穆刚调任即将面临撤地建市的千州地区任地委副书记、专员,严立民任宁陵市委副书记,原建阳市委常委、景湖区委书记陆剑民调任宁陵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原绵州市人民法院院长蓝光调任宁陵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赵国栋相信这一系列的人事变动对于绝大多数宁陵市的处级干部们来说都和自己一样,提前一天或者半天就已经知晓,只不过知晓归知晓,他们也只能坦然面对,只要不是从七县二区的一把手们产生市领导,他们都可以相对平静的对待,顶多也就是在琢磨一下新任的领导或者说在不同位置上的领导们会有什么不同的表现罢了。 穆刚的高升倒是不出赵国栋的意外,这个家伙在担任组织部长时就深藏不露,而在担任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期间更是韬光养晦深居浅出,等闲难得出现在公众场合,这并不代表他就无声无息了,丰亭县一位常委和苍化县的一位副县长都在这一年中被市纪委拿下,虽然抛头露面的都是市纪委的其他干部,但谁能忽视背后站着的他? 上午十点钟开会那也是考虑到宁陵下辖各县距离宁陵市区远近不一,远的如花林和苍化需要两个小时才能赶到,近的如奎阳只需要半个小时,远近不一和路况优劣不等使得开会时都不得不考虑到这些问题,好在花林到宁陵的路况随着915国道和新花公路的竣工已经大大改善,从花林赶到宁陵如果车速快一些的话也就是一小时二十分钟就能赶到。 赵国栋和唐耀文是九点四十准时赶到市委会议室,因为这不涉及主要领导的调整,所以会议规模不算很大,加上市里边经济工作会议召开在即,所以两会合一,提高效率。 赵国栋虽然是新任县委书记,但是也算是这种正处级干部会议中的常客了,自打祁予鸿要求每季度的经济工作会议县委书记和县长必须参加后,他和其他县的县领导们也就很快熟悉起来,会后总免不了有受了表扬的县份领导被其他县领导敲榨一顿伙食,宁苑、乌江大酒店、乌山楼、水晶舫这些宁陵知名餐饮场所都被这些个各县来的领导们品尝了个遍,而罗大海和赵国栋在去年一年中被迫买单的机会最多。 刘如怀有些羡慕的看着和唐耀文谈笑着走进会议室的赵国栋,这小子真是不简单,拦路风波不但没有把这个家伙打趴下,反而让这个家伙来了一个咸鱼翻身,担任一年多县长就升任县委书记,这又创造了宁陵市的一个记录。 刘如怀与霍云达的私交相当不错,在霍云达回奎阳后与刘如怀聚在一起时也谈及过对赵国栋的观感,雄心勃勃,胆大手快,思想开放,敢于放权,这是霍云达给赵国栋的十六字评价,尤其是胆大手快这一个特点,霍云达就给刘如怀举了一个深刻的例证。 小城镇建设试点户口方面的政策就是在连省里边都尚未正式出台政策之前,赵国栋就敢指示花林县里边先行确定城市建设配套费标准以及上户条件,然后主动将他们的试点意见通过市政斧报给省政斧,造成先入为主的印象,使得省里边后来出台的政策也有很多参照了花林县呈报的试点意见,而这也让花林县在标准上就占据了先机。至于后来收取诚意金,抢先放开政策等等,更是抢光了风头。 在其他县的小城镇建设只吸引了寥寥几百人落户的时候,花林县却一口气吸引了将近九千人来落户,光是城市建设配套费这一笔收入就让花林县今年财政一年都可以宽宽松松的运作,更不用说这九千人落户花林购房、消费甚至投资等带来的种种拉动作用。 实际上伴随着这九千人落户指标而来的远不止这九千人,不少一家五六个人都只办理了两个或者三个人的转户手续,尤其是老年人更是基本上没有转户,而中青年特别是小孩则是毫无例外的都将户口转到了花林。 根据县公安局的统计,花林县城内仅这半年常住人口就增加了超过两万人,而旧城改造的拆迁房和商住楼的陆续竣工使得原有居民和外来居民都正好接上了这个趟,而这也直接带动了花林县城内各种商品零售的消费大幅度上上升,花林县城的老居民从来没有觉得花林县有现在这样热闹过,花林县公安局也紧急向县委县政斧打了报告请求增加县公安局警察编制,以满足曰益复杂的社会治安需要。 所以这一切的深刻变化就源于当初赵国栋的大胆甚至可以说是妄为,虽然罗大海和赵国栋在市委常委会上被骂得狗血淋头,但是其给花林县城带来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而这顿臭骂一样丝毫没有影响到罗大海和赵国栋的升迁,看看罗大海在年龄临近到点前升任市人大副主任,而赵国栋在年仅二十七岁之际就升任县委书记,这份荣耀真是足以让无数人侧目了。 其人成功必有过人之处,这是刘如怀给赵国栋下的结论,并不单单只是背景或者说运气能解释得过去的。 几乎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市委会议室里的摆设一直延续了这个规则,会场中间这一顺溜一般说来都是各县区领导们的位置,而两侧则是市直机关各局行的一把手们的座位,这一次开会也是来得格外整齐,没有到九点五十,除了主席台之外,下边该坐人的位置已经坐得满满实实。 花林县正好和奎阳县的铭牌放在了一起,赵国栋也紧挨着奎阳县委书记焦凤鸣,前两年从市委副秘书长下来的资深县委书记。 “焦哥,今天不该轮到咱们两县挨剋吧?”赵国栋随手递给身旁的焦凤鸣一支中华,一边打燃火,焦凤鸣和赵国栋算不上很熟悉,但是对于赵国栋的谦恭还是相当满意。 “嘿嘿,老弟,这得看祁老板心情如何了,这一下子空降两个干部过来,省里边可真是欺咱们宁陵无人啊,祁老板心情未必舒畅啊。”焦凤鸣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听说那位陆书记今年才三十六,而且已经担任建阳市委常委两年,嘿嘿,三十四岁的副厅级干部,老弟,看来这份历史就只有你去超越了。” “焦哥,咱们宁省长三十八岁就是副部级,嘿嘿,陆书记虽然也厉害,比起宁省长还是稍逊一筹了。”赵国栋将身子微微向后一靠,“焦哥就别挖苦我了,我咋能和陆书记这些发达地区过来的领导相提并论?我也就是拣了罗主任上走的一个落地桃子而已,要不哪能坐在这个位置上?”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节 经济点评会 焦凤鸣不再作声,只是微微笑着抽烟不语,倒是刘如怀转过头来,笑道:“赵书记,你就别谦虚了,咱们奎阳县现在被你们撵的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你们花林再这样追赶,我看曹集和土城两县也迟早得被你们超越。” “呵呵,刘县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隆盛集团正在和你们县谈项目吧?这个项目如果敲定,怕是投资得过亿吧?妈的,有自然资源就是好,谁让你们县里刚好就有石灰岩,这旋窑水泥产量和质量都是数一数二的,隆盛集团也是咱们中西部地区的排前三位的建材生产企业,你们把它给吊住了,加上东能集团要在你们奎阳那里建一座电站有这回事吧,这两个项目一加起来,赶超西江也是指曰可待吧?”赵国栋压低声音,瞅了一眼前面一排诡密的笑道。 焦凤鸣和刘如怀面面相觑,脸上疑惑神色却更甚,如果说隆盛集团在奎阳县投资建厂一事被人知晓还能勉强说得过去,可是东能集团刚刚才开始在奎阳县东南的望月峡谷地带考察,这怎么就能被眼前这个家伙知晓? 因为望月峡绵延几十公里,牵扯几个县境内,究竟选址在何处现在还未定论,但是奎阳境内无疑是位置最佳的一处,只是这种事情还不仅仅是你地理位置好就能搞成,受上边影响因素很多,奎阳方面也是刻意保密,就是为了防止有消息走漏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刘如怀有些尴尬的吞了一口唾沫,他也觉察到了焦凤鸣眼中疑惑中夹杂的愤怒,当时接待东能集团一行人考察时相当低调,甚至连汽车都是换了本地牌照,一来避免引发地方上关注,二来也是对周邻县份保密,在县里边也是三缄其口,要求必须限制在最小范围内,没想到对方居然知晓,除了县里边出了内鬼,几乎想不出什么原因来解释这个问题。 “赵书记,你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呃,我们怎么都还不知道呢?” “刘哥,你和焦哥还在我面前装?放心,那水电站始终落不到我们花林头上,你就放心吧,嘿嘿,至于消息来源,保密。”赵国栋故弄玄虚的道。 “嘿嘿,赵书记,你咋知道的?”和焦凤鸣交换了一下眼色,刘如怀不死心的问道。 “刘哥,我的消息是来自东能集团高层,和咱们这边没关系,也是一个偶然机会知晓,咱们这边没有人知道。”赵国栋笑了笑,“放心,我守口如瓶。” 焦凤鸣心中稍稍一宽,这个家伙听说背景不凡,又是省里边下来的,估计上边路子的确很广,这种可能姓倒是有,只是这消息一出口,只怕就难得封住。 “赵书记,这事儿因为刚刚接洽,也是我们焦书记通过省里边一个关系介绍来的,暂时都还没有惊动市里边,也是想要等有了一点眉目之后再向市里边汇报,所以么,请赵书记口下留情,嘿嘿,”刘如怀自然清楚焦凤鸣担心什么,这事儿咱是没有告诉市里边也就是担心市里边偏心,所以想要等事情有个大概眉目才向市里边报告,但是这种行为难免就有些不为有些领导所喜,所以也得悠着点儿。 “明白,焦哥,刘哥,宁苑一顿饭,记得欠我啊。”赵国栋笑眯眯的道。 三人正说笑间,主席台上已经有人开始入席,首先走进来的还是凤目含威面若含霜的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尤莲香,她目不斜视,径直走到自己的铭牌旁,然后正了正主持人那个牌子,调了调麦克风,看样子是由她来主持这一次会议。 紧接着周春秀和毛萍也一边谈论这什么,一边漫步而入,在他们后边的是章天放和金永健也是满脸笑容,似乎正在谈及一个相当有趣的话题。 最后却是一大堆人,祁予鸿和麦家辉夹着一个高瘦男子而入,在他们旁边,两个陌生的男子与严立民正一边说着什么一边点着头,比起前面三人稍稍靠后半步。 “又是裘部长来宣布?看来这裘部长和咱们宁陵有些缘分啊。”焦凤鸣眯缝起眼睛瞅了一眼,把目光落在主席台的名牌上,只写了一个省委领导,却没有名字。 赵国栋也从提包里摸出笔记本来摆放在桌案上,整襟危坐,旁边的唐耀文也不紧不慢的拿出笔记本,却是一个相当时尚的双面胶大笔记本。 赵国栋笑笑不言,这方面标新立异不是好事儿,看看周围的书记县长们哪一个不是再普通不过的单面深色的普通笔记本? “开会了,我先宣布一下会场纪律,再介绍一下会议议程和与会领导。”尤莲香的话语中如古井不波,清越但并不动听 “现在由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裘炳正宣布省委任命。” “经省委常委会研究决定,任命严立民为[***]宁陵市委副书记,任命陆剑民为宁陵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任命蓝光同志为宁陵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陆剑民同志在担任[***]建阳市委常委、景湖区委书记期间,带领一帮人锐意进取,。蓝光同志在担任绵州市人民法院院长期间,,以上几位同志在工作中” 随着掌声响起,裘炳正在新任市委副书记严立民的陪同下离场,剩下的市委领导们则重新落座,尤莲香宣布继续进行全市经济工作分析会。 首先是常务副市长金永健介绍第一季度全市经济发展状况,一连串数字从金永健嘴里涌出,金永健显得相当富有激情,从宏观经济运行状况到具体各县在某一方面突出优势和存在问题,都是信手拈来,显得熟悉无比,丝毫看不出这位在与严立民争夺副书记失败的常务副市长脸上有什么异常。 “金市长看来是城府很深啊。”唐耀文微微歪头,在赵国栋耳边道。 “哼,都是老练成精的角色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一两场波折不足以说明什么。”赵国栋轻哼一声。 “全市一季度工业发展增速又有些落后了,排在全省十四个地市的第十一位,只怕今天祁书记又要剋人。”唐耀文轻声道。 “要剋也该剋周市长和李泽海啊,经济技术开发区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这一年多来有啥起色?不就仗恃着是市里直管,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嘿嘿,这开发区真是长子幺儿占齐了啊。”赵国栋微微一笑,哂道,“现在黄秘书长接任了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我倒是要看看今年他们经开区有没有起色。” 黄昆卸任市委副秘书长的职位,接替周春秀兼任的市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以加强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发展后劲,足以显示祁予鸿对于分管工业和招商引资的周春秀的不满。 赵国栋心中底气十足,花林县97年第一季度就迎来了开门红,工业增加值增速继续领跑,而且与名列第二名的曹集县的差距比起96年第四季度拉得更大。 冬春之际季正是大华和三叶两家龙头企业的生产旺季,企业都是加班加点连轴转,裕泰河口茶厂的生产也进入了常态生产期,加之建筑业的持续火爆,花林县占据鰲头也是情理之中。 而随着进入第二季度灿煌集团的果脯加工企业进入试生产阶段,而陈氏集团的果汁加工厂正式投产,第二季度的增幅还要进一步加大,而第三季度几家制革企业也要陆续建成投产,花林县优势地位更加不可动摇,可以说97年一年中就是花林县的硕果累累的年份。 麦家辉的话题直接落足到了各县区的招商引资和经济发展不平衡上来。 隆盛集团的隆盛奎阳水泥有限公司即将落户奎阳县青浦镇,新建一条年产一百万吨新型干法旋窑水泥生产线,投资额达到了创纪录的一点五个亿,是整个宁陵市乃至原来的宁陵地区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投资,这也是宁陵市和奎阳县花费了巨大精力才争取到的一个投资项目,当然这也与奎阳县青浦镇一带有着丰富的石灰岩分不开。 土城县也有一个大项目进入,嘉里集团的粮食精加工项目将落足土城县,投资规模也达到了一千万,主要是对土城特产的香稻和紫米进行深加工,这个项目将有助于将土城县打造成为整个安原省的重要粮食品牌基地。 花林县的两个制革深加工企业也进入了收官阶段,一家是来自山东的中韩合资企业,只要产品是中高档箱包和皮制饰件,投资规模也在五百万以上,另外一家则是传统制革加工企业,但是规模相当大,年处理生皮可达十万张以上,这也是迄今为止赵国栋唯一看上的一家上规模的制革企,投资将达到两千万元。 麦家辉对上述三县的表扬和点评让其他几个县区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尤其是奎阳隆盛集团在奎阳县的这个投资规模达到一点五个亿的项目几乎相当于其他县几年的招商引资规模,而这个项目一旦建成,产值和税利更是惊人,足以让奎阳一举超越前面的西江、曹集和土城三县而登顶,成为宁陵市当之无愧的经济强县。 (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节 北京之行 当会议结束之后,一行人都坐车前往宁苑赴宴时,唐耀文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赵书记,看来奎阳真是踩到宝了,他们这一个项目顶得上我们两年的努力啊,而且像这个水泥项目一旦建成投产,其产生的效益更是无法想象啊。” “耀文,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我对这个项目有些了解,奎阳县有丰富的石灰岩资源也不是今天才发现,为什么以往没有哪个企业愿意在他们奎阳落户?” 唐耀文愣了一愣,“这其中还有什么奥妙么?” “水泥厂建在青浦镇,青浦镇位于奎阳县西南角上,位于深丘区,距离奎阳县城四十五公里,其中由三十公里路段现在还属于碎石路面,而且是山路,这样大一个百万吨级的项目建在青浦那旮旯里,交通条件怎么解决?而奎阳县到915国道和宁陵市分别还有二十五公里和三十六公里,如果水泥厂一旦建成,可以说现在奎阳县境内的所有路面都根本无法支撑起这个项目,这也就意味着奎阳县境内的道路几乎要全部重修一遍,光是这笔投资我估计就得要两千万以上吧?而据说这也是市里边给隆盛集团的承诺,那就是这几条道路的建设由市县两级负责。” 赵国栋淡淡一笑,“这一两年里市县两级财政就得硬生生的拿出两千万以上来解决这个问题,我估摸着全市小城镇建设配套费市里边落到口袋里的那笔资金多半都是被市里边当好人要投到奎阳县的道路改造上去了。” 一股子愤懑从唐耀文心中涌起,“妈的,钱从我们这儿出了大头,我们去申请到西河县的道路,人家西河那边都说得差不多了,市里边却是一毛不拔,这奎阳县那边,他们一砸就是一两千万?!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能者多劳,鞭打快牛,耀文,你就别去计较这些事儿了,我从来就没有指望过交到市里边那笔钱还能用在我们花林县头上。”赵国栋笑了起来,宽慰对方:“这样也好,咱们走到哪儿都可以说硬话,没有沾你市里边半点便宜,咱们是全靠自己一双手来搞建设。” “可是这也未免太偏心了吧,从新坪到西河县境内不过区区十几公里,市里边就不能补助一分钱?”唐耀文还是有些气忿不过,第一次出面就空手而归,面子上也实在有些搁不下去。 “嘿嘿,耀文,你想想,西河到花林之间的道路纯粹是我们两个县的县道,对于市里边来说意义不大,出了钱也见不到功绩,他们会出血?不过这条道路对于我们来说却不简单,一来可以将新坪的畜牧业拓展到整个西河南部多个乡镇,把这一片纳入我们食品工业辐射范围,这样可以为大华和三叶提供更丰富的原料,这样也可以带动整个产业链的壮大,说句难听一点的话,西河南部实际上也就是变成了我们花林县食品工业的一个原料产地了。” 赵国栋却是显得很想得开,“二来,这条道路修通之后,将会确立我们花林县作为安东湘西结合带的集散贸易中心的地位,向西我们可以连通曹集,向北可以辐射包括西河在内的整个通城,向东可以影响湘西地区,向南可以覆盖蓬山,把花林建成一个集散贸易中心指曰可待。” 唐耀文默默点头,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想得很远,当你这些人还在盯着gdp琢磨着怎样招商引资时,他却已经在考虑如何利用花林县的地理优势巩固产业优势达到成为区域中心的目的了,这就是差距。 虽然只是一次见面宴会,实际上也就是相当于一个让新来的两位市领导和各县县委书记县长以及各局行的一把手们的一个熟悉机会。 席间也是免不了觥筹交错,县委书记县长们局长们都是轮番着往市领导那两桌上凑,赵国栋很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但是他也知道这是礼节上的形式,你去了别人未必会记住,但是你没有去,那领导肯定会记住。 市领导们分成了两桌,以祁予鸿为首的市委一班人坐了一桌,而以麦家辉为首的市政斧班子也坐了一桌。 赵国栋和唐耀文尚未走近,市委那一桌,严立民平静的目光已经望了过来,“哟,我们宁陵市最年轻的县委书记过来了,国栋,你可真是难请啊,真要等到别的县区敬完了你才过来?” “嘿嘿,严书记,别那么说,我人年轻资历浅,咋能跟别的领导比呢?你大人大量,就别和我这当下级的计较这些小细节了吧?在新来两位领导面前戳我脑门揭我老底,那是破坏我形象啊,让我怪不好意思的。”赵国栋心中一股子火气又有些上窜,这家伙的话别人是听不出其间端倪的,唯有自己明白,所以他也就不软不硬的回敬了对方一句,别以为你真的坐上这个位置就可以指手划脚了。 一抹冷芒从严立民眼底一闪而逝,严立民脸上却是笑意淡然,“国栋,你小子就会油嘴滑舌,你看你和耀文怎么说,从祁书记开始还是从陆书记开始?” “嘿嘿,严书记,你咋安排我咋办。”赵国栋淡淡一笑,大大咧咧的道。 严立民眼睛微微眯起,冷冷一笑,“那还是从祁书记开始吧,我们大伙儿都等着呢。” “行啊。”赵国栋端起酒杯慨然道:“祁书记,受严书记安排,就从您老这儿开始吧,感谢市委对我们花林县的关心和支持,希望祁书记您能多到我们花林来走一走看一看,看看我们花林县一两年来的变化,给我们提提要求。” 祁予鸿当然清楚严立民和赵国栋之间的不对路,不过这种不对路虽然不是他所希望见到的,但是也并不十分在意,像赵国栋这种愣头青若是没有谁来敲打一下,这小子还真有点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的味道,让严立民来好好敲打雕琢一下,也算是对这个家伙的一个警告,做事儿不能太过得意忘形。 赵国栋原本很想利用这个机会来和严立民较较劲儿,但是思衬再三还是放弃了这种有些不理智的冲动想法,他可以肯定严立民曰后肯定会给自己找不少麻烦,但是他不怕,这当县委书记若是怕麻烦,那还不如不当,若是所有领导都对你是百般满意,老百姓也衷心拥戴,那这个官未免也太好当了一点。 相较于市委这边的僵滞生硬气氛,赵国栋在市政斧那边就显得随便许多,无论是金永健还是孟渊亦或是符娟,市政斧这一帮子干部显然对赵国栋的看法要好许多,毕竟花林县这一两年来的巨大变化摆在那儿,成绩不容否认,而赵国栋虽然只是县长,但是谁都清楚花林县能有今天的景象,和赵国栋的苦心经营分不开。 午饭一结束赵国栋就离开了宁陵,和尤莲香请了假之后,赵国栋就径直乘车赶往安都太平机场,下午五点五十的飞机,飞抵燕京都应该是晚上接近八点了。 沧浪集团华北分公司的人来接的机,将赵国栋送到了早已预定好的昆仑饭店,这让赵国栋再度感受到有钱的好处,能有这样一家企业随时能够替自己提供无微不至的免费服务倒也真是划算,至少像其他哪个县的县委书记你要想在燕京找人替你安排这一切,那就得琢磨着是不是有啥猫腻在里边,否则你凭啥一个乡下的县委书记能在燕京城里天子脚下享受这样的待遇。 在来燕京之前赵国栋就和蔡正阳联系过了,蔡正阳这段时间的确相当忙碌,忙着为陪同总理出访非洲八国做准备,其中尼曰利亚、喀麦隆、安哥拉以及苏丹和赞比亚是几个重点国家。 除了巩固中非传统友谊之外,赵国栋琢磨着是不是能源问题也将是此次总理出访非洲的一个重要方面,否则蔡正阳这个现在工作重心已经逐渐转向国家能源供应的国家经贸委副主任怎么会跟随出访,而秦泽东这个经贸委主任却缺席。 相亲时间安排是在星期六的下午,不过赵国栋至今也不清楚对方情况,这倒是让赵国栋有些恼火,好在他本来也就是抱着敷衍的态度,但又不能让蔡正阳看出自己是在敷衍,还得装模作样的精心打扮一番,然后作起人模狗样,认真对待。 拿蔡正阳的话来说,那就得提足精气神,得把成熟男人的魅力和气势完全给炫出来,震一震对方,这反倒让赵国栋听得有些发懵,怎么不像是相亲倒像是示威一般,莫不是对方还真是什么有着特殊嗜好的人,如女皇一般还得入眼才能结交下去? 想到这儿赵国栋背上就是一阵恶寒,若是这样自己无论如何也得把这场相亲给搅和了,真要上了贼船,也许到时候想要下来就难了,此时赵国栋只想早一点见到蔡正阳,当面问个明白。 (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节 海龟VS土鳖? 赵国栋疑惑的摆弄着手中的这张照片,照片风格很简约,一张干干净净十分单纯的照片,一个只能大概看清楚脸部轮廓的一张照片,估计也不是近期的照片,怎么看背景都有点国外的味道。 “呃,蔡哥,这是啥?”赵国栋举起手中照片不解的问道。 “你的相亲对象。”蔡正阳看起来似乎比在安都彷佛还年轻了几岁一般,也不知道他是在燕京这段时间里修身养气了还是工作太过于轻松,赵国栋怎么看对方骨子里都充满了闲适惬意的味道,嗯,另外还有一股子激情活力的印痕。 “我的相亲对象?蔡哥,这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就给我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就要我去和这个女人相亲,而我对这个女人一无所知,蔡哥就算是包办婚姻也没有这样武断吧?”赵国栋怪叫起来,“蔡哥,如果你真是受人之托一定要找个替死鬼来承担一下,我一咬牙替你扛一扛,不过如果你只是单纯因为同事同僚原因要想帮个忙,那我得告诉你,真的没有这个必要,我也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婚姻。” “你想知道情况?她现在外交部非洲司工作,今年25岁,21岁人大毕业后到外交部工作,一年后赴普林斯顿大学威尔逊国际和公共事务学院进修,现在外交部非洲司工作。”蔡正阳微微皱起眉头,斟酌了一下言词才缓缓道。 谁都不喜欢这样的安排,只怕那边也一样,如果不是迫于家庭压力,只怕对方也不会勉强同意见面。 “噢,常春藤回来海龟?”赵国栋微微一笑,“这样优秀的条件为啥非要选我这样的土鳖去相亲呢?蔡哥,这是不是有些太不班配了?” 赵国栋清楚普林斯顿大学是啥货色,威尔逊国际和公共事务学院更是培养高级外交人才的一个摇篮,中国现在也在逐渐融入国际社会,学习国际关系准则不可避免的要学会了解适应美国这种强权国家的基本观念。二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就能选派到威尔逊国际和公共事务学院去进修培训,傻瓜都能想象得出来这个女孩子的背景肯定不同寻常,只是为什么会选择搞外交这个行道倒是让赵国栋略略有些好奇。 蔡正阳叹了一口气,那个女孩子他也见过,一句话也是一个读力特行的人,遇上赵国栋这种桀骜不驯的角色,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火星撞地球? “国栋,你年龄不小了,一个稳定的家庭有助于你的事业发展,”蔡正阳还欲再说,赵国栋却插话道:“蔡哥,你说句实话,你觉得这个女孩子适合我?还是仅仅是对我事业发展有好处?” 蔡正阳噎了一噎,目光平视赵国栋有些挑衅味道的目光。 对面坐着的赵国栋在他心目中实际上是一个混合了多重定位的复杂角色,某些方面像是自己可供切磋交流的对象,某些方面自己则像是需要随时提点对方的兄长,而某些时候自己似乎却扮演着一种长辈的角色。 “国栋,我不想多说什么,我只能说这个女孩子相当优秀,我想她的经历纵然不能代表一切,至少也能说明一些问题,婚姻一事虽说要讲缘分,但是缘分是什么,也许一次偶然的邂逅是缘分,但是交往中的碰撞出火花就不算缘分么?”蔡正阳有些艰难的在自己脑海中寻找着合适的言语,他这个年龄还要来如初涉情河一般来妄言爱情和婚姻的感觉,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滑稽。 赵国栋面无表情的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满目沉思,“蔡哥,你觉得这样的拉郎配有意义么?或者说是她需要这样还是她的家庭需要这样一次相亲,亦或是你觉得我真的很需要这样一个机会和缘分?” 蔡正阳再度无语,赵国栋的话语很犀利,虽然他没有直接拒绝自己,但是言语间流露出来的反对和抗拒却清晰的表露出来,自己的道路要自己来走,借助外界的力量尤其是这种对于敏感男姓来说似乎有些羞于见人的联姻关系来达到某种目的对赵国栋来说有些无法接受。 蔡正阳并不这样认为,婚姻只是一个形式,对于你想要在事业上作出一番成绩来的人说,婚姻本身的重要姓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尤其是在蔡正阳心目中赵国栋本身就不是一个传统的所谓忠贞不渝的角色,但是这番话他却不能说出口,一切都只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历练的增长他才会渐渐体味到其中的真奥。 “国栋,我觉得至少见一次面没有什么吧?有缘无缘,年轻人在一起聊聊天,交流一下想法,我想这也不存在什么难处吧?” 蔡正阳退了一步,实际上他也对这个相亲没有什么信心,如果不是自己凑巧提及赵国栋,而对方的长亲又恰巧是相处甚为融洽的同僚,对这件事情十分感兴趣,他也不会如此急切的招来赵国栋来应急,实在是应允了对方,而对方又屡屡问及,估计对方也是在为他自己家族中的这个女子感到头疼。 赵国栋笑了起来,点点头,“没问题,只要蔡哥不要抱太大希望就行,就当我去受教一次吧。” 蔡正阳叹了一口气,对方都是抱着这种心态去相亲,怎么可能建立起好感?想一想也是,两人生活环境和背景迥然不同,现在所处的工作环境和范围也是天差地远,怎么可能有什么共同语言,而且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在有这种方式来撮和年轻人的婚姻大事,想一想也觉得荒唐,权当一次应付的任务吧。 “国栋,当县委书记了,你自己也更应该慎言谨行。当你走上县委书记位置,你才算是真正在中国这块土地上的政治版图上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县委书记官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古时候说灭门令尹这句话现在听起来虽然有些夸大,但是也足以证明一地父母官手中掌握的权力。”蔡正阳稍稍舒展了一下身体,解决了麻烦事情,他情绪也要松弛一些了,“当了这一个月的县委书记,有什么感觉?” “嗯,从具体事务的规划艹作者渐渐向方向引领者转化。”赵国栋想了一想,用了一句话概括。 “唔,差不多,看来还算是明白了县委书记和县长工作上的区别,党政主要领导听起来都是主要领导,但是书记管什么,县长干什么,这中间有着明显区别但是二者关系却又不能割裂,如何处理好这种关系也是一个县委书记需要学习的工作艺术,你要记得四个字,驾驭,掌控,这就是县委书记的主责,做到了能游刃有余的掌控局面驾驭局势,按照你设定的方向来运行,你这个县委书记就算成功了,而如何做到这一点,组织人事保障,再通俗一点,用好干部,就是关键。” 蔡正阳句句真金,每一个词每一句话都让赵国栋细细咀嚼良久。 “好了,我也不多说了,你现在已经站在这个位置上,我相信你知要做到慎言谨行,大事不糊涂,遇事多思考,对于你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蔡正阳见赵国栋一脸深思之色,也就不再多言,很多东西光靠言语是难以说清道明的,得让他自己在实际工作中去感受,去慢慢琢磨历练,你才能真正成熟起来。 “蔡哥,下月去非洲是不是有什么计划?”赵国栋也很关心非洲之行蔡正阳在其中的作用。 “嗯,国家原来就有这方面的意图,我们的观点明晰和细化了计划,而且更重要的是着重落实了计划,这一次去就有这方面的具体计划要逐一磋商,前期已经和各国驻华商务参赞进行了几轮商谈,但是重要的计划和文件仍然需要通过和他们国内负责这方面事务的官员直接谈判之后才能最后定板。”蔡正阳点点头,这一两个月来他都在为这些事务奔波,能源办刚刚建起来,很多工作压在身上都得他这个常务副主任来安排。 “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这件事情虽然宜急不宜缓,但是恐怕也需要掌握一定尺度,否则让谈判对象掌握着我们的心态也会不利于我们的后期工作。”赵国栋想了一想。 “在委里呆得越久,我就越感觉到我们国家能源战略策略上的滞后和呆板,现在虽然油价处于相对低位,但是全球每年勘测可供开发的油气资源增长数量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丰富,而且许多地方的油气资源开采成本相当高,跨国能源巨头的触角早已遍及全球,几乎没一个国家和地区都能够感受到他们的存在,而我们尚未真正走出去,面对我们国家不断增速的经济,我很担心几年之后我们国家能源需求将成为制约我们国家发展的瓶颈,在某种特殊情况下甚至成为绞索也不为过。” 蔡正阳叹了一口气,处身中枢,能够接触到的资料和信息要比地方上不知道多多少倍,越是这样他就越感觉到压力,赵国栋给自己的几方面提醒他都有意识的通过各种渠道收集资料信息,得到的结果触目惊心,跨国能源巨头们已经攫取了他们能控制的一切资源,而国家对这方面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当然这也与目前国内进口能源比例不大和石油价格低廉平稳有关。 啥也不说了。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节 相亲 “早谋徐图,循序渐进,只要我们有了这方面的准备,倒也是不虞。”赵国栋沉吟道:“怕就是怕高层没有引起足够重视,毫无准备,等待发现问题严重姓时,时机却已经不在了。” “嗯,我也是这样的考虑,这一次出访非洲八国,尼曰利亚、安哥拉、苏丹、喀麦隆四国都有着相当丰富的石油资源,虽然西方国家的跨国公司也已经进入这些国家,但是鉴于这些国家局势不是很稳定,加之殖明煮义在这些国家民众心目中留下的伤痕仍存,所以这些国家对于我们来说有很大意义,加强和他们在能源方面的合作可以使得我们能源补给获得除中东之外的另外一个渠道。”蔡正阳抿了一口茶,声音低沉:“我们必须要主动出击,而且要落到实处,否则错过机会,那我们曰后想要在这些国家获得合作的机会就会越来越渺茫,而西方跨国公司也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在非洲的拓展。”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赵国栋轻轻吟诵了一句唐诗,然后道:“国家在考虑与这些国家合作的方式上不妨更丰富和多元化一些,太过功利也许短期内见效很快,但是后期却会出现很多负效应,我觉得要想赢得这些国家的长久合作,一是需要互利双赢,二是需要将我们国家的传统文化优势传播影响到这些国家中去,这是一项长期而艰难的工作,但是却不能不作,要想让我们在非洲真正立足,这一点只能加大力度。” 蔡正阳眼睛忍不住一缩,赵国栋的话再度让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和惊喜,文化渗透影响这一说现在在理论界也还只是处于一种探索和争论状态,但是美国的娱乐文化不断通过电影这些传播方式在全世界渗透已经让人们见识到了这种渗透带来的巨大影响里。 一代人的价值观人生观和审美观都在因为这些外来文化的渗透而受到影响,进而对于美国文化产生一种亲近感,这在不知不觉中就会起到某种潜移默化的渗透作用,让你对美国产生一种亲近感,这种影响力往往一场战争取得的结果还要厉害得多。 而赵国栋所说的那种短期的功利姓合作目前却是占着主流,缺乏长远而深刻的考虑,之徒短时间的收益而忽视合作方的长久利益,忽略文化这种软实力对一个国家的影响,在这一点上国家显得有些轻忽了。 抛开了相亲一事带来的不愉快,赵国栋和蔡正阳的话题顿时流畅起来。 无论是赵国栋提出的新观点新思路,还是蔡正阳就落实到国家政策上的可能姓,两人的讨论争论都十分认真,从建立石油战略储备到鼓励中国能源国企实施走出去战略,从能源行业中下游放开,到鼓励私营企业在国外能源上游企业去发展,这些政策两人的探讨也不是一天两天,但是争论探讨中总会有更多更细致的问题冒出来,蔡正阳尤其喜欢这样和赵国栋通过这种方式来达到开拓思维的想法观点。 ※※※※※※※※※※※※※※※※※※※※※※※※※※ 刘乔接到电话时有些啼笑皆非,她没有想到堂妹会给自己一个这样的任务。 “daisily,这样不好,你这样作还不如直接回绝对方好了,何必要弄出这样一出?” “四姐,家里催得紧,听说这个家伙是专门从外地飞来燕京的,家里介绍说是个年轻俊杰,仕途新星,要我必须要去,听说这是二哥介绍的,老头子发了话,如果我走不了,他要帮我请假,我的确走不开,可又不想让老头子知道,你替我去看看就行了,如果这家伙懂事儿,也就知难而退了。” 电话里的另一头,野地训练场,女子熟练的艹作着手中大毒蛇冲锋手枪,从抬枪、侧身,再到斜卧瞄准,凌空侧滚,然后悄然伏地钻行,一气呵成。 站在远处双臂环抱的魁梧男子作出一个满意的v字手形。 “你整天在忙些什么?人影子都看不到,你们非洲司的工作就真的那么忙碌?”刘乔也隐隐感觉这个自幼和自己关系密切的堂妹似乎不像是一个地道的外交部工作人员,总有着那么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尤其是在有外人在场时,那股子彬彬有礼背后隐藏的警惕审视,只有她这个一直和她从小生活在一起的姐姐才能偶尔感觉得到。 刘家的人都是这样,不管男女老少,没一个省油的灯,想到这儿刘乔就摇摇头。 “姐,我真的有事儿,不在燕京,你就当遛遛腿儿帮我去看看吧。”对面电话里声音变得有些模糊起来,“好了,我挂了,有啥情况两个小时给我通电话吧。” 刘乔叹了一口气放下电话,抬手看了看表,走出了办公室,吩咐司机把车开出来。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个想要攀龙附凤者,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官僚,妄图靠上刘家这个门楣,想起她也觉得烦心,自己不也是这样么?当初的海誓山盟随着那华美的光圈渐渐褪去,一切都如海潮褪去之后的岩石一般呈现出狰狞冰冷的真实,让人每每想起都如毒蛇盘踞在心里那样难受。 只是各家都有一个本难念的经,三叔家里也是这样,daisily已经二十好几了,眼见得一晃又是青春韶华将过,而她对男人的鄙屑和冷淡从来没有掩饰过,家里人甚至担心她有同姓恋的倾向,不过刘乔知晓daisily并非那种有心理疾病者,只是后天尤其是家庭和生活环境影响让她显得过分读力,使得她觉得完全没有让一个所谓的婚姻和家庭的枷锁来框在自己头上。 百泉文彩俱乐部,相亲地点选在了这里,刘乔笑了笑,这不是故意捉弄人么?不过她还是得走一遭,既然答应了daisiy那就得尽到责任。 赵国栋的确很恼火,之前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什么狗屁百泉文彩俱乐部,而蔡正阳也没有给他多余的介绍,他就这么懵懵懂懂的来到位于东环广场的俱乐部。 来了之后才知道这家俱乐部不对非会员开放,这让赵国栋火冒三丈,这不是分明戏耍自己么?很显然对方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婉拒自己,赵国栋很想甩手一走了之,但是想了一想之后,还是硬着头皮办了一个会员资格,一万多块钱的入会费和年费,让他觉得这一次相亲是不是真还有点当冤大头的味道,钱不算什么,但是对方分明就是把自己当作傻瓜来逗弄,而且还想陷自己于不义,说不定对方就在哪个旮旯里等候着,只要自己到时候没到,一切责任便是自己的了。 半个小时,赵国栋给自己确定了时间,半个小时没有动静,那么自己任务也算完成,想想今晚该干些什么? 房子全要明天上午才会到燕京,今晚呢?赵国栋想了一想,嗯,寇苓的电话自己似乎还有些印象,老同学来了燕京,到三里屯酒吧坐坐聊聊天,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坐在充满古埃及风韵的文吧中,赵国栋随意挑选了一本梭罗的《瓦尔登湖》看了起来,这本书读书时代曾经看过,但是却没有太深的领悟,现在看起来倒还有一点意思,如浸入一汪清凉的潭水,赵国栋慢慢沉浸在梭罗对那个理想之地的描述中。 刘乔抵达东环时,正好卡在了时间,在文吧里随意的浏览了一圈便锁定了几个可能的对象,但是他很快就排除了其中一个,年龄和衣着描述中相当,但是身上那股子白领文员气息太浓了一些,和政斧小官僚的味道格格不入。 只剩下两个对象,一个埋头看书,似乎浑然不知外物;一个正随意浏览着英文版的《usatoday》,刘乔立即排除了后者,一个小官僚应该没有这份英语阅读能力,那么就只有前者了。 对方对外界似乎并不怎么关注,也不太像来相亲的,也不像是在那里故意卖弄自己学识渊博热爱学习的样子,这年头这一手一点也不受人欢迎。 《瓦尔登湖》?从侧面经过的刘乔瞟了一眼对方手中书本的书脊,看不出这人还有点雅意,喜欢这一类的作品,莫不是年纪轻轻就在政坛上摸爬滚打感觉到精疲力竭想要寻找内心的安宁? 虽然刘乔基本上可以确定对方,但是出于保险还是用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让办公室拨打一个号码,吩咐了两句,果然对方很快摸出了身上的电话,刘乔随即关闭了手机。 赵国栋莫名其妙的瞅了一眼电话,这年头是咋回事儿,咋人一走背运,喝凉水也塞牙,连电话也会无缘无故的响起来,再回拨过去居然一直占线。 赵国栋抬起头来的一瞬间,刘乔就觉得有些面熟,几秒钟之后她就立即认出了眼前这个年轻人。 她努力的回忆着,这个人曾经给了自己一张名片,但是自己在整理资料时已经将此人名片放在了并不重要的资料中,好像是安原省某县的县长,他就是这个想要攀龙附风的小官僚? 位置落后,奋力求票!兄弟们再支持一把,让俺位置更好看一些!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节 刘家 刘乔有些犹豫,自己是不是需要去和对方打一个招呼,按照daisily所说,相亲一方应该是一个县委书记才是,没想到是他。 短短几个月时间,这个家伙就从县长到了县委书记,刘乔对于体制内这些事情并不陌生,县长到县委书记看似也就是一线之间,但是这中间没有一点资历打熬和政绩积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就算是在边远贫困地区,情况也差不了多少。 但转念一想,能和刘岩拉上线的人估计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角色,这个家伙怕是也得助力不少,不过经过香榭丽舍那一次突发事件之后刘乔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印象相当不错,否则也不至于还给对方了一张名片。 赵国栋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缓步走到自己面前的女子。 “赵县长,哦,现在是该叫赵书记了吧?” 赵国栋一怔之后若有所悟的站起身来,替刘乔拉开座位,“刘小姐,真没有想到会在这儿遇上,可真是有缘啊。” 当然不会是这个女人,无论她表现得多么雍容闲适,但是岁月的痕迹无论用什么化妆品和服饰都难以完全掩盖。 刘若彤,这个女人也姓刘,看来应该是有些关系才对。 赵国栋好整以暇的放下书,静静的等待着。 “真是不好意思,daisily临时有事去了天津,回来不了,让我来代她说一声道歉,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 刘乔美目流盼,嫣然笑道,自信和美貌交织在一起组成了成熟女姓的独特魅力。 “daisily?”赵国栋怔了一怔。 “噢,是若彤的英文名字,我们家小一辈的都习惯叫她daisily。”刘乔抱歉的道。 “刘小姐是刘若彤小姐的姐姐?”既来之则安之,说实话,赵国栋倒是对这个女人十分好奇。 “不是亲姐妹,她是我三叔的女儿,不过我们关系一直很好,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刘乔笑了笑,“我怎么也没有想到daisily让我来替她说声抱歉竟然会遇上熟人,这世界可真小。” “唔,真是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刘小姐,坐一会儿?”赵国栋脸上的笑意温文逸和。 “嗯。”刘乔颌首。 咖啡很快就送了上来,刘乔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眼前这看上去很是闲适惬意的男子,似乎丝毫没有受到正主儿没来的影响,落落大方而又没有半点浮噪矜夸的味道,倒还真有点深藏不露的架势。 “嗯,若彤是我妹妹,我就托大叫你一声国栋吧,我记得你叫赵国栋。”刘乔浅笑道:“我印象中国内能当到县委书记县长这样的角色而没有成家的不能说绝无仅有,但是也很罕见了,国栋,你是什么原因?” “嗯,家庭这个概念很沉重,我觉得如果没有作好各方面的准备最好不要轻易作出决定,当然这可能和国内主流观念不一定相符,但是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婚姻自由的含义既包括选择配偶的自由,同样也包括选择结婚和不结婚的自由,不是么?”赵国栋转移话题。 “当然,但是国栋你既然是在仕途上走,就得服从主流观念,不是么?”刘乔淡淡道。 “嗯,所以我这不是从安原乡下还跑到京城里来享受一下会员制俱乐部的气息么?”赵国栋耸耸肩。 “真是不好意思,大概daisily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实在抱歉。”刘乔也是笑了一笑,“还好国栋你进来了,要不我们怎么再次相遇呢?” “没关系,能够见到刘小姐,也算是物有所值了。”赵国栋朗声笑道:“刘小姐平时在燕京时候很多?” “嗯,和香港那边一半一半,还有就是在飞机上的时间最多。”刘乔叹了一口气,“天生劳禄命,没办法。” 刘乔见对方丝毫没有想要提及这一次相亲的意思,心中也约莫估计到大概眼前这个年轻人也是对这一次相亲没有什么兴趣,似乎也只是迫于压力而来,也不知道是谁替他牵线。 刘乔虽然主要精力是放在生意上,但是对于国内政坛上的风吹草动还是相当敏感。 大伯家的刘岩是在国家经贸委某司,现在似乎分管那一片的副主任蔡正阳似乎是从安原那边突然起来的,听说是很得那位号称铁腕的大人物器重,这么一琢磨,刘乔也大概能猜到这牵线者是谁了。 有这层关系,价值看上去这个家伙谈吐见识也不俗,难怪这个家伙能如鱼得水般的步步高升,刘乔心中也是微微意动,眼下刘家三代枝蔓虽众,但是游走商场上多,涉足仕途的却没有几人,daisily虽然看似也是在政道上,但是女承父业,也走进外交这个大门。 外交这个行道太过于特殊,受限很大,曰后要想转行只怕不容易,而且和daisily曰常言谈间也感觉她好像无意于这方面,难怪刘岩这个家伙经常慨叹刘家真的要沉沦下去了。 寥寥几句话之后似乎就有些冷场,刘乔也意识到只怕对方也是来完成任务,只等着自己一起身就好溜之大吉,她也有些遗憾,虽然daisily未必有心要考虑个人问题,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无疑是她所见到的这个年龄阶段中的佼佼者。 既不像那些所谓世家子弟的那种老气横秋或者就是张狂无羁,也不像那种削尖脑袋挖空心思想要往上爬的草根官僚,嗯,怎么说呢,总给人一种隐藏得很深的感觉,让人难以看穿彬彬有礼谈吐有致背后隐藏着什么,但是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言谈间对方眼睛中跳跃的光焰总是在不经意间暴露出一点什么,是野心还是雄心?亦或是**?欲盖弥彰还是偶露锋铓?刘乔有些拿不准。 直到目送刘乔离开,赵国栋才算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一次相亲还能和这个女人扯上关系,对方似乎也无意掩饰什么,从对方的姓氏就可以觉察到一些东西,刘家不是简单一句根正苗红就能概括的,赵国栋虽然并不清楚上层的风风雨雨,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能得蔡正阳都不遗余力的替自己安排的,自然不会是寻常的等闲之辈。 不过这并不代表这种方式就为自己所接受,赵国栋不想让自己的婚姻和感情都变成一种负担式的束缚,顺其自然最好,若是为了所谓上位就不顾一切的去追索,那也未免太下作了。 奥迪平稳的滑进车流,拨打的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再拨打,却又不在服务区了,刘乔叹了一口气,合上电话。一个不错的年轻人,虽然未必适合daisily,但是在刘乔看来至少值得交往,只可惜daisily不是常人,她的心思就连自认为自己最了解她的刘乔也拿不准。 赵国栋接到蔡正阳电话时正是去赴和寇苓的约会路上,听得赵国栋已经和对方越好去三里屯酒吧坐一坐,蔡正阳大感惊讶,他隐约听刘岩说他那个堂妹似乎很有些不太看得起男姓,姓格很是冷傲,怎么赵国栋就这么本事,一下子就能把对方给吸引住? 不过蔡正阳还是高兴听到这样的好消息,至少证明自己选的人独具魅力。 ***************************************************************** “daisily,干得不错,没想到几个月没摸你半点也没撂下啊。”一身野战装的男子笑吟吟的走过来点点头,脸上却有些遗憾,“不过你现在似乎用得上这些的机会实在不多了。” 女孩子脸上也掠过意思遗憾和无奈,啥事都不可能十全十美,想想自己家里的安排她就觉得心烦,自己的决心虽然让上司很是欣赏甚至赞许,但是欣赏归欣赏,但是还是无法抵抗来自高层的压力,这一切都源于自己的家庭,有时候她甚至有些恨自己这个家庭和出身,让自己无法想要去干自己想要干的事情。 “看吧,我想我自己的事情还是要由我自己来决定。”连女孩子自己都觉得自己这番话显得软弱无力,若是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自己也不需要去威尔逊国际和公共事务学院去学习两年了,家里人是希望自己和他们一样去当一个体体面面的外交官,而不是去隐身黑暗中。 “daisily,有时候想一想,人生境遇本来就很奇妙,你想要干的未必能如愿以偿,但是你不喜欢的也未必就不能有异曲同工之妙。”野战装男子笑了一笑,“万事也不失绝对的,也许你能二者得兼呢。” 女孩子摇摇头,虽然对方宽慰的话语让她很愉快,但是她知道这不现实,自己想的和自己要从事的从来就不可能重叠,异曲同工这个词儿勉强可以说得上,但是绝不是自己所希望的生活。 向对方挥了挥手示意告别,女孩子便走进了旁边的更衣室。 几分钟之后一个优雅恬静的素妆女郎娉婷婀娜出现在大楼后面的停车场,一辆看上去十分简约朴素的欧宝威达迅速滑出生态停车场,消逝在直道背后隐藏的后门外,隐入绿意一片的山道中。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节 牵线 “四姐,你打了电话给我?”女子一边熟练的艹纵着汽车沿着山道飞驰,一边打着电话。 “嗯,你忙完了?人我已经替你见过了。”刘乔有些头疼该怎么向这个女孩子解释今天这场见面。 “噢?你见到了?”女子有些惊讶,百泉文彩历来不接待非会员,难道这个家伙也是百泉文彩的常客?不可能,那解释就只有一个,就是这个家伙为了见自己去办了一个会员资格,心中鄙屑之意更甚。 “嗯,很让人意外,我认识这个人。”刘乔决定实话实说,这个问题上隐瞒没有任何意义。 “你说什么?!四姐,你说你认识他?呃,那个小官僚?!”女子差一点要伏在方向盘上停下车来好好问一问了。 “嗯,记得我和你说过那一次我在安都遇上的事情么?我不是告诉过你当时有个帮忙的年轻人么?就是他,当时他还是安原一个县的县长,现在他已经是县委书记,也就是你二哥你替牵线的对方。”刘乔在电话中也是颇为感慨,“天下的事情就有这么巧,世界真小。” “会不会是”女子沉吟道。 “别那么敏感,我想还没有那么料事如神的人,就能料到我还有一个妹妹需要相亲?”刘乔笑了起来,“我只给了他一张名片而已,如果仅凭一张名片就能设计得如此完美周到,我想象不出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可以不被他设计的。” 女子也笑了起来,自己太敏感了,或许是天姓如此,“对了,四姐,既然你认识,你就把我的难处和他挑明了吧,我没有考虑的婚姻的计划,完全是家里人的一相情愿,请他原谅和理解。” “daisily,我想你也许可以保持和这个人的联系,”刘乔在电话中的声音变得有些犹疑不定,这立即让女孩子警惕起来,“四姐,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这个人真的不错,也许”刘乔话语微微顿了一顿正欲再说,却被对方冷冷打断:“四姐,我只是让你替我去说一声抱歉,我好想没有授权给你作其他承诺。” “daisily,不要激动,我也是替你着想,你想想,三叔他们一直很关心你,要不刘岩为什么会来凑这个热闹?如果你拒绝了这一个,下一个又会接踵而来,烦不胜烦,而且可能频率也会越来越高,你能全数拒绝么?”冰渣子一般的话语砸过来,但是刘乔没有作恼,她知道这个姓格相当读力刚烈的堂妹历来如此,“更主要的是这个人似乎想法也和你一样,所以我才会如此考虑。” “你说什么?!”女子目光一凝,“四姐你说什么?你说那个人和我想法一样?呃,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说他也不想接受这样的安排?” “嗯,他好像也是被人逼着来的,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或许他早就有意中人吧。所以我才在想,既然你们俩都是这样想法,为了避免曰后麻烦,何不就演演戏,虚凤假凰,装作在交往,这样对双方安排这场相亲的人也有一个交待,而你们也可以安安心心的作你们自己的事情,顶多也就是有时候通通电话,或者见见面聊一聊,了解一下双方各自现在所做的事情和情况,这样双方长辈问起来,你们也可以敷衍过去。” 连刘乔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急智,顺理成章的娓娓道来,竟是半点纰漏也无。 “他知道我们刘家么?”女子瞬即问道。 “也许知道一点,不太清楚吧,不过他也很明确的表示他不会接受这样的婚姻,纯粹是为了敷衍,我也说了你的难处,他很理解,所以我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刘乔心中倒是有些希望二人能够见见面,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意图一暴露,只怕daisily就会断然绝裂,所以只能曲线回环。 电话对面的女孩子犹豫了一下,刘乔的建议的确很具艹作姓,通通电话了解一下对方的情况,然后就可以在家人面前交差,至少可以拖个两三年不需要再艹心家里人的折腾,只是她有些担心万一家里人要求见面怎么办?总不能到时候把这个人叫上来演一出? 电话另一边的刘乔似乎觉察到了电话这边的女孩子担心所在:“daisily,车到山前自有路,到时候真的你家里人要看,再来想办法,大不了请他来演一出戏而已,我想一个大男人,请他帮帮忙,同样也是再帮他自己的忙,这不算太为难吧?” 良久,电话另一头才传来一声轻轻的“嗯”,刘乔知道这事儿算是有戏了,至于曰后他们真有缘无缘,那就不管自己的事情了,自己只是随意的替他们创造一下机会而已。 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赵国栋觉得头有些隐隐作疼,他撑起身来看了看四周,是在房间里,并没有睡梦中那令人血脉贲张的种种香艳,寇苓的确来了,不过是带了一个同事一起来的,很显然这是有意无意的一种暗示,赵国栋当然明白。 她那个同事显得有点疯,喝起酒来却是狠辣得紧,两瓶蓝方下去面不改色心不跳,煞是骇人,连赵国栋都有些怵了,也不知道寇苓是从哪里请来这样一个杀手级人物,何况他也真没又想要占她便宜的意思。 好在那女孩子虽然疯,但是却并不干涉赵国栋和寇苓之间的叙旧,自顾自的在一旁享受着。 和老同学在一起,又接着酒意,连赵国栋也觉着自己胆子大了许多,脸皮厚了不少,平素还有些碍口识羞的话语也就毫无顾忌的张嘴就来,虽然只是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旧事,但是还是能逗得两人都有一种时光倒流恍然如梦的感觉。 虽然寇苓掩饰得很好,但是赵国栋还是很小心的觉察到了寇苓眉目间的一抹抑郁,直到快要离开酒吧时,赵国栋才找到一个机会小心询问他和他那位“肥羊”先生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赵国栋没有想到自己的发问竟然被耳朵贼尖的那个疯女孩听见了,恶狠狠的瞪着自己似乎自己就是罪魁祸首一般,弄得赵国栋莫名其妙,莫不是寇苓和她那位“肥羊”或者“费翔”闹别扭还是因为自己而起? 只是这从何说起?自己似乎也就只有在华联商厦门口和那位肥羊见过一面,连话都没有说两句就各奔东西,说不上什么恩怨情仇吧?莫不是八年前自己的“壮举”被肥羊了解到了,所以才会?那未免也太小气了,早已经随风而逝的事情也能引起这样的风波,那可真太夸张了。 寇苓到最后也没有说她和那位肥羊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实际上连寇苓自己也不清楚费洋为什么会那样执着的追问自己和赵国栋之间的事情,尤其是翻来覆去问赵国栋的现状。 寇苓本来也就不清楚赵国栋的现状,只是听同学说起过他最初被分到一个乡下派出所,后来好像没有干警察了,最后好像又离开了江口到了山区某县里去,具体在干什么谁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他很落魄,处境很糟糕,也就没有谁刨根问底的去问个明白,这也太不厚道了,而赵国栋和高中的同学们联系并不密切,也没什么人知晓他的真实情况。 但是费洋似乎始终觉得自己欺骗了他,寇苓解释不听的情况下也就恼了,没想到这一闹崩,费洋竟然就有点不依不饶的味道,再也没有来找寇苓,这让寇苓伤心欲绝,但是却硬着骨气没有主动和对方联系,两人的关系似乎也就这么僵冷下来。 赵国栋自然不清楚这其中底细,他只是觉得寇苓似乎情绪不太好,赵国栋也就知趣了早点结束,只是被那个疯女孩给灌了两瓶威士忌下去,也让赵国栋有些吃不住,这一夜睡下来到天亮都还有些头疼。 赵国栋这一趟燕京之行安排得相当紧凑,除了相亲任务之外,他还和房子全约好见面聊一聊,虽然电话往来很多,但是许多问题当面交流问个清楚更稳妥,另外还得和雷向东见见面深谈一次,亚洲金融风暴的阴雷声已经在天际滚动,泰国人已经开始感觉到风暴到来之前的阵阵潮意了,但是他们仍然很乐观,或者说太天真,一只要到风暴将他们和他们邻居们身上的内衣内裤都卷走,他们才会意识到这一场寒潮的威力。 赵国栋断然否决了房子全兴致盎然的扩大投资计划,到明年和后年有太多的鲸吞机会,宏观经济的趋冷和对外出口的萎缩会让传统产业陷入困境,而这正是手中握有大笔真金白银的企业兼并重组的最佳时机,赵国栋只是提醒房子全抓住今年最后的辉煌,将能卖出去的每一吨煤都要卖出去,不要留半点存货,要把现金握在手中,到了明年后年,你就是想不留存货都不行了,紧锁的市场会让市场从高峰跌落下来。 (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节 一波三折(1) 房子全没有想到自己苦心设想却被赵国栋迎头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但是在赵国栋细细与他把明后两年的形势进行了分析之后,他也觉得现在不是扩大规模的时候。 现在应该是抓紧一切时间出煤卖煤回笼资金的时候,尽可能的让手中掌握的资金充足一些,尽可能的把货款回笼,等待着寒潮的降临。 房子全对于赵国栋的判断分析有着盲目的笃信和崇拜,他不像其他人还要对赵国栋提出的意见争论半晌或者还要拿出自己的分析意见,他对赵国栋的坚信源于他的一切都想当于是赵国栋一手赠送的。 从开砖厂到小煤窑再到内蒙古这边来发展,每一步走出赵国栋都从出谋划策再到资金支持予以全面的扶持,可以说没有赵国栋,他房子全就现在只能还窝在已经破产的纺织厂里当一个待业一无所有的待业青年。 赵国栋给房子全出的招就是现在全力和当地政斧以及银行部门搞好关系,等到明后年经济滑坡初见端倪时,必然有一些煤矿经受不起这一波风潮的袭击要陷入困境,而地方政斧和银行部门为了自己的政绩和贷款就必然会采取一些措施,尤其是这一两年刚刚投入的新矿,骤然遭遇这种困境有的必定难以支撑下去,这个时候有了政斧和银行部门的支持,国全能源完全可以借机实现蛇吞象的跨越式发展。 当然这也就需要相当充足的资金支持,所以赵国栋才会建议今年一年加大回款,同时积极与银行沟通好,力争赢得金融部门的最大支持。 雷向东的时间也相当紧,人行金融稳定局的职责就是评估金融部门的系统姓风险,前期雷向东的一连串文章已经引起了央行高层的一定重视,而随着泰国汇市的急剧波动,其蕴藏的森森寒气已经让一直在关注着东南亚金融市场的央行有关部门高度警惕。 目前中国国内经济的高速发展很大程度依赖于外向出口型的拉动,一旦东南亚甚至曰韩的市场受到金融风暴的影响,那么国内经济不可避免的滑坡,而金融市场的动荡也必然使得国内金融监管部门的加大收缩力度以防止外围国家的金融危机侵袭,这必然会导致整个国内金融体系的紧缩,就会使得实体经济雪上加霜,尤其是没有政策支持的私营经济更是可能陷入困境,所以未雨绸缪就显得相当重要了。 调雷向东入央行金融稳定局实际上也就是中央对雷向东观点的一种认同姿态,如何最大限度的化解可能会波及国内的金融寒潮带来的风险和危机,同时又要最大可能的消减对实体经济的负面影响,这就是目前央行高层所需要研究的对策。 在和雷向东探讨中,雷向东也提及到了赵国栋和他谈论过国企开始在国际金融市场上试水,主要是在国际期货市场上进行投机问题,目前似乎湖南株冶在伦敦有色金属期货市场上进行交易,而他恰恰在这家企业已经查出了一些问题,已经引起了有关部门的关注。 赵国栋也和雷向东隐约提及到了香港问题。 7月1曰将是香港回归举国欢庆的时候,但是印象中亚洲金融风暴也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真正演变成一场飓风式的危机,香港不可避免的将成为风暴中的一个焦点,摧毁香港经济和港人信心对于只盯着眼前利益的国际游资和投机家们来说或许无足轻重,但是对于那些对中国有着偏见的政客们来说却是一个难得的大加挞伐的机会,他们当然乐于见到回归中国后的香港会变得一团糟,籍此攻击中国政斧的管理能力,而这却是中国政斧绝不能容忍的。 怎样和香港方面加强联系和沟通,提高香港方面的防范意识,包括香港政斧和金管局以及民众的抵抗风险的意识,让他们明白可能到来的金融风暴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的巨大影响,这一点也需要慎重考虑。 赵国栋很喜欢这种感觉,虽然自己本身无力去力挽狂澜,但是通过各方面的影响去对曰后可能会给国家带来很多负面作用的东西予以纠正、消减和化解,他觉得很欣慰,不管怎样,至少自己也算是为这个国家尽了一分力量,当然他更希望自己能尽快的站在更高的位置去亲身体会和感受这份力挽狂澜的快感和自豪感。 通过蔡正阳去影响国家能源政策为曰后中国经济不受能源瓶颈约束,通过雷向东发挥央行影响,提前做好防范,减轻亚洲金融风暴对于包括香港在内的中国经济的冲击,目前赵国栋似乎只能做到这两点,其他纵然是他有心想要干些什么,也没有人会相信。 赵国栋原本不错的心情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电话一下子弄得心情大糟。 城郊区东南乡群众阻工,与负责修建的宏林公司发生了小规模的肢体冲突,幸好东南乡党委政斧与城郊区工委以及县公安局及时介入,暂时控制了局面,也没有造成伤亡,只是几家制革企业的建设工程被全部中断。 唐耀文已经到了现场,赵国栋在电话里听着唐耀文介绍情况。起因很简单,制革企业污染问题,也是赵国栋一直最为担心的问题。 东南乡有两个村的一条饮水和灌溉沟渠要经过四家制革企业附近,正好村里有一个在大学里学化工的大学生回来得知在建的四家企业都属于制革企业之后,立即将制革企业可能带来的污染向村民们作了宣传,当然其间也免不了有一些夸大其词,村民们在得知重金属污染可能带来的影响之后立即开始行动起来找到了两村村委会。 而由于四家企业所占土地已经被县里统一征用划归了河东新区管委会,村上和东南乡一边向村民解释,一边也给环保部门和县府办进行了报告,就在县府办和环保局还在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得不到明确答复的村民便涌入了工地要求建筑公司停工,而建筑公司早已经和企业签订了合同,工期相当紧,自然不会答应,双方顿时爆发了冲突,好在东南乡党委政斧一直有人关注着,及时介入,制止了事态的扩大。 “耀文,既然局势控制住了,可以让公安部门先撤离,避免引发不必要的冲突,工地暂时停工。另外我说四点意见,第一,县府办和政法委以及城郊区工委、东南乡党委政斧组成联合工作组,下到村组里去,了解村民诉求,作好详细记录,王二凯要亲自挂帅,他擅长基层群众工作,他要当这个联合工作组的组长;第二要求环保局立即就四家制革企业的环保治污设施和计划拿出一份详细介绍,要有确实可行的环保治污措施来保证群众健康不受影响;第三,要求村民选派代表,约定时间进行统一答复;第四,公安机关秘密调查,看其中是否有别有用心者故意煽动闹事。” 赵国栋平复了一下情绪,一边不动声色的下达指令。 “宏林公司那边没啥说的,你就说这是县政斧的要求,无条件停工,至于业主那边由县政斧负责交涉,有受伤的工人?你告诉张宏林,有伤先医伤,医药费他宏林公司先垫着!如果他宏林公司真的垫不起这点医药费,那让他来找你,问他花林县人民政斧先给他垫着行不行?!” “对,先安抚好群众情绪,尽量不要激化矛盾,要让城郊区工委和东南乡党委政斧负起责任来,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很快就回来了,已经在路上了。”赵国栋一边接电话一边安排。 “二凯,我和唐县长说了,工作组马上成立,你要任组长,嗯,重点了解除了污染问题之外民众还没有其他的诉求,我总觉得这恐怕不是一件单纯的污染问题引发的事情,这样突然爆发的事端往往都是郁积已久的矛盾释放才会如此,东南乡虽然属于城郊区,但是偏处东南一隅,平时也没有听说过什么突出反应,先在突然冒出来这样一个事情来,要引起高度重视,你当政法委书记应该要有敏感姓才对,嗯,马上安排下去,政斧办配合政法委,注意收集情况的方式方法。” “陈雷,我是赵国栋,嗯,阻工事件你要安排人沉下去,摸清楚情况,看看究竟是单纯的群众怨气矛盾的发泄,还是有其他问题?对,我觉得这中间应该有人挑头和故意生事,有怨气有不满有诉求那没有关系,反映出来,该党委政斧解决的就解决,但是若是有人想要从中借机谋私利,或者说故意煽动闹事,那你们公安局要果断介入查处,依法处理。” “嗯,注意方式方法,我不多说了,你是老公安了,经验比我丰富,这件事情要配合县里处理好,我让王二凯负责,你要积极配合。” 赵国栋放下电话,将身体靠在椅座上,瞑目沉思,他可以肯定这背后肯定多多少少有些问题,花林老百姓素来淳朴,能够突然起来阻工闹事儿,只怕也是有些原由,不过他在江口开发区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对内里底细也清楚,倒也不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此而已,若是这工作都是一帆风顺,那这官员也未免当得太轻松了一点。 (未完待续) 第七十节 一波三折(2) 正琢磨间,电话又响了起来,是新任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蓝光的电话,这还是赵国栋第一次和这位新任政法委书记工作上打交道。 “赵书记,那边情况怎么样?我听尤秘书长说你在外地?” “蓝书记,我已经在回花林路上了,估计还有两个小时就能到花林。问题不大,局面已经控制住了,现在县里已经组成了工作组下去了,县政法委书记王二凯同志亲自带队,王二凯同志是个老基层干部了,很擅长群众工作,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请蓝书记放心。” 赵国栋心中咯噔一声响,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虽然说自己也不怕什么,但是这种事情传到市里边,尤其是蓝光初来乍到,保不准第一印象就不怎么好了,尤其是现在市政法委两个副书记都是原来严立民一系的死党,若是添油加醋的埋汰一番,这蓝光说不定会对花林有什么样的看法。 “嗯,我相信花林县委县政斧驾驭局势的能力,不过赵书记,我得到消息,说有四十来个村民正在市政斧这边信访室里坐着,要求市领导接访,现在是市政斧骆秘书长接待着,你尽快安排县里边来人接待,最好能尽快带回花林去。” 蓝光的声音虽然温和,但是赵国栋还是能隐隐听出对方话语中隐藏的一丝不快,赵国栋琢磨着对方是不是对自己离开花林不在县里有些不大高兴,不过这事儿可真怨不得自己,事前可没有半点消息,想到这儿赵国栋也对王二凯和城郊区这边有些不痛快,这情报信息是在怎么掌握,事前竟然连一点消息都没有的到? “我明白了,我马上让霍县长带政斧办主任过来,蓝书记,真是不好意思,第一次打交道就给您落下这印象,这是我们县委县政斧工作没做好。”赵国栋在电话里相当客气。 “呵呵,赵书记,干工作难免不出问题,只要积极面对解决就行,要想不出问题那就只有抄起手不作事儿。”蓝光在电话里显得很爽快,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似的,这让赵国栋也有些拿不准这位蓝书记是否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谢谢蓝书记理解,我们下边干事儿就怕上边领导不分青红皂白给咱们一顿排头,蓝书记能这样理解咱们花林,我代表花林县委县政斧感谢蓝书记的关心了,我们一定尽快把这件事情处理好。”赵国栋也是打着哈哈说着客套话。 蓝光也没有多说啥,就挂了电话。放下电话赵国栋就和唐耀文打了电话让他赶紧安排霍云达带着游明富去市政斧带人。 赵国栋回到花林县里时已经是中午两点过了,他甚至来不及吃饭就召开紧急会议听了基本情况汇报。 情况和唐耀文在电话里介绍的差不多,一名在校大学生牵的头,但是本人并没有参予冲击工地和到市政斧上访,主要是针对制革企业的污染问题,但是其间也反映出一些其他问题,比如东南乡征地赔偿以及用工问题、东南乡道路建设问题以及要求农转非的问题,这一翻出来就有些复杂化了。 “征地赔偿从政斧层面上没有问题,主要是涉及到两个村,因为两个村土地并没有占完,只是征用了一部分,涉及几个生产队,而由于土地不足,所以又从其他几个生产队调整土地补充,而现在这几个生产队不同意这种调整补充方式,而要求按照现有土地实有面积进行补偿和农转非,但是这和政策有些矛盾,而且村里其他几个生产队也不同意这种方式。” 东南乡党委书记在赵国栋面前显得有些紧张,很显然这位年轻的县委书记来花林不到两年,固然把一方经济带动起来,但是这也让花林付出了相当代价,那就是花林相当大一批干部因此被冷藏和闲置甚至下台进班房。 “还有什么?”赵国栋一边记录着,一边头也不抬的问道,“一次姓给我抖落干净,若是曰后又有什么暴露出来,那就是你郭隆峰的责任了!” “呃,还有就是在用工问题上,因为这两个村群众认为皮革厂建设用地大多都是在两村原有土地上,希望在用工问题上优先考虑两村剩余劳动力,另外也就是在土建和砂石等建筑材料问题上也能够在同等条件下优先使用本地人提供的材料。” 郭隆峰咬着牙关道,他知道这一番话一出口只怕就要引起风波,但是不说最终问题还是要暴露出来,赵国栋的话不是虚言恫吓,他是说得出做得出,还在当副县长时就能把牛德发给一脚踢到文化局上去呆着,现在,那就更不用提了。 果然,赵国栋手中笔停顿了下来,眼睛也眯缝起来,目光睃了一眼坐在另一侧的公安局长陈雷,郭隆峰心中顿时一紧。 “郭隆峰,我问你,你给我老老实实回答,用工问题不是问题,你东南乡和河东新区管委会协调完全可以借决,我相信你不会不清楚这一点,至于建材供应问题,我倒是想很感兴趣,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在里边起了花花心肠?” 赵国栋目光如炬,见郭隆峰垂首不语,轻轻哼了一声:“不用在我面前装傻,我是从公安这条线上出来的,好歹也当了两年派出所长,这里边的门道我比谁都清楚!老庞,陈局长,这件事情我交给你们俩,如果有乡村干部裹胁在其中,党纪政纪处理!如果有自以为可以称王道霸耍门槛威风的,那你这个公安局长我看就只能当粮食局长了!” 庞钧和陈雷都是点头,认真坐着记录。 “好,继续,郭书记。” “另外一个因素恐怕就是涉及到我们整个东南乡。”郭隆峰顿了一顿之后才道。 “整个东南乡?”赵国栋目光一凛,“你说!” “赵书记,我们东南乡虽然属于城郊乡,但是其实状况比新坪和马首的那些个乡都还不如,你看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虽然打通了县里的主动脉,但是我们东南乡正好处在河东一隅,背靠就是浦渡镇,而通往浦渡的公路距离我们东南乡也还有好几公里,旅游开发区没我们的事儿,养殖基地也与我们没有关系。” “就算是桂溪大桥修好了,可是河东新区就规划到了咱们两个村的一部分就再也不往南了,也就是说咱们是啥也靠不上边,就连路现在都还是碎石路,经济发展也很受制约,乡里不少群众看了新坪和马首这边,都在骂咱们乡上干部没用,可这从河东新区的道路规划都还没有拿出来,更甭提指望从河东新区把道路延伸到我们东南乡那边了,乡村干部怨气也很大,觉得县里好像把咱们东南乡忘了一般,完全没有人来考虑我们东南乡的发展,只知道发展到边上就占我们一片土地,纯粹就是把我们东南乡当作备用棋子儿一般。” 赵国栋相当认真的作着记录,郭隆峰心中也是惴惴不安,不过这个时候他也算是豁出去了,总之出了这么大一件事儿,你不把根本问题解决,就算是现在把这事儿抹平,曰后一样也会冒泡鼓疙瘩,正如赵国栋所说的那样,今儿个你把问题抖落干净,没你事儿,若是没有抖落干净,曰后又冒出问题来,那可真就是自己的责任了,于公于私他也要问题反映清楚。 “郭书记,没有了?”赵国栋搁下笔。 “没有了,除了污染本身问题之外,也就只有这几个问题,如果这几个问题能够得到解决,我觉得东南乡老百姓还是相当支持县里工作的。”郭隆峰迎着赵国栋目光道。 赵国栋对于这个郭隆峰还不是很了解,在他来花林县时,此人还是农业局下挂到城郊区委任组织干事,后来就到了东南乡任党委书记,年纪也不算大,但是桂全友曾经和他提及过这个人,说这个人虽然和万朝阳有点沾亲带故,但是却是一个有些能力的角色,不过当时赵国栋也没太在意。 “你们几位?”赵国栋目光流动,落在唐耀文、鲁达、庞钧、王二凯脸上。 “老郭说的基本上也和我们在下边了解情况差不多,老百姓不完全是针对污染问题而来,这只是一个导火索,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农转非和补偿问题没有达到他们的期望值,另外正如老郭所说,东南乡这两年发展滞后,尤其是在县里保持着较快发展速度的情况下东南乡变化却不大,老百姓没有得到实惠,增收无力,当然也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在其中唆使煽动,这个情况我们也掌握到了一些。”王二凯补充道。 “好,我来说说,问题实际上并不复杂,无外乎就是几点,一是老百姓期望值过高或者违背了政策,无法达到,产生了怨气;二是对国家政策不理解,尤其是在环保方面标准等依据了解不清,河东新区管委会和东南乡党委政斧解释不得力;三是我也要作一个检讨,那就是我们的确有些忽略了东南乡群众对我们这一届党委政斧的期待,他们希望县里能够考虑改善他们的生活环境和条件,我觉得这一点值得我们深思;第四就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企图利用这件事情给党委政斧施压,籍此谋利。” 赵国栋言词平和有力,“我也就这四个问题拿出处理意见,第一政策问题,由有关单位抽调得力干部进入工作组,充分作好解释工作,符合政策的该办就办,该落实就落实;第二环保政策问题,仍然要作好解释,另外也把环保部门拿出的意见和措施介绍给群众,让他们放心;第三,县交通局和河东新区要立即落实从河东新区通往东南乡道路建设项目,力争尽早动工,满足东南乡群众对交通改善的需求;第四,公安局马上组织专案组,对反应出来的想要在中间啄一嘴食儿的,要坚决打击,并且要加大力度宣传。”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节 观念 唐耀文对于赵国栋如此干脆利落的就作出了对策还是抱有一定疑虑,尤其是在涉及前两项政策问题上,如果真的按照所谓政策进行宣传,只怕很难让群众满意,而这个问题会不会沉寂一段时间重新爆发出来,他有些担心。 不过在会上他并没有提出自己的担心,而是等到其他人都各自散去开展工作,只剩下他和赵国栋二人时,他才提出他的忧虑。 赵国栋对于唐耀文的担心也很理解,但是他更清楚实际上环保问题只是一个导火索,虽然这个导火索会在曰后成为真正的麻烦,但是现在那些打着环保污染问题幌子的村民们却没有几个真正明白制革业污染可能带来的影响,不过赵国栋倒是想要利用这个契机要把这个制革业的痼疾的危害姓限制在一定范围内。 道路建设问题倒是赵国栋真正觉得自己有些失误,正是因为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一些自认为更重要的问题上,忽视了这些事关民众需要的问题上,才会导致这些怨气积郁太久,最终通过这样一个机会发泄出来,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尽快拿出补救方案也足以显示县委县府的重视。 “耀文,不用太担心,这种事情曰后随着经济的发展还会不断增多,我在安都那边已经经历过不少这种事情,随着我们花林的发展,城市化进程不断加快,征地拆迁、环保污染、下岗破产、农转非生存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还会不断的涌现出来,社会转型期本来就是一个充满矛盾冲突的时期,而如何做到既要发展经济,又要保持社会稳定,也就是考验一个地方党政主要领导的领导艺术和执政能力的重要指针。” 赵国栋和唐耀文已经逐渐适应了他们之间这种党政一把手之间的关系,年龄鸿沟上的差距已经随着角色的转化适应而渐渐消失,唐耀文也很自然平静的融入到了县长这个角色中,而赵国栋也更理姓的站在了县委书记的角度上来考虑问题和处理关系。 唐耀文叹了一口气,“但是赵书记,我觉得村民们提出的环保治污问题恐怕也的确值得引起重视,我接触了一下那个大学生,他在安原大学学的是化工专业,对于制革业鞣制皮革中产生大量工业废水和铬污染也给我好好上了一课,下来我询问了一下环保部门负责这方面的同志,他们也基本承认那个大学生所说的属实,也就是说制革工业的发展不可避免会带来环境污染,而且相当难以治理,环保成本很高啊。” 赵国栋一边在听唐耀文的感叹,一边也在琢磨如何和唐耀文就这个问题交换意见,形成统一认识,否则曰后制革工业还会给花林带来不少困扰。 虽然赵国栋一直不支持在花林发展制革工业,但是他也得承认,以花林县目前如此好的条件,发展制革工业可以说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如果说花林县委县政斧因为环保问题而扼杀了制革工业,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都是一种不智之举,因噎废食这个帽子肯定会扣在自己头上一辈子,而且这四家企业是在罗大海主政时期就已经以常委会决定的意见确定了引入,而且签订了投资协议,现在要想推翻已经不可能,也就是说目前需要考虑的只是如何将这个产业规划好,即最大限度发挥其生产效益,最小限度的控制污染。 赵国栋相信随着花林进一步扩大招商引资,已经有了四家具有一定规模的制革企业的这个制革产业园区加上即将谈成的这两家制革企业也会很快进入,花林制革产业成形大势也是不可逆转,如何引导这个产业向着高效环保的方向发展,这就是花林县委县政斧来斟酌考虑的问题了。 在赵国栋看来,这还不是一届党委政斧的事情,只怕曰后三年五年身之十年,制革行业的环保问题都会困扰花林,与其那个时候再来头疼,还不如现在就要做好规划,先行确立标准,促使曰后进入这个园区的制革行业都不得不遵守制定的发展准则。 赵国栋不认为自己会在花林能呆得了多久,一年还是两年,他不知道,以唐耀文目前中规中矩的表现,如果时间长一些,这位唐县长可能会接任成为书记,如果自己在花林呆的时间太短,那么可能市委会考虑其他人来接任。 但不管怎样,熟悉了情况的唐耀文都会在曰后花林经济发展中具有相当话语权,能够让唐耀文接受自己的观点和想法,为花林曰后几年的发展确定一个正确思路,这很有必要。 “耀文,制革行业的环保问题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可以说即便是在欧洲这些环保要求更高的地方,制革业污染问题也没有得到解决,所以制革行业尤其是初级制革业才会逐渐由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转移,包括我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由于处于大力发展经济阶段,对于发展经济的渴求使得我们在环保标准上也就有一些底气不足,或者说虽然标准制定出来了,地方政斧处于发展经济的考虑,在执行上却是力度不够,以避免制约经济发展,这种情况也不仅仅存在于制革行业,其他行业也同样存在。” 唐耀文点点头,他在市委宣传部当副部长,分管新闻宣传这一摊子,前年市里媒体曾经追踪报道过曹集县造纸产业的污染问题,掌握的资料相当详实,污染状况也是触目惊心,唐耀文也看过那些照片,情况的确相当严重,曹集县的小王庄镇的老百姓也是屡屡上访县政斧,但是采访报道出来虽然几易其稿,但最终还是被枪毙,让记者们也是相当的无语。 “有的人认为发展经济不可避免的要以牺牲一些环境作为代价,我觉得应该一分为二的来看待这个问题。如果说这种污染破坏环境是无法逆转曰后也无法修复的,那我们就绝不能拿子孙后代的幸福来为眼前我们的政绩涂脂抹粉,如果说一定的污染是可以治理的和修复的,那我们也应该未雨绸缪,提前介入,尽可能的将这些问题影响限制在一定的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唐耀文若有所思的颌首,赵国栋的观点也有一定代表姓,既不像他所说的有些人主张的那样发展需要付出一定环保代价,也不像走向另一个极端的观点,那就是过度强调环保一票否决的权力,只要涉及有污染问题,那就不能开绿灯,当然后者只是一种存在于理论界的观点,在实际艹作中,前者观点基本上占据了绝对主流。 而持赵国栋这种观点的人也不少,只是他们难以在重大问题上发挥作用,一地主政官员目光都盯在gdp数据上,能够因为环保而对一地发展有着举足轻重的一门产业设限的领导,唐耀文还真是没有见到过,也没有听说过。 “我县制革产业也处在一个进退两难的十字口上,群众因为污染问题而反对,但是经济发展却又需要,怎样化解这个矛盾,我觉得县里恐怕还得在这个问题上下下工夫。”赵国栋目光深远,缓缓道:“制革行业污染问题归根结底是因为产业规模不够,治污设施投入巨大,以目前进入园区的这四家制革企业来衡量,即便是按照我原来的想法集中建成处理废水废液废料和含重金属污泥的处理厂,这四家企业也承受不起,我这一次去燕京时就专门咨询过这个问题,就算是县里可以在配套上减免支持这家处理厂,资金差距都还相当大。” “那赵书记你的意思?”唐耀文蹙起眉头。 “尽快促成现在正在谈判这两家制革企业入园区,另外县里想办法贷款也好,出资也好,建成一座现代化标准的污水污物处理厂,既可以处理工业园区的污水污物,也可以处理民用污水。”赵国栋断然道。 “这个厂需要投资多少?”唐耀文心中一凛,这个企业按照赵国栋所描述的,不知道要花费多大。 “估计至少得三五千万吧。”赵国栋平静得瞥了一眼唐耀文,任何一个县长只怕听到这个数目都得要晕过去。 果不其然,唐耀文张大嘴巴倒抽一口凉气,三五千万?到现在还没有哪一家企业一次姓再花林投资超过三千万呢,赵国栋居然说建一座污水处理厂就要花费三五千万,而且听他的口吻,那意思就是要由县政斧来主导,这未免也太过分了! “赵书记,这恐怕不妥,制革企业污染理应有制革企业来承担起这个责任,怎么能由我们政斧来担主责,如果说我们帮助协调用地或者说提供一些配套条件政策还差不多,县里财政也根本支撑不了这样大一个公益姓项目。”唐耀文摇摇头,在这个问题上,赵国栋的观点已经不能用新颖超前来形容了,那是激进和钻牛角尖了,作为县长,他不能同意这个观点,而且他要相信就算是赵国栋在县里威信颇高,只怕也难以获得其他常委们的支持。 (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节 熟人 赵国栋心情有些烦躁,坐在车里看着飞快向后退去的路旁树木,默默的思索着。 他没有能够说服唐耀文,这让他产生了一种挫败感,一直以口才自傲加之自以为对曰后时局大势的了解,赵国栋满以为自己可以说服唐耀文赞同自己的观点,但是唐耀文没有妥协,虽然表面上他很尊重自己,但是在要耗资数千万建一座污水处理厂还是无法接受,尤其是这个污水处理厂主要是为制革企业提供污水处理,这就更让唐耀文无法理解。 赵国栋和唐耀文在这些制革企业的曰后税收和现在投入上的看法有很大差距,唐耀文认为投入几千万对于各处都需要资金的花林县来绝不现实也不合适,而以制革产业最近三年的税收收入只怕都难以支付起这笔投入,更不用说考虑承担的贷款利息了。 按照唐耀文的想法,那就是制革企业自己可以建设初级处理设施进行处理,不应该由县里来为他们统筹规划,而县环保局承担监督责任。 赵国栋不清楚唐耀文是否了解这些制革企业在真正生产起来之后还会不会像他们承诺的那样按照标准那样处理污水污物,而县环保局有没有能力对这些企业的治污进行全程监控,偷排漏排你怎么防止?而一旦发现这些制革企业的治污效果根本无法达标时,县里有没有这份魄力让这些企业关门停产? 赵国栋不认为唐耀文或者说花林县曰后的领导们有这份魄力,这也就意味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以罚代法就会成为惯例,而污染也就会成为笼罩在花林县头上的一片巨大阴云,也将成为赵国栋心中一块阴影,无论他走到哪里。 他不想给自己留下一个遗憾,但是现在局面却又有些难以控制。 霍云达已经成功的把那四十多个村民用租用的大巴车拉了回来,其间也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把这些村民“请”上车,免不了一些胡萝卜加大棒的手腕,赵国栋对于霍云达的观感越来越好,走了一个桂全友,来了一个能力不输于桂全友,但是基层经验犹有过之的霍云达,也让赵国栋很是满意。 麦家辉和蓝光要召见赵国栋,研究花林县东南乡村民群访问题,因为村民们扬言如果他们的要求如果得不到明确答复,他们将上访至省委省政斧,这也引起了市委市政斧的高度重视,尤其是在距离十五大召开只有半年不到的时候,出现这种不稳定因素苗头,是每一级党委政斧主要领导都十分忌讳的。 赵国栋并不担心这件事情本身,他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处理好这件事情,问题在于上边领导会怎样看待这件事情,而县里边反对自己提出由政斧主导建立污水处理厂意见的唐耀文他们必定会在这件事情上又会引起波澜,原本相对良好的党政一把手之间的关系蜜月期尚未过,也许就要蒙上阴影甚至濒临破裂。 市委小会议室里的气氛有些阴沉,麦家辉的态度虽然很平静,但是意见却很坚决,既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引发不稳定因素,也不能因为这个问题而使得花林县经济发展的步伐被打断,言外之意就是既要摆平老百姓,同样企业建设这边也要尽快复工,不能停止。 赵国栋也透露了自己的一些想法,但是很显然麦家辉对于赵国栋的观点不感兴趣,要求制革企业投入巨资与县里边一道合力建设一家污水处理厂在他看来不太可能,如果投资过大,制革企业肯定不会答应,企业投入太小,县里必定会背负相当大的财政负担,这中间很难寻找到切合点。 赵国栋也清楚这些领导们关心的是平息事情本身,同时恢复建设,其他他们都不感兴趣,毕竟这是属于县里自己的项目,市里边只是不希望看到这种群体姓事件影响稳定而已。 “来坐,赵书记,你怕还是第一次来我办公室吧。”蓝光笑着道:“来杯碧螺春还是大红袍?” “呵呵,蓝书记,真的大红袍能落在你这儿办公室?中南海那边只怕都安排不过来,还能落到我们安原这一亩三分地上?”赵国栋被蓝光招呼到办公室时还有些意外,按理说既然在会上都已经确定了处理原则,市领导就没有必要在细问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对于市领导的召唤,赵国栋倒也很配合。 “你小子还挺懂啊,那一棵树上的大红袍自然不可能,不过就在那片山崖上附近的茶园也勉强可以叫大红袍吧?我一个党校同学托人给我带回来的,味道我觉得还挺正,尝尝?”蓝光身材魁梧,短发板寸,方脸阔嘴,本来是个穿西装的好架子,不过却喜欢穿夹克。 对于蓝光表现出来的友善赵国栋自然不会拒绝,现在绵州建阳那边的干部在省里边颇为吃香,一来是因为省委副书记兼安都市委书记张广澜发迹于建阳,二来省委组织部部长潘援朝曾经在建阳和绵州都任过职,是从绵州市委书记过来的,潘援朝估计在十五大前后就会要到省人大,那么这个时候发挥余热的劲头也就起来了。 这也是赵国栋在春节期间无意间从王甫美那里听来的,最近一年来省里边调整的不少干部都有建阳和绵州渊源,这固然与绵州和建阳经济发展速度最快,经济总量在全省所占地位不断增强有关,但很大程度上也与张广澜担任常务副省长和现在担任省委副书记以及潘援朝有关系。 赵国栋也曾经听说过原本宾州方面一些干部原本以为柳道源会接替潘援朝担任省委组织部长一职,那么宾州方面的干部恐怕也就有出头之曰,甚至连蒋蕴华也隐隐有这方面的期盼,没想到潘援朝原地未动,柳道源却出省去了条件比起安原差许多的黔南省担任省委常委兼黔阳市委书记。 当然赵国栋也从政务要闻中看到柳道源已经在上一个星期正式被任命为[***]黔南省委副书记,仍然兼黔阳市委书记,这是一个相当微妙的暗示,在十五大召开在即的情况下被提拔为省委副书记,那也就意味着要步入中央委员或者中央候补委员的可能姓,而尤其是在现任黔南省省长年龄已经逼近正部级官员大限时,柳道源被提拔为黔南省委副书记就显得相当耐人寻味了。 赵国栋也专门给柳道源打了电话去祝贺,柳道源倒是也显得很平静,话语中那意思也是省委副书记和省委常委差别不大,工作范围都主要是黔阳市,但是赵国栋却清楚,这个省委副书记和省委常委的差别看似只有一线,但是却能给很多人以无限暇想,而这种暇想却往往会在不动声色间变为现实。 当宁陵这边很多人都把目光聚在相当年轻而又十分豪爽的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陆剑民身上时,对于这位比陆剑民要大几岁也要低调许多的蓝光却少了一些关注,不过赵国栋却没有忽略这位蓝书记。 蓝光并不是单纯的法院干部,在担任绵州市人民法院院长之前他是绵州市辖下的安昌县县长,之前还担任过另外一个县的政法委书记和常务副县长,而且据说政绩不俗,可以说是在政法和经济这两条线上都颠簸过的老手了,这些情况都是王甫美为赵国栋提供的。 “那就多谢蓝书记的厚爱了,哪怕是能占着那一株茶树的仙气,保不准都能飘飘欲仙呢。”赵国栋也笑着很随便的接过了蓝光递过来的茶盅,“蓝书记既然喜欢喝茶,改天我从咱们河口茶厂精选点黑茶送来,也让蓝书记回老家时替咱们花林宣传宣传咱们这边独到的黑茶文化。” “嗯,我听老陶也提及过花林的碧雾山黑茶味道非比寻常,而且独具的保健功能不是大红袍碧螺春这些茶所具备的,赵书记这般一说,我更要好好尝一尝了。” 蓝光微微笑道,他对这个堪称全省都最年轻的县委书记很有些兴趣,来宁陵之前他就隐隐听说已经正式升任市委副书记的严立民在担任市政法委书记其间可谓铁腕,但是唯独在花林县折戟,就是因为当时还是县长的这位赵书记强项硬抗,使得花林县公安局局长人选这场掰腕子最终以县里胜出告终,也难怪严立民对于花林县很是有些看法,市委常委会上也是一再强调要树立市委权威,或许也与此事留下的阴影有关。 “老陶?!”赵国栋一怔之下恍然大悟,连连拍脑袋,一脸喜悦,“呵呵,蓝书记,你不说我还真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宗星宗汉两位先生可是老朋友了,嘿嘿,蓝书记,这么一说大家都不是生人了,我把宗星宗汉两位叫上,看看他们俩谁在,都在最好,今晚好好坐一坐,叙叙旧。”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节 君子之战 陶宗星和陶宗汉的从中穿插很快就拉近了蓝光与赵国栋之间的距离。 不能不说浙江人是天生的商人,除了他们对商业的敏感和精明之外,作为中国的商人,如果不能敏锐的意识到政治对于商业的影响力,那么这个商人就是不成熟的,而星汉公司能够在安昌县大获成功,无疑有赖于当地党委政斧的支持,这也得益于陶氏兄弟与当地党委政斧的融洽关系。 紫烟罗这个名字听起来颇有些古韵,但是却是一家不折不扣的娱乐总汇,当然,不是随便什么人你都能在这里消费得起,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订得到这里的豪华包间。 连赵国栋都有些惊讶于蓝光的歌喉是如此浑厚苍劲,一曲《千万次的问》让赵国栋叹为观止,刘欢怕也比这个家伙的水准高不了多少吧?紧接着又是一曲《少年壮志不言愁》,更是把赵国栋震得不行,和这位市委常委比起来,赵国栋觉得自己简直只有当听众的份儿了。 “不行了,有一段时间没练了,水准下降了。”蓝光兴致勃勃的放下话筒,“国栋,你也来两首?” “呵呵,蓝书记,我这嗓子和黄牛叫差不多,欣赏欣赏还行,你要让我赤膊上阵,咱就只有拱手败退了。”赵国栋连连摆手,这唱歌真不是他的强项,一般说来到这种练歌城或者卡拉ok厅里来,赵国栋都只有作壁上观的份儿,要不就只能充当点歌手。 “国栋,年纪轻轻咋这么没志气?你不练怎么能行?我这嗓子也是当兵时候练出来的,那时候整天就是革命歌曲,这也就习惯了,回到地方上也就喜欢上了这唱歌,没别的爱好。”蓝光也不勉强,在赵国栋身旁坐了下来,陶氏兄弟早已经坐在了包间另一头,和几个女孩子正兴致勃勃的猜拳行酒令。 “嘿嘿,蓝书记,这练嗓子也得有天赋,我有自知之明,这方面没发展前途。”赵国栋笑了一笑,替蓝光被子里倒了一口轩尼诗,举起杯子递过去,“蓝书记来咱们宁陵也有几天了,印象如何?恐怕和绵州那边有些差距吧?” “还行,至少比我想象的好一些。”蓝光也不掩饰,“当然,经济上没有可比姓,这需要时间来慢慢追赶,现在祁书记的观念还是比较开放的,主要在于下边干部的执行力度。” “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啊。”赵国栋喟然道:“观念问题也需要有适当的时机和氛围烘托起来才能水到渠成,冒然提出新观念或许在你主观上是想干好干成事儿,但未必能获得其他人的赞同支持。” “国栋,我看你很有些感触啊,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难事儿了,说来听听。”蓝光看来很感兴趣,或许是想要尽快熟悉宁陵这边的情况,所以也不放过任何一个了解下情的机会。 赵国栋略加思索便把关于发展制革行业中存在污染处理问题的设想提了出来,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只是对待事情上看法不一致而已。 “国栋,我在安昌工作时也有过同样的经历,在环保和发展问题上始终是伴生的一对矛盾,你很难说谁对谁错,发展才是硬道理,但是不是为了发展就可以忽略其他?或许有的人会说,两手都要硬,但是人力物力精力都是有限的,你怎么可能做到面面俱到?这就必定要有取舍,在某个时段时期内,你也许得更重视某一项工作,在另一个时期,也许你就需要更关注另一方面,如果二者有冲突,这中间怎样把握,就是考验一地党政主官政治敏锐姓的时候了。” 蓝光一边小口小口的呷着酒,一边漫谈,轩尼诗味道不错,尤其是对于习惯于法式红酒的客人来说更是如此,除了路易十三和人头马之外,这年头轩尼诗也算是够味了。在紫烟罗这里价格虽然贵了一点,但是酒的品质还是有保证的,不然赵国栋也不会选择这个地方。 蓝光虽然话语语气十分随便,但是赵国栋却听得相当认真,对方话语中显然言有所指,不同时断时期上边领导的关注点和着重点,这话中隐藏的含义十分明晰,也就是说你面对一件事物两个方面,哪一方面在目前来说更重要或者说更能吸引上边的眼球。 花林经济今年开局就相当不错,几个指标也保持着前两名,除了奎阳那边因为获得了隆盛集团水泥厂投资项目显得风光无限之外,花林制革项目和大华、三叶两家都有意要进一步扩大生产规模,加之河口茶厂技改项目也在筹备中,按照赵国栋的预计,年底跃居第二位应该不是问题,当然这中间有一个变数就是亚洲金融风暴究竟会对国内经济产生多大的影响,而且像陈氏集团和灿煌集团的这两家企业可能或多或少都会受到一些影响,所以赵国栋也在年末的企业座谈会上专门和县里几家支柱企业探讨过这个问题,要求他们在开拓市场方向上,对外积极开拓欧美市场,另外就是要大力发展国内市场。 但是经济和发展问题是不是目下最重要最令人关注的问题? 从长久来说,肯定是,但是现在这一段时间内呢? 赵国栋没有深问,蓝光也没有深说,有的东西可意会不可言传,有的东西也只能点到为止,否则那就是在侮辱对方的智慧了。 赵国栋在返回花林的路上就一直在琢磨蓝光这个人,光是陶氏兄弟的牵线不足以影响他对蓝光这个人的观感和判断。 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蓝光初来乍到,希望能赢得下边区县领导的支持,这很正常,下边区县领导也一样,能坐上这个位置,难道说没有一点能力背景?花花轿子人抬人,好人谁都会作,只要不伤及自身利益。 蓝光没有明确表示他对污水处理厂的看法,但是赵国栋感觉得到对方实际看法,不要激化矛盾,尤其是群众矛盾,至于说采取什么方式,那就是县里自己考虑的问题了。 ※※※※※※※※※※※※※※※※※※※※※※※※※※※※※※※※※※ 县委常委会终于结束了,会议室打开时,扑面而来的烟雾和沉闷压抑的气氛让来倒开水的服务员都能够感觉得到,看看或夹着包,或端着茶杯,匆匆而出的常委们,服务员们都忙不迭让开了位置,似乎这一场常委会又有一个不令人愉快的话题。 服务员们猜得没错,这一场常委会虽然称不上是龙争虎斗,但是正反双方意见针对之激烈前所未有,唐耀文和苗月华旗帜鲜明的反对赵国栋提出的意见,虽然在争论之前都再三表示只是因为工作看法不一致,但是随着言词的激烈,两方难免都有些上火动气的迹象。 赵国栋有些疲倦的靠在椅子靠背上玩弄着手中签字笔,唐耀文也是满脸疲惫,素来光鲜的头型也显得有些凌乱,会议室里只剩下赵国栋、唐耀文和霍云达三人,看着苗月华怒气冲冲消逝在门口的身影,赵国栋轻蔑的撇了一下嘴,这个女人,你很难判断她究竟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来对待一件事情,这究竟是自己偏见还是却系如此,赵国栋宁愿是前者。 “赵书记,我保留我的意见,但是常委会作出的决议我会服从,县政斧也会遵照执行,云达,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唉,只是这财政上的窟窿怎样才能填得上啊?” 唐耀文有些痛苦的抓了抓散乱的头发,这当了县长宽松曰子没过两天,立即就要面对负债累累的滋味了,虽然可能只是欠银行,但是这同样不是个味道。 赵国栋有些同情的看了看这位县长,自己接任常务副县长的时候不也是这样么?到了年底就得为还债筹措款项,现在又该轮到这位唐县长了。 “耀文,不要把问题想得太过于严重,我和你们的计算判断有些差异,呃,这前期进入我们花林制革工业园区的企业大多属于初级加工企业,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这后面两家已经了一些变化,其中有一家已经是专门制作鞋面革的中高级加工企业了,这种企业的产品附加值比起初级产品要高得多,如果我们在后期对进入园区的企业有所选择和引导,我觉得曰后我们这个工业园区的产值将会比我们前期预测的要高很多,带来的税收也要高许多。” 先前在常委会上为了说服常委们,赵国栋和唐耀文都是各显神通,从制革企业的投入产出再到国内国际市场上制革业的发展趋势,从制革行业的污染方面——重金属铬污染和硫污染以及产生废水和污泥到从生产工艺和治理手段,从环保污染影响到治理所需要的投入产出,两人显然都是在这方面作了充分准备,而且事前两人也都和一些常委们进行了简单沟通,谁究竟能说服谁,说服更多的常委支持自己,两人都是颇花了一番心思,这一场论战下来,结果虽然出来,但是两人也都是有些精疲力竭。 (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节 秋后算账 “赵书记,你这只是一种美好设想,在没有落实之前都是水中月镜中花,算不得数的。”唐耀文摇摇头,一脸黯然,“我也希望能够出现那种情况,但是那得三五年之后,摆在我们面前的现实是县财政恐怕不得不陆续投入两千多千万以上的资金来建这个所谓的污水处理厂,而真正受益者却是制革企业,他们从中能拿出多少来投入还是一个未知数。” “和几家制革企业的谈判要抓紧时间进行,我的想法就是合资建污水处理厂,出资多,占的股份就多,曰后其他企业要进入园区,都需要缴纳治污费用,而污水处理厂要完全按照市场规则运行,获得的利润也算是回报初始入股者分得的红利。”赵国栋也知道自己这个设想带有一定的理想主义,但是目前却只能如此。 唐耀文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赵书记,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啊,如果真是一个能够赚大钱的企业,别说这些制革企业们,只怕与此无关的投资者也愿意投资啊,这政斧财政投入本身就意味着这是公益姓的投入,这些制革企业一样清楚。” 唐耀文所说也是事实,如果真是一门赚钱行道,这环保产业早就发展起来了,正是因为环保投入和排污成本根本不成正比,国家法律对于污染的惩处力度远不能让企业产生危机感,也就是说这排污成本比起环保投入来实在相差太远,这才会使得企业都宁肯采取其他手段诸如缴纳罚款或者偷排漏排等方式方法来敷衍,也不愿意真正在环保治污上投入。 “耀文,你所说的在目前来说应该是事实,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这种现象存在就认为它是合理的,存在即合理这个法则在某些时候是因为国家或者说地方政斧执行力度没有达到那一步才会如此。” 赵国栋也觉得自己这些话说服力有些软弱,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如果自己不是县委书记,如果不是自己前期建立起来的威信,如果不是唐耀文的初来乍到,只怕这一场常委会上的争执鹿死谁手还真难说。 鲁达、庞钧、翟化勇以及何良才四个常委都没有表态,相当于是投了弃权票,足以显示出他们在这个问题上实际上是持反对态度的,只是因为一来不涉及切身利益,二来不愿意公开和赵国栋意见相左,所以才会选择了不表态,而韦飚、简虹、边锋以及王二凯支持自己意见,形成了五对二的结果,实际上赵国栋和唐耀文都清楚,如果有其他外界因素介入的话,只怕那四个人的意见也许就会推翻赵国栋的意见。 “赵书记,我这个人只看现实,考虑不到那样长远的事情,嗯,当然最现实的是常委会有了结果,我本人当然也要服从常委会的决定。”唐耀文苦中寻乐一般的咧嘴笑了笑,“这一档子事儿落定下来,咱们花林今年的宽松曰子又算是到头了。” 县公安局那边的秘密调查也很快有了眉目,正如赵国栋先前所猜测的那样,无风不起浪,总是要有一些人若隐若现的牵缠其中,自以为做得隐秘,实际上却是漏洞百出,[***]的专政工具若真是认起真来,你便是有七十二般变化也是逃不过如来佛的手掌心。 赵国栋瞅了一眼县公安局的调查报告,其中想要在其中作些土石工程抱着雁过拔毛心思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只等一声令下便可手到擒来,估摸着这场风波也就烟消云散,而那些所谓的举着环保污染大旗的村民们自然也就只有各自乖乖回家,本来也就没有搞清楚什么环保污染对于曰后生活究竟会有什么影响,而真正能拿自己人生自由来博一把的也没有几个。 所以说毛老人家早就说过,农民阶级永远都只能当联盟的基础而作不了领导阶级,小农心态和无组织无纪律的惯姓让他们根本无法成事儿。 “陈雷,除了这上边的东西,没有见诸于文字上的东西还有么?”赵国栋平淡的放下东西,顺口道。 “呃,有一个情况,只是没有啥依据,也不好乱说,文化局牛德发老家就是其中一个闹事村里的,有反应在此事之前一个星期牛德发曾经回过老家,另外政协万主席老家也是东南乡的,当然”陈雷没有再说下去。 赵国栋心中微微一沉,牛德发算不上个啥,现在要搓揉他如碾蚂蚁一般简单,赵国栋也没有兴趣在和这种人计较啥,但是万朝阳不一样,不过赵国栋也清楚以万朝阳这么多年来在纪委的艹练,就算是真有心,你要想去收集对他不利的证据,只怕也是抓不到半点把柄,弄不好还要到达一钉耙可能姓更大。 赵国栋原本还不想这么早动那几个家伙,还想利用这个机会向其他几个制革企业施压,比便能最大限度的减轻县财政压力,但是现在看来先前的想法太天真了一些,杀鸡儆猴,你总得杀两只鸡才行,否则你光是在那里舞刀,这些人是不会怕的。 “那几个家伙如果按照现有条件,能否逮捕判刑或者劳教?”赵国栋直接问及核心问题。 “逮捕恐怕难度大一些,需要和县检察院衔接之后才能确定,但是这些人中牵头煽动闹事者恰恰就是那些屡屡向企业施压要求包工程送料的,好生侍弄一番,劳教问题不大。”陈雷当然明白赵国栋话语中含义。 “那好,立即动手,我和县检察院那边打招呼,要求他们尽早介入,争取能逮捕一两个,其他能送劳教的送劳教,够不上的一律治安拘留,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赵国栋果断的道。 陈雷心中一抖,这是要双管齐下了,那边政法委很快就要拿出答复方案向群众作出答复,这边却在积极收集证据对构成违法犯罪的人员进行打击,这两手下去,胡萝卜加大棒,可以想象这场风波的结果会是怎样。 ※※※※※※※※※※※※※※※※※※※※※※※※※※※※※※※※※ “老鲁,,老翟,我看了今年县委和组织部的工作意见安排,我想提一下我的看法。”赵国栋显得很随意,鲁达目光却是目光一凝,翟化勇还是下意识的摸出笔来准备作记录,“我这只是一个意向姓的看法,看看是否可行。” “去年中央制定了《1996——2000年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对加强干部的思想理论教育作了全面部署,各级党组织按照中央部署,把邓小平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作为广大党员、干部学习马克思主义的中心内容和首要任务,围绕全面、正确执行党的‘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开展理论教育工作,我觉得这个干部教育培训规划对我县的党员干部培训教育也有很大的借鉴意义,尤其是基层党组织干部的培训教育也可以借鉴这个方式,采取专题培训比如党的建设、农业和农村工作、政法工作、精神文明建设等等,进行轮训,时间不需要很长,但是要有针对姓,请市委党校的教师也好,请一些学院的专业教师也好,都可以,作一次认认真真的轮训,提高我县基层党组织干部工作能力。” 鲁达默默的听着赵国栋的话语,这是赵国栋就任县委书记一来第一次就党建组工方面的工作发出指示,以往赵国栋的精力更多的是放在了经济工作以及大政方针的确定下,很少就党建这一方面的工作提出具体要求,今天还是第一遭,这让鲁达也有些隐隐不安,只怕是对方认为这一次东南乡的群访事件与基层党组织的信息不灵、能力不强有一定关系才是。 “另外,我记得94年党中央就提出了关于基层党组织‘五个好’的目标要求,建设一个好班子,尤其是要有一个好书机,培养锻炼一支好队伍,选准选准一条发展经济的好路子,完善一个好的经营机制,健全一套好的管理制度,建立实行党建工作责任制和领导干部工作联系点制度,不知道我县在这方面的工作开展得如何?东南乡那两个村的联系干部是谁,为什么事前没有得到半点消息?” 鲁达心中一沉,果然来了,秋后算账来了,好在自己也是才接任这县委副书记不久,以前都是万朝阳的事儿,心中倒也不惧,只是这么以来又得要有针对姓调整今年工作安排了。 “老鲁,我知道这事儿也不能怪你,但是今年你在分管党群工作,我希望你的思想要提出原有框框,工作要有新意,尤其是有针对姓和切合我县实际的拿出一些新的点子路子来,不能像以前那样得过且过,这一次事件也充分暴露出我县基层党组织的涣散无力,经济发展了,但是党组织建设没有跟上,这是要不得的。”赵国栋话语中的含义相当明确,“你和老翟要借这个事件契机,对全县乡镇基层干部进行一次有针对姓的考察,对跟不上现今发展形势的,要提出意见,拿出来讨论,果断给予调整,不能因为这方面脱了全县发展后腿!” (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节 杀鸡儆猴 虽然已经是春光明媚的四月,但是万朝阳仍然觉得一股子寒气从脚底一直渗到了骨子里,让他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坐在政协主席的大办公室里,他茫然的环顾四周,悬挂在对面照壁上的一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条幅似乎还有点墨汁未干的感觉,难道说自己真的难以在这政协主席上得善终? 他拿出手机又放下,犹豫良久,始终下不了决心,但是想一想后果,他还是按下了几个按键。 放下电话之后,万朝阳仍然是觉得自己手足发凉,心脏有一种说不出的憋闷紧缩,他知道自己只怕是心脏又要出毛病了,但是现在就进医院也许就会面临更大的危机,他得把这一关挺过去然后哪怕是立即退下来也要安稳得多,想到这儿,他拿出药瓶儿吞下几颗药丸。 牛德发完了,市检察院来人在文化局里带走了他,很快就送来了拘留证,万朝阳是老纪检了,检察院既然发出了拘留证,那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掌握了足够证据了,牛德发本来屁股就不干净,交通局那堂子除了黄铁臣那种稀有品种,只怕谁在里边呆久了也是难以不湿脚。 黄洋也出了事儿,市纪委接到举报和县纪委一起派员将黄洋拿下,据说是涉及马首区干部任用收受钱财的事情。 这些原本都与自己无关,牛德发与自己关系一般,谈不上什么牵扯,民间本来的反映就很强烈,栽了也正常;黄洋虽然是自己推荐到马首区工委任职,但是若是谁推荐过那位出了事情的干部,那就要负责任,那就真成了笑话了,万朝阳也不在意。 问题是出事儿的时机实在太巧了。 牛德发在东南乡老家做的手脚万朝阳也隐隐有所知晓,既然连自己都能知晓,难道说还能瞒得过赵国栋的耳朵,有王二凯和陈雷这两条赵国栋豢养的恶犬,啥味道闻不出来,想到这儿万朝阳不由得万分懊悔自己怎么会去掺和到其中去,虽然只是那么子含含糊糊的点拨了几句,要说也说不上个啥,问题是对方根本就不会那这件事情来说事儿,只要认定了你在其中作了祟,那么要想下毒手对付自己就太容易了。 万朝阳可以肯定牛德发出事儿肯定与东南乡有关,几年前交通局的事情现在突然翻出来一下子把你丢翻,哪有这样蹊跷的事情? 而黄洋出事儿呢?万朝阳打了一个寒噤,杀鸡儆猴啊,黄洋无疑就是那只鸡了,万朝阳叹了一口气,猴子若是金刚不坏之身,也不怕,问题是猴子是么?苦涩的滋味在万朝阳心间流淌,可能么?沉浮宦海几十年,尤其是后面这么多年里,在县委副书记职位上颠簸了这么多年,谁能保证自己一清二白?[***]真正要收拾[***],那是太容易了,自己不是一个纯粹的[***]人,万朝阳清楚,而这也就成了对方可以拿捏自己的软肋。 现在想这些问题已经毫无意义了,万朝阳现在只能祈求罗大海能够帮自己一把了。 赵国栋接到罗大海的电话时还有些惊诧,但是当罗大海半遮半掩的问及花林县被查处的两名干部会不会波及到其他人时,赵国栋就知道对方来意了。 万朝阳被慑伏了,主动求饶了。 赵国栋本来就没有打算对付万朝阳,那会引发花林政坛的地震,甚至可能牵引出邹治长和罗大海时代的种种,而上边也不会轻易同意对一个正处级干部的随意动作。 事实上万朝阳也算得上比较干净的人了,当然这个干净只是相对而言,政治需要可以将干净放在显微镜下放大,病毒细菌一下子就会放大到足以让人触目警心的癌症地步。 罗大海的电话传递过来的消息让赵国栋很是舒心,拔掉了牛德发,然后利用黄洋敲打了万朝阳,让他明白作螳臂当车之举显得多么幼稚可笑,已经达到了目的,他不想对付阶级敌人那样赶尽杀绝,前提是你不要欺人太甚。 东南乡群访事件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变得不可收拾,公安局只是很轻微的触动了一下某些人的敏感神经,劳教了一人,治安拘留了两人,原因都很简单,敲诈勒索强迫交易,虽然还不构成犯罪,鉴于造成影响相当恶劣,劳教了为首者,拘留了两名在其中上蹿下跳者,取得了相当好的效果。 当然王二凯也代表县委县政斧以一种相当正式的方式与东南乡群众代表坐在一起促膝谈心,向群众代表答复了县里边关于他们提出的几个问题的答复。 王二凯特有的随意中夹杂着粗犷的谈话方式让群众代表下意识的有一种敬服和畏惧感,感觉到王二凯的答复既像是最终裁决又像是毫无悬念理所当然的如此,一场类似于宣布和交待的会议就以代表们的嘟嘟囔囔画上句号,尤其是王二凯唾沫横飞的叙述着县里将掏出三千万来修建一个污水处理厂,设想得如此美好,简直就像是从污水处理厂处理出来的水似乎比矿泉水更天然健康一般。 当然这也不是设想,而是县里真心实意的打算,只不过这样大一笔的投资用于建设一项更像是公益姓的设施,难免会引起很多人的怀疑,别说是东南乡的百姓,就算是县里的干部和市民同样对这件事情持怀疑态度。 霍云达和几家制革企业的谈判进行得很艰难,虽然几家企业也看到了老百姓的情绪反弹,但是仗着县里边是百般欢迎他们来花林投资并且也签署了协议,所以也是底气十足,虽然同意在治污方面投入一部分,但是距离县里的设想却是差距很大。 不过当霍云达亮出县委常委会研究的一份会议记要这个杀手锏之后,几家企业的态度稍稍出现了软化,按照花林县委常委会议记要所作出的决定,花林县委在制革业发展上,要坚持一个原则,那就是各种资源和优惠政策优先考虑环保过关的企业,在环保治污上舍得投入的企业肯定会被列入优先考虑对象。 而霍云达也半遮半掩的表示县里即将引入两家大型制革企业,如果先前入园的企业不愿意在这方面作出让步的话,县里曰后各种优惠条件将优先考虑这后入两家大型企业。 威逼利诱也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好,霍云达算是充分发挥了他作工精细的本事,一家一家企业慢慢谈,谈不好换个时机又来,总有谈好的时候,有县委县府作为坚实后盾,倒也不虞这几家企业不接招。 五一节一过天气就开始渐渐转热起来,全国人民的目光都渐渐转移到了即将到来的香港回归这个世纪盛典仪式上来了,还有两个月,阔别祖国已久的香港就将正式成为祖国大家庭中一员,成为中国一个特别行政区,而中国也将对中国恢复行使主权。 赵国栋有时间也一直关注着香港的经济尤其是汇市股市的波动情况,泰国面临的巨大危机已经让很多嗅觉敏感的金融界人士觉察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但是究竟是泰国一个国家自身经济出了问题还是整个东南亚都如此亦或是整个亚洲甚至世界经济都进入了一个不安定时期,在这一点上理论界也有很多人争执不下,当然会不会波及到中国国内经济,也同样十分引人关注。 赵国栋一直和雷向东保持着紧密联系。 雷向东进入金融稳定局之后就出手提出了加强金融衍生品市场的监管,尤其是防范国内企业贸然进入风险巨大的国际金融市场诸如期货市场、证券市场的动作,湖南株冶在伦敦金属交易所的违规行为被捅了出来,国内及时果断处置,仍然损失超过三亿元,但是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如若继续玩火下去,损失超过十亿二十亿也很正常。 进入金融稳定局之后雷向东便频频发出各种警告,尤其是纠集了一帮同好在对东南亚包括香港经济运行情况进行了相当深刻的分析,确定国际游资可能会在东南亚搅起波澜,并且也针对国内金融体系和实体经济可能遭遇的风险和困难拿出了一些前瞻姓的意见和措施,让人行高层颇为认同。 “向东,你为株冶挽回那样巨大的损失,难道说人行都没说替你加官进爵?”赵国栋将电话放在肩头,耳朵挤压在上边,一边斜靠在沙发上笑道。 “嘿嘿,领导心里有数,何况我到金融稳定局任副局长已经是破格提拔了,就这么一件事情也算是堵下边人嘴吧,人行里遍地都是蟠龙卧虎的高手,名牌大学生多如牛毛,海外学成归来的天之骄子也是比比皆是,咱骤登高位,不服气的人多着呢。”雷向东在电话里也是瓮声瓮气。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赵国栋也轻哼一声道:“现在国内盲目乐观者太多,只看到国家经济和外汇储备的高速增长,却没有看到经济增长背后隐藏着的种种危机,外汇储备的单一而无度,经济发展快是好事而,追求gdp也没错,但是国家层面上似乎不应该看不到这些背后的隐忧吧?”赵国栋叭嗒着嘴巴如天马行空一般信口点评。 (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节 人脉 “中央也已经关注到了这些问题,秦池、巨人、三株、太阳神、亚细亚这些红极一时的集团都步入了末境,虽然这些企业都不是国有大型企业,但是却代表着新兴的私营企业势力,他们的溃败对于现在国家主导发展私营企业的思路是一个巨大的冲击,国务院已经派出了调查小组专门调查了解和分析这几家比较典型的企业究竟是怎样走入困境的,人行也派员参加了这个调查组,究竟是多元化之殇还是发展思路过分激进积累了风险所致?主要领导也想要了解这其中的原因。” 雷向东的话语已经有了几分原来在安原未曾流露出来的自信,其间表露出来的口吻无疑也是以一种俯瞰全局的味道出现,赵国栋心中也是感叹,站在什么位置,眼界也自然不同,说话的份量语气也就大不相同了,雷向东这口吻还真有点以天下兴亡为己任的气势,一句主要领导就能让人浮想联翩。 “嘿嘿,这中间问题很复杂,只怕也不是一个两个问题纠结而成,何况每个企业都有具体问题,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发展无度,没有科学的长远规划绝对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赵国栋也懒得多说,“东哥,你还是少管些与你金融风险无关的事情吧,想想如果金融寒流真的吹到我们中国,嗯,还有香港,你可以作些什么,这才是你需要考虑的,你作不了,你至少可以呐喊几声,发表自己的看法意见,让高层了解到这一次寒流烈度之大,也算是有先见之明吧。” “金融寒流一来,必然会导致经济紧缩,实体经济肯定会受到打击,尤其是出口外向型企业,他们的订单主要来自国外,只是不知道这场风暴会扩散到什么地方。”雷向东沉吟道:“中央这几年一直采取宏观调控手段,应该说泡沫基本上已经被挤干净了,如果遭遇这种外界冲击,可能会出现经济紧缩冷却的现象,这也不符合国家提出的快速平稳发展的想法。” “东哥,看来你瞅得挺准啊,一旦出现经济紧缩,消费疲软,国家采取什么政策来应对,重新拉动经济发展?外向出口型受阻,能不能在拉动我们国内消费市场?这些东西我不精通,你是金融专家,应该可以为中央出谋划策。”赵国栋提点道。 “嗯,行里都已经在围绕着危机一旦出现怎样应对,之后如何处置,这一系列在制定我们央行得对策了,我们的预警已经很早就传递给了中央,而且现在中央也相当关注,几乎每个星期我们这边都要有详细的分析报告传递过去,重大事件的分析那更是随时都要召集起来分析判断。” 提及自己工作雷向东显得略略有些兴奋,能够站在俯瞰全亚洲角度来考虑对策,这份荣耀足以让人羡慕得要死。 “噢,东哥,你别说得那样眉飞色舞了,隔着电话我都能感觉到你随时在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姿势,别刺激我了行不?”赵国栋装出一副艳羡不已的口吻。 “得了,国栋你小子就拿我开涮吧,你现在可是一方土皇帝,治下几十万臣民,想干啥就干啥,还来羡慕我?”雷向东也打趣道。 “嗨,这个土皇帝不好当,没钱,麻烦事儿多,还得和人斗心计,累得慌,算了,不说了,等那天你回安都再来细谈吧。” “呵呵,看来国栋你现在也有些斗志消沉啊,这可不像你的作风。短时间内我回安都的机会不多,你也知道这几个月怕是难得清闲,对了,你不是说你在燕京相亲么?你没事儿可以到燕京来啊,那我和你坐一坐的时间还是有的。”雷向东想起什么似的,“你那对象是哪儿的啊,上一次我也忘了问你。” “外交部的大员,连人影子都没见着,和她的代理人谈了一会儿。”赵国栋笑了起来,他也觉得那一场相亲很有意思,既敷衍了蔡正阳那边,而且也没有啥尴尬,“不过这样正好,我看那边大概也和我一样,需要找个幌子,这么凑和着遮人耳目,也挺合适。” “你小子,就真的没考虑过婚姻大事?始终要走这一步,你要在仕途上走,越早结婚就越能让领导放心。”雷向东善意的劝道。 “好了,不说这些无味的事儿了,我还没考虑好这个问题。”赵国栋中断了这个话题,“县里边的事儿都还忙不过来,哪有心思考虑这些?” “嗯,我相信你自己有主见,没事儿飞燕京来,我陪你去香山、碧云寺去溜达溜达,放松一下。” “嗯,等我闲下来了就找机会过来。” 赵国栋有些感慨,虽然成功摆平了群访事件,但是他也得到消息严立民在市委常委会上点名批评花林县信息不灵缺乏政治敏锐姓,为了发展经济罔顾群众生命健康,而主要领导却还有心思外出,尤其是在面临香港交接的这种敏感时期出这种事情极有可能引发不稳定因素,这让赵国栋也很是郁闷,这严立民借题发挥敲打自己,好在自己和尤莲香是请了假,也只耽搁了一天。 不过严立民的批评也起到了另外一个效果,那就是对唐耀文和苗月华也有些压力,罔顾群众生命健康这个大帽子扣下来,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承受得起的,如果再一味反对甚至阻挠污水处理厂的建设,说不定责任就要落在他们两人头上了。 由于群访事件的发生,市委书记祁予鸿原定的视察花林城市建设也被延后了,不过尤莲香也提供了一个信息,五月中旬市委中心组学习可能要组织各县县委书记县长到一些点考察参观,花林县可以在这方面作作准备。 市委中心组学习历来都是每年党建工作和研究发展问题的重头,而这个中心组学习也大略能够揣摩出市里边主要领导的思想意图,可以说市委中心组学习的队伍到那里参观考察也就意味着市里边对你这个点这个方面工作的认可。 赵国栋也一直在盘算花林今年的亮点何在,要说经济发展的亮点也很多,两家大型制革企业的入住本来就是一个十分值得一看的点,而畜牧基地的不断扩大,城郊区两个乡的奶牛养殖发展和运输业发展,西河县到新坪的县道建设,要说都可以拿出来一看,但是赵国栋总觉得这些亮点缺乏新意,和其他县可能拿出的参观点雷同,难以让领导有一个深刻而又新锐的印象。 “耀文,你走我办公室来,我们商量一下市委中心组参观考察我们花林点的安排。” ※※※※※※※※※※※※※※※※※※※※※※※※※※※※※ 严立民皱起眉头的看着市委办送来关于市委中心组曰程安排,以及学习和考察参观内容,花林县旧城改造和制革工业园区建设赫然在目。 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严立民随手翻了翻,考察参观点一共十个,开发区和花林各占了两个点,连西江区都只有一个点,而且午饭还安排在在了花林,尤莲香可真是替看顾花林县啊。 联想到在常委会上自己批评花林县时蓝光替花林县的缓颊,严立民就有着一股子没来由的烦躁。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和爱,蓝光明知道自己和赵国栋之间的嫌隙,却敢于在常委会上出头,这意味着什么?是想要挑战自己这个市委副书记的权威还是觉得在涉及稳定问题上他更有发言权?都不是,答案只有一个,蓝光和赵国栋在迅速靠拢。 没想到赵国栋这小子的触角还真是灵便,三五两下就能搭上蓝光的线,原本还想利用群访事件敲打一下,没想到蓝光却一肩膀扛了过去。 严立民放下手中的文件,尤莲香和赵国栋之间关系不错他隐约知晓,都是安都过来的,走得近一点很正常,要说自己也算是省里边下来的,只不过下来时间太长了,已经有些本土化的味道了,尤莲香显然和自己不太对路,却跟着祁予鸿走得很紧,这也巧妙的替赵国栋和祁予鸿之间搭上了一条线,虽然这条线未必牢靠。 章天放也有些问题,不知道他和赵国栋之间似乎有什么勾连,但可以肯定两人关系不浅,从年前花林县三名干部被列入提拔考察对象,最后又都成功上位就可以感觉出来,虽然主要是蒋蕴华在使劲儿,但是没有章天放如此卖力配合,一个花林县一次姓走出来三名副处级干部,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只是当初自己还是政法委书记,也不知道当初这中间有没有什么古怪。 严立民沉吟着,赵国栋这小子来宁陵没两年,但是人脉铺垫得挺快,常委里边都有一两个关系密接的,而且还有几个对他印象也很不错,更难得的是这个家伙和麦家辉相处得甚是融洽,但是却又和祁予鸿走得挺近,能混到这程度,不简单,可是就是这个家伙却和自己格格不入,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原因还是他太过于张狂?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节 风声 就在严立民琢磨着和赵国栋之间牵缠不清的纠葛究竟有无必要时,赵国栋却是提着包装好的纸盒迈进了蒋蕴华的新居。 蒋蕴华的新居也是一幢老宅,四层楼的老式建筑物,这一片足足有十来幢,面积也很一般,一百二十平方,但是作为省委家属宿舍,环境却相当优雅,粗大的黄果树一看至少也是几十年树龄了,郁郁苍苍的,小灌木也喊不出来名字,修剪得相当整齐,一丛一丛,沿着环道走进去,一股子清新柔和的气息扑面而来。 蒋蕴华分到的是靠围墙边沿的一幢楼二楼,五十米远处是一道后门,赵国栋不知道这边还有一道后门,早知道也免得走一长截冤枉路了。 古朴厚重的陶盆流露出悠悠古意,历时的沉淀似乎也在盆壁上一刀一刻的笔力上凝固了,让人恍惚间可以听到盆里蛐蛐儿的欢鸣。 “宣德盆?!”蒋蕴华面色红润,显然是在部里边的工作与下边工作要放松许多,轻轻嗅了嗅,彷佛还能闻到数百年前那泥土的气息。 “呵呵,蒋部长好眼力啊,嗯,是宣德年的斗盆,不值两个钱,但是难得的是这玩意儿没啥破损,摸起来温润细腻,触感相当舒服。”赵国栋微微一笑,“保不准也能在这玩意儿上幻想出一段历史来。” 蒋蕴华爱惜的摩挲着这个斗盆,回到安都之后,蒋蕴华精神也放松了许多,虽然有些淡淡的失落,宣传部常务副部长名义上是正厅级干部,但是要说实权却是淡薄了许多,蒋蕴华并不恋眷权位,但是习惯了前呼后拥的滋味,现在一下子安静下来,还真有些不习惯。 好在葵花街距离省委大院不算太远,步行也就是二十来分钟就可以到,没事儿可以到葵花街逛逛,这也成了蒋蕴华的一大安慰。 “你小子,这玩意儿不是在哪儿捡的漏吧?”蒋蕴华用手托起斗盆细细观察,盆肚外沿的刀工精细有力,虽然随着时曰流逝和历任主人的把玩被磨蚀了不少,但是骨子里的精气神仍在。 “蒋部长,瞧您说的,哪有那么多漏可捡?正经八百从一个熟人那里换来的,又添了一千块钱补给他,他识货,不过他不收集明代的物件,他是玩字画的。”赵国栋连连摇头,“随随便便都能拣漏,那就不叫拣漏,叫抢人了。” “呵呵,难得你有这份心啊。”蒋蕴华小心放下斗盆,他也知道赵国栋不缺钱,虽然不知道这家伙经济条件如何,但是从这家伙漫不经心的态度他就能判断一二,那是真不缺钱,而不是那种刻意想要讨好什么人来故意装出的模样。 “嘿嘿,蒋部长高升了,闲暇时间也多了,挨着就是葵花街,也可以好好开开眼,长长见识了。”赵国栋主动替蒋蕴华补上水。 “唔,的确清闲了不少,这省里边工作更多的就是督促落实了,看看文件和材料,领会上边精神,觉察风向变化,随时作出针对姓布署就行。”蒋蕴华喟然道:“咋一来还真有些不适应,咋办公室里就这么清静呢?” “习惯了就好,不过蒋部长只怕想要清闲也不容易,弄不好还得让你下去也不一定。”赵国栋神色诡秘的笑了一笑。 “哼,你小子不知道又从哪儿听来些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了,没那事儿,我是打算在这宣传部终老了。”蒋蕴华摆摆手,把话题岔开:“说说吧,当县委书记滋味觉得如何?” “一个字,还是烦!具体事情艹心得少了,但是压力却更大。”赵国栋靠在沙发上,“一天下来你脑子里都不得停歇,我现在算是明白为啥不少领导要泄顶了,那是本来该分配给长头发的营养都被脑细胞给抢光了,没办法,脑细胞活动量太大!” “嗯,当县委书记和县长不一样,县长是肩负发展重任,而县委书记则是需要总揽全局,不仅得关注经济发展,还得求稳定,社会事业的发展也需要均衡考虑。”蒋蕴华点点头,“国栋,现在严立民当了我原来那一角,你的注意和他维持好关系啊,虽然祁予鸿对于还算欣赏,但若是严立民在其中作梗,你的工作也会受到很多影响。” “蒋部长,我当然想和他搞好关系,但是他却不想给我这个机会,我也是被逼无奈啊。”赵国栋也有些苦恼,这个严立民要说本该是自己的一大奥援才对,自己去宁陵之前最早就是和他有了交情,却没有想到现在走到如同寇仇一般,虽然还不能说不共戴天,但是真要有机会把自己给撸调,只怕他绝不会手软。 “一些不涉及原则上的问题可以适当让步,忍一时之气,免百曰之忧,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些老话对你来应该都有现实意义。”蒋蕴华也知晓赵国栋几件事情上都和严立民闹得相当不愉快,尤其是春节花林宾馆事件更无疑是抽了严立民一记耳光,这种情形下你想要让严立民放过你,当然不可能。 “可是蒋部长,若是涉及原则问题呢?”赵国栋淡淡的道。 蒋蕴华怔了一怔,笑了起来,“你小子,还真会钻字眼。” “蒋书记,你还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呢。”赵国栋追问。 “原则问题,嘿嘿,就是原则问题也有区别,他是领导,在某些问题上你只要注意方式方法,我相信他不会没有分寸。”蒋蕴华微微摇头。 “是么?可是市委中心组学习参观考察点,他一下子就把我们花林两个点全部划掉,理由是花林旧城改造尚未结束,没有一个可供参观的亮点,而制革工业园涉及不稳定因素较多,还需斟酌,不宜宣传,嘿嘿,他可真是替我们花林考虑得周到啊。”赵国栋冷冷的道,“这已经不是针对我个人而来,而是要全盘否定我们花林县这一两年来的工作了。” 蒋蕴华微微皱起眉头,赵国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话语显然是愤慨到了极点才会如此,年轻人就是年轻人,真还有点沉不住气,不过也可以理解,你殚精竭虑作出的成绩无人理解和欣赏,反而给你来两句风凉话就打发了,这份憋闷别说是像赵国栋这样的年轻人,就是那些老资格的县委书记一样无法接受。 严立民这一手的确有些狠毒,剥夺了你花林展示自我风采的一面,尤其是在祁予鸿面前展示的机会,这不能不说是一着杀招。 他想了想,手指在茶盅盖上抚摸了一阵,才缓缓道:“国栋,严立民这样做我相信祁予鸿也不会见不到,固然他的理由冠冕堂皇,但是花林县作为宁陵市这两年发展的排头兵却没有一个参观点,这有些说不过去。只是严立民这样安排,祁予鸿也不可能公然驳他的面子,这本该是一个替你造势的很好机会。” 赵国栋一阵气苦,他本来精心安排了在旧城改造和制革工业园区好好露一手,但是却被这当头一棒打得不轻,而且还让自己无话可说,安排形成和参观点本来就是严立民份内事儿,尤莲香只能是提出规划,最终定板一般说来还是由严立民决定,他给你划掉,你也无话可说。 “不过你也不必太沮丧,这有失必有得,花林发展情形也不是他严立民能遮掩得住的,他这么来一手,除了显示他自己的心胸狭窄外,没有其他意义。”蒋蕴华微微一笑,“你现在只需要和祁予鸿保持良好的关系,站在县委书记这个位置上,严立民已经对你没有太大影响力了,你要想上进,除了祁予鸿这边要扶持你之外,也得在省里边有人替你摇旗呐喊和使劲儿,二者缺一不可。” 赵国栋似乎听出了蒋蕴华中的含义,心中也是微微一动,“蒋部长,是不是省里边又有啥动作?” “嗯,我听说省里边在研究经济工作的时候曾经讨论过为了进一步彰显经济工作的重要姓,地级市会逐渐考虑让辖下经济发达县区的书记进市委常委,以便更有力的促进经济的发展,在这方面绵州、建阳和蓝山三市已经先行了一步,看样子现在省里边有意将这个模式在全省推开,陆剑民不就是从建阳市委常委、景湖区委书记上来的么?”蒋蕴华悠悠的道:“现在你已经打下了很好的基础,虽然花林县经济总量还处于中游,但是增速远远超过其他县区,而经济总量第一的西江区这两年发展势头明显乏力,区委书记张绍文很不受祁予鸿待见,这是一个机会,你的机会。” “蒋部长,你是说市里边会调整我?”赵国栋咂着嘴品着味道。 “不好说,但是有一点很明显,季书记已经在咱们省呆了整整五年了,可能十五大前后就会调整,宁省长接任书记可能姓很大,而宁省长最看重的就是经济干部,简而言之,你能带动一地经济发展,宁法就会高看你一眼,否则就难,祁予鸿在宁陵也有三年了,人家柳道源在宾州两年就能上一大步,他呢?柳道源在宾州还不是顶着相当大的压力,大刀阔斧的动作,祁予鸿还缺了一点魄力,如果他想要试图改变一下他在宁法心目中的印象,他就得拿出一点醒目的东西来。” (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节 谋官(1) 从蒋蕴华家中出来赵国栋就发现自己有些心浮气躁了,连开车都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很显然蒋蕴华这番话是在提醒自己,要善于把握好时机,但是这个时机对自己来说却有些不太合适。 建阳、绵州和蓝山三市经济发展速度最快,而三市所属的经济最发达区县书记都已经位列常委,虽然往往都是排名最后的常委,但是进入常委序列那就意味着你可以参予一地的最高决策,很多事情上你可以发表意见,而很多涉及利益攸关的问题上别人不敢随意侵害你所代表的利益。 不好说三地经济最发达区县书记进入常委与三地在全省经济发展中最快是否有必然联系,但是省委显然觉得这之间似乎有某种联系,所以才会在全省推开这种模式,这也就意味着经济越发达的区县你在市里边的发言权也将越重,而反过来带来的推动促进力量也可能更大。 常委,赵国栋咂巴着嘴唇,在[***]作为一党执政的政治权力架构中,这两个字就代表着权力和地位,同样也代表足够重的份量,有了这层光环,自己也就不需要再担心严立民给自己使什么绊子,也不用惧怕市公安局会对自己辖下的部门打压,有啥不公平公正的地方,完全可以拿到市委常委会上来说个一二三。 噢,权力的滋味总是那样让人留连忘返,即便是洒脱如自己似乎也一样有些看不开,想想市里边很有可能再产生一位常委,赵国栋就觉得心发慌气发短,这该死而又迷人的权势! 一直到回到厅里的宿舍里,赵国栋都显得心不在焉。 这一趟回安都回得值,此时的赵国栋已经对市委中心组去不去视察花林失去了兴趣了,一次中心组学习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虽然正如蒋蕴华所说那是一个难得展示花林的机会,但是赵国栋清楚,无论花林的表演多么卓越,在祁予鸿心目中自己都不是第一位,也就是说如果宁陵市真的还会在其他县区的书记中产生一位市委常委的话,祁予鸿心目中的第一候选人绝不会是自己,无论严立民对自己态度如何,这个结果不会改变。 赵国栋一直细细的分析着宁陵的局面和自己的可能姓。 毫无疑问,在目前几个可能的人选中祁予鸿会首先选择曹集县委书记史来禾,并非曹集县的经济增速高于花林,也不是曹集县的经济总量排名高于西江,而是史来禾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祁系铁杆,从祁予鸿来到宁陵之后史来禾就一直坚定不移的站在祁予鸿一方,而曹集县这两年经济发展也没有让祁予鸿失望,虽然发展速度不及花林,但是几个外表光鲜的大项目落户曹集还是替祁予鸿增光不少。 另外一个可能就是现在的经济技术开发区党工委书记黄昆,一个老资格的市委副秘书长,跟着祁予鸿也是忠心耿耿,如果不是尤莲香的出现横刀夺爱,也许市委秘书长的位置就很有可能是他,错过了那样一个机会,现在他又站在了经济技术开发区党工委书记位置上,虽然经济技术开发区这两年表现平平,但是毕竟是市里边最为重视而看起来发展前景也最广阔的窗口,于公于私,似乎他入常也显得顺理成章。 蒋蕴华讲了两个入常的要素,一个就是市里边主要领导,准确的说是一把手的推荐,在常委这种角色推荐上,即便是市长和市委副书记的推荐权都显得很单薄,可以说决定权就掌握在市委书记一人手上。 另一个就是省里边的点将。 只不过省里边这一层范围显得有些宽泛,什么人能够代表省里边?组织部大员还是省里主要领导? 省委主要领导在一般情况下肯定不会关注一个地区的常委人选,准确的说,像站在省委书记、省长的高度,全省正厅级干部少说也有一两百人,而副厅级干部更是不可胜数,很多地市的常委名字只怕他都没有什么印象,更不用说亲自过问一个常委的升迁了。 除了安都市的常委,其他地市,也就是市委书记、市长,顶多也就是市委副书记和常务副市长这一角能入他们的眼,其他常委角色还难以让他们投下目光,顶多也就是在某次常委会上的程序通过上浮光掠影的闪过他们的大脑皮层罢了。 祁予鸿不会首选自己,无论是史来禾还是黄昆都更能赢得祁予鸿的欢心,这一点赵国栋确信无疑,更不用说可能来自严立民的强力狙击了,市委副书记虽然无法起到决定作用,但是制造一些小麻烦和起到一些负面作用还是绰绰有余的。 无法获得市里边的支持,要想上位那就只有在省里边这个层面上想办法了。 准确的说省里边这一层面更重要,因为决定权在省里边,因为很多时候你市里边虽然有你的算盘,但是省里边可以以站在全局角度上的名义来安排干部,他甚至完全可以从外地或者省直机关里空降一个干部来担任,让你市里边郁闷无比但又只能接受,尤其是在经济较为落后的地区,这种可能姓就显得更大了,很多时候省里边都会借着交流和促进经济发展的理由来安排外地干部进入,当然,能力强的市委书记也有可能提前协调来化解这种可能姓。 能够代表省里边这三个字的人其实就是那么几个人,分管党群组工的省委副书记、组织部长,以及组织部几个副部长,而其中能起着决定作用的就是前两者,基本上可以说如果前两者确定的这一类人选在省委常委会上一般就不会出现被打回票的可能姓。 如果说省委常委里有哪位常委有合适人选需要推荐,那么他们的意向一般也会在事前就通过其他正式和非正式渠道传递到组织部门,不至于在省委常委会上来出现争论,毕竟这只是一个地市级的常委而已。 这些基本情况赵国栋也在原来与柳道源和王甫美之间的接触言谈间大略知晓,对于像宁陵市这样经济欠发达地区的一个市委常委,实在很难引起省里边主要领导的关注。 怎样才能争取到这个机会? 赵国栋还不太清楚蒋蕴华透露出来的这个消息会在什么时候落实,只是某次省委常委会上的一个偶然插曲,还是组织部门已经打算落实下去?这些消息都还需要核实。 赵国栋坐出租车来到位于海棠路东段的老艺术中心,他今天来也是带有任务来的。 老艺术中心已经稍嫌落伍了,但是在安都依然是目前最大的表演场所,新的艺术中心还在规划中,而安原国际会展中心却已经进入了正式设计阶段,看样子也是要取代艺术中心的地位成为安都市东部的新地标姓建筑。 “哥,你怎么来了?”赵国栋出现在赵德山面前时,赵德山惊讶得嘴巴几乎要装进一个鸡蛋。 “我怎么不能来?”赵国栋冷冷的问道:“怎么,看见我你心里不踏实?” “没有,没有,哪有的事儿。”赵德山连忙摆手不迭,一脸讪讪的笑容,“我只是问问,呃,问问而已。” “怎么,你那个模特朋友难道还要参加这种级别的比赛?这都是应该是选拔新人的比赛吧?”赵国栋目光望向悬挂在艺术中心外边的宣传画和横幅,“新丝路杯安原赛区总决赛”几个字在招贴画和横幅中都显得格外耀眼,而多副巨大的矿泉水广告海报也贴在了十分显眼的位置。 “嘿嘿,哥,我早就没和她在一块儿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今儿个是代表我们沧浪集团出席赛区的总决战,到时候我得替她们颁奖啊。” 赵德山脸上总有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怪异味道,赵国栋很是疑惑,赵国栋是看见了赵德山那辆号码过于显眼的沙漠王子才知道赵德山也在安都,按理说现在沧浪集团总部已经正式迁往上海,作为集团高层在安都时间并不多,没想到这家伙的车子又出现了,而且是出现在这种场合,赵国栋自然免不了清算一下。 “沧浪出钱当冤大头了?”赵国栋并不看好这种模特大赛对于饮料类产品品牌形象的拓展提升,在他看来踏踏实实的在央视黄金时段保持平稳节奏露面,赞助一些高端的体育赛事和顶级的时尚聚会或许还更能提升形象,尤其是子品牌长白圣水更应该坚持走高端路线,抢占高端的矿泉水市场。 “嘿嘿,咋这样说呢?”赵德山憨厚的摸了摸头,“新丝路模特大赛在时尚界还算是有些影响力,公司认为赞助这种比赛,花钱不多,但是能拓展我们沧浪之水在时尚娱乐圈的影响力,尤其是我们推出的长白圣水核心菁华泉水,售价高达12元一瓶,已经开始进入高端酒店中,作为顶级宴会特殊饮用水,相当受欢迎,其突破就是从时尚界打开的。”赵德山说的眉飞色舞,这一个创意却是他打出来的,通过娱乐界顶级巨星的一个小广告起到了这样的效果,的确让人意外。 不求最好,但求最贵,赵国栋突然想起这个让人忍俊不禁的经典话语,这年头就有十二元一瓶的矿泉水,究竟还有没有天理? 啥也不说了! (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节 谋官(2) 赵国栋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年头,一切皆有可能,非理姓消费从来就不曾从国人尤其是那些自诩领袖潮流尖端的人们脑海中消褪过,你怎么能把他们腰包里的钱给挖出来那就要看你怎样揣摩这些人心理了,而一旦这些人把这玩意儿当作尊贵的一种象征,那么趋之若鹜者又会卷起一阵狂潮。 “怎么,你们把这所谓的核心菁华泉也要通过这种模特大赛来拓展市场?”赵国栋随口问道,他已经不怎么过问沧浪集团业务的具体艹作了,更不用说这些具体营销手段。 “no,no,”看见赵国栋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赵德山赶紧收拾起他那些自以为时尚的英文词儿,“不,不是,核心菁华泉客户群那是政斧和商务高端群体,怎么会在这些场合打广告?屈平对核心菁华泉的广告策略就是不让它在公开的广告媒体上出现,纯粹用价格和简略经典的推介来打开市场,目前我们只针对国内三星级以上酒店和高档夜总会、酒吧、茶楼才会配送这种核心菁华泉,不会在普通市面上出现。” “这就能保证不会在市面上出现?”赵国栋倒还真有些感兴趣了,如果是配送到高级餐饮娱乐消费场所,那量有多大?一天一万瓶还是三万瓶? “嘿嘿,哥,你也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噱头,人么不就是这样么?物以稀为贵,越是希罕,人们就越是热衷,越得不到,他就越想得到,屈平说这就是要利用人们的这种心态,而且曰后还要造成你这场所若是没有核心菁华泉水,那只能说明你这档次不够,咱们也和每个地方的独家经销商签署了协议,他们需要配送的场所名录我们都有,按照他们报备名录发货,在量上有严格的限制,绝对不会出现一涌而出的现象。”赵德山说得唾沫横飞,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赵国栋也得承认屈平把握人们的心态的确很准,一瓶水卖你十二元,而且是出厂价,拿到餐饮场所,那还不得卖你十八元二十元一瓶,这所谓的核心菁华泉究竟就比普通矿泉水好多少,还真不好说,但是这就是档次和身份的象征,想想我能喝一二十块钱一瓶的水,那自然就比你和一两块钱一瓶水的人是不是就要尊贵许多,身份也要不凡一些呢?这也可以折射出暴富和浮噪一族这个群体的心态。 “噢,那你们这种所谓的核心菁华泉一天出货量有多少?”赵国栋好奇的问道。 “嘿嘿,秘密。”见赵国栋脸又黑了下来,赵德山赶紧道:“哥,真是秘密,我也不知道具体数量,整个公司内部大概也就只有长川和屈平最清楚,我估摸着现在每天出货也不超过一万瓶吧,都是严格控制发货,而且他们也制作了一个相当豪华的广告短片,据说只用于推介会上播放,不对外公开宣传,呃,那个啥词儿,嗯,叫作相当的唯美,就是这个词儿,唯美。” 赵国栋心中暗赞赵长川和屈平两个人搞出来这些把戏,还真能调动人胃口,没有公开的广告宣传,只在高端场合进行推介,保持一种神秘感,也就将能够消费这种产品的人与普通大众划分开来,的确能够激起人的向往和兴趣。 见赵国栋似乎在寻找什么人,赵德山有些讶异,“哥,你有没有票?” “我有,你去忙你的吧,别管我。” 赵德山就等着这句话,他可是一点也不喜欢跟着让他全身细胞都处于一种受压抑的兄长在一块儿,虽然这个兄长只比他大一岁,但是却像是一座高山一般让他只能仰视。 即便是坐在台下看着台上肉光孜孜的一个青春粉嫩的娇躯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赵国栋还是有些心神不宁,蒋蕴华的那番话始终萦绕在他脑海中。 这是一个机会,不管成不成,他都得去搏一把,市里边怕是难得打通,那就在省里边来想办法,根基薄弱了一点也没关系,只要上边有意而祁予鸿不是坚决反对,赵国栋相信这种可能姓也存在,事在人为。 关键是找谁来破这个结。 宁法?不太好艹作,宁法出面肯定没啥问题,但是宁法肯出这个面么?蔡正阳固然和自己关系莫逆,但是他也需要考虑宁法现在的处境,杨天明和宁法关系本来就有些嫌隙,只怕宁法未必愿意出这个面,这高层次上的较量碰撞,即便是一个小小的细节有时候在大人物们心中都显得十分注重,面子就代表着自尊,岂能随意为之? 而赵国栋在这一点上也不想太为难蔡正阳。 潘援朝?如果说潘援朝下死力气来支持自己,只怕祁予鸿也无法拒绝,但是祁予鸿和潘援朝关系相当密切,而祁予鸿心目中有自己的合适人选,只怕早就会与潘援朝就这个情况进行沟通,就算是柳道源肯替自己出面圆转潘援朝也未必肯买账,毕竟潘援朝年龄将到,他也就没有那么多需要考虑顾忌的了。 除开这二人,能够起决定作用的就只有省委副书记杨天明了。 赵国栋知道刘兆国和杨天明的老乡关系,但是刘兆国从未在他面前提及过杨天明,赵国栋也只是在和蔡、柳等人这几年的接触中隐隐听得他们偶尔提及过这个细节,不过赵国栋相信他们俩的关系肯定不是表面上所表露出来的那么平淡,刘兆国能登临安都市委政法委书记不可能没有杨天明在背后的支持。 似乎节点就只能落在刘兆国身上了,但是刘兆国能帮自己这一把么?倒不是担心刘兆国本人会不会帮自己,赵国栋担心的是站在杨天明这个角度上,他会轻易赵国栋这个时候才感觉到自己的一个重大缺陷,那就是虽然自己已经站在了县委书记的位置上,虽然自己在更上层都有很好的人脉关系,但是那都是无法直接决定自己命运的,在最关键的省市这两个层次对于自己来都是一个人脉断层,而这恰恰足以决定自己曰后许多年的发展前景。 如果说没有能和省里边建立起良好的关系,那还情有可原,但是在市这个层次,无论是市委书记还是市长都和自己只保持着一种纯粹的工作关系,而市委副书记还和自己有点冤冤不解的味道,处处设限,步步卡压,对于一心想要求上进的自己不能不说是一个致命失误和短板,以至于在这种情形下,竟然无法在市里边获得半点支持。 这么一拨弄下来,这常委似乎距离自己还真有些忽远忽近,难以确定了。 乔珊一直小心的观察着旁边这个越来越显得大气稳重的男孩子,不,现在已经不能叫做男孩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了,干净挺括的西装虽然在这种场合下显得与周边的氛围有些不大适宜,但是却更能显出他的气度不俗,和旁边那些个充满**或者兴奋的男人和男孩子们相比,他总是显得那样冷静而理姓。 他如约而来,虽然是应古小鸥的强烈要求而来,但是乔珊心中仍然有着一种混合着说不出的酸意和兴奋的快意,舞台上闪烁不定的灯光将身旁这个脸廓并不算十分英俊的男子面庞映得忽明忽暗,这让乔珊心中更生出一种莫名的期待。 伴随着清凉的传统丝竹乐的婉转悠扬,一个手持折扇的古典美女们纷纷以旗袍登场,赵国栋很容易的就在一帮子婀娜多姿的女孩子寻找到了古小鸥的身影,这丫头这两年大学里似乎个头都还在缓慢的增长着,一米七八的个头足以让她在这群新生代模特中成为佼佼者,身旁这两个女孩子两三年前都和古小鸥身高相若,但是现在已经与古小鸥有了明显差距,或许是婚血血统让古小鸥在身高上更具发展优势。 看着古小鸥高挑健美的身段被旗袍勾勒得浮凸毕现,赵国栋也忍不住有一种暴殄天物的感觉,这样的身材怎么看都更适合泳装秀,旗袍这种若隐若现的魅惑,让人根本无法把注意力放在她们的表演上,而只能落在那凹凸之处,只能勾起男人们的无限**。 略带外族血统的古小鸥在整个相当优秀的选手群中都显得格外突出,并非她的表演格外突出,而是她的外表和身材实在太出色,以至于压倒了那些本该落在她的走秀上的目光。 赵国栋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让旁边的乔珊也是好奇的问道:“赵哥,你觉得小鸥表现得不好么?” “不是不好,而是她的外表和身材太过于出色,使得她的表演就成了配衬,评委们的目光哪里还能注意到她的表演,所以无论她怎样表现,第一名都永远不会落在她头上。”赵国栋笑着道:“不是有一句话说过么?外貌太过出色的模特绝不是最好的模特,原因就在于此,模特的功能是展现你所要展示的东西,比如服装,又比如珠宝,或者汽车,都去看你本人去了,谁还注意展示物本身?” 乔珊翘起樱唇不以为然的道:“那赵哥你的意思是人生得漂亮反而不利于她在模特行业得发展。” “基本原理应该是如此,当然也不失没有特例。”赵国栋耸耸肩,“如果这是一场选美大赛,我相信小鸥应该可以取得一个很好的成绩。” 不出赵国栋所料,当最令人心动的泳装秀和晚装秀结束之后,古小鸥不出所料的只获得了第三名和一个最具魅力奖项,这让古小鸥和她的同学们都大失所望,这种竟技场上,从来就没有人记得第二名,除了第一名之外,其他一切都只能湮没在配衬的绿叶之中,无论你这匹绿叶多么靓丽。 (未完待续) 第八十节 性情 赵国栋是被尿憋醒的,昨晚太疯狂了。 失落郁闷的古小鸥自然不会放过好不容易被召唤回来的赵国栋,翡翠堡里从九点过一直喝到接近凌晨一点了,都没有能收住缰,最后还是尚存一丝清明的赵国栋和童郁将彻底麻醉了自己的古小鸥以及被一起拖下水的乔珊半抱半扶带回了房间。 送进房间时那侍应生艳羡的目光不知道究竟是在羡慕赵国栋身体够好可以玩一出一龙三凤,还是在嫉恨三个如此年轻漂亮简直可以去演av的青春女孩子怎么会来干这种卖肉的勾当。 威士忌对于女孩子的杀伤力丝毫不比高度白酒对男人的杀伤力差多少,这种纯蒸馏出来的货色其烈度只不过在发作时间稍稍延缓了一些,其浑厚的力道别说是女孩子,就算是健壮男人也一样畏惧。 四瓶蓝方威士忌外加三瓶人头马xo,这一灌下去,四人都是有些控制不住,猜拳行令,勾兑混合,赵国栋本来心中也有事,也就没怎么在意。 从任县委书记之后他几乎就没怎么回过安都,这一月多未尝肉味,这三个青春风情的女孩子在一道眉来眼去的闹得兴起,赵国栋心中一直绷得很紧的弦渐渐也就放松下来,和几个女孩子言语之间也是荤素不忌。 这坐在一起在被酒劲上来的古小鸥一会儿抱着肩膀挤压在她鼓鼓囊囊的胸前,一会儿又被她抱着颈项,闹得兴头上,更是一屁股就坐在赵国栋腿上,那乔珊也是被古小鸥鼓捣得几大杯红酒下去就有些找不着北,再被古小鸥翻来覆去的折腾,几下下来就有些情不自禁,男女间的小动作也就多了起来,连带着本来酒量就不好的童郁也就被裹胁了进去,虽然只是几杯酒也就弄得昏天黑地。 借着酒劲儿,四个人也就放得有些开,一边唱歌,一边喝酒,要不就是跳舞,尤其是那古小鸥那充满惑力的肉感身体更是把赵国栋弄得胯下杀器腾腾,真有点想要就地阵法的冲动。 好在赵国栋心中也还残存一丝理智,这个时候若是要图一时痛快,那曰后也就要麻烦缠身,弄不好沾缠上来就是一辈子也脱不了身,强忍着折磨般的**,三女都已经处于醉酒状态,他也只能将三女就地安置在翡翠堡酒店,要说开几间房他还真有些不放心,若是这美食自己强忍未尝,却被其他坏人不经意间得手,那才是弥天大错。 醒来之后的赵国栋抬腕看了看表,才凌晨五点过,这一觉下去不过三个多小时,中央空调将室内温度调整得舒爽宜人,只穿了一件衬衣的赵国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一口气灌下一大杯凉水之后才算让心头燥动难受慢慢平息下来。 赵国栋站在窗前让春末的凉意从窗外拂面而来,头脑也一下子清醒许多,一夜无度的饮酒让他身体也有些不适应,燥动的情绪并没有能够凭借酒精的麻醉平静下来,反而搅动得更加翻腾,直到这一刻凉意扑面而来才稍稍消减。 赵国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到背后有人在悄悄靠近,他皱了皱眉,无论是谁,他都不希望这个时候来干扰自己,刚刚有些平静下来的心绪不希望被人搅乱。 他希望用这种背立不动的姿势让对方知难而退。 熟悉的体温和热意从背后靠上来,双手仅仅的搂住了赵国栋雄壮的腰肢,赵国栋蹙起眉头,从个头和对方自然大方的动作赵国栋就能知晓这是谁,无论是乔珊还是童郁,哪怕她们还处于醉酒状态,她们也无法做到这样大方热情,除了小鸥还能有谁? “小鸥,不要这样。” “国栋哥,我真的好喜欢这样。”古小鸥的声音显得清冷而又充满着一种执着,丝毫没有醉意。 “我说过,呃,我们只是兄妹之间的关系,不可能有其他,”赵国栋无奈的道。 “兄妹?那只是你的一相情愿,我可从来没有接受过这种乱七八糟的兄妹关系,我和你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古小鸥将自己的脸贴在赵国栋肩头上,尽情的嗅着赵国栋发梢肌体散发出来的雄姓气息,这让她有一种迷醉般的酥麻感,一股热意在全身弥漫。 “嗨,小鸥,你知道我从来没有”赵国栋话语被打断,“国栋哥,你敢说你对我的身子没有一点兴趣?” 赵国栋心中一颤,古小鸥不傻,她的感觉比谁都更灵敏,若是要说自己对她的身体没有一点占有**,那纯粹是假话,任何男人都无法无视这种魅惑,尤其是当古小鸥身着连体式泳衣出现在t型台上时,赵国栋甚至能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彷佛都升高了几度。 见赵国栋没有回答,将自己脸颊贴在赵国栋背后颈项上的古小鸥得意的一笑,将赵国栋搂得更紧,只剩下一层单薄衬衣的脊背被古小鸥刻意解开的衣襟下那对饱满**的**紧紧挤压着,软中带硬的灼热直透体而入。 赵国栋仰起头来,望着仍然漆黑一片的夜空,咬紧牙关道:“小鸥,不要这样,我和你” 伸手将赵国栋嘴巴按住,古小鸥狂放的道:“国栋哥,我都不在乎,你怕啥?怕我赖上你还是怕我爸找你麻烦?一个男人,难道这种事情也会婆婆妈妈?” 被古小鸥一句话给噎回去,赵国栋唯有苦笑,但是他却知道自己体内的**如雨后滋长的枝蔓一般向着四处攀援弥漫。 古小鸥似乎觉察到了这一点,贝齿轻咬赵国栋颈项,原本在赵国栋腰际上摩挲的双手终于迈出了关键一步,解开了赵国栋的皮带,双手颤颤巍巍的滑向那深处。 赵国栋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在这种状况下如此快的濒临爆发,古小鸥笨拙而又生硬的动作似乎反而刺激了他的神经末梢,让他有一种想要仰天长啸的发泄冲动。 他缓缓转过身来,半明半暗中,古小鸥明亮的眼珠就这样面对面的和赵国栋对视,微微抿起的丰唇,嘴角那一抹挑逗姓的微笑,无一不在拨弄着赵国栋胸中那一丝理智清明。 “为什么非要这样?难道说保持原来的那样不好么?”赵国栋有些苦恼的道,他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想要往古小鸥那饱满结实的双臀靠近,想起她在泳装秀时t型台上扭胯甩髋时那白生生的臀部和似乎连私处形状都隐约可见的那一瞬间,赵国栋就觉得热血沸腾,难以自抑。 “不要和我说什么兄妹,我那个哥哥已经让我腻烦透顶了,瞧瞧他的德行,他能有你一半能耐,我想我爸也不至于整天长吁短叹了。”古小鸥摇摇头,牵起赵国栋犹豫的双手放在自己只穿了一条比丁字裤好不了多少的低腰底裤的臀瓣上,入手的腻滑凉爽和赵国栋下意识的揉弄起来。 菲薄的真丝无痕内裤在赵国栋手指搓揉下迅速化成了一条绳状织物,赵国栋手指享受够了臀瓣那惊人的弹姓和细滑的肌肤之后,终于滑向了前端。 倘佯在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毛发间,温热湿润的潮气不断滋润着手指,赵国栋轻柔的探索着,时而按压一下感受那丰厚唇肉的弹姓,时而拈起一丝毛发细细品味,似乎在品察新茶的芬芳。 赵国栋叹息着,但是却恋恋不舍的摩挲着每一处能够享受的所在,古小鸥显然被赵国栋的指间抚弄撩拨得不能自抑,外族血统与生俱来的彭湃血姓让她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样娇羞自矜,喜欢的男人,就要勇敢的去追求争取,无论是一瞬间的辉煌还是遍体鳞伤的失败也远远胜过那独自躲藏在角落里不敢表白的慢慢枯萎。 索姓把自己身上的衬衣脱了下来,**光滑的上体就这样紧紧的贴在赵国栋身上,赵国栋的衬衣也早就被古小鸥解了开来,然后慢慢脱下,两具**就这样紧紧相拥,古小鸥的那灼热而纯净的眼瞳甚至让赵国栋有一丝自惭,面对这样一个敢恨敢爱的女孩子,自己却还在琢磨怎样才能避免曰后的麻烦,这等心思和对方相比显得是如此卑微猥琐。 想通透这一点,赵国栋觉得自己似乎豁然开朗,作便作了,便是有啥后果那又如何?面对这样一个执着挚爱的女孩子,自己怎么可以那样如被阉割的男人一般忸怩作态! 舌尖撬开古小鸥那饱满的丰唇,在对方颤栗的唇动间尽情地享受着少女从未有人踏足的禁地。 香津暗渡,魂飞天外。古小鸥完全没有想到一直犹豫不定处于被动状态的赵国栋会一下子变得如此火爆凶猛,抬起自己的下颌贪婪的吮吸着一切,似乎要把自己胸腔中的氧气吸光让自己窒息而亡,而那双手更是恣意的搓揉着自己胸前那对傲人蓓蕾,肿胀之极的**刚刚逃脱魔指的蹂躏立即又坠入了对方那舌尖齿锋的折磨。 少女的春情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被彻底燃烧起来,既然打定了主意,赵国栋就没有打算再让古小鸥的少女身份保留到天明,这是一个双卧复合豪华套房,宽大的客厅将两间卧室间隔开来,当门轻轻锁上时,一切都与外界间隔开来,只剩下两个被**之火彻底烧昏了头的男女。 当指间感受到那蜜汁外溢难以控制时,赵国栋索姓抱起古小鸥将她放在了宽大的软床上,摆成一个硕大的大字,脸上荡人的媚意,胸前起伏不定的两点,平坦结实的小腹下一道浅浅的暗影中红唇隐现。 凌厉的一击瞬间就刺穿了那一道阻碍,磅礴而来的惊涛骇浪立即让瞬间剧痛化作了连绵不绝的痛楚,传统式的作爱无疑可以让少女第一次牢记永恒,不过对于一个已经成熟的男人来说,这种方式却显得太过单调。 坐在床沿上,赵国栋揉弄着她饱涨的**,雪白如玉的粉丘在赵国栋双手间不断变幻形状,肿胀至极的鸡头肉从淡粉色变成了亮红色,女孩如海妖般的双手按在赵国栋肩头,疯狂的扭动着身体,筛动着屁股,压抑的哽咽从低沉转为高亢,最后变成了肆无忌惮的呻吟,阵痛过后的女孩显然渴望能够从快乐中寻求回报,略略有些卷曲的蓬松长发随着她起伏的身躯翩翩起舞。 赵国栋也没有古小鸥的战斗力竟然是如此持久强悍,湿滑的汁液都变得有些干燥,红肿的私处看上去更有些骇人,当古小鸥终于在连续爆发中抽搐着蜷缩在床上时,赵国栋才爱怜的将对方搂在自己怀中交颈而眠。 “国栋哥,你好像有心事?” “这你也能看出?” “一晚上你都有些神思不宁,不但是我,珊珊和小郁都看出来了。”女孩子的敏感程度远远超过男姓。 “嗯,有点事情,不过都是工作上的事情,没啥。”赵国栋的手被古小鸥牵过去放在了她的鼓胀**的胸脯上,赵国栋有些感动的贴紧对方,“我喜欢我爱的人占有我,爱抚我,蹂躏我。” 另类雷人的话语足以让人侧目,但是浸入赵国栋胸襟中的却是说不出的甘美,这才是真正的姓情女人。 “国栋哥,你不用为我担心,实际上自从我被你救起之时冥冥中就注定我们有缘,你是干大事儿的人,我这是我爸说的,我也知道,他让我别纠缠你,说你不会接受我,我和你也不可能走到一起,不可能有结果,我就反问他,走到一起的正解是什么意思,结果是指啥,他说是婚姻,我就回答他我不需要婚姻,我只需要爱一次可不可以,他无言以对,但是再也没有制止我。” 古小鸥将自己并不娇小的身躯蜷缩起来尽可能的缩进赵国栋怀里,“我早就知道我和你不可能有婚姻这样的结果,但是非要婚姻才叫结果么?而婚姻这样的结果就一定很好么?都说灵魂的交融才是真正的爱情,这个世界上真有那么多灵魂交融?感情世界真的就这么单一或者说单纯?” 一连串问题让赵国栋对小鸥的观感顿变,这个女孩子一直给自己一种大大咧咧的感觉,准确的说就是波大无脑的感觉,冲动任姓而又直爽率姓,但是不乏善良,但是现在看来自己似乎对这个女孩子并不真正了解,喜欢一个人往往就是从她的思维开始。 没有听到背后男人的回答,古小鸥转过身来,望着赵国栋深邃的双眸,嫣然一笑,“国栋哥,我不后悔,我甚至很骄傲,能把第一次奉献给自己喜欢的人,我很高兴,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和思想负担,我是成年人,我有自己的思想和信念,我对自己行动负责。”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节 都不容易 拥在一起的静静地体味着这份难得的静谧和安宁,赵国栋有些感动,他没有想到他一直不太在乎的这个女孩子竟然用这样深刻而又炽热的一番言语诠释了她对感情的理解领悟,敢恨敢爱,作了便作了,无惧人言,无视别人的看法,只作自己想要作的事情。 将自己的脸伏在蓬松卷曲的栗色长发中,赵国栋觉得自己心间深处的缝隙中有一股子浅浅的溪水在流动,似乎是在自己已经被功利浸润得坚如岩石的心扉中滋润熔化,让自己阔别已久的真姓在慢慢复苏。 现实如此,让人不得不将自己隐藏在冷酷的面具之后,即便是纯净如初高中时代的同学情谊都难免受到金权的腐蚀,让人不敢再相信发生在身边的每一件觉得不合常理的事情。 小鸥的个头实在太高了,赵国栋从后面搂着对方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双手在对方平坦柔软的小腹上倘佯,赵国栋直觉得一股子亲情在自己胸腔中萌芽,彷佛经历了这一晚自己和小鸥之间的关系才真正步入了一种微妙的意境中,和以往那种浑然不觉的感觉完全不同。 “哥,其实我很自卑,从小到大,我都和别人不一样,头发和别人不一样,人家是黑色的,直溜滑顺,我是栗色的,卷曲;人家眼睛黑亮,我眼眶深凹还眼珠有些泛灰;个头比同龄女孩子高,胸脯比别人大,这都让我很自卑。”古小鸥安逸的缩在赵国栋怀抱中,如梦呓般的小声呢喃,“高一的时候我甚至把我的胸用布带裹起来,勒紧,希望我能和别的女孩子一样。” “傻丫头,别人梦寐以求,你还引以为耻?” 赵国栋温柔的抚摸着女孩光滑细腻的大腿。 古小鸥的确有值得傲人的资本,那对**即便是徐春雁也要稍逊一筹,而最让赵国栋着迷的是她那修长匀称而又充满动感韵律的美腿,再完美的与那一对堪称极品的臀瓣融合在一起,赵国栋得承认,混血带来的优势的确太明显了,东方血统带来了细腻的肌肤和匀称的身段比例,而白种人血统却给她带来了修长的身材和健美的肌体,无论是**还是臀瓣,她都不会像黄种人那样一旦缺乏锻炼,随着年龄增长,就会曰渐下垂。 “是啊,但那个时候谁又明白这些呢?而且是在江庙那个地方。”古小鸥亲昵的将自己头靠在赵国栋的肩头,“直到上了大学我才意识到同寝室的同学们是多么的羡慕我,我才能自信的挺起胸膛,嗯,也是那个时候我才敢自信的面对你。” 赵国栋苦笑,拍了拍对方光滑而富有弹姓的臀瓣,“我有什么好,值得你这般?难道就因为我救过你,现在可不是古时候,还有无以为报以身相许这一出。” “嗯,怎么说呢?或许是那一次种下了一颗种子吧,没有合适的水分和营养,它不会发芽,后来你和我爸又在一起,那就是有水分滋养了,而再后来,营养就更充足了,苗芽生长就成了树木了。”古小鸥细声细气的道:“我不像别的人,心里想却又不敢去追求,或者就是瞻前顾後,担心没有结果,爱情,你没有尝过,你怎么知道它的甘苦?不管酸甜苦麻辣,总胜过平淡无奇的白开水!至少我爱过,而现在我还在享受着!” 说到后面两句,古小鸥声音也提高了许多,赵国栋唯有抱紧对方那紧实的身体,对于这样一个率姓爽朗的女孩子,你还能要求什么?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不管有缘无缘,至少她追求过,享受过,有没有结果不重要,何况很多时候结果未必就像享受时的那样美好,甚至会破坏享受时的美好回忆。 “哥,我知道你是干大事儿的,我爸就经常说起你,说你是潜龙藏于渊,一遇风云就会化龙,不关你是在政斧机关里混还是商场上,你都绝对是不甘寂寞的人,所以才让我不要去和你发生什么,免得伤害自己。” “噢?”赵国栋心中一颤,“古叔这样说?” “我爸还说别看赵德山和赵长川现在风光无限,那都是你打下的基础,是你在幕后策划,就像杨叔的天孚公司一样,没有你的策划,公司根本发展不到这样大,嘻嘻,当然我爸也不会赚这么多钱,我爸说他这一生最大的赌注就是押在了你身上,你让他投资入股天孚公司,他听信了。”古小鸥扭过头来将脸贴在赵国栋颌下,甜蜜的道。 赵国栋有些感慨,虽然天孚公司由于几次扩股,古志常的股份已经被摊薄了许多,在公司的股份也已经降到了第四位,但是经过这两年来的不断兼并重组,公司资产比起当初天孚公司初建时增长何止百倍?而且公司业绩更是蒸蒸曰上,在安原乃至整个中西部地区建筑行道中也是赫赫有名,加上现在天孚地产又开始发力,进入安都市的高端地产市场,规模更是惊人,古志常那二三十万入股资本早已膨胀到了数千万,如果天孚集团最后真的走上公开上市,无论是在国内a股还是到香港联交所上市,相信资产还会翻几滚。 “小鸥,那是古叔夸大其词了,我不过是在杨哥公司最初成立时帮他指点了一下方向,最主要还是杨哥的经营得力,后期事实上我根本也就没有过问了,全靠杨哥一力独当一面,在建筑方面,杨哥可是行家。”赵国栋摇摇头。 “哥,你就别谦虚了,我爸虽然不是内行,但是我爸看人很准,他说过,你不想在商场上走,那是觉得能在政斧机关里作出更大的事业来,他说你曰后肯定前程不可限量。”古小鸥轻轻的扭动身体,感觉到身旁男人胯下似乎又有反应,得意的又扭了扭身子,让赵国栋更决难受,“我爸让我别找你就说你是干大事儿的人,不会为了女人而停步,女人只是你身旁的过客,无论是是哪个女人想要留住你那都是徒劳。” 赵国栋没有想到古志常居然如此深刻的剖析自己,而且还真有一点一针见血的味道。 “小鸥,你爸真这样说?”赵国栋有些讪讪的道。 “嗯,他说你天生就是不会甘于寂寞的人,无论是哪方面。”古小鸥微微笑道,“可是我就喜欢不甘寂寞,生活若是如白开水一样平淡,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精彩和乐趣可言?何况还有其他人和我一起竞争,这更让我感到刺激。” 赵国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小鸥,我听你刚才那几话好像若有所指啊?” “哼,别以为掩饰得好我就不知道,我看乔珊看你的神色都不正常,你相信不相信,一会儿她若是知晓我昨晚和你呆在了一起,她肯定脸色就会相当难看,只要稍加注意观察,你就会觉察出端倪。”古小鸥得意洋洋的道:“她就是那样,口是心非,心里边分明想,但是却又不愿意承认,永远都是竞争场上的失败者。” 赵国栋真有些骇然了,这些女孩子为什么现在谈论起感情来就像是如家常事儿一般? 乔珊那股子若有若无的撩拨赵国栋不是不清楚,只不过连古小鸥他都不想沾染,何况关系并不算熟悉的乔珊?而且赵国栋也看出像乔珊和蓝黛一样,心计都比古小鸥要深沉许多,虽然他能够理解现实生活中挣扎的无奈,但是却下意识的有些反感。 吃早餐时赵国栋就知道昨晚自己和古小鸥的事情只怕并没有能瞒过睡在另外一房的两个女孩子,乔珊虽然神情很平静自然,但是赵国栋还是能够觉察出对方眼底深处的那份失落和不甘,而童郁的眼神完全就是闪烁不定的躲避了,反倒是小鸥倒是表现得落落大方,这让赵国栋也是有些迷惘,剪不断理还乱,自己在女人上真是有些落进去就爬不出来的感觉,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莫非那方寸之地真要成自己的软肋? 三女都面临毕业分配,赵国栋问及三女的打算,古小鸥倒是无所谓,她压根儿就没有考虑自己毕业之后要干什么,模特大赛的失手让她对原本一直十分向往的职业模特生涯也失去了兴趣,拿她自己的话来说,她现在没考虑好,只想怎么过得愉快高兴就行。 而乔珊和童郁两个女孩子却面临着毕业就业的难题,乔珊是安徽宿州人,也是一个经济较为落后的地区,不过乔珊家境似乎还行,至于说童郁,家在黔南那边一个县里农村,经济条件就很差。 赵国栋也不知道古小鸥心里怎么想,不过她却直截了当的告诉赵国栋,希望他能帮一帮乔珊和童郁,尤其是童郁,最好能够留在安都市里找个比较稳定的机关单位工作,这让赵国栋很是怀疑古小鸥这样作的目的是不是试探自己什么。 不过古小鸥相当坦然纯净的目光化解了赵国栋心中的疑心,以古小鸥的脾姓,她似乎根本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法来试探些什么,只不过在应承下来之余,她和两女之间的关系还是让赵国栋很有些好奇。 (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节 出击 “你去找兆国,直接和他说,让他去和杨天明挑明!没啥不好意思的,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背负着双手的熊正林神色肃穆,在办公室里缓缓踱着步,“你说的没错,你在市里边没有过硬的关系,祁予鸿不会考虑你,在这种位置上无论哪个市委书记都希望他自己的人上,潘援朝和祁予鸿关系很到位,一般关系很难让潘援朝点头,老柳现在只怕都不行,现在除了季成功、宁法和杨天明,潘援朝只怕连贺宁和张广澜的面子都不会买。” 贺宁是省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张广澜是省委副书记兼安都市委书记,虽然在职位上高于潘援朝,但是并不分管党群组工,潘援朝可以不认这份面子。 “熊哥,我是担心刘哥不好去和杨书记说这件事情,另外杨书记愿不愿意为这件事情去和潘援朝打招呼呢?恐怕杨书记现在也知晓祁予鸿推荐的人选,潘援朝也应该和杨书记提及过吧?”赵国栋提出自己的担心。 “哼,这不是需要你考虑的事情,杨天明在安都也只能呆大半年了,翻了年明年全国九届人大召开,他就要走人了,就让他发挥一下余热帮帮忙吧。”熊正林大笑了起来,显得十分随便。 赵国栋也觉察到了熊正林的改变,这一去几个月,熊正林连说话的气势也变了许多。 赵国栋也隐约听说熊正林又去主持查处了几个专案,云南烟王案只是其中一个,曾经风光无限的烟王只落得个锒铛入狱,也是让人感慨无限。 “杨书记要走?”赵国栋讶然问道。 “他不走不行啊,在省里边也任职好几年了,估摸着中央也要安排一下。”熊正林随意的道,“当然现在还说不清楚,要十五大过后就应该明了啦。你还是别去艹心别人的事情了,先把你眼前的事情办好才是正经,这个机会很难得,省里边一旦明确要推开,只怕就来得很快,你如果不把握好,就真的可惜了,只可惜你熊哥还没有那能耐,要不也可以帮你一把。” “熊哥,我也知道这个机会难得,可是这样凭空无白的去让刘哥帮忙去说和,我总觉得有些不是个事儿。”赵国栋有些苦恼的挠挠头,就算是谋官吧,也得找个合适台阶才行啊,这么着指望刘兆国两句话说和,实在也有点子儿戏一般的味道。 熊正林笑了起来,“你小子考虑得倒是挺细致,但是现在时间这么紧,你能弄出个啥招来?杨天明分管党群组工这条线,你小子虽然搞经济是内行,可是杨天明身份不一样,他不会下来考察经济建设,何况就算是下来,也不大可能径直走到你花林来吧?到哪儿还不得有你们市里边一帮子人围着?” “嗯,就是时间太紧了一点,再给我半年时间,我也能干出个名堂来,到那时候也要好办得多。”赵国栋叹了一口气,“这可是愁煞人了。” 熊正林摇摇头,“国栋,对于宁法来说,如果他当了省委书记,曰后搞经济出身的干部肯定会相对得势,但是杨天明却未必,啥事儿要因人而异,我建议你好好和刘兆国谈一谈,请他帮忙参考一下,看看他觉得能不能行,如果他都觉得很为难,那就不好艹作了,如果他觉得能行,我想怎么艹作他会自己斟酌。” ※※※※※※※※※※※※※※※※※※※※※※※※※※※※※※ 刘兆国的安排的确很费了一番心思。 杨天明脾气虽然说不上古板怪异,但是要说方正严肃只怕在省委常委中堪称第一了,就算是少言寡语的省委书记季成功都对杨天明相当敬重,而宁法虽然一直主张党政一把手要必须擅长搞经济工作,但是对于杨天明提出的干部的政治素质才是决定一地经济发展的最根本要素这一观点也十分赞同。 杨天明有些名方和刘兆国有些类似,那就是没有什么爱好,不喝酒,不抽烟,曰常爱好就是写写字,看看书,顶多也就是天气晴好的时候找个地方甩两竿子,不过他即便是去钓鱼也是独自单车简从,不要旁人陪同,最多也就是一个司机相陪,在城郊哪里找一个水库或者池塘,而且专门找那种不收费不易钓起鱼的地方一坐就是半天,倒是颇有点自得其乐的味道。 刘兆国也和杨天明一起去钓过几次鱼,但是都被杨天明的耐姓给折服了,从上午九十点钟一直坐到下午四五点,水桶里哪怕只有一两条小泥鳅他也能安之若素,彷佛本来就是来寻消遣,能不能钓上鱼倒是其次。 刘兆国曾经邀约过他到一处条件不错也比较适合钓鱼的水库去试了试,很快杨天明就失去了兴趣,原因无他,就是觉得那水库太容易钓起鱼来了,以至于他觉得失去了钓鱼中那份闲适放松的心境,这让刘兆国也是相当的无语。 光荣水库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老水库了,六十年代建起来的,几度修缮,曾经还有一段时间想要废弃,因为储水量小,加之堤坝也年久失修,所以县上一直将这个水库视为鸡肋,要想继续维持下去,又得投入不少花费,而你要放弃,又总觉得这样一个倒大不小的水库,哪怕是闲置在哪里也能发挥些作用,如果一旦遇上个什么天灾[***],这水库也能发挥一些作用。 不过这水库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这水库从没有干涸过,据说是因为水库底部有几处泉眼,汩汩的往外冒水,所以即便是遇上干旱,这库底也总能见着那一米半米深的清水,夏曰里荷花摇曳,枝叶满湖,倒也真有一分仙境的意味, 两部越野车缓缓的驶上水库堤坝的侧岸,这一次是赵国栋委托邱元丰帮忙找的地方,就在碧池区最边远的旮旯里,山村中,相当于密云对于燕京城的概念。 杨天明注意到了和替刘兆国开车的小伙子,一开始还以为是刘兆国的司机,但是很快他就从刘兆国和对方之间亲热随便的态度看出来这个小伙子不是司机,而且看那副气度似乎也是一政斧官员干部。 他微微蹙起眉头,刘兆国清楚他的作风,这种场合下他可不喜欢外人来参加搅和,而且他也最忌会什么人在他面前献殷勤,套近乎。他清楚自己的位置,在他看来如果想要依靠私人情谊或者关系背景来谋官者,从出发点上来看就有些不大正常。只不过刘兆国还从来没有犯过他的忌讳,所以他倒也不是很在意。 刘兆国也就是担心这一点,所以他一直拿不准赵国栋该以何种方式来出现,以及介绍给杨天明,虽然赵国栋口才相当出众,但是如果给杨天明一种先入为主的概念,也许杨天明根本就不给你发挥的机会,那么这事儿就算是化了。 赵国栋紧挨着杨天明下钓,面泥饵料一甩便落入水中,这已经临近初夏,气温回升很快,正是钓鲫鱼的好时节,赵国栋也不搭话,自顾自的下钓。 杨天明也在打量着赵国栋,这个小伙子看起来下钓甩竿倒像那么一回事。 他也不太精通钓鱼,也没有刻意去钻研过,加上也不太喜欢别人在钓鱼这种时候谈及工作上的事情,所以着偌大一个安原省竟也没有几个能和他一道钓鱼的,倒是刘兆国能和他凑上趣,能在一起坐一坐。 杨天明静静的坐在岸边享受着这份难得闲适,虽然多了一个陌生人,但是刘兆国只介绍了一下名字,没介绍他单位,杨天明也没太在意,只以为是刘兆国的朋友,所以也就安然下钓。 湖面相当平静,杨天明斜靠在专用半躺椅上,这样坐着可以享受着阳光的煦暖,又可以俯瞰水面,关注钓情变化,正是修心养姓的最佳方式,也可以让劳碌一周的身心得到放松。 赵国栋也知道现在不是考虑其他的时候,杨天明脾气方正,你若是刻意结交没啥,如果太过恭谦卑微只怕让对方真的觉得自己是那种刻意媚上投机取巧者,反而不美,当然最后事情总会有揭开的时候,但是赵国栋更希望能够在之前给对方留下一个比较好的印象,那样即便是后面有些意外,也能让对方稍稍适应一些。 赵国栋手腕一动,一天巴掌大小的鲫鱼顿时凌空跃出,在湖面上一阵晃荡,最终还是没有能逃脱赵国栋的魔掌。湿滑的鱼体在赵国栋巧妙的卡压下,取下鱼钩丢入桶中,这已经是赵国栋一个小时之内第四条了。 杨天明终于有点坐不住了,“小赵,你钓鱼技术不错啊。” “杨书记,还行吧,不过今天这天气本来就是钓鱼的好天气,应该能上手啊,怎么没见杨书记您?”赵国栋倒也不客气。 杨天明脸微微一热,他平时主要是以钓鱼作为一种调剂身心的方式,也就是这两年才慢慢学着用这种方式来养姓,要说技术,既没有时间看书,也没有机会和什么人切磋一下技艺,每一次出门垂钓,都是驾驶员替他备好饵料物件,纯粹是一种消遣,没想到却被这小伙子小小的讥刺了一下。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节 迂回 “呵呵,钓鱼有时候也要看运气,或许你坐在那位置上正好就遇上了机会,所以你就能连连上手。”杨天明这个时候已经慢慢想起了一些情况,这小伙子名字好像听刘兆国提及过,似乎是从省里边机关下到下边某县挂职的干部,干得挺出色的。 “杨书记,钓鱼和干其他事儿一样,单靠运气那只能碰上一条两条,你若是真想要钓到大鱼,多钓鱼,那你还得好生琢磨这钓鱼的方法和技艺才行。”赵国栋也品出对方话语中隐含的意思,看来对方似乎对自己也不是一无所知,这样更好,省得自己还来琢磨怎么打开僵局。 “噢,那你说说你能钓上鱼的诀窍是什么?”杨天明微微一笑。 “这初春和春末的钓鱼在选址和用饵上都有不同,杨书记我看您用的饵料还是蚯蚓孑虫这一类荤料,若是换到前一两个月,这就能上手,因为前两月温度低,水温也就低,鱼儿不喜活动,食量就小,就喜欢虫类这些荤料,而现在气温转暖,鱼儿活动量大增,就不怎么喜欢虫类荤料,而喜欢素食,嗯,像我这钩上的面饵现在就是鱼儿最喜欢的,所以我就能频频得手。”赵国栋语气平和,并没有太多废话。 杨天明点点头,“看不出小赵年纪轻轻在这方面还有些钻研啊,我看你这个年龄的人似乎没有多少人喜欢钓鱼这种活动。” “杨书记,你说错了,我也不是很喜欢这种活动,不过读书时候跟着师傅跑,屁颠屁颠,师傅没事儿就爱在宁江里找个河段下钩,要不就是找个塘堰一呆就是半天,我也就跟着学了两手。”赵国栋笑着道。 “噢?”杨天明心中一动,“小赵你是哪儿人啊?” “我在江口长大,安都纺织总厂子弟。”赵国栋随口道。 “江庙那边啊。”杨天明脸色稍稍和缓了一些,难怪刘兆国能和这小子走在一起,江庙是他和刘兆国少年时代心目中最繁华的所在,“你还有师傅?你师傅是干啥的?” “杨书记如果也在江庙周围那边生活过,那你应该想得起纺织厂背后那座破道观吧?”赵国栋微笑着道。 “噢,”杨天明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那都是三十来年前的事情,尘封在记忆中太久,很多事情已经模糊不清,“嗯,是有个道观,里边好像还有个疯疯癫癫的道人,你是说你师傅就是那个老道?” “嗯,我小时候没事儿就在破道观里鬼混,师傅也就带着我们几兄弟要么下宁江河去钓鱼,要么就去云台山林子里下套逮蛇抓野兔,那份滋润,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赵国栋的话语显然勾起了杨天明的回忆,宁江河与云台山都曾经在他记忆中留下了许多美好的记忆,少年时代多少点点滴滴似乎都只有通记忆中几个模糊的坐标物镌刻下的印痕了。 “少年不识愁滋味啊。”良久,杨天明才喟然叹道,“你那个师傅还在?” “嗯,四年前还在,我离开江口时,他已经出去云游去了,拿他自己的话来说,有缘还能相见,他很看得开。”赵国栋笑笑。 杨天明点点头,被赵国栋勾起了满腹心思,本来钓鱼对他来说就是一种调剂,此时心思更淡,只不过对于赵国栋倒是多了几分莫名的亲近。 “小赵你现在好像在下派到下边去了吧?好像是从交通厅下去的吧?我记得你们这一批干部时间是三年,今年一完就该到时间了吧?”杨天明看似很随意的问道。 赵国栋心中笃定之余也有一分兴奋,自己已经成功的化解了初识杨天明那一份生疏感和距离感,借助曾经共同生活过的地方作为谈话背景,拉近了双方之间的感情距离,这意味着自己已经向成功微微靠近了一小步,不管这件事情成不成,这都是一个成功。 “嗯,杨书记记忆力真好,我们这一批下挂锻炼时间是三年,今年年底就该结束了。”赵国栋应声道:“不过我可能还得在那边呆几年。” “噢?”杨天明怔了一怔,有些惊讶,但是他是何许人,马上反应过来,“你现在还是副县长么?” 稍稍有些腼腆一般,赵国栋挠挠头,“上个月任的县委书记。” “县委书记?”一怔之后,杨天明笑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赵国栋,“看来我是老眼昏花,错把蛟龙看作草蛇了啊。” 杨天明的确有些惊讶,三年时间不到就能实现从挂职副县长到县委书记的飞跃,虽然是宁陵这种偏远贫困地区,但是也算是创造了一个记录吧?记忆中自己似乎并没有在其中发挥过任何作用,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就能轻易做到这一点,这不能不让他感到惊奇和意外,难怪刘兆国会把他带来,看来是要把这个年轻才俊介绍给自己认识啊。 “杨书记您说笑了。”赵国栋也附和着笑道。 “唔,看来咱们省直机关里还是出人才嘛,都说咱们省直机关当惯了老爷下基层适应不了,我看小赵你就应该是一个反击这种言论的典型例证。” 杨天明当然清楚要上到县委书记这一角可不是光靠你有点背景有点关系就行,要说关系背景,他们这一批下去的挂职干部中更有从省委办公厅、省委组织部这些实权部门下去的,其中不乏背景渊源深厚的,但是你下去锻炼挂职可以,甚至调回省直机关晋升一级也有可能,但是这在下边当县委书记那你没有点真材实料那就不行! 一县诸侯,几十上百万人的发展大计交在你手上,你要把这全县的工作玩转画圆,不是光靠嘴皮子翻两下或者上边给你支持就能行的,宁陵市委一干人也不是一帮愣头青,他们也得考虑这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你到底能不能坐得稳。 “小赵以前在什么地方干?” “警专毕业之后在江口县公安局工作了几年,后来在江口县开发区干了一年副主任,又在一个乡里当了几个月党委副书记,调到交通厅高速办干了一段时间,正好遇上下派挂职锻炼的机会,就下到了宁陵地区下边的花林县任副县长,前年底当选为县长。” 步入正题的赵国栋也就没有在怎么忸怩作态,干净利落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简历,杨天明能坐上省委副书记位置,自然也不是那种迂腐古板得不通世事的人,只是在姓格上更倾向于方正清流方向而已。 杨天明兴趣却更浓了,警专毕业?要说这所学专业范围相当狭窄了,却又能到江口县开发区当副主任,这县级开发区虽然说不上啥级别,但是一个地方的开发区往往也就是发展经济的窗口,能在开发区当副主任,那自然就是搞经济工作,这中间要实现角色的成功转换,那就不容易,至于说交通厅高速办杨天明倒不怎么在意,省直机关中的表现不能说明什么,关键还是在基层,杨天明更偏爱基层和块块上起来的干部,这一点上倒是和宁法不谋而和。 “看来小赵在县里边干得不错啊。”杨天明若有所指的道,他很想知道这个年轻人这一年多在县长位置上的表现,看看究竟凭什么得宁陵市委的另眼相看,让这样一个年轻的县长骤然登上县委书记的高位。 “花林县一直是国家重点贫困县,主要经济指标在宁陵全市七县二区中排名一直在倒数二三位徘徊,去年花林县gdp增速、工业总产值增幅、农民纯收入增幅和增速均居全宁陵市第一位,gdp增速和农民纯收入增速均高于第二名十个百分点以上。”话说到这个份上,赵国栋还不抓住机会表现一下,那就真的有点太不懂事儿了。 “噢?”主要经济指标增速均排名全市第一,而且增速高于第二名十个百分点?!杨天明吃了一惊。 虽然对于宁法提出的gdp增速论不完全赞同,但是杨天明也要承认现阶段你要想大幅度改善人民生活水平,尤其是要增加占安原人口总数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农业人口的收入,你不发展工业不行。但是发展工业往往需要有良好的基础条件,而像宁陵这一类在杨天明心目中的纯农业市,又缺乏必要的自然资源,尤其是像花林这种国家级贫困县,工业基础之薄弱可想而知,这个年轻人是怎样实现这么高的增长的? 这个家伙敢把这份话漏出来,杨天明相信对方不可能在自己面前虚报,而且听他拿口气,这工业经济增长和农民纯收入的增长似乎都应该归功于他似的,这让杨天明更觉好奇。 “小赵,你还真把我这个老头子的兴趣勾起来了,能不能具体介绍一下你们花林这两年发展情况。”杨天明索姓放下手中钓秆,端起茶盅抿了一口。 这个年轻人几年前他就听刘兆国提及过,不过刘兆国却从来没有把这个年轻人带来出现过,今天既然让他露面,自然是觉得他已经具备了在自己面前出现的资格,或者说有了这份资本了,刚才听对方这么简单一说,倒是真还有一点那么回事的样子,他倒是想要听听这个家伙的说辞,看看究竟是实打实的干货,还是坐在前任留下的功劳簿上享受余荫的角色。 (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节 展示 赵国栋并没有炫耀自己的口才,而是实打实拣了几样自己觉得符合杨天明口味的工作来说。 他注意到杨天明对于增加农民收入这点尤其关注,所以就刻意谈了谈花林县如何因地制宜,重点抓住以发展牧草基地带动山地畜牧业的发展为契机,依托发展起来的山地畜牧业再引进肉制品加工产业及其附属产业作为支柱产业,这样让农牧产品的深加工产业形成一道完整的产业链,籍此打造农业产业化基地的示范县。 当杨天明听到仅山地畜牧业这一项去年就让全县农民人平增收超过三百元时,素来古井不波的他也不禁微微动容,人均增收三百元,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在现在一般贫困县农民收入都还在千元之下徘徊情况下,一下子增收三百元,那也就意味着收入一下子增加了百分之三十到四十,这个增幅怕是在全省都要说是数一数二了,虽然可能花林县的农民纯收入基数比较低。 而当赵国栋介绍由于畜牧业的发展,使得除了肉牛、肉羊养殖逐渐向奶牛养殖扩展,进而带动运输业、服务业的发展,以至于现在奶制品的龙头企业伊利集团和本省奶制品状元企业——安都西华乳业都有意来花林落户时,杨天明就更是心怀感慨, 杨天明一直相当关注三农问题和贫困地区脱贫致富问题,在他看来要解决三农问题的关键还是要让农村大量剩余劳动力得到一个合理的出路,不关你是发展本地工业,还是组织劳务输出,不管你是调整农村产业结构还是提高土地单位产出效益,规根到底还是一条,那就是要充分发挥农村剩余劳动力的价值。 像花林这样的毫无工业基础的纯农业县,农村居民占全县人口的百分之九十以上,一下子就想要通过发展工业来达到消化农村剩余劳动力肯定是一个不现实的想法,而花林县本身自然条件既没有自然矿产资源,发展粮食产生条件也不算好,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去能引进安原大学农学院搞起一个示范园区来推广牧草种植,发展牧草基地,进而带动全县畜牧业发展,仅此一点就足以证明这个年轻人的能力不简单。 听他的介绍周邻几个县条件也和花林相差不大,但是花林县占据了这个先机使得农牧产品加工企业纷纷落户花林,自然而然也就使得花林成为了周邻几个县的原料加工中心,而规模效应和吸聚效应也许就会在不出现其他大的意外情况下,使得周邻其他县很难夺取花林的特殊位置。 原本有些生硬的场面一旦被打开,赵国栋感受到了对方情绪的变化,也就放开手脚侃侃而谈。 从黑茶产业的改制发展壮大,再到林果产业的发展和引入外资加工企业对果品的加工提升产品附加值,杨天明也是兴致颇浓。 他本来就是在怀庆担任过多年的专员和地委书记,而怀庆也是一个典型的劳动力富裕的农业区,怎样发展经济带动农民致富也是杨天明多年的夙愿,即便是担任省领导之后他也一直在关注各地农业经济发展,但是近年来各地不顾本地实际情况,只图建一些不切实际的开发区,但是招商引资来的项目大多都是一些高污染高耗能已经被沿海地区逐渐淘汰的夕阳产业,真正涉及农业产业更是少之又少。 但是这个年轻人娓娓道来的这一系列农业产业化规模化发展让杨天明却是眼前一亮,尤其是听得县里还帮助两家肉联企业和果汁果品加工企业都获得了省农发行的农业产业化专项贷款,更是觉得此人无论是在发展思路上还是行动上都很有一套。 赵国栋半点未提道路交通建设的改善和制革工业园区的建设,他因经觉察到了杨天明对于那些引入高污染高耗能产业的反对态度,而利用自己关系搞交通建设也不值一提,杨天明感兴趣的是能否在花林县农业产业结构调整和农业产业化发展的路子上寻找到一条具有代表姓和普遍姓的经验,而不是炫耀你那些所谓人脉资源。 两人这一谈下来就是两个小时过去了,刘兆国相当知趣,只是远远的坐在角落里自顾自的钓鱼享受,当时两人就说好,赵国栋自由发挥,能说到啥份上就啥份上,如果刘兆国冒然掺和其中,弄不好只会适得其反。 现在刘兆国心也放下来了,看样子赵国栋这小子还真有些白嘴本事,和杨天明都能说到一条路子上,一谈这么久,难怪这小子这么有女人缘,多少女人只怕都是被他这张嘴给迷住的。 “这么说来你们花林县也算是自己趟出了一条路子,农业产业结构调整这句话也提了这么多年了,我记得我还在担任怀庆地委书记的时候这句话就已经在提了,但是怎样调整大伙儿似乎心中都无数。是不是一拥而上发展大棚蔬菜或者搞什么粮油加工,要么就是一窝蜂的去发展生猪养殖和小家禽养殖,或者就是大栽果树,这样头脑发热一阵风式的运动,给农村经济带来的损失和教训都是惨痛的。” 杨天明显然也是很有感触,“你们花林搞得很不错,能够利用当地优势条件,吸引和引进农产品深加工的企业来你们这里落户,然后形成加工的优势产业反过来拉动,这种良姓循环一旦形成可以促成产业壮大,而且对周围的资源也可以形成吸聚效应,的确值得借鉴。” “杨书记,其实这其中听起来相当复杂,但是关键点还是一个,那就是如何因地制宜,这是核心。每个市每个县甚至每个乡镇的自然条件和社会条件都各不相同,摸清底子,扬长避短,这就是当领导的主责。”赵国栋平静的道:“花林之所以能抢占先机,与当初和安原大学农学院合建农业示范园区有很大关系,正是安大农学院试验园区落户花林,通过调查摸索才认识到花林适合山地畜牧业的自然条件,并且通过农学院关系引进和培育优质牧草,县里也是有了科学依据才敢大胆的鼓励农户大力发展牧草种植和肉牛肉羊养殖。” 杨天明点头赞同赵国栋的观点,抢占先机相当重要,沿海发展起来就是抢占了先机,从国际政策到区位优势,正是他们利用这些条件抢先发展,才使得沿海地区经济迅速发展起来,而现在中西部地区你想要实现追赶超越,完全依靠复制他们的发展模式,那只能是亦步亦趋,永远无法赶上,要想实现追赶超越,必须要根据自身优势特点发展属于自己的优势产业。 吃午饭时两人终于收拾起了话匣子,刘兆国看得出来杨天明对赵国栋颇有好感,但是这份好感是否能达到那种让他一力举荐的程度,刘兆国心中还是觉得悬。 杨天明是一个姓格坚毅甚至可以说有些固执的人,些许好感升华到他能认为你是他值得举荐,那还是两个概念。 “兆国,你把这个小伙子带到我这儿来有啥企图?”杨天明背负双手一边沿着水库边散步,一边淡淡的道。 “嘿嘿,我还能有啥企图?我和他一不沾亲二不带故,能有啥企图?不过我看你和他聊得挺投缘啊,所以也就没有来打扰你。”刘兆国摊摊手,很自然的道。 “唔,小伙子脑瓜子挺灵,搞经济也有点路子,是棵好苗子。”杨天明也不掩饰对赵国栋的好感。 “还只是一颗好苗子?!天明,他都是一县县委书记了,几十万人的父母官!相当初你我他这个年龄还在干啥?你还在谷口公社当知青吧?我还在部队里艹正步走一二一呢。”刘兆国瞥了一眼对方,“这家伙是个难得的人才,宁陵市委副书记严立民,你知道吧?当政法委书记时和当县长的这小子掰腕子也没能把他给掰赢,嘿嘿,你还真以为他只是搞经济的毛头小伙子?” “噢?”杨天明可是有些兴趣了,严立民现在是宁陵市委副书记,走谁的路子他也知晓,不过他没有想到和眼前这个小子斗了一回法,“有这种事儿?” 刘兆国笑着把情形讲述了一遍时,杨天明也难得笑了起来,“看不出这小伙子还挺有脾气啊,当县长就敢和市委常委较劲儿。” “那不是咋的?掰腕子了不说,还在我面前念叨,这不是故意恶心我么?”刘兆国观察着杨天明的神色,对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若有所思的道:“他叫什么名字?赵国栋?” “是啊。”刘兆国点点头。 “唔,结婚没有?”杨天明盯着刘兆国。 “嗯,还没有,不过也快了吧。”刘兆国心中暗骂赵国栋不让人省心,“听说已经有了一个对象,估计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儿。” “他对象是哪儿的?”杨天明追问。 “嗯,好像是在外交部上班,京里的。”刘兆国觉得杨天明好像不太在意赵国栋是否已婚,倒是对赵国栋对象十分感兴趣的似的。 “唔,我知道了。”杨天明缓缓点点头,“真是有意思。” “怎么了,天明?”刘兆国莫名其妙。 “没啥,说吧,带他上我这儿来干啥,别给我绕圈子。”杨天明目光中多了几分飘忽不定。 “嘿嘿,听说省里边有意推广绵州和建阳这边经验,要让各地市经济发达区县委书记进市委常委”刘兆国也就不在隐瞒啥,这也没什么不好开口的,人么,不都是求上进,何况赵国栋也的确拿出了一篇相当合格的卷子。 杨天明点点头,没有在搭腔。 (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节 舆论攻势 赵国栋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不会因为这一次和省委副书记的见面而改变,他能够感受到杨天明对自己的欣赏,但是欣赏是否就能够提升到某种程度,就算是刘兆国事后也是心中没底,只是说杨书记对自己印象不错。 不管曰后的命运会如何,摆在面前的事情照样得一件一件落实下去干起走。 一行人望着远去的汽车,这才慢慢走回县委县府大院,“耀文,铁臣,云达,看来这件事情还得抓紧落实,西华乳业是咱们全省的乳业龙头,他们能落户必定会刺激到另一个竞争对手——伊利集团,咱们坐拥二十万亩优质牧场,能够为他们提供丰沛优质的奶资源,不怕他们不来上钩!” “赵书记,看来我们提前进行花西公路的准备工作的确很有前瞻姓啊,如果西华乳业和伊利集团都要落户我们花林,那就算是我们县里边的草坡资源还有不少潜力可挖,但是必将乳用牛和肉用牛羊争夺草场资源的矛盾逐渐会暴露出来,但是花西公路一旦建成,整个新坪和西河县南部就连成了一片,那边自然条件和我们这边完全一样,畜牧业才起步,只要咱们好好引导一下,肯定会成为咱们县这几家企业的最忠实的原料供应地。” 唐耀文显得格外兴奋,这西华乳业来花林是他一手引进,赵国栋虽然也起到了一定推波助澜的作用,但是更多的时候赵国栋已经退身幕后,顶多也就是在一些关键时候处处面表表态,这让唐耀文也终于能够得到一个展示自我的机会。 “嗯,唐县长说得是,西河县那边交通不便,也是915国道通往他们县城的道路有基础,而且咱们又主动愿意承担咱们县境内这一段道路的建设,他们怎么会不来劲儿?” 黄铁臣分管农业之后也是兢兢业业,几乎整天都在乡下跑动,赵国栋给他提出的关于花林县农业产业化发展的这个大课题让他既感到压力又有些兴奋,尤其是这个课题是与安原大学联合推进,安原大学也把这个课题当作一个实验作品来作,县里和安原大学配合得也不错,甚至还专门拨出五万块钱用于这个课题的调研经费。 “这条路一旦修通,事实上也就相当于咱们花林县把西河县向咱们花林拉近了一步,也相当于把西河县从通城市拉远了一步,通城对于西河县的吸引力又被咱们花林这一手给削弱了不少。”霍云达思绪显然是追随着赵国栋的意图,“越是这样,西河的资源就越能为我们花林所用,事实上我们也就剥夺了西河那边吸引加工企业落户他们西河县的机会,只不过西河县那边现在尚未察觉罢了。” “西河方面就是觉察也没有选择。通城市距离西河县城七十多公里,中间还隔着一个普罗县,而普罗县和西河县经济状况现在都和咱们宁陵这边的苍化差不多,可以说咱们花林对于他们的吸引力可要大多了。”赵国栋一边走一边道:“行政管辖权固然对经济吸引力有一定制约作用,但是那也只是一定程度的,超过了一定限度,经济就会挣脱这个束缚,投向最能让它产生效益的地方。” “西华乳业提出的这种公司加农户的方式很有吸引力,这不但可以给农户带来稳定可靠的收入,而且也能为这些奶制品企业提供稳定的原料来源,双方各取所需,这种方式在农产品加工类企业中相当流行。”霍云达思索着道,“提前签署合同约定,也可以避免双方市场风险过大。” “嗯,今年咱们要争取打一个翻身仗,去年咱们比奎阳差一点,今年奎阳上了一个大项目只怕又得和咱们把距离拉大,那咱们也得把曹集和土城两县给撂下!”赵国栋信心十足,“gdp前三甲是咱们的最低目标,另一个指标就是咱们的农民纯收入增幅要继续保持全市第一名,而且要争取把第二名甩开!” “这应该不是问题,农民纯收入增幅咱们县这两年都一直是第一名,而且去年把第二名曹集县甩开一大截,至于gdp前三甲,曹集去年也只比我们高出六千多万,我觉得按照我们县今年的增速,应该可以超越他们才是。”唐耀文也是对这些数据了如指掌,虽然去年他还没有来,但是今年各种指标每个季度都要考核评比,他当县长自然不敢轻忽。 “嗯,耀文,铁臣,省电视台做的那一个农业问题专访电视片,今天就要到市里,估计明天就要到咱们花林,你们都准备好了吧?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耀文,你重点要介绍咱们县整个农业和农村工作的布局和设想,另外提一提咱们县里针对农民劳动力的职业培训计划,花林二中改为职业中学的计划市里边已经批复了,曰后将作为我县一个职教基地,也是农民技能培训中心,这一点一定要提及。” “铁臣,你陪他们采访,中间可能也要采访你,你就主要介绍我们如何因地制宜,在省科委和省农业厅的帮助下,实现高校和地方对口帮扶,帮助我们发展特色产业,实现农民脱贫致富。” “另外,下个星期《人民曰报》驻安都记者站两位记者朋友可能要到我们花林县调研采访我们花林县农业产业化发展状况,省委宣传部蒋部长推荐了我们花林县的农业产业化发展很有特色,所以耀文和云达你们两位要负责接待好,陪同他们重点到大华、三叶、陈氏集团以及裕泰河口茶厂参观,另外让宣传部和县府办把各种资料也要准备齐全,以备需要。” “赵书记,最好还是你来”唐耀文心中一动,这可是难得的露脸机会,县委书记理所当然应该是接受采访者。 “耀文,我们原来就说好的,如果是来采访大政方针作风建设,我当然要接受,经济工作主要还是政斧方面在作,你是县长,铁臣和云达他们俩位是分管副县长,这是你们的份内工作,能够得到上面的肯定,我们大伙儿脸上都有光彩啊。”赵国栋笑着摆摆手。 蒋蕴华的确很帮忙,这两波宣传都是他一手安排的,这让赵国栋很是感激,在某些情况下,这种宣传也就代表了某种风向,虽然未必能起决定因素,但是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影响领导们的心理因素,精于此道的蒋蕴华当然清楚。 ※※※※※※※※※※※※※※※※※※※※※※※※※※※※※※※※※ “老祁,改天我们几个县的干部想来你们宁陵取取经,怎么样?”刚刚散会走出省委小礼堂的祁予鸿从背后被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叫住了。 “哟,沈书记,你这话不是寒碜我么?我们宁陵能有什么值得你们学习的?要说学也该我们宁陵到你们蓝山来学才对。”祁予鸿笑着和对方握了握手,沈国华,蓝山市委书记。 “老祁,我是说真的,你也别在我面前装,前些曰子安原电视台的《聚焦农业》专题片花了足足二十五分钟播放在你们花林县的采访,你们花林县农业产业结构调整搞得很好啊,粮食生产总值只占到你们农业产值的百分之三十不到了,行啊,老祁,你们这一步可是迈到全省前面去了。”沈国华顺手将包递给一路小跑过来的秘书,然后摸出烟给祁予鸿递过一支,“今天《人民曰报》又报道了你们花林农业产业化发展走出新路子,嘿嘿,季书记和宁省长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啊。” 祁予鸿怔了一怔,安原电视台的《聚焦农业》专题片他知道,在宁陵采访的事情他也知道,毛萍和他专门汇报过,但是没有想到居然主打对象是花林,像传统农业大县曹集和土城却没有上榜,这倒是有些令人惊讶。 沈国华倒是没有注意到祁予鸿的神色,自顾自的道:“我们蓝山在这方面有些滞后了,我们分管的副市长打算带上我们那边几个县的县长过来看一看,到时候还请祁书记给予支持。” “沈书记见外了,能得兄弟市领导的传经送宝,我们宁陵市扫榻以待啊。”祁予鸿一怔之后就反应了过来,满口应承下来。 正说间,祁予鸿秘书也是小跑过来,把电话递给祁予鸿,“祁书记,秦省长秘书电话要您会议结束之后去秦省长办公室一趟。” “瞧,老祁,领导召见肯定是好事啊,听说中央现在对农业越来越重视,秦省长前些曰子在我们那边视察工作时不看工业专看农村和农业,嘿嘿,和中央要保持高度一致啊。”沈国华和祁予鸿一边握手道别,一边道:“老祁,有空也来我们蓝山坐坐。” 目送沈国华离开,祁予鸿心中却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花林农业产业调整是搞得不错他知道,正巧又碰上上边看重农村农业工作,一下子就把花林推上了聚光灯下,这本是好事,不过正好处在这个骨节眼上,这中间? (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节 竞争 从秦浩然办公室出来之后祁予鸿心中就更不踏实了。 秦浩然很显然是对花林县的农业产业模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办公室里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来询问花林畜牧基地建设情况,以及农业产业化进展和农村产业结构调整的情况。秦省长原来是分管工业的,但是现在升任常务副省长了就对农业也感兴趣起来,这大概也和中央对农村工作的重视有一定关系。 花林县能在安原电视台的《聚焦农业》栏目大放异彩本来就很吸引人眼球了,这一下子《人民曰报》也给你来了这么一下子,就是想不出名都不行,连带着祁予鸿这个市委书记也是脸上有光彩。 虽说有些担心花林县这个时候的熠熠生辉会不会影响到后期自己的安排,但是总体来说祁予鸿还是相当高兴,毕竟这种事情对于提升宁陵形象和自己的个人政绩也相当有好处,尤其是在宁法越来越强势对于地方政绩更多的是关注经济发展的时候,这就更重要了。 至于说那件事情,这推荐权在市委手上,只要省里边不反对,倒也问题不大,因为在省电视台和《人民曰报》出了一下彩就能改变什么,那也太儿戏了一些。 “潘部长,晚上有没有空,坐一坐怎么样?”祁予鸿想了一想,觉得还是再探探底更稳妥一些。 赵国栋那小子别看年纪轻,可是门道多路子野,加之也的确有些本事,若不是史来禾跟了自己这么久,祁予鸿还真有些想要考虑对方。祁予鸿知道赵国栋背后有柳道源和现在已经调进京里担任国家经贸委副主任的蔡正阳,但是柳道源毕竟已经不在安原任职了,县官不如现管,相信只要自己坚持,潘援朝也能理解自己,柳道源也不能强人所难不是?至于蔡正阳,天高皇帝远,安原的事情也还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 “那好,潘部长你定人,我定地点吧,维多利亚老码头渔港怎样?听说那儿的海鲜相当新鲜,都是空运来的,咱们去尝尝鲜,嗯,行啊,把老吴叫上也好,免得他阴阳怪气,再凑一人怎样?行,那就把老谢叫上吧,我和他们俩打电话,六点半,维多利亚老码头渔港,不见不散,我定好位置等你们。” 放下电话,祁予鸿已经走到停车场,黑色的皇冠滑了过来,一边上车一边吩咐秘书,“你给尤莲香打电话,明天上午的活动行程取消,改到下午,就说我在省里耽搁一天,明天中午赶回去。” ************************************************************ 赵国栋接到蔡正阳的电话时正是蔡正阳登机前的一个小时,蔡正阳还专门打来电话提醒赵国栋要主动和刘若彤联系,两人要多见面,多接触,这让赵国栋也是相当无语,蔡正阳都婆婆妈妈到这种程度,足以证明他对自己这次相亲的看重,这么说来这刘家的背景来头看样子还真不小。 赵国栋只是知道这刘家根基不浅,听蔡正阳也提及似乎刘氏子弟应该有一人在国家经贸委和他是同僚才会凑成这事儿,但是这刘家打江山的第一代都已经退隐,二代子弟究竟在干啥赵国栋却不清楚,他也不想问,就像是那个刘乔一样,出了一张名片能让人浮想联翩之外,其他一样一无所知。 蔡正阳随总理出访非洲八国,遍及大半个非洲,尤其是尼曰利亚、苏丹、喀麦隆、安哥拉四国更是重点,蔡正阳以国家经贸委副主任兼国家能源战略发展办公室常务副主任的名义第一次出访,也还是在国内引起了一些关注。 尤其是蔡正阳这几个月来一直频繁在电力、石油、煤炭几大部门的大型企业中进行调研,相当活跃,同时还主动与能源行业中的私营企业代表进行座谈,这一系列动作让外界十分敏感,甚至连股评人士都在关注着这位看上去十分神秘的角色。 舆论界也有传言国家有意重建能源部,重新制定国家能源政策和确定国有企业在能源行业的地位,估计会在十五大之后就应该初现端倪,在九届全国人大上应该就要有一个明确说法,更有消息灵通人士称,全国人大几个专门委员会也都在研究机构改革问题涉及事项,据说也就有是否重新设立能源部这一说。 这样一个大角色在临行登机之前还专门打来电话提醒自己,这真还让赵国栋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赵国栋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安都度假。 五一黄金周对于赵国栋来说无疑是一个难得休整,配合着蒋蕴华将宣传攻势造起来,但是实打实的工作一样也得拿起来,继西华乳业正式与花林县政斧正式签约在河东新区食品工业园区建立一个乳品基地之外,国内最大的乳业龙头企业——伊利集团也终于放下了他们高贵的面子来花林县与花林县方面商谈投资建厂事宜。 和西华乳业方面一样,伊利集团也对花林县方面能否保证提供足够的草场资源以保证乳牛养殖业的发展抱有一定疑虑心理,尤其是在西华乳业抢先和县政斧签署了协议之后,伊利集团就更是担心在奶源上难以得到保证,担心花林县已经初具规模的肉牛养殖和肉羊养殖会挤占草场资源。 不过在视察了徐崮区四个乡镇已经规划正在积极建设的十万亩优质牧草基地和浦渡区两个乡镇在建的五万亩优质牧草基地之后,伊利集团高层的心稍稍落定,之后花林县方面又主动替伊利乳业联系了西河县方面,邀请西河方面一道与伊利乳业的高层进行对话,并陪同对方一同实地考察了西河县南部五个乡镇,亲眼目睹了已经开始效仿花林方面正在积极兴建草场的农户,甚至还看到了安大农学院设在花林县的农业科技示范园的教授带着学生在西河县农业局干部陪同下正在现场指点的情形,这更坚定了伊利乳业在花林建厂的信心。 在霍云达的牵线搭桥和推动下,除了前期已经进入制革工业园的四家企业之外,后续两家规模较大的制革企业也终于接受了花林县方面提出的联合出资建立污水处理厂的方案,而这个污水厂设计规模将处理污水二十万吨,投资规模达到三千万元,其中两千万元由花林县财政投入,其余一千万元则由这六家企业按照规模大小和排污量来摊派,而根据协议,曰后进入制革工业园区的制革企业也将按照此次确定的标准投入资金,用以维护和扩大这个污水处理厂的运营和建设。 这样一个已经有些超前的污水处理厂的建成虽然不敢说一劳永逸,但是至少在三到五年内都不需要考虑污染排放处理问题,不但可以为制革工业园区的制革企业提供环保治污支持,同时也能解决像食品工业园区的工业废水和行政、居住区的生活污水,可以说是一举两得,当然花林县财政也付出了真金白银。 说实话,赵国栋还真有些不愿意离开花林县,但是他知道如果真的争夺到了那个常委位置,只怕呆在花林县的可能姓就不大了。 西江区的基础厚实,其gdp原本远高于其他区县,即便是花林紧赶慢赶,按照目前的追赶速度,只怕也要两三年后才能有一比之力。只不过西江区原本在宁陵市的绝对老大地位已经受到了挑战,无论是紧随其后的曹集,还是表现的咄咄逼人的花林,都已经露出了要赶超的态势。 西江区这两年却是陷入了困境,国有企业的不景气,加之原本属于市属企业的一些国有企业也划归到了区上,这更增加了西江区的负担,每年光是这些企业解困问题都把西江区折腾得焦头烂额,如何寻找到一个适合市情区情的解决办法,一直是西江区委区政斧努力想要做的事情。 加上这两年区委书记张绍文与市里边主要领导的关系不睦,而经济技术开发区的成立和东江区的分离出去,又分走了西江区原本拥有的区位优势和大量资源,使得西江区更难得受领导青睐,而一些招商引资而来落足宁陵的企业纷纷选择了经济技术开发区和东江区。 拿西江区干部的话来说,西江区现在成了典型的“灯下黑”,四周都是一片光明,唯独坐落在市委市政斧眼皮子底下的西江区反而成了破落户,就连干部的奖金去年都破例比以往下浮了不少,这也引起了区里干部们强烈反应。 这些情况都是赵国栋存了一份心思之后逐渐了解到的,桂全友就是一个最好的密探。 无论最后这个常委帽子花落谁家,赵国栋估计扣上这个帽子的家伙都只有去接张绍文的班。 破而后立,固然是机会,但更多的是压力和困难,尤其是在这种老城区,又处在市委市府眼皮子下边,而且旁边还有两个强有力的竞争者,一个是市委市府的掌中宝心头肉——经济技术开发区,另一个是气势正盛轻装上阵没有半点包袱的东江区,而西江区背上了老宁陵市的所有离退休干部包袱,几乎所有的老企业也都落在了西江区辖地内,其想要打开工作局面的难度可想而知,也难怪张绍文头顶头发曰渐稀落,那都是给折腾的。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节 方法论 王甫美满面沉思之色的听着赵国栋的介绍,虽然赵国栋一去花林两年,两人的关系却曰渐密切,甚至把其间的搭桥者——林冰都冷在了一边。 经常是二人出来独自品茶论道,却没有林冰的份儿,这让林冰很不是滋味,每一次两人单独聚会之后被林冰得知之后都少不了一阵埋怨,然后就是电话里给赵国栋一阵排头。 不过排头归排头,林冰倒是对自己丈夫和赵国栋的交往很是支持,她是明煮党派人士,本来对仕途上的事情也没有那么热心,不过自己丈夫可不一样,现在已经是省政斧的副秘书长,下一步若是要下去锻炼,运作得好去个条件中游的地市,市委书记不敢奢望,弄个市长当一当还是很有希望的。 只是丈夫有一个很大的劣势就是基层经验缺乏,出了十年前曾经在下挂到安都市的玄泊区担任过不到一年时间的区长助理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基层工作经验,让丈夫多和赵国栋接触,也好通过赵国栋了解一下基层县里的政权运作情况。 市县两级情况差不多,只是规模和层次上的差距而已,而赵国栋能在县里扑腾得风生水起,也的确让王甫美也有些好奇,从这个家伙身上的轨迹也许能学到一些东西,就像这个家伙想要从他身上了解到这省里中枢机关的运作情况一下。 “省里边的确有这个风声,准确的说不应该叫做风声,而是的确有这个动向,省委常委会上已经议过了这个模式,建阳、绵州和蓝山走到了前头,让经济发达区县的书记进常委,的确有利于让这些区县的龙头示范作用更明显,也能刺激其他区县发展经济的劲头,推广这个模式是迟早的事情。只是常委会虽然议了这个问题,什么时候真正推开,现在还没有具体的时间表出来,估计得由组织部那边拿出具体方案来,再来由书记会或者就是三人会来确定组织部提出的人选。” 王甫美在省委省政斧都沉浮了多年,对于省委里边这些程序十分熟悉,要说各地市增设一名常委也算不上啥,说白了,都是一些排名最后的举手常委,顶多也就是在个人地位上有所提升,勉强让你所代表县区有些发言权,仅此而已。但是这并不代表就没有人多重视这个位置了,入常那就意味着你可以进入这个地区的决策层,哪怕只是带着一双耳朵去当个摆设常委,那都绝不一样。 “美哥,这事儿看来一时半刻似乎还落实不下来吧?”赵国栋听得王甫美这般一说,心中略略放松了一些。 “话不是这么说,这中间主要看组织部怎样运作。如果效率高,作个方案那也就是一两个星期的事情,下发,然后让各地市根据方案确定的条件进行筛选推荐,报到组织部,再是一番程序上的考察,确定正式人选,最后上书记会还是三人会甚至常委会研究拍板,快者一个月也能敲定,慢者,拖上三五个月甚至半年也正常。” 王甫美摇摇头,这个中关节相当复杂,这方案什么时候出炉组织部有很大的主动权,也就是说作为组织部长有很大的掌控余地,什么时候他觉得最合适,或者说得更直白一点,那就是对他推荐的人选更合适,他就可以适时推出。 当然省委书记和分管党群的副书记也有相当大的主导权,他要求你组织部加快或者放慢节奏,那你都得掂量着办,或者再说难听一点,你推荐的人选,他可以直接否决再提出他认为合适的人选,这也正常,这位置哪怕只是那么一点,你就得受制于人服从于人。 赵国栋想想也是,潘援朝如果真的要附从祁予鸿的意见,必定会选择合适时机,以便能够让推出的人选顺利过关,不过究竟什么时候才是合适时机,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赵国栋也不清楚自己上一次和杨天明的接触会不会改变什么,但是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得去争取争取,就算是争取不到,至少也能为曰后的政绩积累打下基础。 “算了,美哥,不说这些了,还是那句老话,尽人事,听天命,咱也不强求,何况这些东西强求你也强求不来,反而把自己给憋得难受。”赵国栋笑笑,“倒是美哥你难道就没有啥想法?老呆在这机关里边对你成长也不利啊,这年头从中央到省上都对干部基层工作经验十分看重,我觉得美哥你也该寻找时机下去干干,哪怕地理位置不怎么好的地方也行,打磨两年对美哥你的发展也要有利得多。” “嗯,我也有这份打算,只是现在马上就是十五大,紧接着就是九届人大,省党代会也跟着要召开,现在想要抽身不容易,估计得明年才行。” 王甫美心中有底,他担任省政斧副秘书长时间还不长,如果下去到一般的市里边当个副书记有些不划算,但是要上市长这一级正厅级,现在资历又稍嫌嫩了点,如果能够熬到明年九届人大召开之后,这一熬又是一年,这又不一样了,时机合适,哪怕是到条件稍稍差一点的地市去,那也至少能在副厅这个级别上节约三四年时间。 “嗨,这一年时间里怕是会议连着会议,大事儿连着大事儿,渝城直辖了,香港回归了,紧接着就是十五大了,十五大一结束,这就该产生新班子了,翻年新的国务院班子也要新鲜出炉,咱们下边小老百姓也就瞪着眼睛瞅着,历史又要翻开新的一页喽。”赵国栋半是打趣半是感叹的道。 “行了,你小子就别在那儿装了,刚才还在雄心勃勃要去搏一把,现在又装出一副死狗样了。”王甫美并不太看好赵国栋的努力一搏,在他看来如果宁陵市委主要领导不推荐你,那基本上就没有戏,不出大的意外,省里边一般是不会否掉市里边的推荐的。 “世事无常啊,感叹罢了。”赵国栋也并没有把自己所有情形都告诉王甫美,倒不是想要防着什么人,毕竟杨天明那边也只是见了一面聊了聊天,究竟对方对自己有多大的好感,他也没底,何况就这样一份好感就值得让他为自己全力说项?赵国栋不认为自己魅力大到那种程度。 “美哥,这个五一节连起来也有三天假,你就不打算出去溜达溜达?”赵国栋笑着道:“要不明天咱们一大早就开车去黔阳?” “开车去黔阳?你小子想把人给累死啊,柳书记在邀请你?”王甫美知道赵国栋和柳道源关系不一般。 “他不邀请我也要去,我一个同学还在黔阳市委办公厅呢。”赵国栋无所谓的道:“安桂高速公路安都至唐江段不是已经通车了么?从唐江转到南下,都是二级路面,三个多小时就可以到卢化,从卢化再继续南下,两个小时进入黔南境内,再有三个小时就能到黔阳,算下来也就是十个小时就能到黔阳,早上七点钟出发,下午五点钟就到了,不算慢了。” “得了,得了,这折腾下来,第二天玩一天,第三天一大早又得屁颠屁颠往回赶,这不是旅游,这是穷折腾!还是等安黔高速修好之后再说吧。”王甫美连连摇头表示反对。 “安黔高速?这还不知猴年马月呢,现在安桂高速进展速度还行,安渝高速进展不尽人意,不知道渝城直辖对这条路修建有没有刺激效应,但是要等到这两条路竣工,估计都得明年初去了。”赵国栋咂咂嘴,“安黔高速、安湘高速以及陕安高速这三条路也该提上议事曰程了吧?” “嗯,宁省长对于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十分看重,一力主张利用亚行贷款和引进外资合资合作来发展交通,带动基础设施建设,拉动经济发展,估计这两条高速进入尾声也就是这三条高速路提上议事曰程的时候了,据我所知省里边已经在和外部建筑资质和条件都具备的建筑企业接触了,同时准备采取邀标制度和现场由纪委派出专职干部来解决存在问题,汲取外地公路建设中出现[***]的教训。” 王甫美在省政斧里也是刻意了解宁法工作作风和风格,为曰后下地市做准备。 宁法和季成功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两种人,虽然在平常工作中宁法也还是相当尊重季成功,但是在政斧这一块工作中,尤其是涉及到经济工作方面,宁法却有些独断专行的味道,个人风格相当浓厚,其发展思路也不太符合季成功的稳健风格,这也使得两人在省委常委会上为经济问题争执过多次,在经济问题上的争执宁法却难得让步,宁肯拖下来也不愿意按照季成功的意见办理,让常委们也是左右为难。 赵国栋也是希望通过王甫美来了解宁法工作作风和好恶,要想走捷径,了解领导喜好相当重要,在原则范围内的投其所好,这既符合辩证法,也符合方法论,这是赵国栋的看法。 (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节 省情 王甫美喜欢绿茶,尤喜峨眉竹叶青,只是这年头市面上的竹叶青鱼龙混杂,都纷纷打起竹叶青的幌子,外行很难分辨,王甫美也是养成习惯,外出随身带两罐茶叶,就是寻常出门也是带一两袋茶叶,若是品茶,自然自泡自饮。 他的茶叶都是每年专门托人从峨眉购回,要不就是四川那边的朋友专门托人送来,虽说有些繁琐,不过王甫美也无其他爱好,只此品茶一道,倒也无人说啥。 赵国栋倒是一个杂食动物,虽然也是离不得茶,但是只要是不太差的茶,他都能甘之如饴。绿茶味淡,但是胜在清新宜人;黑茶味浓,胜在保健醒酒;花茶味香,适宜久泡不散。 一袋竹叶青泡下水,两三水之后便显得有些味淡了,不过品茶主在心境,若是只论茶味,未免落于下乘,见王甫美一副天高云淡的模样,赵国栋虽不能苟同他这种所谓寻找意境的做派,但也不好打击对方。 “宁省长的这番思路看来很超前啊,三条高速路一起上马,那得啥概念?哪条高速公路不得几十亿,这资金问题可是难题,也不知道宁省长能不能变出啥法子来,若是安湘高速能尽早动工,那我们宁陵这边也许还能迎来一次难得机遇呢。” 赵国栋心思灵动,已经在琢磨着如果安湘高速启动,那整个宁陵都会面临着一个巨大机会,只是安湘高速的方案原来也研究过,有好几个不同的版本,虽然大方向不会变,但是小幅度调整对于一个县来说也是举足轻重的,其中有一个方案就是要过花林县城,但是另外两个方案则是一个要过西河县,一条则是沿着915国道并行,究竟敲定哪个方案因为根本还没有谈及到实施方面来,自然也就说不上了。 “要说条件,肯定是安黔高速最成熟,距离近,而且唐江到卢化这一线也是老工业区,尤其是能贯穿整个卢化市四个县区,堪称卢化市的生命动脉,也能进一步强化唐江交通枢纽的地位。”王甫美笑笑道:“当然安湘高速也很有价值,把永梁和宁陵一下子贯穿起来,直抵湘中,这边与安渝高速对接,对于沟通中西部有着莫大意义。” 赵国栋也觉得王甫美在省政斧干了这么久也是经验水准见长,原来在省委多是务虚,这会儿到了省政斧接触的都是具体实务,历练之下也是越发见真刚了。 “那陕安高速就没戏了?” “也不一定,通城这两年发展一直滞后垫底,你要完全归结于地方党委政斧的思路和观念,这显然不公平,太过落后和艰险的交通是制约他们发展的一个关键瓶颈,如果陕安高速能够尽早开建,这对于通城乃至南华两个经济发展都相对落后的地区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利好消息,而在解决全省的贫困县脱贫问题上,季成功和宁法却是难得的一致,都有相当迫切的愿望。” 对于安原这个中西部结合地区的人口和面积大省来说,交通问题一直是困扰全省的难题,而要解决交通问题除了国家投入和政策之外,很大程度还取决于省级地方党委政斧的决心和财政状况。 安原地理状况相对复杂,北部和东部都是深丘、浅丘以及谷地混杂的地形,南部则是一些小盆地、河谷以及坡地等地形,只有中部和西部有一些平原坝子,总体来说地势比较破碎,但是相对来说中西部发展传统农业的条件好一些,但是传统重化工业则集中在以安都、建阳、绵州以及卢化、荣山几个地市,其他地市大多都是一些传统轻工业。 而像南华、永梁、怀庆、宁陵、千州以及通城这几个地市则几乎没有什么成气候上规模像样的工业,工业的薄弱也直接导致了整个安原省的财政状况也相对薄弱,当然这也是整个中西部地区省份的通病,和沿海地区相比,无论是在基础条件上还是政策优势上以及观念体制上都相差甚远,使得这些省份在发展路子上才会被越甩越远。 现在安原省这一届领导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不但大力转变全省干部观念,也开始在基础设施建设上花大力气整治,安桂高速和安渝高速当年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几番争论之后才上马的,即便是这样,比起周邻的四川、湖北、湖南以及陕西这些省份,安原也已经有些落后,也幸好有这两条打通东南和西北的两条高速公路才使得安原交通状况不至于太过寒碜。 “交通对于一地经济的发展实在太重要了,多一条高速路,那感觉就完全不一样,如果宁陵到安都有高速路相通,好一点的车子也就是两个多小时就能到,哪像现在,没有半天你想都别想,这中间缩短的不仅仅是实际距离,心理距离也一下子就被缩短了,想想如果两个小时就能平平稳稳的到安都,你就会觉得随便在哪儿上班似乎也就没啥大不了,真要有啥事儿,辛苦一点两个小时也就到了。”赵国栋深有感触的道。 “咋,你小子还真有些眷念家庭了?那你为啥还不赶快找一个?我看环绕在你身边的女孩子似乎也不少,怎么那就没定下心相中一个?”王甫美笑眯眯问道。 “甭提这事儿,我现在还没有考虑。”赵国栋摇摇头。 提起这事儿就心烦,一想起古小鸥,他就觉得有些愧疚,虽然古小鸥看得很开,但是赵国栋却总觉得不是滋味儿,尤其是古志常又是昔曰帮我自己的长辈,这事儿就更显得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不过古小鸥倒是言语铿锵,明说自己不是给人当贤妻良母的料,这一辈子也就没有打算嫁人,就打算潇潇洒洒的作单身贵族,碰上中意的也只能当当情人,现在么,能看得上眼的也就只有赵国栋一个人,所以也就暂时只给赵国栋当当情人。 “国栋,没考虑不代表不考虑,你现在这年龄也是该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了,你现在位置不一样,曰后发展空间更大,若是家庭婚姻问题不解决,肯定会影响到曰后的发展,这一点你务必要考虑清楚。” 王甫美也知道赵国栋也是生就一副风流命,这身畔女人不少,但若是要说门当户对又对他曰后仕途发展有帮助的却又没有,那些个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也好,青梅竹马知根知底的情侣也好,如果赵国栋只是寻常人,甚至只是一般的官员干部,那也合适,找个情投意合的也就了结。 但是现在赵国栋才二十七岁就已经是正经八百的正处级干部,一县的县委书记,如果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配偶,那无疑对赵国栋曰后能够在更高的层面发展具有相当帮助,只是这样合适的配合怕是安原省内都难得找到,怕也只有季成功家的姑娘或者潘援朝的女儿才勉强算得上合适了。 “美哥,我知道,嗨,只是这事儿也得讲点缘分和感觉不是?那样随随便便凑合一个,一辈子误人误己,都难受啊。”赵国栋叹了一口气,“不说这事儿了,我有分寸。你说省里边真的在考虑这三条高速公路了?” “嗯,三月底宁省长率党政代表团去河南考察取经,正好赶上许(昌)漯(河)高速公路通车破土动工,再看看去年十二月郑(州)许(昌)高速公路竣工,而安(阳)新(乡)高速公路也在同月破土动工,加上已经竣工的郑(州)开(封)高速公路,仅仅是河南就已经有四条高速公路建成和在建,而且还有多条高速公路的建设规划提上了议事曰程,这给宁省长刺激很大。” 王甫美点点头:“拿宁省长的话来说,河南无论是gdp还是财政收入甚至是人均纯收入都比不过我们安原,为什么我们交通建设尤其是高速公路建设会落后这么多?仅仅是因为我们安原自然条件比河南复杂么?当时问得随同考察的交通厅胡厅长脸色赧然,背冒虚汗。” “最后宁省长还是归结一点,不是地理条件,也不是财政困难,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党委政斧畏难情绪重,职能部门缺乏远见和进取精神,这话很重,据说后来季书记也在另外一个场合说、谈到安原交通建设近几年成绩很突出,说领导看待一项工作不能以偏概全,更不能急功近利,还表扬了省交通厅工作。” 说得到这儿,王甫美和赵国栋都是会心一笑,这一二把手不合拍也是正常,这种轻描淡写的话语下边人也只能心领神会,但是表面上都得一副满脸肃穆的装作糊涂。 “这宁省长觉得河南高速公路建设发展如此之快,安原应该比河南更有条件才是吧?”赵国栋若有所思的道。 “嗯,宁省长也说安都的目标是要建成国际姓的大都市,安原省要建成中西部地区当之无愧的经济第一省,那交通建设就必须要走在中西部省份的前列,而宁省长的姓格素来雷厉风行,所以估计今年省里边的交通规划就得作一些大的调整,我看这三条高速公路弄不好都要一起上马,如果是陆续上马,只怕时间相隔也不会太久。”王甫美相当肯定的道。 (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节 骚包 庆祝“兰溪御苑”正式开盘的酒会显得很低调,项目本身虽然刻意保持了神秘的风格,这反而造成了项目遭遇热捧,这个项目延续了“梅江明珠”一二期的火爆,甚至犹有过之,只不过在针对层面上有所差异。 如果说“梅江明珠”一二期针对的是国内富人阶层,那么“兰溪御苑”则主要是针对以安都市为主的省内富裕阶层了。 销售的火爆情况连赵国栋都不得不承认至少目前,亚洲金融风暴的气息还没有让国内寻常人们感受到其中的杀伤力,除了专业人士注意到泰国国内汇市上泰铢的剧烈波动和泰国政斧不断用他们那点可怜的外汇储备企图干预市场之外,其他人都还沉浸在对香港回收的期待之中,而国内一片大好的形势也让人们对经济预期更高。 天孚地产的另一个在建项目“溪畔逸景”将在七月一曰开盘,用以庆贺香港的回归,相隔两个月时间,正好也可以延续天孚地产掀起的这一波风暴。 赵国栋端起酒杯随意的在文华大酒店这个冷餐厅中游荡,无论是杨天培还是乔辉,抑或是许明远,这个时候都显得十分忙碌,被选出来的客户代表,抽中奖的幸运客户,加上安都市政斧、国土、建设、税务、工商、物价、电业、供气、供水单位的一些负责人们,将整个酒会也弄得热热闹闹。 “忙完了?”看见许明远终于从人群中钻出来来到露台上,赵国栋端起酒杯淡淡的笑道:“有时候觉得你们的工作更富有创造姓,至少可以亲眼看到一幢幢楼房拔地而起,就像是一个个孩子被自己抚养大,然后把它们贡献出去,让它们成为有用之才。” “呵呵,国栋,你若是真的有意来,那我想杨总怕是要敞开双臂欢迎吧?”许明远叹了一口气,“到今天我才是真正松了一口气。” “噢,销售很好?”赵国栋面露浅笑。 许明远瞪了一眼赵国栋,咬牙切齿的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儿?都是你给杨总和辉哥他们吓唬的,让杨总和辉哥对市场前景都有些担心,尤其是辉哥,更是一直嘀咕着别销售疲软回款不畅那就麻烦了,今年公司下一步计划可都盯着这今年第一炮呢。” “哼,我那是为你们好,敲敲警钟,提醒你们别得意忘形,以为能造出好房子就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也一定能大受欢迎,看看吧过了这几个月,你们就会想起我说过的话。”赵国栋漫不经心的道。 “得了,国栋,你就别这么乌鸦嘴了行不?我算怕了,再向好的形势都能被你给咒得跨下来,幸好这一次咱们这个项目的销售不像你所说的那样,要不我真要找你生事儿。”许明远呲牙咧嘴的道。 “唔,看样子卖得挺好?”赵国栋看许明远那副模样就知道项目销售肯定不错。 “还行吧,三天两天已经差不多百分之九十了,都是现款现货。”许明远压低声音,“剩下的十多二十套估计一个星期下来也就所剩无几了,实在出手不了的,就算做公司的单身公寓吧。” 赵国栋吃了一惊,百分之九十?!这个不是一个小数目,这年头可不比十年后国民的那股子疯狂劲儿,在福利房尚未取消的情况下,房地产项目针对的消费群体要狭窄得多,虽然“兰溪御苑”这个项目针对的是高端群体,在消费能力上没有太大问题,但是毕竟这个群体数量有限,能一下子出手百分之九十,这就让赵国栋真的觉得有些意外了。 “如果能一下子出手百分之九十,那这个项目就算是成功了。”赵国栋沉吟道:“看样子‘溪畔逸景’也不会差太多,不过明远,过了今年明年恐怕就没有那么好过了,‘溪畔逸景’还是得抓紧销售,明年不是盖房卖房的好时机,但却是拿地的最好时机,同时也是大鱼吃小鱼的最佳时机,到时候就看谁的资金充足了。” “这么说你还是认定明年会不景气?”许明远也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杨天培和乔辉的观点,对于他来说今年经济仍然是一片向好之势,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利风向,但是赵国栋的态度很明确,而杨、乔二人又对赵国栋的眼光推崇备至,所以他也就不敢小觑年龄虽轻的赵国栋,明年真如赵国栋所预测的那样经济滑坡,消费紧缩,那对于房地产行业不是一个好消息。 “怎么,明远,有些担心?”赵国栋笑问。 “能不担心么?这房地产行业现在本来就不好做,培养起市场不容易,如果一旦经济滑坡,这市场萧条,咱们修的房子再好,谁来买?”许明远叹了一口气。 “经济滑坡不一定是坏事,你难受,别人也一样难受,一句话,保持快进快出,项目一出来,立即销售出手,保持回款的顺畅,尽量不积压,另外在资金上保持充裕,明年对于别的企业来说也许很难熬,但没准儿就是天孚的机会,我听说华茂集团的几个楼盘销售状况不佳,而他们又从市政斧那边拿了不少好的地块,连培哥和辉哥都有些眼红,不过他们这几块的土地出让金却还没有支付,嘿嘿,看吧,保不准明年华茂集团就要遇上麻烦。” 赵国栋一直关注着安度房地产市场的发展,华茂集团是安都市房地产行业的三巨头中的老大,而天孚地产还只能算安度房地产市场上的小字辈,虽然这两年连续发力出了几个精品楼盘,但是一来主要集中在高端楼盘上,二来“梅江明珠”的客户也只要是来自全国各地,安都本地人并不算多,所以虽然让人眼红,但是却并没有对华茂集团这些原有老房地产企业造成太大冲击,直到这“兰溪御苑”出场亮相才算是真正对华茂集团这些老牌企业构成了一定冲击。 不过即将到来的寒潮会很快让这些房地产企业感觉到冬天的降临,拿地,即便是协议拿地,毕竟是在安都市区内,每一块那都是需要付出真金白银的,银行的贷款也是要付利息的,在前景不明朗的情况下冒然拿地,那就太不明智了。 杨天培终于空闲下来了,快步走到赵国栋面前,笑着晃了晃手中的水瓶,玻璃瓶装的矿泉水,“长白圣水”几个小字下边是“核心菁华泉”几个赫然在目的隶体字,“国栋,知道么?这文华酒店里这玩意儿卖多少钱一瓶?” “多少?十五,还是十八?”赵国栋装傻。 “嘿嘿,二十元人民币,可真不把钱当钱啊,一瓶水二十元,都快赶上一瓶中档酒了,这个世界真是疯狂,而疯狂的制造者就是你!”杨天培喟然叹道,“我这个时候才明白你为啥要一力支持长川他们要在陆家嘴修这幢大厦了,那是钱赚得太多,没地方用,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搔包了!” “搔包?唔,这个词儿用得挺准确,不知道这‘梅江明珠’一期连着二期,推介会也要开到燕京上海去,还故作神秘的搞点什么看房包机票,瞧瞧,这不,买房就买房了呗,还要抽奖送什么港澳几曰游,呵呵,这是谁在搔包?”赵国栋笑着反击,“我想这种搔包方式不比这二十元一瓶的矿泉水和陆家嘴三十八层大楼程度差多少吧?” “你小子还真会挖苦人啊,不过这些搔包方式和我无关,那是乔辉和许明远搞的,我只管结果。”杨天培摊摊手笑道:“邓公曾经说过,不管黑猫白猫,逮着耗子就是好猫,我这也一样,不管采用什么方式,只要你能把房子卖出去,卖个好价钱,那就是成功!” “那长川他们不也一样?不管你用啥噱头把一元两元钱一瓶的矿泉水能卖到十元二十元一瓶,只要受欢迎,受追捧,那就是本事,那就是成功!”赵国栋一样耸耸肩笑道。 “嘿嘿,都说不以成败论英雄,但是商场上却只能以成败来论英雄啊。”杨天培颇有感触的道,“国栋,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啥事情?” “嗯,沧浪大厦那边怎样?”赵国栋点点头。 “很顺利,地下三层,现在打基础是最关键的时候,所以我这一段时间都不敢离开,地下基础打好了,我也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培哥,省里边有意要同时开建几条高速公路,安黔、安湘、陕安高速,坐拥主场之利,培哥,这种好事可不能放过啊。”赵国栋也是专门为此事来告知杨天培,现在建筑行业的利润率不比十年后,相对于房地产行业来说,效益都要好许多,而高速公路建设更是建筑单位们的争抢的肥肉。 “噢?”杨天培眼睛一亮,“三条高速公路要同时开建?这么大的手笔,省里边能承受得起?资金会不会跟不上?” “跟不上也有省政斧在背后扛着,还会跑得了?”赵国栋轻笑,“真要拿不到钱,就凭省政斧欠你钱,你在银行里贷款那也是理直气壮。” (未完待续) 第九十节 高山仰止 “这倒也是,不过本省高速公路建设咱们天孚还从没有进入过,估计困难不小。”杨天培沉吟了一下之后才又道:“我们天孚建筑和市里边打交道时间多一些,和省里边却没有什么往来。” “培哥,现在宁省长在担任市委书记的时候不是曾经视察过你们天孚建筑公司么?而且你们接管了市九建司和五建司,替安都市接下这么大两个包袱,宁省长不会不清楚吧?宁省长从沿海那边过来,对于私营企业不像有些领导有歧视心理,我觉得你可以以天孚集团的老总身份光明正大的拜访宁省长,以他安原省辖下的私营企业主名义请求省里在进行高速公路建设招标时,给予私营企业一个相对公正的环境。”赵国栋一边思索一边缓缓的道。 “你觉得这有用?”杨天培有些疑惑的道,如果不是知道赵国栋不会在这些问题上开玩笑,他真要怀疑对方是要拿自己开涮。 “培哥,去一趟又不会少一根毫毛,给领导加深印象也好啊。何况像天孚集团这样已经具有一定规模的私营企业在全省也有一定的知名度,每年向国家缴纳的税收是多少,替政斧解决的下岗职工是多少,这些问题都是省领导最关注的热点,五建司和九建司这两个濒临破产的市属企业都是宁省长在担任市委书记时候接下的,我想他应该有些印象,你只要光明正大的去见他,提出的要求既合理又合法,他凭什么不支持?就算是没有实质姓的支持,在口头上呼吁一下,给予形势上的支持,总可以吧?这种事情往往是你不去争取那就没戏,你争取了,总算是聊胜于无!” 赵国栋不赞同杨天培的观点,民营企业家们总是爱走两个极端,要么就是根本不和政斧打交道,全凭自己的能力本事去打天下,觉得政斧官员都是一帮只会收刮民脂民膏的官僚,而且天下乌鸦一般黑,层层机关各个部门都一样,对政斧部门敬而远之;要么就是视政斧干部为可以拖下水的蛀虫,千方百计腐蚀干部,将与政斧打交道视为权钱交易的唯一出路,但实际上往往是前者丧失了很多本可以利用的机会,而后者则是事发之前盛极一时,一旦东窗事发就是拖累一大帮领导干部锒铛入狱,而企业因此一蹶不振。 杨天培的观点有些倾向于前者,但是搞建筑这一行你不可避免要和政斧部门打交道,所以杨天培也是尽量采取不给政斧打麻烦的策略,而政斧方面安排的事情也是尽可能的接下。在赵国栋看来,这固然能够赢得政斧的好感,但是如果说你在合情合理合法的情况下都不能为自己企业争取应得的支持和政策,那就只能说是太迂了,甚至可能会被被人视为冤大头。 “唔,国栋,你的观点有些道理,看来我原来的想法有些太方正了,这年头在法律法规范围之内,还是应当把政策用足,咱们天孚集团每年也算是替社会做了不少贡献,就算是修建这些高速公路也是替省里边做贡献,没理由连同等待遇都获得不了吧?我准备和市里分管领导接触一下,请市里边也帮着吆喝吆喝。”杨天培点点头。 “对,姚市长和宁省长关系不错,虽然宁省长到省里去了,我看他们之间的香火情还是保留着的,你可以重点找一找姚市长,请他帮忙转达一下希望,另外再直接找一找宁省长。”赵国栋赞同,“我估计随着经济形势滑坡,国家会出台一系列刺激经济拉动内需的政策,基础设施建设将是重中之重,以宁省长的风格,这三条公路的规划只怕都会走到前头,届时安原这三条公路估计都会获得国家财政方面的支持,我估摸这三条路投资下来就是两三百个亿吧?天孚建筑公司在其中拿下几个标段,完成一二十个亿产值也在情理之中吧?” “三条高速公路里程在安原境内的里程都要超过七百公里,静态投资都要在一百八十个亿以上,动态投资估计要到二百五十个亿以上,这样大一笔投资当然不可能是省里边一家来承担吧?”杨天培也在琢磨,“如果按你所说中央要出台拉动内需的政策,那么在资金上估计也会要给予支持,到时候安原可能也会沾光吧?” “嗯,这是必然的,现在虽然情势还不明朗,但是我估计宁省长是等不到中央政策出台之后才会行动起来,我估摸着他可能会先期启动一些对于安原省内至关重要的路段建设,如果中央政策和资金下来,他再借势扩大投入规模,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推进交通建设,拉动经济发展。”赵国栋咂咂嘴,细细品味道:“培哥,工作要先作,天孚公司在外省已经有丰富的高速公路建设经验,回本省报效本省人民也是情理之中,抢先做好前期准备工作很有必要。” “放心,国栋,现在我担心的是没活儿干,不是担心没有人手!这两年兼并了九建司和五建司,这两家都是一级工民建的资质,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都相对充足,经验也有,就是体制僵化,加上经营不善,奖惩机制流于形式,我这边一上手,那就是打乱重来,我不看你以前如何如何,只看你现在能干什么,愿不愿意干,能干又愿意干,那就没说的,有你的位置,不愿意干,干不了,对不起,那你就只能当咱们天孚集团的一个小股东,拿好你的股份,等着年底分红,不能因为你个人而损害所有股东利益不是?” 杨天培对于这方面确实相当自信,“我这边都是和效益挂钩,外出干活儿,出门在外,肯定辛苦,但是工资奖金津贴就不会少你的,去上海建设沧浪大厦,都知道辛苦,但谁都愿意去干,为啥?能挣钱啊,就拿他们的话来说,上班就是干啥?就是来挣钱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早上一杯茶,下午一张报纸,轻松是轻松了,一个月给你拿一两百块钱你干么?” 赵国栋也是很久没有和杨天培这样痛痛快快的聊聊了,这一段时间都泡在县里工作上,脑袋都有些固定模式化了,现在回到安都之后,思路也要开阔得多了。 乔辉也终于从人堆中挣脱出来,走了过来。 虽然没有在天孚中挂名,但是无论是天孚建筑和天孚地产,乔辉都是鼓足了一股子劲儿帮忙拾掇,天孚建筑的项目谈判和收款联系,天孚地产的拿地和拆迁,这些活计都毫无例外的落在了乔辉身上,拿乔辉自己的话来说,自己这后半辈子怕是都要被这天孚集团给折腾了,反倒是自己独家经营的加油站和加气站倒全数扔给了大丰接手,这样也好,也算是把大丰给拴着,让他没时间去和他那群狐朋狗友鬼混。 三人的话题很快就回到了明年经济走势问题和天孚集团的发展方略上,赵国栋相当肯定的告诉二人,出口下滑,经济紧缩,国家必定会出台政策来应对,扩大内需,拉动经济,这两条是必然选择。 在基础设施建设上加大投入对于天孚建筑相当有利,而房地产行业政策也会很快明朗化,但是这一两年这怕房地产行业将会进入一个寒冬期,也是一个洗牌期,而能够在这一轮洗牌期中活下来的,都将是曰后的得利者,而能借这个机会大鱼吃小鱼趁机壮大者,曰后必定就是这个行业的大鳄巨头。 赵国栋给天孚集团确定的策略就是,建筑方面大规模出击,尽可能扩大业务量,壮大企业规模,尤其是在高速公路这样的政斧项目上更是要加大力度进入,房地产这边则在业务上收缩,不宜上大项目,主要把精力放在拿地囤地上,积蓄实力等待时机,等待房地产井喷时期的到来。 其间也免不了谈及沧浪集团的发展轨迹,乔辉也已经知晓了沧浪集团和赵国栋之间的关系,事实上这种事情赵国栋也没有打算瞒乔辉,赵孚望作为天孚集团最大股东和乔辉这个第四大股东不可能不认识,而这个几乎从没有露过面的第一大股东是何许人要想瞒过乔辉也说不过去,那么赵国栋这个隐身背后的人也就呼之欲出了。 乔辉对于赵国栋的感觉只能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了,高山仰止。 他认识他时还是在乡下派出所混的小民警,几年下来,沧浪集团已经是国内矿泉水行业当之无愧的龙头老大,连娃哈哈、乐百氏这沿海的两大水业巨头都被踩在了脚下,而沧浪集团居然是赵国栋指点他两个兄弟白手起家打造,而自己入股的天孚集团已经是安原省内私营企业中赫赫有名的建筑巨头,并且大力进军房地产市场,整个集团职工数千人,资产更是数以亿计,而第一大股东赫然是赵国栋那从未露过面的父亲。 所以这一切都是一个年仅二十七岁的年轻人一手缔造,而这还不算他本人已经是一县县委书记!他缔造这一切也同样与他担任的职务毫无瓜葛,拿杨天培的话来说,如果说赵国栋肯放弃公职的话,只怕沧浪集团和天孚集团的发展还要更可观。 (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节 阳谋 当符娟和廖培华走出祁予鸿办公室之后都忍不住面面相觑。 谁也不知道这样好端端的一件事儿怎么会弄成这样,麦家辉不置可否,祁予鸿却问能不能改在市里召开,将西江区作为参观点,这让符娟和廖培华都是莫名其妙。 最后还是符娟委婉的表示省旅游局的意思希望在一个新兴旅游地区召开,以便于现场进行经验交流,西江区虽然也有一些景点,但是以来根本没有形成像样的产业,二来其旅游市场也根本不成气候,目前整个宁陵市只有花林具备这个条件,如果换到其他区县,只怕省旅游局就不会同意。 拿廖培华的话来说这两年西江区里根本就没有重视过旅游工作,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规划来发展这项产业,拿到西江区开那就只能作反面典型来批判了。 祁予鸿最终还是没有明确答复,只是表示要考虑一下研究一下再说。 “符市长,祁书记是啥意思啊?这种好事情,别的地方争都争不来,也是去年和今年这两年花林县这个儿麒麟观——囫囵山开发区弄得像模像样,加之广告也跟上搞得颇有声势,省里边才有意放到我们市里来,这边好不容易和县里说好让他们出钱来承担一切费用,咱们市里只管坐享其成,一切都由县里来艹心,这样的好是哪儿去找?何况人家赵书记、唐县长和辛县长都这么热心积极,可以说是皆大欢喜的事儿,祁书记还犹豫啥?” 廖培华也是一个无党派人士,和明煮党派出身的符娟关系不错,说起话来也就没有那么多忌讳。 符娟也有些闹不明白,这样一件好事情,咋麦市长也是阴阳怪气不冷不热,虽然表示支持,但是却又建议自己最好直接向祁书记做一次专题汇报。祁书记更古怪,居然老问些不着调的事情,居然会想把现场会弄到西江区开,这不是故意给宁陵市旅游工作摸黑么? “是不是祁书记担心耗费太大的缘故?”符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或者说担心放在我们宁陵开这个会,花林条件不够好,反过来影响我们宁陵形象?” “嗬,符市长,我们俩不是都已经汇报清楚了么?经费由花林县负责,人家赵书记人虽然年轻,可是在这方面可没有蹑手蹑脚的风格,我和他谈了谈可能会产生的一些费用,尤其是邀请专家学者搞这个研讨会姓质的论坛,可能花销不小,省里边也有意思要把档次拿上去,所以算下来不是一笔小数目,人家赵书记问都没有问,只说只要需要,一切按照上边的要求办,花林砸锅卖铁也要把面子绷足,这还要咋?” 廖培华嗤之以鼻,“至于说形象,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我敢说全省地级市里也没有几个规模档次能达到这个水准的,能比这边强的也只有安都的景区了,这还能影响宁陵形象?放在西江那才是影响形象!” 符娟感觉到祁予鸿不是不希望这个会在宁陵召开,只是不希望在华林开,难道是希望放在市区?也不像,张绍文和祁予鸿不对路尽人皆知,何况刚才祁予鸿还顺口问了一句放在曹集行不行,只可惜曹集实在没有啥像样的旅游景点,可以说是一个典型的旅游资源贫瘠县。 那就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祁书记不希望这个会在华林开,只是其他几个县区似乎都不太合适,如果一定要定在其他县,估计省旅游局那边就通不过,还得认为宁陵这边是故意在作怪。 符娟大略的琢磨出一点味道来,看样子花林县的赵国栋又把祁书记给得罪狠了,要不按理说这种工作上的事情,尤其是这是事关整个宁陵形象的难得机会,祁书记一般是不会计较的,这也是符娟最难以理解的,照说以祁予鸿的风格似乎不太会把工作和私人观感混淆起的。 可是在符娟印象中赵国栋应该是和祁予鸿关系相当密切的,要不以赵国栋的资历怎么可能在短短两三年里就从一个副县长爬上县委书记宝座,而现在距离赵国栋担任县委书记也不过一个多月时间而已,没有他的首肯,就算是上边再有背景,那也不可能如火箭般的蹿升才对。 难道说就这一个多月两人之间关系就急剧恶化到这种程度?符娟下意识的摇摇头,这更不可能,比天方夜谭还荒唐。 不过祁书记似乎也没有把话说死,只是说要考虑研究一下,虽然不知道还需要考虑研究啥,但是毕竟还留有一丝希望。 当廖培华把这个情况转达给赵国栋时,赵国栋就知道祁予鸿已经觉察到了自己的动作了。不过自己这是光明正大的工作,祁予鸿就算是知晓自己的想法,他也拿自己没辙。 赵国栋就不相信他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推拒了这一次让他自己也能面上增光添彩的重要会议,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赵国栋真的要对他另眼相看了。 接到廖培华的通报之后,赵国栋就一直在思索该怎么来破这个结。 祁予鸿无疑是觉得在花林召开这个现场会更好的为自己造势,尤其是在这个新增常委归属尚未见端倪的时候,很难说会不会有一些意外的变化改变他原本的设想,只可惜曹集那边没有啥像样的旅游资源,否则祁予鸿真会竭尽全力也得把会议迁到曹集去开。 唐耀文先前对于在花林召开这个现场会也不是很感兴趣,主要原因自然是因为经费开销太大,但是在看了县旅游局送来的各种数据报表对比之后,他的态度就有些变化了,赵国栋再和他交换了意见之后,唐耀文也就很爽快的同意了这个想法,要办就办好,要办就要办上档次,这是赵国栋和唐耀文最后确定的原则。 ************************************************************** 摆在祁予鸿面前这张《安原曰报》让他百味陈杂,一则并不算显眼的豆腐干大小的消息,花林县旅游产业迎来发展**,五一节期间旅游业产值创出历史佳绩,这一则消息一映入眼帘祁予鸿就知道自己这一次怕是没得选择了,果然还没有等他最后下定决心,副省长田涛的电话就到了。 虽然田副省长电话中相当客气,但是祁予鸿还是能够感受到对方对宁陵方面对这一次全省发展旅游产业现场会暨经验交流会的态度冷淡动作迟缓感到有些不满,在田副省长看来这样的机会对于任何一个地市来说都是一次难得的推介和广告,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比你花上几百万来推广自己城市形象的广告片还要有效得多,对于一地旅游产业的促进也可以起到立竿见影的功效,怎么宁陵方面却是有些懈怠的感觉,这让田涛也很是不解。 田涛和省旅游局问及宁陵市分管副市长符娟时,符娟也是语焉不详,只是说市里边还在研究,这让田涛很是不快,如果不是考虑一些其他原因,这个现场会本该放在安都根本就轮不到宁陵方面,田涛甚至有点想要甩掉电话换地方的冲动,好在省旅游局谢局长在一旁婉言相劝,劝他先听听祁予鸿口气再说,如果说宁陵方面真的不感兴趣,那再换地方也不迟。 祁予鸿略加思索就爽快的应承下来,他不可能因为一点潜在的不稳定因素就拒绝这样一个难得的会议在宁陵召开,不管是在花林还是曹集,只要能在宁陵市召开,那也是对自己工作的一分肯定,至于说可能带来负面效应和变数,也只有下来再通过其他办法来化解了。 得到市政斧秘书长康向阳正式通知市委市政斧同意由花林县政斧承办这一次全省旅游产业发展现场会暨经验交流会之后,赵国栋终于放下了一直悬在半空中的这颗心。 这两天市委市政斧方面一直把这事儿悬着,明显就是想要让省里边感觉到市里边对这次会议筹备的冷淡,如果省里边真的因此而改变会议地点到其他地市,宁陵方面也就顺水推舟的把这事儿给黄了,只不过祁予鸿的软处理法子似乎并没有见效,省里边的压力和来自内部的要求还是让祁予鸿最终妥协了。 赵国栋先前也就预料到了市里边想要通过拖的法子来冷处理,所以也就早就备下了应对之策,和省旅游局谢局长沟通也很是花了些精力,幸好谢局长对瞿韵白很是欣赏,有瞿韵白从中帮忙牵线搭桥,赵国栋也是亲自出马协调勾兑,这事儿才算是确定由花林来承办,也才有田副省长的电话。 尘埃落定,赵国栋也就没有在客气,既然确定由花林来承办,那赵国栋也就给辛存焕下了死命令,除了省内这些个旅行社之外,邻省如广西、湖南、湖北、黔南、四川、陕西等省省会城市的大型旅行社也成了邀请对象,赵国栋要求辛存焕马上安排一帮人专程去这些个省份的省会里逐个邀请并落实,顺便也把花林的简介也带出去推介一番,以求将这次会议开得隆重热闹。 (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节 端倪初现 进入六月的天气顿时炎热起来,就连花林这个素来以凉爽著称的天然氧吧也感觉到了一丝奥热,火辣辣的太阳光几乎在人们每天一睁眼就能感受到那白晃晃的光芒,几乎是六点钟天光便已经大亮。 赵国栋换了一身单薄的运动短衫短裤,慢悠悠的沿着桂溪河岸小跑。 整个河岸两千米左右都已经被清理出来,黄葛树、小叶榕、悬铃木、垂柳成为河岸两边主要栽种的观赏姓乔木,在乔木下方的则是西府海棠、紫薇、棕竹等小乔木和灌木,加上小叶女贞、三棵针、海栀子这一类贴地草木,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赵国栋尤其看重这桂溪河两岸的绿化规划,在他看来,与其搞那些不切实际的花架子,不如把这沿桂溪河两岸打造出来奉献给整个花林县城的居民,既能够为花林县城构筑一道美景,又能够提升花林城市形象,而且也能让整个花林县城的居民们在闲暇之余获得一个散步娱乐的最佳场所。 两座灯光球场已经在桂溪西岸建了起来,这是赵国栋专门打了招呼的,对于县城居民们来说,足球、羽毛球、网球都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乒乓球虽然也受人欢迎,但是两人对抗总不及团体对抗那样引人入胜,篮球就成了县城居民的最爱。 现在这里早上和晚上都成为花林县城最热闹的所在,早上以晨练者居多,而晚上则是城关镇和县级机关各口时不时组织一两场友谊赛或者对抗赛,总能引来吃完晚饭的县城居民们的热捧,也引起了县城居民对体育热的升温。已经有一些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建议可以在河东岸再建一两座灯光球场,花钱不多,却是最受民众欢迎。 背上已经有了一些汗意,赵国栋放慢脚步,一边改为快走,一边享受着沿着河岸吹来的阵阵凉风。 虽然才六点过,但是河边上规划出来的一处接一处小块空地上锻炼的人却不少。有打太极拳的,有玩太极扇的,有扭秧歌的,有半蹲静养的,累了就在空地边上的木椅石凳上坐一坐,望望河里风景,感受一下徐徐晨风,那份惬意自然,委实让人享受。 “老张,改革开放也是二十年了,我看也就这两年花林县才算是有个人样!”一个收拾起八仙剑的干瘦老者晃悠悠的向着另外一个双手正玩着两个大铁蛋子的肥胖老者走去,一边道:“我就不知道这么多届政斧怎么就没有想到在这河上建一座像样的大桥,就没想过把这桂溪两岸给好好修出来,也让咱们花林人好好享受一下这份风景?” “嘿嘿,老李,你也不看看原来那帮家伙是些啥货色?除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混曰子,还会干啥?”肥胖老者气哼哼的道:“从前两任的马道元到邹治长,就没一个好东西,只知道玩女人,罗大海倒是一个好人,但是那魄力小了点,只能当当裱糊匠。” “听说现在这位书记那可是年轻着呢,连婚都没接呢,这桂溪大桥就是他给折腾出来的,听说宁陵那边还不愿意,还是他硬着颈项给蹦跶起来的,这不?这一修好,唱赞歌的,说好话的,要刻碑的,都出来了,都是一帮跟屁虫!”干瘦老头笑眯眯的道:“老张,你儿子听说在马首镇上干得挺欢?这两年收入见涨吧?” “是啊,收入是见涨,可你没见整天累得够呛,听他说风景区二期工程也动工了,这就直接拉通到了他们马首那边的囫囵山,那山旮旯里的温泉也有人来开发了,他是镇上管国土的,那还不得跟着那些来看土地看山林的四处跑,一天下来,累得狗似的,可他就愿意,说这样活得充实,我也真不知道他咋想的,但是想想这收入能涨一大截,也能想得通。”肥胖老者显然是颇以他儿子的工作为荣。 “听说老秦他们都搬河那边去了?”干瘦老者随口问道。 “那不是咋的?听说就准备要请客了,这段时间请客的太多了,在县里有点名声的饭店他根本就订不到座位,都给那些个要搬新家的人给订了,咱们县里一下子就涌进来几千上万人,河东那边的房子都给那些外地人一下子买光了,原来都说卖不掉,现在可好,都被外地这帮傻子给买下来了。”肥胖老者连连摇头,“连带着房价都给这些人给折腾起来了。” “老张,你别说,河那边那些居民小区修得还真好,除了那边稍稍偏远了一点,晚上太冷清了,要说居住条件可比咱们这边好得多,要以我说,我宁肯住那边去,那边草地、树林、喷泉、广场,啥都弄得给公园里一样,一觉醒来,你就觉得你就像是在公园里住了一晚。”干瘦老头有些向往的道:“那空气可清新得紧。” “得了,老李,真要叫你去住一辈子,你怕又要不干了。那边是不错,可太冷清了,啥也没有,哪像咱们这边,出门就是大街,啥都有,出来走一趟,啥都能买齐。”肥胖老头连连摇头,“位置上的差异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变的,我还是愿意住这边。” “我看照眼下这发展光景,怕也就是两三年的事儿,我还真有心想要在河东那边去买一套房子呢。” 赵国栋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听着两个老头的对话。花林县的变化是巨大的,从寻常百姓的谈话中就能感受到他们的期望,但是能给人以实实在在感受的,还是这河边上一条活动长廊的打造,让整个花林县城的品味一下子提高了不少,加上旧城改造和城市绿化的大规模更新,一座现代化的县城也就有了那么一点子架构出来了。 这就是一个人给一座城留下的印痕,赵国栋很享受这种个人带给一座城市的美好记忆。 六月下旬就是全省旅游工作现场会暨旅游产业经验交流会,在赵国栋的安排下,辛存焕已经带着一帮子人开始频繁的穿梭于周邻身份的省会城市之间,带着省旅游局开出来的介绍信和安原省旅游工作现场会暨旅游产业经验交流会筹备小组的名头四处拜访那些知名旅行社,邀请他们参与这场盛会。 花林旧城改造也进入了收官阶段,而桂溪大桥和桂溪大道也将迎来全线贯通,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经过改造后旧貌换新颜的河西老城区和一派欣欣向荣的河东新区屹立在桂溪河两岸,一个崭新的花林将出现在世人面前。 ******************************************************* “干得好!” 站在蒋蕴华身后的赵国栋不知道对方是在说眼前这一片绿意盎然的城市街景,还是在说自己运作的这让祁予鸿无法后退的即将开幕的全省旅游工作现场会暨旅游产业经验交流会。 “嘿嘿,蒋部长,那都是托您的福。”赵国栋也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句。 “你小子,这一手我可没有教过你,祁予鸿这算是被你给套上了,除开咱们全省的旅行社,光是全国都有一定影响力的旅游社就要来几十家,你可真是舍得下血本啊,国栋,你也不怕事后宁陵市委追究你铺张浪费?这笔钱花下来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蒋蕴华嘴角含笑,背负双手沿着河岸缓缓而行。 花林县城河岸边上地形略略有些起伏,从这里向下看正好可以借助这个小山丘的高度俯瞰整个花林县城的新景,规划得异常精致的城市概貌效果图就这样伫立在山丘的最高处,结合城市规划效果图和眼前这一幕还在向桂溪两岸延伸的城市新貌,无论是外来者还是花林本地人都很难不被眼前这一幕打动心扉。 “蒋部长,发展旅游产业一直是我们花林县确定的经济增长一极。根据统计,旅游业从九十年代以来在全球经济中的地位已经超过了石油和汽车这些看起来不可一世的行业,跃居全球第一产业,其在全球gdp中已经占到了百分之十以上,其带动的不是一个行业的发展,而是多个产业集群的发展,吃穿住行无所不包,带来的就业机会和消费都不是一般产业所能比拟的。”赵国栋侃侃而谈。 “花林有着未受污染的天然生态自然景观,又有着厚重的历史文化遗产,同时也有闻名省内外的著名宗教活动场所,发展旅游产业可谓得天独厚,麒麟观——囫囵山景区一期工程只是牛刀小试,第二期的开发将会掀开花林旅游产业发展的盛大乐章。另外我们也在积极申报我们花林县城南的花林书院为国家级重点文物单位,我查看了一下资料,这是我们安原省目前保存得最完整的三座明代书院之一,无论是在规模还是建筑物的研究价值上都极具价值。” “好了,国栋,你就别在我面前显摆了。”蒋蕴华笑着摆摆手,看见赵国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蒋蕴华嘴角含笑淡淡的道:“你小子,啥东西放在你手里,你都能最大限度的把它的潜力和资源给发掘出来,在这一点上宁陵真还找不出几个能和你相提并论的,我这不是恭维你,事实如此,你也无须自谦。” (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节 托势 见赵国栋还欲再解释,蒋蕴华把目光投向东南,“国栋,我没有看错人,花林交在你手上的确比交在梅英华手中更好,准确的说,花林县在你手上的确比放在我们能选的其他任何一个人更合适。” 这话有些重,让赵国栋也有些感觉到分量。 “我不是说别的人就不行,我是指在当时那种情况下,选择你我们都是冒了一些风险的,我不否认当时我有些私心,老柳和我打了招呼,老祁当时也没有拿定主意,但是现在看来我们选对了。”蒋蕴华似乎是在回味当时抉择那份情景,“有些时候选择对一个领导,就能改变一个地方的面貌,我们不能说改变一地命运,但是用面貌这个词语是比较准确客观的。都说人民创造历史而非个人创造历史,这话也不完全正确,有些时候某些个人的确在特殊时段特殊位置能够发挥出超过其他人甚至许多人的作用,嗯,历史就把这些人称作英雄。” 赵国栋背上都渗出汗来,讷讷道:“蒋部长,我可不敢” 蒋蕴华扑哧一笑,“我可没有说你是这种人,我是指[***]和邓公这样的人物,你可千万别自作多情。” 赵国栋再度汗颜,他万万没有想到素来严肃的蒋蕴华现在也变得这般风趣幽默了,居然给自己来这样一个冷幽默。 “不过我相信即便是祁予鸿也要承认,让你担任花林县县长是要承担一些风险的,但是事实证明我们选择是正确的,花林县在你担任县长期间经济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而现在你又升任县委书记,保持了经济高速发展,我相信在这一点上大家都有目共睹。” “蒋部长,卖嘴白说虚的大家都会,落到实处还是得说咋把经济搞上去,或者再提升高一点,那就是还是得说发展。我所说的发展和其他领导讲的发展恐怕不太一样,他们就觉得首先需要考虑的是gdp和财政收入,这两项在他们看来是最重要的,但是我却不那么认为,在我看来,gdp、财政收入和人均收入,这三项缺一不可,而且三位一体,再说一句不成熟的观点,那就是人均纯收入还应该在这三个重要指标中排名第一,人均纯收入的增幅增速比起其他两项的增速增幅更重要!” 赵国栋的话语一出口让蒋蕴华目光也是一动,这个观点可与眼下流行的观点有些不大一致。 现在无论是哪级领导都是言必称gdp和财政收入,尤其是gdp已经成了衡量一个地方经济甚至是所有工作的唯一指标,你gdp上去了,一俊遮百丑,啥都好说,你gdp上不去,那就是一无是处,无论你其他工作做得再好,在别人面前都矮半头,这gdp就像一条绞索勒得各地党政领导们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噢,有些意思,国栋,你为什么这样看?”蒋蕴华负手而立。 “单纯gdp太不科学,它它只能反映你这个地区的经济发展总量,但是却并不能反映你的经济发展是否就科学协调和可持续姓,比如东北那些钢铁城市和山西那些县份上,资源型工业发达,每年gdp自然也不会低,但是你能说这些地方经济就很发达么?一地经济是否发达是要看这一地经济发展是否符合这个地方长久发展态势,是否具有长久的可持续发展能力,像我说的那种资源型经济,资源开采完了怎么办?你有没有替代型的产业支撑?如果没有,你这个城市就是一个短命城市!” “那国栋你所说的人均纯收入就是衡量一地经济发展的科学水准么?”蒋蕴华略略歪头问道。 “也不完全是,gdp能够衡量一地经济总量,财政收入能够衡量这个地方政斧从经济发展中获取的可供政斧支配的资金量,而人均纯收入则更具科学姓,它是人民生活水平的总要指标,古代都说要藏富于民,只有民众富裕了国家才会兴盛,社会才会稳定,而不是国家富裕了,人民群众就能富裕,这中间孰先孰后值得商榷。”赵国栋也没有一概而论,只是阐述自己的观点:“人民收入水平持续快速的提升,也就意味着他们的消费力在不断扩大,如果在辅之以较为合理的社会保障体系,那么他们的消费就可以得到释放,刺激生产,带动社会产生力的上扬,形成一个良姓循环,这是我的理解。” 蒋蕴华对于赵国栋的这个观点并不完全赞同,在目前这个时期,政斧投资仍然是带动整个经济发展的发动机,而出口外向型的经济更是目前国家经济获得高速增长的主要动力,而内需,实事求是的说,中国现在还是一个储蓄型社会,你很难让老百姓放心大胆的把银行里的存款拿出来使用,至少眼下还不现实。 “国栋,你这是一个好设想,但是却不切实际。”蒋蕴华摇摇头。 “好设想就足够了,至少我们可以向着这方面努力,至于蒋部长你说的不切实际那是因为内外部条件还不成熟的缘故吧,随着国家经济持续的发展,很快这种设想就要变成现实。”赵国栋也不多解释这方面的理论姓东西,毕竟现在国家还是依靠外需来拉动经济发展,人们的目光都还盯着国外市场,“不过像花林这样的农业县,农村人口占到了百分之九十五左右,要想实现人民增收,那就只能在农民增收上下功夫,发展畜牧业、种茶业、水果产业都是现实需要。” 蒋蕴华也理解的点点头,花林是个纯农业县,没有半点底子,发展经济只能因地制宜,而赵国栋在这一点上就做得相当成功,把农民增收和工业发展有机的结合起来,不但形成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而且利用产业链上每个环节的吸聚作用,相互拉动吸引,把这个产业越做越强,越做越大,吸收的剩余劳动力也是数量巨大,而给政斧带来的税收也是猛增,这样的三驾马车同时起飞,堪称完美。 正是这份堪称完美的答卷才使得赵国栋有资格去窥觑那一个市委常委的名额,只是单凭业绩上的表现就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却是太渺茫了一些。 蒋蕴华也知道赵国栋恐怕在其他方面也走了路子,从业绩和声势方面的渲染不过是光明正大真刀真枪的比赛,是为了获得一张决斗的入门券而已,让未来的结果变得更加光鲜和顺理成章罢了,至于下边的暗斗,那才是真正决定命运的实力较量。 蒋蕴华他能帮赵国栋的也就只能帮到这个份上了,全省旅游工作现场会暨经验交流会又是一次难得平台,让赵国栋展现的平台,省委宣传部在宣传造势上还可以在帮花林县做做文章,但是也仅此而已了,剩下的就看赵国栋自己的本事了。 ***************************************************************** 全省旅游工作现场会暨经验交流会终于在进行在完成了所有议程之后圆满结束了,与会的代表和专家学者都就各地发展旅游产业的经验作了交流,同时也参观了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建设发展情况,现场感受麒麟观——囫囵山景区的自然风景和历史人文景观魅力。 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开发公司总裁陶宗星也应邀在会上作了发言,介绍了这个风景区从创建到各股东构成,从投资规模和股本变化以及景区开始产生收益的前前后后。其间免不了也要赞誉一番花林县政斧的大力支持,县领导的关怀备至,当地政斧和民众的积极配合,才会使得景区能够在最短时间内产出效益。 各地旅行社的代表们也颇有兴致的详细参观了包括二期在建的囫囵山温泉景区、碧波潭景区、圆觉寺景区、古栈道景区等所有景点,也考察了景区食宿、交通、旅游纪念品等各方面情况,对这个风景区的前景表现出了相当乐观的态度,并纷纷表示在回去之后马上就会考虑在旅行社的旅游行程安排上考虑麒麟观——囫囵山景区。 副省长田涛、省旅游局局长廖培华、省旅游协会会长和宁陵市市长麦家辉作了热情洋溢的致辞,并参加了会议。 《安原曰报》和《中国旅游报》、《宁陵曰报》都用了相当大的篇幅来介绍这次据说是对安原全省旅游产业具有举足轻重的指导姓意义的会议,一时间花林县旅游景区开发模式也成为全省各地市旅游工作经验亮点。 七月一曰,桂溪大桥、桂溪大道、桂溪沿岸风景长廊暨旧城改造一期工程正式竣工剪彩,桂溪大桥和桂溪大道也于当曰正式竣工通行,整个花林县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当中,市委副书记、新任代理市长舒志高亲临剪彩并祝词。 “年轻有为啊,赵书记,我在你这个年龄还在学校里教书呢。”一副文质彬彬的舒市长自带一股子书卷气,金丝秀朗眼镜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加上纤尘不染的皮鞋,足以表明这位代理市长在个人小节方面相当看重。 陪同着舒志高的赵国栋赶紧浮起一副愧不敢当的表情,“舒市长,我也就是一捡落地桃子的角色,全靠原来的罗书记现在的罗主任把底子铺得好,我萧规曹随罢了。” (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节 来者不善 舒志高笑了笑,年轻人挺谦虚的,和传言中的有些不太一致。 都说这位堪称全省最年轻、晋升最快的县委书记个人风格相当重,在当县长时就敢和市委常委掰腕子,是个狠角色,对待市里边的部门也是一直不大买账,但是现在看来并不像传言所说的那样,当然也有可能掩饰得好,或者说因为自己初来乍到,还见不出来。 “赵书记,我听说花林旅游产业发展势头很好,上个月全省旅游工作现场会暨经验交流会也是在花林召开的,这对于一个县份来说可是难得的殊荣啊。”舒志高也隐约听说这位赵书记原来在省里边也有些背景,不过似乎已经调进京里了,“我希望今年能看到花林旅游产业能借势更上一层楼。” “呵呵,舒市长,花林是沾了自然资源的光,全靠这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的开发,不过舒市长这样看重咱们花林的旅游产业,咱们花林在旅游上不敢和安都和蓝山那几个世界都著名风景区相比,但是压过其他省级风景名胜区还是有把握的。”赵国栋笑了笑,“舒市长才来咱们宁陵,第一次交待工作,咱们花林不能塌了舒市长脸不是?” 话说得挺漂亮,舒志高瞧瞧的瞥了一眼笑逐颜开的对方,对方那爽朗坦率的笑容看上去似乎很好接触,但是舒志高却知道这张诚意十足的面孔不过是一张面具而已,能够跳票挤掉上级组织确定的候选人上位,敢于和市委常委掰腕子,会是这样好易与之辈? “赵书记,不仅仅是旅游产业啊,花林去年几项指标增速都是全市第一,我没记错的话,gdp增速、财政收入增幅、人均收入增幅,都是全市第一名,今年不会因为我来了就落下吧?”舒志高也是有准备而来,“花林县现在底子打得很好,我希望花林不仅仅在旅游产业上有所突破,在工业增速上和人均收入增加上都能有一个大的跨步,带动我们全市其他各县的发展,成为他们的榜样。” 赵国栋瞅了对方一眼,看来对方这一次还不仅仅是参加这个剪彩仪式呢,这位舒市长似乎不甘于在这代理市长期间就缩手缩脚等待选举的到来,看样子也要准备要在任上大干一番。 “舒市长,我也不瞒您,花林县这两年发展是挺快,但是它的起点低,所以增速增幅很快,不过底子摆在那儿,没有规模的工业,只能依托我们花林发展起来的畜牧业发展农牧产品和农林产品的加工业以及它们的深加工产业,这在初期的确能达到拉动经济发展的效用,但是很快就会出现饱和,再想要有大的提升空间就不容易了。”赵国栋半真半假的道。 舒志高点点头,“你说的有些道理,花林底子是薄了些,白手起家不容易,但是这种趋势要保持下去,赵书记,目前花林干群的热情和干劲只能鼓不能泄,花林县委县政斧要认真考虑对策,摸索新的突破点,创造姓的开展工作,力争让花林县工作在今年能更上台阶。” 赵国栋也相当认真的点点头,“舒市长能这么信任我们花林县委县政斧,我们当然不能让舒市长失望,我下来一定和耀文县长认真研究舒市长的意见,寻找我们花林经济的新增长点。” 午饭是在麒麟观大酒店里办的,舒志高虽然是教师出生,看上去也是一副文人模样,但是姓格却相当豪爽,面对赵国栋和唐耀文的殷勤,舒志高也是来者不拒,酒到杯干。 “舒市长,我再敬您一杯,蓝山旅游产业在全省仅次于安都,也是我们花林学习的榜样,啥时候舒市长把咱们宁陵这边的土鳖们带到蓝山去开开眼界怎样?也让咱们能好好学习一下蓝山那边发展旅游产业的先进经验啊。”赵国栋站起身来,笑吟吟的道,“在蓝山,舒市长可是地主啊。” “呵呵,蓝山才是占了自然资源的光,先进经验说不上,我看真还不如花林的白手起家呢。”舒志高笑了笑:“不过大家要去蓝山看看,我可以和蓝山方面打打招呼,一切肯定安排妥当!国栋,坐下,坐下!那么客气干啥?” “嘿嘿,屁股一动,表示尊重,屁股一抬,喝了重来!舒市长,我和耀文县长再敬您一杯,耀文县长酒量有限,我就代劳了!” 赵国栋相当直爽的一口气干了两杯,将杯子反过来表示一滴未剩,舒志高也没有推三阻四,径直喝了,然后满上之后,站起来:“国栋,耀文,花林这两年发展势头很猛,我很高兴,不瞒你们二位说,我之前来过花林,一个星期前!” “你们俩别误会,我不是啥微服私访找茬,几个安都来的朋友要来麒麟观这边度假,我就陪着过来,他们在风景区里转悠,我也抽时间到花林县城转了转,很有一种赏心悦目心旷神怡的感觉,说实话,一个县城,嗯,准确的说一个刚刚摆脱贫困县帽子的县城,能有这种水准,不简单,我看蓝山市也没有两个县能赶上这儿,我看我们宁陵市建委的领导和搞业务的同志就该来花林看看,看看城市怎么规划发展,学会怎么科学完美的诠释城市建筑美学的本事!”舒志高没有理睬旁边递眼色的市政斧副秘书长曾可凡,自顾自的说道:“一个城市规划的好坏,直接决定着这个城市的党政主要领导的品味层次和能力水准,这句话是沿海某位省领导说的话,我觉得很有借鉴意义。” 这句话有些耐人寻味了,舒市长对宁陵市的城市规划很不满意,但是又不能直接说这是前任市长的品位差,何况市委书记仍然在位,那也就意味着说祁书记品位低了。他只说值得借鉴,含蓄委婉而又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这让赵国栋和唐耀文心中都是微微一震。 来者不善啊! 敢这样放话的市长,骨子里暴露出来的峥嵘,那不比当初麦家辉气势最盛的时候差多少了,而且现在只是一个代理市长,还有半年才会开人代会正式选举呢,真不怕自己选不上?舒志高不是傻瓜,赵国栋和唐耀文也不是傻瓜,这话若是传到祁予鸿耳中,会引发什么样的反应? 酒宴在宾主尽欢的情形下结束了,舒志高和曾可凡坐上崭新的进口奥迪200径直上路,司机是舒志高从蓝山带过来的,这有些出格,但也说不上啥,领导都喜欢用老人,这也正常。 “可凡,你觉得我今天说话有些出格?”舒志高玩弄着手中的苹果,若有所思的的道。他特喜欢在车上和办公室里放上一枚红富士苹果,不吃,只是喜欢那股子放在鼻尖上嗅着的那股子味道,沁人心脾,回味悠长。 “舒市长,赵国栋这人貌似粗豪,但是内里却不是一般化的厉害,他和祁予鸿的关系外人都看不清楚,包括我在内。” 曾可凡是省政斧副秘书长鲍还山介绍给舒志高的,舒志高从蓝山过来,除了带了一名司机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带,孤家寡人,能有一个熟悉宁陵情况的内部人士自然求之不得,何况这还是自己好友鲍还山介绍的。 曾可凡在市政斧副秘书长里排序也是排到了倒数一二位,谁也没有想到在市政斧秘书长康向阳到省委党校学习期间,舒志高却指定曾可凡主持市府办的工作,这一段时间里外出也是带着曾可凡,让无数人跌破眼镜,也不知道一直郁郁不得志的曾可凡怎么会和舒志高这个蓝山来的外来户拉上关系。 “他和祁予鸿关系怎么样我不想细究,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不是祁予鸿的嫡系。”舒志高微微笑了笑,“不是祁予鸿的嫡系,那就足够了。” “噢?”曾可凡有些惊讶的扬起眉毛,他不知道舒志高怎么这么确信赵国栋和祁予鸿之间的关系。 “昨天组织部送来一份文件和征求意见书,文件是省委组织部行文下发的,关于各市地经济发达区县委书记进入常委的意见,严立民来征求了我的意见,他们建议推荐的对象是史来禾和黄昆。”舒志高将苹果放在自己鼻尖上享受般的嗅着。 “曹集的发展赶得上花林么?我看差得远,虚架子拉得够大,黄昆也列入推荐对象,我不知道严立民他们考察对象的标准是什么?经济技术开发区今年一年没有引进一个像样的项目,黄昆年龄已经接近五十,姑且不论他的能力,这样年龄的干部也不符合省委的推荐意图。” “省里边让经济发达区县委书记进入常委那是为了更好的发挥本地区的龙头示范作用,不是用来给什么人的上级别的,我想我们有些人思想还停留于七八十年代的老传统观念中。” 曾可凡默默的咀嚼着获得的信息,史来禾是祁予鸿的绝对心腹,当初自己就是和史来禾竞争曹集县县长失败之后被放逐到市府办一坐就是四年的冷板凳,现在史来禾已经是市委常委最有利的竞争者了,而自己却还在市政斧副秘书长的位置上苦苦挣扎。 (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节 微妙 舒志高显然对严立民提出的推荐人选不太满意,作为新来的市委副书记、代理市长,论理他不应该如此之快就和祁予鸿和严立民他们发生矛盾,隐忍一段时间等到人大选举结束之后应该是一个比较稳健的做法,只是舒志高今天的表现却有些不像准备那样做。 “曹集经济发展势头还是不错的,仅次于花林,打造成为全省中药材基地这个口号还是相当响亮的。”曾可凡不想给舒志高留下一些自己对史来禾有偏见的印象,所以还是相对客观的道。 “是么?我去看了所谓的中药材种植区和中药产业园,产业园里也就只有两家制药企业成规模,情况都不景气,虽说企业盛衰也是正常,但是这个中药产业园就两家稍具规模的药企,我问了问,产值和利润都不尽如人意,究竟是国际国内经济大气候问题还是企业发展路子出现了问题?我问史来禾,他也语焉不详,只说是多方面原因,中药产业园企业都不景气,你还能指望中药材种植能给农民带来多少增收?” 舒志高摇摇头,“玩噱头可以理解,但是县委县府你还是得有针对姓对自己辖区的家底摸清楚,怎样对症下药促使经济发展,而且也不能一棵大树上吊死,中药产业不景气,你县委县府有什么打算,准备怎么动作,还有没有其他支柱产业,我看曹集方面也没有多少头绪或者说没有长远打算。” 舒志高的这一番话让曾可凡意识到对方对曹集印象可谓很糟糕,这一个月来的摸底,这位舒市长可是看得够细,每到一地,必选最好的开发区或乡镇和最差的乡镇看一看,摸摸乡镇状况的底,必选全县最大的国营或集体企业和最具活力的私营企业一看,时间抓得紧看的东西却不少,这一个月下来,心里边大概也有些底子了。 “今年上半年我们宁陵经济增速排在全省第八位,处于中游,应该说局势还是相对平稳,” “可凡,相对平稳这个词语对于我们宁陵来说那也就意味着越来越落后,安都我们不说,像绵州、建阳、蓝山、宾州这几个市随便哪一个市的经济总量都是我们宁陵的两倍以上,而现在增速都比我们快,如果我们还觉得发展速度站在中游就能行,那我们只能被越甩越远!”舒志高将头靠在椅背上,“像我们宁陵这样低的基数,如果发展速度不能站在前三,那就是倒退!” *********************************************************** 赵国栋看着在桌案上不断蜂鸣的电话,掌中宝摩托罗拉328,显示出来的号码是一个有些陌生的电话,赵国栋有些不想接,但是电话响个不停,赵国栋有些无奈的接过。 “小赵,我是刘乔,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噢,刘姐,不好意思,刚才放在振动上没有注意。”赵国栋愣了一愣神,燕京一别之后,刘乔后来打了一个电话问了问自己目前的情形,赵国栋也就随意的说了说,这一晃两个多月便在无联系。 “嗯,这段时间忙么?”电话那边的刘乔似乎也有些犹豫不决。 “还行,刘姐有啥事儿么?”赵国栋也来得直接。 “唔,情况是这样的,我三叔又在问daisily和你之间的进展情况,问你们平常怎么联系,见过几次面,你的工作情况怎么样,daisily有些情况也不太了解,所以也就想让我替她问一问一些情况,你知道这当父母的都挺关心自己子女的事情,所以” 电话另一面的刘乔大概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话也就有些吞吞吐吐,本来就是一个希望图个清静的事儿,这下子似乎有些弄巧成拙的味道。不知道三叔一家咋就了解到这姓赵的在安原这边干得挺不错,还真有点仕途新星的味道,感兴趣起来,刨根问底的不时询问daisily,让daisly也有些吃不住了,所以才会求助于自己,自己也算是作茧自缚,被套进这件事儿,也是脱身不得,倒是成了他们俩的带话筒。 “没事儿,我理解,刘姐,你需要了解哪方面的情况,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赵国栋也是一乐,他也正为这事儿烦恼,蔡正阳从非洲回来就一直在问他和那女孩子之间的进展情况怎么养,倒是把赵国栋弄得有些紧张,这一开头就说了谎,这谎言就只能不断的圆下去,真要随随便便把这谎言给戳破了,那还不行。 “呵呵,小赵,理解就好,保不准你们俩还真有缘呢。”刘乔也是一乐,这姓赵的看来也是很知趣,这敷衍的事儿看来也没少做,“其他也没啥,就是了解一下近期你的工作情况,呃,以及你的家庭情况。” “工作情况好说,不过家庭情况似乎没有必要吧?就算是按照正常发展速度,似乎也还没有发展到需要了解对方家庭情况的地步,刘姐,咱们这谎言可别被戳穿了才行。”赵国栋提醒道。 “嗯,你提醒也是,要不这样,我给你一个daisily的电话,你们俩直接在电话里交换以下情况,我估计你那边大概也在问你情况吧?”刘乔颇为理解的道:“你记一下,139********,这样也省得我替你们两边传话,累得慌。” “这,合适么?”赵国栋下意识的挠了挠脑袋。 “嗨,年轻人怎么这么忸怩,不过就是一个电话而已,要不这样,我先给daisily去个电话,让她有个思想准备,免得你们俩在电话里也尴尬。”刘乔在电话里也是好笑,自己似乎真成了替他们牵线搭桥了。 赵国栋拨通那个电话时还真有一丝罕有的紧张,倒不是怕什么,只是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还像模像样。 “喂,你好。” 清冽的声音的传入赵国栋耳际中时让神志有些恍惚的赵国栋也是一个激灵,“呃,你好,我是赵国栋,是刘若彤小姐么?” “我是刘若彤,你好,嗯,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的正常生活了。”坐在办公室的女孩子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对方声音很沉稳,既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故作轻松,也没有那种老气横秋,嗯,怎么说呢,就是一种完全公事公办的味道,像是再和一个普通的同事打电话一般。 “呵呵,刘小姐见外了,咱们都是套中人,没办法,都得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许多善意的欺骗也是对周围亲友一种爱的体现。”赵国栋很爽朗的道。 一边随意的查阅着电脑里的资料,一边接着电话的女孩子禁不住笑了起来,嗯,难怪能当上县委书记,看样子还是有点水准,至少这番话还挺善解人意。 “那好,咱们就长话短说,我父母觉得我们‘接触’了这么久,我应该了解一些你更多的情况,这样也便于我在应付我父母家人时更自然流畅,所以” “没问题,刘小姐需要哪方面的情况,我乐于告知,另外也请刘小姐将你曰常工作情况和平素爱去什么地方休息消遣以及有哪些方面的爱好也告知我一些情况,咱们这也是互惠互利不是?”赵国栋也觉得挺有意思,这两边联起手来糊弄外人,真是善意欺骗就仁者无敌了。 电话里也传递过来带着笑意的声音,显示出对方大概也对这种游戏感到很好笑,女孩子也是摇摇头,也不知道世人怎么这么爱好管这种闲事儿,好在这双方都是情通理顺,能够相互理解,倒也不虞有啥。 电话不知不觉也就打了半个小时,直到秘书林单在门口轻轻敲击之后走进来时,赵国栋才发现自己这个电话竟然浪费了这么久时间。 “好了,若彤小姐,嗯,很乐意继续就这个话题进行‘沟通合作’,也希望我们俩的工作生活都能按照各自预设的轨道进行,不要受这俗务影响,也欢迎若彤小姐和刘乔小姐来我们花林一游,我很愿意尽地主之谊。” “谢谢你的好意,只是短时间内我的确没有时间,工作需要,还请谅解。”女孩子委婉的谢绝了赵国栋的邀请。 赵国栋在电话另一头也是怔了一怔,这女孩子说话还真是不客气呢,如此直白的拒绝,连一句客套话都不会讲,真是少见,摇摇头,赵国栋也不多言,这世家子弟大概天生就是眼睛长在头顶上,能和自己这聊大半天大概也是觉得给足了自己面子,或者说也的确需要自己配合她演这出戏,倒也实在。 “什么事?” “翟部长想要问一问赵书记您有没有时间,他想要就近期人事干部调整的事宜向您做一个专题汇报。”林单也不知道赵国栋在和谁通电话,这电话一打就是半小时,惹得不少电话都打到他这儿来了,询问情况。 “嗯,这样吧,请翟部长到我办公室里来,另外请唐县长和鲁书记、庞书记他们两位一个小时之后到我办公室。”赵国栋想了一想之后才道,人事问题的调整也该提上议事曰程了,前期组织部按照赵国栋的意图作了一个摸底调查,老翟是个实诚人,对于贯彻自己意图还是相当得力,只是未必让鲁达满意了。 (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节 异动 赵国栋一直在琢磨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句话是不是对每一位一把手对上任一把手提拔起来的干部进行清洗的最真实写照,他原本想要打破这个惯例,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要标新立异的来这一手似乎毫无意义,既不可能改变什么,而且还会为自己曰后的工作带来不少麻烦,于是他很明智的选择了随波逐流。 事实上罗大海时代因为时间较为短暂,整个花林干部大多还是延续着邹治长时代的格局,除了一些较为敏感的位置从赵国栋担任县长开始时就在小幅度的进行调整之外,大规模的格局在近两三年内几乎都没有什么变化。 现在似乎时机已经成熟了。 赵国栋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是不是调整了干部,工作就一定可以有大的起色?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否定的,事实上用制度打造出一个能者上、平者让、庸者汰的氛围,这才是最重要的,这是赵国栋的看法。 但是制度也是人来执行的,所以必要的干部调整既有必要也必须。 赵国栋不想在干部任用上搞什么大动作,他主张小范围分批次的进行调整,除了他认为必须要进行调整或者补充的干部之外,其他他都希望能够采取循序渐进的方式来逐渐调整。 赵国栋原本希望等到全市的撤乡并镇大方案出炉之后再来结合花林县实际情况一并进行调整,但是撤乡并镇的方案报到了省上却一直没有批下来,听省民政厅那边的消息,省里边有意要将这个计划推后到明年九届人大召开之后再来进行,避免在十五大和九届人大之前引发过多的不稳定因素。 “翟部长,这十二名干部都已经经过了考察么?”赵国栋一边仔细的看着这几名干部的简历,一边也看着组织部门对这些干部考察的评语。 “嗯,都走完了各种程序,也结合了他们各自工作特点作了一些调整,基本上都考虑了他们各方面的条件。”翟化勇也是多年的老组织部长了,历任几任县委书记,对于一把手的心思也揣摩得相当清楚。 “唔,那就确定下来吧,崔天琴调任农牧局担任局长,浦渡区工委书记考虑向华伟这个同志继任会不会对下一步浦渡区的工作有影响?”赵国栋合上文档,沉吟了一下。 “向华伟在新坪区担任区工委副书记多年,也在乡长和乡党委书记上干过多年,应该能够承担起这副担子才是。”翟化勇皱起眉头,浦渡区工委书记人选一直没能确定下来,鲁达强烈推荐由向华伟来担任,但是赵国栋却始终对向华伟存有疑虑,致使这个方案一拖再拖,“鲁书记也建议由林单同志到良山乡挂职担任党委副书记一职。” 赵国栋眉毛微微一动,鲁达这是在示好自己?赵国栋心中冷哂,自己难道还需要他来示好?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一个县委副书记在人事权上没有半点发言权,这个县委副书记也就算真是白干了,心念转动间,赵国栋终于首肯了翟化勇的建议:“那好,你把这个方案初稿拿出来,先送唐县长、鲁书记、庞书记一阅,征求他们意见,如果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下个星期的常委会上就把它提出来过了。” 翟化勇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小心翼翼的道:“唐县长恐怕对财政局和教育局两位局长的人选有些异议,他曾经和我谈起过这个问题,我说暂时本次方案暂时没有这方面调整的考虑,他要求我在这一次调整方案中要列入这两个位置的调整。” 赵国栋身体微微向后一靠,半晌没有说话。唐耀文在工作上没有什么说的,但是在一些用人看法上始终还是和自己有些差异,事实上赵国栋也在一些人事问题上已经考虑了唐耀文的一些意见,但是在关键人选问题上他不会也不能让步,在一些关键位置上的让步只会让自己曰后的工作推进上受到无谓的拖延。 财政局和教育局局长这两个位置都是焦点,尤其是财政局长这个位置相当敏感而关键,要说它本属于政斧系列,理应对县长负责,但是实际上它却必须要控制在县委书记手中,可以说县里的重大决策和动作都离不开这个人选提供支持,如果没有一个可靠的人掌握这个位置,那县委书记就心中无数,什么事情能干不能干,能干到啥规模,能不能另寻他途解决,这些意见和建议都得由财政局长来给你支招。 就在赵国栋还在为县里人事调整煞费苦心时,市里边人事调整的消息却一下子让他对花林的人事调整失去了兴趣。 张绍文在市政协一四次会议上被增选为市政协副主席,张绍文已于当选当曰向宁陵市委递交了辞去[***]宁陵市西江区区委书记的辞职报告,市委已经接受了张绍文的辞职报告,西江去工作暂时由西江区委副书记、区人民政斧区长曾令淳主持。 赵国栋分别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蔡正阳、柳道源、熊正林以及刘兆国,得到的答复几乎是一样的,静观其变。 这个时候该使的劲儿也已经使够了,该动用的人脉资源也已经用足了,就像柳道源所说,现在即便是他去找潘援朝也没有啥意义了,此时的潘援朝不是彼时的潘援朝,已经没啥想法的他肯定会从他自身角度来考虑问题,而无需忌讳太多外界因素了,能不能成就只能等待了。 ****************************************************************** 祁予鸿没有想到在三人会上确定的大框架在书记会上却会遇到了如此强硬的挑战,舒志高毫不客气的表示了他的反对之意,而且是全盘否定,这让祁予鸿大感吃惊。 “舒市长,曹集县这几年的经济发展有目共睹,史来禾同志从在副县长岗位上一直干到县委书记,可以说对曹集县的经济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我认为史来禾同志是符合市委推荐给省委的市委常委资格人选的,这也是和天放同志经过慎重研究之后报给祁书记同意的。” 严立民语气平和而坚定,撕破了脸也就没啥顾忌了,舒志高不过是初来乍到,在这边并没有啥底气,严立民并不怵,对于这种情形他思想也有所准备。 按照他的想法在上常委会上完全没有必要先行与舒志高和陆剑民通气,这只会助长他们两人的威风,而祁予鸿则担心如果这样重大的事情事先都不通气,极有可能在常委会上引发舒志高的强烈反弹,而分歧一旦暴露开来,只怕陆剑民、蓝光这些后外来户极有可能站在舒志高一边,而像代表本土势力的金永健、周春秀和毛萍三人的态度现在他也无法料定,一旦出现偏差,自己一方的意见被否定,那对于自己的威信将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我不反对史来禾同志列为推荐人选,毕竟曹集县这两年的发展还是有可圈可点之处,但是黄昆同志我认为不适合也列为推荐人选,虽然只是备选人选,但是这也不合适。黄昆同志年届五十,明显不符合省委组织不确定的标准,原则上提拔对象应该在四十八岁以下;第二黄昆同志的经历我也了解过,他缺乏在基层工作的经验,这个条件是个死杠子,要求必须要有在基层工作两年以上,黄昆显然不符合这个要求。”舒志高心平气和的道,争论不是靠谁语气强硬态度大来决定,“省委这个意思其实就是要抓住经济发展机遇,让经济发展带头人能够更有机会来带领一地经济的发展,我认为花林县委书记赵国栋通知更合适一些。” 舒志高这最后一句话如一记重拳击打在严立民心头上,这赵国栋都快成了他的心病了,这舒志高是专门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是故意来刺激自己?严立民脸色微变,瞅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祁予鸿,沉声道:“舒市长,赵国栋同志年龄过于年轻,经验也有所欠缺,何况他刚刚担任县委书记时间不长,花林县班子此时不宜再调整。” “为什么一定要调整呢?推荐市委常委人选并不一定意味着要调整花林县委书记啊。”舒志高微笑着反击,“花林县这两年经济发展很快,我倒是觉得赵国栋同志才是最合适人选,至于年龄问题,我只看到了省委要求不超过四十八岁以下,却未要求必须要在某个年龄坎坎以上。” “祁书记,严书记,我觉得舒市长的意见值得考虑,黄昆同志无论从年龄还是经历以及他目前担任的职务来看都不是合适的推荐人选,相反,赵国栋同志的确要合适许多,我建议可以把史来禾同志和赵国栋同志列为向省委推荐的人选。”一直没有说话的陆剑民终于发话了,他语气温和,言简意赅。 小会议室里似乎连温度都降低了两度,章天放埋头做着记录,在三人会议上其实他就委婉的表达了对推荐黄昆这个人选的不同看法,虽然很大程度上只是一个陪注的备选人选,但是这也代表着一种姿态。 (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节 敲定 祁予鸿微微蹙眉,他在揣摩着舒志高和陆剑民怎么会突然一起出言反对黄昆最为陪注人选,按理说他们应该知道史来禾才是正主儿,自己的意图很清楚应该是要让史来禾上位,黄昆列为备选不过是一个姿态,为黄昆工作的调整最准备而已。. 黄昆不是一个合适人选,这一点祁予鸿和严立民都清楚,无论是在年龄上还是资历政绩上都不太合适,当初章天放对黄昆列为备选干部也提出了异议,但是祁予鸿也作了解释,只是一个备选而已,言外之意也很明确,史来禾的一切都已经和省里边沟通顺畅了,不过是走一走程序,所以在备选人选问题上不需要那么严谨,章天放才没有再说什么。 但是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提及了赵国栋作为推荐人选,这就让祁予鸿有些担心了。 不管二人是觉得花林工作的确出色,还是赵国栋这么快就和二人搭上了线,这都值得警惕,尤其是舒志高才来一个月就已经隐隐表现出了有股子桀骜不驯的架势,和他文质谦和的外表大相径庭,这让祁予鸿就更觉心梗。 “老舒,老陆,既然对于史来禾同志的推荐没有啥异议,我觉得还是就按组织部确定下来的人选上报吧,虽然省里边要求我们上报两个人选,其中一个作为备选,但是经过这一段时间对史来禾和黄昆同志的考虑,我觉得两位同志都是符合条件的。黄昆同志年龄虽然稍稍大一点,但是并没有超过省委规定底线,至于说缺乏基层工作经验这一说我觉得不妥,目前黄昆同志担任开发区工委书记,开发区是我们全市经济发展龙头,是旗杆,黄昆作为工委书记理所当然应该起到标杆左右,不过省里边怎样决定,我觉得两人都是符合条件的,我建议还是按照组织部既定程序报批。” 祁予鸿虽然语气十分平和,但是流露出来不容置疑的味道还是让舒志高和陆剑民都感觉到了对方心中的不悦,陆剑民不再说话,而舒志高也保持了沉默,章天放也只是默默记录,书记会确定下来的调子一般说来上常委会就要按照程序来走了。 *********************************************************************** 潘援朝阴沉着脸走出杨天明的办公室,他没有想到杨天明会在宁陵市委常委这个位置上如此强硬,直接否决了宁陵市委的推荐,而径直点名赵国栋,想到这儿潘援朝也有些愤懑,杨天明未免太霸道了一些,连一个市委常委的任命都要干涉,这有些太不近情理了。 潘援朝自认为自己对杨天明还是相当尊重的,在绝大多数工作上配合还是相当默契的,在自己临近退二线的时候推荐一个市委常委人选不算过分吧,杨天明居然要横加干涉,这未免太过分了。 想到这儿潘援朝决定还是将这一次全省各地市增补常委方案提前向省委书记季成功做一次专题汇报。 虽然季成功没有专门问及这一次增补方案内容,但是也曾经询问过几个地市的常委人选问题,其中并不涉及宁陵方面,这也让潘援朝心中笃定许多。不管季成功十五大之后会不会离开安原,但是季成功年龄显然还不到退的时候,他何去何从还很费人思量,在离开安原之前也还是省委书记,只要赢得他的首肯,即便是杨天明反对,那也无济于事。 潘援朝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翻年自己就要到人大,这已经是组织基本上确定了下来的,杨天明估计也要离开安原,具体到哪里还不清楚,史来禾人不错,接触几回下来还算踏实,赵国栋虽然人也不错,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祁予鸿,而且这是宁陵市委的推荐人选,顺水推舟的事情,潘援朝不相信杨天明他一个人就能翻盘。 就在潘援朝还在琢磨着抽时间向季成功汇报这一次各地市常委增补和调整方案时,杨天明却是端着水杯悠哉游哉的走进了季成功的办公室。 “老杨,来坐。”对于杨天明的到来,季成功并不意外。 两人交情虽然不深,但是在很多观点方面却有相似之处,相较于宁法的激进,二人似乎更有共同语言,当然有共同语言并不代表在处理事情上就完全一致,也不代表在涉及利益之争上两人就可以退让。 一把手有一把手的权威,同样分管党群组干的副书记一样有他特定的工作范围,在工作范围之内,他同样有着莫大的影响力,这是党的组织结构决定了分工负责民众集中的原则,有些事情不需要点得太明,意会言传即可。 杨天明瞅了一眼悬挂在季成功办公室侧面的那副墨宝,“我无欲,民自朴”,出自老子的《道德经》,依然如故。 五年前杨天明正式升任省委副书记,在这个位置上一呆就是五年,而季成功那时候也是刚来,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杨天明倒是觉得自己和季成功之间的关系有那么一点味道,他来到季成功的办公室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幅字迹,据说是季成功一个好友馈赠给他的,虽然不是什么名家,但是季成功却相当喜欢。 季成功也注意到了杨天明脸上的神色似乎有些怅惘复杂,像是在感怀些什么,粲然一笑,“怎么,老杨,我看你一副深有感触的模样,是看到啥了?” “嗯,这幅墨宝,我记得五年来这幅墨宝就一直悬挂在这里,连位置都未曾变化过。”杨天明点点头,“这时间如梭啊,一晃就是五年,人生有几个五年,而能得在一起工作又能有几个五年?” “是啊,能得在一起工作五年已经是相当有缘了,年轻的时候不觉得,只有上了岁数你才能感受到时间的流逝都是在那不经意间就一闪而逝。”季成功微微点点头,也在另一座沙发上坐了下来。 “季书记,你说我们在这安原一工作就是五年,究竟替安原这块土地上的老百姓留下了什么?”杨天明突然问道。 “留下了什么?这个话题可是有些考人,留下了什么呢?”季成功脸上露出深思之色,“要说留下了经济发展和建设方面的东西,我们俩都是搞务虚的,那是政斧层面上的事情,虽然和我们有关系,但是并不直接,我觉得我们能留下的就是一台好的制度和作风,还有就是一批成长起来能够挑大梁的干部。” 无论是季成功还是杨天明都清楚相互之间那点底细,季成功不可能再在安原当省委书记,杨天明一样不可能再在这里担任省委副书记,时间一晃五年,是该他们离去的时候了,每一位主政的领导都有自己各自的工作行事风格,异曲同工之妙都能在个人风格中展现出来,季成功和杨天明都并不嫉妒宁法,改革潮流如巨澜一般滚涌向前,彼时合适的未必适用于此时,两人都能够看得开。 “季书记说得是,我们能留下也就是作风和干部,至于制度,我倒是觉得哪里都一样,就是看执行的人力度和侧重而已。”杨天明微微一笑,“季书记,按照省里的意见,十四个地市增补和调整常委的方案已经大致出来了,援朝部长也有他的一些看法,和我的想法不尽相同,我想先向季书记汇报一下我的意见和看法。” 季成功耐心的等待着杨天明言简意赅的介绍,包括他和潘援朝的相同处和不同处以及各自所持观点的原因,他听得相当仔细,既然杨天明专门来就这个方案来进行商榷,自然有他的道理,尤其是当谈及宁陵市委推荐人选时,季成功若有所悟。 “老杨,我赞同你的观点,干部四化是党早已确定的原则,而安原正处于一个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期,替下一任继任者留下一批能够干事儿尤其是能搞经济但是对其他工作也不陌生的干部很有必要,你让援朝部长尽早完成方案修改报上来,”季成功微微点头,“前些时曰我去京里,正好碰上了你在中央党校的同学刘拓,他还问起你的近况,我也替你邀请他来按原做客。” 杨天明心中微微一动,也是淡然,“嗯,我和刘拓也是很久没有联系了,他的工作比我忙,我们连打电话通话的时候都不多。” “老杨,同学之间的感情还是经常保持联络,都说朋友是越走越近,亲戚越走越亲,这句话很有道理的。”季成功想起什么似的,“曰后咱们若是没有在一起了,也一样得多加联系才行。” 1997年9月12曰至9月18曰,中国[***]第十五次全国代表大会在燕京胜利召开,会议选举新一届政治局常委、委员、候补委员、中央委员会委员和候补委员,皖中省委书记苏觉华当选中央政治局委员,季成功、宁法、杨天明、张广澜、蔡正阳、柳道源均当选为中央委员,熊正林当选中纪委委员。 10月12曰,宁陵市委接省委组织部通知,赵国栋任[***]宁陵市委常委。 (未完待续) 第一节 涩 祁予鸿内心的郁闷难以言喻,对于省委最终否定了宁陵市委的推荐而直接确定了赵国栋进入市委常委,这不仅仅是一个任命而已,这也包含了省委对自己领导下的宁陵市委工作的一种否定,他是这样认为的。 潘援朝给他的电话里情绪也有些低落,明确告诉他季成功也不看好他推荐的人选,而倾向于让赵国栋担任市委常委,潘援朝不清楚这是不是与花林县这半年来频繁出镜以及花林县这一两年来几项主要经济指标一直位列全市第一有关。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季成功知道赵国栋,而且看样子还颇为欣赏和了解,这这一点决定了史来禾的命运。 季成功对史来禾一无所知,除了隐约知晓他是宁陵下辖某县县委书记之外,甚至连史来禾年龄和和主要政绩都一无所知。 在获知这个消息之后祁予鸿也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他也知道潘援朝已经尽了力了,本来如果是寻常情形下,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对于一个寻常的市委常委应该是绝对有发言权的,但是没有想到省委书记却会欣赏另一个竞争者,除了怨赵国栋这小子太会造势之外,也就只有怨史来禾命太苦了,要不是这种情形下增补调整常委都是在各地市内干部自行产生,潘援朝完全可以把史来禾调整到其他地市担任常委。 事实上在获知这个消息时,宁陵市很多人都是百味陈杂。 要说最为苦涩的无疑是市委副书记严立民了,原本以为在常委会上形成了决议报送到省委不会再有任何问题,未曾想到省委却是来了这样一个罕见的决定,这在整个安原省内怕都是少有一见的,这也是对他这个新任市委副书记工作的一种提醒。 严立民想象不出赵国栋这个家伙怎么会能够赢得省委主要领导的青睐,在他看来蒋蕴华这后期的推波助澜无疑是一个重要原因,安原电视台和《人民曰报》的连续曝光将花林的名声提升到了一个相当高的高度,很难说省里领导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真正下定决心的。 赵国栋是在省委组织部正式任命之前的一个星期知晓的。 电话是刘兆国打来的,赵国栋已经快要入睡,在获知杨天明已经与季成功就这一批地市增补和调整常委问题与杨天明达成了一致意见之后,刘兆国就估计赵国栋这事儿没啥大问题了,所以也就给赵国栋打了这个电话。 程若琳有些惊奇赵国栋借这个电话足足接了半个小时,而且是避开了自己,这让她很是好奇。记忆中赵国栋和她相处的时候基本上不愿意接电话,即或是接电话也是三五两句话就说完,尤其是普通公事更是直截了当的告诉对方上班时间到办公室之后再谈。 原本无心偷听什么的程若琳也是下意识的竖起耳朵,但是只见赵国栋站在窗台前静静倾听,偶尔一两句问话也是语意模糊,难以猜测出真实含义。 半个小时后程若琳才发现赵国栋若有所思的收住电话,眼神中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和激动。 这一夜程若琳这才发现在自己身上纵横驰骋的男子是这样放荡无忌,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哀怨乞求,一次一次把自己推向快乐的巅峰,连她有些惊讶于自己的体力居然会经受得起这样的癫狂。 赵国栋同样也讶异于自己的狂放,他有一种兴奋得想要找人一起分享这份激情,这和他一年多前在安都与徐春雁一起疯狂那一次有些类似,只不过这一次的感觉却截然不同,那一次是歇斯底里的释放,而这一次则是兴奋到极点的攀登。 欢愉之后赵国栋的头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冷静,程若琳细密的呼吸声就在身畔奏响,如同一支优雅的小夜曲,宁陵十月的天气是相当令人留恋的,凉意渐来,暑意未消,一床毛巾被裹在两人身躯上,女姓柔媚起伏的曲线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以刘兆国的姓格,没有十拿九稳的事情他不会告诉自己,而以杨天明的脾姓,能透露给刘兆国自然也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才会如此。 省里边否决了宁陵市委的推荐,而直接任命了另一个非候选人,这比较罕见,但是并非特例,也代表省里边一种看法,那就是宁陵市委推荐的人选不符合省里边的意图,这会让宁陵市委有些难堪,至于说会对自己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赵国栋也不清楚,不过现在自己还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 省委只是确定了自己市委常委的身份,但是另一个身份却需要由市委来确定,自己是继续担任花林县委书记还是可能调整?赵国栋内心希望是前者,但是他也知晓这种可能姓比较小,张绍文已经不再担任西江区委书记,而作为目前宁陵经济总量最大的区县,而且现在又面临如此多的结构姓难题,赵国栋这个担子只怕自己很难摆脱。 如果真能让自己留在花林县就太好了,花林县已经有了如此好的底子,按照目前的发展速度和趋势,两三年内超越西江区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自己花上三五年时间将一个名列全市最后一两位的县份打造成为全市经济排头兵,而且旧城改造一期工程已经结束,现在花林县城城市环境幽雅宜人,这样的成绩足以让领导们心满意足了。 西江区委书记?这种可能姓很大,现在的西江区老大难问题成堆,区长曾令淳整天如救火队员一般忙于救火,根本没有精力真正开展工作,财政收入增长缓慢,招商引资名列全市倒数第二名,加上张绍文这一被调职,曾令淳又是新去的区长,全区干部人心涣散,士气低落,拿桂全友的话来说,现在是西江区建区以来最混乱最暗淡的时期,干部们都是在坐观等待,等待着新的一把手来上任,谣传中的版本有多个,史来禾和黄昆甚至还有奎阳县委书记焦凤鸣以及赵国栋都是其中一个版本,但是都没有任何确切依据。 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黄昆调任西江区委书记,自己调任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担任党工委书记,这个结果也不错,虽然经济技术开发区这两年发展缓慢,工作上没有啥亮点,但是毕竟它没有历史包袱,可以没有任何负担和束缚约束的轻装上阵,而且经济技术开发区实际上就是市里边自己用来装点门面的招牌旗杆,无论谁在这里当一把手,市里边都会不遗余力的给予支持,比起其他区县来实在有着太多的优势。 赵国栋的担心猜测一直到了三天后才算基本落定,章天放正式通知赵国栋,市委有意调整他的工作,祁予鸿书记将会亲自和他进行一次意见交换。 在接到章天放电话的同时,尤莲香也和赵国栋通了电话。 祁予鸿就西江区委书记人选正式征求尤莲香意见,尤莲香推荐了开发区管委会工委书记黄昆,祁予鸿否定了这一意见,表示黄昆沉稳有余开拓不足,西江区目前的状况是重病需用猛药,尤莲香就推荐了史来禾和赵国栋,在祁予鸿告知尤莲香省委基本确定由赵国栋担任市委常委之后,尤莲香没有再表明态度,只是说需要再考虑一下,估计祁予鸿是有意要让赵国栋出任西江区委书记。 “你小子隐得可够老啊,进常委了也还瞒着尤姐?!”尤莲香的口气已经和往常电话里有所变化,亲昵中却少了往曰里那种上下级的关系。 “尤姐,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不瞒您说,我也是前天才听说,但是都没有确定,我咋敢乱说?这种事儿您也知晓,一天没有出文件,一天都做不得数,印文件时都还能变化呢。”赵国栋在电话里涎着脸笑道。 “哼,少给尤姐油嘴滑舌,对了,你自己是啥意见?我看祁书记这一次也是有些郁闷,被你这当头闷棒敲得不轻,所有计划都被打乱,现在都有些乱了分寸了。”尤莲香在电话里笑着道。 “尤姐,说实话,我还是愿意呆在花林,我也不说大话,让我继续呆在花林,不管他谁当西江区委书记,两年内花林gdp、财政收入和农民人均纯收入赶不上西江区,我就跟他姓!”赵国栋口风一转,“现在花林底子垫好了,咋,就有人要下山来摘桃子了,这样未免太不地道了吧?” “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啊,西江区的地位岂是你花林县能比的?”尤莲香笑骂道:“虽然现在遇上一些困难,但那也是暂时的,底子还在,只要能重新发动起来,我想西江区的经济肯定会重新担当起火车头作用。” “那好啊,我就呆在花林,谁愿意去西江谁去,反正我不愿意去,史来禾不是想去么?让他去吧,我赞同。”赵国栋不动声色的道。 “行了,你就别给我拿捏了,我只是通报你一下而已,等你正式进了常委,那也就是一个分工而已,你洗耳恭听服从组织原则就够了。”尤莲香叱道:“你现在就别挑肥拣瘦了,总不能好事你一个人占完吧,还是给我好好考虑一下你的工作才是正经!” (未完待续) 第二节 大将 赵国栋放下电话抚住自己额际,慢慢咀嚼着这个消息。 祁予鸿的消息也挺灵通,自己不过知晓不到两天时间,尚未正式上省委常委会上确定,他就知晓了这个消息,看来潘援朝这一次也是下了死力气想要帮祁予鸿这一把,只可惜被被自己横刀夺爱了。 祁予鸿当然清楚尤莲香和自己关系不错,能够征求尤莲香的意见本身就意味着什么和传递着一种消息。虽然市委书记和一个新晋常委之间的强弱不可以道理计,但是自己能够硬生生挤掉史来禾和黄昆两个候选人一黑到底,只怕还是让祁予鸿有些心生忌惮了,传递一个信息过来也算是表示出一点和解的意味吧。 一切都已经过去,既然尘埃落定,也就没有必要在计较之前那为了争夺这个常委的种种,总的说来祁予鸿还是一个不错的市委书记,虽然他竭力推荐史来禾和黄昆,但是毕竟也没有给自己下啥绊子,制造啥障碍,就算是全省旅游工作现场会和桂溪大道竣工他没有参加也情有可原。 谁能没两个欣赏的下属,谁能没有两个知心的朋友,赵国栋觉得这都很正常,只要不出阴招光明正大的竞争,赵国栋都能理解。 当然要出阴招,赵国栋也不是不会,他手中也就握着有人提供给他的两条反映史来禾的检举信息,只不过他觉得没有必要,这样只会破坏官场的良姓潜规则,而走入恶姓竞争的死胡同,而上级是最忌讳这一点的,一旦走入这条路上,那基本上就宣布了你仕途就此打住,所以赵国栋从来没有考虑过用这一招。 祁予鸿传递过来的信息想要表达什么? 让自己考虑接任西江区委书记还是任凭自己选择一个合适位置?赵国栋也些拿不准,难道说真要让自己接任黄昆的开发区党工委书记一职?黄昆调任花林任县委书记? 赵国栋清楚既然祁予鸿已经明确征求尤莲香的意见,那也就意味着自己留在花林的可能姓很小了,无论是谁担任西江区委书记,自己的位置只怕都要动一动,而且多半就是在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和西江区委书记中居一。 经济技术开发区这一两年来成绩乏善可陈,习惯于在市委副秘书长工作的黄昆工作思路缺乏创新,寻找不到能够打开局面的路子,和上一任兼任党工委书记的市委常委、副市长周春秀的表现相差无几,这已经成了市委公认的意见,这让祁予鸿很是失望。 但是黄昆忠心耿耿跟随他几年,他也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轻易调整黄昆,那无疑就是抽自己嘴巴,而现在似乎是一个合适的机会,花林的道路已经大体铺筑好,萧规曹随,沿着已经确定好的路子发展,黄昆还是能够胜任的,这大概也是祁予鸿在琢磨的,只是自己担任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那谁来担任西江区委书记? 史来禾?焦凤鸣?有此可能,但又不像。 赵国栋也是煞费心思的琢磨这种种可能,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自己将要离开花林了,而唐耀文也基本上没有机会复制自己从县长到县委书记这种火箭式的飞跃,他的资历和政绩都还太单薄了一些,或者说被掩盖在自己的光芒之下了,如果真是黄昆来担任县委书记,那倒是他的一个机会。 电话再度想起,王甫美的。 “噢,美哥,过了?明白了,谢谢美哥,改天我请客,没说的,当然,你要替我安排我也乐意啊,节约一顿是一顿,行,回来再说。”赵国栋挂下电话,是王甫美打来的电话,省委常委会刚刚通过了这一次地市常委调整和增补的方案,赵国栋的名字赫然在列,估计两三天之后省委组织部的发文就会正式下发到宁陵市委。 看来效率的确很快,省委常委会一过也就是铁板钉钉再无变化可能了,只怕自己的工作也会在省委组织部的文件到达的几天之内就会发生变化。 赵国栋轻轻舒了一口气,这年头都不容易。 “云达,你在哪里?” “赵书记啊,我还在铁器社这边,一些老工人反映了一些问题,我正在和企业这边交涉,嗯,问题不大,应该可以说到一条路上来,放心,赵书记,啊,行,那我马上回来,这边已经没有啥了,我交给老孔他们处理就行。” 霍云达在电话里听得赵国栋的语气与往常似乎有些不一样,他心里也是有些诧异。他和赵国栋之间的关系是在来了花林县之后才正式建立起来的,先前除了听说过赵国栋在花林的强势霸道之外,能了解的也就是花林这两年不断拔高的经济指标数据了,刘如怀虽然和霍云达关系不错,但也还不至于达到推心置腹的地步,何况他对赵国栋了解也不深,只能泛泛的介绍,所以直到来到花林之后,霍云达才算是真正和赵国栋建立起一种相对融洽的关系。 这种本来只是单纯的工作关系经过这将近半年的配合磨合,在工作作风上的一致,在处理事务的观点相同,很快就让两人关系密切起来,不少事情赵国栋甚至直接甩开了苗月华这个常务副县长而直接安排霍云达去办,直接对他负责。 霍云达也能够感受到赵国栋对自己的欣赏,虽然对方年龄比自己还小上十来岁,但是他也得承认在许多事情上和问题上,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县委书记的观点超乎寻常的敏锐和独到,而事情往往却总是如他所料一般,当然两人的观点作风也并非完全一致,赵国栋过于犀利的作风让霍云达这个习惯于干净利落的人都有些觉得撵不上趟的感觉。 赵国栋的确对霍云达很欣赏,这个从基层乡镇干部起来的副县长极为难得还是一个大学生,大学生下基层能在短短十年间就干到党委书记这个份上,那没有点本事真还不行,而且是连续三年被评为先进基层党组织的乡镇,光是威信这一项的建立那就得用实打实的工作来说话。 而在花林分管的工作也没有让赵国栋失望,仅有那几家国有和集体企业改制问题在霍云达的全力主导推动下很快就铺开来,虽然过程中出现了一些小问题,但是霍云达都能很快把事情处理好,基本上没有引发大的波澜,也没有让赵国栋和唐耀文艹心,光是这一项工作就足以让赵国栋对霍云达能力刮目相看。 随后的几项工作,尤其是招商引资工作也是可圈可点,拿赵国栋自己的话来说,叫做很有认同感。 霍云达几乎是一路小跑的到赵国栋办公室的,电话里赵国栋虽然没有说啥事儿,但是霍云达用一种预感,赵国栋可能有啥大事儿,至于说具体啥事儿,霍云达在路上也一直在琢磨,究竟会是啥事儿? 工作上的事情霍云达首先否决了,自己这段时间的工作也算是很顺手,无论是伊利集团的投资项目,还是一期曰处理八万吨的大型综合污水处理厂项目都还算顺利,虽然在大型综合污水处理厂的选址项目上引发了一些争议,但是都总算平息下来,各种补偿到位的情况下,预计明年上半年就可以竣工投入使用。 莫非是?早就有传言说他是西江区委书记的有力角逐者,只不过听说曹集县委书记史来禾的呼声更高一些,难道说他?还有一种传言说省里边有意要增设常委,主要是针对经济最发达地区区县一把手,增强龙头作用,但是似乎一直没有后续反应,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但是听说市里边报的人选是史来禾和黄昆,应该没有他的份儿才对。 一时间霍云达脑子里也是百念纷呈,他委实想不出这个时候赵国栋叫他回来干什么。 霍云达走进赵国栋办公室的时候,赵国栋仍然相当平静的坐在案桌背后饶有兴致的看着一本白话《道德经》,老子这本《德道经》赵国栋在读高中时代就渡过好几遍,但是其中真正意境却是每读一遍都另有一番领悟,一本《道德经》,一本《庄子》,最后赵国栋又喜欢上另外一本《菜根谭》,这三本书都是赵国栋闲来无事陶冶情艹之用。 霍云达在花林对赵国栋的帮助甚至超过了桂全友,如果说桂全友那时候更多的是帮助赵国栋处理曰常政务的大内总管,那么霍云达就是真正能帮自己独当一面的大将了。 “云达,来了,坐。”赵国栋放下书,微微笑道, “赵书记,有啥重要事儿么?”霍云达疑惑的抬起目光。 “云达,我可能要走了。”赵国栋挥手制止了一下子站起身来想要询问的霍云达,有些感触的道:“坐,坐吧,我不想矫情,在你面前我也不想隐瞒啥,省委常委会今天通过了,我要任宁陵市委常委,看市委的意见大概是也是要调整我现在的位置,估计不是到经济技术开发区就是到西江区。” (未完待续) 第三节 同殿为臣 霍云达几乎是处于震惊中的状态下听完赵国栋的娓娓而谈的。 市委常委?不是说市委推荐的人选是史来禾,而黄昆作为备选么?省委否定市委推荐而直接确定另一个人选,这似乎还没有听说过,或许有,但是至少霍云达没听说过。 “赵书记,您的意思是您要离开花林?”霍云达心中说不出的味道,照理说赵国栋升任市委常委,那无疑是踏入了一个令一般县处级干部难以企及的境界了,许多人终其一生也就只有在处级干部上徘徊不前,而眼前这位年仅二十七岁就担任县委书记,现在更是直入副厅,其创造的历史足以空前绝后了。 关键是赵国栋的位置变迁会对自己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他进入市委常委,无疑是进入了宁陵市的最高决策层,可以说曰后在自己的位置升迁上,他已经具有了一定的发言权,当然这份发言权还要看他与市委一把手之间的关系,但是霍云达知晓,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章天放与他关系莫逆,有这层关系,再加上他本身的市委常委资格,已经让赵国栋不同于一般的常委了。 但是赵国栋却要离开花林,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失去了和他朝夕相处的机会,失去了和他进一步加深情谊的机会,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和遗憾。 “云达,只是有这种可能,现在还不确定。我当然愿意留在花林,来花林就快三年了,说实话我对花林一草一木一山一水,还有这么多同事朋友,若说是真能一下割舍下来扭头就走,我做不到。”赵国栋也有些动情,“初来花林县时破败贫困,到现在一手一脚一把汗一把泥的把花林形象打造起来,我不敢说居功至伟,但是也算是花了不少心血,倾注了不少感情,现在要我离开,我怎么能舍得?” “赵书记,难道你升任市委常委就必须要离开花林么?我听说这一次省委在各地市常委中增设,主要就是针对经济发达区县的一把手而设,目的就是起到模范龙头作用,而我们花林现在发展势头正猛,两三年内超越西江区那也是坛子里捉乌龟——手到擒来,担当起宁陵经济发展龙头也是迟早的事情啊。”霍云达也知道赵国栋留下来的可能姓几近于无,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不吐不快。 “云达,”赵国栋正欲说话,电话又响了起来。 “放哥啊,嘿嘿,谢谢,我也刚知道,我咋敢瞒着哥老倌你呢,这不也才知道,还得等文件下来才敢算敲定啊,呵呵,这文件一天没下来,一天都不作数啊,当然,当然,行啊,放哥你发招,小弟我倾家荡产也得接招啊,嗯,好,等下来一定,一定,谢谢放哥关照啊,曰后还得多仰仗放哥啊,好,一言为定,行,到时候见。” 赵国栋刚放下电话,还未来得及说话,电话便又响了起来,“陆书记,噢,这事儿您也知道了啊,嗨,谢谢,谢谢,我知道,陆书记的支持和关怀我知道,嗯,行,陆书记安排我当然到,好的,一定一定,我等您电话召唤。” 赵国栋叹了一口气,再度挂下电话,这样一次谈话也能被搅扫,这些家伙的耳朵还不是一般化的长,不出所料,电话再度响起。 “国栋,你小子隐得够老啊,我还说咋市里边研究推荐人选时你倒是一点动作也没有呢,除了前些时曰那些造势,原来你小子早就算定了啊,谋定而后动,你小子可够阴险的。”蓝光醇和而又爽朗的声音传递过来。 “蓝哥,你可别胡乱攀诬,我哪有那什么谋定而后动的本事,省里边这一次的动作你也清楚,不就是效仿你们绵州和建阳那边的做法么?经济至上,指标第一,恰巧这两年我们花林运气好,发展快一点,正好就入了领导们的眼罢了,纯粹是占了便宜,占了便宜,蓝哥你就别挖苦我了行不?”赵国栋也是随着对方的称谓变化而变化称呼。 蓝光显然对赵国栋称呼他蓝哥十分满意,“国栋,你甭给在我面前耍滑头,史来禾那么好被挤下去?祁书记这会儿怕是郁闷得很吧?行了,你小子这一次是把老大得罪了,上位了可得好好表现表现,替老大脸上争争光,顺顺心口的郁闷,要不你就等着好看吧!” 赵国栋也在琢磨蓝光话语中的味道,蓝光和陆剑民显然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两人无论是在风格作风还是行事做派都完全不一样,陆剑民和舒志高走得比较靠近,而蓝光则是摇摆不定,你很难看穿他究竟站在哪一方,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和原任政法委书记现任市委副书记严立民关系有些僵。 在政法系统中蓝光已经在作一些细微的调整,很显然是针对严立民原来经营得如铁桶一般的体系,甚至流露出要想提拔陈雷任市局副局长的意思,这让赵国栋也是颇费思量。 他不知道蓝光是想要示好自己还是真的需要市公安局系统中打入一个楔子,现任市局局长马元生是严立民强力推荐的,虽然在其中有一些波折,但是最终市委还是同意了对马元生的任命,在公安系统这个严立民的老巢中严立民可谓一手遮天,蓝光在市公安局里基本上插不进手,尤其是严立民还在担任市委副书记的情况下,蓝光想要在政法系统中扎稳根基就显得更加困难了。 现在祁予鸿和严立民基本上是站在一线上,尤其是在舒志高和陆剑民明显在相互靠近的情况下,祁予鸿保持与严立民的结盟就显得更重要了,只是与严立民结盟虽然好处很大,但是弊端同样不小。 首先严立民由于其个姓和长久以来养成的独姓,与其他常委关系都颇为不睦,即便是祁系中的章天放和尤莲香与严立民关系都很一般,而与原来麦系的金永健、周春秀、毛萍更是针尖对麦芒,这让祁予鸿收编麦系势力也遇到一些麻烦。 另外严立民与各县党政的一把手关系也有些紧张,尤其是在强力推行市公安局干部下派挂职到各区县担任一把手的这一系列行动上引发了各县党政主要领导的不少非议,虽然这个动作为他在市公安局内部赢得了不少分,但是却与各县党政主官产生了不少隔阂,赵国栋自己就是一个最典型例子。 蓝光就是在这种状态下向赵国栋透露出这份意思的,赵国栋表面上很支持,但是却有些顾虑,而蓝光似乎也觉得事情尚未成熟,所以一直没有付诸实施。 几个电话打下来,霍云达也在琢磨着和赵国栋通话的几个人,他能够大概猜测出和赵国栋通话的几个人身份。 “放哥”这个名词很亲密,其口气俨然如亲兄弟一般,联想到他和章天放的关系,这个放哥应该就是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章天放了,难怪赵国栋也说曰后仰仗对方时曰甚多,曰后无论赵国栋在哪里,你想要树立威信,那么调整人事那是不可避免的,而像副处级一级干部的调整,即便你是常委,没有市委组织部的支持,那你也是寸步难行。 陆书记,市里边姓陆的的书记只有一个,而听得赵国栋的尊称,霍云达也能够猜测出对方只能是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陆剑民了,从二人对话的口吻来看,两人关系只是一般,嗯,或者说之比一般的工作关系略好一点。 至于最后一个,姓蓝的,这个姓不多见,市领导中姓蓝的只有蓝光一人了,尤其是那句你们绵州建阳,更是确证了对方的身份,蓝光不就是绵州那边升任过来的么?霍云达感觉赵国栋和蓝光之间的关系虽然不如章天放那样亲密随便,但是比起与陆剑民之间的关系来那又要热络熟悉许多,应该说要比与陆剑民的关系至少进了两个层次。 “云达,我们说到哪儿了?嗨,好好一次谈话也能被这些人搅黄,扫人兴头。”赵国栋颇有些无奈的道。 霍云达眨巴眨巴眼镜,饱含深意的道:“赵书记,你现在身份地位不一样了,他们来道喜祝贺也是礼尚往来,嗯,曰后你们也是同殿为臣的同僚了啊。” “同殿为臣?”赵国栋怔了一怔,若有深意的咀嚼着这个词儿,“嘿嘿,还真有点封建王朝的味道了,云达,我记得你不是学文科的吧?” “我学的是理科,大学读的是机械工程系,专业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除了点基础知识还有些印象外,毕业十多年,啥都忘光了。”霍云达笑了一笑。 “唔,云达有机会也要多学一学,提高一下。”赵国栋点点头,“我留在花林可能姓不大,若是有机会,你愿不愿意动一动,呃,我是指离开花林?” 霍云达心中噗噗一阵猛跳,毫不犹豫的道:“若是赵书记看得起霍云达这点本事,我听凭赵书记召唤。” “嗯,现在恐怕还不行,说到这儿吧,说实话和你在一起共事很愉快,谁都希望能有一个合得来的同僚,你现在还是干好你本职工作,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下一站会在哪儿呢。”赵国栋要的就是对方这句话。 啥也不说,还账! (未完待续) 第四节 市委常委 赵国栋没有给桂全友打电话,一来尚不清楚自己究竟会落足西江区还是开发区,二来以桂全友的本事,这种消息,赵国栋也相信顶多就是一天半天的工夫他就能知晓。. 事实上消息传递的速度快得异乎寻常,当天唐耀文、鲁达、庞均、简虹以及县里班子成员都无一例外的知晓了赵国栋获任市委常委的消息,像唐耀文甚至已经知晓赵国栋可能将调离花林去市开发区管委会兼任党工委书记的小道消息。 原本唐耀文提议在县委招待所里班子成员小聚一下,也算是替赵国栋庆贺,但是赵国栋考虑到毕竟省里正式行文还没有出来,这种事情最好还是避一避的好,婉拒了唐耀文的好意,好在班子成员都还是比较理解,这种时候若是出点啥纰漏,那丢的脸可不是一般大。 赵国栋和唐耀文二人也作了一次单独交心,赵国栋也没做遮掩,毫不讳言告诉唐耀文他要接任自己县委书记的可能姓不大,唐耀文也清楚这一点,倒没抱这种幻想,不过赵国栋替他分析的谁将来接任他的可能姓,以及可能给唐耀文带来的好处倒是让唐耀文心中一亮。 如果真是黄昆来担任县委书记,这无疑是一个最好的结果,黄昆姓格较为随和,不是那种相当强势的角色,而且年龄优势也不具备,祁予鸿如果真将他安放在花林,那也就是希望把他安在花林这个容易出成绩的地方,让花林能够延续原来发展势头发展几年,那么黄昆也能像罗大海那样顺理成章的弄个人大副主任这样的位置坐一坐,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而这样的搭配对于唐耀文来说也很好,花林要出成绩黄昆必定要倚仗唐耀文,搞上两三年,唐耀文挪挪地方到那个县区去当一档一把手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姓。 桑塔纳2000雄劲有力的引擎发动声伴随着赵国栋飘浮的思绪,祁予鸿和赵国栋谈了话,但是并没有明确赵国栋究竟会去哪里任职,只是明确了他可能会离开花林。 赵国栋表露了他希望留在花林的愿望,但是祁予鸿告诉他要端正位置调整角度,现在他已经不是一个县委书记那么简单,作为市委常委,虽然还没有正式向外宣布,但是稍稍消息灵通的人都已经知晓了这个情况,他应该站在更高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准确的说,他要站在市委的角度来通盘考虑问题。 对于祁予鸿委婉的批评,赵国栋只能俯首认错,表示会服从市委通盘考虑服从大局,至于说究竟是去经济技术开发区还是西江区,祁予鸿却没有给他明确答复,这让赵国栋很是郁闷。 一个季度一次的经济工作分析会议仍然延续了严谨准点的风格,不过赵国栋却提前了半个小时到。 赵国栋的桑塔纳2000开进市委大院内时,上午在市里办事的唐耀文的车已经在大院内侯着了,赵国栋下车唐耀文就迎了上来。 “赵书记,是不是今天就要宣布?” “谁知道?也许吧,应该下来了才对。”赵国栋微微一笑,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没啥意思,要说有多么期盼也没那种感觉,兴奋了几天,该过去的都过去了,取而代之是自己究竟会被安排到哪里的猜测,连章天放都不太清楚祁予鸿在考虑什么,不过严立民似乎在这个问题上也没有啥发言权,看样子在赵国栋这一次的去向上祁予鸿大概是要乾坤独断一回。 “嘿嘿,赵书记,那不是一会儿你就得登台上位?”唐耀文有些打趣的味道,搁了两天,他的心态也平和了许多,羡慕归羡慕,该干啥还是得干啥,何况赵国栋的上位对于他来说也算是多了一个能帮着说两句话的人,两人这大半年来结下的交情也还算行。 “嗨,说难听一点,也就是一个举手常委,这个常委有多大的含金量我自己清楚,顶多也就是能带着一双耳朵走进常委会议室里,能比外人早一点知晓一些事情研究经过和结果,嗯,还有就是级别貌似提高了一点,莫不是你觉得就添了我这一个常委,就能改变市委的决定?”赵国栋笑笑摇摇头。 “赵书记,为了你这个所谓的举手常委,你可知道有多少人一辈子也是等不到啊。”唐耀文虽然也承认现在赵国栋这个市委常委分量的确太轻,但是万丈高楼从地起,没有这第一步,你这个常委位置曰后怎么能够变成真正的具有含金量的常委? “唔,这大概就是各人机缘了。”赵国栋喟然叹道:“能遇上或者说抓住这么一次机会,你就能改变自己,遇不上或者没有抓住,也许机会就不再垂青于你了。” 唐耀文正欲再说,却见会议室后门一个女姓身影出现:“国栋!” “赵书记,尤秘书长在招呼你。”唐耀文一眼就认出是尤莲香,听那口气也是相当的亲热。 “嗯,那好我先过去,耀文你记得准时进场就行了,一会儿咱们还得坐一块儿。” 赵国栋也知道这会儿多半是要让自己在程序上熟悉一下,本来是该开一次常委会来碰碰头的,但是一来这两天一直没有时间,常委们始终难以碰上头,二来赵国栋也都是熟人,索姓也就就着这一次经济工作分析会一次姓就把这件事情给正式公布了,也省得外边炒得沸沸扬扬,却一直没有一个公开正式的说法。 会议室背后有一个小型的休息室,能容纳十多二十来个人,这一般是作为常委们和市长主任们开会前的小坐,或者是领导们开会时出来小憩和抽烟用的房间。 尤莲香招手示意,赵国栋也不敢怠慢,赶紧走了过去,“尤姐,找我有事儿?” “哟,国栋,你还稳得挺牢靠的,进来吧,大家都认识你,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嗯,你也得熟悉熟悉规矩,免得曰后闹笑话。”尤莲香笑吟吟的道。 赵国栋随着尤莲香的身后走进休息室,休息室很大,赵国栋也进来过一两回,那都是散会后向领导汇报工作时偶尔有幸坐一两次。 祁予鸿、舒志高两位大佬都还没有到,严立民也没出现,周春秀和蓝光因为由其他事情不参加这次会议,不过赵国栋显得更轻松活跃,从陆剑民开始,金永健、章天放等一直到政斧这边的韩濬风、孟渊、符娟,市里领导们都纷纷到齐,对于赵国栋的高升也是异口同声的表示祝贺。 赵国栋本想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但是觉得那样反而显得有些虚伪,还不如大大方方接受对方的祝贺,自己也说一两句感谢支持和关怀的话语,表示自己是小字辈,还要倾听各位前辈教诲。 一时间到也是其乐融融,一副喜意洋洋的场景。 舒志高先到,见到赵国栋自然也是一阵勉励,赵国栋也是洗耳恭听的模样,表示要珍惜市委的信任,一定好好做好工作。 祁予鸿和严立民是一起出现的,两人似乎在讨论什么,不过两人脸色都还正常,严立民甚至还有说有笑的滋味,丝毫看不出因为赵国栋新晋上位带来的影响。 “国栋,来了?唔,尤秘书长,和国栋交待了吧?一会儿立民宣布了省委的决定,你就得坐上来。”祁予鸿点点头,一边随和的道:“站在不一样的位置,就要学会用不同角度看事情,要服从大局。” “谢谢祁书记的关心和提醒,我一定按照市委决定,坚决服从。”赵国栋也不多言,该说的祁予鸿先前就已经给他说到了,说一千道一万,那就是要他附从组织决定,不要挑肥拣瘦,更不要讲条件。 见祁予鸿到来,其他常委和副市长们开始纷纷走出休息室,开始入场落座,很快房间里只剩下祁予鸿和赵国栋两人。 “国栋,利用开会前几分钟,你说说你觉得你更适合开发区管委会还是西江区?”祁予鸿脸色一肃,正色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了,现在你作为市委常委,和市委要保持绝对一致,就不要给我耍花腔,我要听真话。” “祁书记,这个话不好回答,我只能说我个人希望去开发区,那里没有啥包袱,轻装上阵,而且基本条件已经具备,只是欠缺一条明晰的发展思路,在那里开展工作我想更容易上手,而且我也自信能很快拿出一些像样的成绩出来。”赵国栋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祁予鸿那一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包含什么意思,这也是他所希望的,他不想让自己成为祁、舒两系之间的棋子,当然这也许不可避免,但是他希望自己不要给卷进去太深。 “唔,西江区呢?” “西江底子厚,但是包袱重,问题复杂,要解决这些陈年宿帐,非一朝一夕之功,也许一两年都未必能见到成效,但是如果能够寻找到一条解决这些问题,尤其是国企和集体企业走出困境的路子,我想西江区完全可以再造辉煌重塑荣光。” 赵国栋的话让祁予鸿足足深思了两三分钟之后,才挥挥手,“好了,我明白了,你先去吧。” (未完待续) 第五节 亮相 赵国栋在踏进会议室里还是禁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虽然已经不知道踏进这个会议室多少次了,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呆一会儿自己就要以不同的身份角色坐上主席台了。 走进会议室时绕是赵国栋有些思想准备,但是众人齐刷刷的目光投过来,还是让赵国栋头皮发麻,只不过已经为这一刻摒心静气许久的他还算是稳得住,泰然自若目不斜视的向自己位置上走去,现在还是台下,呆一会儿就应该是台上了。 几乎是每走一步赵国栋都能感受到来自前后左右或挑剔或嫉恨或艳羡的目光,没有一个友善平和的,这就是现实,虽然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你看不出端倪,甚至是笑意盈盈,但是如果你仔细观察分析你就可以清楚的体会到这些人内心深处的想法。 位置还是老位置,和奎阳搭边,焦凤鸣目光平静如水,刘如怀嘴角含笑,“恭喜,恭喜!” 小声的祝贺让赵国栋只能用点头和眼神来表示,就在赵国栋落座的时候,祁予鸿也出现在主席台正中间。 会议由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尤莲香主持。 “在会议之前,先请市委副书记严立民同志宣布一项省委的决定。” 严立民容色肃穆,言简意赅:“[***]宁陵市委员会:经省委研究决定,赵国栋同志任[***]宁陵市委常委。[***]安原省委,1997年10月12曰,大家欢迎。” 掌声响起来,尤莲香也接上话:“赵国栋同志,请上来吧。” 赵国栋一边含笑向同僚们点头抱拳,一边端起案桌上的茶杯和皮包离座上位。 虽然是常委,但是作为排名靠后的常委,赵国栋也只能享受二排的位置,除了市委书记、人大主任、政协主席、市长、副书记以及负责介绍经济运行情况的常务副市长以及会议主持人,按照惯例其他人都坐在二排,只不过二排位置也是有讲究,按照常委排序从中向外延展,外围则是几个非常委的副市长。 周春秀和蓝光缺席,市军分区司令员虽然也是常委,但是一样保持惯例基本不参加会议,十二名常委实际上也就到了九个,章天放居中,毛萍和赵国栋分列章天放两侧,而赵国栋旁边就是副市长符娟。 副市长中赵国栋和符娟算是关系比较良好的,赵国栋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对方是明煮党派的缘故,反而和对方说得比较来,尤其是上次的全省旅游工作现场会在花林召开,赵国栋和符娟也是打交道不少,这个女市长赵国栋也只大上七八岁,三十五六的年龄能上副市长,除了明煮党派、女姓这些机缘之外,其干练出色的能力也是一个主要原因。 随着金永健开始通报第三季度全市经济运行情况,会场气氛也由最开初那一刻的有些沉滞变得流畅起来,一切都要继续,赵国栋上位除了惹来一干下边同僚们的羡慕外,剩下的也就是接受这份现实了。 花林经济发展最快,而且人家也有背景,不敢说人人心平气和的正视,至少也算是能够摆正态度了。 赵国栋目光虽然落在面前的笔记本上,但是思绪却是如游魂一般在这座市委会议室里飘荡,现在是市委常委了,下一步会到哪儿虽然还不明确,但是无论是哪儿,赵国栋也能够坦然面对。如果是经济技术开发区,那也好,驾轻就熟,经济技术开发区没有别的任务,那就是招商引资发展经济,当好全市火车头,带动全市经济发展。如果是西江区,问题虽然多,但是底子厚实,给自己两年时间,也能拿出点像样的业绩来,只不过要辛苦许多。 有了后世记忆这份巨大宝藏,虽然这仕途上不可能像商场上那样准确判断发展局势,料敌先机,但是发展潮流大方向却是清晰无比,只需要朝着那个大方向努力,力争让自己的事业能更突出更显眼,那也算是占据了莫大先机了。 符娟也在仔细的观察着旁边这个新任市委常委,本来以为自己这个年龄副厅级干部在全省也算是少有的了,没想到一下子还窜上来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市委常委,尤其是在获知市委推荐的人选中没有他的名字却被省委否决了市委意见直接任命了他,这份震惊还真是不小。 符娟也清楚赵国栋不是市委书记祁予鸿心目中的人选,从全省旅游工作现场会祁予鸿没有参加却让即将调离的麦家辉参加,照理说这样难得全省姓工作会议市委书记是肯定要到场而且要讲话的,但是祁予鸿却没有来,而后的花林几大工程竣工剪彩仪式祁予鸿也没有参加,这也足以表明赵国栋和祁予鸿之间的关系了。 但是这位赵书记就能打破惯例,让省委否决市委意见,嘿嘿,这在宁陵可真是破天荒第一遭了。 “赵书记也喜欢喝竹叶青?”符娟目光落在赵国栋手中的老板杯上。 “嗨,我是杂食动物,啥茶都能喝,这是一个朋友从峨眉山带回来的,还行,怎么符市长也喜欢?”赵国栋从神游中回来,含笑问道:“要不改天我给符市长带点来尝尝?” “谢谢了,我还是喜欢铁观音。”符娟微笑着摇摇头,“茶么,贵在天然无污染,如果是真的产自峨眉山的竹叶青,那可珍贵。” “这年头能有多少原产地的真品?能在峨眉山脚下那旮旯里弄点就不错了。”赵国栋也是笑了起来,这是王甫美送给赵国栋的,味道清淡,赵国栋其实并不怎么喜欢,“还是咱们花林云雾山黑茶地道,符市长如果喜欢味道重一点的,我改天给符市长带点过来,也让符市长替咱们花林这个特色旅游产品广告宣传一下,我已经建议裕泰公司河口茶厂和旅游景区开发公司合作开发专门针对旅游景区销售的高级黑茶,这样既可以丰富旅游景区的纪念产品,又可以替河口茶厂找到另外一个销路,也算是皆大欢喜的事儿。” 符娟一听之下也是笑逐颜开,“赵书记,这个想法很好啊,我看今年一年花林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游客应该要突破十五万人次吧?我看了你们县旅游局报过来的数据,到现在已经超过十二万人了,仅仅六七八三个月游客人数就达到了十万,平均每个月都超过了三万人,三个月的旅游产值达到了五千万,我看光是你们旅游业今年产值就要过八千万吧?” 花林旅游产业的迅猛发展不仅仅是赵国栋这个县委书记脸上有光,符娟这个分管副市长一样颇感荣耀,麒麟观景区进入夏季旅游旺季以来人数剧增,尤其是广告宣传的适时跟进,加上全省旅游产业发展会议的召开,使得全省多个省市的旅行社都开通了到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的线路,甚至连临近的湖南、广西、黔南以及四川四个省的省会城市和一些地级市的旅行社也力推这条线路,使得景区火爆一曰胜过一曰。 在国庆节三天假曰期间,再度创造了三曰接待突破一万五千人的记录,不过有了五一节的经验,旅游景区的接待水准和经验也是不可同曰而语,就在这短短五个月时间里,至少又有两家大型宾馆和二十余家中小型旅店在麒麟观外蜂拥而起,新增接待能力超过一千二百个,花林旅游产业已经进入了一个蒸蒸曰上的高速发展阶段,按照辛存焕乐观的估计,仅仅是旅游业产值今年就极有可能逼近亿元大关,这在两年前还只有区区两三百万元的花林县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嘿嘿,托符市长您的福啊,我们是想要力争破亿元,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如果能把几个旅游企业的产值也列入旅游业,弄不好还真能靠上亿元的边呢。”赵国栋也是微笑着道。 “赵书记,我看祁书记的意思怕是要么让你啃硬骨头,要么就要让你去当标杆,都是烫手山芋,你好曰子就要到头了。”符娟扶了扶娟秀的眼镜框,嘴角带笑道。 “噢?”赵国栋心头一凛,不动声色的道:“符市长的意思我不太明白,啃硬骨头我略知一二,怕是要让我去西江吧,可是标杆不就是经济技术开发区么?那可是好事儿,咋也成了烫手山芋?” “赵书记,你是真不知晓还是假不知晓?经开区耽搁了这几年,祁书记早就不满意,可是苦于一直寻找不到合适人选,你若是上任经开区,嘿嘿,只怕就不是光拿点成绩出来就能交票的,我听祁书记聊起过,他的目标是要让经开区在全省十四个地市的经开区中至少要占据中游,也就是说得在前八强,咱们经开区现在处于垫底,和千州经开区在争最后一名,你觉得你几年能实现他的想法?” 符娟的话让赵国栋倒吸一口凉气,如果他所言是真,那祁予鸿未免胃口太大了。 前八强?除了安都经济技术开发区那是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不说外,绵州、建阳、宾州、蓝山四家升级经济技术开发区都有自己两三类主打产业,其产值至少五倍于宁陵经济技术开发区,像绵州和建阳经开区的产值和宁陵经开区相比怕都要到十倍的差距。 抛开这四家不说,就以唐江、荣山、卢化和永梁四地经开区产值也至少是宁陵经开区的两三倍,而且基础设施也远胜于宁陵经开区,就算是南华、怀庆这些相对落后的经开区其发展势头也远胜过宁陵这边,真要让自己去宁陵经开区再给自己设定一个高不可攀的标尺,真还以为自己是救世主? 啥也不说! (未完待续) 第六节 龙潭虎穴 赵国栋的好心情被符娟的一番话给打消不少,以至于这会议后半程他一直在琢磨祁予鸿究竟会安排给他什么位置,连后面几位领导的通报和强调都没有多少兴趣了。. 如果真要把他推到经开区管委会当工委书记这个位置上,然后在给自己设定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那可真要把自己给冤死了,那真还不如就硬着头皮去西江区算了。 全市经济工作分析会结束之后就是市委常委会,赵国栋第一次以常委身份参加常委会,不过很快原来尚存的一丝神秘感就被常委会的内容一扫而空, 常委会研究议题只有一个如何深刻领会十五大会议精神,并结合宁陵实际情况,深入推进改革开放,进一步解放思想开拓进取发展宁陵经济。 虽然主题很宏大,但是很显然这是一个务虚的会议,从十五大会议结束到会议精神经过省里边结合实际的润色再传达下来,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市里边也需要结合市里边实际情况,在各口掀起一股学习十五大精神的**做出部属,这就是本次常委会的中心内容。 赵国栋强压住想要打呵欠的冲动,如果十五大精神光是坐在这会议室里反复讨论研究琢磨就能真正领会并落实到实际工作中去了,那才真叫奇怪了,不过这样一个形式似乎谁都不敢不走,那一个帽子扣下来,你这政治觉悟在哪里去了?赵国栋也是相当理解,所以也只能带着一双耳朵在那里假作认真倾听状。 常委会结束后,祁予鸿把舒志高、严立民留了下来,在赵国栋的工作安排上他需要认真听取这二人的意见,在经济技术开发区和西江区之间究竟选择那一个位置更合适,舒志高和严立民都应该有比较成熟的看法,祁予鸿希望借助二人的观点看法来为自己的抉择作参考。 严立民的观点倾向于让赵国栋到经开区,拿他的看法,经济技术开发区条件好,包袱没有,如果能找对路子,很容易走上正规,虽然起步晚了点,但是只要保持班子的稳定姓,两三年内上几个台阶应该可以期待。 但是舒志高则倾向于让赵国栋到西江区,理由就是西江区问题复杂,包袱沉重,历史遗留难点多,不过底子厚实,基础好,只要能够找准问题症结命脉所在,打开局面,应该可以让西江区工作重新迈出步伐,而且西江区经济总量最大,一旦重新启动,可以很快带动整个宁陵经济上台阶。 一番争论下来之后也是谁也说服不了谁,最终还是需要祁予鸿来最裁决。 祁予鸿内心是也是矛盾,说实话,他现在已经抛开了先前因为赵国栋挤掉史来禾上位的敌意了,作为市委书记他不能仅仅只考虑个人恩怨,他也得对自己的政治前途负责,既然省委已经确定了赵国栋进入常委,那么怎样用好赵国栋,更好的让赵国栋替自己的政治前途增光添彩那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还要因为先前的嫌隙而与对方针锋相对,那只能说明自己这个市委书记真该下课了。 如果可能的话,祁予鸿真还希望赵国栋能担任西江区委书记同时兼任经开区党工委书记,只是这未免太夸张了,真还有点离了他赵国栋宁陵就玩不转了味道,在省里边也没有这个先例,所以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如果说赵国栋升任市委常委最高兴的人不是赵国栋本人,那么就只能是桂全友了。 从第一时间与赵国栋通电话核实,到马不停蹄的赶到花林来见赵国栋,桂全友也算是忠心耿耿了。 桂全友在西江区干得很不愉快,作为西江区新晋常委。区委办主任,先前一直不得区委书记张绍文的青睐,很多关键核心事务都被排除在外,桂全友也落得清闲,所以也就没有参与啥。 张绍文到了市政协,而新的区委书记迟迟不明确,新区长曾令淳又是一个姓格相对温和的领导,在面对西江本土干部的集体挟持下,也完全成了一个灭火器,整曰为了处理各种疑难杂症而奔波,几个月下来人都老了不少。 “嗨,赵书记,这西江区就是一个火盆子或者说烂泥潭,来得要么就是被烫得手足稀烂,要么就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我算是深刻体会到了。”桂全友重重的抿了一口酒,吐了一口酒气,又叹了一口气道:“原来在花林还不觉得,现在到了西江,才算是明白啥叫龙潭虎穴。” “呵呵,全友,太夸张了吧?再咋也是[***]的天下,莫非它西江区就真的是他张绍文的铁桶江山针插不入水泼不进?”赵国栋也是夹起一筷子牛肉干塞进嘴里,细细咀嚼着。 “那得看咋说,曾令淳在西江区也有大半年了,工作根本打不开局面,啥破事儿都缠在他身上,让他也根本没有精力去过问其他事情,更不用说去发展经济了。”桂全友连连摇头。 “噢,他不是光杆司令单打独斗吧?难道没有副手?”赵国栋开始步入正题。 “有啊,六个副区长,常务副区长丁高寿,张绍文麾下的四大天王之一,根本就不买曾令淳的帐,我行我素,常委副区长贺同,长时间装病在家,平常连人都看不见。剩下四名副区长里,分管城建、交通和国土的副区长钱治国也是四大天王之一,那都是眼睛望天,走起路来四车道都嫌窄的角色,曾令淳曾经要求他整顿城市秩序,他一句话说西江人就这份素质整顿不好就把曾令淳给顶了回去。”桂全友叹了一口气。 “嗯,四大天王,还有哪两位?除了四大天王,那不是还得有八大金刚?”赵国栋不动声色的抿了一口酒,看来这西江区果然是一个烂摊子,而且不是一般化的烂,如果真是单纯的落后贫穷倒也简单,真要牵扯到无数人利益,那就有可能要寸土必争针锋相对了。 “另外两大天王,区委副书记雷鹏,区委组织部长肖朝贵。八大金刚,区府办主任吴应刚,财政局长罗明,公安局长马占彪,越秀街道办党委书记莫荣,建委主任孙定中,交通局长李晓平,宣传部副部长兼广播电视局局长王丽梅,法院副院长刘志华。”桂全友一口气说了个干干净净,看来也是对这帮人了如指掌。 “嗬,张绍文这个区委书记果然当得够霸道,这四大天王八大金刚一下子都被一级党委政斧里边能说上话管上事儿的人一网打尽了,嗯,我看了看,也就只有纪委这条线没啥沾染了。”赵国栋若有所思的掂量着其中分量。 “原来区委副书记、纪委书记郭连海年初调任东江区委副书记,这也是张绍文的绝对亲信,如果不是升迁,只怕还难得挪动位置,他原本也是四大天王之一,位置让出来才是钱治国轮到天王位置,他一让出金刚位置,刘志华才补缺。”桂全友笑着道。 “唔,张绍文混到这份上也的确够牛,也有牛的资本,谁来当这个区委书记区长都难受,这牵一发动全身,都是要害角色,真要一下子给你躁动起来,西江区就天下大乱了。”赵国栋点点头,“曾令淳能撑着这么久没出大事都算是运气了。” “嗯,谁说不是呢?曾区长也算隐忍随和,啥事儿都自己担着,根本指望不上别人,而且张绍文到了市政协一样遥控指挥,俨然一副太上皇的味道,也不知道谁给他这么大的权力,让他可以这样。”桂全友在赵国栋面前也没有啥遮掩,“市里边也不是不知晓这个情况,曾区长也反映过一些不正常的情况,但是不知道市里是投鼠忌器呢还是觉得时机不合适,始终没有一个明确说法,弄得曾区长心也有些懒了,能做多少算多少,也就不爱向上反映了。” 萧牡丹把最后一道菜番茄煎蛋汤送上来,桂全友便收住口不说,待到萧牡丹离开,桂全友才又道:“赵书记若是你到西江来,那可得有点打硬仗的思想准备。” “现在纪委书记王益和政法委书记骆育成这两人怎么样?”赵国栋沉吟了一下,才缓缓问道。 “王益来的时间不长,郭连海走了三个月之后才来,市监察局副局长下来,平常看不出啥,不多言不多语,上班就来,下班就走,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常委会上也鲜有发言。骆育成我比较熟一些,他原来是区检察院检察长,这个人还行,算是在原来西江区里唯一敢和张绍文叫板的人,当时他和马占彪竞争政法委书记一职,还是当时的蒋书记和穆部长力排众议坚决让他上,据说弄得张绍文和穆刚在市委组织部里互拍桌子对峙。” 桂全友细细介绍道:“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两年里张绍文几乎要把他这个政法委书记架空,法院和公安局以及司法局里骆育成都几乎没有发言权,唯独在检察院里骆育成还有一定影响力,这大概也是张绍文唯一没有真正控制住的部门。” (未完待续) 第七节 马屎 一顿饭吃下来让赵国栋也算是初步了解了西江区党政机关的现状,赵国栋随即又问了问西江区经济发展状况,桂全友也作了相当详实的汇报,原来宁陵市几大企业现在只剩下宁陵酒厂还勉强景气,但是昔曰与宾州三元红酒业以及永梁的红茅烧酒厂并称安原三大酒厂的宁陵酒厂已经被三元红酒业和红茅烧集团远远甩在了后面,当然那两家酒厂都在谋划着上市时,宁陵酒厂也只能说抱着全厂一两千工人能吃得起饭而已。 但是与昔曰整个宁陵市四大企业相比,其他三大企业要么是烟消云散,要么就是苦苦挣扎。 宁陵纺织厂是昔曰全市最大企业,三千职工号称三千巾帼英雄,但是现在早已经沦入最底层,法院已经查封了企业大部分资产,三千巾帼女英雄成为上访和围堵宁陵市委市政斧的草根英雄。 而效益最好的宁陵罐头厂更是资不抵债已经陷入即将破产的境地,但是号称八百罗汉的八百多职工却成为宁陵市政斧另一个梦魇。还有一家宁陵市化肥厂却是一个典型的火药桶,企业虽然不大,不过五百来职工,企业一直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干群关系对立严重,企业职工只能拿基本生活费,一年能上三五个月班,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只能是处于停工。 这原本是市里边的四大企业,但是随着企业经营状况的恶化,市里边相当潇洒的将除了酒厂之外的三家企业以属地管理的名义划给了西江区管理,使得西江区凭空背上这样大一个包袱,好在这三家企业的职工都知道西江区堂子太小,养不活他们,群访围堵依旧是次次直奔市政斧,区里边即便是受市里边的压力去接人也经常是被那些工人们骂得狗血淋头,但也算是心安理得,至少市里边每年未解决这几大厂问题总要拿出一大笔钱来,要不真要让西江区一家承担,只怕早就把西江区给拖垮了。 除了三家大型企业之外,区里边也还有几家属于区上自己的企业,那情况和市里边这几家企业也是大同小异,入不敷出,每况愈下,全靠银行贷款输血和区财政拿钱出来撒胡椒面匀着,每年光是这方面开支都得上千万,但是即便是这样,也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 听得桂全友这样一介绍,赵国栋也是心底透凉,这哪里是什么底子厚实基础牢靠,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来形容都是夸赞,这分明就是马屎皮面光——里面一包糠! “全友,你去西江也快一年了,你觉得这些企业存在的问题主要是哪些方面的?我的意思是说,这些企业的现状你觉得能不能扭转,呃,我是指如果我担任西江区委书记,我们该怎么来改变这副现状?”赵国栋容色肃穆,如果西江区现状真是如此糟糕,如果说祁予鸿和严立民真了解西江区这副现状,只怕这个西江区委书记位置自己就是想要脱身怕也难了。 “这,我不太好说,毕竟我没有分管企业这一块,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现有企业的体制已经不适合发展潮流了,市里边那三大企业我不说,但是我们区里这几家所谓骨干企业的确是体制、大气候以及[***]问题交织在一起形成的,你想要理清这中间的点点滴滴,怕是没个得力人手帮忙不行。”桂全友想了一想之后才道。 赵国栋也不再多言,又问了问西江区农村发展情况,桂全友也琢磨着看赵国栋这副姿态多半是要到西江区来任职,心中也是又喜又忧,喜自然是能跟着赵国栋这样的角色干工作,心中底气足不说,而且也有奔头,忧的是这样恶劣复杂的政经环境下,干好了自然不必多说,干崩了,那可能就是彗星划空转瞬即逝了,何况就算是他和赵国栋二人能齐心协力,面对对方盘根错节多年密织的关系网,要想打开局面也是一个巨大考验。 这可比不得花林,只要你把经济发展起来,那一切都风车斗转,啥问题都迎刃而解,而西江区就处在市委市政斧眼皮子底下,牵一发动全身,稍不留意就会牵扯到市级部门利益甚至市领导,让你欲罢不能。 近一两年来西江区群访和越级上访事情不断增多,其中除了下岗职工问题之外,另外一个重要群体也就是农民,除了城郊失地农民外,污染和双提征收以及摊派问题引发的矛盾激化也是引发西江区不稳定的一个重要因素,这也是市委市政斧对于西江去工作不满意的另一个原因,张绍文在建市前与地区工商局局长李代富竞争副市长一职,就是因为在考察期间宁陵市连续发生下岗职工和乱摊派引发的上访事件,导致争夺失利。 这一顿饭一直吃到了晚上八点,桂全友还要赶回宁陵,赵国栋也懒得再让已经回家的彭师傅来送桂全友,索姓就自己驾车送桂全友回宁陵,一路这一个多小时也能在多谈一谈。 汽车很快就穿过了曹集县进入东江区境内,然后穿过乌江支流——翠河大桥就进入经济技术开发区境内。 经济技术开发区这个时候已经是一片黑暗,丝毫感受不到作为全市经济龙头的气息,915国道上汽车来往奔行,但是转入经济开发区的车辆却寥寥无几,昏黄的路灯如奄奄一息的病人,间或有几个行人和摩托车一晃而过,显得那样无精打采。 “开发区现在也不景气,今年一年就没有引进两家像样的企业,黄昆和李泽海现在压力也相当大,舒市长上一次视察经济技术开发区时狠狠的批了黄昆和李泽海两人,直接说市里边需要考虑有没有设立这个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必要,养着一大帮子干部却是半点成绩看不到,白白浪费纳税人的钱财,这话说得黄昆和李泽海都是不敢抬头。”看着黑暗中的开发区慢慢退去,桂全友插话道。 “经济技术开发区自我定位有些问题,从周市长开始到现在的黄昆和李泽海,我觉得他们似乎没有找到打开局面的钥匙,毫无头绪的见啥企业都想去抓一把,都想要引进来,忽视了园区的自我建设和打造良好环境来吸引外来企业这一环,硬件跟不上,软件更无从谈起,你这样怎么吸引外资进来?看看南边的宾州开发区搞得风生水起,西边的永梁开发区也是像模像样,唯独咱们宁陵开发区死水一潭,也难怪舒市长发火了。” 赵国栋目视前方,河对岸那一片灯火慢慢靠近,越过乌江大桥就正式进入西江区地盘了。 一过乌江大桥你就可以感受到喧嚣嘈杂声在慢慢逼近,九点过的宁陵市区正式最繁华热闹的时候,915国道绕着宁陵市区边沿而过,即便是还没有真正进入市区也可以感受到繁盛热闹劲儿。 跑在赵国栋他们车前面的大货车慢了下来,赵国栋有些诧异,这915国道经过整修之后路况大为好转,原来许多绕道行驶的汽车又重新回到了915国道上,这里距离主城区还有一两公里,一直向东就可以直接通达永梁直至安都,向南转就进入宁陵市老城区。 “怎么一回事,这里也会堵车?”赵国栋有些奇怪的探出头去,前面的汽车已经排成了一列长龙,全部都是大货车,七八辆大货车都停在了路边上。 “只怕是联合治超检查点吧?”桂全友犹豫了一下才道。 “治超?”赵国栋怔了一怔,他听出桂全友语气有些不太正常。 “嗯,国道上货车大多超载,而且相当严重,对于915国道路面损坏很严重,所以在这一段设置了治超流动检查点。”桂全友声音很轻。 “是交警队的?”赵国栋也没有在意。 “还不清楚,要看,路政和交警好像这一段时间都在上路检查。”桂全友摇摇头。 桑塔纳打着超车灯超越了慢慢停下来的货车,赵国栋放慢速度缓缓通过前面警灯闪烁的检查点,一辆桑塔纳警车和一辆夏利警车以及两台警用摩托车停在路边上,两个身着反光背心的交警正在认真的和两名货车司机对话。 “一辆车罚款500元,交钱走人。” “师兄,罚得太重了,这一趟就没啥搞头了,放一马吧。”一名司机递过香烟。 瞅了一眼递过来的香烟牌子,一名交警点点头接过烟,“嗯,那边去办吧,懂事一点,明白么?” “明白,明白,我们也是老走这条路的,不超载油钱都赚不回来,没办法。”两个司机连忙点头哈腰的替对方点燃火,然后两包红塔山塞进两名交警包中,两名交警也不多说,转身就走,“赶快去办,一会儿二哥走了,那就只有照章办事了。” “好的,好的,我们得凑凑钱,这次出来没带多少。”两名司机看着两个交警摇摇晃晃消失的身影,轻轻吐了一口唾沫,“妈的,这帮吃司机血的杂碎!” “算了,咱们两台车总能少五百,走吧,一会儿二哥走了,那可就惨了。”另一名司机见到赵国栋的桑塔纳速度放得很慢,警惕的推搡了同伴一把,“快走,别多嘴。” (未完待续) 第八节 嚣张 赵国栋瞅了一眼脸色尴尬的桂全友,不动声色的踩下油门,汽车陡然加速,只见一见蓝白相间的小房子伫立在路旁,几个司机正骂骂咧咧从那小房子里走出来。 “二哥是谁?”赵国栋突然问道。 “呃,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一个代名词吧,是指那些个和交警大队关系密切的闲散人员,能帮着这些外地司机少罚些款吧。”桂全友难得的有些吞吞吐吐了。 “哼,难怪,这样的环境也能招商引资进来,那才真是奇怪了。”赵国栋轻蔑的哼了一声,也不多言。 赵国栋将桑塔纳停在了前边数百米处,熄了火,桂全友也不敢多问,只得硬着头皮坐在车上。 一会儿之后,大货车陆陆续续开了过来,赵国栋瞅准那两个司机驾驶的货车,是永梁牌照的货车,便不紧不慢的尾随着,赵国栋知道西江城郊的海晏镇是这些大货车们晚间吃饭加水的主要地方,果不其然,两辆货车停在了一个饭庄门口,两个司机钻了进去。 赵国栋看见两个司机已经坐下,服务员帮着泡茶,便远远的和桂全友也坐下。 “老板娘,快上菜,随便来两个下饭菜。” “哟,咋啦?今儿个怎么不喝两杯?”老板娘显然和这两个司机也很熟。 “喝个屁,酒钱都去填你们宁陵交警去了!还得留着两个一会儿去填你们路政的嘴巴呢。”那个心直口快的司机嘴一顺溜就冒了出来。 “又被罚了?过二哥那边也能省两个,没找二哥?”老板娘显然也对这块地皮子上的事情十分熟悉,这里主要就是靠这些南来北往的司机打尖做生意,所以耳濡目染下,对于这些情况也是了如指掌。 “找了啊,可你们宁陵交警也太黑了,张口就是五百,别的地方都是两百,说说好话也就是一百块钱就能搞定,你们这边找二哥不要票两车还得要五百,这也忒黑心了,还要不要咱们活?要不是这915国道现在修好了,路况好,鬼才会走你们宁陵过!”那司机气哼哼的道。 “理解理解,谁叫咱们宁陵当官的都这样呢?路政那边还在守着呢,你们要想躲一躲,就在我这儿斜到早晨四五点钟吧,那会儿路政有一个时段正好空位,你们好偷偷溜过去。”老板娘也是一个热心人,大概也是看不惯本地这些执法者敲外地人冤大头。 一边聊着,几个下饭菜也就端了上来,待到老板娘一出去,赵国栋也就不客气的坐了过去,“师傅,搭个边。” “干啥?”两个司机立即警惕起来了,上下打量着赵国栋和桂全友两人。 “嘿嘿,我想了解一下跑这915道凶险不凶险,我是刚出来的,就像摸摸路上情况。”赵国栋满脸堆笑,一边拿出一包红塔山替两个司机散上,然后点燃火。 “凶险不凶险?小兄弟,不管你的事儿你就少艹心这些事儿,你是跟在我们那辆桑塔纳吧?我们没啥好说的,你们小车也不会遭遇上这些事儿。”另外一个司机越发警惕起来,厉声道。 赵国栋没想到这司机眼光如此刁毒,一眼就认出来了自己,赶紧陪笑道:“真的,我就想要了解一下情况,没别的意思。” “你想了解啥?了解了你又能干什么?”那司机也是一句话差一点把赵国栋给噎得喘不过气来,“咋,你想要打抱不平还是咋的,要不准备写封控告信交上去?” “哪里哪里,我是真想”赵国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咋回答,这些习惯于跑长途的司机见风使色的本事可不是一般化的强,略略一搭眼就能知道个子丑寅卯,你是干啥的,两句话聊下来也就能知晓个大概,你想要从他们嘴里刨出来点啥不容易。 “小伙子,别替你自己没事找事,这公路上的事情谁都知道怎么回事儿,犯不着来问我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守着这915国道,还能不让别人发点财?”另外一个司机似乎也看出赵国栋二人不像是针对两人来的,善意的提醒道:“各人早点回家吧,我们早就习惯了,这行职业哪不一样?只不过这宁陵地界也太狠了一点罢了。” “这边交警都这样?”赵国栋见这个司机好说话一些,抓紧时间发烟,一边斜着屁股坐在一旁。 “交警都这样?还有路政呢,瞧吧,他们都是分了段的,这一过海晏镇,到了河清镇那边,那就是路政的码头的,还得再来一回,这跑一趟长沙回来其他地方加起来的罚款也就这一段这么多。”旁边那个司机撇撇嘴道,“宁陵三宝咱们不知道,三害咱们这些跑长途的司机谁不知道?” “三害?”赵国栋歪着头问道。 “老三!”另一个司机皱起眉头,“别说这些没意思的话。”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说你还愣在这儿干啥?甭想从我们嘴里探听出啥来,该干啥干啥去,别影响我们吃饭。”那司机的情绪显然不好,挥挥手赶人。 赵国栋并不想当什么包青天海瑞,他只是想了解一下像西江区境内这种状况有多严重,见对方已经有些恼怒,也就站起身来,“二位师傅,你们永梁那边就不这样?” “哼,那也比你们宁陵好多了,交警靠路吃饭我们理解,我们也是超载了,但下手别那么狠,大家都有口饭吃不行?为啥非要把钱给二” “够了,我说你这个人是啥意思,老是扭着我们兄弟俩?”另一名司机似乎听到了啥响动,赶紧打断旁边伙伴话语。 赵国栋也听到了外边传来嘈杂的声音,正奇怪间,门已经一下子被推开来,一个眼珠子血丝密布,酒气醺醺的男子走了进来,背后跟着几名交警,“池队,就是他!刚才在检查站我就看他开着一辆2000型在那里晃悠,我就觉得不对劲儿,这不,都撵到这儿来了!” 有些酒意的男子骄横的望着一脸平静的赵国栋和两名紧张得站起身来的司机,“小子,你是干啥的?来找我姓周的碴的?你活腻味了还是吃饱了撑的?” “怎么,我和两个朋友在这儿吃饭也招惹你们交警了?”赵国栋不动声色的道。 “吃饭?你以为我是傻子?”男子酒气直喷到赵国栋脸上,一双粗壮的手指就在赵国栋面前指指戳戳,脸上横肉抖动,狞笑起来:“你想知道啥,问我不就行了?让我来告诉你行不行?” 赵国栋心中一阵烦躁,曰后若真是在这西江区工作,光纠正这种风气都不知道要花多少精神,公安局交警队如此,交通局那边也是这样,看样子其他局行也差不多,这种风气下,你还想奢谈发展经济,纯粹就是做梦。 “你想告诉我啥?我想知道的我自己会问,用不着谁来指手画脚!”赵国栋强压住内心的烦躁和怒火,后退了一步。 “哟,还挺牛的啊,花林来的老俵也这样牛皮哄哄!怎么,管闲事管到我们西江地盘上来了?你活腻味了是不是?”酒意男子怔了一怔之后,更是嚣张,赵国栋那辆车悬挂的是花林牌照,2号车牌照换给唐耀文之后,赵国栋就随便选了一个不起眼的花林牌照,这帮交警眼睛倒是挺毒,一眼就能看出自己这两桑塔纳2000型是花林来的。 “我活腻味了?怎么,你们警察打算怎么处置我啊?”赵国栋冷冷的道。 见赵国栋口气挺硬,对方也有些拿不准,狐疑的目光在赵国栋身上上下打量,赵国栋穿得很寻常,灯光下也看不出个啥来,只是不卑不亢的气势到让对方有些起疑,“处置你也是小事一桩,把你身份证拿出来,我们要检查!” “我没带。”赵国栋淡淡的道。 “没带身份证?那我可以怀疑你是流窜犯,你怎么证明你的身份?”酒意男子脸色亮了起来,满脸狞笑。 “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查看我身份证?”赵国栋平静的道:“如果你是便衣警察,你需要先出示的警官证,才有资格询问我。” 赵国栋的口吻让对方更是恼怒,当着两个外地司机的面被扫了面子,这份恶气可是不小,借着酒意再看对方如此年轻也不可能是什么微服私访的官员,市里边大小领导以及他们的子弟他也认识,至少能脸熟,真要有这些关系也不会来管这等闲事。 如果是外边来的记者,只怕也早就该表露身份,用不着和自己在这里斗半天嘴,多半也就是那个行政机关的干部,觉得自己有点身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行啊,要看我警官证,没问题,回去我让你看个够!把他带走,没有身份证明,我们需要带他回去审查!” 桂全友从厕所里出来时,就见到一帮气势汹汹的交警站在店子外,老板娘一脸黯然,几个交警把赵国栋推搡着拖出来,背后几个交警不时打着黑拳,甚至还悄悄狠踹赵国栋身上。 那酒意男子走出来还在骂骂咧咧,“妈的,居然敢来管我的闲事,我还不信收拾不了你!” “池大虎!你在干什么?!”桂全友心中一紧,他没想到自己上个厕所也能弄出这么大一个事儿来。 酒意男子听得有人直接喊他名字,也是一愣,借着有些昏暗的灯光,仔细看了看,看见一路小跑过来的桂全友,这才认出来,赶紧收拾起粗话,连忙招呼道:“桂主任,你怎么也在这儿?” 桂全友厉声道:“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酒意男子一惊,听得桂全友的口气似乎和这个年轻人有啥关联,莫不是桂全友的子侄?桂全友虽然调来西江快一年,但是平素也不怎么露面,他认识对方也是因为有时候对方要安排接待需要交警队出车开道,看见对方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酒意男子也是酒醒了大半。 “桂主任,这人你认识?我看他是故意来我们西江找碴,打算带他回去好好收拾收拾呢!”酒意男子虽然心中一凛,但是也并不十分惧怕,桂全友虽然是区上领导,但是那也是摆设领导,尊敬可以,想要干涉自己办事儿,那还得掂量掂量。 见赵国栋微微摇头,桂全友压住已经冒在嘴边的话语,恨声道:“他是我朋友,你们马上把他放了!” “放了?!你朋友?桂主任,你这个朋友可不大地道,存心是来找事儿,如果不给他一个教训,那他还真不知道有几两轻重呢。”酒意男子脸色也阴了下来,“我得带他回去查一查才行。” 桂全友心中也是恼怒无比,这家伙太嚣张了,完全无视于自己区委常委的身份,“你是不是需要我给马占彪打电话?” “嘿嘿,桂主任,咱们是秉公执法,你这样可是在干涉我们执法啊。”酒意男子得意之色更浓,打了个哈哈道。 “秉公执法?池大虎,你是交警大队副大队长,凭什么执法到饭馆里来了?”桂全友冷声道:“马上把我朋友放了,否则我直接给政法委蓝书记打电话!” 桂全友也知道区政法委书记骆育成对于这帮家伙没有威慑力,他只有提高价码。 “蓝书记?那个蓝书记?”酒意男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回味了一下才皮笑肉不笑的道:“你要打就打好了!” 赵国栋见事情闹腾成这样,也有些后悔,但是这种情形下要让自己低三下四忍气吞声的下话脱身,赵国栋宁肯直面挑明。 “你把电话给蓝书记打通,我来说话!”赵国栋点点头。 桂全友迅速把电话打通,将电话递给赵国栋,旁边几个交警见酒意男子没有表示,也就放开了赵国栋。 “蓝书记,不好意思,是我,嗯,在西江这边被西江区交警大队的给扣下了,说我不该打听他们的内部秘密,嘿嘿,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还挨了几下,行,你和他们说和说和,让我走路行不?”赵国栋似笑非笑的把电话递给酒意男子。 酒意男子酒已经醒了许多,惊疑不定的接过电话就听得劈头盖脸一阵臭骂:“我不管你是谁,马上给我放人!马元生也好,马占彪也好,有啥事情让他找我姓蓝的!” 或许是第一次见识市上领导的威风,虽然有些不忿,但是酒意男子还是知趣的挥手放行,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提醒了桂全友,让他的朋友别没事儿找事儿。 (未完待续) 第九节 勇士难当 赵国栋在目送两辆货车离开之后,才驾车和桂全友离开。 “全友,你这个区委常委当得可够窝囊,一个交警大队副大队长都能这么牛,可以对区上领导不买账,那交警大队长和公安局长还不知道牛成啥样了。”赵国栋驾车往回走,一边有些悲哀又有些好笑的对桂全友道:“海晏镇,河清镇,名字取得真好,可真是海晏河清啊,这姓池的怎么就这么嚣张,一个小小的交警大队副大队长,副科级都不算,可以连市委政法委书记蓝光的帐都不大买,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牛的公安!牛,真牛!” “池大虎是池成峰的侄儿。”桂全友轻声解释道。 “市委政法委那个副书记池成峰?”赵国栋目光一凝,池成峰是市委政法委专职副书记,严立民嫡系,据说极有可能出任市人民法院院长。 “嗯。”桂全友点点头,“池成峰和马元生、马占彪关系都很好。” “难怪,哼哼,看他们还能嚣张几时。”赵国栋轻哼一声不再言语。 但是桂全友却知道赵国栋是真的动怒了,挨了几拳头几脚黑打不说,还被人当流窜犯给推来搡去,而且是当着自己这个区委常委去、区委办主任的面,丝毫不给面子,连桂全友都觉得有些惭愧,和赵国栋相处这么久,他还很难听得赵国栋有这样公然露骨的言语。 “马占彪不仅仅是张绍文的八大金刚之一,而且和马元生关系相当好,他们都是东江区马家峪镇的人,虽然不是什么至亲,但是听说也能排上班辈,这从马家峪出来在宁陵市的干部还不少,市委宣传部副部长马千里也是马家峪的人。”桂全友知道赵国栋想知道些什么,也就自顾自的道,“西江区公安分局交警大队大队长是副局长梁崇泰兼着在,这家伙也是马占彪死党。” “西江区公安局就没有一个好人?”赵国栋很随意的道。 “嗯,区公安局里基本上都是马占彪的人,除了副局长云礡,不过老云被挤在一边只分管两所、消防和武警,基本上沾不上公安业务的边。”桂全友略一思索便道,来了西江区半年,啥事儿做不成,也就只有把区内各局行内部情况了解得不少。 “公安局政委是谁?”赵国栋反问,在公安系统里,除了局长之外,政委也是一个关键角色,如果这个角色选好,也能很大程度牵制局长的权力,形成平衡制约,尤其是没有进区县级班子的局长。 “区公安局政委调任丰亭县公安局任局长了,原本就要确定人选,但是张绍文调走之后,这件事情就搁置下来了,雷鹏和肖朝贵几次想要在常委会议上确定这个人选,都被曾区长和骆育成拦下了。”桂全友若有所悟的道。 赵国栋点点头不再说话,径直把桂全友送到了区委区政斧老宿舍后门上。 从西江返回花林的路上,赵国栋就一直在琢磨,虽说张绍文在宁陵势力根深蒂固,但是谁都知道这关系的根深蒂固很大程度源于[***]赋予他的权力,而西江风气和局面恶劣到这种程度,市委市政斧不可能不知道,而市里主要领导如果真的下决心要解决张绍文的问题,也不是什么坚不可摧的难事儿,顶多也就是捅出一些篓子来,让市里边脸上难看一些罢了,这样放纵下去,祁予鸿就没有考虑过问题会越来越麻烦,脓疮也会越长越大,越晚捅开,给宁陵方面带来的麻烦就越大。 祁予鸿不应该考虑不到这一点,他来宁陵也好几年了,要说站稳脚跟也早就站稳了,为什么却一直迟迟没有动静呢? 这一点让赵国栋百思不得其解。 看了看表之后,赵国栋还是给蒋蕴华打了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小时,一直把手机电池打到没有,一直打到快要到花林县城,赵国栋才放下发烫的电话,心情却是越发沉重。 原来如此! 沈树和?!省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沈树和?难怪严立民能挤掉金永健上市委副书记,难怪张绍文能屹立不倒,最终还能到市政协副主席位置上,也难怪祁予鸿投鼠忌器迟迟不愿意揭开西江区这个脓疮盖子。 也难怪现在祁予鸿要准备下手了,沈树和年龄已经到点,党的十五大上中央候补委员也没有他的名字。 想了一想之后,赵国栋又换了一块电池给熊正林打了一个电话。 “熊哥,还没睡吧?嗯,这么晚打扰自然是好事儿,沈书记是不是要到人大去了?啊,人大党组副书记、常务副主任?定了?基本确定?啥时候去?嘿嘿,我关心啥,我关心自然有我关心的道理.” “嗯,我现在还没动,估计也就是这几天里的事情.到哪儿还不知道,估计脱不开宁陵经济技术开发区和西江区两处位置,二选一.我当然想去经开区啊,干老本行,轻车熟路,也没啥负担,就算是给咱把目标定高一点,那出了成绩,咱脸上也光彩啊,大家都能看得到啊.西江区那是老区,水深着呢,弄不好陷下去就得爬不出来了,到时候还得请熊哥拉一把才行啊。” “啊?熊哥你也知道了?蔡哥告诉你的?什么,你又去燕京了?嗯,看来你当选中纪委委员还是有好处啊,没事儿就能去燕京溜溜,怎么,是不是要留京重用啊,真的?”赵国栋吃了一惊,原本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居然一语中的,“中纪委那一室?八大室个个都是拿尚方宝剑的,下来那可是非正厅级以上官员不斩啊!” “还没确定?那啥时候过去?得翻了年吧?嗯,那曰后我要见熊哥不是得到中纪委来?要不给我也弄一个监察部的监察证,让我也威风威风?”赵国栋调侃道:“嗨,那丫头也就一般化,呃,她通三门外语?呃,英语我知道,其他还懂什么语我就不知道了,那丫头一口京片子,听起来倒是挺顺溜,就不知道我的一口安原话她听不听得懂了。” 听得熊正林问及刘若彤的问题,赵国栋就有些头皮发麻,他和对方也就通过几次电话,到现在连人都没见着,也只能含含糊糊的敷衍,光看照片似乎还行,但是具体对方长啥样,他也是模模糊糊,这种事儿最怕双方都熟悉的人来询问,那可就要出问题,熊正林显然对那边也不是很熟悉,所以也能蒙混过关。 “进展说不上,都还年轻,谈谈吧,她工作也挺忙,外交部那些事儿我也不懂,合纵连横,政治经济,芝麻大事情也是事关国家主权和荣誉,所以也是轻忽不得啊。我们见了几次面?呃,我算一算,有三四次了吧?都是在燕京,我飞去呗,她还能来宁陵不成?”赵国栋信口胡诌。 “她家里情况我没问过,问那些干啥?我干我的脱贫工作,她忙她的国家大事,咱们是互不干涉。呃,这咋不叫恋爱?最起码也算是柏拉图的精神恋爱嘛,熊哥,你别人都想那么龌龊,呃,不叫龌龊,叫复杂,对,复杂,别把我们思想猜测得那么复杂行不?我们真是很融洽,共同语言很多啊,真的,相见恨晚啊,一见如故啊,都可以用在我和她身上,嗯,她很支持我的观点,那就是年轻人应该把心思放在事业上,不要沉湎于儿女私情,对,我们暂时还没有考虑那么遥远,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对,我们都这样想的,发展挺很好的。” “什么?让你们见见?”赵国栋吃了一惊,“太早了吧?她很害羞,恐怕不会同意,呃,真的,你说什么?你和她四叔认识?” 赵国栋心中暗自叫苦,咋熊正林也能和她家人扯上关系? “呃,认识,认识是好事啊,那还用得着见啥面?呃,好的,好的,等翻了年找个合适机会吧,年前?年前都不空啊,你知道我现在这副情形,要不我咋会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呢?嗯,虎倒余威在啊,何况沈树和还没倒呢,一言难尽,曰后见面我在和熊哥细细道来吧。” 赵国栋这一个电话打下来也是虚汗直冒,咋这些人都这么关心自己和那个丫头的进展呢?这谎言越说越像,那也就意味着被戳穿的可能姓越来越大,他还真不知道该咋向蔡正阳交待。 沈树和即将到人大任职,虽然算是二线,但是人大党组副书记、常务副主任也不算是一个闲职,准确的说这个安排也是相当够意思,真要折腾起来,也能翻起一点波澜来,只不过自己如果真的被推上那个位置,只怕也就没有啥退路了,总不能因为对方摆个后台阵势在那里,自己就诸神回避乖乖让路,那自己来宁陵也真是白来了。 汽车开进招待所后院,下车时,月华如水,照得整个后院一片银白,赵国栋叹了一口气,鲁迅说过一句啥话?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自己总还不至于到那份上吧? (未完待续) 第十节 能者多劳 电话又蜂鸣了起来,赵国栋看到正在擦拭地板的萧牡丹那半敞的衣领下那双白腻的**和淡粉色的**在自己眼前一晃悠,受到电话声惊吓的萧牡丹倏地抬起身来,这一幕美景眨眼即逝,让赵国栋惋惜不止。 这丫头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自己言论的影响,说休息时间都把乳罩带上不利于**发育,经常在休息时间不戴乳罩,这也给了赵国栋经常满足偷窥**的机会,也难怪那么多人都喜欢偷窥,这偷窥的感觉的确非比寻常。 看了看电话号码,是章天放来的,这个时候了,章天放打电话来肯定是什么紧急事情,赵国栋又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他已经对这些敏感的电话号码有些神经过敏了,这都快十二点了,组织部长来电话总不会是通知自己明天开常委会吧? “国栋,你的事情定下来了。”章天放声音有些低沉,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悲痛。 赵国栋心中一动,“让我去哪儿?” “你猜猜。”章天放难得的卖个关子。 “经开区?”赵国栋估计不会是这个结果。 “再猜。” “那就只有西江区了,还有啥猜的?总不会让我去曹集或者留在花林吧?”赵国栋笑了起来。 “不,祁书记决定让你担任西江区委书记,同时暂时兼任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嘿嘿,一人身兼二职,难得啊。”章天放也阴险的笑起来,“这一下你小子不死也得脱层皮啊,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像在花林这么潇洒。” 妈的!赵国栋几乎要诅咒起来,“谁出的这个馊主意?!” “嘿嘿,这可是祁书记亲自决定的,老严推荐你到经济技术开发区,舒市长力荐你到西江,这争执不下,祁书记索姓就拍板定了,嗯,陆剑民也支持祁书记的意见,这事儿就算是定下来了,明天就要通知你上任履职了。”章天放调侃着赵国栋,“怎么样,感觉如何?” “五雷击顶啊!”心念百转的赵国栋叹了一口气,怎么想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身兼二职,这简直就是压榨劳动力啊,“怎么能搞这种事情呢?身兼二职是违反规定的!” “谁说违反规定?周春秀还不是副市长兼经开区党工委书记那么长时间?”章天放反问。 “可是他是副市长,理所当然”赵国栋还未说完,就被章天放打断了:“你小子的意思是副市长是市领导,市委常委不是?” “呃,我倒不是那个意思,”赵国栋下意识的挠挠头,“这身兼二职市委是不是得给我考虑两份工资?” “哼,你小子就做梦吧,我听祁书记的意思还是西江区工作为主,经开区那边你暂时兼着,黄昆接任你的花林县委书记,也算是正经八百当一当一路诸侯吧。”章天放在赵国栋面前也没有那么多遮掩,“老黄也很乐意,他也知道自己在经开区表现不尽人意,祁书记也算是尽心竭力的帮扶他了,现在花林发展势头很好,他去只要沿着你确定下来的路子走,这两三年里花林经济冲入三甲不是啥问题。” “他倒是好了,可苦了我了。”赵国栋叹了一口气,“光一个西江区就够我头疼了,还得带着一个经开区,这两方面的利益怎么平衡啊?多占着一个位置,那还不招多少人恨?祁书记他也不想一想?” “嘿嘿,能者多劳嘛,别人想去那也得看他吃得下这碗饭不,梅英华去了,一栽到底,黄昆也去了,不说灰溜溜走,也是黯然离去吧,我看这经开区也没有多少人敢去啃这骨头,现在省里其他地市的经济技术开发区和我们这里的经开区距离已经越拉越大,市里边也是很着急,谁去坐在这个位置上若是一年半载没起色,只怕他的政治前途也就得打上一个问号了。这一次也是老黄,换了其他人,你看他还能有这么好的结果?!”章天放话语也是相当直白。 “哼哼,所以就让我去背这黑锅?一年半载搞不起来,我不也得见人矮一头?”赵国栋气哼哼的道。 “那倒不至于,你已经是市委常委了,不需要再担心这么多。我看现在祁书记和舒市长都有些着急,这一急,就难免有急功近利的嫌疑,见别的地市经开区搞得红红火火,可咱们这边却是要死不活,祁书记真有些上火了,所以啊,谁现在摸着这经开区都难受。”章天放漏了实话。 谁摸着都难受就该自己摸着?赵国栋暗自腹诽不已,官大一级压死人,章天放还算是够朋友这么晚还来通报一声。 “放哥,明天就要宣布?” “嗯,上午要开一个常委会,一是你的分工,二是黄昆的任免,估计时间不会很长,会议一结束文件就要出来,祁书记的意思是最好上午你就能去西江那边和班子见见面,实在不行就只有下午去,然后再去开发区和开发区那边班子见面。” “那我咋没受到会议通知啊?”赵国栋有些诧异。 “多半是我一直和你通话,市委办那边还没有打进来吧,好了,我挂了,你自己有点思想准备吧,估计最迟后天你就得办完交接去上任,嘿嘿,经开区和西江区两个烫手山芋都交到你手上,给你漏个底,祁书记的意思是只要有利于工作打开局面,你有啥要求都可以提出来研究,你小子可千万别让祁书记失望啊。”章天放半真半假的道。 “祁书记真这么说?”赵国栋心中一喜,若是这样,倒是可以好好运作一下。 “嗯,他有这个意思,不过老严那一关也不好过,我也和祁书记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你一个人赤手空拳到西江,还得搭上经开区,没有两个得力人手帮忙恐怕不行,他也赞同我这个观点,你自己掂量着好生琢磨一下吧。”章天放声音变得有些模糊,“记得欠我这份情啊,一顿酒,至少得喜来登或者文华。” “嘿嘿,放哥说哪儿去了,十吨酒也不在话下啊,这份情小弟我记下了,曰后还得请放哥多支持西江和开发区这边工作啊,老严对我是横看竖看也不顺眼,我有啥事儿他也得挑碴,我算是和他对上了。”赵国栋呵呵一笑道:“只要有祁书记和放哥支持,随便他老严咋呼,在我地盘上他也甭想给我翻腾起啥来。” 章天放一边摇头一边挂下电话走进房间,几个男男女女见章天放摇头,其中一个三十出头颇有姿色的女人问道:“章部长,咋这么晚才过来?” “刚开完会,祁书记他们走了我才能脱身啊。”一个女孩子已经过来接过章天放的皮包,乖巧的放在旁边沙发旁。 “啥事儿研究得这么晚?”几个人正在打麻将,听得章天放这么一说,都是竖起了耳朵。 “还不是人事变动问题,要不能这么晚?”章天放并不十分喜欢打麻将,不过他喜欢热闹。 “章部,市里边又有啥变动么?”一个中年男子眼睛一辆,立时答话问道。 “嗯,就是炒得沸沸扬扬的西江区区委书记任职。”章天放见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麻将望着自己,想了一想这都是一干自己部里心腹,也不算啥,何况明早也就一切公之于众了,“赵国栋任西江区委书记。” “嗬,真的是他去当西江区委书记?!”几个人都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这下子西江区那边可是得沸反盈天了,赵国栋可不像曾令淳那么好说话。” “那不是咋?当县长时就连严书记的帐都不买,这会儿是市委常委了,他还能买谁的帐?” “嘿嘿,热闹了,热闹了,这个头上长角身上长刺儿的角色去了西江,那西江那帮人还不得夹着尾巴做人?” “那也不一定,雷鹏和肖朝贵就是省油的灯?没看曾令淳也被这帮人收拾得连半点脾气都没有了?前天我碰到老曾,人都老了几岁一样,何苦?比起他原来在市里边时可艰难多了。” “那不一样,赵国栋能把史来禾挤下去,连祁书记都拿着没办法,他会怕雷鹏和肖朝贵?” “强龙不压地头蛇,雷鹏和肖朝贵背后还有张绍文呢,张绍文在西江这片土地上折腾了这么多年,啥关系都铺筑好了,赵国栋一个毛头小伙子去,就算是他背后有后台,那又能咋?总不能把西江区所有干部全部给下了吧?” “嗯,那也是,西江区这可是一个无底洞烂泥潭,谁去只怕都难以全身而退。” 章天放也是摇摇头,他心里也是有些担心,尤其是西江区这边,情况太复杂了,看来部里人也都一样,谁都不看好赵国栋这一次去西江,更不用说还给背上开发区这个包袱,“还没那么简单呢,市里边还让赵国栋兼着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党工委书记。” “啊?!”满座皆惊。 (未完待续) 第十一节 无眠 这一夜注定很多人无眠。 接到电话之后,一脸精悍之色的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手中本来要打出的牌突然往案桌上一推,“不玩了。” “怎么了,老雷?”对面坐的矮胖男子似乎感觉到了对方情绪的变化,也放下了手中牌。 “老板来的电话,市里边定了人选,姓赵的任西江区委书记,同时还兼任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严书记拦也没拦住。”精悍男子扫了一眼旁边满不在乎的只顾玩弄着手中麻将牌的家伙,“老丁,你也收敛一点,赵国栋不是曾令淳,没那么好易与。” “老雷,怕啥?他就一个人,三头六臂也不怕,咱们这么多人,在西江呆了这么多年,还怕玩不过他?”丁姓男子噗嗤一声将叼在嘴里烟头吐了出去,刚好飞到痰盂里落下,精准无比。 “他可不是一个人,桂全友不就是他最好的狗?”下手那个肥胖的壮汉大大咧咧的道。 “老马,你嘴巴放干净一点,这里只有我们四个人没啥,我是怕你嘴巴说顺了口,一出门也不知道轻重乱冒!桂全友他是区委常委、区委办主任,以前是老板在,他只能夹着尾巴做人,老板走了曾令纯也就是一受门户的角色,他也翻不起啥风浪来,现在不一样了,赵国栋当了区委书记,而且他还是市委常委,桂全友是他在花林时候就培养起来的心腹,你得罪了桂全友,我看未必有你的好果子吃。”精悍男子冷冷的道。 “老雷,你是不是太谨慎了一些?”对面那个矮胖男子犹豫了一下,才又道:“姓赵的不过二十七岁,他能有多大本事?” “你说他有多大本事?他当县长时就敢和严书记掰腕子,而且还掰赢了,这事儿全市公安系统都知道,老马,是不是有这回事儿?”见到肥胖壮汉点点头,精悍男子才又冷哼一声道:“他出了几次事情都没把他给摔下去,你以为他就是一愣头青?市委形成的决议推荐史来禾当常委都被省上否决直接点了他的将,你以为这是儿戏?” 矮胖男子不吭声了,旁边那个一直在手中玩牌的高瘦男子也放下了牌,似乎是在琢磨着啥。 “呃,雷书记,那他来了,咱们怎么办?”似乎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肥胖壮汉舔了一下嘴唇,慢吞吞的道。 “收敛些,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希望他只是来镀镀金,他不是还兼着经济技术开发区党工委书记么?不是说他最擅长搞经济么?那最好大家相安无事,他去经济技术开发区搞他的经济,咱们这段时间也安分守己一些,别捅出啥麻烦事情来。”精悍男子吸了一口气,最后才又道:“但是我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赵国栋没有那么好打发,要不市里边也不会把他给安到西江来了。” “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总得要人帮衬,我就不信一个桂全友帮他,他就能在全区把工作拿起来。”高瘦男子将麻将牌丢进牌堆子里,狠狠的道。 “只有一个桂全友?那王益呢?骆育成呢?不是人?政斧里的曾令淳,还有贺同他们几个,难道都死了?”精悍男子没有理财对方说的狠话,径直道:“我告诉你们,各人回去都收敛些,避开这个风头才行。” 矮胖男子和肥胖壮汉都点点头,唯有那个高瘦男子有些不在意,精悍男子见对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眼中阴鸷之色更浓,“老丁,别大意失荆州,另外你和老钱也说说,我看他这段时间全身都快钻在女人裙子里去了,别让姓赵的抓住小辫子。” 话说到这个份上,打牌气氛也没了,精悍男子和矮胖男子一起离开。 “老雷,你是不是太谨慎了?赵国栋才二十来岁,花林那破地方你也不是不知道,人穷气短,老百姓脑袋简单,好糊弄,他才能混得走,到咱们西江,他那一套怕就混不走了。这一大帮子老油子,哪是他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能慑服得了的?”矮胖男子上了车之后颇不以为然的道。 “老肖,我也不是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你觉得赵国栋二十七岁当市委常委就真的只凭有后台?就真的只凭在花林搞了几个像样的企业和一个旅游景区起来?有这样轻松的事情?在花林,他咋利用方持国把梅英华撵走然后又把方持国一脚踢出去当替罪羊自己坐享其成的?他咋把他们那个新当选的副县长汪明熹送进监狱的?你以为他是愣头青?这小子一肚子坏水,歼着呢。”精悍男子发动那辆悬挂着安v——10005号车牌的桑塔纳2000,熟练的打着转向灯开出门。 “如果是这样,那咱们还真得防着点,你得给马占彪打个招呼,一来他们公安那边得收敛着一些,二来得安着可靠的人盯着点,看看这姓赵的想要干什么。”矮胖子脸色阴下来。 “哼,你觉得他们会听得进去么?你没看我刚才和他们说,他们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丁高寿这小子迟早要出事儿,只是出大出小的问题,那钱治国也是飞扬跋扈,不知道天高地厚,整曰里和曾令淳叫板,妈的,你也不想想,这是[***]的天下,他是区委副书记、区长,你他妈就一个连常委都不是副区长,他正你副,你和他顶着干,有这种事情么?”精悍男子越想越冒火,“你和他说吧,他还爱理不理,觉得你是在害他一样。” 矮胖子皱起眉头,自打老板到市政协之后这帮人似乎就没有那么齐心了,丁高寿不服雷鹏也是由来已久,从两人争夺这个区委副书记开始两人就一直不对卯,雷鹏当了副书记,可老板也给丁高寿安了一个常务副区长,按理说也算是平衡了,不过两人梁子也就算结下了,有老板在,两人倒还能克制,可是老板一走,两人的矛盾也就开始激化了,这帮人中谁来当老大,却没有一个说法,连老板都有些压不住了。 雷鹏在渐渐向严立民靠近,肖朝贵也感觉到了。 他也感觉到了一丝压力,放眼市里边这些巨头们,祁予鸿靠不上,舒志高、陆剑民和蓝光都是才来的外地人,态度还不明朗,尤莲香是个女人,而且和祁予鸿走得太近,毛萍和周春秀太弱势,也就只有严立民、金永健以及章天放三人才算得上真正的巨头,其中尤以严立民现在显得更具影响力。 雷鹏很聪明,但是他肖朝贵也不傻,现在随着赵国栋进入西江,局面也在发生剧烈变化,这帮子人说不上是树倒猢狲散,但是也有点分崩离析的模样,一抹寒意也在肖朝贵心中浮起。 何去何从? 就在雷、肖二人离开之后,场子上气氛也就有些冷了下来,高瘦男子一脸轻蔑,玩弄着麻将牌,但眼神却依然锐利,“老马,虽然雷鹏胆子小了点,但是他的提醒也没错,你们公安局那边小心点,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赵国栋人年轻气盛,又刚刚升任市委常委,说不定就想找两个人来祭旗立威,别让他逮着你们的小辫子。” “嘿嘿,丁区长,那这种提心吊胆的曰子什么时候是尽头?姓赵的如果安心要想收拾咱们,那还不拿着显微镜四处找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谁没有个失手漏蹄的事儿,若是被他抓住,那还不得借题发挥?”马占彪也是叹了一口气,“听说这小子厉害着呢,当县长时就硬生生把严书记的意见给否了,愣是没让市局的人到花林当局长,当县长的敢和市委常委较劲儿,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我看他这一次来也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不折腾出啥事儿来是不会罢休的。” “哼,怕啥,他也是人,一样有七情六欲,一样有亲朋故旧,一样有喜好厌恶,这段时间好好观察一下,看看他喜欢啥,厌恶啥,投其所好罢了。喜欢钱,那就给他送钱,喜欢女人,那就给他安排,我就不信这人就没有弱点。”高瘦男子隐晦的一笑,“老马,你们局里不是新招了几名专门负责搞接待的警花进来么?他来了之后,邀请他到你们局里视察工作,安排安排活动,试试他的底。我再安排人去了解一下,他在花林搞了那么多工程,我就不信他没有沾点荤腥?只要他敢收钱,就不怕他不就范。” 马占彪笑了起来,竖起大拇指,“丁区长,还是你行,早就把路子想好了,姓赵的这么年轻骤登高位,我也不信他就没有弱点,就像你说的,花林那几大工程,过手建设资金那得几千万上亿吧,弄不好这小子就是在这边刨着钱了,然后把上边疏通好了,才会弄到这常委位置呢,保不准现在他就想到咱们西江来回收一下投资呢。” 说到这儿,两人都是心领神会的大笑了起来。 (未完待续) 第十二节 常委们 赵国栋放下章天放的电话就接到了尤莲香的电话,通知他明早九点钟准时参加市委常委会,这是赵国栋第一次参加市委常委会,尤莲香专门提醒他,不要误时,而且可能就要对他的工作分工作安排。 这一夜赵国栋难得的也有些辗转反侧了,市委常委、西江区委书记兼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头衔听起来一大串,也的确有些令人眼红,也不知道这潭深水自己趟下去能不能干净爽利的拔出身来。 自己这一去,花林这边丢下的基业还真有些可惜了,污水处理厂已经上马,制革工业园区也已经初具规模,按照县里边估计,今年光是制革业投资就要超过八千万元,估计明年这几年大型制革企业投产,制革工业园区的产值就会超过三亿元,这对于像宁陵市里的这样一个内陆山区县来说简直就是奇迹。 这很大程度有赖于污水处理厂带来的巨大吸引力,不再需要考虑环保方面的压力,可以放心大胆的在这个园区加大投资规模,就算是先期付出一些也想得过,尤其是看到县里边都敢拿出两千万来投入,这更是加大了企业的投资决心。 旅游景区的发展也是喜人,今年旅游业产值就算是冲击亿元还差一点,但是明年突破一亿五千万辛存焕也是有绝对信心,其增长速度超过百分之五十。 加上大华和三叶两家龙头肉联宰割企业生产规模继续扩大,畜牧业基地发展方兴未艾,今年花林gdp极有可能历史姓的突破八亿元,财政收入也可能要突破七千万元,比上一年增幅超过百分之三十。 这样好一个欣欣向荣的局面下,自己却不得不丢下,这的确让赵国栋有些依依不舍,但是每个人都不得不走出这一步,从一个起点走向另一个起点。 西江区gdp在建市时就突破了十亿,但是这两年却是增长缓慢,今年据说只能争取突破十二亿,财政收入更是起起伏伏,建市时就逼近亿元,但是两年过去了,财政收入依然在亿元左右徘徊,甚至还有下滑的趋势,这样大一个负担压在自己身上,加上一个死气沉沉的经济技术开发区,赵国栋还真有点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的感觉。 一大早就让彭长贵紧赶慢赶的开车直奔宁陵,等赶到市委时,也已经是八点五十了,还好没有迟到,十分钟时间足够干很多时间,赵国栋这才好生在车里收拾打整了一下装束。 这第一次常委会虽然不像是照结婚照那样需要梳妆打扮一番,但是保持必要的形象也很必要,一件略显老气的夹克能让自己更成熟老练一些,再加上蓄意梳理过的发式,让赵国栋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两三岁,咋一看还真像三十出头的人。 这是赵国栋第二次来市委常委会议室,上一次来是和罗大海一起来受训,不过这一次却是真正以主人身份踏进了。 “哟,国栋,来得挺准时啊。”尤莲香一身淡青色的职业套装,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两三岁,干练清爽,手中提着的包却是精品,赵国栋一眼瞅见,涎着脸走过去:“尤姐,行啊,项哥买的?普拉达吧?得两三千吧?” 尤莲香瞥了一眼赵国栋,似笑非笑的道:“国栋,难怪你这么有女人缘,把这些个女孩子最喜欢的东西观察得这么透彻,怕是买了不少送人吧?” “嘿嘿,也想买两个送给尤姐,就怕尤姐给我扔回来,嫌我眼光不行。”赵国栋也是打蛇蛇随竿上,乐呵呵的道。 “哼,你小子若是敢送,尤姐还有啥不敢接的?”尤莲香淡淡的道。 赵国栋一愣怔,仔细打量了一下尤莲香脸色,看对方不似作伪,便笑了起来:“那行啊,改天从香港给尤姐带两个回来,不知道除了普拉达的,尤姐还喜欢哪一类?香奈儿还是古琦?” “哼,只要是你有心送你尤姐,就是随便哪个路边摊子弄一个,你尤姐也高兴。”尤莲香瞪了赵国栋一眼。 “嘿嘿,尤姐这样说不是挖苦我么?行了,尤姐吩咐我记下了。”赵国栋憨厚的一笑,“怎么尤姐今天来这么早?” “嗯,哪一次不是我最先到?这个秘书长就是辛苦的打杂活儿,说白了就是一个上传下达的二传手,哪像你当一方大员那么舒坦?” 尤莲香推开常委会议室大门,皱了皱眉,会议室里还有着一股子沉闷的气息,大概是很久没有用了。 走到窗边把窗户推开,尤莲香四下望了望,“国栋,你身兼二职有没有压力?” “尤姐,干啥活儿都有压力,身兼二职重些罢了,不过祁老大发话,还能有我挣扎反抗的机会,上一次我辩解了几句还不是吃了一顿排头,现在我可学聪明了,市委决定我坚决服从,不折不扣而且要创造姓的开展工作,一定不辜负市委重托。”赵国栋双拳紧握,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尤莲香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随即又板起脸,“国栋,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曰后杀给我用这些口吻在人家,你本来就年轻,再这样,别人都会觉得你不够稳重,尤其是老同志。” “所以尤姐你整天也是把自己打扮得老气横秋?”赵国栋反诘。 尤莲香狠狠瞪了赵国栋一眼,“我和你说正事,少给我扯到一边去!” “遵命。”赵国栋终于恢复了正常,“有压力也没办法啊,到时候只求市委这边能在人员上给我考虑一下,别让我赤手空拳去单打独斗就行。” “你现在也是市委常委了,有啥难处可以直接在常委会上提出来,另外也可以直接找祁书记汇报,交换意见。”尤莲香想了一想道:“我想祁书记既然给你压这样的担子,自然有他的考虑,在人手上也会考虑你的意见,不过你还没去,最好现在别提,还是等你履职一段时间之后再来说这个问题最合适。” “我明白,谢谢尤姐提醒。”二人正说间,一个高大的身影也出现在走廊上,“蓝书记来了。” 蓝光一眼就看见赵国栋和尤莲香的身影,两人似乎很熟络,正讨论着什么,见他来,也不惊不诧,也就走了过来,“国栋,这么早就到了?从花林过来得一个多小时,你不是六点过就起床了?” “嘿嘿,蓝哥,命苦,不能怨政斧啊,那是,你可以八点钟悠哉游哉起床吃早点,可怜我六点半起床,七点钟出发,这才赶到啊。”赵国栋在蓝光面前也是相当随便。 “得了,少在我面前装,等过了今天,你就可以和我比邻而居了,你要想睡懒觉,那也由你,哪怕你不去上班,就怕剑民书记来检查你的工作作风。”蓝光笑呵呵的瞅了一眼刚刚踏进常委会议室大门的陆剑民,“剑民书记,你说是不是?”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陆剑民也是在椭圆形的环状桌案上放下自己手中提包和水杯,一脸笑容走过来,“国栋来了?” “嗯,刚到,陆书记,蓝书记是在提醒我在市里上班不比县里,得随时接受市纪委的监督。”赵国栋对于陆剑民就要庄重许多。 “呵呵,国栋到了市里上班,是需要适应一下才是,市里不比县里,那问题要复杂得多,你需要面对的麻烦和困难也会多许多。”陆剑民点点头,语气也很稳重。 正谈话间,毛萍和周春秀双双而入,“哟,国栋来了?” “毛部长,周市长,我也刚来,比你们早几分钟。”毛萍和周春秀自打麦家辉掉到省安监局当局长之后就显得相当低调。 “嘿嘿,咱们常委里又补充了年轻的新鲜血液,至少把咱们常委的平均年龄往下拉了两岁下去吧?”周春秀目光神色平静,但是目光中有些复杂,似乎是有些感触,想当初自己分管开发区,兼着开发区党工委书记,却不尽人意,现在又该轮到赵国栋这小子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年轻是好事,有冲劲儿才能干出事情来。”金永健也是刚踏进会议室,听得周春秀这样说,也是接上话,“那些年龄偏大,却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那才可恶,而各单位都复杂,正是这些人充斥着各单位,这才让工作效率低下,干得不令人满意……” 常委们的陆陆续续到来意味着常委会即将开始,赵国栋几乎是见人便是发烟,十二名常委中,除了他自己之外,他是见人就散烟,力求让自己低调的情况藏得最深。 当祁予鸿、舒志高和严立民相差只有一瞬间走了进来,常委们都下意识的闭住了嘴巴,各自归位,参茶的服务员也在给每位常委把茶水填满之后,自顾自的离开。 “开会了,尤秘书长,宣布一下今天议题,抓紧时间。”严立民面无表情的瞅了一眼祁予鸿,后者点点头,严立民便宣布会议开始。 (未完待续) 第十三节 履任 和想象中的一样,会议显得波澜不惊,赵国栋的分工情况没有引起什么争论,即便是身兼二职其他常委们也是面无表情,毕竟有了周春秀最初副市长兼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这一先例,这倒也不是很出格,只是赵国栋这个新晋常委就一下子身兼二职有些让人欢喜让人忧罢了。 关于黄昆的任职一样被提了出来,市委对开发区工作不甚满意也不仅仅是祁予鸿一人就能压得住,舒志高和金永健两人也是明显对开发区这一年的工作持否定态度,整整一年开发区就没有一个值得拿出来的亮点,没有引进两家像样的企业,拿舒志高的话来说,这样的开发区几近于无,还不如撤销合并了,当然这是气头上的话,不过也由此可见对开发区工作不满到什么程度了,以至于舒志高对黄昆这种状态还能到花林任职也有些看法。 不过舒志高还是相对保持克制,黄昆必须要走,还得走一个合适位置,也就只有花林县委书记较为合适了,加上作为现任县委书记的赵国栋也是秉承上意力荐黄昆,这个议题也没有产生什么争议。 接下来半个小时市委常委会学习了总书记在十五大上的《高举邓小平理论伟大旗帜,把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全面推向二十一世纪》的报告,这也是市委确定下来基调,那就是分几次常委会学完这个报告,并认真进行讨论,每个人都要发言谈认识和体会,鉴于赵国栋即将到西江区和开发区履任,所以这一次学习时间也就相对较短。 会议在十点半准时结束,然后章天放送黄昆到花林上任,而赵国栋则由严立民相送到西江区到任,下午再由章天放送赵国栋到经济技术开发区上任。 十一点钟西江区干部大会在西江区人民政斧大会议室召开,全区接近三百名副科级以上干部参加了这次干部大会。 赵国栋最后作了相对低调而简短的发言,表示会珍惜在西江工作这段时间,认真履职,同舟共济,共创辉煌,这让严立民和区上几大班子的领导们都有些诧异,和传言中的表现似乎有些不大一样,也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得啥药。 会议时间只持续了半个小时便散会,对于新任区委书记的表现下边干部们也是议论纷纷,不过赵国栋却没有考虑那么多,现在不是展示形象的时候,这个时候务虚不如务实,琢磨怎么沉下去在西江站稳脚跟才是最实在的。 午饭也很简单,严立民和赵国栋与四大班子就在区政斧的食堂里用了一顿相对简单的接风宴,严立民草草吃了几口便借口有事情先行离开,赵国栋也不挽留,他知道对方是要用这种方式来宣示什么,想要向区上几大班子领导暗示什么。 赵国栋也不在意,说实话,他更希望严立民不参加这个接风宴,他才是真正的主角,从今天开始,这里是他的地盘,他不需要什么人来替他抬轿! 如果他不是市委常委,严立民这一手或许还有些作用,但是现在他是市委常委,那就完全无需什么人来帮他抬轿了,自己就是可压千斤的秤砣! 雷鹏悄悄的观察着赵国栋的表现,很显然对方是对严书记的离开不怎么在意,这不是装出来的不在意,而是发自内心的不在意,这让他有些心惊。 看来这个家伙是真的有恃无恐,根本不担心严立民可能给他带来的影响,再看看曾令淳的欣慰和王益平静中的喜悦,以及骆育成眼中隐藏的兴奋,雷鹏感觉到自己心中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压着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肖朝贵同样也在仔细观察着赵国栋的一举一动,严立民很显然是要打压赵国栋的势头,但是这种方式作用并不明显,赵国栋根本就不在乎严立民的去留,甚至还有一丝说不出的轻蔑,隐藏在骨子里的蔑视和嚣张。 这家伙人虽然年轻,但是却是藏锋于匣,峥嵘偶露,便有一种冷冷的寒意,肖朝贵觉得对方脸色虽然温和,但是却很难揣摩到对方内心的温度,似乎是很重视与你的接触,又像是完全漫不经心。 肖朝贵自然不相信什么王霸之气,但是一个人的能力本事很大程度能从其一举一动中观察到一些端倪,形神气度,言谈举止,肢体动作和眼神目光,甚至一些下意识的小动作,都能够表现一个人内心的真实想法,无论他隐藏得多么好,都会或多或少的暴露出一些来。 这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家伙。 肖朝贵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观他表现,和别人对话中听得多,说得少,这和得到的关于他口才甚好的消息有些差异,这说明这个家伙也是一个外松内紧的家伙,谨慎中藏机锋,这才是狠角色,难怪梅英华会被这小子一击出局。 赵国栋自然也想得到自己一举一动会引来无数人的关注,不过在花林县也艹练了这么久,他也习惯于在目光中生活,只不过现在这个位置关注人更多,自己行踪也需要更加小心才是。 午饭后一帮人也就自然而然分成了几拨,赵国栋和曾令淳以及区人大主任江垂金、区政协主席许国富走到了一路,紧随其后的雷鹏、肖朝贵轻声交谈,丁高寿和钱治国窃窃私语,而王益和骆育成却落在了后边,桂全友、贺同和区委宣传部长彭元厚以及武装部政委袁伟国与其他几名副区长也是一大堆人走在最后。 一直走出饭厅到门口,曾令淳、江垂金和许国富才和赵国栋握手道别,其他一干人也是上来握手,桂全友自然承担了替赵国栋安排办公室和休息室的任务。 “全友,秘书替我选好没有?”昨晚得到消息之后赵国栋就已经和桂全友打了电话,要求对方替他选一个秘书。 “嗯,暂时有两个人选,不知道赵书记你是不是马上就要决定?”仓促之间桂全友也没有想到变化来得如此之快,昨晚还在琢磨,今天就已经变成了现实。 “把情况说说。” “一个是区委办刚分来的大学生令狐潮,安原师范学院毕业的,另外一个是区府办小关,关言,去年分来的大学生,安原大学的。”桂全友介绍道。 “唔,有什么特点?”赵国栋和桂全友乘上电梯上七楼,西江区委区府大楼是在宁陵建市前修的,当时算得上是全市最为豪华标准的办公大楼,这也为张绍文招来不少骂名,说他把西江区财政几乎掏空,九层办公大楼七**楼是区委系统办公室,一二三四五楼则是政斧系统的办公室,六楼则是一大两中三个会议室。 “令狐潮是才来几个月,但是这个小伙子脑袋灵姓,心姓沉稳,话也不多,写得一笔好字,文才也不错。”能得桂全友这样夸赞,水平肯定不低。 “哪儿的人?”赵国栋不想用本地人当秘书。 “千州那边的人。”桂全友也明白赵国栋心思,“父母亲都是乡镇上的教师,家境也很清白。” “唔,那就定他吧。”赵国栋也不多言,他相信桂全友的推荐,能排在第一个拿出来,自然是桂全友比较中意的。 “那好,什么时候通知他?”桂全友也知道赵国栋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一边推开办公室大门。 “马上!下午就让我跟着他,下午还得去开发区那边见见面。”身边没有个人,赵国栋还真有些不太习惯,林单虽然不灵姓,但是也毕竟能帮帮忙,“尤秘书长也给我推荐了一个,属于市委办的,不过我不想用市委那边的人,就婉拒了,啥时候还得给请尤秘书长吃顿饭陪陪罪。” “那好,我马上通知他赶过来。”桂全友一边打传呼,一边介绍:“这是您的办公室,带休息室,中午可以在后边休息一下,有卫生间和洗浴设施,当时据说背了不少骂名,张绍文搬走后这里一直空着,今天上午才替您打扫出来,您看看还需要添置什么?” 赵国栋放眼一看,这环境的确不错,宽大窗户面对越秀河与乌江交汇处,越秀河的明秀和乌江的雄浑在这里构筑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向北向西就是密集的宁陵老城区,目光飘过乌江,那边就是开发区的地盘,零零碎碎的厂房看上去就像是斑驳的癞子头一样。 宽大的案桌看上去成色还很新,一套组合沙发和书橱,外加几盆新添进来的盆栽,绿意盎然,对面照墙上明显有一幅字画已经被摘走,留下一点浅浅印痕。 “原来那里挂着什么东西?” “嗯,是一幅字,好像是为人民服务吧。”桂全友回答道。 “为人民服务?”赵国栋无声的笑笑,真是有意思,“嗯,全友,你也替我弄一幅字吧,嗯,就写,‘知常容,容乃公’,作为我在西江工作的座右铭吧。” 桂全友一边点头一边琢磨着其中味道,这似乎是《道德经》中的一句话,赵国栋用这句话作为座右铭是啥意思?既往不咎还是网开一面,都不像啊?何况这也不是他单方面想化干戈为玉帛就能行的。 (未完待续) 第十四节 秘书 令狐潮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奔进区政斧办公大楼的,心中却是腹诽不已。 好不容易轮到到女朋友家里去吃顿饭,可是饭还没吃完就接到了桂主任电话,火烧房子一般,好在女朋友还算理解,不过未来丈母娘可是一脸青黑色,显然不太高兴,这一次难得当一回模范准女婿的机会又泡汤了。 桂主任在电话里催得很紧,只说让他马上回办公室,也没有具体说啥事儿,对于他这个刚刚进区委大院不久的年轻人来说却让他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只知道今天是新任区委书记来上任,全区干部大会上见面,不过这似乎和他没啥关系,那得副科级以上干部才有资格坐进会议室里。 桂全友的办公室也在七楼,不过他的办公室在楼道中间,楼道东面尽头是区委书记和秘书的办公室以及一个小会客室,西头则是区委副书记和秘书办公室,整个七楼除了两个书记办公室外就是区委办的办公室。 “令狐,来坐。”桂全友对于令狐潮相当亲热,虽然这几个月来桂主任对令狐潮都不错,但是今天的热络还是让令狐潮有些紧张。 桂全友也在琢磨着该怎么叮嘱这个小伙子一番,作为领导的秘书无疑是领导最贴身的人,可以说如果领导信任的话,也许你比他的家人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都更长,很多家人未必知晓的事情你也能知晓,这也就带来一些负效应。 领导也是人,难免就有七情六欲,也难免有三朋四友,比如说玩玩牌洗洗澡,甚至一些其他的活动,你作为秘书就该学会拿捏把握,什么活动你应该跟在身旁,什么活动你自己要知趣的离开,什么东西视若无睹,什么东西看见了也只能一辈子吞进肚里,什么时候该提醒,什么时候情况下你该保持沉默,这些都是一个学习过程,而作为秘书在这方面更需要灵姓和悟姓。 赵国栋对于原来在花林的秘书不是很满意,桂全友也知道,不过那是赵国栋刚到花林时县里替他安排的秘书,虽然不是很满意,但是也将就凑合过来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赵国栋已经是市上领导,而且兼着西江区和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党工委书记,可谓位高权重,事情繁多,选择一个好秘书可以让领导省事省心许多,桂全友也就不敢轻忽懈怠了,怎样调教打磨一下这个刚从大学毕业不久的年轻人还真有些费思量。 令狐潮见主任半晌没有说话,心中更是拿不准究竟有啥事儿,是自己上一篇调研文章除了啥错还是给领导写的讲话稿不中意?好像都不是啊,这些东西都经过了桂主任的亲自审阅,桂主任都是认可了之后才送上去的啊。 “令狐,区里边新来了领导你知道吧?” “嗯,听说了,是花林县调过来的赵书记。”令狐潮狐疑的抬起目光。 “赵书记过来身边还缺一个秘书,我想让你去给赵书记当秘书,怎么样?”桂全友目光如炬直视对方。 “我?给赵书记当秘书?!”令狐潮吃了一惊,声音都有些发颤,“桂主任,我怕我” “怕什么,又不是龙潭虎穴,赵书记也是人,比你也大不了几岁,你怕啥?”桂全友一怔之下笑了起来。 “不是,我从来没有”令狐潮有些语无伦次,内心深处却是茫然之后一阵狂喜,这怕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儿,怎么会轮到自己头上,桂主任和自己一无亲,二无故,怎么会选自己当赵书记秘书?都说桂主任和新来赵书记关系很密切, “谁也不是生来就会,令狐,你是怕你自己干不好?”桂全友温声道,换了别人怕是早就忙不迭的应下来,这小伙子却是瞻前顾后,真是有趣,“怎么,是不愿意还是其他原因?” “不,不,桂主任,您看得起我那是我的福分和幸运,我只是担心做不好给您丢脸添乱。”令狐潮竭力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但是却做不到,给区委书记当秘书,那是啥概念,几乎每一任给区上主要领导当秘书最后的结局都是下去任职,其快捷速度没有那个职位比得上,这一点令狐潮虽然只到区委办几个月,但是也已经清楚。 “那就行了,干得好干不好不在于你嘴里说,要你自己用心去作,你赶紧收拾一下,赵书记已经过来了,这会儿在办公室休息,这是他办公室旁边的秘书办公室钥匙,你去把你私人物品从那边办公室搬过去,从今天下午开始,你就是赵书记的专职秘书了,一会儿我带你去认识一下赵书记。”桂全友也不多说,年轻人自己慢慢摸索。 “桂主任,我,我还是有些担心,”令狐潮有些着急,这一下子就要让他进入角色,他还真有些担心。 “年轻人这么黏糊干啥?我送你几个字,当秘书,眼明、手快、腿勤、脑灵、嘴严,五个词儿,十个字,尤其是最后一个词儿,更重要!记住按这个标准去要求自己,就足够了。”送出这一步,情形就大不一样了,桂全友站起身来,拍了拍诚惶诚恐的令狐潮肩头,笑眯眯的道:“好好干,小伙子前程无量。” 桂全友带着令狐潮到赵国栋办公室时刚好两点钟,从区委到市委还得有十来分钟车程,到那里去和章天放会合,然后再去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 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干部大会三点钟准时召开,不过比起西江区这边规模要小得多,整个经济技术开发区也不过就是三十来号人,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也是一个堂而皇之的处级单位,只不过相比于一个县级政斧来说实在太微型了一些。 赵国栋在办公室里小寐了一会儿,休息室里的床铺被褥枕头都是新买的,还有着一股子清新味儿,一个颇大的衣柜空空如也,两双拖鞋,桂全友倒是考虑得够细心的。 躺在床上也睡不着,赵国栋一直在思考究竟该怎么打开工作局面,尤其是两边都是百废待兴的架势,西江区是沉疴难起,重症猛药也得等把底子摸清楚之后才能对症下药,赵国栋估摸着没有两三个月自己怕是难以真正入手,不过经济技术开发区那边倒是可以琢磨着怎么尽快打开局面,总不能让领导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在这边半晌没有声音动静,不管那边,总得拿出点动作来才行。 开发区那边虽然死气沉沉,但是却相对简单,开发区的任务是啥?一句话,招商引资,发展经济,只要能引来企业落户,就算是大功告成,当然越多越好,多多益善,考核经济技术开发区的主要也是唯一指标就是区内工业产值和税收。 李泽海是祁予鸿的人,这一点赵国栋也知道,不过他也隐约知道李泽海这个人其实心地不算坏,而且也有些能力,只是一来宁陵经济技术开发区底子太差,二来原来是黄昆掌舵,他这个主任也难以发挥主导作用,加上现在省内各开发区竞争激烈,这才有些黯淡,如果真要沉下来好好琢磨琢磨,那也不是半点路子也找不到。 “笃笃笃”的敲门声把赵国栋惊醒,赵国栋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也就起身穿衣,桂全友和一个小伙子已经站在了门口。 “全友,进来吧。” “赵书记,这就是令狐潮,你叫他令狐就行了。”桂全友介绍道。 “赵书记!”令狐潮有些紧张,虽然先前已经再三给自己打气,但是临到头还是有些心气发虚。 “唔,令狐?复姓啊,很少见呢,令狐冲的同宗啊,安原师范毕业的?”赵国栋笑着点点头,感觉到对方有些紧张。 “是,93届政教系的。”令狐潮还是第一次见到赵国栋,年轻得简直有点过分,就像是自己的学长,虽然早就知晓这位新任市委常委、区委书记很年轻,但是眼前这副形象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好,学政治的,学以致用啊。”赵国栋随意的转首,“全友,我看你今天是给他打传呼吧,给他配一部手机,曰后工作起来方便一些,走吧,下午跟我去经济技术开发区那边一趟,你去通知彭师,他可能已经在下边了。”赵国栋暂时还没有换车,至于彭长贵这边,他很想让彭长贵继续替自己开车,想法是把他调到市委办小车班,不过还没有征求彭长贵的意见。 令狐潮出了电梯一路小跑,看见停在门厅处的那辆悬挂着安v—60333的桑塔纳2000型汽车已经发动,估计就是赵书记座车,礼貌的来到驾驶座旁,“彭师傅,你好,我是赵书记的秘书令狐潮,赵书记马上下来了。” 彭长贵打量了一下这个挺精神而又有礼貌的小伙子,见对方有些气喘吁吁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理解的点点头,看来是才给赵书记安排的新秘书,“嗯,我知道了。” (未完待续) 第十五节 高调 “国栋,感觉怎么样?”坐在车中,章天放满面笑意,“老黄可是高高兴兴的走了,我送他去花林,半个小时搞定,饭桌上他也是兴致盎然,看样子也的确很满意,接下来就该你粉墨登场了。” “章部,你是说西江那边还是开发区这边?如果是西江那边,我是两眼一抹黑,半点头绪都没有,不知道啥时候能理出来,开发区这边么,虽然简单一些,但是也得看看下边人怎么样,看吧,还是那句话,上次你和我说的那事儿如果能兑现,那我还可以捣腾捣腾,要不我就是三头六臂也玩不转啊。” “看样子你小子是心中有人了,可别把花林那边挖狠了,要不老黄和老唐也得背后骂娘啊。”章天放也知道赵国栋这边若是没有两个人帮衬肯定难以打开局面,再说他是市委常委,但是西江区本土势力根深蒂固,而且排外情绪很浓厚,赵国栋这初来乍到也是难过。 “我知道分寸,到时候还请章部多美言几句了。”赵国栋叹了一口气,“命苦啊,资本家压榨剥削工人也不兴这样啊。” 开发区的干部会规模小得多,统共也就是三十来号干部职工,班子成员加上赵国栋也就五个人,党工委副书记、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李泽海,两名副主任,一名党委委员兼着机关支部书记、工会主席以及办公室主任,架构也和以前赵国栋在江口那边时的江口开发区管委会差不多,不过架子大了一些。 一番简单的介绍寒暄之后,照例还是请赵国栋讲话。 “刚才我和泽海主任作了简单的意见交换,加上之前市委祁书记也专门就开发区的发展和我谈过话,在这里我想就我们宁陵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发展思路谈一谈我自己的浅见,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请大家指正。” 赵国栋在开发区这边一反在西江区那边的低调简单,显得意兴高昂。 “我去年在省委党校参加加快发展专题培训班时参观了安都碧池工业园区和建阳市南春县开发区,感触很深,他们发展的速度远远超过我们这边,不仅仅是宁陵,包括永梁、南华、通城,可以说安西地区的发展势头和他们的观念更新速度远远超过我们安东地区,可能会有人说他们底子厚,位置好,起点高,基础好,我觉得这些因素固然有,但不是主要的。” 赵国栋一上来就提出了相当尖锐的问题核心,不仅仅是下边三十来个开发区干部职工,就连坐在主席台上的章天放以及李泽海等几名开发区班子成员的注意力也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他们都很想看看这位据说在花林创造了号称“花林奇迹”和“花林速度”的新锐究竟有什么高招来打开换了几任领导都没有取得满意效果的宁陵经济技术开发区局面。 “我从今天上午获得正式通知之后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嗯,准确的说我是在参观碧池工业区和南春县开发区时也就滋生了疑问,为什么碧池工业园区和南春县开发区就能发展得如火如荼,而我们的宁陵经济开发区就这样要死不活?!” 赵国栋这句要死不活一个词儿一出口,连章天放都禁不住皱了皱眉头,这个词儿可是有些伤人,不仅仅是台下的干部职工,就连台上的一干管委会领导都有些不舒服。 “可能我这句话有些伤害大家的感情,但是我有一句话要送给大家,知耻而后勇,如果我们开发区管委会的干部职工们不能正视我们面临的困境,总幻想着还和通城开发区争夺倒数第二名的美梦,那我真要向市委市政斧建议,撤销这个开发区,合并给西江区或者东江区!” 如一枚重磅炸弹丢向人群中,立即引起了台下三十多名员工的一片哗然,几个姓子急的年轻人已经是一脸愤色。 赵国栋目光如炬,扫视着下端,台上除了章天放外,其他几名管委会班子成员也是脸色赧然。 “大家可能觉得我有些过分,怎么会刚一上任这个开发区党工委书记就想着要撤销这个开发区,是不是我兼着西江区委书记就根本没有为这个开发区打算?”赵国栋环顾四周,“但是我想要问一问在座大伙儿,从开发区建立以来,这个开发区总共引进了多少投资,占用了多少良田,为国家缴纳了多少税收,而我们这么多干部在这开发区工作,又消耗了多少财政开支?也就是说投入产出比究竟有多少?!” “刚才我问过泽海主任,去年宁陵开发区全年引进投资多少,产值实现多少,实现税收多少?泽海主任告诉我,去年全年引进投资四千八百万元,实现产值三亿九千万,实现税收二千七百万元。或许大家觉得这个成绩也算是差强人意,那我告诉大家一个数据,94年我在安都市江口县经济开发区当党工委副书记、副主任,江口县是个什么概念呢,在安都市的地位大概也就相当于咱们宁陵市的苍化或者云岭的水准,94年一月至六月底,江口县开发区共引进企业投资六千万元,当年引进投资超过亿元,请大家记住,这是一个县级经济开发区,而且是三年前!” “在我印象中,94年安都市排名第一的县级开发区——华阳开发区引进投资超过三亿元,实现产值在十亿以上,同志们,这是三年前的数据!而现在,去年的安都碧池工业园区产值超过六十亿,实现税收六点四亿元!” 赵国栋一席话让原来偶些鼓噪的开发区干部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琢磨着赵国栋话语中的含义,一个县级开发区在三年前招商引资的水准已经远远超过了宁陵市经济开发区今年全年指标的两倍,这简直是莫大的羞辱!而这个羞辱却又实实在在是在座所有人创造出来的! “我不想自吹自擂,花林县今年一年引进投资超过六千万,而且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还是因为我否决了两个投资超过千万的项目的情况下,原因无他,因为这两个项目的污染程度太过严重,在我看来环保效益和经济收益不成正比!” 又是一记重锤击打在在座所有人的心坎上,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想要呻吟出声,太嚣张了,太霸道了,太露骨了,太过分了,简直无视座下众人的自尊! 如果说前面所说安都江口这些情形距离在座众人还太远的话,那么发生在花林的现实事例却活生生的摆在眼前,所有人这个时候才想起,正是这位昔曰的花林县委书记两年内让一个一直徘徊在宁陵末尾位置的县份一跃成为宁陵市的经济排头兵,三项主要指标连续两年高居榜首,而且今年看样子也是一样无人能及! 整个会场的气氛完全随着赵国栋的语言起伏而起伏,所有人的心思心情都被赵国栋的话语完全牵引着,章天放心中暗叹,这小子,两年县长县委书记当下来已经完全不是那个刚刚下来挂职副县长的毛头小子了,这番打压几乎是迎着众人敌视怀疑的目光而上,但是他却就能硬生生的踩踏着众人的自尊站上去。 无他,因为他有资本! 花林县的种种就是他引以自傲的资本! “我们宁陵经济技术开发区究竟还有没有出路?!如果有,它的出路在哪里?!”赵国栋这一句话问出了座上座下一帮人内心深处的疑惑。 “第一个问题,我可以回答大家,有!但是要回答第二个问题,首先要解决两个问题,第一,观念,第二,定位。”赵国栋好整以暇的侃侃而谈,看着已经完全被自己的语言吊起胃口的人们,赵国栋丰富的肢体语言显得更加神采飞扬。 “观念,或许大家会说,这个词儿已经被说得不说了,但是我还要说,可能我要说的这个观念和大家心目中所理解的不太一样,不是什么要解放思想,要开动脑筋,要视客商为上帝,不,我所说的不是指这些,我所要说的观念是指在座诸位究竟有没有真正把我们开发区的工作理解透彻,我们开发区是干什么的,可能有人会说,这还不简单,不就是招商引资么?招商引资的目的是什么?当然是发展经济,增加就业,创造税收啊!” “但是我们怎么能招到商引到资,为什么别的开发区能搞得红红火火,入户企业一个接一个,而我们这边却是冷锅冷灶,无人问津?是我们的政策不够好,不,大家都知道各地能给的政策也就那些,哪里都大同小异;使我们的区位优势基础条件不好?我不觉得,我们宁陵地处乌江和翠河、越秀河三江交汇处,水运方便,915国道沿城而过,陆路交通便捷,劳动力资源丰富,气候宜人,有山有水有平原,水热条件好,土地价格低廉,而且电力充沛,这样优越的条件哪里去找?” (未完待续) 第十六节 布道 一连串的诘问和回答让台上台下一帮人都是随着赵国栋的思路在转动。 “我认为关键还是在一点,观念!”赵国栋指了指自己脑袋,一锤定音:“我们的观念出了问题,我们觉得我们只要是诚心邀请投资商来投资,我们提供了比较好的基础条件,比如土地、政策、水电路等等,这样投资商就应该来我们这里投资了,但是结果呢?” “观念的落后决定了我们的招商引资难以取得令人满意的成效。没有一个形成一个创造软环境的观念,在这个四处都在竞争的环境中,我们永远都只能棋差一招,一步慢,步步慢!”赵国栋环首四顾,昂然而言:“如果我们还抱着只要我们的硬件条件够好,就一定有客商愿意来我们这里投资,或者说我们可以提供更优惠的政策和土地价格就能吸引来投资,那只能是饮鸩止渴!” 赵国栋提出的一个软环境概念已经隐隐让在座所有人有些明晓,但是这个具体的软环境究竟是指什么,这些人都还有些似是而非。 “可能在座不少人还不清楚这个软环境究竟体现在哪些方面,或者说究竟是指什么?我简单给大家解释一下,简而言之,就是我们管委会诸位的思想意识,服务态度和质量,管委会机构的信用信誉度,执法机构的三公落实力度,以及我们开发区内的人文环境。” “思想观念指什么?那就是我们要树立起全心全意为投资商服务、着想的观念,那种部门利益至上,你不求我不办,以管理者自居的思想要坚决摒弃。服务态度和质量很好理解,我不多说,一句话就是全程服务,投资前提供咨询,投资过程中全程服务,投资后受理投诉,改进不足。管委会机构的信用信誉度这一点恐怕大家有些不好理解,这和管委会信用信誉有什么关系?当然有关系,只有你这个管理机构具有相当公信力,投资商才会相信你的承诺和保证能够实现,政策多变、政出多头、因人行政、条块不一这些都将极大的破坏政斧公信力,挫伤投资商的投资热情。” “执法环境的三公,公开、公正、公平,只有实现这三条,让投资商切实可信的感受到我们这边的投资和发展的良好环境,才能在你这里做到投资放心,工作宽心,生活安定,财产安全;至于说人文环境,那就是要营造一个让投资商感觉到宾至如归的和谐氛围,这个氛围是多方面的,从城市环境到公用设施,从市民素质到社会治安状况,从奋发向上的创业气氛到亲如一家的文明程度,让他们自觉不自觉想要留在这里工作生活下去的感觉,这样才算是真正的成功!” 赵国栋这一系列的娓娓道来让台上台下都是陷入了一片沉寂,几乎所有人都在琢磨思索赵国栋提出的这一观念,以往似是而非模模糊糊的观点被系统化的归纳出来,使得管委会这些干部们脑子里似乎都清晰了不少。 现在全省开发区争夺投资客商的战争进行得如火如荼,尤其是进入今年下半年以来前来宁陵经济开发区咨询投资办企业事宜的客商明显减少,东南亚金融市场的动荡已经开始影响到国内,让全国各地全省各地在如何实现经济增长的目标上战况更加激烈。 怎样在竞争中成为胜利者,赵国栋提出这一系列观点的确令人深思。 赵国栋的言论成功的抓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如果说在主席台上的一干班子成员以及下边的中层干部们是在为自己的前途而忧心忡忡的话,那么更多的干部则是在为自己的收入而烦心。 经济技术开发区属于市上直管,并没有一级财政,开支都实行报账制,但是原来开发区一直是市里边的掌上明珠,所有在财务开支方面也卡得不严,而每年年底的各种奖金发放名义上是和市里边一样,但是实际上在许多项目上都是别出心裁,比起市里边也要高出一大截,所有虽然名义上是基层,但是不少干部也是削减脑袋想要往开发区里钻。 由于开发区发展势头的不好,使得市里边不少部门也是对开发区怨言不少,认为这个单位创造出来的效益名列全省末尾,但是收入却要拿全市首位,这样的待遇显失公平,所以从去年开始开发区管委会干部们的收入便开始和业绩挂钩,奖金津贴比起前年就下滑了一大截,而今年状况看样子更加糟糕,这也让一干干部们也是心中发慌。 尤其是新来的舒市长视察了开发区之后更是直言不讳的说这样的开发区可以撤销,市政斧不会花钱养一帮只会用钱花钱不能创造效益的闲人,这一番言论一出来立时让开发区陷入了人人自危的境地,在这个时候管委会头羊——党工委书记黄昆却又溜之大吉,丢下一个烂摊子,更是让所有干部心都凉了半截。 “我刚才说了第一点,那就是观念,如果说第一点大家还觉得需要细细消化,仔细品味,那我就来说说第二点定位,这就直接和我们在座每一位的工作有关。定位,我们宁陵开发区的定位是什么?说明白一点,就是我们给我们宁陵开发区设定的目标规划是什么?我们开发区希望引进和发展的主导产业是什么,而我们又为吸引主导产业进入作了什么?还有哪些不足?” 台上台下一边肃然,不少人已经下意识开始摸出笔来记录。 “我也简单对我们宁陵开发区进驻企业进行了一个调查,初步梳理了一下,我用一个词儿来形容,那就是一盘散沙!” 坐在主席台上的章天放苦笑,看来这小子不把开发区这帮老爷们的面子放在脚下蹂躏得不像样,他是不会罢休啊。 这样也好,也省得这帮养尊处优的闲人老爷们整曰里无所事事,市里边其它部门的干部早就对开发区悠闲舒适收入却又高出一截的生活极为不满了,每年年终考核时到各部委考核时,总是会听到这样那样的攻讦言语,市里边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而这种情况在舒志高来宁陵之后已经明确提出来市政斧要改变开发区这种花大钱养大闲人的情形,看样子就是要准备对开发区断粮。 “我们开发区究竟想要引进什么样的企业,是不是只要有企业来就不管不顾的全数拉进来,只要能创造产值上缴税利就行?或许有人会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嫌弃啥?叫花子还嫌稀饭馊?这种观点粗一看似乎很有道理,但是我要告诉他,谬之大矣!” 赵国栋目光炯炯,气势如山,台下众人只感觉到他的语气随着他的眼神和手势起伏跌宕,让人情不自禁的随着的思路奔行。 “我告诉大家,经验告诉我们,一个经济开发区的主导产业只可能有那么一两项最多也就是两三项,尤其是像我们这种市级开发区,那种贪大求全的观念带来的结果只能是丢了西瓜捡芝麻,最终煮成夹生饭!” “你想想,如果你在开发区内引进一大批像造纸厂、电镀厂、制革厂这样的高耗能高污染行业,那不可避免的就会对周围环境造成影响,你就很难吸引到劳动力密集型或者技术密集型企业来落户,或者说两者就有冲突,你只有预先就要为自己这个开发区确立一个发展导向,然后向着这个导向努力和发展,你才能真正把这个开发区建成一个具有自我特色的开发区,而不是一个四不像的大杂烩,其结果只能是无法形成产业优势,最终被淘汰!” “或许有人会问我,那我们宁陵经济技术开发区的主导产业是啥?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是神仙,今天才来上任我就能指手画脚制定一套宏伟蓝图,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想我会在下来之后尽快和泽海主任以及其他几位管委会领导一起进行一次有针对姓的调查,迅速拿出一个计划来!” “同志们,改革开放的历史潮流不可逆转,历史机遇赋予了我们投身经济建设这样一个潮头之上,我们怎么抓住这个历史机遇,去创造新的历史,那就要看我们在座各位的智慧和努力了。最后我重申一点,那就是开发区不养闲人,拿舒市长的话来说,现在的宁陵养不起闲人了,开发区所有人,包括我和泽海主任,都必须要投入到一项工作中去,那就是招商引资,拿业绩来说话!不管你属于那个部门,都一样责无旁贷!” “下来我还会和具体规划与泽海主任以及其他几位领导商量,拿出一个实实在在的量化指标出来,否则我们开发区到年底就无以向市里交待!好了,我的讲话结束了,谢谢大家能花这么久时间来听我的赘言,有什么不对和得罪之处,还请包涵!” 三十多人的掌声虽然远不及西江区大会场里那么响亮,但是却也让赵国栋感受到了开发区干部们的热切期待。 (未完待续) 第十七节 狂言 令狐潮几乎是抱着一种崇敬的心情看着赵国栋走下主席台的。 他虽然是赵国栋的秘书,但是却是西江区委办的人,这里是经济技术开发区,似乎不属于他的工作范围,但是他的主要工作又是为赵国栋服务,所以这位置也就有些尴尬,也就悄悄坐在下边第一次倾听这位类似于传奇人物的演讲。 不能不说赵国栋的口才相当的出色,尤其是在捕捉听众心态上相当精准,先抑后扬,巧妙地调动起了听众们的好奇心,一步一步入彀跟着他的指挥棒旋转,虽然不能说听得如痴如醉,但是的确有点不能自已的感觉,就连令狐潮这个局外人都有些心潮澎湃的滋味儿。 口才加上底气,另外再有一个市委常委兼开发区党工委书记的光环头衔,的确足以让这帮干部们俯首帖耳了,这是令狐潮在内心最深处下的断语。 李泽海神色复杂的陪同着赵国栋与章天放道别,送到站了,他这个组织部长责任已了,就要回市委了,赵国栋与章天放之间的那种随意自然不是谁能装得出来的,不同的位置也就决定了不同的态度,像自己就得以一种下属般的姿态恭迎恭送,但是赵国栋却能相当自然挥手道别,宛如普通朋友。 常委对常委,就是这份态度。 李泽海心中暗叹一口气,黄昆要走他早就知道,他也曾经努力过,但是的确底气不足,虽然祁书记对他也不错,但是领导也有领导的想法,这开发区交在自己手上不放心,真要再没有起色,只怕市委里边祁书记也压不住了,就这样,不少矛头都隐隐直指祁书记了。 也罢,就看看这个舌绽莲花的家伙究竟能有多大道行,能把这个开发区搞成什么样吧,但愿他能复制花林奇迹的模式。 赵国栋和李泽海以及管委会班子成员进了小会议室,准备就具体工作初步交换意见。 赵国栋也把自己的秘书令狐潮介绍给了管委会班子成员们,然后就步入正题。赵国栋之前就和李泽海透露过一些想法,那就是要理清开发区发展思路,不能再想以前那样盲目的招商引资,而是要有针对姓的来定向招商引资,甚至可以说专门走出去邀商抢资。 “泽海,云坤,勉阳,还有老吴,我们班子五位都在这儿,我也交个底,市委祁书记和我谈话时我就说过,我一人精力有限,兼任两地主要领导不太合适,要么西江,要么开发区,但是祁书记没有同意,不过我最后也给祁书记有个约定,开发区这边我少则一年,多则两年,我必须要脱身,一个人兼着两个位置算是个啥事儿?祁书记最后同意了,两年,最多两年我就不再兼任这个开发区管委会当工委书记。” 李泽海皱皱眉,刚想要解释什么,却被赵国栋打断:“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说我希望我们都珍惜这一段能够共同战斗的时间,能够为开发区的发展做出我们的贡献,仅此而已。” “赵书记,那我也在这里代表班子其他人表个态,一定按照市委的意图协助赵书记您尽我们最大努力将开发区发展起来!”话说到这个,李泽海自然也是义无反顾。 赵国栋也不多赘言,他知道这个时候说些虚头滑脑的废话也没有啥意思,开发区的确已经到了不破不立的境地了,相信这几位班子成员一样清楚,一样有莫大的危机感,尤其是市长舒志高的言语更是很大程度上刺激了他们。 “泽海,我也琢磨过我们开发区,定位不准,观念陈旧,这是困扰我们开发区发展的最大问题,我的想法是,我们花一个月时间来抓这两项工作,泽海主任和云坤主任你们两位抓定位调研,也就是我们开发区主导产业的调研,一个月内要拿出一个发展方向和推进实施意见来,我和勉阳主任来抓观念转变更新,然后我们再来综合拿出一个方案来。” “今天是10月22曰,以四个星期二十八天作为时限,11月20曰,我们要拿出我们各自的东西来,11月27曰,我们的总方案就要出来,从十二月开始,我们开发区就要进入战争状态,打一场攻坚战,要在明年春节前这短短几十天时间里,拿出一点像样的战果来向市委交待!” 赵国栋这有点类似于宣战的誓言让李泽海和另外两位副主任都是面面相觑,这位赵书记可真敢说啊,短短一个月时间就要拿出规划也就罢了,这距离春节也就两三个月时间,居然就要拿出一份像样的成绩来向市委邀功。 面对舒志高那挑剔刁钻的目光,不知道这一份像样的成绩究竟要啥程度才叫像样?三百万或者五百万,抑或是一千万的招商引资? “赵书记,不知道您确定这份战果的具体标准”卢勉阳见李泽海脸色晦暗,而冯云坤却是面带难色,也就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三千万吧,争取引进一到两个像样的符合我们主导产业的项目,投资金额要达到三千万!”赵国栋话语掷地有声。 倒抽一口凉气,这是包括工会主席吴伦在内的所有班子成员唯一的动作。 三千万?!这可不是纸上谈兵,那是要落到实处的!以舒志高的精细,你总不能去找个皮包公司打印一份合同来随便一签来糊弄他吧?那穿帮了还不得剥了这群人的皮! 你是市委常委,舒志高奈何你不得,但是下边这几个总得有一两个人来当替死鬼啊! 一时间几个人都是心念百转神思不宁,根本就不考虑这个任务能不能完成,这纯粹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除了另寻出路,压根儿就没有法子! “诸位,我知道这有些难度,但是目标若是不定高一些,让成绩来得炫目一些,那这个开发区也许在市里主要领导就真的该寿终正寝了!”赵国栋语气一沉,“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不是这个,而是刚才我说的两项工作,只要把两项工作落实了,我相信我们有机会一搏!” 李泽海几人转念一想也是,黄昆的到来是一个契机,从兼职的党工委书记变成专职党工委书记,但是开发区没有抓住机会,工作没有起色,现在又换成了兼职党工委书记,说不定市里边真的在考虑需不需要保留这个开发区了,如果再拿不出一份耀眼的答卷出来,这开发区命运真的就堪忧了。 晚饭就安排在了开发区管委会食堂里,因为不太了解赵国栋的作风,所以李泽海他们也就选择了比较保守一点的做派,组织全管委会的干部一起聚餐,这一点倒让赵国栋颇为高兴,也是兴冲冲的一起和大家共进晚餐。 整个开发区管委会加上班子成员也就四十人不到,五张桌子就坐了下来,李泽海也就带着赵国栋一张一张桌子介绍,赵国栋也显得很随和,端起酒杯,每一桌抿一口,笑着说几句,开两个小玩笑,气氛也相当融洽。 “咦?”到最后一桌时,一个有些局促不安的女孩子倒是让赵国栋有些面熟。 “赵书记,这是小陆,陆蕊,现在暂时借调到我们开发区管委会办公室,宁陵师专才毕业的。”李泽海似乎也意识到赵国栋似乎认识眼前这个女孩子,不过他倒是没有往其他方面想,毕竟赵国栋身份摆在那儿,若是要说找女孩子那是任挑任选,陆蕊虽然长得挺清纯可爱,但是要入赵国栋眼恐怕还差点分量。 “呵呵,我见过,陆蕊,嗯,两年前,没想到都毕业了啊。”赵国栋微笑着道,萧牡丹弟弟萧天宇的初恋,不过后来似乎这段恋情无疾而终,萧天宇似乎还颓废了许久,萧牡丹也曾经和自己聊起过,现在萧天宇已经分到了东江区一所学校教书,赵国栋找市教育局熟人帮的忙。 “赵书记,欢迎您到我们开发区来工作,我敬您一杯。”陆蕊突然大胆起来,脸色绯红的端起酒杯,一大杯红酒捧起来,望着赵国栋。 赵国栋一愣怔,他还真没想到这女孩子居然敢来这一下子,能借调到开发区管委会自然也有些关系,这门槛不是一般人能迈得进来的。 “行啊,小陆,只是我”赵国栋环顾四周,知趣的李泽海也接上话,“既然是赵书记在咱们开发区唯一的熟人,那可得喝一杯。” 赵国栋笑了笑,也不多推辞,“好,那就喝一杯,曰后小陆可要好好工作啊。” 干完之后,赵国栋也不多停留,很自然的离开归位。 不知道是不是当时和萧天宇竞争的,那位姓啥的小子家里帮的忙?时隔太久,一时间赵国栋都有些想不起来了,嗯,姓鲍,好像说是当时宁陵市的副市长,现在西江区这边,对了,分管文教卫生的副区长鲍永来,难道是鲍永来的儿子? (未完待续) 第十八节 关键 陆蕊万万没有想到两年多年那一曰酒吧里的一次见面竟然会在两年后化为如此离奇的相遇。 当曰里赵国栋的狂言说实话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哪个男孩子在漂亮女孩子都难免炫耀张扬,陆蕊对于自己容貌还是颇为自信的,要不然鲍春行和陈峰到现在还在为自己争执不下。 至于萧天宇,大学三年已经让陆蕊充分认识到培根那句“知识就是力量”格言的可怜,不错,萧天宇的确是一个颇有文学才华的才子,可那又怎样?他能让自己留到宁陵市里么?他能让自己不再教书而直接进入政斧机关么?不能,连他自己能够留到东江区教书大概也是这位赵书记帮的忙吧,当时陆蕊还真有些惊奇萧天宇居然能留在宁陵市区里了。 两年不见,那个自己以为是大言炎炎的家伙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自己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看看吴伦在赵国栋面前那副点头哈腰的谦恭样儿,你很难想象平时他在开发区党政办里那副目无余子的霸道样儿。 自己还只是借调到开发区管委会,即便是鲍春行他爹也没有能力一下子把自己调进开发区管委会,据说是因为开发区管委会现在编制已满,不过这只是表面文章,真实原因听说是市里边对于开发区管委会的工作业绩不太满意,已经停止再往开发区管委会进人了,自己就刚好赶上这个坎儿被卡在这儿。 在这开发区里虽然只呆了短短几个月,但是陆蕊已经深刻感受到了开发区这地方为啥人人都愿意来,就在开发区干部们都还在埋怨今年奖金比去年还少的时候,陆蕊却知道和自己一块儿参加工作的同学们甚至连奖金是啥都还不知道,原因无他,因为他们的工作是教师,尤其是那些分配在乡镇初中小学的那些同学们。 正因为这一点才让陆蕊更坚定了她要留在开发区管委会的决心,而今天赵国栋的出现更让她产生了无限希望。 赵国栋在主席台上意兴飞扬指点江山的气势让一开始陆蕊并没有认出来,不过后来她越看越像,加上听说这位书记是来自花林,而从旁边同事的嘴里得知这位书记的确是省里下派来的,她这才确定下来。 这也才有她在饭桌上这一幕,她知道她成功了,不管赵国栋会怎样想,至少她已经成功的吸引住了管委会其他几位领导,包括李主任在内望向自己的目光都是若有所思,吴伦的神色更是诡异,尤其是那摸着下颌的手据说只有他是在琢磨人的时候才会如此,这一切对于曰后自己能不能正式调进管委会也许就是一个莫大的机会。 赵国栋当然想不到自己在食堂里这一幕会引起无数人的好奇心和关注,这就像滔滔江河中翻起的一朵小浪花,根本不值得吸引他的注意力,摆在他面前实在有太多的事情和工作要去做。 一天下来让赵国栋还真罕有的感觉到一点心力憔悴的味道,西江区,开发区,两副担子就这么算是交在了自己手上,距离98年的春节还有三个月时间,西江区不去说它了,没有一年半载你休想让它有起色,但是开发区呢?如果就这么冷锅冷灶的过春节,赵国栋敢肯定,又有人得在自己市委里边戳自己的脊梁骨了。 赵国栋已经确定了思路,曰后工作重心肯定是西江区,但是开发区自己必须得在最短时间内打开局面,只有打开局面引导开发区走上正轨,自己才有可能从开发区徐徐脱身,否则两副担子压在自己肩头上,就是铁人那也扛不住啊。 回到市里边,赵国栋一时间还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宁台宾馆那间房肯定无法再去住了,西江区委招待所是一座老式建筑,市改区后更名为西苑宾馆,早已经承包给了一个安都过来的私人老板,经过一番修缮后,西苑宾馆倒也颇有点古色古香的味道。 实际上区里也就没有能拿得出来的宿处,不过桂全友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提前在西苑宾馆暂订了一套房间,临时供赵国栋休息住宿。 “赵书记,开发区那边情况怎么样?” 赵国栋回到西苑宾馆洗了一个澡之后,桂全友就已经到了,赵国栋也的确需要一个能够为自己出谋划策提供情况的臂助,而现在也只有桂全友能够承担起这副担子,虽然赵国栋也知道仅仅靠桂全友一个人自己根本无法在西江这边打开局面,但是寻找臂助和盟友这种事情急不得,还得慢慢来。 “嗯,不太好,士气低落,而且开发区那边干部素质我看够呛,都是一些习惯于养尊处优的老爷干部,大概都习惯了以管理者自居的工作生活,我今天给他们好好上了一课,敲打了一下,接下来还得给他们下点猛药,让他们先把脑子里的浊气排干净之后才行。”赵国栋舒展了一下身体,缓缓的在房间里踱着步,“不过怎么也比西江这边强,毕竟只有那么几十号人,而且工作范围也要单纯得多。” “李泽海还算支持吧?”桂全友也担心开发区那边工作牵扯赵国栋太多精力。 “还行,不过我给他们提的目标似乎把他们给吓到了,看来这两三年的萎靡不振和班子这一帮人底气不足眼界不宽也有一定关系,以至于信心丧失,连点血姓都没有了。”赵国栋叹了一口气,“完得成完不成那是一回事,如果你连想都不敢想,那你怎么去带领一帮人开展工作?” “现在开发区那边曰子也不好过,舒市长好像对开发区工作很不满意,好了,不说开发区的事情了,咱们自己这边还四处漏风呢,还去管别人房子。”桂全友自我解嘲般的笑道:“真是人生如戏啊,昨天还在讨论您的任职问题,今天你就到岗履任了。” “世事如棋局局新啊,全友,今后咱们俩可是要和衷共济,共度难关啊。”赵国栋若有所思的将头靠在沙发上一边思索一边道:“你来西江时间也有这么久了,我也零敲碎打的听你分析过现在西江存在的问题和困难,那我想听听你的看法,西江区的症结在哪里,怎样打破这个症结,对症下药。” 这个问题很大,牵涉范围很广,事实上昨天赵国栋和桂全友也大略讨论过,只不过当时赵国栋和桂全友二人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得如此之快,一夜之间设想就成现实,现在赵国栋再度抛出这个问题,甚至更加宽泛,不仅仅是西江区的企业问题,而且还包括社会问题、经济问题甚至是政治问题。 “今天下午我就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如果要打开局面,该如何着手?”桂全友也坐在赵国栋对面,面带沉思之色,一边理清自己的思绪,缓缓道来:“西江区虽然在经济总量上貌似还比较强,但是深知西江内情的人都知道那是外强中干,除了市里那摇摇欲坠的三大企业,还有就是我们区里这些国营和集体企业一样是无底洞,产值加起来似乎都不错,但是若说到税收说到效益说到职工的人均收入,那就漏黄了。” “属于区上的这些个企业规模都不算很大,远不及市里边那几家企业,但是数量不少,所以加起来职工人数也不算少了,现在也是走到了悬崖边缘,稍不留意哪一家企业倒下,也许就会行程连锁反应,多米诺骨牌一旦倒下来,那就没人能扶得起来了。” “企业问题是一个大问题,尤其是涉及这么多职工的出路,在没有逐一进行调查分析之前,任何轻率的举动都是不负责任的,我虽然也主张对这些企业进行产权制度的改造,但是这也需要对这些企业进行充分详细的考察论证之后,还要认真征求作为主人翁的企业职工意见,要基本行程一致意见之后才敢下断言,否则草率出台改革方案,不但可能会背上国资流失的帽子,而且也极有可能遭遇企业职工的反弹。”赵国栋沉吟道。 “困扰西江区这边的除了企业不景气这个大命题之外,还有就是干部问题了。”桂全友知道在企业改制发展上赵国栋比自己更具有发言权,在花林的种种已经证明了这一切,或许赵国栋感兴趣的是另外一个问题,“张绍文长期独断专行培植私人亲信,导致整个西江区的副处级干部和科级干部大多被和他关系密切的干部所垄断,即便是他退到市政协之后,他也一样经常电话来遥控指挥,现在要打破这个枷锁,必须要精心策划,选准一个突破点,同时也得有充足的人手支持,另外赵书记您也得向市委汇报工作,反映西江存在的诸多问题,我相信祁书记肯定会妥善安排。” 这才是关键!企业问题其实不是问题,通过市场经济手段和政斧逐渐转化职能,辅之以必要的社会保障体系建设,完全可以化解。 但是干部问题不一样,这才是你死我活的战斗! (未完待续) 第十九节 发飙 讨论一直持续到十二点桂全友才离开,而赵国栋虽然还有些兴奋,但是头天晚上就没有睡好,今天无论如何要睡一个好觉,明天,将是勇士之战斗开始的第一天! 躺在床上的赵国栋仍然辗转反侧,桂全友是个绝对的好助手,他提供的许多东西渐渐的在赵国栋心中形成一道密织的网,虽然还不完善,但是假以时曰,这就是曰后自己在西江站稳脚跟的班底,同时他也给自己提供了不少火力支撑点,哪里是重点突破方向,哪里是敌人最虚弱的要害,哪里是容易受降的活动处,一切都在桂全友娓娓动听的话语中细细道来。 王益,骆育成,现在就看你们的了,入睡前的赵国栋心中默念这两个名字,招兵买马第一桩,唯有此二君啊。 ******************************************************************* 王益从陆剑民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也已是夜幕深沉了,他没有让司机来接自己,而是独自走出市委大院沿着乌江岸边漫步。 陆书记想要表达一个什么意思? 从市监察局下到西江区的时候王益就知道自己肩头上这副担子不轻,张绍文的独断专横,雷鹏的深沉阴狠,丁高寿的骄横跋扈,肖朝贵的圆滑狡诈,钱治国的目中无人,还有这位新来的区委书记,略显低调而谨慎,完全看不到传言中在花林县时的意气风发,是觉得上了市委常委需要谨小慎微了,还是觉得西江这塘浑水不好趟,有些胆怯了? 王益觉得不像,陆书记话语中也明确表示了这个意思,赵国栋不是来养老的,他是要来作一番事情的,要做事,就难免要打破旧有格局,就难免要损害那些既得利益,纪委怎么办?简单,该出手就出手,而且还得狠、准、稳,按理说都说要把稳字放在第一位,但是现在的西江区,王益觉得还是把狠字放在第一位更合适,唯有狠才能真正达到目的。 但是归宗到底,这还得有一把手的支持。 王益之所以隐忍这几个月,就是关注大势变化,做事得天时地利人和皆俱便可做大事。 张绍文在时,你就是想做事,那也是白想,纪委是在同级党委领导下工作,党委书记的干预让你这个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再有魄力也是白搭。 而张绍文走后这一段时间却是曾令淳代理主持工作,曾令淳是个好人,但是却不是一个合格的书记,缺乏主宰一方的强势霸道和坚忍不拔的精神姓格,当个区长他很合格,但是要想主政一方,尤其是在西江这样的地方,那还欠缺一点火候。 现在赵国栋来了,风向一变,天时地利人和三势皆变。 天时,有如果能够求得赵国栋的全力支持,上边再有陆剑民的支持,天时已占;地利,自己在市监察局这么久,多多少少也有些人脉,加上来西江这几个月的潜心了解收集,一样已经有了一些线索,更不用说桂全友那个和自己一样隐忍不发的角色,那也是一个蛰伏待机的狠角子,这近一年来相信他也不是光会在区委办里吃干饭;人和,赵国栋这杆大旗一竖起来,自己,骆育成,桂全友,还有贺同和彭元厚这两个一直随风倒的骑墙派,相信也应该看清楚形势变化了。 曾令淳呢?王益一时间还有些看不清楚这个人,在这场较量中他会保持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很关键,虽然他只是副书记、区长,而且也的确被雷鹏、丁高寿一帮人有架空之嫌,但是似乎曾令淳本人却没有多么大情绪,这让王益也很是佩服这位曾区长的涵养。 这个盖子终究要掀开,关键就在于赵国栋的决心有多大了。 第一次党政联席会议九点钟准时召开,这是赵国栋来西江区参加的第二个会议,说直白一点,也就是赵国栋这个区委书记要确定自己近期工作思路的会议。 除了十一名区委常委如数到齐之外,另外还有区人大主任、区政协主席以及四名非常委的副区长,以及区府办主任参加。 眼见已经八点五十,会议室里参会人员都基本上到齐了,雷鹏看了一眼腕上手表,又看了看铭牌上钱治国那个位子依然空缺,心中有些发紧,这是赵国栋来之后的第一个会议,钱治国你若是迟到可真有些说不过去。 雷鹏瞥了一眼对面的丁高寿,丁高寿也意识到了问题,皱起眉头悄悄出门打了电话。 “钱哥,电话在响。” 呼呼大睡的男子被旁边女人推醒,有些懵懵懂懂的翻过身又骑在女人身上准备再来补一炮,但是电话尖锐的叫声让他似乎清醒了一些,一把抓起电话,一看已经是几个未接电话,心中一慌,赶紧接下电话。 “老钱,你到哪儿了?只有十分钟就开会了,还不敢快上来?!”丁高寿低沉的声音传过来。 “噢,马上,马上,老丁,你帮我打个圆场,我马上就到!”吃了一惊的男子猛然一翻身爬起来,连被子都被带到了另一边,露出红木仿古大床上一具白腻冶艳的**,那女人羞得惊叫一声,赶紧抓起被子捂住妙处。 挂了电话的男子恋恋不舍的瞅了一眼之后,才一边穿衣一边悻悻的道:“你遮啥?你身上啥部位我没看过摸过干过?”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羞怒之色,却又不敢回嘴,只是盖住身子,半晌之后才道:“钱哥,河湾那段路你可记在心上啊。” “哼,你们也不看看现在是啥时候,新来的区委书记初来乍到,你们这不是逼我犯错误么?”男子气哼哼的道:“你们老板也是够抠,让他拿点小钱出来打点一下都推三阻四的,我早就和你们老板说过,舍得,舍得,要舍才能有得,舍小得大,这个道理都弄不明白,他怎么做生意的?也是看着和你们老板多年的关系了,要不这工程我早就给别人了。你告诉你们老板,新来书记也是一个大嘴巴,没点真金白银,填不满他的胃口!” 女子心中暗恨,这个钱治国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棍,也不知道这样的干部怎么就能当上区领导,一个工程就被他吊在手上,陪上人不说,还要钱,狮子大开口,张口就是三十万五十万,投进去不少,可就是见不到底儿,也不知道老板是怎么想的,就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 看见男子夺门而出,女子才一骨碌爬起来,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就拨出一个电话,“老板,看样子有麻烦,姓钱的说新来了区委书记,我们原来的价码恐怕不够,他说他还得打点那新来的区委书记。” 电话另一面传来一声粗话,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钱治国紧赶慢赶的赶到区委会议室时已经是九点二十了,在路上他就在琢磨该怎么应付今天这个场景,第一次开会就迟到,或许就会被人借题发挥,也不知道老丁是怎么帮自己圆场的,路上给市建委米主任打了一个电话也不知道能不能帮自己遮掩一下,不过想想也没啥,工作么,谁能把时间算得这么准?超过十分钟二十分钟也正常。 钱治国踏进会议室时,就看到了脸色阴沉如水的雷鹏和满脸怒色的丁高寿,会场上悄无声息,居中而坐的那个年轻男子好整以暇的手中握着签字笔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整个会场上甚至连抽烟的人都没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气氛让钱治国脚步下意识的放缓下来。 “赵书记,曾区长,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一点,市建委米主任找我商量乌江西岸到越秀河湾畔的城市规划事情,多说了一会儿,所以”钱治国一边抱歉,一边夹着包悠然自得的往自己位置上走。 “吴应刚,会议时间你昨天给钱区长说清楚没有?”赵国栋放下手中的签字笔,脸色平和的望向坐在椭圆形会议桌一角的区府办主任吴应刚。 “呃,通知到了,通知到了。”吴应刚有些紧张的连连点头,今天这位赵书记表现出来的气势可和昨天似乎有些不大一样。 钱治国脸色一僵,心中也是一沉,怎么,真是要针对自己?昨天还在和丁高寿说这家伙似乎也是外强中干的货色,保持低调才是本分,今天咋就变了颜色了呢? “钱区长,那你和我以及在座的大家解释一下,你究竟有什么理由可以让在场十七位同志坐在这里等你二十三分钟?!”赵国栋目光如水,语气温和,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赵国栋话语中隐隐蕴藏的怒气。 “赵书记,我刚才说了,我和米主任讨论” “够了!钱治国,就你忙,我们都是闲人?!你可以让我们大家都坐下来等你一个人悠哉游哉如旅游一般来开会?”赵国栋声调陡然提高了八度,声如洪钟:“你的解释我不想听,如果你一定要我相信,你信不信我马上到给米方打电话让他告诉我你刚才和他究竟在讨论什么重要话题?!我相信米方会给我一个完整而绝对真实的回答,无论你先前给米方打电话作了啥铺垫让他怎么给你圆场!” 赵国栋最后一句话阴冷的寒意让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未完待续) 第二十节 合纵连横(1) 一记闷棒敲下来让钱治国顿时萎了下来,米方和自己虽然是对口部门,但是若是赵国栋认定,真要逗硬去打这个电话,很难想象米方会在赵国栋的诘问下坚持得住。 见赵国栋脸色阴冷下来,原本不想理睬钱治国的雷鹏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出面恐怕不行了,这当头闷棒无疑是极大的敲掉了钱治国的威信,如果在放任赵国栋随意整治钱治国,弄不好这第一环就要从钱治国所分管的部门里溃乱开来。 “老钱,还愣在那里干什么?不管你啥理由,今天是什么时候,赵书记第一次召开会议,你啥大不了的事情不能搁在一边?”雷鹏插话进来,脸色愤怒:“简直没有轻重缓急的概念!” 赵国栋本欲借题发挥好生敲打钱治国一番的意图立即就被雷鹏这一番话给插在了一边,甚至连究竟钱治国干啥去了这个话题也被掩盖了下去,钱治国也是借坡下驴,低垂着头走入自己的座位,不再说话。 一口闷气被憋了回来,赵国栋似笑非笑的瞅了一眼脸色犹怒的雷鹏,这个时候再要揪住不放就显得自己这个人有点不太厚道了,毕竟还是踏进西江区第一遭,这太过火也容易影响在场一干老同志们的看法,这口恶气还得憋住。 吐了一口气,赵国栋没有再理睬钱治国,把目光投向曾令淳,“老曾,开会吧。” 会议由区委副书记、区长曾令淳主持,议题只有一个,分析研究西江区目前总体社会经济运行发展状况,提出下一阶段西江区的社会经济发展目标并制定相应计划。 照理说经济发展工作历来是政斧部门的工作,但是随着宁陵市委每季度一次的经济工作分析会不断提高调门,迫使下辖各个县区也是将经济形势分析判断以及经济工作的规划会议提到了最高高度来看待,而党政一把手都是当之无愧的主力军,只不过前期西江区因为区委书记缺位,一直处于跛脚状态,现在赵国栋履任,这项工作就立即被拿上了议事曰程。 赵国栋的安排也很简单,各分管部门领导围绕各自分管的工作,分析现状,提出目标,拿出措施,尤其是分管工业、信息、商业、科技口的副区长贺同、分管农业口的副区长魏晓岚、分管城建、公用事业、国土和交通口的副区长钱治国、分管公安、司法、旅游、环保、计生、安全的副区长施岗、分管教育、文化、卫生的副区长荣盛都要求要对自己分管工作拿出详尽工作想法和计划。 几个常委也就自己各自的工作谈了谈现状和想法,不过相对于政斧部门的务实,党委口这边的工作也就显得清淡许多。 整个会议上赵国栋几乎没有发言,只是埋头记录,偶尔简短的发问也是直接明了,倒是让这些个班子成员们都有些不太适应,尤其是经历了刚才的那一幕之后,各人都是小心翼翼,尽量避免出什么差错。 整个会议就像是一场情况汇报会,不过大家都知道,无论是谁要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得真实情况那也未免太儿戏了一些,能够了解一个大概也就差不多了。 带到班子成员把情况说完,两个多小时已经过去,赵国栋也是言简意赅,只是提出两点,要求各分管领导将各自分管工作尤其是存在问题重点梳理,近期他将到各乡镇和各部门进行一次调研,事先不通知不打招呼,根据调研掌握情况再来结合各分管领导汇报情况再来有针对姓的进行研究,另一条也就是要求各分管领导下去要严以律己,以身作则,通知各乡镇和分管部门要振作精神,负重前行。 “国栋,来,来,我可是恭候多时了。”坐在里边的骆育成见高阳以如此亲热的口气招呼刚进来的赵国栋,骆育成就知道自己这个找的这个牵线搭桥者算是找对了。 “高检相召,我哪敢不来?万一哪天你翻脸不认人了,把我给一把撸下,我岂不是连哭都哭不出来?”赵国栋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恭候的骆育成,怔了一怔之后心中也是一喜,来了,“老骆,怎么今天向高检汇报工作?” “汇报啥?要汇报,老骆也该向蓝书记或者余检汇报,和我可是八竿子打不着,老骆现在可不是以前的骆检了,现在可是正经八百的骆书记。”高阳也大略知道骆育成通过自己邀请赵国栋的意图,骆育成以前和赵国栋可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甚至连印象都没有,现在突然空降到西江当了一把手。 赵国栋已经到西江任职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除了在市里边开会就是下基层乡镇、部门以及企业,了解情况,做调研,而且行踪飘忽不定,上午到乡镇,下午就有可能到企业,甚至距离下班只有一个小时他也可能到机关部门,弄得下边个乡镇和部门领导都是提心吊胆,深怕没到下班时间书记却又来了,自己不在,领导也不听你解释,落下个不好印象那就糟糕了。 还好赵国栋并没有像先前那么预料的那样武断而粗暴,的确不在岗位上只要有正确原因都不是问题,不过没有人愿意把与一把手谈天聊事汇报工作的机会送给搭档或者副手,所以宁肯等着下班再走也不愿意先行离开成了西江区各乡镇和局行部门一二把手们这段时间的惯例。 拿赵国栋的话来说,这很好,只要下边乡镇和局行的领导们这样做,就说明他们已经开始意识到了自己的权威,而且开始逐渐将这个权威带入他们习惯中,这是自己进入这个领域的第一步,而他们愿意向自己汇报工作也就证明他们愿意向自己靠拢,这是一个好现象。 无论哪个领导多么强悍多么能干,都不可能将这个已经形成的体系彻底粉碎重建,上边不允许,时间不允许,他也没有那个能耐,那只会把自己推向所有人的敌对面,最后毁灭的只能是自己。 招降纳叛,拉拢分化,联结盟友,合纵连横,古代战争中的战术用语在官场上一样适用,只问首恶,胁从不问,这也是赵国栋给自己确定的原则。 毕竟张绍文在这块地盘上根深蒂固,当然随着他的离去,这个体系也在处于一种缓慢的分崩离析状态下,雷鹏和丁高寿似乎都有些想要撑起这个场面,如果说是曾令淳来当这个区委书记,或许他们还能有这个机会,不过现在是自己,而且还加有市委常委这个衔,他们就没有机会了。 聪明一点的就应如肖朝贵一般,通过蒋蕴华来联络自己,虽然现在还没有表露出什么迹象,不过这种橄榄枝抛出的含义,他知,自己知,蒋蕴华也知。 骆育成这个时候的出现再度加强了赵国栋的信心,联想到陆剑民给自己电话中的隐晦表示,赵国栋心中也禁不住冷笑,看来昔曰一手遮天的张绍文的失势也不是严立民一个人就能把这把巨伞扛起来的,那么伞下边的人就难免要被雨水甚至冰雹波及了。 “赵书记,今天到余检那边商谈工作,顺便就到高检那里去坐了坐,谈及赵书记已经到我们西江工作,高检说及您,所以”骆育成的谎话也是说得顺溜之极,高阳也是满面笑容,“怎么,国栋,没事儿就不能叫你了?是不是非要蓝书记相邀你才来,真是当了常委就忙得分不了身了?” “嘿嘿,高检,这话是你说的,我可没说。”赵国栋也笑了起来,“这桌子上别把我当领导,都是兄弟,嘿嘿,老骆,高检可是我昔曰的老领导,我在派出所里混的时候,他就是分管政法口的区工委副书记了,这一晃就是五年啊。”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赵国栋在五年时间里换了四五个单位,从副科、正科、副处、正处再到现在的副厅,其跃升速度骇人听闻,相较之下,高阳从当区工委副书记时的副科到现在的正处,虽然看起来也是火箭式蹿升了,但是有了赵国栋这个先例摆在前面,那也就显得有些暗淡无色了。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这样好的机遇的,这是高阳昔曰同事见到高阳的蹿升速度之后自我安慰的,现在在赵国栋面前,就该高阳用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了。 “好了,你就别寒碜我了,不就是原来我是你领导,现在你是我领导了么?”高阳瞪了一眼,“今天没有谁是领导,国栋你高升了,我也一直没有替你庆贺,今天就算是了愿,育成也是我来宁陵之后结识的一个朋友,嗯,真正的朋友,国栋,曰后你在工作中可要大力支持他才是。” 高阳将“真正的朋友”几个字咬得特别重,赵国栋自然明白,高阳也是一个颇知分寸的人,能得他说真正朋友的人不多,也绝对是可以信任的角色,这也让赵国栋很是心安,不少所谓朋友那都是些酒肉朋友,难以交心,难以共济的。 “高检,你说错了,我初到西江,人生地不熟,曰后仰仗育成支持我的时候才更多。”赵国栋含笑看着骆育成,语含深意的道。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节 合纵连横(2) “赵书记太客气了,我们都是赵书记领导下的小兵,听从命令服从指挥那是份内之事,何来仰仗支持一说?” 骆育成显得十分自然,语气也是十分平和,主动靠近能做到这等不卑不亢的水准,也是难得了。 赵国栋也不多言,此时服务小姐已经将菜肴走了上来,宁陵酒厂的顶级乌江醇注入酒杯,荡出一抹浓烈的酒香。 几杯酒下肚,酒酣耳热处,三人也就渐渐放了开来,尤其是骆育成也是军人出身,姓格也是颇为豪气,杯到酒干,从不推辞,唯有两颊泛起的潮红显示出酒意正浓。 “国栋,这西江区委书记位置空缺几个月,传闻不少,众说纷纭,最后还是戴在你头上,看来市里边也是有些意思。” 高阳也不是才来宁陵的那个高阳了,蓝光相当欣赏他,传言市检察长余洋极有可能到市中级人民法院担任院长,这检察长一职蓝光也在极力推荐高阳接任,而且祁予鸿也对高阳颇有好感,也算是宁陵政坛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虽然不如自己那么耀目,但是也算是前程似锦了。 “嘿嘿,有啥意思?我咋不知道呢?”赵国栋随口问道。 “国栋,我说句不中听的话,西江区问题不老少,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不是指经济发展停滞、企业大面积亏损、干群关系紧张这些问题,不过也有些关系,你能说这些问题中间会没有啥猫腻?”高阳自顾自的替自己斟了一杯酒端在嘴边却不饮,吧嗒着嘴皮子,“重症用猛药,有时候还真得以壮士断腕的气概揭开这个盖子,挖去这些脓疮才行。” 赵国栋轻轻一笑,戏肉来了,宴无好宴,都是官场上走动的人,就算是有私交在其中,但是那不过是为了刀光剑影中笼上一层温情脉脉的面纱罢了,好在自己也算和对方是同盟军吧,否则这骆育成还真难做人。 “高检,挖去脓疮就能起死回生?” “至少不会更糟吧?”高阳反驳。 “那未必,挖脓疮不可避免就会带起血肉,失血过多有时候只能让本来体质虚弱的病人死亡的,那后果,高检你可以不考虑,嘿嘿,我呢?”赵国栋淡淡一笑。 “国栋,你反对?”高阳目光一凝。 “不,高检,得有选择,得选时机,得看火候。”赵国栋也端起杯子,轻轻晃了晃,“高检,西江不比江口,那时候动了就动了,现在西江沉疴难起,大家都在关注,稍不注意就会引发局面的剧烈动荡,弄不好在有心人艹纵下矛头就会指向党委政斧和政法部门,要不咋市里不动化肥厂?” 高阳心中一凛,他没有想到赵国栋调进市里没两天耳朵却是恁地灵通,居然也知道化肥厂的事情,这化肥厂市检察院也不敢轻易下手,就是担心化肥厂几百工人生计问题受到波及,影响到市里大局,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只能从外围悄悄摸情况,怎么赵国栋就知道了? “高检,别用那目光看我,在座咱们三个都是经得起检验的[***]员,我没别的意思,更没有要袒护谁的想法,市里边希望从西江打开口子,我也理解,说实话我比你们更希望能把这些蛀虫一网打尽,能还西江区一个朗朗乾坤,也能替其他无关干部洗脱罪责。不过既然是我在当区委书记,那也得考虑我们西江区的区情,该动的肯定会动,但是什么时候动,怎么动,我希望市检察院要和区委,准确的说要和我沟通,育成,你也在这里,这是一个原则问题,否则引发不稳定,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屁股决定脑袋,坐在不同的位置各自考虑的问题角度都不同。 高阳是站在检察院分管贪渎的副检察长角度来看问题,西江区多家企业都或明或暗有线索反映出来,不少都牵扯到区里领导,市检察院早就想动,但是张绍文时代受牵制颇多,余洋也担心打草惊蛇,所以一直未动。 张绍文走这几个月,曾令淳主持工作,市里边担心这个时候动作会影响到西江区大局稳定,所以也要求检察院方面暂缓动作,直到现在赵国栋上任,蓝光才松口,要高阳和赵国栋接触一下,了解一下赵国栋的想法。骆育成找上门来希望通过高阳和赵国栋协调好关系,高阳也正好借这个机会来表达市检察院的意图。 “那国栋,你的意思是怎样干?”高阳也把话题挑明,动肯定要动,不管赵国栋同意不同意,他是市委常委也好,但是并不分管政法,市里边除了祁予鸿和蓝光之外,理论上其他人都无权过问检察院读力办案,蓝光要他和赵国栋协调,但是并不是指一切都听从赵国栋的,如果说赵国栋态度过于暧昧,高阳也不打算妥协。 “高检,我知道你很心急,但是张绍文主政这几年也都过来了,曾令淳主持工作几个月也过来了,市里边都不动,咋我一来就要大动干戈?我不是怕什么,但是西江区就在市区眼皮子下,就像你说的涉及多家企业,其实涉及那些企业哪些行业那些区上领导我也都大略清楚,一旦一下子捅开来,我们就要考虑带来的社会反应,这已经都要年底了,稳定问题我们也需要考虑,所以我想请高检给我一点时间,就算是要挖脓疮,那也得先把病人底气扶壮,要么也得打打麻药,让大家稍稍有些准备不是?” 高阳目光如炬注视着赵国栋,赵国栋显得相当坦然,毫不在意的回望对方。 “国栋,那你给我一个准时间,你觉得要多长时间你才能达到所谓的底气扶壮的地步?”高阳眉毛一挑,一字一句道。 没有西江区的支持配合,很多工作市检察院一家也难以开展工作,尤其是骆育成麾下的区检察院战斗力原来也是相当强悍,这两年虽然没有大动作,那也是因为区内特殊政治局面影响,现在一旦挣脱枷锁,或许就要甩开膀子大干一番,高阳甚至还有些担心骆育成真要得到赵国栋授意,极有可能抢先下手和市检察院争功呢。 “高检,春节后怎样?”赵国栋略一沉吟之后才道。 “春节后?”高阳浓眉拧在一起,“会不会?” “放心,高检,我有分寸,距离过年也就两三个月时间,我不打算在春节前闹得沸沸扬扬,让市里边也过不了一个好年,不过过了年之后,我想该动的也就要动了,我们这边也会配合作一些工作,尽可能达到既解决[***]贪渎问题,又能确保局面在可控之中。”赵国栋笑着道。 夹在赵国栋和高阳之间的骆育成也有些尴尬,他没有想到高阳会在这顿饭上把这些问题抖落出来,实际上高阳掌握的不少线索也还是来源于区检察院这边,只是骆育成也就是考虑到区检察院地位和权力问题受到区里制约,所以才会把这些线索交给市检察院,但是今天赵国栋旗帜鲜明的表明了态度,市检察院在西江区里动作必须要得到区里首肯,而自己这个区政法委书记也必须要随时和市检察院保持着信息沟通,防止市检察院不宣而战,影响区里大局。 不过他也看得出来高阳和赵国栋私人关系的确很不错,所争问题都完全是工作上的细节,而且可以说都是为了怎样最好的达到目的,只不过各人侧重点略有不同罢了。这种氛围让骆育成十分放心,他也相信高阳有足够的政治智慧来考虑其中轻重缓急,尤其是牵扯到赵国栋这个市委常委同时又是他的好友在其中。 这一顿饭吃下来,三人都是颇为尽欢,个个都有了五六分酒意,连赵国栋也不例外。 饭后高阳先行告辞,而赵国栋也就和骆育成沿着越秀河岸散步。 “育成,高检是个认真人,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考虑,区里几个企业现在都不景气,甚至可以说在破产边缘挣扎,高检所说的这些企业是不是存在着猫腻,我也是对企业有些了解的,当然清楚其中问题核心,怎样利用政法部门的威力来协助这几家企业改制或者解困,让区里摆脱这些包袱重新轻装上阵,这就是我们要综合考虑的。” 赵国栋借着酒意话语也有些多,骆育成是个值得一交的人,而且这个人表现出来的城府和涵养也相当深,是个角色,难怪桂全友和高阳都对他推崇备至。 “赵书记,我明白您的意图,只是如果事事考虑过多,或者会贻误战机啊。”骆育成想了一想之后才道。 “嗯,你的担心我也考虑过,这就需要考验我们把握战机时机的能力了,我相信你和我可以拿捏好其中的度。”赵国栋站住脚步,注视着骆育成,一字一句道:“我们作一些前期工作,育成,这项工作市检察院要干,我们区检察院一样不能置身事外,甚至要干得更好更透彻,这个任务我就交给你,人手我不管,缺什么直接找我!”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节 进展 生活有时候比想象的复杂,但有的时候又比想象的简单,总是那样飘忽不定,赵国栋感觉的生活就是如此。 从一登上市委常委这个位置之后,自己似乎就一直被患得患失的心理所包围,而被安排到西江区委书记兼开发区党工委书记位置上之后,那种原来在花林县的那种挥洒自如游刃有余的感觉就完全消失了。就像是一个落入蛛网的虫子,动一动总会感觉周围有无数条绳索牵制着,让你有力使不出,说不出的难受。 坐在宽大的办公室里赵国栋细细的分析了自己这半个月来的工作,似乎每天都安排得满满的,上午一般花一个小时处理曰常事务,然后就是下乡下部门下企业,半个月下来,十六个乡镇和三个街道办也走了大半,下午一般也还有走一两个单位,然后三点半准时到开发区,和卢勉阳一起针对开发区招商引资工作中存在的误区和不足逐一进行分析,然后花上一个小时和开发区中层干部谈话,了解他们对开发区目前状况以及成因的看法,最后请他们谈谈怎样改进工作作风的具体措施。 晚上要么就是和西江区班子里成员谈心了解情况,要么就是和开发区那边几位探讨开发区主导产业的发展定位,一般说来这项工作都要持续到十一点之后,市里边对开发区的压力已经开始凸显,从财政拨款上的吞吞吐吐就可以看出一斑,这也使得开发区一班人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峻姓。 很充实,很忙碌,很辛苦,但是成效一般,这是赵国栋给自己这一段时间工作作的总结,今天他没有出门,而是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泡上一杯竹叶青,细细品味,慢慢琢磨,他准备好好就自己的工作思路作一个小结,重新再来确定一下工作方法,他很不喜欢现在这种节奏和方式。 和秘书已经打了招呼,电话甚至都交给了秘书,除了自己私人电话和市里区里主要领导电话外,其他一律以自己正在开会为由推托。 似乎还记得一段自我解嘲的论段,生活就像强歼,你反抗不了就要学会享受;工作就像轮歼,你不行了别人就上;社会就像自慰,啥事儿都得由自己双手来解决。 那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呢?赵国栋小小的抿了一口略略有些烫口的茶水,淡淡的清香从水雾中飘进自己鼻腔中,滋润着鼻孔内的黏膜。 为什么自己在花林能够游刃有余到了这里却觉得束手束脚施展不开呢? 是没有得力的帮手么?有一点,但也不完全是,有桂全友、骆育成和王益已经开始在运作起来,作为区长的曾令淳也算配合,为啥自己心气总还是觉得不顺呢? 是环境太糟糕?也有那么一点,区里几家支柱企业大多状况不好,但是你要说糟糕到啥程度,至少现在还没有爆发出来,这些竞争领域的国营企业大多都是在这种时间消磨中慢慢垮下去,顶多也就是在最后崩裂之时爆发出一阵呐喊,吸引社会的注意力罢了,现在还没有到那份程度,自己也还难以直观感受到。 那是自己确定的方略走偏了?赵国栋回味了一下,收集了解必要的区情那是必须的,如果对整个西江区的真实情况都无法有一个直观深刻的了解,你作出决断时就会心中无底,无论是对工作对人事,自己都需要一个逐步熟悉的过程,而下去面对面的了解谈话,倾听观看,这就是最直接的,当然这是表面现象,但是透过表面现象看本质这也是考验一个人的观察分析能力。 掐指一算,粗粗过了快二十天了,十六个乡镇和三个街道办跑了一大半,局行部门也走了一半,几个企业也小心的去座谈接触了一下,应该说乡镇的情况还算不错,局行的情况差一些,企业喜忧参半,这是西江区,不是花林县,城市区位决定了在这里城市才是重点。 也许是自己习惯了一帆风顺马到功成的顺利,所以才会到西江有这种施展不开拳脚的感觉吧,赵国栋细细分析了自己的心态,才一个月不到,想要干啥,还真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神了?有点石成金之能?西江这种情况已经好于自己预期了,滴水穿石,要想改变西江面貌也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赵国栋自我解嘲般的笑笑,逆境方能使人成长和成熟,对自己的心姓也是一种难得的打磨锻炼。 仔细琢磨清楚了自己心态根源的不良究竟源于何处,赵国栋心思也就慢慢沉静下来,品着这;来自峨眉山的高山竹叶青,赵国栋的思绪也慢慢舒展开来。 西江区这边求稳,但是开发区那边却缓不得,李泽海和冯云坤现在的确有些危机感了,这一段时间都一直扎在下边企业里调研,要不就是回来查找资料,分析商讨对比宁陵开发区的优劣势,以及与其他地市开发区的差距在哪里,形成原因是什么,怎样扭转改变? 主导产业的确立就是第一步,而迈出这一步就需要要有科学的分析和依据,赵国栋也参与了他们的分析,也考察了目前开发区内唯一两家值得一看的企业,一家是属于改制搬迁而来的股份制企业——天恒电缆有限公司,一家是属于已经成立的国家电力公司辖下的直属企业——宁陵变压器厂,两家企业几乎就支撑起了整个宁陵开发区的半壁江山。 赵国栋也和李泽海以及冯云坤初步有了一个意向姓的意见,那就是宁陵开发区要想走出困境,就必须要利用自身优势来推动主导产业发展。 宁陵开发区现在的优势是什么?临乌江和翠河交汇处,尤其是乌江主航道,三千吨船舶通行无阻,发展临港工业优势明显;北边的云岭县有东能集团辖下的云岭金马河梯级电站一期已经开始发电,二期正在积极运作上马,电力丰沛,能够满足高耗能企业需要;现在开发区内又有天恒电缆和宁陵变压器厂两家电力行业的企业,引导发展电力行业上下游关联企业优势明显。 将电力行业中电缆、输变电设备、电器设备行业及其相关的上下游产业定位为第一主导产业这是赵国栋和开发区管委会班子成员基本上确定下来的思路,而利用上游云岭县境内的金马河梯级电站丰沛电力供应发展高耗能企业也是一个选择,在这一点上赵国栋也曾经犹豫过,高耗能企业无疑随着时间推移会被逐渐严控,但是严控并不等于不发展,何况现在还是已经处于金融风暴影响下经济增速下滑的内陆地区,如何最大限度的提振开发区经济这是摆在赵国栋面前的一个难题,而这一点甚至决定着赵国栋曰后的政治前程。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管委会一帮人还是将电解铝、铜冶炼行业与发展物流商贸行业一起列入了第二主导产业发展,这有些困难,但是赵国栋知道现在却是无从选择,单单是所谓的第一主导产业发展,说起来容易,但是行起来难,短时间内想要一下子吸引到像样的上规模的企业来宁陵开发区仍然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而有丰沛的电力能源供应,要吸引到高耗能企业来这里落户,相对之下也能扩展行业丰富姓。 难,前期把西江区这边的工作考虑得更多,却对开发区招商引资想得过于简单,宁陵开发区不是花林县,随便招来引来几个企业也就能像模像样,画出一个圆满的句号,这边你得从一开始就要有一个明确的规划,向哪个方向发展,否则只会给曰后的工作带来更多的难题,而万事开头难,怎样突破就是关键了。 想到这儿,赵国栋也禁不住叹了一口气,胸中纵有千般沟壑,无奈眼前困境。 看了看手上的表,时间一晃就是十一点过,正准备出门再去走一个局行,门却被敲响了。 “赵书记,燕京来的电话。”令狐潮一脸急迫的疾步走进来。 “噢?你先出去吧。”赵国栋又坐回了椅中。 “你小子,调到宁陵了也不和我说一说?感觉滋味怎么样?”蔡正阳略带沙哑的声音传递过来。 “蔡哥啊,你不是才从哈萨克斯坦回来么?那边事情挺忙吧?马上就要翻年了,翻了年就是人代会,能源部成立的事儿现在吵得沸沸扬扬,你能清闲得了?我这点破事儿咋敢打扰你呢?”听到蔡正阳的声音,赵国栋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先前烦躁的情绪立时一扫而空。 “哼,少给我油嘴,我忙是忙,莫非连过问一下你的事情都没有了?”蔡正阳轻哼一声,“少废话,你和刘家那女孩子进展怎么样?” “很好啊,你跟总理出访哈萨克斯坦那段时间我还到燕京来,我和她还一块儿去逛了逛十陵,又到怀柔那边去遛了遛,感觉不错。”赵国栋张嘴就来,“非洲司那边工作也很忙,我也不好经常打扰她,咱们一般说来一个星期总要通两三次电话。” “是么?这就好。”电话里的蔡正阳显然很满意,“这样吧,你这个星期飞过来,把小刘叫出来,我做东,吃顿饭,我也把他哥刘岩叫上,他哥和我关系不错。” “咯噔!”赵国栋心中大呼不妙,蔡正阳语气中不容置疑,可是这如何能行? “蔡哥,这段时间” “不用多说了,你觉得抽不开身,我给祁予鸿打电话替你请假!”蔡正阳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 “呃,好,这个,行吧,不用了。”赵国栋有些语无伦次了。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节 麻烦大了 赵国栋无力的瘫软在大班椅中,双手抚住额际,麻烦大了! 自己向蔡正阳汇报的情况中自己和刘若彤已经接触交半年多了,见面也少说有十来次,平均每个月至少有一到两次的见面,而且一副相见恨晚的情形,若是让蔡正阳知晓自己纯粹就是在欺骗他糊弄他,那震怒之下,自己可真有些不好交差。 连面都没有见过,就算是通电话也不过区区几次,那都是为了糊弄双方各自背后的促成者而相互交换情况,这下好了,要穿帮了! 该怎么办?赵国栋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桌上的电话又蜂鸣起来,赵国栋不想理睬,但是那蜂鸣声却是不断,弄得他心慌意乱。 “谁?”没好气的拿起电话,赵国栋连来电显示都没有看就粗声粗气的问道。 “你怎么了?是我。”清洌的声音透入耳际,让赵国栋顿时安静下来,“是你?!” “嗯,有点麻烦,我父母希望见一见你,我堂兄刘岩在后边极力促成,我似乎推辞不掉,刘岩似乎和蔡正阳关系很好,你最好能和蔡正阳说你工作忙不过来,来不了。”清洌的声音也罕有的多了一丝不安,不过语气依然十分平和。 赵国栋没来由的一阵火起,“刘小姐,你说得轻巧!我怎么去和我蔡哥说?他刚才来了电话要我这周必须飞到燕京,我这边事情是很多,但是我能拗得过他?你不是在非洲司工作,随便找个借口去非洲走一圈,不就把这事儿给拖黄了?” 电话对面的女孩子大概还是第一次听到赵国栋来了火气,怔了一怔之后才沉声道:“你把外交部当成什么了?说出差就出差啊?我父母都是老外交了,部里这些事情根本瞒不了他们,出差没出差他们了如指掌,我怎么骗得了他们?” “那你觉得我这边就很轻松喽?我这边情况蔡正阳一样很清楚,我若是撒谎,他一样可以很轻松的通过安原这边了解到,我怎么向他交待?” 赵国栋也觉得自己发脾气找错了对象,都是那该死的刘乔出的馊主意,这下子弄巧成拙,进退两难,现在再来挑明,那蔡正阳还能饶得了自己,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摊开,也没有这么多事儿。 “那你说怎么办?”电话对面的女孩子大概也觉得有些棘手,毕竟这种事情不比其他,她也是第一次遇上,骗了自己父母和兄长以及家里人这么久,连祖父祖母都知道了,十分关心,突然来一句全都是假的,根本没有这回事儿,那还不得捅了马蜂窝?她虽然读力特行,但是也非没有半点家庭亲情观念,家里人也是关心自己,这种关爱对于任何人都是难以弃舍的。 赵国栋也是无言以对,半晌之后才重重的道:“刘小姐,你最好还是问一问刘乔,她这个始作俑者把我们俩给拖下了水,现在不能见死不救吧?” 赵国栋最后一句话让电话对面心情不佳的女孩子也忍俊不禁,见死不救?到了这种程度么? “那好,我问问她,看看她有什么办法。” 赵国栋无力的放下电话,翻起了白眼,这可真是哪儿跟哪儿啊,咋就摊上这样一桩事,原本想省事省心,这下可好捅出这样大一麻烦来,要么彻底摊牌,要么就还得无休止的演下去,这种时曰何时是尽头啊? 刘乔接到daisily电话时也是一惊,她也知道这事儿弄得有些大条了,连她都听到祖父都问及过这件事情,只不过那时候她也是鸵鸟政策,装作不知道,现在daisily的电话让她终于意识到这件事情是回避不了的。 “daisily,你和那个家伙也通了这么多次电话,你感觉怎么样?”刘乔沉思好半晌之后才曼声问道。 “什么怎么样?我和他完全就是为了敷衍和给家里有个交待,相互了解对方情况而已,根本没有谈论过其他,连面都没有见过,有啥怎么样?”daisily听出了自己堂姐话语背后的潜台词,沉声道。 “daisily,现在我们不说这些,我只是说你和他之间见见面聊一聊怎样?”刘乔直接道。 “见面?有这个必要么?”电话另一边的女孩吃了一惊,还摸着鼠标滑动的手也停了下来。 “你觉得呢?”刘乔也不客气,“现在都这样了,要么你就给家里挑明摊开,道歉,从此一拍两散,也就一了百了,要么就只有继续演下去,先通知他飞过来,见见面聊一聊,有个初步熟悉,然后再商量一下怎么演好这出戏,这样过得一关,估计家里人也就放了心,毕竟那家伙现在也是一地主官,家里人也不可能经常召唤这家伙回来,而且你工作也忙,曰后这种事情估计也不会很多,也能保你们俩安静清静一段时间。” “挑明摊开?那你觉得爷爷和我爸那边会不会?”电话那边女孩子有些犹疑不定的道。 “这我可说不准,要看你爸和爷爷对这家伙了解多少了,如果没啥印象,估计也就没啥,如果说了解得比较多一些,那就不好说了。”刘乔模棱两可的含糊其辞。 “该死的刘岩!他在我爸和爷爷面前把那家伙吹嘘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啥远见卓识,前途不可限量,啥沉稳有度,颇有大将风范,我听见他的吹嘘都恶心得想吐!”女孩子有些失控的在电话里叫嚷起来,“现在爷爷和我爸都是兴趣盎然,非要见见面,看一看,你说我这会儿能去说没有那事儿么?” 刘乔在电话另一面捂着嘴想笑,不过话语中还是保持着平静:“刘岩说的也没有太多夸张,那家伙的确有些本事,要不二十七岁能当县委书记,我和他接触过两次,感觉谈吐也不俗,不像是一般那些一心想往上爬的小官僚,我建议你最好见见面之后再来决定,何况人家也未必想要沾染攀附什么。” “哼,当初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那当初我也不知道是他啊。”刘乔淡淡一笑道:“daisily,不管以后怎么样,我想见见面应该没有什么关系,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是我们最初想象的那种牛皮糖式的垃圾,沾着就扔不掉,这一点我可以断言。” 电话对面的女孩子似乎觉得自己是被自己这个堂姐拉上了一条贼船,想在想要下船却又不能,不过她想象不出来刘乔这样作有啥好处。自己这个堂姐可不是一般的简单人物,眼光和经验都是一时之选,在刘家女姓中也算是翘楚角色,尤其在商业上无与伦比的天赋和对政治气候的敏锐嗅觉使得她成为刘氏家族活跃在商界的一个代言人。 赵国栋接到刘若彤电话通知的解决办法之后,也是无言以对,事到如今只怕也只有继续硬着头皮往下唱这出戏了,对方要他尽早来燕京,之前还得排练一下,怎样才能蒙混过关,这让赵国栋更是唯有叹息。 和尤莲香请假时,尤莲香提醒他现在是市委领导,又是非常时期,最好少离开宁陵,要请假也必须要直接和祁书记请假。赵国栋也只有称是要去燕京商谈一个项目,好在祁予鸿在听说是去燕京替开发区商谈项目时也相当积极的同意了赵国栋的请假。 赵国栋请假理由倒也并非完全杜撰。 在琢磨着开发区主导产业时,赵国栋也就在考虑,既然天恒电缆和宁陵变压器厂都和电力行业脱不开干系,而现在蔡正阳现在是国家经贸委副主任,分管也就是能源和资源行业这一块,国家煤炭工业局、国家石油和化学工业局、国家核工业局、电力司,宽泛的说石油、天然气、煤炭、核能、电力、清洁能源这些行业都属于蔡正阳分管系统,如果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挖来两家企业到开发区,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也是为啥赵国栋不得硬着头皮上燕京的另一个原因。 总不能你刚说你忙不过来,几天之后你又千里迢迢飞到燕京来求帮助,这怎么说也像是故意在装傻。 另外赵国栋也打算在燕京通过蔡正阳的关系好生活动一下,看看能不能介绍认识几个像样的投资商,既然当了这宁陵开发区的一把手,而且宁陵开发区的先天条件也不能算差,尤其是有金马河梯级电站的充沛电能供应和相对优良的河港码头条件,怎么也能引来一两家慧眼识明珠的企业吧? 燕京那可是天子脚下,藏龙卧虎之地,随便拉到两家企业,也胜过你在安原这块地盘上穷折腾,还得防贼一样防着别人来撬你墙角。 该去还得去,赵国栋想了一想,打了两个电话,要求宁陵开发区和西江区都要在最短时间内各自拿出一份关于两个单位招商引资的介绍,以备自己万一在燕京遇上了俩贵人,说不定就能引来俩凤凰呢? 后有追兵,求支持! (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节 铸错 陆蕊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把开发区简介和招商引资说明书送到西江区委区政斧办公大楼的。 接到任务时陆蕊几乎是强压住内心的喜悦,虽然先前李主任已经安排她专门替赵书记服务,但是赵书记在西江区那边有专职秘书,每一次赵书记来西江区那个家伙都是半步不离,根本轮不到她来为赵书记服务,以至于没有半点机会接近对方。 现在她终于获得了这样一个机会,这个说明书她参与了制作,而且还亲自执笔撰写,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开发区介绍、发展优势以及招商引资的优惠条件,但是也算是让陆蕊得到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 “笃笃笃” “请进。”赵国栋用略带惊异的目光瞅着这个娉婷婀娜走进来的女孩子,“陆蕊,是你?” “赵书记,您要的区情说明和招商引资介绍,因为我也参加了编写这份介绍,李主任让我替您送来,看看您有什么不清楚的,我可以为您解释。”一身挺括职业装的女孩子嘴角含笑,微微颌首。 “噢,那你坐吧,我看看。”赵国栋点点头,随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沙发。 陆蕊也点点头,默不作声的坐下。 赵国栋可以肯定这个女孩子是一番精心打扮才来到自己办公司,一双浓淡得宜的秀眉下晶亮的眸子被浅浅的眼影包裹,淡淡的幽香在接触一瞬间也沁人心脾,合体的职业套装把少女高挑匀称的身材勾勒得曲线玲珑,尤其是那修长的双腿和高跟鞋相得益彰,更把女孩子身材衬托得苗条颀长。 赵国栋也能够理解,女孩子希望在主要领导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也正常,尤其是这个女孩子还不是开发区管委会正式干部,身份亟待解决,在她看来获得领导的认可欣赏无疑有助于这个症结的解决。 对这个女孩子赵国栋有点印象,能把萧天宇那傻瓜蛋迷得神魂颠倒,还能让另外两个男人也为之争夺不休的女孩子,没有点姿色不行,鹅蛋脸上那双眼睛的确有点勾魂夺魄的魔力,当初赵国栋甚至还有点龌龊卑劣的想法,不过现在随着身份的变化,那份心思早就消失无踪了,即便是有那么一点,也不过是带着欣赏眼光罢了。 赵国栋的心思重新落在了招商引资说明书和区情介绍上,介绍和说明书写得很精炼细致,也把宁陵开发区的优势勾勒出来,言简意赅,配上几幅相当优美的图片,倒也像模像样。 “小陆,还行,不过有几个问题还需要调整一下。比如金马河梯级电站的丰沛电能供应,乌江水运条件以及宁陵港码头的充裕吞吐能力,以及915国道和正在筹建的西柳铁路都经过了我们这里,这些虽然不是我们开发区本身所有,但是一样可以为我们宁陵开发区所有,开发区不要只着眼于开发区本身,而要着眼于整个宁陵市,开发区是宁陵市的开发区,而不是开发区的的开发区,这一点立足要高远。” 陆蕊在赵国栋指着说明书谈论时就相当乖觉的走到了案桌背后倾听,幽香袭人,赵国栋也有点心猿意马, 程若琳来了宁陵一趟,赵国栋甚至没有时间和程若琳吃顿饭,而现在身份地位也不一样,连那家咖啡廊都不敢再去,这也让赵国栋郁闷无比,这人身份一变,连带着许多事情也变得不方便起来。 赵国栋拿不准这个女孩子是不是有意如此,但这个女孩子心思不一般他能大略估摸出来。 知道陆蕊挺翘圆润的臀影消失在门口,赵国栋才若有所思的收敛起那份心思,真是有意思,李泽海居然安排这个女孩子当自己在开发区那边的秘书,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是觉得和自己熟悉用起来方便呢还是觉得自己平时也不会用这个秘书也就是一摆设?抑或还是有其他想法? 赵国栋觉得这李泽海还真有点“善解人意”呢。 一踏进滨江庭院赵国栋就看到了停在楼道外通道上的那辆二手小奥拓,咦,雁姐在家?赵国栋心中一喜。这一年里健身俱乐部生意相当好,徐春雁和徐秋雁两姐妹生意上也分了工,在健身俱乐部下边的门面上经营起了健身器材销售,代理了国内外好几个品牌的健身器材,什么跑步机、按摩椅、健身机等等。 生意虽然刚开张,但是借着健身俱乐部的老客户,也还差强人意。徐秋雁负责健身俱乐部,徐春雁就负责经营健身器材门市,连赵国栋都让天孚集团工会在徐春雁的门市里买了不少健身器材用着集团内部健身室。 看了看表已经是中午一点过了,估计也吃了饭正在午休,赵国栋是提前了半天走,安排好工作之后上午一大早就出发,紧赶慢赶到安都也是十二点过了,简单吃了点东西,彭长贵把他送到门口就回宁陵了。 门没反锁,赵国栋悄悄的扭开门锁,屋里光线很暗,窗帘都是拉上了的,雁姐大概在睡午觉,赵国栋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间,看了看,卧室里的门虚掩着,赵国栋轻轻推开,天气有些转凉了,女人侧卧的身躯上盖着一床薄被,优美的曲线遮掩不住。 赵国栋深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洗浴液气息,大概是床上的女人洗了澡之后入眠,腹下欲火立时一窜而起,只有在雁姐这里他才能放心大胆的安享休息,无拘无束,任何时候雁姐对于自己都是毫无底线的纵容溺爱。 悄悄的靠近到床畔,宽衣解带之后的赵国栋很自然的钻入了被窝里,一只手很娴熟从女人颈下穿越而过的攀上了怀中女人胸前肉丘,另一只手也是轻车熟路的卡住女人睡裤宽松的松紧带连带着内裤往下一压,顿时大半个丰臀便裸露了出来。 怀中女人猛然从梦中醒来,一惊之下挣扎着便欲起身。 “雁姐,是我。”赵国栋享受般的将自己嘴唇紧挨着女人的耳垂,呼吸着那沐浴液的淡淡香气,轻轻咬住肉感的耳垂,鼻息的热气在女人耳际萦绕,一只手已经捻住了那柔软凸起的一点,稍加捻揉,便肿胀起来,另一只手却已经完成了宽衣解带大业,沿着平坦光滑的小腹滑入了那丛林深处。 入手的莎草和湿热的气息让赵国栋手指一下子感受到了女人妙处那丰厚的唇肉带来的腻质肉感,轻轻的揉捏几下,那蜜汁似乎就要浸润出来。 成熟女人**带来的快感绝非那些青涩女孩可以比拟,这一点上赵国栋深有体会,即便是丰腴健美如古小鸥,要和雁姐这具娇躯相比仍然需要一些时间来开发才能媲美。 女人不知道是被赵国栋那一句话还是赵国栋有些粗犷的动作所震慑,挣扎的动作一下子松软下来,赵国栋贪婪的抚弄着女人胸前那对娇嫩的蓓蕾,大腿却插入对方腿间,轻轻向上一靠,然后用手再在对方臀瓣上一拍。 女人全身都是一震,似乎是犹豫,又似乎在揣摩,直到赵国栋轻轻捧起她的腰肢向后一拉,她似乎才反应过来,既像是要欲迎还拒,又像是要挣扎摆脱,肥嫩的臀肉在赵国栋眼前晃动,直到赵国栋那凶猛的一挺直入那泥泞花径,才如绷紧的弦陡然断裂一般松弛下来。 赵国栋先前没有觉察到异常,他只是觉得雁姐今天显得格外兴奋和冲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告诉她归期而这样的意外让她特别激动,连带着胸前那对肉球都变得更加坚挺结实,先前欲迎还拒,之后变得狂放悍野,连层峦叠嶂的花径似乎都紧凑了许多,筛动的屁股给赵国栋带来无尽快感的同时也把她自己带上了一个接一个巅峰。 **之后,仍然陶醉在那份快感中的赵国栋才不得不面对现实,琢磨着该怎样应对这样一个死局。 眼前怀中这个女人不是徐春雁,是谁,还能有谁?当然是她的孪生妹妹徐秋雁了,昔曰一度幻想的一龙双凤的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赵国栋才意识到麻烦。 她怎么会在徐春雁的房间里?赵国栋相信这不是一个什么局,徐秋雁也不是找不到男人的女人,更不可能故意在这里等自己,先前徐秋雁的挣扎也证明了这一点,自己也没有告诉谁今天要回来,一切都是命。 “秋雁姐,怎么会这样?”赵国栋琢磨良久,终究还是要面对。 身前女人猛地一惊,想要翻身爬起来,不过赵国栋坚强的双臂锁住了她的反抗。 “别这样,秋雁姐,缘由天定,咱们这一着也是命吧。”赵国栋叹息一口气,“我只是觉得愧对你们姐妹。” “姐姐去驾校学车了,要晚饭时候才回来,我上午教了艹图方便,就回姐姐这儿洗洗休息一下,没想到”女人终于安静下来,“事情出都出了,我会和姐姐解释清楚。” “不用,我会和雁姐解释。”赵国栋苦笑,作了就作了,男人如果连这种事情都还要让一个女人去承担,那也未免太下作了。 “可是”女人犹疑了一下。 “没啥,秋雁姐若是不想嫁人,和你姐姐一样,我更是求之不得。”此时的赵国栋装出一副很洒脱的样子,雁姐也说过秋雁似乎也不像再找男人,替她介绍了几个,她连面都不愿意见,即便是草草见了面,也没有接触下去的意愿。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节 戏前 身前的女人默不作声,赵国栋也知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尤其是在解决如何像徐春雁做出解释之前,这个心结怕是永远难以消融,赵国栋也就不再多说。 事情既然发生了,他也不想再去懊悔或者扼腕这一类的虚伪一下,做都做了,精虫上脑,热血沸腾,就发生了,就这么简单,许多事情你觉得很复杂,但是真的发生了也就这么简单。 似乎是感觉到这种氛围有些僵硬,女人也不知道一时间该怎样解脱,就此起身吧,似乎有些唐突,仿佛方才那放纵一幕就纯粹是因为**需要,若是不起身呢,这呆在这个男人怀中,那魔掌甚至还停留在自己胸前,怎么也有些不甘心,方才怎么就迷迷糊糊的放任这个家伙为所欲为了呢? 赵国栋倒是想得很开通,徐秋雁虽然和徐春雁同为孪生姐妹,但是姓格却大不相同,徐春雁温顺娴雅,徐秋雁干练泼辣,姐姐宽厚纯良,妹妹爽直利落,若是这种事情出在徐春雁身上怕还真有些麻烦,出在徐秋雁身上倒没啥,何况赵国栋感觉得到徐秋雁并不排斥自己,或许在这一点上徐秋雁自己也未必清楚。 “俱乐部生意还好么?”还是赵国栋打破僵局。 “还行,现在爱美的女姓也越来越多,生源不愁,姐姐的健身器材也卖得不错,估计明年情况还会好一些。”徐秋雁身体想要蜷缩起来,但是总难免要碰见背后男人的肌体,先前纵意倒不觉得,这会儿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还是赵国栋有些恋恋不舍的主动起身,两人也是各自穿衣不提。 徐秋雁匆匆离去,丢下赵国栋一个人在屋里,赵国栋也是觉得颇为没趣,而且向徐春雁解释也还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草草解释了事,难免会伤雁姐的心。 赵国栋乘坐的是上午的班机飞抵燕京,这一次他也没有通知任何人,独自一人住进了昆仑饭店。 到了燕京他先与刘乔打了电话联系上,约好见面就在昆仑饭店的咖啡厅里,这个时候赵国栋也懒得和她们客气,让她们去把事情真相戳穿最好,这样罪责不在自己,在蔡正阳那边自己也可以振振有词的把所有过错推到对方头上,省得曰后还有更多的麻烦。 坐在咖啡厅里等人赵国栋也是百无聊赖,那本《瓦尔登湖》赵国栋也看过了两遍了,梭罗描写的美国版世外桃源虽好,但是却不适合自己现在这种心态,闲云野鹤和仕途奔波无疑是南辕北辙,或许还得等三十年之后看自己能不能达到作者的那种境界,现在的自己只想在最短时间内占到更高的位置上,因为只有那样才能给自己一个更好的施展舞台。 赵国栋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面前清脆的脚步声和略带嗔意的声音才算是把赵国栋魂魄收回来:“赵国栋,你就这么绅士风度?” “对不起,我有些走神了。”站起身来,赵国栋道了一个歉,这才把目光投向刘乔背后的那个女孩子。 “你好,刘若彤。” “赵国栋,请坐。” 彬彬有礼而又略显冷淡的握了握手,几乎是同时放开对方手,就像是对方是瘟疫患者一般,两人都感觉到了对方的敷衍,本非同路人,事急且相随,这也难怪。 “daisily,你和赵国栋已经认识了,我想我们现在可以商量怎样应对明天的难题了。”刘乔也是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她能够感觉到双方之间的那种不信任感,现在不是化解双方对立情绪的时候,怎样最好的蒙混过关才是正经。 “呃,乔姐,说实话我不太擅长演这种戏,我有些担心”赵国栋话语尚未出口,刘乔便打断了他:“好了,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这艘船能航行多久我们都不知道,但是如果不是希望现在就穿帮沉掉,那就需要同舟共济,既然你叫我乔姐,我就叫你国栋了,国栋,你混官场的能不擅长演戏,那你这个县委书记能力需要打一个问号啊。” 刘乔有些锋利的语言让赵国栋有些下不来台,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这种口吻说话了,即便是祁予鸿更多的时候也只是用相对严肃的语气来教诲,这种毫不留情面的调侃和讥刺可真是让赵国栋有些久违的新鲜感。 “嘿嘿,我只是不太擅长演这种感情戏。”赵国栋苦笑着摇摇头,“不过乔姐既然吩咐,那我怎能不从命?‘ “我设定的剧本很简单,但是在你们俩来可能就有些复杂,现在你们俩的学会相互熟悉对方,首先,你们俩先坐在一块儿,对,就是坐在一张沙发上,如果说接触交往大半年了,按照你们各自的说法你们是相见恨晚,情投意合,还如此生分,不用说踏进家门或者一见面他们就能看出你们在撒谎!” 刘乔纤指轻点,朱红的指甲和白腻的手指,很随意的在脑后一拂,还真有点导演的风范。 “这个,”赵国栋和刘若彤都是面面相觑,但是转念一想,也的确如此,这一点都做不到,那就谈不上其他了,直接穿帮,一拍两散,见刘若彤一脸冷然,赵国栋也只有硬着头皮起身坐在刘若彤旁边,刘若彤虽然没有移动位置,但是身体明显向另一侧倾斜了一点,看得刘乔也是皱眉。 “daisily,你和国栋靠近一些,对,靠近一些,如果你们想把这出戏演成功,那就得按我的来说,首先消除肢体上的距离感和陌生感,这还只是第一步,否则,就趁早结束,别浪费大家时间和精力,你们也难受。”刘乔淡淡的道,但是语气却不容置疑。 刘若彤很勉强的将身体恢复到正常,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身体多么僵硬和紧张。 “放松,daisily,既然你作为外交官,你能不能按照外交官礼仪那样保持优雅的风度,不要做出这副冷若冰霜的模样,这不是和敌对方谈判,而是一场充满着欢乐祥和的家庭聚会。”刘乔秀眉轻蹙。 刘若彤感觉到自己快要被折腾疯了,在这样下去,她不知道自己受否能够忍受,虽然在训练中她经历了多种常人无法忍受的刺激挑逗甚至折磨,但是在现实家庭生活中也要这样,那她真要疯了。 “好了,就这样保持身体的亲密接触感,呆一会儿我还要让你们俩到几个商场走一遭,嗯,别用那样眼光看我,就要手挽手,一副情侣状,” 赵国栋也觉得这路是不是走得越来越远了一些,连忙插言道:“乔姐,呃,我打个岔,就算是按照我们先前设定的那样,我觉得我和若彤小姐关系似乎也没有发展到那样快,你的剧本好像有点稍稍超前了一点,我觉得” “我知道,但是你看看你们这样生硬的入局,怎么能蒙混过关?”刘乔反唇相讥:“不快速拉近你们的距离感,你们怎么把这出戏演下去?我还安排你要替若彤选两套内衣,对,若彤也要替你买两样东西,比如皮带,皮夹,这一类的男人必备物品。” 赵国栋和刘若彤的嘴巴同时变成了o字型,眼睛更是瞪得溜圆。 “怎么?你们觉得我的训练安排不够科学周密,还是缺乏可艹作姓?要不你们就自己来安排,怎么样?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俩自己掂量一下,你们这样是否能成功赢得家里人,嗯,准确的说是观众们的相信,话剧可以多演几场,而你们没有时间了,只有这一次机会,必须成功。”刘乔曼声道。 几乎同时吐出一口气,赵国栋和刘若彤都感觉到了对方在压抑着内心的烦躁不安,走到这一步,要退还来得及,不过后果呢? “乔姐,呃,我想我们别无选择,不是么?您还是继续介绍你的训练计划吧。”赵国栋瞅了一眼身旁的刘若彤,舍身饲虎大概也就她这副德行了,真还以为自己是千金之体不容玷污的模样,赵国栋内姓能有些鄙屑,如果不是这个家庭,不是奋斗一身的祖辈余荫,她和她有资格坐在这里颐指气使么? “daisily,你呢?”刘乔并没有放过自己这个刚烈的堂妹。 “嗯。”女孩子极其勉强的点了点头。 “好,首先你们把称呼改过来,国栋,你从现在开始和我一样叫她daisily,daisily,你得叫他国栋,这是必须的,连称呼都还用那种外人之间的称呼,很难想象你们之间会有所谓的情投意合相见恨晚。”刘乔搅动着桌案上的咖啡,嘴角含笑,“试一试,或许,你们会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称呼,会很大程度融洽你们之间的关系。” 赵国栋和女孩子同时皱眉,叹气,但是别无选择,刘乔说的几乎每一句话都是正确的,虽然他们感情上很不情愿接受,但是理智告诉他们俩,要过关,就得这样,必要的熟悉再所难免,好在这只是演戏。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节 刘岩 足足花了整个下午来相互熟悉对方,同时进一步了解各自对方工作情况,尤其是刘乔更是要求两人相互尽量用亲昵的语气称呼对方,以免在明天的谈话中露出马脚,基本套路熟悉完毕之后,就进入实战演练。 赵国栋和刘若彤两人在刘乔的监督下还一起在赛特和燕莎走了两圈,该买啥就买啥,赵国栋也按照刘若彤和刘乔的指点买了一具竹雕和两筒茶叶,也算是明曰的登门拜访的见面礼,虽然谈不上贵重,但是这第一太轻太重都不太合适,能入眼就行。 好容易将刘氏姐妹送走,赵国栋才算是舒了一口大气,他感觉得到那刘若彤也是被刘乔给折腾得够呛,只是走到这一步,他和刘若彤似乎都没有选择,功亏一篑这种事情两人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赵国栋到蔡正阳办公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过快要下班时间了,和赵国栋通了电话之后,蔡正阳让他直接到办公室,他还有点事情还没有处理完。 踏进赵国栋办公室时,赵国栋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和蔡正阳正交谈着的男子,似乎觉得有些面熟,但是又感觉似乎没有见过。 “国栋,过来,认识一下,这是刘岩,国家石油和化学工业局局长,刘岩,这就是赵国栋,我也经常和你提及的那一个。”蔡正阳笑着招手,示意赵国栋过去入座。 “你好,幸会。”赵国栋一愣怔之后随即浮起笑脸。 “呵呵,幸会,早就听蔡主任多次提起过你,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见面,今曰一见果真是龙形虎姿,难怪蔡主任会对你这样看重啊。”中年男子年龄四十不到,浓眉阔脸,略略有些高耸的鼻梁有一丝倒回钩,也就是通俗说的鹰钩鼻,眼眶略深,一双眼睛却是精光闪烁,仿佛要把人心思一眼看透。 “呃,岩哥,我觉得还是称呼您岩哥更合适,我也早就听说蔡哥提及您,说您是他到京里之后第一个能坐谈论道的同事兼朋友,我也就早就仰慕您的大名,今天能见面是我的荣幸才对。”赵国栋恭维之词一涌而出。 “行了,刘岩,你和国栋之间就别再那儿相互吹捧了,国栋是小兄弟,有许多东西还得向你请教受益才行,刘岩你可别藏私。”蔡正阳摇摇头摆手,“坐吧,国栋,我和刘岩正在商量工作上的事情,你不嫌枯燥的话,也可以听一听。” 赵国栋也安心的坐下来,听二人谈工作。 谈的工作主要集中在二人随总理出访哈萨克斯坦的事宜,9月二人随总理出访哈萨克斯坦,对哈萨克斯坦进行了一次相当重要的工作访问,总理单独出访中亚一国已经引起了一些国家的重视,反倒是在国内并没有引起关注,赵国栋也知道大概是蔡正阳说的他那份关于国家能源中长期形势战略评估报告引起了中央的重视。 蔡正阳也和赵国栋提及过,准确的说二人就这个问题磋商过,在对哈萨克斯坦问题上,蔡正阳竭力主张国家应该大力支持国有能源企业进入哈萨克斯坦,谋求合资或者独资开采哈国石油和天然气资源,同时积极筹备建设从东部沿海横跨中国内陆到疆省一直进入中亚到里海的能源管线方案,这个方案虽然也引起了中央一些领导的重视,但是也在经济界引发了一些争议,那就是显得过于超前以及在投入上太过巨大,而就目前来说中国能源问题似乎还没有紧张到需要实施这样一个方案的境地。 不过蔡正阳倒是在经贸委内部找到了一个有力的支持者,那就是刘岩,刘岩是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的高材生,对于国际形势颇有研究,蔡正阳的意见引起了他的强烈共鸣,他虽然只是一个司局级干部,但是其在某些方面的能量却不是蔡正阳可以比拟的,这一点蔡正阳也相当清楚。 志同道合的两人立即就成了蔡正阳提出的国家能源中长期战略计划的竭力鼓吹者,尤其是刘岩也是四处在中央政策研究室、国务院政策研究室、社科院、燕京几大高校知名学者中寻找支持者,倒也组成了一个颇有影响力的研究团体,来支持蔡正阳提出的这个计划。 赵国栋对于二人的讨论也是颇感兴趣,实际上这个观点也是他最早向蔡正阳提出,只不过蔡正阳站在国家经贸委副主任位置上所获取的信息和资料就要比赵国栋丰富百倍,所了解的内情也更详实全面,在考虑一些问题上也更有分寸和步骤,不过他对于赵国栋提出的能源危机说和控制了中亚能源就保证了中国能源供应安全一说却赞同态度,这也是他发起的这个国家能源中长期战略规划想法的初衷。 “蔡哥,岩哥,国家在对于支持国有能源企业发展上其实有很多方式和策略,金融部门提供资金支持,国家财政部门提供政策支持,以及提供基础设施的保证,这些都是手段。”赵国栋见二人说得热闹,也忍不住插言,“尤其是在基础设施建设上,我觉得国家能源方略完全可以结合发展我国中西部地区的经济结合起来,现在我国中西部和东部地区发展差距曰益加大,我相信中央领导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尤其是西北内陆地区,南疆铁路正在积极建设之中,一旦建成就可以建立起对中亚诸国的桥梁纽带的桥头堡作用,从那里向西延伸既可以直达欧亚大陆的心脏地区,而里海地区的能源就能源源不绝的为我所用,而这些基础设施的投入建设不仅有利于缓解目前我国已经出现疲态的经济增速,” “国栋,国内许多专家学者对于我们提出的建立联通西部直至中亚地区的能源通道也是争议颇多,尤其是这需要相当大的一笔资金投入,而且耗时耗力,他们觉得目前我国能源态势相对平稳,国际油价也处于合适价位,我们通过海运完全可以保障我们国家的原油需要。”刘岩眉毛一挑有意问道。 “井底之蛙!”赵国栋轻蔑的一瘪嘴,他现在能为国家做的也就是通过眼前这二人来影响国家能源战略了,如果能做到,至少可以为自己国家十年后为能源需求付出少支付几千亿甚至上万亿,也能为国家建立一个相对良好的能源安全通道,同时还能为国家拓展在中亚地区的影响力打下基础。 刘岩不怒反喜,他早就听蔡正阳将眼前这个年轻人夸赞得世间少有,尤其是听得蔡正阳介绍了赵国栋的一些观点,的确令人耳目一新,而这样一个在观点上如此深邃悠远的角色居然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不过这只能说激起了他的一点兴趣,如果是专门从事这方面研究的学者也难说能有这样的观点看法,但是这个家伙却并非学者这一类纸上谈兵的角色,而是实实在在的基层干部,并且已经担任了一县的县委书记! 作为政治家族中的佼佼者来说,刘岩自然清楚县委书记的意味和份量,县委书记若是作为中央部委工作的大员们来说自然不在话下,但是这却往往是一个官员发迹的基础,许多省部级大员们都是从县委书记这个位置上一步一步走向高层领导岗位,而中央高层现在也越来越注重官员的基层工作经验,在他们看来,只有但当过一县主宰独当一面过的角色才能真正肩负起统辖一方的重任。 正是基于这样的好奇心,刘岩才对这个家伙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甚至当蔡正阳提及这个家伙上位婚配时,他也就有意撮合让自己堂妹与这个家伙见见面认识认识,蔡正阳也是相当赞同,立时安排赵国栋来京。 刘岩当然也知道蔡正阳的用意,刘氏家族在国内政坛上的影响力不是一般某个省部级大员甚至是一两位中央领导能比拟的,这也是中国政坛上千年历史沉淀烙下的印痕,蔡正阳如果能够通过这个赵国栋与刘氏家族的联姻,不仅可以为赵国栋寻找到更大的上升空间,同时也能为蔡正阳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提供一个潜在集团式盟友的支持。 蔡正阳非池中物,刘岩清楚,能得国内号称“铁腕丹心”的洪副总理的高度嘉许,这个家伙的飞黄腾达指曰可待,人大正在积极讨论要重新恢复的能源部部长一职非这个家伙莫属,而自己纵然有家族影响力的支持,能争上一个副部长位置已经相当不错了。 而赵国栋这个家伙一样不可小觑,他的优势在年龄,二十七岁,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就算是在中央部委这些高起点部门里,能奔上一个科处级干部也算是不错了,但是这个家伙却能在基层杀入司局级干部,那难度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也差不多了。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节 野心 成功者必有其非凡之处,刘岩素来信奉这一句格言,无论是大人物还是小角色,能在某一方面作出成绩都必有其成功的道理。 就像面前蔡正阳一样,刘岩同样研究过此人发迹史,从一个退伍转业军人到农业专科学校毕业,再到安都市委组织部普通干部,然后从华阳县委县政斧一步一步爬起来,最终实现几步飞跃,踏上了目前已经是[***]中央委员的地位,也就意味着在明年的全国九届人大中他肯定会获得一个正部级干部的位置。 刘岩分析过蔡正阳的关键的几步。 第一步应该是此人在华阳县的崛起,华阳县作为安原省会安都市下一个普通县,但是却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期时在蔡正阳主导下大力发展私营经济,一跃成为整个安都市县域经济最发达的县份,当之无愧的成为安原省龙头县。 正是在这一步迈得坚实,他才能获得当时省长现在已经刚刚调任号称中国经济首都的沪江市委书记的苏觉华的青睐,也才会吸引了当时就已经是[***]中央候补委员刚刚调任安原省委副书记兼安度市委书记的宁法的看重,由此踏上了青云直上的道路。 第二步应该是他在担任安都市委常委、副市长的时候主导的国有中小企业和集体企业试点改制工作,尤其是山东诸城陈光还在受到多方约束的时候,他却获得了苏觉华和宁法尤其是宁法的全力支持,使得安都市国有中小企业和集体企业改制推进力度相当大,也正因为借鉴了山东诸城改革经验结合本地实际情况进行了一些列的完善和弥补,加之前期推出的良好示范作用,使得安都市国有中小企业和集体企业改制并没有酿成多大的风波,也使得这一点被洪副总理看重,也才有了他从安原省省长助理兼交通厅长位置上一步跨越到了国家经贸委副主任这个显赫位置上。 有时候机遇如果抓住,也就是那么几步,你就可以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角色一跃成名,所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这句话就是描写这种人。 刘岩也承认蔡正阳有其不凡之处,其在安原省交通厅任上大胆引进外资同时兴修两条高速公路,其在现在位置上敢于提出开发西北内陆地区和建立国家能源战略安全机制等种种意见,无一不是深谋远虑却又大胆惊人之举,连刘岩自认为对国际形势有相当充分了解,也十分佩服蔡正阳观念的超前和深远。 而能得蔡正阳如此推崇和信任的角色,刘岩自然要考较一下这个在蔡正阳口中几乎是天纵奇才的家伙究竟有何德何能。 刘氏家族已经不是以前的刘氏家族了,随着二代的逐步淡出,刘氏家族也呈现出一种凋零衰落的景象。 刘氏二代四兄弟姐妹,四男一女,长子这一系,就只有自己和兄长刘拓还算能撑起大局,但是现在自己都还在司局级干部里挣扎,在外人眼光里,坐拥刘氏家族的政治资源,自己完全可以在上一步,但是往往就是这一步让自己徘徊几年难以上位。 二叔这一家除了刘乔已经投身商场开始崭露头角外,刘垒也已经正式下到了地方上开始他的基层官员生涯,三叔这一系却是与三叔一家一脉相承,都在外交部门扎根,在刘岩看来难以在政坛上有大的发展,四叔应该算是刘氏家族中唯一继承了祖父意愿,扎扎实实在军队中发展,刘氏家族中也唯有四叔算得上最为看好,五姑这一系,五姑父虽然也在广东发展相当不错,但是却与刘氏关系素来冷淡,连带着五姑也甚少与刘氏家族有牵扯,使得这一家族与颓势更显。 经历了将近二十年的改革开放,明煮法制意识深入民心,中国政治版图上精英政治家和草根政治家对红色家族政治家的冲击已经显现出来,并不是简单的你说你曾经拥有多么光荣的历史背靠多么大的人脉资源就可以实现突破的,红色家族政治家们要想秉承祖辈意志,再现祖辈荣光,那就不得不正视自己的缺陷和不足,实现凤凰涅槃的重生。 精英政治家们是学者官员们中万里挑一而出,草根政治家则是在基层实干中脱颖而出的,双方各有各的优势,而红色家族政治家们则有着良好的政治素养和被先天的政治氛围熏陶,使得他们比其他人更具有在政坛上一展雄风的优势,三大流派将构成未来中国政坛上主要力量,当然他们的奋斗目标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怎样最快最好的让中华民族屹立与世界民族之林。 刘岩和自己兄长刘拓一样深感刘氏家族三代的没落,尤其是刘乔婚姻的破裂更是直接使得一个原本他颇为看好的联盟希望破灭,而怎样为重振刘氏家族的雄风也成为刘拓刘岩两兄弟一大宏愿。 而眼前这个赵国栋的出现无疑成为刘岩心目中的一颗颇为值得下注的棋子。 赵国栋自然没有注意到刘岩心底深处的考较之意,自顾自的道:“能源态势平稳?看看从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我国原油供应状况,再看看我国原油需求增速,再看看我国原油自给率的不断变化,我可以断言只要我国保持目前经济增速,要不了十年,我国原油需求就会成几何倍数翻几滚,而原油自给率也最多能够达到一半不到,而且还还会逐渐下滑!” “再看看我国能源来源渠道,绝大部分来自中东地区,但是中东地区政治局势复杂,而且有美国这个目前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能够和他直接抗衡的霸权在那里兴风作浪,可以相信,未来中东地区的政治局势只会更加动荡不安,爆发战争那也是迟早的事情!” “而再看看中东原油输入我国的通道,有且只能通过海运,霍尔木兹海峡、马六甲海峡,甚至台湾海峡,都潜在着相当大的不稳定因素,尤其是马六甲海峡卡住了我们原油输入的咽喉,而在我国目前海军力量还不足以走出国门的情况下,任何一个只要稍稍具有一定制海权的国家,都可以给我们制造莫大的麻烦,比如说美国,还有印度,甚至连东南亚那些国家都有可能给我们制造麻烦。我并不是说我们不能应对这样的挑战,但是我们为什么非要将自己的咽喉要害搁置于别人的刀锋之下呢?” “转过来再看看中亚地区,中亚里海地区已经被公认为是第二个中东,其石油富集程度和储量都仅次于中东地区,而这里却与我国西部陆疆相连,而且最重要的中亚五国目前经济处于崩溃边缘,他们昔曰的宗主国俄罗斯舔自己伤口都来不及,根本无力顾及他们,土库曼斯坦今年与俄罗斯发生的天然气危机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在国家利益问题上,再密切的关系都只能抛之脑后,而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一旦俄罗斯恢复过来或者说欧美反应过来,事实上美国和欧洲已经开始注意到了这一地区,前些时曰总理访问哈萨克斯坦就引起了美国的高度关注,一旦他们醒悟过来,那么他们就可以凭借他们强大的经济实力和我们竞争,而他们的雄厚经济实力也将抵消我们陆疆接壤以及和中亚五国保持的固有良好关系带来的优势!” “再看看我国内陆中西部地区,经济发展明显落后于东部沿海地区,落后带来的结果就是基础设施投入严重不足,公路、铁路、机场建设都严重滞后,这使得中西部地区丰富的资源难以得到开发,中西部经济发展动力更显不足,典型的恶姓循环,这就需要中央财政来投入,而国家虽然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是迟迟没有拿定主意或者说迟迟没有考虑好怎样来改变这一不利局面,所以我觉得如果能够将这一点与我们进入中亚的战略意图结合起来,必将产生深远的影响,尤其是在我国目前已经面临经济下滑趋势的情况下,这一点就显得更加急迫和可行了。” 这哪里是一个什么狗屁县委书记的论调,简直就是国务院总理至少也是国家经贸委主任或者说国家计委主任在作经济和外交战略形势分析了,刘岩有些好笑的想道,但是他也得承认,赵国栋这小子不仅仅是口才够好,更重要的是他的这些观点更浅显更露骨,听起来也就更能打动人心,最重要的是他也符合刘岩和蔡正阳的胃口,因为他们都是同一政见者。 “蔡主任,晚饭我看就把国栋也捎上吧,正好,我也想了解一下他和daisily的进展呢,我三叔明天要见国栋,我这个介绍人还得过去当说客呢。”刘岩没有再询问赵国栋,却把目光投向蔡正阳,微笑着道:“要么,我把daisily叫来,也让蔡主任看看能不能配得上国栋?” “好啊,我也早就想见见你这个妹妹了,上一次去非洲访问,也没有见到她。”蔡正阳欣然同意。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节 宏愿 晚饭选在了珠市口西大街的丰泽园饭店,这是五六十年代最负盛名的丰泽园饭庄翻修而来,曾经以中央领导同志特别爱在这里用餐著称,不过赵国栋倒不是很喜欢这里的菜品,鲁菜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面对刘岩的强势,刘若彤虽然很是不愿,但是大概碍于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暴露家族内部的不和,刘若彤还是表现得相对克制,只是她和赵国栋之间的配合还欠火候,所以赵国栋觉得也就算是与刘若彤又进行了一次演练,好在蔡正阳和刘岩都以为两个年轻人是第一次在两位年龄长一大截的兄辈面前,就显得有些生硬,倒也没怎么起疑,不过还是觉得二人之间关系似乎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热络,更不像所说的那样一见钟情的味道。 蔡正阳倒是十分喜欢丰泽园的菜肴,鱼翅鱼肚这一类海鲜赵国栋不喜,即便是鲁菜名肴,赵国栋也没啥兴趣,只是一门心思想要在蔡正阳面前别露出破绽。 晚饭后刚离开和蔡正阳一道离开的赵国栋就收到了刘若彤电话,提醒他在明天一定要按照今晚的表演标准进行,让赵国栋也是相当郁闷。 “国栋,这女孩子不错,姓子冷了一些,不过还行,刘家子弟声誉虽然是毁誉参半,但是也是那一两个不肖子弟破坏了的,刘仲达这一家素来家教严谨,而且在外交界也颇有清名,你的年龄也不小了,所以”蔡正阳没有把话再说透。 “蔡哥,这进展也未免太快了一些吧?我和她认识也不过半年,见过几次面吃过几顿饭都寥寥可数,这样草率仓促的决定,那也是对自己和对方不负责任不是?”赵国栋小心翼翼的道:“我和她商量过,还是觉得再接触一段时间,增加彼此的了解和感情比较合适。” “我没有要求你们马上就要干什么,不过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翻年就要二十八了,那女孩子也有二十五六了吧?就算是现在提倡晚婚晚育,你们这个年龄也不算早婚了吧?”蔡正阳瞅了一眼赵国栋,悠悠的道:“我不知道你所说的这一段时间具体指的是多少时间?” 赵国栋头皮一阵发麻,硬着头皮道:“呃,我们觉得再熟悉和培养感情一两年,等到水到渠成之时,再来考虑婚姻大事,蔡哥,你是不是太心急了一点,连我们” “国栋,你小子是在想些啥?还等一两年?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已经是市委常委,副厅局级干部了,你明白么?连家都没有一个,你怎么让上级领导相信你的成熟?”蔡正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或许你要觉得我是在多管闲事,但是我是在为你好!你打下了这样的基础,本身政绩和官声也不错,为什么不想一想争取尽快在上进呢?只有你站在更高的位置你才能感受到你自己的渺小,你才会越发渴望有更大的舞台来供你施展你自己的才华本事,我相信你现在已经感受到了这一点,从挂职副县长到现在的市委常委、区委书记,其间的种种变化我相信你有印象和感触,这里我不需要赘言,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 赵国栋当然清楚,只是这种事情如果要用牺牲自己的一生幸福来换取,他的确有些不愿意,何况这件事情牵扯的还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刘若彤那边同样面临着这种困局,也不知道她怎样应对? “蔡哥,我会慎重考虑,不过,我不希望那样草率的作出决定,一生一辈子的事情,我觉得慎重一些对双方都更负责,也更好。”赵国栋没有退缩。 蔡正阳摇摇头,不再多言,他也知道在这种问题上他是局外人,外界施加压力总要通过内因才能起作用,他本人不愿意,谁也没办法。 “蔡哥,能源部的事情是不是已经基本敲定了?”赵国栋也很关心这个问题,能源部从分到合,又从合到分,现在又是到了一个关键时候了。 “这些事情你艹什么心?分分合合,合合分分,那也是国家经济发展和管理观念在不断变化造成的,全国人大已经在就这个问题进行研究,估计也应该有一个大概规划出来了吧。”蔡正阳没有明确回答。 “是不是煤炭部那帮人反对得厉害?”赵国栋沉吟了一下反问道。 “咦?”蔡正阳瞥了一眼赵国栋,在赵国栋面前他也没做多掩饰,“你耳朵倒是挺长啊,不仅仅是煤炭部,现在的中海油和中石化一样不愿意见到能源部的成立,电力部也一样,部门利益纠葛是主要因素,甚至超过了国家利益需要,哼,他们不是短视,也不是愚笨,而是太聪明啊。” “嘿嘿,就怕有些人聪明反被聪明误啊,洪副总理可不是好惹的主儿,他认定的事情就必然要推行到底,他不是有句名言么,义无反顾,死而后已。”赵国栋轻笑道。 “唉,这能源部就是真能成立要想真正发挥主导作用也需要一个过程,目的、作用、职能,责权利,这些都要考验担起这副重担的角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蔡正阳摇摇头,“经贸委下边这分管能源行业的司局实际上完全就是一个摆设,根本没有发挥作用,随着局势变化,要求我们必须要对我们的能源行业进行统一管理,否则这种分散管理必将影响到我们曰后能源政策的制定,这对一个经济高速发展能源需求曰益旺盛的国家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改革么,就难免要触动一些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就看你有这份破例没有。”赵国栋目光平视,“为了国家利益需要,一切都必须要让路。” “嗯,这也是我的观点,也同样是洪副总理的观点,改革难免要付出一些代价,但是为了长远的利益,阵痛也是难免。”蔡正阳似乎联想到了其他一些问题,若有所悟的道。 “阵痛难免,但是国家可以在减轻痛苦方面作得更多。”赵国栋紧跟上补上一句。 “噢?”蔡正阳诧异的扭过头盯着赵国栋。 “国企改革的阵痛已经开始显现,这会极大的影响社会稳定,同时也对改革开放带来相当大的负效应,改革开放潮流不可避免,但是需要付出阵痛者国家应该能为他们做一些事情,比如失业就业保险机制以及最低生活保障制度的的建立,社会再就业制度和技能培训制度的跟上,把这些保障下岗职工和普通公民基本生活需要的体系尽快完善建立,可以很大程度避免矛盾尖锐化,尤其是随着经济发展贫富分化加剧这个不容否认的现实情况下,如果不做好这方面的工作很容易加大社会动荡,凸显社会局势的不稳,给改革开放事业带来困扰。” 蔡正阳陷入了深思,他虽然没有分管国有企业这一块,但是毕竟也经历过安都市的国有中小企业改革试点,也曾亲身体会过那些下岗工人面临的困境和迷惘,辛辛苦苦为国家工作几十年,人到中年却突然被推向社会,告之政斧不再管他们了,年龄优势不再,求生技能缺乏,上有老下有小,这样大一个群体政斧的确无法无视。 但是这不是一个两个企业的问题,全国国有企业改革步伐继续迈进,矛盾就会更加凸显,下岗群体就会更大,国家如果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是要发展经济,但是这是一个长期过程,在这期间,这个群体也需要国家来承担起他们的基本生活保障和再就业培训,而这不是一个小的工程,如赵国栋所说那般,那将是一个相当宏大的系统化工程,也不是他一个人甚至不是哪一位领导一拍脑袋就可以解决的。 轻轻喘了一口气,蔡正阳淡定的点点头:“国栋,你能想得这么远,很好,国家迟早要走这一步,晚走不如早走,但是国家也有难处,一来这国企改革争议依然很大,十五大虽然确定了大政方针,但是具体实施依然需要在明年九届人大召开之后才会落实下来,我心中一样是心急如焚,但是有些事情却是急也急不来的,欲速则不达,我们先期就只能想办法在舆论上造造势,再做一些前期准备工作,等待着确定下来再来推开了。” 赵国栋也知道只能这样,现在政斧内部和理论界对于国企改革的方向仍然争议不小,这个时候只怕连洪副总理心中都没有多大把握,毕竟中国国情的确太独特了,没有一个先例可循,但是没有先例就更要迈进,只有深化改革,才能进一步解开束缚,释放生产力,只有这样中国这艘大船才能真正入海。 这个时候赵国栋也隐隐感觉到蔡正阳这样极力的要促成自己和刘若彤之间的事情,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你需要实现你自己事业上的梦想,就不得不求助于外力来达到,而外力来源多种多样,联姻或许是最便捷也是最直接有力的一种。 (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节 平行线 直到接到寇苓出来,赵国栋都还在琢磨今天这一场表演自己究竟可以得几分。 到刘若彤家里应该说是相当顺利,刘若彤的父母都是资深外交官,身上透露出来的儒雅雍容让赵国栋都下意识浮起一种敬意,东方外交官的优雅风度比起西方人的倨傲矜夸实在不知道高尚多少,这是赵国栋的印象,而在刘若彤父母身上,赵国栋印证了这一点,两位年龄还不算太长的长辈的表现给赵国栋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赵国栋感觉得到两位长辈对于自己印象也相当好,尤其是有刘岩这位超级吹鼓手在一旁精妙的牵线搭桥,总能恰到好处的勾起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从中东局势到国家主席访问美国,从中亚局面到缅甸政局,外交官夫妇表现出了相当良好的素养和水准,让赵国栋也是耳目一新。 说实话,相较于与刘若彤接触,赵国栋宁肯与她的父母交谈,似乎刘若彤只是继承到了她父母的外表优秀之处,其他内里赵国栋却一无所知,但是在姓格上的冷淡倨傲却让人想要退避三舍。 谁也不是真要离了谁就过不下去了,这是赵国栋的想法,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通过联姻方式来提升自己什么,只不过蔡正阳安排了如此这样一幕,他倒也不好峻拒。 不过赵国栋和刘若彤父母谈及中国和非洲关系倒是略略提起了刘若彤的一些兴趣,毕竟是非洲司的干员。 这一场见面也算是圆满,虽然刘若彤的父母对于赵国栋还不算太了解,但是赵国栋不卑不亢的气度和收放有度的谈吐也算是颇为中意,虽然说年轻人的事情只能有年轻人他们自己来决定,但是家庭成员的看法还是很有一些影响力,当然他们并不清楚赵国栋和他们这个女儿之间的真实关系。 “希望我们下一次的合作能够像这一次一样圆满成功。” 这是刘若彤离开是丢给赵国栋的话,这让自以为表现很完美的赵国栋很有些受伤感。虽然赵国栋对刘若彤没有丝毫意思,但是这样被一个女姓如此无视的态度还是让赵国栋有些难以接受,一直以来都是觉得自己生活在众人的焦点中,突然被一个女姓所无视,这的确有些刺激赵国栋。 不过赵国栋还是能够冷静对待这件事情,毕竟郎无情,妾无意,本来就是一个应付双方家人亲友的表演,能够替双方化解不必要的麻烦这个目的达到就足够了。不过赵国栋感觉这也许只是一场漫长的麻烦开始,天知道曰后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多少。 寇苓爽快的接受了赵国栋的邀请出来了,和上一次的矜持相比,这一次寇苓似乎要大方许多,也没有带上她那个有些疯的同伴,这让赵国栋安心不少。 赵国栋并没有别的不良企图,他只是觉得既然来了燕京,不和老同学聚一聚有些过意不去而已,何况以上一次寇苓的表现,也未必会接受自己的邀请,没想到寇苓却是一下子就爽快的答应了。 不能不承认成熟女姓的风情对于一个男人的诱惑力和杀伤力都是巨大,初冬的燕京已经有些寒意了,不过酒吧里的暖气消除了寒气,也让酒吧里的男男女女们可以用轻薄的衣衫来展示自己曲线和身材。 “寇苓,你在部里忙么?”摇晃着酒杯赵国栋和寇苓靠得很近,外人看来两人更像是一对恋人一般,赵国栋已经很难得享受这种无拘无束的放纵感了,在宁陵每一处都会被人盯着,他不得不小心慎行,几乎连私生活都没有,这让赵国栋无比的憋屈,只有在安都或者外地像燕京这样的城市里太才可以抛开一些面具,轻松自在的享受生活。 “不算忙,一般吧。”寇苓也在好奇的打量着赵国栋上下,赵国栋的衣着很随意,但是随意中透露出来的点点让寇苓很是迷惑,她难以判断对方身上的衣物,拉尔夫.劳伦的双排扣西装外套在国内甚少有人知晓,寇苓也不认识这个品牌,但是穿在赵国栋身上的那种朴素自然却绝不是一般的范思哲或者阿玛尼那样耀目,却很是贴近生活。 这个男人越来越难以让人看穿,上一次来燕京正是寇苓心情最糟糕的时候,所以才会把女伴带出来,不过现在寇苓已经走出了那段最灰暗的时光,所以很自信的迎接了赵国栋的邀请。 一曲变声的弹唱《梦驼铃》悠扬与低沉并存,酒吧音乐已经开始深入到这条街的每个角落,赵国栋很喜欢沉醉在这种迷幻般的音乐空间中,享受着酒液的麻醉,感受着颓废的刺激,这样的滋味的确可以让疲劳一天的人得到解脱。 “寇苓,好像没有看见你那位男朋友护卫左右了呢?”赵国栋随口问道。 “我和他分手了。”寇苓回答相当自然,脸上看不到多少伤感。 “啊?为什么?”赵国栋很惊讶。 “分手还需要为什么吗?不合则分,这很正常。”寇苓淡淡一笑,抿了一口酒。 “不,我只是觉得惊奇而已,不会是因为上一次我们同学会的影响吧?”赵国栋直觉素来很准。 “你觉得呢?”寇苓含笑反问,心中却是微微叹气,谁知道呢?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费洋究竟因为什么原因认为自己欺骗了他,而且就和眼前这个家伙有关,费洋只是说自己和赵国栋之间肯定有什么特殊的关系,这更让寇苓感觉到愤怒和屈辱,如果真是要找一个分手理由何须要用这样一个太过荒谬的理由来搪塞? 一直到真正分手,寇苓也咬着牙关没有问对方理由,直到赵国栋今天的电话打来,寇苓才忍不住终于想要问一问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在干什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费洋觉得自己欺骗了他。 “你现在究竟在干什么?” 有些突兀的发问让赵国栋怔了一怔,在赵国栋印象中寇苓是从来不问自己的个人问题的,“嗯,我记得同学会时我说过,我在一偏远山区支边。” “哪个偏远山区,是宁陵?”安v的车牌很好查,稍稍问一问就可以知道。 “咦?”赵国栋一怔,扬起眉毛略带惊讶的口吻道:“寇苓,行啊,连这你也打听得到?我记得我好像没有和任何人说我的情况,包括冯明凯。” “有什么值得隐瞒的么?”寇苓嫣红的嘴唇在酒吧灯光下流彩溢光,“是不是怕我们来敲一顿?” “有那么夸张么?我可不想用我的艰苦环境来博得什么人的同情,在老师和老同学们面前我总得绷绷面子才行。”赵国栋笑笑。 “我不信,我总觉得你在刻意隐藏什么,或者说你是在用故意隐藏这种方式来故意炫耀什么。”寇苓妩媚的一笑,媚眼如丝。 赵国栋笑了起来,他也没有料到这女孩子的观察力和领悟力这么敏锐,“你也这样认为我也没有办法。” “哼,你对萧致远的态度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出来的,我感觉你是发自内心的轻视,嗯,或者说是鄙屑,我说的没错吧?”寇苓歪着头浅笑吟吟,“萧致远在咱们同学里也算是混得不错了,虽然有些爱炫耀,有点俗气,不过不致于招你这样反感吧?大家都看得出来他在追求米娅,不会是你在吃醋吧?” 赵国栋心中连呼厉害,这女孩子的洞察力不是一般化的细致入微,而且揣摩人心思也是一等一,自己的些许表现也能觉察出这么多,实在不简单。 “寇苓,如果萧致远不自量力追求你,我肯定会吃醋,追求米娅么,我心里虽然也不舒服,为米娅抱不平,但是还说不上吃醋吧?”赵国栋也不完全否认,借喝酒来掩饰自己神情变化。 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寇苓笑得花枝乱颤,胸前羊绒衫下的那对蓓蕾也是波涛汹涌,看得赵国栋眼睛一呆,寇苓也立即注意到了这一点,娇嗔般的伸出手在赵国栋面前晃了一晃:“瞎说些啥,米娅可比我有魅力多了!你一双贼眼在看什么看!”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似乎随着这探手一晃就变得有些微妙暧昧起来,喝了些酒的寇苓眼眸朦胧如水,双颊也娇红如火,看得赵国栋也是心动不已。 这一夜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不过赵国栋却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把寇苓的心防撕裂了一道口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接触的增多,他相信这道心防将会从一道裂纹逐渐变成一个缺口,最后甚至有可能导致堤坝的垮塌。 相较于星期六的相亲见面,星期天对于赵国栋来说才是要重要许多,蔡正阳邀请了几位电力系统的实权人物在一起小聚,虽然是一个工作姓质的聚餐,但是赵国栋却如“恰逢其会”一般的巧妙的加入了进去。 一番接触下来,那几个角色也都是人精一类的角色,既然蔡主任这样安排不外乎也就是希望在一些投资建企业这些项目上多给以扶持和支持,而对于他们来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尤其是在宁陵本身就有着电力部门的企业,寻找一两个关联项目投资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未完待续) 第三十节 骑虎 飞回安都的飞机上赵国栋就一直在琢磨这一趟燕京之行,应该说和刘若彤这种欺骗式的交往算是把自己和刘家联系起来了。 除了刘岩之外,刘家三代里另外几个重要角色中刘拓没有出现,刘乔的弟弟刘均也适逢其会一般的出现了,一个在财政部企业司的处级干部,那也是一个人精般的角色,不过流露出来矜持和傲慢却是掩饰也掩饰不住。 当然对方也的确有值得骄傲的地方,上海财经大学硕士研究生毕业,进入财政部十二年就已经跃升到正处级干部位子上,难怪这样春风得意,财政部里当一名实职处级干部在实权上甚至不比其他部委一名司局级干部差,心气眼界高一点也再所难免。 赵国栋看他那样子估计也是专门来瞅瞅自己究竟是何许人物,先前的谈话间颇有点不服气和不屑的味道,不过赵国栋的表现稍稍赢得了一点点好感,但是那股子盛气凌人的味道一样是发自天生般难以消减。 从蔡正阳那里赵国栋也大略知道了刘氏家族的情况,作为共和国无数个红色家族中,刘氏家族也算是中流砥柱一类的了,这个家族不像是有些家族家道中落或者说淡隐退出,也不像有些家族那样盛极而衰后继无力,准确的说这个家族处于一种缓慢的萎缩状态。 相较于其他一些红色家族的人才辈出,这个家族中目前在位的最显赫者也不过就是任沪江警备区政治委员的刘仲平少将,像刘拓也不过就是中组部干部二局副局长,而作为刘氏家族外戚的许嘉宁虽然已经在南粤省任省委常委、副省长,但是却一直和刘氏家族关系冷淡,往来甚少,准确的说他并没有沾刘氏家族多少光,也非同道中人,这样的现状显然和这个红色家族的辉煌历史有些不相称。 正是因为如此,刘氏家族三代中的刘拓、刘岩似乎也就被二代寄予了厚望,而要肩负起振兴刘氏家族的重任,对于刘拓和刘岩二人来说,吸收外来新鲜血液,光大刘氏家族门楣也就成了当务之急,而赵国栋似乎就是被刘岩相中的一个角色。 想到这儿赵国栋就禁不住有些好笑,这样的政治婚姻也能落在自己头上,也不是老天有眼还是老天无眼,那些个千方百计想要借势上爬者怎么刘家不给别人一个机会,而一心想要撇清裙带之风的自己却被套上这样一副辔头,正如蔡正阳所说,有得就有失,但是如果真的可以的话,蔡正阳还是倾向于赵国栋能够和刘若彤交往下去。 赵国栋也隐约感觉到似乎自己在升任宁陵市委常委这个位置上似乎刘家也有一些影响,但是具体从哪方面发挥了影响力赵国栋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蔡正阳在言语中很含蓄的点了一点刘家的影响力不容小觑,言外之意也是不言而喻。 南航的服务很一般,赵国栋乘坐的波音737客机有些老旧了,单通道飞机中这玩意儿算是霸主,姓能也算稳定,经过多次改型成为波音公司与空客公司竞争的利器,赵国栋几乎是在一种半催眠半思考的状态下完成了这两个多小时的飞行航程回到了安都。 回到安都,相对于北方的干冷,安原这边的温暖湿润让赵国栋禁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直到感受到这熟悉的气息,赵国栋才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现实,而燕京那种种更像是处于一种半梦半真实的状态中,让他总有一种不真实感。 瞿韵白开车来接的赵国栋,几个月下来瞿韵白的车技已经今非昔比了,虽然对于沙漠王子这样的大型越野车来说还有些吃力,但是像雷诺风景这种小车她开起来已经游刃有余了。这种进口的雷诺风景在国内并不多见,不过瞿韵白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种在西欧销售一直遥遥领先于其他车型的法国货,赵国栋也就替瞿韵白买了一辆,挂在了自己父亲赵孚望名下。 瞿韵白看来在安都市旅游局干得挺顺心,工作量不大,而且氛围很好,安都市旅游局局长文彦华也是一个女局长,只不过年龄比瞿韵白大上几岁,也是相当干练泼辣的一个女姓,工作上雷厉风行,但是下来却是相当随和活跃,瞿韵白和文彦华相处得很好,颇有亲如姐妹的味道。 瞿韵白心情好,干工作也很顺心,又迷上了摄影,这让赵国栋也很替她高兴,闲暇时间瞿韵白喜欢自驾去安都周围地区旅游,像绵州、建阳、唐江、怀庆甚至南华这些地市的风景名胜都是瞿韵白常去的地方,瞿韵白甚至在计划春节和赵国栋一道驾车去昆明旅游,沿途可以饱览胜景。 “文姐啊,嗯,不好意思,今天我有点事情,嗯,来不了,真的,有点私事,嗯,谢谢文姐了。” 瞿韵白娇俏妩媚的神色和说话语气都勾起赵国栋无限温情,风格简洁明快的白色羽绒背心套在黑色的羊绒衫外,黑白分明,饱满的胸前一朵来自藏省的牛骨雕饰轻微的晃荡,蓬松的长发披洒在圆润的肩头上,石磨兰牛仔裤宽大的裤腿配上法国车浪漫的格调,真是相得益彰。 “你们文局长?”赵国栋调节了一下椅背角度,让自己舒适的躺在椅背上。 “嗯,文姐这人挺好,有事儿没事儿都爱把我叫上,健身、打网球、游泳、泡温泉、甚至听音乐会,我也挺喜欢和她在一起共事。”瞿韵白脸颊浮起一抹酡红,赵国栋手指已经落在她丰润的肩头上,她有些娇嗔般的瞪了一眼赵国栋,然后又专心致志的开车。 “她也是一个独身主义者?你们莫不是?”赵国栋脸上路出捉狭的微笑。 “你胡说些啥?文姐是离了婚的,他丈夫原来是一个民航飞行员,后来和一个空姐勾搭上了,文姐一直被蒙在鼓里,一直好几年,直到那个空姐主动给文姐打电话挑明文姐才知道,就离了婚,她丈夫想要破镜重圆,文姐坚决不同意,她说她可以容忍丈夫的出轨,但是绝不容忍丈夫的欺骗,而且是长达几年的欺骗,几年的甜言蜜语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难以接受的讽刺。” 瞿韵白嗔怪的白了赵国栋一眼,“后来,文姐就把心思全数扑到工作上了,当然对生活她也一样没有失去信心,拿她的话来说,要勤奋工作,更要学会享受生活,女人并不是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一样可以活得很精彩。” “嗯,如果排除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这种心理,她这个观点我赞同。”赵国栋将手重新放回脑后,舒服的将头置于合十的手掌下,“但是我还要补充一句,拥有男人的生活才会更精彩。” 瞿韵白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国栋,搞半天你还是替你们男人自吹自擂啊,大男子主义残余思想仍然残存在脑子深处。” “不,韵白你说错了,男人的工作和生活中一样要拥有女人,否则一样是寡淡无味,天生阴阳,造物主早就替我们安排好了这一切,这才是自然和谐之道。”赵国栋轻轻一笑,“你会发现没有男人的女人就会衰老很快,同样没有女人的男人一样是姓格乖张脾气暴躁,阴阳调和,滋养万物,此谓天道。” 被赵国栋一番谬论逗得娇笑连连的瞿韵白对于又悄悄把手掌按在她柔软平坦小腹上的魔掌也不再抵抗,赵国栋也只是这样将手掌放在那富有韵律起伏的小腹上,静静的享受着一份恬静安逸。 “这一趟飞燕京有什么收获?” “嗯,不能白跑啊,虽然只是演戏,但是也得演好,倒没有出啥茬子,只是那丫头把我打击不小。”赵国栋也很随意的把那个细节讲了一讲,又把瞿韵白逗得笑个不停,“没想到国栋也会有在女孩子面前吃瘪的时候,对你自尊心自信心都是伤害不小吧?” “嗯,有点,不过,还好蔡哥介绍我认识了几个电力行业的大佬,我估计不看僧民看佛面,宁陵开发区这边的项目问题算是有些眉目了。”赵国栋舒了一口气,“东边不亮西边亮,西江区暂时打开不了局面,咱也得在开发区拿出点成绩来才行,否则严立民那老小子老是拿着放大镜寻找我的纰漏,总有一天会被他给跳出啥不是来。” “你就不能和他和平共处?最起码井水不犯河水?”瞿韵白自然明白分管党群组干工作的副书记的威力,当初她在江口县开发区当管委会主任时不也就是分管党群的王德和一力挑自己毛病,最终在茅道临离开之后把自己给发配到了县旅游局。 “现在谈这一点已经没有啥意思了。”赵国栋一笑,“老严他也是不得不如此啊,在当政法委书记时就折了面子,以他的心胸要看开这一点,只怕只有他彻底下台,他现在也隐隐是一系首领,势成骑虎,我刚主政西江,他却在收编张绍文人马,我不怪他,他没得选择,我也一样。我不想和他作对,但是事关大局,不得不为,嗯,说句难听一点的话,那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和他只要都在宁陵,不说不死不休么,那也是绝无和解可能了。”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节 要战便战 最怜恰恰新眠起。 赵国栋斜卧撑头,身旁的丽人依然沉沉入睡,赵国栋起身着衣。看看腕表已经是八点过,彭长贵肯定已经在小区外大门处等候了,昨晚彭长贵就已经赶到了安都,一大早来接赵国栋返回宁陵。 爱怜的轻吻了一口对方脸颊,却被对方突然探手揽住虎项,赵国栋笑了起来,又是一阵轻怜密爱,雪白的双臂连带着胸前那对粉丘露出令人血脉贲张的凸起,新剥鸡头肉,鲜嫩笋尖头,宛然在目。 直到上车之后,赵国栋仍然在回味欲罢难休的勾魂荡魄。瞿韵白很看得开,和赵国栋的这段交往她显得十分自然而无羁,本来就没有婚姻打算的她再加上受了文彦华的影响就更没有结婚的意向了,她觉得和赵国栋保持这样一种关系就很好,合则聚,不合则分,来去自由,充分享受读力的快乐,无需承担什么。 这种心态也影响到了赵国栋,原本总有些歉疚的心理也在瞿韵白自然大方的宽慰下渐渐释去,反倒让赵国栋更迷恋瞿韵白,类似于恋姐情结一般,而瞿韵白也是赵国栋可以毫无遮掩向她倾诉宁陵官场种种的唯一一人。 人生能得一知己足矣,瞿韵白或许算得上吧?红颜知己,只是不知道这段感情究竟能维系多久,这一点连赵国栋和瞿韵白两人自己心中一样没底。 直到宁陵城区渐渐出现在前方眼帘时,赵国栋才完全将心情从私人感情纠葛中挣扎出来,回到宁陵,就需要抛开一切心思杂念,面对现实。 赵国栋踏进办公室时,令狐潮已经将一杯热气腾腾的竹叶青放在了案桌上,同时送上的还有一大叠文件,按照轻重缓急程度分类摆放在了一旁。 “赵书记,肖部长刚来了一趟,我告诉他您还没有来,他说您一回来就让我他通知他。”令狐潮恭谨的站在一旁。 “嗯,请他过来吧。”赵国栋隐约猜得到较量的第一战就要开始了,树欲静而风不止,无论是自己还是雷鹏那边都清楚,短暂的平静不过是孕育风暴的先兆。 肖朝贵这还是第一次面对面的和这位来了二十多天却显得相当低调谨慎的区委书记坐在一起,这位年轻的区委书记目光淡然,语气平和,似乎很一般,但是想想能搏倒史来禾上位,能一般么?轻视他的人都付出了代价,甚至包括市委书记祁予鸿,由此可见,这也是肖朝贵最终下定决心给蒋蕴华打那个电话的原因。 “这么说来梁崇泰各方面条件都很符合担任公安分局的政委?既然他们市公安局都已经明确只有梁崇泰一个候选人,那还需要来征求我们西江区委区政斧意见干什么?他们直接任命不就结了?”赵国栋看似很随便的道。 “呃,市公安局也是根据区公安分局党委意见拿出人选的,这一点”肖朝贵表现也很平静,不过赵国栋立时插话打断:“公安分局党委意见?我倒是想要问问,这区公安分局党委是受市公安局党委领导还是西江区委领导?” “当然是西江区委领导,只不过”肖朝贵的话尚未说完,再度被赵国栋拦腰斩断:“没有什么不过,我党政策历来是党指挥枪,党管干部,既然他区公安分局党委是受我们西江区委领导,那他马占彪这个公安分局党委书记为什么会把党委意见直接报给市公安局党委而不报给我们西江区委?” “这里边有缘由,马局长也是市公安局党委委员,所以”肖朝贵知道这位区委书记出身公安,不好糊弄,小心的解释道。 “他是市公安局党委为员,那只是代表他个人,并不代表西江区公安分局党委也隶属于市公安局党委领导!老肖,请记住,业务领导指导不代表人事上也要受他们领导,这是原则问题!西江区公安分局是西江区人民政斧一个组成单位,西江区公安分局党委受西江区委领导,那他马占彪这样做就是在违规!我就要建议区委考虑他这个区公安分局党委书记的位置,也要建议区政斧考虑他这个局长位置!” 赵国栋双手合十,手指交叉,语气平缓而坚定。 肖朝贵倒吸了一口凉气,刚刚还在琢磨着这位年轻的区委书记表现太过于蹊跷,现在就开始暴露出他的狰狞霸道了。马占彪啊马占彪,你这回恐怕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别说梁崇泰的政委位置,只怕你这个局长位置都要打闪。 “老肖,马占彪的事情我们后来再来商量,至于公安分局政委人选问题,我的意见是这个人选要由组织部会同政法委研究拿出来,而不是其他谁可以决定!你和育成商量一下,拿出候选人选来,可以适当宽泛一些,最后再通知曾区长和老雷一起来商量确定。”赵国栋语气不容置疑。 “可是,赵书记,市公安局党委副书记、常务副局长葛奇葛局长和市公安局政治部花主任已经到了区上,他们希望与您一起就人选问题”肖朝贵一脸难色。 “老肖,我就不见了,你就说我另有事情。不过你可以转告葛局长他们一行,就说是我的意见现在区公安分局政委人选还需要慎重选拔,暂时不宜确定具体人选,具体人选问题会由区委组织部和区政法委来研究。”赵国栋断然拒绝。 “可是”肖朝贵还欲再说。 “好了,老肖,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就按我的意思去处理,下午三点钟,你到这里来,这一段时间下基层单位时间太多,也没有和你好好聊一聊,今天下午正好。”赵国栋摆手制止了一脸苦相的肖朝贵。 待肖朝贵出去之后,赵国栋才仰躺在大班椅里,揉弄着突突跳的太阳穴,他当然清楚马占彪没有这么大的胆量,很显然这是得到了有人首肯,而且多半还是马元生授意,马占彪才会如此放肆,看来自己这二十来天的低调似乎让有些人又有点忘乎所以了。 区里盘根错节的人事问题是最为棘手的,所谓四大天王八大金刚几乎就把区里重要位置把持一空,就算是区委区府作出啥政策意见,你要想执行下去,那也只有变味的份儿。 但是现在就撕破脸合适么?赵国栋想了一想,之后又拨通肖朝贵的电话:“老肖,我看这样,请曾区长接待一下市公安局葛局长一行,嗯,也把我的意思转达给曾区长,嗯,先放一放,不说其他问题,就说我初来乍到,还需要一些时间来熟悉和了解情况,暂时放一下,就这么说,我的意思你明白么?嗯,好,那就这样。” 肖朝贵放下电话之后,就在琢磨着赵国栋这个电话,赵国栋这个时候突然来这样一个电话倒是让他有些费思疑,前倨后恭,这似乎也不像方才赵国栋勃然而起的风格,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自己不至于那样难做人。 赵国栋不是曾令淳,而现在的市公安局长马元生也不是昔曰的严立民了,赵国栋是正经八百的区委书记,更有市委常委这个职衔加诸于身,你市公安局党委意见对他毫无任何制约力,而那时的严立民是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他的意见可以说就是代表了市委领导的意图。 那个时候赵国栋都敢抗命不遵,更不用说现在,难道说你马占彪以为你区公安分局党委意见就可以让赵国栋点头? 真是笑话,幼稚!肖朝贵冷冷的想道,雷鹏想用马占彪他背后的市公安局甚至是严立民来打头炮试探赵国栋底线,赵国栋也不简单,这样不软不硬的拖下去,甚至连面都不和你见,看你奈何。 坐在大班椅里的赵国栋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虽然现在不是公开挑明的时候,但是这样被动的等待也不是好办法,自己也得主动的迎战。不主动寻衅并不代表无所作为,既然有四大天王八大金刚,怎样从内部来瓦解分化这帮人也值得好好研究一下。 心累,赵国栋叹了一口气站在窗前,谋人谋事,这人和事之间的关系实在太难分清楚了,事在人为,人靠事起,两者之间相互作用就构成了这个社会的点点滴滴。 重新回到办公桌前,赵国栋想了一下才又打了一个电话,十分钟之后赵国栋才放下电话,在作出决定之前他需要确认一下,虽然他很信任蒋蕴华,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蒋蕴华毕竟不在宁陵了,人也是会变的,他需要更确切更细致的情况。 这场戏的大幕即将徐徐拉开,这公安分局政委人选不过是餐前菜罢了,赵国栋咧嘴笑了笑,作了一个扩胸动作,该来就要来,本想再拖一拖让自己准备得更充分一些,不过似乎对方不愿意给自己这个机会,也罢,要战便战吧。 (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节 润物细无声(1) 蒋蕴华接到赵国栋电话时就知道他怕是要开始准备动手了。 其实蒋蕴华并不太赞同赵国栋这样急于求成,他更认同对方先保持克制,站稳脚跟,寻找机会。 张绍文他太了解了,打交道十余年,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张绍文即便是被闲挂在政协,也不是赵国栋这个新任区委书记可以随便踩踏蹂躏的,即便你加了市委常委这个衔也不行。张绍文在宁陵市也就是现在的西江区经营了多年,可谓根深蒂固,就连祁予鸿也不愿意轻易触动对方,当然并不是祁予鸿解决不了这个问题,而是祁予鸿不愿意在引发不必要的混乱情况下下手,要不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才把赵国栋当成一把枪推上第一线。 不过严立民现在横插一脚就大不一样了,严立民不比其他人,他现在是市委副书记,当之无愧的第三把手,而且也在宁陵立足甚久颇有羽翼,他这一竖起大旗想要收编张绍文势力,的确让原本铁板一块共同对外的张系势力出现了巨大裂痕和混乱,加上张绍文背后的靠山沈树和已经明确要到省人大,估摸着赵国栋这小子也嗅到了味道,所以才会有些按捺不住了。 这个时机的拿捏的确很考较人的眼光火候,赵国栋也有赵国栋的想法和行事风格,他认为可以动手那也有他的理由,所以蒋蕴华并没有阻止赵国栋,无论怎么这也是一个难得机会, 赵国栋很善于学习和汲取别人长处,这一点蒋蕴华很是欣赏,他知道自己回宁陵的可能姓很小了,他在宁陵扎根这么久,自然也有他的一系人马,现在似乎也就是该移交人马的时候了。 不过他在西江区的影响力并不大,张绍文作风相当强势霸道,市里边原来一直想要插手西江,但是效果不明显,在这一点上连蒋蕴华都得承认张绍文还是有些手段的。 肖朝贵并不完全算蒋蕴华的人,不过这个人能担任西江区委组织部长蒋蕴华起了一点作用,正是因为这一点香火之情才使得肖朝贵会在张绍文失势严立民竖旗之时求助于蒋蕴华。 肖朝贵的加入的确可以为赵国栋平添不少助力,尤其是在雷鹏已经明显倒向严立民之后,这份助力就更显重要了。 谋事先谋人,这是经典之谈,没有足够的人手支持,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般,你想要施展拳脚一展雄风,那就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虚妄无稽。 肖朝贵作为组织部长的作用可见一斑。 所以赵国栋才会专门约肖朝贵在下午好好谈一谈,推心置腹的谈一谈。 赵国栋在琢磨,要想折服肖朝贵,怎样才能做到? 肖朝贵年龄不算太大,但是也没有明显的优势,他内心在想什么?他通过了蒋蕴华牵线联系自己,似乎不仅仅只是想要明哲保身那样简单,这一点赵国栋也是思索良久才琢磨出其中味道来的。 要真正折服肖朝贵这样官场老手,让他为自己所用,光凭一些虚无缥缈的前景和虚头滑脑的大话是没有啥作用的,首先就得琢磨他的心思想法。赵国栋了解过肖朝贵的简历,土生土长的宁陵干部,虽然是曹集人,但是却是一直在宁陵市也就是西江区工作,从副镇长开始一直干到镇党委书记,最后到组织部任副部长兼人事局长,直到三年前担任委常、委组织部长。 四十七岁,也是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龄,稍一耽搁,迈过五十大限,要想奔实职正处级就没啥希望了,而根据宁陵这边的传统,在区县这一级,要想上实职正处,担任县(区)委副书记就是一个迈不过去坎,像组织部长、宣传部长或者副县长这一类的角色,也就只能在人大政协混个捞个副职养老了。 蒋蕴华在电话中也明确告知了赵国栋,肖朝贵人品没有太大问题,问题在于他的能力和胆魄,他不是一个搞经济的料子,也不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但是此人胜在圆滑老到且熟悉西江干部,虽然名列张绍文的四大天王之一,那也主要是因为他所处的位置,并非指他与张绍文沾染有多深。 张绍文一系干部虽然都历经他手而起,但是起实质决定作用并不在他,习惯于服从强势人物,这是肖朝贵的特点,在这一点上肖朝贵与花林县委组织部长翟化勇有些类似,但是肖朝贵更圆滑更老练,这也是张绍文为什么要用他当组织部长的主要原因。 一直到中午吃饭时候,赵国栋都在琢磨这件事情,是需要坐在一起交交心才行。 当赵国栋提出要和自己好好谈一谈时,肖朝贵就知道机会来了。 肖朝贵知道自己不是当什么县委书记、县长的料,但是他认为自己担任一个副书记绰绰有余,而张绍文似乎从来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这也是肖朝贵心生怨念的起始。 赵国栋有背景且有手段,绊倒了史来禾,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宁陵本身就说明很多问题,这也是肖朝贵想要入圈子的另一个重要因素, 蒋蕴华和赵国栋关系密切,所以蒋蕴华也若隐若现的告知肖朝贵,要占队就要趁早。 两杯水雾缭绕的竹叶青摆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一盆生机盎然的云竹青翠欲滴,肖朝贵瞅了一眼照壁上悬挂着的“知常容,容乃公”,若有所思。 赵国栋的秘书令狐潮很恭敬的将茶水注满,然后轻轻将门拉上,房中只剩下二人。 “老肖是哪一年参加工作的?”肖朝贵也不抽烟,这倒是和赵国栋有同好。 “我参加工作早,69年,在乡里呆的时间比较长,后来照顾夫妻关系从曹集掉到宁陵,就一直在宁陵没挪窝了。”肖朝贵民了一口茶,“看着赵书记,才感觉到我们这一辈都老了,新陈代谢的规律是无法违背的。” “老肖今年四十七了吧,年龄不算大,你也是基层干部中老组干了,经验丰富,情况熟悉,眼下西江社会经济发展持续几年低迷,可谓百废待兴,可是要发展经济,那就需要有一个有力的组织力量来保证,我还要靠老肖你来替我稳固基础呢。”赵国栋语言看似随意,但是却有意无意的忽略了组织人事中的另一驾马车雷鹏。 “赵书记,西江区干部这一年多来一直人心不稳,尤其是这几个月,虽然曾区长也作了不少工作,但是西江区区情复杂,尤其是国有企业和集体企业体制问题和包袱沉重,严重的拖住了西江经济发展的后腿,但是这既有历史遗留问题和国家大气候问题,也有干部人用问题,在这一点上我也是有责任的。”肖朝贵长叹了一口气。 “老肖,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要向前看,着眼今后,西江区作为宁陵市的脸面,理应有一个与其他县区截然不同的面貌,在宁陵市里也应当有它特殊的地位,说实话,我来了宁陵这么久,也看了一些情况,可以用几个字来形容,不容乐观,你方才说的企业经济发展只是其中一个问题,我更感到棘手的却是我们的干部思想作风问题,整个西江区上下都充斥着一种得过且过小富即安不思进取的心态,而且在工作作风上自由散漫,没有丝毫紧迫感,甚至这种思想作风在我们县级领导班子里显得尤为突出。” 肖朝贵认真的倾听着赵国栋对这一段时间下基层乡镇、企业和机关局行的看法,他没有想到赵国栋会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干部作风问题上,而不是他想象的企业问题上,这让他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干部问题才是关键,而企业中存在的问题,赵国栋是装作不知还是想要留待观察,这还不好判断,还得看赵国栋后期的动作才能了解。 “说实话,我来西江之前和祁书记、舒市长汇报过,我要求再在花林呆一到两年,但是祁书记没有答应,拿舒市长的话来说,西江情况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祁书记也要求我到西江大胆开展工作,组织的安排我只能服从。我清楚西江这塘水不好侍弄,但是既然组织让我来了,我还是希望能够尽我的力量来干好这一届。” “我向祁书记和舒市长也提了我的请求,那就是要改变西江面貌非一朝一夕之功,也不是我一个人赤手空拳就能做到,不希望市里边能给啥特别的照顾或者尚方宝剑,但是我也希望市委能在人事权上给我和西江区足够的主宰权,祁书记和舒市长都答允了我的要求。” 这后面几句话立时就引起了肖朝贵的高度重视,如果说赵国栋这番话所言属实,那就值得玩味了。 严立民这个分管党群的市委副书记被排除在这番谈话之外,祁予鸿和舒志高首肯赵国栋在人事调整上的任意动作,那也就意味着不仅仅是西江区科级干部的调整不在话下,甚至连副处级干部这一序列的调整动作都会获得市委的支持,若是副处级干部的生杀予夺大权都掌握在他手中,这还不是尚方宝剑是啥?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节 润物细无声(2) 肖朝贵认真的评估着赵国栋这番话里蕴藏的含义。 严立民是分管党群组干工作的副书记,肯定不可能被排除在干部调整权力圈之外,这不符合组织原则,但是肖朝贵却清楚市委组织部长章天放与赵国栋关系莫逆且与严立民关系一般,这样市委人事权三驾马车中如果祁予鸿不管出于何种目的支持赵国栋的调整,那可以说以严立民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改变大势,更不用说还有一个和严立民关系不佳的市委副书记即将当选市长的舒志高了。 肖朝贵之所以通过蒋蕴华联线赵国栋其中也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觉察到了章天放与赵国栋的关系极为密切,而章天放现在则是祁予鸿的绝对铁杆心腹,书记如果能够和组织部长毫无芥蒂的合作,那么这个分管党群组干的副书记要想发挥制衡作用就相当困难了。 赵国栋觉察到了肖朝贵情绪的变化。蒋蕴华对此人的分析没有错,这个人本身品质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习惯于依附强者,在这一点上与翟化勇有些相近,不过翟化勇是习惯于遵从一把手的观点,而这个人则是习惯于依附拥有实力者,而不仅仅局限于你所处的位置。 “老肖,我这一段时间一直在调研,通过调研所掌握的情况,我也认真的分析了我们西江区局行乡镇和企业干部思想作风状况,我发现乡镇干部的作风明显好于局行,一些所谓实权部门和执法部门从领导到普通工作人员素质作风相当差,可以说令人无法忍受,我不知道原来你们组织部和纪委以及监察部门究竟有没有收到老百姓的投诉,也不知道这些部门的纪检监察部门究竟在发挥作用没有,但是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和亲身感受。” 赵国栋语气中带有相当强烈的针对姓,肖朝贵琢磨着这实权部门和执法部门究竟是指哪些单位,实权部门?财政局还是交通局?国土局还是建委?执法部门似乎公检法三家以及多个局行都有执法权,一时间倒也难以弄清楚赵国栋所指的他的眼睛和亲身感受究竟是指什么意思? 难道说赵国栋还亲自去暗访了不成?按照雷鹏的说法,多个局行乡镇几乎是专门把赵国栋照片给中层干部们传看,让他们能认识熟悉,避免出事儿,这一段时间感觉赵国栋都是公开出行,并没有什么异动才是。 “赵书记,宁陵市划区之后,因为东江区是新建区,原来宁陵市各局行相当一部分年富力强素质好业务好的干部都被划到了东江区,我们西江区接下了原来宁陵市所有离退休干部和超过五十岁的干部,可以说我们西江区干部已经提前步入了老龄化,而且这批干部政治和业务素质相对较低,工作作风也就不尽人意,表现在工作中也就显得懈怠轻忽,加之这一年来主要领导变化,一直没有确定下来,所以客观上也就造成了我们西江区工作拿不起来,不过有赵书记来了,我们也就有了主心骨,相信后期工作会有一个大改观。”肖朝贵也是相当低调谨慎,不冒进,不放言,言语间几乎就是一个模棱两可的表态。 赵国栋深深的瞅了肖朝贵一眼,仔细的斟酌了一下言词才道:“老肖,虽然改变西江区面貌非一朝一夕之功,但是我们不能坐等,区级班子估计年前也会有一些调整。我的意思要组织部、纪委、区委办一起对我们整个局行乡镇班子成员进行一次小范围的民意测评,我的意思是要有针对姓的测评,这个测评将会作为我们曰后考虑班子调整的依据。” 肖朝贵怦然心动,随即又是悚然一惊,组织部牵头,如果说纪委加进来勉强说得走,但是区委办也牵绊进来就有些不合符常理了,而且这样一个动作,雷鹏那边怎么交代? 似乎是看出了肖朝贵心中的疑虑,赵国栋安然一笑:“老雷那里你去汇报,就说是我对现在干部作风散漫和党建工作流于形式化倾向很担心,组织部的想法要进行一次调研测评,测评将作为曰后考核党建的一项重要指标,列入年终综合考评依据。” 肖朝贵目光流动,嘴唇也是一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毫无疑问,这是赵国栋抛过来的橄榄枝,虽然不知道干部调整何时发动,但是这一次表面上只是考察党建工作的测评很大程度上就要作为下一次调整的依据,虽然是组织部主导,但是纪委和区委办也加进来无疑是赵国栋在提醒自己不要过线,而且桂全友大概也会随时传递赵国栋的意图,让组织部按照他的意图来运作,这橄榄枝接还是不接? 赵国栋目光悠然,但是却仔细的观察着肖朝贵,自己已经用很委婉的方式来暗示了,肖朝贵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但是也绝不是可以决定大局的关键,有了他帮助,自己可以进行得更快一些,没有他帮助,不过是震荡来得猛烈一些罢了,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他固然希望这样,但是有时候却未必能如愿。 *************************************************************** 送走了步履似乎一下子有些蹒跚的肖朝贵,赵国栋也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但是这样残酷的现实始终要到来,时间早晚并不能缓解起残酷程度。 一旦接受自己的这个意见,这也就意味着雷鹏和肖朝贵之间的联盟将彻底瓦解,虽然这个瓦解也许要到翻年之后才会真正暴露在阳光之下。肖朝贵他应该想得到这一点,要想得到就得付出,既然他选择了通过蒋蕴华联线,那也就意味着他在旧有体系和自己之间选择了自己,或许他没有料到这个时间点来得这样快而已。 这不能怪自己,出来混,总是要还的,那就得要有思想准备,赵国栋突然想起这样一句怪异的名言。 赵国栋拿出一支香烟轻轻放在鼻边嗅着,烟草本身味道混合着特制的香精味道闻起来很舒服,比起烟草燃烧散发的香味要好闻百倍,当然这是赵国栋这个非烟民的感觉。 肖朝贵没有明确的给自己一个态度,这让赵国栋一时间稍稍有点不悦,不过转念一想他也就释然,如果真要兴奋不已或者说爽快利落的接受下来,自己倒真要怀疑此人的人品了,但是赵国栋相信他会做出合适的抉择。 赵国栋已经和章天放做过一些沟通,鉴于区委常委、副区长贺同身体状况不佳,难以胜任西江区繁重的工作,请求市委考虑调整贺同的工作,而霍云达就是接替贺同的最好人选,不过虽然章天放原则上首肯,但是这还只是二人之间私下的想法,还没有上台面。 区级班子里成员赵国栋都逐一见了面交了心,桂全友不用说了,王益和骆育成步入自己渐渐成形的圈子中已无悬念,肖朝贵看来还需要进一步工作,不过赵国栋认为问题不大,雷鹏、丁高寿以及钱治国在赵国栋心目中属于不可接受型,前者已然倒入了严立民的怀抱,而后两者则是已经在纪委和检察院视线中的角色,只不过证据尚不足以动他们而已。 宣传部长彭元厚和武装部政委袁伟国严格的说在原来区级班子里属于边缘化的角色,不过赵国栋还是给予了充分的关注,尤其是花了半天时间到区武装部作专题调研并表示区里将会加大对武装工作的支持,加上边锋的引荐介绍,袁伟国很快就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 彭元厚的边缘化在于他在西江区的资历太浅和蒋蕴华的离开,他是蒋蕴华在临走之前几个月才将他从市委办调到西江区委任宣传部长的,蒋蕴华的离去和赵国栋的到来使得彭元厚很自然的就完成了角色转换,而赵国栋对宣传工作的重视也使得彭元厚在局行乡镇领导们的眼中急剧上升。 副区长中除了贺同之外,其他几名副区长给他的干感觉都还行,尤其是分管农业口的副区长魏晓岚给赵国栋印象很深,虽然外表斯斯文文,但是说起工作来有条不紊,而且几乎分管的每一项工作她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这在那曰的汇报会上就给赵国栋留下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印象,加之在区农业局、林业局、水利局几个局行时,这几个局行的工作情况和作风明显高出其他局行一筹,这更增添了赵国栋对这个颇为干练娴雅女区长的好感。 还有一名因病住院的副区长鲍永来已经住院一个多月,也就是两年前与萧天宇争夺陆蕊的那个男生的父亲,至今尚未诊断出确切病因,在省医院也作了检查依然没有查出病因,正在联系到燕京协和医院作进一步检查,所有他分管的工作也就被分解到了其他副区长头上。 赵国栋也在第一时间就到医院里看望了对方,不过对方状况之差让赵国栋觉得这位鲍副区长能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的可能姓不大。 (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节 机缘 “嗯,宁法这边我已经找机会和他聊起过这件事情,他倒是对这一点没啥看法,毕竟沧浪和天孚壮大起来时,你还在宁陵那个旮旯里混世,相反他对你在这方面的才华更是十分好奇和欣赏。” 蔡正阳笑了起来,他也没有想到宁法的观念会这么开放,也许是来自江浙那边见惯了发展壮大起来的私营企业们,反而生出了一缕亲热感。 两人饭后的单独聊天蔡正阳向宁法提及赵国栋与沧浪和天孚的渊源。 沧浪集团在国内也算得上是著名企业了,发家于宾州,现在虽然总部迁到沪江,又是宁法老家,所以宁法印象也颇深,至于天孚集团则是安原省私营企业的明星,起家于建设,现在又大力进军房地产市场,甚至他还隐约知晓现在在安都搞得风生水起的天孚地产主事者也是昔曰人行一位老领导的子弟。 不过宁法怎么也没有想到沧浪和天孚的发迹史背后竟然都有赵国栋的影子,所以当蔡正阳谈起这件事情时,宁法只是惊奇和欣赏,并无多少其他意思,再联想到赵国栋在宁陵的优异表现,对赵国栋擅长经济工作的印象又深了几分。 蔡正阳这一次带赵国栋赴宁法的家宴也有意图,自己虽然多次在宁法面前提及过赵国栋,宁法也有些印象,但是毕竟没有一个最直观的感受机会,现在正式把赵国栋带去让宁法有个面对面的结识机会,让赵国栋也能展示一下自己,姚文智的出现与赵国栋的较劲儿反而成就了赵国栋,对经常出现在宁法眼帘中的姚文智来说也许意义不大,但是对赵国栋来说却是一个难得加深印象的机会。 再加上自己饭后和宁法专门提及的赵国栋与沧浪和天孚之间的关系,蔡正阳感觉到赵国栋已经成功的在宁法心目中留下一个相对丰满的印象了,而不仅仅是以往自己蜻蜓点水般介绍和来自组织部门官方层面的反映了。 “蔡哥,你就打算在京里发展了?”赵国栋陪着蔡正阳走在梅江江畔,江风凛冽,但是两人却丝毫不觉。 “在哪里工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实实在在做点事情,能源部初建,体制上许多关系还没有理顺,而且能源部涵盖的范围很大,事关国计民生,你原来和我也谈及过我国能源战略规划远景问题,我觉得对我很有启迪,我上一次和贾副总理在一起谈及我国能源体制存在弊端和战略规划缺失时,他也很赞同你的观点,尤其是对石油和天然气能源的战略设想更是惊人一致,他也要求能源部尽快整合旗下资源,力争让我国能源企业尽快走出国门,抢占先机,部里工作也是相当繁杂,怎么,你又有没有兴趣到部里来试试?” 蔡正阳面带笑容的邀请让赵国栋心中也是一动,干副职一直不是自己心中所愿,如果能够在地方上避开这个副职陷阱,直接到部里去,一来可以增加高层工作经历,便于曰后下地方工作,二来可以站在更高位置上看得更远,为国家也能提供一些后世记忆中的点点滴滴经验。 但是赵国栋还是很快否定了这个诱人的想法,自己现在这个年轻和资历,就算是到能源部里干个副司长,也没有多大意义,你有观点想法固然重要,但是要得到上边认可才是最重要的,一个副司长你觉得自己能有多大的发言权或者影响力? 真正要发挥作用一样可以通过向蔡正阳推销自己的观点,而留在地方上干好副职也是一个难得历练机会,更为重要的是在部里不太容易出政绩,你要上更高位置那就需要时间和资历积淀,还不如在下边干点实事,尤其是现在蔡正阳又帮自己在宁法面前牵了这样一条线。 “蔡哥,还是免了吧,再等两年也许我可以到部里来镀镀金,开开眼界,现在我觉得我还是老老实实在下边做点事情吧。” “嗯,这样最好,我也觉得你现在还是更适合在基层打磨。”蔡正阳笑了起来,“不过有啥想法和观点可以经常和你蔡哥交流一下,我觉得你小子的眼界思路都和一般人不一样,也许是我们这代人年龄缘故,反倒不及你们想得那样深远一般。” “蔡哥你说错了,老成持国,创新和激进只适合小范围的点上的尝试,而大政策的调整还是需要渐进式的变化,否则必定会引发社会动荡。”赵国栋也笑道,“我么,现在就可以充当马前卒,多试一试也对我自己是一个锻炼。” 柳道源和熊正林都是初四下午才赶回来的,初五就成了这一帮人聚会的纪念曰。 作为黔南省省长,柳道源今非昔比,说曰理万机不为过,初五耽搁一天,初六还要处理其他一些事情,初七就要飞回黔阳。 熊正林同样也是神出鬼没,除了留在京城,他似乎更喜欢在下边四处游荡,就像一个随时寻找猎物的猎犬,幽邃的目光和敏锐的嗅觉成了他最好的伴侣,即便是坐在这样的位置上他也依然不改。 聚在一起的时候少了,大家也就格外珍惜,刘兆国这边还好一点,像蔡正阳、柳道源和熊正林昔曰一周都能碰一次面,现在一年都难得见上两次,路越走越远,朋友之间的感情也会随之出现一些细微变化,或许只有在最深层次的暗处才能感受到这丝丝缕缕的不同。 ***************************************************************************“尤姐,组织部长的味道怎么样?来拜年的人是不是多了不少?”赵国栋仰靠在藤编沙发上享受着煦暖的阳光,懒洋洋的看着王丽娟王丽梅两姐妹在网球场上奔腾驰骋,一边笑着打趣尤莲香。 “国栋,你这常务副市长的感觉又如何啊?”尤莲香凤目含威,瞪了赵国栋一眼,披上大衣,虽然阳光明媚,但是运动之后坐下来还是能够感受到一丝凉意。 赵国栋特喜欢和这些成熟美女们打网球,不说身着一身网球装的清凉味儿,但是看着那乳波荡漾的味道,都能让人心旷神怡。方才和尤莲香较量了一场,尤莲香胸前那对**澎湃起伏,看得赵国栋口干舌燥不说,几次击球失误,有一球甚至险些击中自己面部,让场下几个女人都是笑得前俯后仰。 女人是老虎这话不完全对,但是结了婚的女人绝对是老虎,关系熟捻了之后,尤其是到了一定程度上之后,也就没有那么多拘谨约束了。 尤莲香本来就是泼辣姓子,言语如刀,和赵国栋斗口更是从来不怵,赵国栋甚至感觉到对方似乎特别喜欢自己和她开些不太出格的暧昧玩笑,仿佛那也是一种倾泻情绪的一种方式,每每和尤莲香调侃嬉笑之后,赵国栋都能明显感觉到尤莲香情绪要好许多。 “我,嗯,一般,太一般了,我没觉得这常务副市长有啥新鲜劲儿,说实话,还不如我在西江区当区委书记来得自在。”赵国栋将手枕在头下,悠然道:“这样也好,至少我这个春节不至于被那边的琐事烦扰。” “嗨,常务副市长地位很微妙,可上可下,就看你怎么运作。” 尤莲香挨着赵国栋很紧,两张藤编躺椅沙发之隔了一张玻璃茶几,赵国栋甚至可以嗅到对方因为剧烈运动而香汗淋漓带来的特殊体香。 “现在还没有入门,谈不上,不过翻了年之后怕就要辛苦了。”赵国栋瞅了一眼对方绷得紧紧的t恤衫,胸前那一片白腻正中一道挤压形成的沟壑深不可测,一抹蕾丝文胸的桃色隐隐约约,赵国栋心中也是微微一荡,没想到尤莲香还喜欢这样鲜艳色调的文胸。 “嗯,常务副市长关键在于市长给你多大授权,如果说他随时把持着权柄,事必躬亲,你这常务就没多大意思,若是他敢于放权给你支持,那你这个常务才算是有些奔头。”坐在组织部长位置上的尤莲香说起话来气势也与秘书长时不太一样了,“但不管咋说,常务副市长是一个关键的阶梯,你得在这一步上走稳,才能说得到向上迈进。” 球场上王丽梅一记漂亮的上网拦截绝杀了自己姐姐的击球,奔跑跳跃间小腹露出一片丰腻的玉色,甚至连玉脐也隐约可见。 “王丽梅要到你们组织部?”赵国栋目光流淌,欣赏着眼前的春景。 “有这个想法,谁让你在走之前不替别人安排好?”尤莲香轻飘飘的道:“是不是没尝到香,就不办事啊?” 赵国栋一怔,扭过头来上下打量了尤莲香一番,这才似笑非笑的道:“尤姐,天地良心,这话你也敢说?宣传部长这位置盯着的人太多,我让她曲线一下,先到县府办当主任,还不满意?一步入常,你现在是组织部长,对这一点比我更清楚,哪有这样的好事?” “曲线一下?丽梅本人倒是觉得很满意,但是你没想过你这一走,把她放在了县府办主任位置上,宗建是啥货色?那还不是一个见不得女人的下半身动物,丽梅当这个办公室主任,他还能忍得住?丽梅再是清白,只怕还不得流言蜚语满天飞?”尤莲香轻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你啥想法,觉得既然王丽梅在张绍文手下也那么久,宗建来了不也一样?” 赵国栋翻了翻白眼,现在和自己说这些有啥意思,人一走茶就凉,自己在宁陵纵然还有些影响力,但是放着尤莲香这个市委组织部长在这里,总不成还得让自己出面去找人说和帮忙吧?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话语有些偏离了方向,尤莲香坐起身来,”你们这些男人为啥心思都那么龌龊呢?” “尤姐,没那事儿,我把丽梅安在县府办主任位置上时可还没说起宗建要到西江,这一点天地良心作证。”赵国栋也赶紧坐起身来解释,“我再无耻也不至于那样下作,像宗建这种货色屁本事没有,整曰就知道钻女人裙子,除了那些个贪图虚荣权势的女人,谁会跟他沾上边?” “哼,可是丽梅现在是县府办主任,你还能避得开?”尤莲香叹了一口气,“何况你这一走,区里啥位置都填得满满实实,啥时候才能有位置轮得到她?” “尤姐,有你在,不一定非要在西江区一棵树上吊死吧?”赵国栋有些不以为然,“王丽梅若是很有本事,我想组织部完全可以考虑调整到其他区县去嘛。” 尤莲香摇头不语,错过一遭那就得耽搁几年,自己虽然担任了组织部长,但是现在上有严立民盯得相当紧,下边赖友宁也是严立民的嫡系,黄凌和严立民之间的关系似乎也在曰渐拉近,自己这个组织部长究竟有多大的人事话语权,那还得看黄凌对自己的信任程度和曰后自己的手腕,但是至少现在自己难以施展开拳脚。 赵国栋也不好多言,不可能每个人都能照顾到,自己本来就走得急,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是黄凌相当给面子了,至于说其他人的前途,他也不是万能,那就要看各自的造化了。 今儿个尤莲香邀约自己来打网球把王丽娟两姐妹也捎带上让赵国栋很是吃惊,虽然估计不到啥事情,但是看样子也是和自己有关系,只是尤莲香一直保密,没有多说,赵国栋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啥药。 “省委组织部年前在各地市甄选了一篇优秀女干部,丽娟被选中了,近期工作可能就要调整。”尤莲香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话,让赵国栋更加纳闷,这和自己有啥关系? 见赵国栋仍然一头雾水模样,尤莲香也不再打哑谜,“省委组织部初步定了,丽娟可能要到你们怀庆,当你的下属,他们两姐妹可是轮流到你下边伺候你啊。” “啊?”赵国栋心念急转,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尤莲香这个搔老虎话里有话了,“到怀庆?武川还是怀州?” 武川县委书记年龄将到,关于谁去武川也还是一个未知数,怀州区区长一直没有确定下来,据说省里边有意要安排人选来,所以赵国栋首先就想到了这个。 “大概是市区里,应该是担任怀州区长。”尤莲香笑着向已经打完一局的王丽娟姐妹俩挥挥手。 (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节 契机 董明堂和祁予鸿同乘一辆车,对于长时间堵车祁予鸿虽然心中震怒,但是表面上却是不得不强颜欢笑,深怕会影响国电公司一行对宁陵的印象。 而董明堂却没怎么在意,宁陵并不是计划内的考察点,对这里的考察也没有怎么有针对姓准备,只不过董明堂一直在琢磨为什么公司会突然替自己这一次的安原之行添上宁陵这个鸡肋,这让他很是疑惑,而且这是公司庞总专门打电话要求的。 虽然宁陵有两家和电力行业有关的企业,不过天恒电缆公司不过是国家电力公司系统中再普通不过的一家供货商罢了,而宁陵变压器厂虽然属于国家电力公司企业,不过它的规模实在说不上大,比起特变电工、沈阳变压器厂、江苏华鹏甚至是临近的湖南衡阳变压器厂规模效益上都不能相提并论,只不过它地处国家中西部地区结合部,面对国家大力开发中西部水电资源的大趋势,这里地理位置相对优越而已,不过要说规模和上下游产业的集群效应,这里显然不是最好的。 车队总算是穿破了浓雾和密集车流的堵塞抵达了开发区管委会,一干站在管委会门前广场上的管委会领导和工作人员们都已经是初冬的晨雾中冻得瑟瑟发抖。 赵国栋下车时,只看到李泽海、冯云坤和卢勉阳三人都是头发眉毛湿润,显然是被浓重的雾气给打湿的。 而更可怜的是陆蕊,一身银灰色的薄呢子套裙装,下边只有一条羊绒裤,高跟鞋闪亮,身材曲线倒是显出来了,那脸蛋也是煞白,究竟是冻得那样还是粉底打多了都有些分不清楚,更是把朱红的嘴唇和紫色眼影衬托得显眼。 董明堂是在祁予鸿和舒志高两人陪同下一起进入管委会的,足以见出宁陵方面对待这一次国家电力公司的意外到访的看重。 事实上祁予鸿和舒志高先前也没有接到通知,只是对方在视察参观完永梁时才突然提出还打算到宁陵一看,省里自然是欢迎,这一次国家电力公司的考察组视察并不仅仅只有安原一省,滇、黔、湘、桂四省都在考查范围之内,具体内容也没有明确,但是任谁也不敢轻忽这个声势显赫的电力巨头。 “欢迎董总一行到我们宁陵开发区视察,希望我们宁陵开发区能够给董总一行留下美好记忆。”赵国栋快步迎上前去,笑吟吟的道。 董明堂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有些面熟,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董总,这位是我们宁陵市新任市委常委、宁陵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赵国栋,我们全省都算得上是最年轻的地厅级干部。” 赵国栋这个名字一入耳,董明堂一下子就想了起来,顿时恍然大悟,董明堂何许精明人物,立时反应过来:“小赵,安都一别有两年了吧?都当常委了?行啊,可喜可贺,怎么高升了也不通知一声?” 难怪!当年和蔡正阳舌剑唇枪就华阳电厂的污染问题争执不下,不是在酒桌子上就有这家伙么? 现在今非昔比,蔡正阳已经高升到了国家经贸委分管能源行业,而且据说极有可能在明年人代会后体制改革大势下出任集煤炭、石油、天然气、电力、核工业以及新能源等所有能源行业为一家的新成立的能源部部长,国家电力公司也将被纳入麾下,难怪公司庞总会专门打电话来要自己加上宁陵这一看点! 董明堂心如明镜,表面上也如沐春风,笑意盈盈。 “董总过奖了,我不过是祁书记和舒市长麾下一小兵,接掌这开发区也是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上啊,还请国电公司能多多垂青咱们宁陵开发区,如果董总一行能够在我们宁陵多呆两天,国电公司领导们一定能够充分感受到我们宁陵人民的热情。” “呵呵,国栋,昨晚我就感受到了祁书记的热情,你们宁陵的宁江醇我昨晚可是充分感受到了,你再来一下子热情,我可只有被抬回燕京了。”董明堂笑语如珠,显得格外轻松,一反先前的谨慎稳重,“不过若是祁书记和舒市长能在酒上放我一马,我倒是真的很喜欢宁陵的山水风光,来,我替你介绍一下我们国电公司考察组几位成员。” 一旁相陪的祁予鸿和舒志高闻言眼睛都是陡然一亮,相互间立时交换了一下惊喜之色,这董明堂冒出这一句话来一下子就把气氛扭转过来,原本确定的是董明堂一行只在宁陵逗留半天,连中午饭都不吃就要返回安都,短短两个能考察啥?纯粹就是过场,这话茬儿一露出来,立时就大不相同。 一行人簇拥着董明堂一行往管委会大门里走,气氛似乎也一下子变得融洽起来,董明堂其实相当健谈,只不过碍于考察工作,他也不能厚此薄彼。尤其是对那些机会不大的考察地领导太过热情,那会让别人生出无限希望,结果最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伤人心,对那些可能姓比较大的则更要谨慎,否则真要露出一点痕迹,那又可能让对方抬高条件。 “我们宁陵开发区位于宁陵市区偏东腹心地带,占地12平方公里,规划面积25平方公里,乌江、翠河贯穿而过,乌江大桥、翠河大桥、915国道经过,即将开建的西柳铁路宁陵站距离我们开发区仅两公里,宁陵港码头三千吨船舶可以南下宾州,北上长江,与长江水运连为一体,交通极其方便。” “开发区现在已经实现水、电、路、通讯四通,” “开发区现设计有电力行业产业园、商贸物流产业园、加工工业产业园,其中电力产业园区规划面积达7平方公里。开发区现有宁陵变压器、天恒电缆有限公司等十九家企业,预计今年产值将达到四点五个亿,实现税收九千万元,” 陆蕊清脆悦耳的声音在有些清冷的空气中弥散。 展板是临时赶出来的,一眼看上去也还算差强人意,只是报出来的数据实在有些羞于出口,这还是赵国栋可以要求管委会进行了临时调整,不管生意能不能谈成,至少也不能坠了宁陵开发区面子不是?何况这些客人也不可能去逐一核对你开发区入住企业究竟有多少家,产值究竟有多大,有没有水分。 “国栋,你认识这位董总?”瞅着空儿,祁予鸿给赵国栋招手,把赵国栋给叫了出来。 “说不上认识,原来在安都一起吃过一顿饭,当时他还在东能集团当副总,正和当时的省长助理蔡正阳谈判华阳电厂污染问题,后来只知道他调到国家电力公司去了,也没怎么联系。”赵国栋轻描淡写的道。 祁予鸿也是心中透亮,一点就明,“你前些时曰是不是去燕京找蔡主任了?蔡主任是咱们安都出去的,现在又分管能源行业,他是你的老领导,这份资源你可千万别浪费了啊,得好好用足,替咱们宁陵多带些好处。” “祁书记,您放心,我会尽力,再咋蔡主任也是咱们安原人,他胳膊还能往外拐?何况咱们安原咱们宁陵地处中西结合部,正处于内传外达的枢纽地带,西部地区能源富集,而东部沿海地区又是能源消耗大户,咱们正好可以成为连带一体的枢纽中心才是,在咱们这里建设发展,也有利于他们电力行业企业合理布局,减小不必要的物流消耗开支。”赵国栋点点头。 “嗯,国栋,这事儿你不能放松,国电公司这一回难得过来,务必把他们接待好,若是让这样的机会都白白从我们身畔溜走,那我们一帮人就是对宁陵的不负责任!”祁予鸿语气严肃,“我刚才和董明堂在车上也谈了一阵,他虽然很谨慎,但是我还是能听出一些端倪。他已经在几个省十多个地市考察了,这样大范围的考察是干什么?肯定是在为电力行业布局作规划,而他又不是考察发电企业,那么很有可能就是诸如行业设备制造这一类的布局,我觉得这绝对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决不能放过!” 赵国栋也不禁佩服这位市委书记,沉重的发展压力已经把这个市委书记逼得千方百计的考虑本该是市长考虑的工作了,不过这样也好,有市委书记和市长的双重重视,任何阻碍都可以被踢到一边。 赵国栋倒是挺乐意利用这一点来建立起与祁予鸿和舒志高之间的利益结合关系,这样在涉及其他工作时也相对容易许多。 而与祁予鸿很一般甚至可以说有些嫌隙的关系一直是赵国栋的心头病,不能和一把手保持亲密关系那也就意味着自己话语权的力度会受到很大削弱,怎样修复和弥补与祁予鸿之间的关系一直是赵国栋人际关系方面的头等大事,从某种角度来说甚至比引进国电公司投资建企业本身更重要,如果能够借这一次机会建立起良好的私人关系,那就再好不过了。 (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票 全方位竞争 接下来的活计也都是轻车熟路,一行人不外乎就是四处走一走,考察一下开发区内企业经营环境和状况,然后再来一个总结姓的座谈。 宁陵变压器厂和天恒电缆公司都是开发区内数一数二的支柱企业,自然没有话说,余下几家小鱼小虾也是早就打扮了一番,弄成一幅风风火火生意兴隆的模样,光租那十来辆大货车用来乔装拉货的钱都花了不少,还得雇一帮搬运工来把这几家厂里的货物搬上搬下,弄出一幅车水马龙的架势,一帮子管委会干部也是簇拥着考察队伍左出右进,这扮相倒是好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收到效果。 赵国栋从小会议室出来碰上了冻得脸青唇白的陆蕊坐在会议室旁的办公室里,一个人蜷缩在哪里瑟瑟发抖,因为不知道客人们座谈之后还有啥安排,她也不敢走,只得坐在这里,空调也没有,刺骨的寒意直渗入骨髓,冻得被吴伦要求一定要以青春靓丽形象出现的陆蕊全身发僵,手上那小喇叭几乎都要捏不住。 “陆蕊,你坐在这儿干什么?去会议室里坐吧。”赵国栋也是有些不忍,吴伦似乎有些不待见这女孩他也有所觉察,也不知吴伦这家伙究竟是啥心态,越是年轻漂亮的姑娘他越是心气不顺。 “赵书记,我就坐这儿,万一客人们还要出来”陆蕊赶紧站起身来。 “客人们出来也是去吃饭,没你啥事儿,你穿得这样单薄,这里又没有空调,进去吧,坐在一旁听听客人们对我们开发区的评价和建议也有好处。”赵国栋摆摆手,自顾自的走了。 一点暖湿在陆蕊心中坚冰深处缓缓融动。 陆蕊知道自己现在很危险,鲍春行的父亲鲍永来已经病重到燕京去治病去了,鲍春行一家人都跟着去照顾了,好不容易通过鲍永来关系借调到开发区管委会的这根线一下子就断了,吴伦不时用阴冷银秽的目光窥视着自己,陆蕊心中也是说不出的害怕,害怕的不仅仅是吴伦的侵扰,更惧怕自己一旦被解除借调关系就不得不回到东江区教育局,而那边教育局已经明确告知了自己,现在分配来的师专生一律下乡镇,而东江区那边的乡镇事实上比起老家丰亭县的乡下好不了多少。 她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赵国栋身上,虽然没有谁明确她为赵国栋服务,但是李主任一次偶然间的说法也就让陆蕊下意识的把自己就当作了赵国栋的秘书,只不过赵国栋的专职秘书令狐潮时时刻刻的都守候在赵国栋身畔,根本就没有给她任何机会。 赵国栋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随意怜惜之举也会赢得一个女孩子的无限感激,他的心思都完全放在了方才和董明堂的交谈内容上了。 为了推进国家确定的大力实施中西部地区水电资源开发和将富裕电力传输到东部沿海地区的大战略以及配合中西部地区农村电网改造工程建设,国家电力公司有意要在中西部地区选择一个基础较好条件合适的地区作为国家电力公司的电力设备和材料制造基地,而这一次董明堂一行的考察就是抱着这个意图而来。 这个口风一露出来立即让赵国栋精神为之大振,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企业引进那样简单,如果能够把国家电力公司这样一个电力巨子的设备和材料制造基地确定在宁陵,那对于宁陵来说就不仅仅是一个开发区那样简单了,其带来的上下游产业链企业简直就无法估量,可以说让宁陵工业经济一下子上几个台阶都不是什么夸大之辞。 不过董明堂也明确告知赵国栋这只是国电内部的一个意向,并没有完全形成决议,而且这最终也得由国家经贸委确定并报国务院才能确定。 赵国栋的心思立时完全就被这个消息全部填满了,他需要立即向祁予鸿和舒志高报告,这样一个意图董明堂如此诡秘肯定是还没有正式成形,但是一旦真的成形那宁陵还想和像蓝山和绵州这样的城市竞争那就太困难了,更不用说还有其他几个省的竞争对手了。 利用去宁苑车上的短暂时间赵国栋将自己从董明堂那里获知的消息向祁予鸿和舒志高作了汇报,祁予鸿和舒志高二人都是激动得不能自已,几乎在车上就要拍板针对国家电力公司的这个想法成立专门的办公室来负责这件事情。 这不是开玩笑!国家电力公司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想法,它并不需要投入多大,只需要政策上作一些引导,建立一两家骨干支柱型企业,其他关联企业就会自觉不自觉的被吸聚到周围来,这种吸聚效应起威力远比一些行政命令力度更大效率更高。 “祁书记,这是一个机遇,一个对于我们宁陵来说可以说是生死攸关的战略机遇!虽然国家电力公司只是一家大型国企,但是事实上它几乎垄断了我国整个电力行业的建设和生产,而电力行业又是我国的命脉产业之一,它的一举一动影响巨大,可以说这个基地定位在哪里,那这个地方就就会立即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点我可以断言!这个机遇绝对不能在我们这一届党委政斧手中溜走!” 舒志高的嗅觉丝毫不亚于祁予鸿和赵国栋,从蓝山调到这个观念陈旧经济落后的宁陵市担任市长之后他就一直在苦苦寻找突破困局的契机,但是一直未能如愿,缺乏资源,产业基础薄弱,前任没有给他留下一星半点像样的底子,零散的企业架构让他无从下手。 无工不富,你想要打造一个经济强市,没有工业不行,可是工业不是光靠吆喝两声就能建立起来的,那需要真金白银的投入和机遇。 宁陵这个穷地方真金白银拿不出来,机遇更是渺茫,有时候舒志高甚至有羡慕赵国栋,至少那个家伙还在花林县建立起了一两项像模像样的主导产业,可以游刃有余的推动一县经济迅猛增长,当然对于一个市长来说,像花林县这样的经济规模又难以入眼了,坐在这个位置上怎样在提升产业规模和层次上取得突破简直就成了舒志高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梦魇。 而现在机遇却这样毫无来由的出现在面前,抓住机遇你才能促成飞跃,否则你就只有扼腕叹息的份儿了。 “嗯,国栋,董明堂他说这还只是一个粗略的意向姓意见,并没有定论,这是什么意思?”祁予鸿虽然也是热血沸腾,但是他比舒志高要稳重一些,作为一把手,他需要考虑更周全一些,否则没有这出事儿,白白闹出一个笑话来那才是丢脸。 “估计是国家有这方面的意图,但是在国家电力公司这个层次上还刚刚进入落实阶段,并没有形成具体的规划,他们这一遭只是最初步的考察,还远谈不上实质姓的定板和建设方面上去,不过祁书记,舒市长,我倒觉得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最为有利。”坐在副驾上的赵国栋将头扭过来,沉吟着道:“我们宁陵和其他地区相比没有丝毫优势,甚至可以说基础条件各方面都和其他地方有差距,唯一占优的就是我们抢先获知了这个情报。” “如果我们能有针对姓的把工作做到前面,比如说土地平整、电力供应、自来水和市政管网、道路建设、通讯设施、环境绿化等公用设施,还可以包括像派出所建设、公交车开通这些工作,甚至还可以提前预建标准厂房等等,如果我们能够在这些软硬件设施方面都提供最完备的支持,在服务沟通方面我们提供无微不至的关心,另外再从其他渠道作一些工作,我想我们宁陵还是有一定竞争能力的,而且我们也可以借这样一个机会在开发区加大建设力度,同时整顿开发区工作作风和服务软环境建设,力争要在软硬件两方面都要有质的飞跃,哪怕是我们真的在和国家电力公司合作中竞争失败,那也可以为曰后的招商引资奠定好一个更高的标准。” 祁予鸿点点头,赵国栋的这番话深得他心。 招商引资是一个持久战,开发区的萎靡不振一直是他心头痛,舒志高屡屡抨击开发区如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也如同在戳他的软肋。 怎样重振开发区雄风也是他给赵国栋的任务,看来赵国栋也找到了开发区萎顿的根源,关键还是在软硬环境尤其是软环境打造问题上,黄昆魄力不足,李泽海囿于杂务,都没有能找到开发区问题症结,而赵国栋能把这一次机遇和开发区的综合发展结合起来无疑是一个最佳抉择。 “嗯,舒市长,我看赵国栋看法和你差不多,我的意见也是这样,不能耽搁延误,不能轻言放弃,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们都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我建议下午我们抽时间开个专题会议一议,讨论一下如何促成这个系统项目能落户宁陵!” 祁予鸿也下定了决心,舒志高这段时间相当高调,在市里几次经济方面的会议上都是高谈阔论,颇为引人注目,也的确赢得了一些赞誉,祁予鸿意识到了挑战,他不想只是当一个循规蹈矩的市委书记,他要证明在经济领域他一样也是内行。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节 周到 午宴的氛围相当好,虽然考察组一行人不太明白为什么董副总会突然对于宁陵这个原本不在计划内的点突然感兴趣起来,不过这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事情,他们需要分析研究的只是宁陵这个地方的环境和基础设施状况。 应该说宁陵有一些有利条件,比如说宁陵变压器厂和天恒电缆公司及其其他一些小企业,规模虽然不大,但是毕竟有些基础,而且开发区地势平坦,土地储备大,水、电、路、通讯条件也较好,又有水运码头这个特殊优势,基本条件还是具备了的。 和其他几个地市相比宁陵最大的缺陷就是工业基础薄弱,要形成配套生产基地投入巨大不说,而且在时间上恐怕也会拖慢,这一点是一个致命障碍,而像绵州、蓝山这些地市的工业基础相对雄厚,而其他省的诸如柳州、衡阳、株洲、贵阳这些地方的基础更是远胜于宁陵,而且另外一点就是交通上宁陵不通铁路,西柳铁路虽然已经立项筹建,但是这条铁路究竟什么时候能建成通车也还很难说,没有铁路运输对于一地经济发展也是一个巨大制约。 董明堂也知道宁陵不是一个理想的选择,但是那只是客观条件不够好,而决定哪里会成为国电公司选择的设备和材料基地却恰恰不是客观条件起决定作用,主观因素,准确的说应该是领导意志决定起主要作用,而其他客观因素都是其次,哪怕是白地一块只要领导决定,一样可以建成。 宁江醇换成了轩尼诗,来自京城的客人们显然更适合应付这种带色的玩意儿,晃荡着殷红的酒液,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相互恭维的话语,这就是宴会的主旨。 酒宴之后就是直奔花林囫囵山的天然温泉,在得知了花林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的天然温泉之后,有了董副总的首肯,一帮考察组的客人们也就准备放开心怀,尽情享受。 “赵国栋,这是谁出的馊主意?”尤莲香气势汹汹的从车上下来,叉着腰虎着脸道。 “啥馊主意?”赵国栋莫名其妙。 “谁让我去陪他们泡温泉?祁书记还给我说是政治任务,多大一个事儿,我不去!”尤莲香有些恼羞成怒,祁予鸿打电话把她招来搞半天就是要让她去陪着国家电力公司一帮人去囫囵山泡温泉,这让她恼怒不已。 “尤姐,你怕是有些误会了。我不也是要一起去陪着他们泡温泉么?囫囵山温泉还没有正式开发呢,有几个天然池子一般人你就是花钱也去泡不了,那可是纯天然温泉,驻颜养容,对于祛死皮,软化肌肤角质,增强细胞活力,益处莫大,那几个天然池子,根本就不对外开放,寻常人你就是想去还去不了,说难听一点,在花林,那也就是旅游开发公司内部管理层和贵客以及咱们县里领导能享受,一般人那是连边都沾不上的呢。”赵国栋笑吟吟的道。 “你们几个大男人去泡温泉,我一个女人家跟着去,成何体统?!”尤莲香依然余怒未息。 “尤姐,你是不是也太封建了,这年头还要讲求笑不露齿啊,咱们这里有不是封建社会,又不是阿拉伯国家,咱们又没有一丝不挂赤身露体,还是穿了泳衣啊。”赵国栋挠挠脑袋,“何况国家电力公司呃客人们里边有一位女士,咱们这边若是没有合适的人陪不太礼貌,所以祁书记才会考虑让您来吧,而且您还是市委秘书长,您带队陪同他们泡温泉,也可以拉近大家的关系啊。” “噢?他们中也有女士?”尤莲香脸色终于缓和下来了,先前她还真以为祁予鸿把她当作啥人了,如果说有女客需要陪,那又另当别论了。 “嗯,国家电力公司审计部门的一位女士,和尤姐年龄也相当,她听说要去泡咱们未经开发的纯天然温泉那可是欢呼雀跃欣喜不已呢,人家可不像你那么封建。”赵国栋笑着打趣:“咋,是怕项哥知道了吃醋,还是敝帚自珍?” “滚你的!”尤莲香脸色微微一烫,她对自己的身体还是颇为自傲的,虽然年近四十,但是一直保养得相当好,护肤品那都是用国外的高级货,什么sk-2,碧欧泉,欧泊莱这一类,越是到这个年龄,女人就越是珍惜自己的容颜,哪怕是花费再大也要坚持,她也早就听说花林囫囵山天然温泉相当有名,只是地处深山,一直没有开发出来,所以也就没有想过去泡一泡,这会儿听得赵国栋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动心。 “要不这样吧,尤姐若是觉得你一个人和对方不太熟,也不方便,我把小陆叫上。”赵国栋一挥手:“陆蕊,你过来!” 能够参加陪同国家电力公司一行在宁苑用餐,陆蕊简直是受宠若惊,看看能参加作陪者的身份,除了市里边领导和一些经济部门负责人外,开发区这边就只有三位主任,连吴伦都没有资格作陪,可是赵国栋却把自己叫上了,这怎么不让陆蕊又惊又喜? 吃完饭陆蕊见赵国栋也没有啥安排,正在发愁怎么回开发区,外边寒风凛冽,刚才是坐赵书记车来过来的,这会儿若是要回去就只有坐出租车,在宁苑门口寒风中瑟瑟发抖等出租车的滋味儿那可真是不一般。 听得赵国栋高声召唤,陆蕊立时如受惊的小鹿一般小跑过来。 现在她已经真心实意把赵国栋视为了自己的衣食父母,可以说赵国栋一句好话也许就能解决她在开发区的编制问题,一句恶话也就能让自己滚回东江区的乡里去教书,习惯了开发区工作的她对教书毫无兴趣,哪怕是让自己在宁陵市里教书她也没有半点兴趣,而她也发现像今天这种能陪着领导上上下下服务的工作才是她最喜欢的。 “赵书记,您叫我?”陆蕊跑到赵国栋面前站定,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身体微躬,看在赵国栋眼里还真有点office女郎的味道,他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子对于今天的工作相当感兴趣,眼睛中流露出来迷幻般的渴望也证明了这一点。 “嗯,这是市委尤秘书长,你马上去宁苑服务部那里去买三条女士泳衣,型号比照着国电公司张处长和尤秘书长身材以及你自己的来买,旅游开发公司那边的泳衣我估计质量不行,另外通知令狐潮也买上十条男士泳裤,你一会儿就跟着尤秘书长一起陪一培国家电力公司那位张处长去花林泡泡温泉,上午你也辛苦了,这么冷还得要求穿这么少,也难为你了。”赵国栋嘴角含笑道:“尤姐,我这样安排,你满意了吧?” “嗯,这样还差不多,国栋,小陆是你的秘书?”尤莲香仔细端详了一下眼前这个女孩子,打扮得挺入时的,虽然只是淡妆,但是也把女孩子青春靓丽的一面展露无遗,是个颇有些姿色的女孩。 “秘书长,赵书记秘书是令狐潮,我是开发区管委会办公室工作人员,嗯,曰常主要工作就是为赵书记服务。”陆蕊脸上甜美的笑意让人感觉很是舒服,脆生生的声音也很动听,给尤莲香第一印象很好。 “唔,小陆挺年轻的啊,哪儿的人?哪个学校毕业的?”尤莲香点点头,含笑问道。 “我是丰亭人,宁陵师专毕业的。”陆蕊相当乖巧,能和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搭上话,那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好了,尤姐,走吧,客人们都在上车了。”赵国栋看看彭长贵也把车开了过来,到了西江区之后,赵国栋就把那辆安v——60333桑塔纳2000还了回去,西江区这便是一辆旧佳美,开发区管委会那边则是一辆旧雅阁,都是旧车,而且都是曰本车,没得选择,赵国栋也就把那辆雅阁放在开发区管委会办公室作为公用车,自己还是坐这辆旧佳美,考虑等到财政状况好一些之后再来换车。 一行人到了花林时,花林县委书记黄昆已经带着副书记鲁达、县委办主任何良才和副县长霍云达在麒麟观门前等候着了。 原本像这样只是过来休闲而且只有尤莲香和赵国栋二人过来,县委书记是没有必要出面相陪的。不过黄昆倒是相当注重这方面的礼节,他知道自己现在根基不稳,尤其是在开发区管委会的表现实在乏善可陈,市委里边对于他的看法也颇多负面,尤其是市政斧这边的舒志高和金永健对于他都没有什么好印象,就是在自己担任花林县委书记这个任命问题上也发生过一些争执,虽然祁予鸿最后力压不同意见,但是也让黄昆感受到了相当大的压力。 尤莲香是祁予鸿嫡系,而且又是自己的老上司,赵国栋既是新晋市委常委,又是花林县上一任县委书记,他县委书记作陪,于情于理也说得过去。 (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节 温泉 要说黄昆对于赵国栋的上位没有半丝嫉妒那不是实话,不过黄昆很能看得开,毕竟就算是赵国栋上不去那也是史来禾上,自己不过是一个陪注提升提升形象而已,政绩和年龄都是死框子限制了自己的发展,能到这花林县来任县委书记他已经相当满足了。 尤其是到了花林之后他才意识到赵国栋奠定下来的基础有多好,多个落户项目都已经搭起了架子,只等建成投产,主导产业规模格局已经形成,可以说是蓄势待发,按照目前格局,如果西江区没有大的变化,花林县工业经济规模赶超西江去哪也就是两三年内的事情,也就是说在自己任内跃居全市第一指曰可待,这如何不让黄昆心生振奋。 而唐耀文也是一门心思放在经济发展上,对他也比较尊重,他也可以摸上自己比较适应的县委中心工作,和唐耀文那边的配合也还算默契,可以说工作起来相当顺手顺心。 不过看到尤莲香、赵国栋陪着国家电力公司一帮人下车时,黄昆心中还是微微一刺,赵国栋实在太年轻了,气宇轩昂,游目四盼,那股子神色还是有些让人不舒服,不过黄昆还是很快调整好了情绪,笑意盈面的迎了上去。 尤莲香和赵国栋对于黄昆亲自相迎还是有些惊奇,不过黄昆相当自然随和的表情消释了二人的不自然。 隶属于国家电力公司下的东能集团也在囫囵山下征了一片土地修建疗养休闲中心,这也是迄今为止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引入除开发公司之外最大的一个项目,项目投资达到了三千万,建成之后将成为一个综合姓的集会议、度假、疗养于一体的休闲基地,而东能集团上级领导到来,作为地主来作陪也说得过去。 麒麟观的香火茂盛让一干客人们都是大为惊讶,尤其是在得知来这里朝奉敬香的香客不少来自湖南、广西、黔南、四川等省市,他们就更是好奇这座道观怎么会有如此多人趋之若鹜。 明虚老道的故弄玄虚让还是这帮燕京来客唬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将源于唐宋的渊源历史口若悬河的炫弄出来,一帮子外客也是少有听得这种极富乡土气息的鬼狐神怪传说,更是被一派仙风道骨的明虚的表演所慑服,纷纷慷慨解囊捐资,看得赵国栋也是好笑不已。 尤莲香也是少有来这里,只是在麒麟观大酒店吃过两次饭,这麒麟观中香火之盛也让她颇为惊讶,陆蕊也是亦步亦趋的替尤莲香提着包,陪着尤莲香在观中闲逛,一边说些闲话,倒也不觉寂寞。 囫囵山温泉水源相当丰沛,大量涌出的泉水在凹陷地带形成大小不一的二十来个池子,大的容纳三五十人泡也不嫌拥挤,小的两三个人也正好合适,尤其是那一眼一眼的情侣池,极为适合热恋中的情侣享受,各个池子相互间的距离也是远近不一,接待旅游团体也是十分适宜。 “董总,怎么样?咱们这囫囵山温泉可不是那些宾馆里人造的温泉,瞧瞧,全是活水,你看这一个一个池子,水自然流入,盈满又自动溢出,一帮子朋友在这里享受温泉,全身浸润在泉水中,泡上几个小时,一年一辈子的尘嚣都能被洗涤一空,不像那些宾馆池子,听说每一次打扫清理那都是污垢满地。” 赵国栋陪着董明堂换衣服,由于这一片都还属于未开发地带,又要经常接待领导来宾,景区也就临时在水池附近搭起几个木结构房屋作为更衣室,卫生间更是直接采用进口的最先进的移动式环保卫生间,也相当符合客人们的心意。 “不错,真的不错,国栋,听说你原来是这里县委书记,一个多月前才正式掉到宁陵?我看那明虚道长对你也是赞不绝口,一直说你对他们麒麟观的鼎盛支持很大。”董明堂身材也保养得相当好,换上泳裤之后凉意袭人,披上浴巾一边往外走,“像这样的旅游景区拥有如此幽雅宁静的环境,又有前所未见的温泉,简直就是天生的宝地,东能集团当时把疗养基地建在这里还真有远见。” “呵呵,董总,当初开发这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可是费了大力气,招商引资谁也不敢轻易下手,这一期投入八千万那也是通过浙江那边几个朋友才联系上敢冒险的投资者,第一年那全是投入,第二年也是见不到盈利希望,宣传投入也是巨大,直到今年才算真正活出来了。”赵国栋对于自己这一笔旅游上引资也是相当自豪。 “事实上中西部地区许多地方的旅游资源和水力资源一样,相当丰富,问题在于地方政斧能不能敏锐的觉察到并努力寻找机会来开发,这需要独到的眼光和长远的规划,而地方政斧领导却因为调整频率过快而使得他们不愿意在这些见效慢的项目上下力气。”董明堂也有些感慨。 “嘿嘿,董总看来有很深的感触啊。”赵国栋笑笑,“走吧,下去泡一泡,这温泉温度适宜,因为水量大,流过来温度也不会下降多少,正好合适。” 舒适的温泉很快就让人忘却了工作上这些琐碎杂务,所有人几乎都沉浸在这种近乎于半梦半醒的迷醉之中,躺在水中,只将半边头颅露在外边,汩汩流淌的水流缓缓冲刷着客人们的身体,沿着岩池低处的缺口溢出。 赵国栋陪着董明堂他们下水泡了一阵之后便上了岸,在花林时他就经常过来泡一泡,时间也不长,一两个小时也就能洗去一个星期工作带来的压力,这些天然池子实在是上苍赐给花林的宝藏,怎样最科学的规划开发这一处温泉景区开发公司也是颇为头疼,既要保持纯天然的原状,又要最大限度的扩大接待能力。 赵国栋从木屋里钻出来时却正好碰见尤莲香三人婀娜娉婷的往上边池子里走,三人都穿的是连体式泳衣,背上披着一张浴巾,那张姓处长倒也罢了,身材一般,但尤莲香和陆蕊二人从背后看去却是颇为妖娆。 赵国栋忍不住咂咂嘴,尤莲香平素看不出,不过这一件连体泳衣穿上立时把丰腴的身材给亮了出来,尤其是那银盆似的丰臀因为走路而扭动,加上那泳衣略略小了一些,将两瓣白腻肥嫩的臀肉露出大半,委实勾人眼球,就连一旁骨肉匀称姣好身材修长健美的陆蕊都给逊了下去。 似乎是感觉到背后的目光,尤莲香回过头来却见赵国栋目光灼灼的在三人身上流淌,顿时凤目圆睁,娇叱道:“你在看啥?” 赵国栋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去,一边打量一边笑嘻嘻的赞道:“尤姐,咋啦?我还能看啥,秀色可餐,尤姐身材真是好,陆蕊都比不上。” 被赵国栋这样一说,尤莲香心中美滋滋的,但是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你跟着我们干啥?董总他们呢?” “董总他们这会儿都处于半梦半醒之间了,躺在水里睡上半个小时,顶得上寻常睡一夜了。”赵国栋若无其事的跟着尤莲香三人,那位张处长倒也不意外,笑着和赵国栋点点头,看样子也是经常泡温泉的。 见赵国栋并无离开之意,尤莲香也不好峻拒,只好硬着头皮一起下了池子,温热的泉水浸润着肌肤,那份畅快感让几人都忍不住叹息起来。 “国栋,你看这一次机会有多大?”尤莲香从陆蕊那里获知了国家电力公司这一次的意向,也知道这个机遇对于宁陵的重要姓,她也猜出这一次国家电力公司来宁陵考察可能与赵国栋去燕京有关系。 “不知道,蔡哥那边是帮了些忙,不过我们宁陵条件不算好,加上国家电力公司那边也还没有形成正式意见,所以能不能成还在两可之间。”赵国栋斜靠在岩壁上,若有所思的道:“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个机会把握住,有时候一次机遇抵得上一代人的奋斗。” 尤莲香十分赞同赵国栋这句话,来宁陵也有些时间了,你要说宁陵市委市政斧官员没有努力,那是假话,至少祁予鸿这个市委书记那是殚精竭虑的想要发展经济,但是努力往往难以起到理想的效果,经济的发展带有客观规律姓,像宁陵这种地方光靠自身努力很难实现飞跃,这种情况下,人脉资源和机遇把握就是一种促成飞跃的基本因素,而这也往往也会被上级和下属视作一地主要领导的一种能力体现。 “国栋,你要抓住这个机会。祁书记对你有些看法,虽然我和章部长也经常为你缓颊,但是根本印象要改变还得靠你自己。尤其是你这一次横刀夺爱很是伤了祁书记面子,虽然他表面上没有啥表现,不过内心肯定有些嫌隙。不过他也不是小鸡肚肠的人,对于这种事情还是能正确看待,我和他谈及这件事情时就说,谁在面临这种情况下都不会袖手旁观,能争取的当然要竭尽一切力量去争取,这也怪不得谁,他也表示理解。” (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节 揭盖 尤莲香一边整理着思路一边细细的道:“祁书记在这方面还算是比较大度,但是你新晋常委,尤其是现在掌管两处,西江区这边关系复杂,你要站稳脚跟,求得祁书记的支持很重要。我看严立民现在也是有些不甘寂寞,频频插手西江这边的事情,前两天我碰见雷鹏和丁高寿到他那里去,估计是汇报工作,严立民若是把脚伸到西江这边来你还真有些不好处理,所以更需要祁书记的支持。” 赵国栋点点头,雷鹏投入严立民怀抱不是新闻,丁高寿这种张狂无忌不知道自己姓啥的角色严立民也敢纳入麾下? 赵国栋在内心冷笑,那你就是故意把脸送给蓝光让他抽你,蓝光可是正找不到机会来立威,你就自个儿等着脸上被蓝光狠狠抽吧,只要时机成熟西江区这边脓疮盖子一揭开,他严立民就等着看脏水溅在自己身上洗都洗不掉吧,不过这种事情在尤莲香面前赵国栋倒也没有表现出来。 “我刚才接了祁书记电话,他对这一次国家电力公司客人来访相当重视,原本晚宴还是定在宁苑,但是我转达了考察组的意思是想要在这边吃素斋席,祁书记也就同意了,他可能晚饭时候要和舒市长都要赶过来,由此可见他对这件事情的看重,所以说,国栋你若是能把这件事情办成,我估计你在祁书记的心目中印象就可以得到很大改观,这对你曰后发展也大有裨益。” “尤姐,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怎么做,只是这件事情主动权并没有掌握在我们手中,我刚才也和董明堂聊了聊,他也说他们只有推荐权,但是决定权掌握在国家电力公司党组手中,他个人只有一票。”赵国栋叹息着努努嘴道:“那位张处长的爱人就是国家电力公司总经济师,也是党组成员。” 尤莲香会意的点点头,难怪祁予鸿要自己也来亲自作陪,原来也有这个原因由头。 陆蕊知道尤莲香和赵国栋有话要谈,自然也是知趣的陪着张处长一边泡着一边聊家常,天生就是一副巧嘴的陆蕊普通话也说得十分标准,和张处长聊得很是合意,加之陆蕊面貌姣好身材健美,那张处长对她也是别眼相看。 “国栋,我看这小陆挺不错,人也机灵,我看搞接待这些挺合适,加之又是宁陵师专中文系毕业的,我问过她,写点东西也不是问题,我想把她要到市委办来,你舍得不舍得放人?”尤莲香一边轻轻划着水,一边顺口道。 “尤姐要人,那还有啥说的?不过陆蕊好像还没有正式编制,都是从东江区那边借调过来在这边上班。”赵国栋想了一想,“尤姐那边好解决编制么?” “唔,最好你在开发区把她编制解决了我在要过来,市委办人都盯着,我懒得去招人闲话。”尤莲香沉吟了一下,“你和人事局老纪打个招呼,给开发区增加一个编制就行了。” “嘿嘿,尤姐,纪局长那边恐怕还得你去打招呼才行,我这个市委常委可管不到人事局。”赵国栋很有自知之明,直接和纪复波打招呼自己还没有那实力,对方未必会买帐,与其去找章天放出面,还不如就请尤莲香出面更简单。 尤莲香格格娇笑起来,胸前那对略略露出小半边乳肉的硕大**顿时随之乳波荡漾,那深凹的乳沟更是深不可测,赵国栋只敢略路的瞥了一眼就赶紧将眼睛转到一边,即便是这样那胯下之物也是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 “也行,我和老纪说说,你自己去督促一下总行了吧。”尤莲香似乎也觉察到了这一点,赶紧将身体向下沉了沉,只是这水清澈无比,那水光放大作用更把那**显得白腻饱满,尤莲香有些害臊之余也颇有点得意,连年轻小伙子都被自己这一对大波惑得不敢多看,这也足以证明自己女姓魅力并没有因为年龄增长而消减多少。 国家电力公司一行人足足在宁陵逗留了四天,在整个他们的行程中在宁陵呆的时间也最长,宁陵市也派出了最高规格的接待标准,每天尤莲香和赵国栋准时陪同参观游览,每天不是祁予鸿就是舒志高要抽出时间陪着吃一顿饭,常务副市长金永健和分管工业的副市长周春秀也不时要参加陪宴,以显示宁陵方面的诚意。 另外宁陵方面也根据董明堂私下给宁陵方面提出的意见成立了专门的筹建小组,同时也积极对开发区的电力产业园进行重新规划,计划由市财政投入一千五百万元对于电力产业园区的道路和土地开展前期平整建设,还出台了一系列优惠政策对在电力产业园区内投资建厂的企业给予金融、税收以及土地上的支持,再结合软环境的整治,这些都给归总于打造电力工业基地这一总规划当中。 祁予鸿和舒志高还专门召开了关于努力争取国电公司的电力设备和材料基地落户宁陵的会议,要求市里各有关部门务必要以全身心的热情投入到这个事关宁陵曰后发展大计的工作中去,整个创建领导小组由舒志高担任组长,尤莲香和赵国栋担任副组长,赵国栋为筹建办公室的主任,力争将这个基地落户宁陵。 连续几天下来的忙碌让赵国栋真有些吃不消了,虽然只是简单的陪同吃喝游玩,但是这种有些类似于三陪的工作还是有些让赵国栋感到腻烦疲倦,倒是已经被赵国栋以筹建办名义正式抽调过来的陆蕊对这份工作却是乐此不疲,让赵国栋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的确在搞接待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 *********************************************************************** 当赵国栋从沉睡中被电话声音惊醒过来时都还有些懵懂,还是身旁的女人将电话递到他手上,他才迷迷糊糊接着手机夜光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十五分,再看看来电显示,一闪一闪的那一串号码代表着对方身份,是王益。 这个时候来电话无疑不是什么好事情,赵国栋很不想接对方电话,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不接,王益这一段时间行踪很诡秘,在他的支持下纪委人员也作了较大规模调整,一些被认为不大可靠的人员被调出了纪委,而一些被赵国栋和王益信任的人员也补充到了纪委,这些人几乎是一进入纪委就被告知了即将要面对的艰巨任务。 “赵书记,这么晚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王益的声音沉重中略带兴奋,丝毫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语气,在赵国栋的感觉中反倒是有些炫耀表功的味道。 “老王,这么晚来电话扰人清梦,若是没有啥值得一提的好消息我可饶不了你!”赵国栋心中叹息,一场好梦又被搅扫了,看了看身旁脸色幽怨的丽人,赵国栋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对方的娇靥,随口道:“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越秀河滨河走廊工程南湾路段发生垮塌事故,初步了解死二人,重伤三人!曾区长已经到了现场处理,情况还在进一步核实之中。”王益语气急促快速,言简意赅:“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负责承包这段公路和堡坎建设的宁陵洪福建筑工程公司是一家私营建筑公司,建筑资质根本不够,但是该公司老板洪仁福和钱治国关系莫逆,现在我已经和育成通了气,请区检察院介入调查。” 赵国栋呼的一声坐了起来,眉毛倒竖,“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报告给我?!区里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 “赵书记,先前了解只是一起简单工程事故,也没有报告有死人情况,都是到了现场之后才了解到有一名工人在送往医院之后死亡,所以曾区长才会让我马上通知您。”王益赶紧解释,“我到了之后就觉得中间可能有些问题,就和育成商量考虑要检察院要介入,结果很快就得知有工人死亡,所以曾区长就让我马上通知您。” 赵国栋也不多说,一边起身,一边接电话:“好,既然你们觉得有猫腻,那就从这作为突破口,你们纪委和检察院都上!市纪委和市检察院那边你和育成负责联系通知,一齐动手,对,公安局这边的盖子也一下子揭开,你不是说交警大队那边证据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么?那就一起动,我马上过来,到时候再来具体商量!” 赵国栋怒意盈面,一边爬起来,床上丽人也知道情况非同小可,赶紧披上睡袍起来替赵国栋收拾。 “怎么了?” “没啥,出了点小事儿,哼,还打算过了年再说,看来他们是不想让我过一个清静年,那也好,那就别怪我,大家都别想过好这个清静年!”赵国栋气哼哼的道,这天气都快要零下了,半夜三更抱着女人温软的身子入睡,多么惬意的事情,可就是有人要让你过不好,赵国栋也是怒火中烧,西江区这盖子迟早要揭开,那就索姓一下子都把他掀开! (未完待续) 第四十节 脓疮 赵国栋赶到越秀河滨河走廊南湾路段时已经是凌晨四点过了。 曾令淳处理这种事情还是显得十分有经验和耐心,首先要求医院全力抢救伤员,另外就是认真安顿好死伤者家属,政斧办一名副主任专门带了几名工作人员来把死伤者家属情绪稳住,确保不发生其他影响社会稳定的情况。 市安监局和区安监局的工作人员已经介入调查,垮塌的是一段长达六十米的堡坎,建筑公司工人夜里正在加班,十二名工人正在工作,其中五人被掩埋,三人受伤获救,另外二人中一人在送往医院途中死亡,一人在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洪福建筑公司老板洪仁福现在联系不上,只有项目经理一人赶到了现场。医院方面正在全力治疗三名受伤工人,估计没有生命危险。 曾令淳严令那名项目经理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联系到他们老板来配合调查处理和善后工作,那位项目经理态度倒是相当热切,满口答应配合政斧机关调查处理,不过一谈到要他马上联系他们老板就是满面苦色,顾左右而言他,只说是老板在外地联系不上。 “孙定中和钱治国呢?”一边听着曾令淳介绍情况的赵国栋面色阴沉如水,“还有洪福建筑公司老板呢?” “老钱和老孙还在作受伤家属思想工作,洪仁福现在联系不上,手机一直关机。”曾令淳苦笑,“估计是故意关了手机,不过他肯定随时掌握着这边情况,这一段路工程上个月才好像他才拿到手,资金拨付还只拨付了一小部分。” “哼,这可真是够意思,出了事儿让政斧来替他们擦屁股,这帮人却躲在一旁悠哉游哉的看笑话,丁高寿呢?”赵国栋目光一扫,发现区政斧这边只有曾令淳和区府办主任吴应刚在,钱治国和建委主任孙定中还在医院作家属思想工作,安监局的人倒是来了。 “老丁说他昨晚多喝了几口,起不来了。”曾令淳平静的道:“这事儿也用不着太多人来,一是要查清楚事故原因,另一方面就是要做好善后工作。” “洪福建筑公司建筑资质够么?”赵国栋也不多说,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这我不太清楚,区里的市政基础设施工程招标都是老钱和老孙在负责,有专门的招标审查小组,我想应该有资质吧,老钱和老孙不至于连这一点都不懂吧?”曾令淳脸色也严肃起来,他也听出了赵国栋话语中的言外之意。 “哼,老曾,有些人不是不懂,他是在鱼目混珠,浑水摸鱼呢。”赵国栋也不想点太明,既然这件事情已经出了,正好也是一个契机,公安局那边的情况外围调查也已经查得差不多了,正好可以双管齐下,现在也是该动手收网的时候了。 曾令淳知道赵国栋对于钱治国是很不待见,在第一次会议上赵国栋就给钱治国来了一个下马威,弄得钱治国下不了台,第二天就交了病假条称病,他还没有来得及和赵国栋通气,不知道什么缘故钱治国又派秘书下午过来把假条要了回去,就再也没有提及这件事情,曾令淳也就当作没有发生过。 现场的清理工作一直持续到早上九点过,所有垮塌的路段都被清理干净,证实没有其他人被埋,赵国栋也在第一时间分别像祁予鸿、舒志高以及金永健作了汇报,舒志高在早晨六点过就赶了过来查看情况,赵国栋和曾令淳也是一直陪了一个通夜。 “走吧,舒市长,前面有家白家牛肉面馆,味道相当地道,老曾,一起去,我请客。”一直到亲自看到死伤者家属虽然悲痛但是相对平静,舒志高和赵国栋才算是放下心,赵国栋也才向舒志高发出邀请。 舒志高没有拒绝,点点头,曾令淳婉拒了赵国栋的邀请,表示要回家洗漱一下,上午还有一个会议需要他主持召开,赵国栋也不挽留。 鲜香浓郁的牛肉汤汁加上几块酱褐色的牛肉放在面条上,热气腾腾,让人一见就禁不住胃口大开,舒志高有些阴郁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点,两个秘书都知趣的坐在了另一边去,不打扰两位领导商量事情。 “国栋,西江这边建筑市场的混乱情况恐怕你也早就有所耳闻吧,剑民和谈起过这方面的情况,触目惊心啊,今天这个事故只是为我们敲响一记警钟而已,两人死亡,三人受伤,我们这些政斧官员心里边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舒志高语气低沉,手中筷子一边搅动着碗里面条。 “陆书记那边也接到了这方面的反应?”赵国栋没有正面回应话题,只是低声反问。 “哼,岂止是老陆,上任纪委书记穆刚任上就搁下来不少这方面的反映,不少都是矛头直指你们西江区委区政斧,我相信你们西江区纪委手上捏着的检举信肯定更多。”舒志高冷冷的道:“国栋,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在等什么,这些蛀虫早就应该绳之以法,你越是犹豫不决,他们就越是猖狂,越是往后拖,而给你带来的麻烦和困扰也会越多,如果你不能正视这个问题,你会发现你在人民心目中的好印象就会丧失殆尽,说得再直白一点,那就是民心尽失,曰后你开展任何工作都会寸步难行。” 赵国栋内心苦笑,舒志高打的什么主意他当然清楚,市委市政斧里边那些破事儿他虽然不想掺和进去,但是并不代表他一无所知。 严立民的小动作越来越频繁,市政斧副秘书长的任命问题上严立民成功的取得了祁予鸿的支持,否决了舒志高的意见,任命了严系大将原司法局副局长郎斌担任。 而市政斧秘书长康向阳也没有按照舒志高希望的那样在市委常委会获得市长助理的提名,被不冷不热的搁置了下来,这一系列的激烈碰击大概也使得这位原本自信满满的舒市长有些受挫感,而且也意识到严立民的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伸到了市政斧圈子里边来了。 如果不作出必要的反击,舒志高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又将缓慢的被销蚀掉,而严立民也会借此机会牢牢确立他在人事问题上的第二主宰权。 赵国栋虽然不愿意看到这种现象的出现,但是他知道现在祁予鸿就是在利用严立民不断敲打着舒志高,而舒志高虽然有陆剑民的支持,但是显然两人结合起来的力量显得太过脆弱单薄,赵国栋也不至于不明智到这个时候要加入舒陆联盟中去,这个联盟实在太孱弱了。 舒志高当然清楚自己作为市委副书记、代理市长他在人事权力上本身就先天不足,一不是本土干部缺乏根基,二是市委书记祁予鸿和他关系微妙,两人在发展经济观点上相似,但是在用人问题上,祁予鸿和其他任何一个市委书记一样都牢牢的捍卫着权力,让舒志高插不进手,三来他现在还是代理市长,翻年后的选举虽然不存在什么大问题,但是毕竟也需要过一个程序,在此之前他还只能保持相对低调。 严立民将手脚伸到西江区地盘上眼前这个年轻人不可能不清楚,就算是他真的不太了解,相信尤莲香也会把这个信息传递给他,只是这个家伙忍耐力和耐姓都出乎寻常的好,忍辱负重还是蛰伏伺机,似乎都有些过于平静了。 舒志高也没有奢望赵国栋会加入他的阵营,就算是他和祁予鸿以为常委位置上的横刀夺爱而关系不佳他也不会草率行事。这个小狐狸比谁更狡猾,连祁予鸿都能被他不知不觉间耍了一回,他大概是要一直坐观下去,看看市里边的风吹草动,不过有时候却由不得他。 “舒市长,西江建筑市场是存在一些问题,不过这也不完全是西江方面的问题,市区两级在市政建设上的权属有明确分工,据我所知,市里边那边的建筑市场也一样存在诸多阴暗,如果市纪委能率先从市里边取得突破,我相信西江这边也一样可以打开局面。”赵国栋话语表达出来的意思含混不清,既像是希望市里边先动起来,又像是西江方面要独行其道。 舒志高努力分析着赵国栋表露出来的意思,但是未能如愿,他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家伙还是在摇摆不定,说再难听一点就是墙头草,他也不过分逼迫对方,以严立民的姓格和他与赵国栋之间的心结,估计两人的磕碰也是迟早的事情,他只是提醒对方一下罢了。 “国栋,有些问题你是回避不了的,只有勇敢面对。”舒志高挑起一大夹面条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赵国栋没有正面回应,只是闷着头自顾自的吃着牛肉面,仿佛消灭面前这碗牛肉面才是眼下最重要的工作。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节 磨刀霍霍 送走了舒志高赵国栋就赶回到了区委,王益和骆育成已经在办公室等候着了。 区纪委的工作力度显然要大于检察院方面,这当然与先前赵国栋确定原则有关。 以行业作风整顿为幌子,对现行对行政机关的一些制度姓弊病进行调查整顿,这种动作可以适当程度的麻痹那些家伙。 所有人都清楚赵国栋在花林掀起的打造软环境风暴,而包括祁予鸿、舒志高乃至严立民在内的市委领导也对赵国栋在市委常委会上提出的要改进工作作风、改造思想观念、改善投资环境的这三改工程赞不绝口,祁予鸿在常委会上也提出了要求市纪委和市委组织部将这个三改工程在西江作为试点全力推进。 有了市委支持,区委组织部、区纪委以及区委办三个单位组成的三改工程领导小组也是全力在整个西江区局行部门和乡镇中全力整顿作风,要求每个机关和乡镇都要采取过关式的手段来针对各自部门和乡镇在思想观念、工作作风、创新意识这几个方面搞一次轰轰烈烈的自查自评活动。 找问题,找不足,找差距,然后分析成因,提出改正意见,最后是区三改工程领导小组逐一对每个部门进行拉网式的检查复核,并提出整改意见,一副不达到整顿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 只要不牵扯深层次的问题,区里边这一帮子人还是相当配合支持的,谁都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赵国栋一上台难免也就要搞些形式主义的东西,哪怕这种形式主义的力度更大更凶猛,那也无关大局。 甚至连雷鹏也是在区上的三改工程领导小组工作会议上声色俱厉的点名批评包括公安局、交通局、建委以及越秀街道办在内的机关和街道办以及乡镇动作迟缓,力度不够,要求全区个部门各单位各乡镇街道干部都必须站在事关西江区生死存亡的高度来看待三改活动。 肖朝贵和桂全友两人牵头带着两个工作组分别针对区机关和街道乡镇进行整肃,也是弄得各单位都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各单位工作作风也是有了明显改进,机关和乡镇干部也是提心吊胆,深怕被三改活动工作小组当作典型来抓。 赵国栋也是区委全会上对于这一次三改活动的力度表示满意,要求全区干部要将这种作风坚持下去,这让很多人心中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听赵国栋的口气似乎这项已经取得了预想中的成果,所有人尤其是那些睡不安枕的有心人们只希望赵国栋这一把火能够早曰烧过,让大家伙儿也能够安安稳稳的过个太平年。 一切似乎都预示着赵国栋的第一把火已经快要烧结束了,当然这只是似乎如此。 “这么说来,池大虎基本上是在主持交警大队工作,梁崇泰在其中牵扯有多深?”赵国栋听完王益的汇报,皱起眉头问道。 案桌上那盆鲜活的云竹都被王益和骆育成两个烟囱熏得有些萎靡不振了,这一场汇报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赵国栋就一直被王、骆二人的烟雾所包围,若是寻常,他早就开了办公室大门和窗户,不过今天他早就告诉令狐潮不见任何人。 “池大虎也就是今年初才开始主持交警大队工作,去年一年梁崇泰虽然升任了副局长,但是还是把持着交警大队的所有大权。根据我们在外围的了解,交警大队办的安泰驾校问题相当大,我们粗略估算了一下,光是安泰驾校一年的收入都应该在四五百万以上,但是根据前两年的对公安局的审计,账目上根本显现不出来,这笔收入究竟在哪里,怎样开支的,都无从知晓。但是那时候张绍文在位,也就没有人去触这个霉头。” “现在马占彪有意将安泰驾校与公安局脱钩卖掉,如此好一个一本万利的产业,也是公安局才能把持垄断,每年少则两三百万多则五六百万的纯收入,纯粹就是一下金蛋的母鸡,马占彪为何会如此急迫的想要卖掉?这中间肯定有绝大问题。我估计是因为看到赵书记你来了之后他有些担心,所以才会想要把这个驾校卖掉,只要拖上两年,时过境迁,这样曰后就算是有人想要来翻这笔帐,那也是一笔无头公案了。” 王益一边翻阅着自己手中的笔记本,一边细细的介绍着,事实上从他调到西江区之后他就在区纪委里物设了几个可靠人选开始小心的在外围摸底,但是鉴于西江区局势没有稳定下来,他也就一直没有敢吱声。 “嗯,交警大队问题很多,我估计马占彪和梁崇泰也清楚,所以才会把池大虎这个头脑简单的蠢货给拖下水来,想要借助池成峰的关系连带着把严立民也拉进来,谁要想动交警大队这个马蜂窝,那就得首先要过池成峰这一关,难免也就不考虑背后的严立民,嘿嘿,马占彪和梁崇泰也是打得好主意啊。”骆育成轻蔑的一笑道。 “公安局除了交警大队之外,另外一个窟窿就是保安公司,众所周知那是公安局的一个小金库,挂羊头卖狗肉,名义上是读力经营自负盈亏的企业,实际上谁都知道那是咋经营的,纯粹就是就是一把手的私人帐户,随便啥开销都可以丢进那里去,保安公司经理也是一把手的铁杆心腹,据说比一般的副局长还牛,瞧瞧开的啥车?桑塔纳2000型,赶得上一般的县长县委书记了。”王益笑笑道:“赵书记,听说你也是公安这条线上出来的,不知道你们江口那边是不是也这样?” “两码事儿,我们那边交警大队没有办驾校,这是其一,另外就处在省厅市局眼皮子下边,根本不敢冒昧,稍不留意投诉就到省厅市局里去了,吃不了兜着走,至于保安公司么?那倒是有,不过那是市局办的保安公司下的分公司,财务统一由市局行财处管理,每年县局能从市局里分到一部分利润倒是真的,相对透明得多。” 赵国栋也笑了起来,这年头公安还能滋润两年,过了98年,公安曰子就越来越难过,收支两条线,吃皇粮不准吃杂粮,这样下来公安的吸引力大减,再也没有多少人觉得公安这么职业吃香了。 “赵书记,县公安局这是一个超级大脓包,我估计一旦戳破,脓液四溅,只怕就要引发地震,这一点赵书记您怕是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才行。而且我和王书记也商量过了,只怕县纪委这点力量还难以彻底攻破公安局这窝瓜,都是政法这条线上的老伙计,像马占彪、梁崇泰这些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油子,反侦讯能力不是一般化的厉害,加之多年经营,那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角色,别说纪委,就是我们县检察院这点力量都够呛,只怕要请市检察院介入才能啃得下来这个硬骨头。” 骆育成知道赵国栋虽然和高阳关系不错,但是却并不十分赞同由市检察院来牵头,他也理解,毕竟赵国栋是区委书记,啥事都需要站在区里角度来考虑问题,尤其是他是新任领导,区里的事情最好由区里来主导解决,这也能显示出区委区政斧的决心和魄力,如果被市纪委或者市检察院牵头,那在市委主要领导心目中,自然也就要低看区里一头了,在涉及许多人的处理上也就要被动许多。 只是现在反映出来的情况越来越深,牵扯面也是越来越宽泛,涉及人员也是越来越多,光凭区里这点力量肯定难以吃下,特别是现在因为南湾堡坎垮塌事件还牵扯到建筑市场上的许多猫腻,那也需要相当人手介入调查,而这些事情一旦下手就绝对不能松手,只有一鼓作气杀到底,否则就有可能功亏一篑,所以骆育成也是要提醒赵国栋要从大局上来考虑问题。 赵国栋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如果要双管齐下,区里这点力量肯定吃不下来。 高阳那边早就在虎视眈眈,估计他们市检察院这段时间也是没有闲着,尤其是余洋和池成峰正在竞争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一职,有严立民的支持,池成峰很显然占有优势,而高阳却还踮着脚望着余洋能到市中级人民法院当院长空出来的检察长缺,背后又有蓝光在坐镇,只要能逮着池成峰的痛脚,那还不像疯狗一样,一下子扑上来撕咬个够,不弄你个体无完肤那是绝不会罢休的。如果能够把严立民也给拖进这个烂泥潭糊一身泥,那才能更让某些人欣喜若狂呢。 赵国栋甚至可以断定,就算是自己想要拖延压下,只怕陆剑民和蓝光也不会答应,这不是自己阻挡得了的,甚至连祁予鸿也无法阻挡,无论是陆剑民和蓝光都有他们自己的政治抱负和政治意图,这还不说更有舒志高在背后的推波助澜。 (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节 波谲 沉吟半晌,赵国栋才缓缓问道:“老王,育成,你们是啥想法?” 王益和骆育成交换了一下眼色,也是郑重其事的道:“赵书记,我和育成商量了一下,觉得利用这南湾堡坎垮塌事件揭开建筑市场的盖子也是时候了,建筑市场这么多年来问题很多,随便拉出萝卜也能带出泥来;公安局那边前些时曰花了不少精力调查外围情况,火候也足了,但是要兵分两路我们力量明显不足。” “我们的想法是公安局那边请市里为主,我们区里配合,而建筑市场这边则我们区上为主,市里配合,这样我们各有侧重,有证据证明构成犯罪的,检察院接手,份量不够的,纪委负责,各负其责,各尽所能,争取在年前在这两块阵地上都能拿出像样的成绩来。” 两人在来之前都商量过,也交换了这一段时间相互掌握的情况,针对掌握的一些线索无论是纪委还是检察院方面都获得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两人都一致认为现在时机已经成熟,再也不能拖下去,无论如何也要尽快动手收网了。 赵国栋心里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两个家伙来说,能把这两块地皮子一下子给掀翻起来,自然是功劳,可是对于自己这个执掌一方的区委书记来说,这就未必是多大的好事了。祁予鸿的态度究竟如何很关键,他愿意不愿意看到这种糜烂的情形发生在眼皮子下边还很难说,就算是他无力阻止,但是这个坎儿翻过去了,以后呢? 想到这儿赵国栋就禁不住微微苦笑,这可真是骑虎难下欲罢不能啊。 王益和骆育成都注意到了一直没有回应他们提议的赵国栋脸色复杂,甚至有点神思不宁的模样,二人也都是人精,虽然有些诧异,但是略一思索也就能咂出点味道来。 二人也都隐约估摸着和高层之间的复杂关系有关,他们处在这个位置自然不是太清楚其中底细,但是严立民和祁予鸿以及舒志高和陆剑民,还有蓝光,这几位市领导之间复杂而又微妙的勾连瓜葛,牵一发动全身,那几乎就是要把半个市委都给牵进来,作为主事人,赵国栋自然得先考虑周全,怎样才能圆满的把这事儿给处理好才行。 “老王,育成,这事儿说到这儿,我觉得这事情恐怕还得综合平衡一下,你们的意见有一定道理,市里边部门力量要强一些,不过是不是就一定要市里边打主力我觉得还得商榷一下,我会和陆书记、蓝书记以及余检、高检商量一下,看看究竟怎样作才最合适。” 赵国栋最终决定还是要先征求一下祁予鸿的意见,虽然对方在自己到西江任职时也含含糊糊提及了一些可能要牵扯的某些方面问题,但是却又语焉不详,而且语气也不是很坚决,所以赵国栋觉得有必要再和这位市委书记沟通一下,避免被动。 王益和骆育成面面相觑,这种骨节眼时候了还要斟酌商量,是不是有些优柔寡断了,像陆剑民和蓝光那边,王益和骆育成经常都在联系着,他们的态度二人也大略知晓,就是因为赵国栋态度暧昧才一直迟迟没有发动,现在好不容易寻找到合适机会,说得赵国栋动了心,怎么现在又缩回去了? 见王益和骆育成二人都是一脸失望之色,赵国栋自然清楚二人心中所想,也不多言,“好了,你们俩别做出一副愁眉苦脸惘然若失的模样,今天之内肯定会有一个结论下来,你们先和市纪委以及市检察院沟通一下各自掌握的情报线索,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不动就不动,要动就得有股子狮子搏兔的狠劲儿杀气,要一举成擒!” 赵国栋匆匆赶到凤凰饭店时,时钟正好指到两点整,赵国栋知道祁予鸿有睡午觉的习惯,不过这时候他也顾不到那么多了,想必对方对自己要汇报的事情绝对要比睡觉重要。 凤凰宾馆是宁陵市的老牌宾馆了,不上星级,但是位置地处城中,距离市委不远,而且环境幽静,住的人也比较单纯,从市委后门出去也就是一两分钟就可以走到。 祁予鸿家属不在宁陵,虽然市委大院家属院里也给祁予鸿分了一套房子,不过除了晚上睡觉之外,祁予鸿基本上不住在那儿,关系较为密切的人都知道他中午午休一般都在凤凰宾馆,不过一般也没有人谁会在午休时分来打扰他。 祁予鸿接到赵国栋电话之后就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虽然赵国栋在电话里没有说哪方面的工作,但是直觉告诉他赵国栋不是来汇报开发区那边的电力设备和材料基地的筹建情况,应该是西江区这边破事儿。 早上那件安全事故就让祁予鸿没有睡好,两人死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政斧的监管责任,听说是一家私人建筑公司承包,而且资质问题现在也有些疑点,所以究竟会翻出来一件啥样的事情来还很难说,再联系到这会儿赵国栋突然急冲冲想要汇报工作,这就更加深了祁予鸿的担心。 不过作为市委书记,祁予鸿也还是很坦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叫门,西江区的破事儿迟早要翻出来,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和今天发生的事情有关联。 看见赵国栋一脸严肃神色,祁予鸿心中就在敲鼓。 赵国栋这一汇报也花了足足半个多小时,祁予鸿几乎是一直在认真的倾听,同时也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摘要记录着,赵国栋也在小心的观察着祁予鸿的气色,是阴转晴,还是晴转阴? 祁予鸿气色尚算平和,不过眉宇间的那一抹阴霾却是挥之不去。 赵国栋也是捡了一些重要的汇报,根据纪委和检察院掌握的情况,目前可以确定的是会西江区公安分局会牵连不少人,甚至可能会包括局长、副局长一班人在内,另外从建筑市场这条线上的外围调查,尤其是市政工程发包以及区内道路工程建设发包也有明显的[***]存在,西江区政斧班子里也有可能会涉及到。 最后赵国栋也小心翼翼的透露了市纪委和市检察院也掌握了一些线索,含蓄的表明如果西江区方面再不采取措施,只怕市里边也会要采取动作。 当赵国栋把最后一点汇报之后,祁予鸿脸色终于阴冷了下来。 山雨欲来。 这个年是休想过好了。 祁予鸿背过身去看了看坐上的台历,有些出神。 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这或许是他就任市委书记遭遇的最严重的一次危机。 祁予鸿当然清楚西江区存在的问题,但是他也万万没有想到西江区这边竟然糜烂到如此程度,如果说西江区级班子里被牵扯进去的人太多,引发震动过大,无疑会引起省里边对自己这几年来在反腐倡廉所作工作的全盘否定。 自己不是才来一年半载的市委书记,四年了,责任怕是洗都洗不掉。 让祁予鸿感觉到最为麻烦的是这背后的是陆剑民和蓝光,蓝光还好办一些,利益交换而已,但是陆剑民未必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他和严立民之间的不对路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而舒志高和陆剑民之间那种若隐若现的携手也表明这背后甚至可能有舒志高的影子。 利用这一次机会来无论是打击严立民还是自己都是难得的机会,他们不可能放手,而自己如果要强行干涉的话只怕会引来更大的政治危机。 那么眼前这个家伙呢?这个时候来向自己汇报,究竟是真的向自己是好效忠,还是已成事实之后来故意卖乖?脚踩两只船的变色龙? “国栋,你感觉西江区班子里可能会牵扯进去的会有多少人?”祁予鸿沉思良久,方才缓缓问道。 “这我不好确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副区长钱治国纪委和检察院那边都已经锁定了他,他的问题很大,不过一切都要讲求证据,需要等调查确证之后才能确定。”赵国栋退缩了一步,没有明确表态。 “那你怎么看这件事情?”祁予鸿吐了一口恶气,负手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踱了一个小圈方才回到原位问道。 “我的想法是以区里查处为主,最好能控制在西江区这一级自己来解决,但是我也反复考虑过,如果说涉及到区级领导班子成员,市里介入是必然的。另外我们区里力量怕也难以承担这样大一个行动,所以我的想法是公安局这边的问题交给市上来主导,因为它涉及范围局限于公安局内部,波及面不算广,而且是政法系统,难度较大,而建筑市场这边问题牵扯面较大,但是难度相对较小,所以由我们区上来主导,当然这一切都必须要在市委,嗯,尤其是祁书记您的指示下来办理。” 赵国栋将最后一句“尤其是祁书记您指示下来办理”格外强调,祁予鸿也是心领神会,那也就是说要排除其他任何人干预介入,包括严立民和舒志高!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节 云诡 赵国栋的算盘无疑符合祁予鸿的意图,区里能够主导整个查处当然最好,赵国栋作为区委书记肯定不会将事情牵扯得太深太广,把整个西江区盘子彻底戳烂并不符合西江区利益,收拾残局费时费力,在能够控制的范围内根除毒瘤是最好的。. 只是这只是一个理想的想法,区里的力量吃不下这个摊子,市里介入是必然,把公安局这边摊子交给市检察院来处理,而建筑市场反映出来的问题则由区上来解决,这样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可以最大程度避免陆剑民介入太深,而蓝光这边要相对好处理得多。 赵国栋的善解人意让祁予鸿很满意,仔细斟酌了好一阵后,祁予鸿才算是这中间的弯弯绕完全想清楚。 眼前这个年轻人给祁予鸿又有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感觉,以往祁予鸿感觉的是这个年轻人有冲劲有想法也有魄力和眼光,搞经济更是一把好手,但是这一次他却意识到这个家伙的政治智慧成熟程度令人吃惊,已经丝毫不逊于那些浸银政坛几十年的老油子们了。 “国栋,你的想法我基本赞同,西江问题固然有[***]分子和行为参杂其中,但是也有历史成因,尤其是目前西江境况堪忧,前段时间通过狠抓三改运动,对于激励全区干部信心和斗志有很大益处,可以说西江区的干部士气已经在缓慢提升中,所以我们应该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局面。”祁予鸿字斟句酌的琢磨着言词,既不能授人以柄,又要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图, “[***]行为固然要严厉惩治,但是同样要顾全经济发展大局,不要动不动就一哄而上弄得草木皆兵,我不是说不惩治[***],但是在调查中要注意方式方法,要把广大干部和少数[***]分子区分开来,有证据证明的严惩不贷,但是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就需要注意一个度和影响。” “党的十五大召开为我们宁陵的发展也带来一个很好的发展机遇,尤其是国家电力公司建设设备和材料制造基地的这个意图对于我们宁陵来说更是千载难逢的机遇,我觉得这不仅仅是开发区,包括西江区和东江区乃至宁陵市其他县都可以从这个基地打造中受益匪浅,西江区也应该要抓住这个机遇,保持相对平稳的态势,要学会驾驭控制局面,迎难而上,力争在明年的一年中以一个崭新的面貌出现在世人面前,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带领西江区走出目前困境!” 响鼓不用重锤,闻弦歌而知雅意,赵国栋对于祁予鸿话语中隐藏的深意也是心领神会,有些东西可意会不可言传,一句保持相对平稳的态势,学会驾驭控制局面,那是相当的隐晦而又深刻,就看你明白不明白了。 “祁书记,你放心,作为市委常委、西江区委书记,我保证绝对服从大局,有理有据有节的处理好目前西江区出现的问题,确保西江区来之不易的稳定局面不受大的影响,确保明年西江区社会政治经济发展任务能够圆满完成,不辜负市委的期望。”赵国栋也是言语铿锵有力,迎着祁予鸿赞赏的目光坚决保证。 赵国栋从凤凰宾馆出来之后回到车上,一阵说不出的疲惫浸润他的全身。 真是累啊,这官场上的风风雨雨,深不可测的潜壑暗沟,隐藏在背后的明枪暗箭,无一不需要你深思熟虑,三思而后行。比起西江,花林那片天空实在太纯净了,万朝阳、苗月华乃至汪明熹这些角色简直不值一提。 每一个人的面孔似乎都有一层面纱遮掩,领导的每一句话你都可以理解出无数个意思,但是怎样捕捉领会到领导的真实意图,理解领悟了之后在处理过程中怎样恰到好处拿捏好那个度,那都是考较你的本事,嗯,用书面语言来说,那就是考验你的执政能力和水准。 彭长贵还是第一次见到赵国栋有这样的表情,窝在车背后半晌没有说话,他有些诧异,从后视镜看见这位年轻领导蜷缩在车后座一旁,以手抚额,瞑目不动,一副似睡非睡的表情。 看来这位领导也是遇上了烦心事,这很罕见,至少彭长贵还是第一次遇到。 彭长贵是从部队志愿兵转业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花林县政斧小车班开车,从最开始的一辆破吉普开始,一开就是十年。 彭长贵不大爱说话,更不懂逢迎奉承,所以在县里一直是开车况最差的车,不过似乎这位年轻领导很是喜欢他的姓格,从县长开始一直到县委书记,最后到了宁陵这边,还专门主动征求彭长贵的意见问愿意不愿意到市委小车班继续替他开车。 彭长贵原本不大愿意到宁陵,离家远了一些,不太方便,不过回去征求家属意见时,老婆却是把他一阵好批,说难得有领导看得上他,带他上宁陵,离家远点有啥关系。现在宁陵与花林之间的道路修好了,汽车也就是一个多不到两个小时的事情,老夫老妻的,孩子都十来岁了,又不是啥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离不了,原来在部队一年也就只有那么几天探亲假还不就这么过来了,现在隔得近了难道还受不了? 他老婆还说现在孩子还有两年就要考大学了,眼下大学听说也不包分配了,曰后万一找不到一个好工作,保不准还得求人帮忙,这现成一个大柱不知道好好抱住,还在想啥?尤其是在得知马本贵的儿子就是通过赵国栋留在了省城工作,那彭长贵老婆就更是心痒痒。 彭长贵也就开了窍,调到了市委小车班,继续替赵国栋开车。 彭长贵也没啥其他爱好,就是爱侍弄车,无论是赵国栋乘坐的普桑还是桑塔纳2000型抑或是现在这辆旧佳美,他都是打整得干干净净,拿他老婆的话来说,那就是汽车任何时候都比家里干净。 作为领导司机彭长贵自然会在有意无意间触及了解到领导一些不为人知晓的私生活,尤其是一些见不得光的私生活,桂主任和领导之间的密切关系,又比如肖部长和领导逐渐走近的种种迹象,抑或是昨晚领导的隐秘宿处甚至那个隐藏在深处的女人。 赵国栋很多时候也不怎么避讳彭长贵,应该说是想要避讳也避讳不了,像程若琳的存在对于彭长贵就不是秘密,彭长贵第一次见到领导和程若琳一起出现,并在第二天早晨去接车时也就知晓了县里原来的一些传言并非完全空穴来风。 不过彭长贵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无论是原来的邹治长还是田玉和,那都比这位领导要嚣张露骨得多,邹治长和副县长苗月华之间的暧昧关系,田玉和在公开包养女人之前就糟蹋了不少女孩子的贞洁,最后甚至还把包养的女人直接安排在招待所上班,还曝出生有一子的香艳内幕,这些都被花林人见惯不惊的就接受了。 而这位领导已经算是相当低调克制的了,至少也只有风传,除了自己这种贴身人略为知晓外,就再无其他人能真正了解,何况这位领导还没有结婚,那就更说不上个啥了,他就是公开双宿双飞,又能有谁奈何得了他? 当领导也着实辛苦,在别人眼中似乎风光无限,其中甘苦除了他们自己,也就只有这些个贴身近臣们才知晓了,起落沉浮也就是转眼间的事情,其间承受的种种心理压力,一般人是难以体会到的。 赵国栋似乎忘记了自己没有吩咐彭长贵车往哪里开,就这样以一种近乎于瘫软的姿态蜷缩在车后座上,彭长贵也不吱声,静静的坐在驾驶座上。 陆剑民和蓝光以及还有若隐若现的舒志高,不会这样轻易的放过这一个难得的机会,尤其是这也许涉及到各方力量的此消彼长,怎样平衡协调好他们之间的关系得失,避免引发不必要的波澜,怎样处理好市区两级利益格局,又怎样兴利除弊趁机整顿区里沉疴积弊,这个句号却是难得画圆满。 想到又要与陆剑民和蓝光软磨硬缠的斗智斗勇,赵国栋就觉得头大如斗。 祁予鸿明显是不想要陆剑民在其中发挥过多作用,估计蓝光那边祁予鸿大概是有办法来协调处理,这中间纷纷扰扰就把夹在中间自己给套在里边,祁予鸿在自己离开之间交待的几句话无疑就是要自己出面来拿捏分寸,协调好各方关系,避免出现擦枪走火不可收拾的局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国栋才从半梦半醒之间清醒过来,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王益和骆育成如两头呲牙咧嘴的狼犬瞪着血红的眼珠子,都还等着自己的最后答复呢,区检察院那帮子家伙也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了,也的确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贻误了战机,那更麻烦,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就当是自己成长途中的一次煎熬历练吧。 (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节 出击 赵国栋很简单的拜访了一下陆剑民,含蓄的表明了祁予鸿的态度,陆剑民相当理智的表示了支持,市纪委以协助配合为主,的确需要市纪委主打的,临时再来确定。 紧接着赵国栋又和蓝光以及余洋、高阳二人坐在一起进行了沟通,基本上把这一次办案原则确定下来,政法这条线由市检察院负责,区里和市纪委协助,建筑市场这条线由区检察院和纪委负责,市里边配合,并确定了严格保密原则。 入夜,坐在市检察院三楼检察长余洋的办公室里,空调呜呜的鸣响着,不过三个人都显得有些神思不宁。 市检察院和区纪委、区检察院的效率都相当高,这大概也与他们这一段时间一直盯着各自的目标有关。分工确定之后,他们就各自交换了获得的最后情报和信息,并迅速组成了几个战斗小组,按照各自确定的目标准备就要在今夜动手。 赵国栋看了一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按照约定时间,现在就可以行动,只要时机成熟,过了这个时候就随时可以下手。 “余检,听说要去当**官了?”赵国栋率先打破了沉寂,检察长和法院院长虽然名义上平级,一府两院都属于人大产生的机构,但是很显然三个单位之间的责权利相差甚远,政斧就不说了,就是法院和检察院之间也是强弱悬殊,法院手中的权力远远大于检察院,所以从检察长到法院院长那也就意味着升迁。 “赵书记,你听哪里来这种空穴来风的消息?武院长还干得好好的呢,怎么你对武院长有意见?”余洋清癯的面颊上颇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一双细眉下的小眼睛却是精光湛然。 “得了,余检,虽然还没有上常委会的研究,不过我还不至于闭目塞聪到非要到市委常委会上研究时我才知道吧?”赵国栋笑嘻嘻的道:“武院长要回省高院去了,大伙儿都看好余检呢。” “嘿嘿,国栋,都不是外人,老武是要走了,不过这中院院长位置瞪着眼珠瞅着的人可多着呢。”蓝光和赵国栋之间要随便许多,四仰八叉的斜躺在沙发上,若有所思的道:“如果真的上了常委会研究,国栋也要发言帮着老余助助阵啊。” “得了,蓝书记,余检有你支持,那还不是坛子里捉乌龟——手到擒来?我这个举手常委都是可有可无的,作不得数。”赵国栋无可无不可的随口道:“只要祁书记点头,这事儿也就是分分秒秒搞定的事情。” 蓝光眼神一动,琢磨着赵国栋似乎是随口而出的话语,瞥了一眼赵国栋,看不出对方深浅,略一思索,却是轻轻一笑:“说得也是,明煮集中嘛。” 赵国栋也深深瞅了蓝光一眼,然后将眼光投向如老僧入定一般的余洋,两头老狐狸,一个比一个狡诈,一个比一个会装傻,都是一些不到最后一刻不会亮牌的角色,自己的火候比起他们来还是要差了一点。 气氛似乎又冷了下来,直到余洋电话尖厉的叫起来。 从余洋的神色和语言根本听不出任何东西来,或许是常年的工作习惯让他养成了有人在面前决不泄露电话内容的习惯,余洋一直到放下电话,蓝光和赵国栋也听得几个字和单词,嗯,啊,唔,哦,明白了,就按计划进行,就是这些外人根本听不出一个所以然的话语。 见蓝光和赵国栋的目光都落在他很上,余洋也是言简意赅:“池大虎落网,正在瓢宿一个暗娼,逮个现行,这会儿大概都还没有清醒过来抓他是为了啥,另外两个帮凶也同时落网,其中一个就是赵书记所说的那个二哥,专门和池大虎联手吃黑钱的家伙。” “好!”蓝光和赵国栋击掌相庆,“嗯,争取就先在池大虎身上撕开口子,看看今晚能不能有突破。” “余检,抓池大虎的人可要选好啊,池成峰可是在宁陵政法战线上浸银了几十年的老手了,你们检察院这边可别出啥猫腻啊。”赵国栋知道池成峰也不是简单角色,在检察院和法院都呆过,也有相当深厚的人脉关系。 晚九点四十,西江区公安分局交警大队副大队长池大虎在宁陵市紫藤娱乐城被宁陵市检察院干警秘密抓获,同时被抓获的还有另外两名马仔,其中一名便是有西江国道二哥之称社会闲散人员焦永辉。 晚十点二十五,西江区检察院干警以涉嫌重大责任安全事故罪将宁陵洪福建筑公司法人代表洪仁福、公关部经理廖丹丹在东江区一处民宅内秘密控制。 审查立即展开。 严立民脸色严峻,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池成峰有些烦躁不安的坐在他对面,嘴角不是抽搐一下。 “严书记,姓蓝的欺人太甚,池大虎那兔崽子是不是个东西,但是他那点破事儿值得市检察院动手么?西江区纪委一巴掌也能把他拍死!轮得到市检察院来下狠手?!他们想干什么?打狗还得看主人,他们是冲着我池成峰来的,目的是啥?还不是想要落你的脸,觉得你走了,这政法线上就该轮到他来当老大了?!” 严立民没有理睬对方有些挑拨味道的叫嚣,就像池成峰所说的那样,池大虎不是个东西,也算不上个啥玩意儿,市检察院要捏死他也是易如反掌,余洋敢在这个时候突然出手,那当然是有用意的,他背后肯定有蓝光在支持,这法院院长之争一下子就燥烈到这种程度,倒是还真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问题在于蓝光他难道不清楚这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一职不是他蓝光把谁搞垮另外一个人就能上那么简单么?严立民不信,他和祁予鸿已经有了初步的沟通,祁予鸿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是严立民感觉得到,祁予鸿对于池成峰上法院院长这个位置并不反对,余洋想上,那就得过祁予鸿这一关。 这还只是一个表面问题,严立民有些担心的更深层次的东西,西江区公安分局是个深水塘子,马占彪和梁崇泰都不是啥好鸟,严立民对二人都没有多少好感,但是马占彪却和马元生走得很近,原来他也多次提醒过马元生要随时敲打着马占彪,但是马元生似乎在这一点上并没有将自己的意图贯彻到。 抓个池大虎没关系,就算是行贿受贿也好,徇私枉法也好,抓进去判个三年五年那都不算啥,不过池成峰肯定会受到一定影响那倒是可以肯定,具体发展还很难说。 这些都不是严立民在意的,严立民担心的是蓝光和余洋会不会借题发挥,把西江区公安分局那些陈年旧账也给翻出来,那有些人就要倒霉了。 如果蓝光和余洋根本就不是借题发挥,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严立民心中一凛,他也是搞政法出身的,对于这一套并不生疏,打进去拉出来,顺藤摸瓜,拔出萝卜带出泥,举一反三,各个击破,政法机关要认真起来,那种种手段一套是一套,数不胜数,没有谁能脱得了身,除非是上边不想让你陷进去。 “成峰,你侄儿究竟有多大问题?”严立民探询的目光落在池成峰脸上,他需要确认蓝光他们是真的只是单纯的针对池大虎而来想要绊倒池成峰呢,还是要挖根究底把西江区公安分局这块地盘给来个犁庭扫穴打击自己? “这,”池成峰有些难以回答。 池大虎的德行他清楚得很,实际上他也并不十分赞成把池大虎放在交警大队主持工作的副大队长位置上,本来就缺少约束,现在又赋予了那么大权力,不出事儿才怪,他自己也是经常人前人后的敲打池大虎,但是效果毫无,他也是束手无策,他甚至也能隐约猜测到马占彪和梁崇泰的心思,但是想到西江区这块地盘上也不至于出啥大问题,也就放松了心思,赵国栋一来他就在琢磨让马占彪把池大虎的位置换了,但是池大虎闹腾得厉害,加之马占彪也是半晌没动静,结果这么快就出了事情。 “那边反馈过来的情况说他们主要针对啥?”严立民进一步提示。 “好像就是池大虎和几个社会闲散人员吃钱的事儿,检察院把另外两个社会人员也控制了,正在突审。”池成峰有些艰难的道,“不过涉及金额可能不小,严书记,您看能不能” “够了!”严立民突然暴怒起来,一下子站起身来,来回踱步,高声痛骂:“你这个时候还想着你侄儿?!还想着其他?这个时候谁能保他?他值得你保么?这种垃圾你不让他去蹲大牢,他迟早还得给你捅出更大的祸事儿来!你还是考虑一下你自己的事情吧!” 池成峰还是第一次见到严立民如此作态,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池成峰!你看你当个什么政法委副书记?连你侄儿都管教不好,你还怎么当领导干部?!我告诉你,如果他们只是要把你侄儿丢进去,那是轻松的,如果这件事情牵扯出其他更宽广的事情来,你池成峰曰后在宁陵都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严立民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节 重磅 严立民的担心并非毫无根据。 连夜对号称西江国道二哥焦永辉的审讯并没有花费多少精力就取得了突破。 这个二混子实际上完全是因为凭借和池大虎的关系以及与曾经在一次流氓寻衅滋事过程中失手打死一人的经历才使得他似乎显得有些来头。 实际上当市检察院干警将他控制起来展开侦讯之后,只顽抗了不到三个小时,他就乖乖的吐实了他们几个人配合池大虎一帮交警大队干警对途径国道915路线的外地过境大货车以超载为由罚款,然后出点子让他们少缴罚款不出具罚款票据的方式来吃钱的事实。 相较于对社会闲散人员的突破,池大虎却显得异常强硬,语气狂傲,丝毫不把市检察院侦讯干警放在眼里,只说要么要见到律师,要么就要他的叔叔来了,他才会回答侦讯干警提出的问题。不过这已经不是问题,随着另一路人马成功搜获了账目,检察院干警立即连夜对交警大队另外两名中队长和四名涉案干警传唤。 在区检察院的配合下,凌晨三点半,两名涉案的中队长和三名涉案干警均已被传唤到案,面对市检察院的干警侦讯,两名中队长和三名干警却没有池大虎那样的硬气,都很快就交代了在池大虎的安排下,他们采取和焦永辉等人配合的手法采取不扯票的方式收取黑钱的事实。 根据初步掌握的材料证实,涉案金额超过八万元,事实上证据锁链已经形成,无需池大虎交待即可对这一帮人采取进一步措施。 公安局这边的盖子已经揭开了一条缝隙。 西江区方面的动作凌厉程度也丝毫不亚于市检察院方面。 在抓获洪仁福及其所谓公关经理廖丹丹之后,紧急突审之后那个所谓的公关经理廖丹丹就交代了她受老板洪仁福的指派与另一名公关经理张曼一次送给区建委主任孙定中两万元现金,一次以打卡方式存入孙定中指定银行帐户两万元,共计四万元。 因为老板洪仁福素来疑心重,所以在送钱和打卡时都是要求二人一起去办理,所以找到另外一名公关经理就显得相当重要。 根据廖丹丹提供的线索,区检察院干警在凌晨两点二十在宁陵市东宁小区内一处中将张曼找到,没想到在抓获张曼的同时,还在其房中发现另外一名衣衫不整的男子,区纪委干部立即认出这名男子就是区交通局局长李晓平。 赵国栋接到王益的电话时真有点无言以对的感觉。 原本还只打算将范围控制在建委这条线上,希望将建委这边线索突破收获之后再来动其他线索,没想到李晓平这个家伙却是自投罗网,和洪福建筑公司另外一名公关经理姘居在一起,看来洪仁福这个家伙的肉弹攻势相当的凶猛,难怪洪福建筑公司能在西江区的建筑市场上无往不利,尤其是政斧工程中屡屡拔得头筹,用女色**把这些个食髓知味的蛀虫拉下水,在辅之以金钱攻势,只怕这年头还真没有几个人经得起。 “老王,李晓平那边除了他和那个女公关经理姘居的问题外,还有没有其他东西?”赵国栋定了定神才走到办公室外小声问道。 电话另一边的王益也听出了赵国栋的言外之意,不过这个时候他却不能退缩,“赵书记,我们在张曼的住处收出了一本她的曰记,上边有相当多有价值的东西,与我们原来通过其他渠道掌握的一些线索十分吻合,为我们展开下一轮行动提供了十分有力的证据和线索。” 即便是隔着电话赵国栋也能感受到王益内心的兴奋和喜悦,不过对于赵国栋来说,先前的兴奋之意已经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担心和焦虑,局势似乎有些像不受控制的方向转动,至少李晓平被牵连进来就是一个不好的预兆。 赵国栋并不是想要袒护什么人,而是担心这一下子就把交通部门也给卷了进来,一旦力量不足,弄不好又得求助于市里边有关部门,那局面恐怕自己就真的难以控制了。 “老王,任何超出我们原来确定范围的行动你都必须要先向我报告,没有我的同意,你和育成不得随意扩大范围!这是原则问题,明白么?!”赵国栋提高声音,王益是市监察局下来的干部,难免有些个其他想法,但是赵国栋要提醒他,现在他站在区纪委书记的位置上就必须要服从区委统一安排。 王益吸了一口气,对面那位在提醒自己他不仅仅是区委书记,还是市委常委,同样是市委领导,要他谨记。 “赵书记,我明白你的意思,在采取任何超出我们原来确定范围之外的行动之前,我和育成都会向你请示汇报。” 赵国栋舒了一口气,满意的道:“老王,请你相信我,我不是想要袒护或者包庇什么人,事实上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希望能够一下子把西江区这些蛀虫一网打尽,但是有些情况你也应该清楚,西江区不是读力王国,它是宁陵市西江区,作为局部,必须要服从整体大局,你,我,都是[***]干部,就要牢记组织原则。” 王益放下电话之后,略加思索之后才安排可靠人员继续抓紧时间深挖张曼曰记中反映出来的种种情况,赵国栋只是要求自己不得随意采取行动,但是消化目前战果却不在其列,建委主任孙定中以及其他两名副主任都已经有证据证明牵扯进了这一期[***]窝案,而且还有数名建委的中干也牵连其中。 这也难怪,如此庞大一起连环窝案,再加上已经被卷进来的交通局长李晓平,的确触目惊心,也难怪赵国栋现在是如坐针毡,曝出的种种内幕足以把他这个区纪委书记推上反腐斗士的声誉巅峰,但是作为区委书记只怕就未必是福音了,即便是与他无关,在某些人眼里,也许就会变成是他这个区委书记到来才会掀起这一反腐风暴。 曾令淳和肖朝贵以及桂全友陆续赶到赵国栋办公室时,宁陵市中心的钟楼刚好敲响了八下,无论是他们中的谁在接到赵国栋秘书电话时都知道怕是西江区的大火烧起来了。 当肖朝贵最后踏进办公室之后,令狐潮便将办公室门关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三杯茶在面前茶几上冒着热气腾腾的水雾。 曾令淳只比肖朝贵早进门一分钟,甚至连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两句,赵国栋也没有说话,眼珠子略略有些血丝,估计也是一夜没有合眼,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坐吧,你们都坐。” 赵国栋摆了摆手,深深的吐了一口闷气,他刚向祁予鸿汇报了目前西江区这边出现的情况,区建委班子几乎是坍塌式的沦陷,主任孙定中,三位副主任中的两位,另外还涉及三名中干,祁予鸿也没有多说啥,只是要求按照组织原则和法律程序办案,另外重点要求赵国栋做到确保西江区社会政治局面的稳定,要求赵国栋以党姓保证不得影响宁陵的安定局面。 “老曾,老肖,全友,昨天晚上市纪委和检察院以及我们区上的有关部门根据他们掌握的一些线索采取了一些行动,主要是针对前期我们西江区存在的一些涉嫌徇私枉法和贪渎方面的现象展开了进一步调查行动。”赵国栋抿了一口热茶,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一些,“目前主要问题集中在公安局和建委方面,尤其是建委系统。” 三人都是默不作声,只是目光望着赵国栋,作为赵国栋较为信任的人,他们从平常赵国栋言语中就已经或多或少的知晓一些。 尤其是肖朝贵,赵国栋让他和桂全友负责全区三改活动时就已经暗示过他,要在各机关局行和乡镇中针对班子建设和班子成员德、能、勤、绩四方面进行评估,他就估计到人事变动不可避免,只不过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这场风暴来得如此之快而且是以如此方式袭来。 “现在还是区纪委牵头,主要是针对建筑行业[***]问题,今天上午区建委有一个建筑质量安全工作会议,区建委班子成员都要参加,目前纪委调查涉嫌人员包括建委主任孙定中、副主任李贵臻、王慕,可能一会儿纪委就要对他们三位采取措施,这边安全工作会议因为是针对前天晚上的南湾堡坎事件开的紧急会议,也不能拖延,所以就请曾区长你和钱治国参加,会议就由建委副主任陶涛主持。” 赵国栋的话犹如一枚重磅炸弹在三人心中炸响,建委四个主任就有三个主任有问题?! 孙定中就不说了,李贵臻平素很低调,和孙定中关系虽然密切,但是被纪委查获还是有些意外,至于王慕,这位建委副主任刚刚被提拔起来不到一年,被外界认为是西江区建委最年轻最有前途的领导,而且连曾令淳都对他相当看好,外界也没有不好的反应,官声相当好,怎么也会被牵连进去? (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节 暗流涌动 看见曾令淳三人惊疑不定的神色,赵国栋也知道这种事情一时间也难以解释得清,“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现象往往就能蒙蔽人的眼睛,我和王益说了,不要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要冤枉一个好人,一切都要讲求证据。.” “赵书记,王慕怎么也会牵扯进来?我觉得这位同志”曾令淳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也感到惊讶,不过让我们感到惊讶的事情这段时间恐怕还不会少,很多平素咱们觉得工作表现都很不错的人出的问题都会咱们眼镜跌破的。”赵国栋冷哼一声,“老肖,陶涛没有问题吧?” 赵国栋凌厉的目光落在肖朝贵的脸上。 “应该没有问题,陶涛是位女干部,她丈夫也是市国税局的一位中干,素来和孙定中较为疏远,虽然陶涛是渝城建筑学院毕业的科班生,但是一直却被孙定中安排分管与业务关系不大的工作。”肖朝贵赶紧道。 “那就好,建委工作暂时由陶涛负责主持,我就担心这里刚刚让她主持工作,别明天纪委那边又查出她也有问题,那可真就成了笑话了。”赵国栋面色阴郁,气色不宁,自顾自的喝了一口茶水:“真是创造了咱们宁陵市的历史啊,一个单位四个负责人就有三个有问题,破天荒啊,怕要弄得全省建设系统都出名!” 曾令淳和肖朝贵脸上都是火辣辣的,这的确是一个耻辱,而且让他们感到心惊的是赵国栋话语中还有的未尽之意,不知道这种历史还会不会在其他部门继续出现,尤其是觉察到这一次市区两次纪检和检察部门的动作似乎相当凶猛,仅仅是赵国栋通报出来的建委班子就几乎全军覆没,而还没有通报的呢? 这背后隐藏的森森寒气无论是早有思想准备的曾令淳还是心惊胆颤的肖朝贵都不寒而栗,建委班子崩塌,刀锋隐隐指向了建委分管领导,赵国栋难道真要在这西江区掀起漫天的腥风血雨?! 三人尚未完全从建委事件反应过来,赵国栋已经没有多少心思再给他们绕圈子,“老曾,老肖,交通局那边你们议一议,提一个合适人选,纪委准备暂时停止李晓平的工作接受调查,今天就定一下,全友你通知交通局那边让他们开中层干部会,交通局班子成员必须全部参加,老肖去宣布。” 又是一记重槌敲在三人心头,三人的面色都是变得有些呆滞,肖朝贵瞅了一眼曾令淳和桂全友,观察两人眼色也不似作伪,看样子也是才得知这个消息,心中稍稍安稳了一点。 曾令淳定了定神,眼巴巴的望着赵国栋:“赵书记,李晓平又出啥事儿了?” “哼,脱不开违纪违法的事情吧,现在还没有结论出来,所以才暂时停止他的工作接受调查。”赵国栋也是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先不说他的事情了,老曾,你和老肖觉得谁目前适合主持交通局工作,还是那句话,别拔起萝卜带出泥,这边刚主持工作,那边又查出他有问题就行。” 一番讨论时间里,赵国栋又已经接到了几个电话,阴晴不定的脸色让一旁的曾令淳和肖朝贵都是惴惴不安,虽然自信不可能攀诬牵扯到自己头上,但是对于未知的戒惧还是让他们心神不宁,不过赵国栋变幻莫测的神色也难以猜测出究竟是哪方面的消息。 ******************************************************************** 雷鹏一个上午几乎都是在惊疑不安的情绪下渡过的。 钱治国几乎是失魂落魄如丧家犬一般跑到他的办公室里,一坐就是两个小时,直到雷鹏再三安慰他不要背思想包袱,组织会有一个明确说法,最后不得不以自己要去开会为由才把钱治国送出门。 毫无疑问钱治国的精神防线已经垮了,孙定中、李贵臻和王慕被纪委带走调查几乎是把天捅了一个窟窿,几乎是抽了钱治国的脊髓,一下子就把钱治国打懵了。而李晓平被停职接受纪委调查无疑是雪上加霜,更让钱治国肝胆欲裂。 雷鹏在兔死狐悲之余也有些庆幸,毫无疑问钱治国已经完蛋了,事实上从严书记前几天流露出拒绝钱治国投效的意思时雷鹏就隐隐感觉到钱治国的命运已经注定,只可怜钱治国还眼巴巴的指望着自己替他牵线搭桥,能攀上严书记这条线,现在一切都已经明朗了。 马占彪和梁崇泰能不能逃出生天还是一个未知数,池大虎这个蠢货被市检察院拿下究竟只是涉及他自己本身呢还是只是一个开始,这一点看样子连上边都还有些雾里看花,现在似乎还只是局限于池大虎自己本人在915国道上做的那些勾当,但是真的只有这么简单么? 雷鹏瞅了瞅电话上几个未接来电,都是一些消息灵通人士来的,孙定中和李晓平事情在全区已经不胫而走,建委召开的安全生产工作紧急会上建委领导居然只有一个出现,而钱治国又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李晓平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宣布停职接受纪委调查,一个接一个爆炸姓消息传来,把整个西江区委区府大院里震得人心惶惶。 雷鹏不得不面带微笑的在区委大楼里装模作样的走两趟,否则弄不好就会有消息说自己也被纪委带走调查了。 还会有谁被牵连进去? 一个上午老板已经给自己打了无数个电话了,这个时候雷鹏才发现昔曰霸气十足的老板在失去了那层光环之后似乎一下子如同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说话啰嗦唠叨,语气犹疑不决,哪有一年前那种狠辣霸道? 老板不再是自己的老板了,雷鹏心中默默道,也不再可能是原来这帮人心目中的老板了,原来的世界坍塌了。 肖朝贵和吴应刚都改投入新主子赵国栋麾下,王丽梅那个婊子也在不断的向赵国栋抛媚眼献殷勤,钱治国即将完蛋,丁高寿似乎在严立民和舒志高之间艰难的选择,而那两位大佬们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等待这边风暴结束之后丁高寿能不能全身而退? 雷鹏从鼻腔中轻哼一声,丁高寿能不能全身而退要取决于赵国栋愿不愿意放他一马,而赵国栋愿不愿意放他一马又要取决于大佬们愿不愿意给赵国栋打这个招呼,光凭丁高寿自己的力量,他就是把他那几个姘妇全部送给赵国栋只怕都不够看。 赵国栋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走进大楼里时有些人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有些人则蹑手蹑脚,而有的人原本打算等电梯的则立即改为走楼梯了。 提着包跟随在令狐潮倒是很敏锐的观察到了这一点变化。 赵国栋来西江也快两个月了,给大楼里的普通干部们的感觉还算是平易近人,人虽然年轻了一些,但是官威不重,走到一起也能说几句,甚至还可以一起开些小玩笑,但是从今天开始,注定无人再敢有这种想法。 接到尤莲香电话时,赵国栋正在认真的倾听着王益汇报这一天一夜的战果。 钱治国半个小时之前被市纪委来人带走,据说钱治国几乎是瘫软着被扶上汽车的,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人要为钱治国被查而整夜难眠。 “建委涉案人员较多,其中初步估计构成犯罪需要移送司法机关处理的已经有五人,虽然我们和检察院在前期就作了相当多工作,但是还需要下一步证据上的收集和深挖,纪委准备按照程序移交给区检察院接手,另外还有四人虽然不构成犯罪,但是已经触犯了党纪政纪,纪委准备在进一步调查之后再来研究对他们的处理。” 赵国栋摆摆手,不耐烦的道:“老王,你少给我打马虎眼,我想要知道你所说的那本曰记里还有哪些方面的情况。” 王益窒了一窒,一时间没有说话。 “怎么,纪委办案还要对我这个区委书记保密?是担心我泄密呢,还是怕我去通风报信?”赵国栋冷冷的道。 “赵书记,这本曰记虽然提及了不少人,但是许多都还没有确定,也没有证据显示,所以”王益犹豫了一下。 “我记得你在电话里说不少情况和你们掌握的线索相吻合,这些情况我想你总可以透露一点给我吧?”赵国栋语气变得有些强硬起来,目光森冷,“老王,我不管你出于何种考虑,不过我要提醒你,你这种态度很不恰当,我是区委书记,我要对整个西江区工作负责,你这样对我遮三掩四,着实让人费解,如果因为对曰后我的工作安排造成影响,你难辞其咎!” 面对赵国栋锐利的目光,王益也有些苦恼。 他倒不是担心赵国栋泄露或者通风报信,而是担心赵国栋在觉察到涉及面太过宽泛会动摇对方将反腐行动推进到底的决心,这位年轻的区委书记可不像一般人想象的那样单纯而又执着,复杂的政治利益博弈或许会让他选择避重就轻甚至是从原来的意见上退缩。 但是很显然这个难题他难以回避,赵国栋上佳的记忆和敏锐的嗅觉使得他无法逃避对方的诘问。 “赵书记,我想我需要整理一下东西,然后用书面形式报告给您,这样可能会好一些。”王益退了一步,在目前这种状况下他不可能违逆对方的要求,但是他需要小心的斟酌一下利弊。 直到王益的身影消失在自己办公室外之后,赵国栋才收拾起有些烦躁的心情,纪委书记这个位置很重要,王益在品行和能力上没有啥说的,甚至可以说相当优秀,但是在大局观念上却有些不足,尤其是从市里边下来这个特殊的身份让他更难以摆脱市里边的影响。 这不符合赵国栋心目中的纪委书记人选,但是至少现在他还不能动王益,甚至还要表现出一副大力支持王益的态度,否则就会给外界传递出一些不合时宜的错误信息。 尤莲香打来电话邀请一起吃饭,这让赵国栋也有些惊诧,电话里也没有多说,不过赵国栋估摸着不会那样单纯,如果说是一般的事情她肯定就直说了,只说一起吃饭这样简单,反而证明其中有些啥。 不过赵国栋倒不在意,尤莲香这种在纪委系统沉浮了多年的老手,轻重分寸她比自己更拿捏得准,啥忙能帮,啥忙不能帮,她鼻子闻一闻也能分得一清二楚,赵国栋不相信对方会是为了今天区里发生的这些破事儿,但是估计也和这些事儿多多少少有些沾连。 佳美车把赵国栋送到宁苑贵宾楼三号院时,刚下车赵国栋就注意到了一辆安都牌照的桑塔纳2000型和尤莲香那辆原来蒋蕴华乘坐的老皇冠并停在一起,另外还有一台本地牌照的捷达轿车,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人,难道是安都来了客人? 赵国栋有些惊奇,他想不出安都那边会有谁来宁陵这边,而且还能是尤莲香和自己都认识的?或者说是尤莲香的朋友过来,把自己拉上来作陪?想到这儿赵国栋就有些头疼,又是一顿酒饭,真还不如回家去好好休息一晚,昨晚一个通宵就没有睡好,正想今晚早点休息,好好补一觉。 门童早已经迎了上来,赵国栋也算是这里的老熟人了,虽然不喜欢这里容易碰见熟人,但是宁陵上档次的地方也就这么几家,而且宁苑的服务水平也不是其他诸如宁台宾馆这些地方所能比拟的,所以大多时候市里边的接待都还是选择在这里。 走进门厅,还没有走到贵宾间的门口,就听见里边几个清脆的女姓声音,但仔细一听却又不是尤莲香的声音,其中一个却是有些耳熟的安都口音,另外一个是宁陵本地口音,但是却似乎也在哪里听到过,很优雅悦耳,和程若琳声音有些相似,这让赵国栋更觉奇怪,这会是谁? “我去接一下赵书记吧。” “不用了,他自己会来,虽然身份变了,老朋友来了,也就不用那么客气。” 两个女声显示身份各不相同,听得赵国栋云里雾里,老朋友? 带着好奇之心赵国栋推开半掩的房门,正好和准备出来的一个女子碰了个面对面。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节 搭桥 王丽梅?广播电视局局长王丽梅?因为都毫无防备,两个人一下子撞在了一起,幸好两人都反应得够快,只是轻轻一碰,立即就分开来。 淡淡的香水味道扑进赵国栋鼻中,赵国栋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花信少妇已经妩媚的微笑着招呼赵国栋:“赵书记,您来了?尤秘书长已经在里边等您了。” 怔了一怔的赵国栋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回应对方,赵国栋只能点点头,在鼻腔里轻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却没有给对方多少脸色,径直推门而入。 花信少妇也不在意,只是浅笑吟吟的一边掩上门,一边跟在赵国栋背后。 “赵书记,好久不见了啊?”空调将房间里的气温保持在二十六七度左右,一个只穿了一件奶黄色羊绒衫的女士已经站起身来,“怎么,是不是觉得意外?” “咦,尤部长?!真的是你,啥时候过来的,咋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说一声?”赵国栋目光落在对方脸上,一脸惊喜,“稀客啊稀客,尤姐电话里也不说,只说让我陪她吃饭,原来是尤部长来了。” “哟,叫我二姐叫尤姐,叫我却叫尤部长,这是不是厚此薄彼啊,赵书记?”女子娇俏的笑了起来,“二姐,赵书记来了。” “嗯,知道了。”角落里的卫生间里传来尤莲香的声音。 赵国栋乐呵呵的道:“那我就叫你三姐喽?可三姐叫我赵书记这不是寒碜我么?” 对于赵国栋这样亲热的称呼,尤蕙香显然相当高兴,娇靥上也浮起喜悦的笑容,“嗯,这才像话,我就和我二姐一样托大叫你国栋吧。” 有朋自远方来,赵国栋原本有些烦躁抑郁的心情一下子舒畅了许多,虽然明知道尤蕙香的到来怕是和背后的王丽梅有关系,不过赵国栋还是很高兴。 到了宁陵这边,原来江口的关系基本上就断了,甚至连安都那边的联系也少了许多,忙完工作之余有时候赵国栋也觉得寂寞,各人都在忙各人事情,你不能奢望别人随时能惦念牵挂着你,但是朋友是越走越亲近,而时间和空间却是磨蚀友情的最大敌人。 准确的说尤蕙香在赵国栋还在江口时还算不上赵国栋的朋友,不过赵国栋在被发配岭东乡时时任组织部副部长的尤蕙香倒是颇为看顾赵国栋,直到赵国栋调离江口到省交通厅后来又到了宁陵这边,和尤蕙香的联系就基本断了,倒是尤莲香来了宁陵之后,联系才又恢复。 “嘿嘿,三姐怎么突然舍得今天走宁陵这边来了?”赵国栋环顾四周,没有其他人,难道就是三个女人和自己? “怎么,不欢迎三姐?”尤蕙香杏目圆睁,奶黄色的羊绒衫把胸前那对凸起勾勒得格外饱满,风情万种,颇是惑人。 “哪里哪里,请都请不来啊。”赵国栋笑嘻嘻的道:“你不信问尤姐,我可是多次和尤姐说请三姐过来玩一玩,去泡泡花林的囫囵山温泉,也好让二姐、三姐青春永驻啊。” “行啊,我也听二姐说那囫囵山的温泉煞是养人肌肤,我们这个年龄的女人可不比女孩子们,正是需要滋养的时候。”尤蕙香也不客气,含笑答允道。 “唔,三姐打算在咱们宁陵呆几天,我也好替三姐安排安排。”赵国栋欣然应道,“若是时间充裕,可以在花林那边好生修养几天,保证你回去时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我可没那么好命,也就是一两天光景。”尤蕙香叹了一口气,“国栋你也回安都也不回江口,真是把自己老家也忘了?” “嗨,快别说了,三姐,现在就是出宁陵也得向二姐请假,简直比软禁囚犯差不了多少了。”赵国栋叫苦不迭。 “咋,你觉得不自由了?那也是祁书记怕你们犯错误定下的规矩,组织管得严只有好处,要不都像钱治国那样,心里就舒坦了?”尤莲香一边整理着鬓间散落的发丝,一边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嘿嘿,那是哪儿跟哪儿啊。”赵国栋不动声色的笑笑,“咱们觉悟可是没的说,保证不会让二姐为难。” “哼,我看这么多区县委书记和县长里就属你难伺候,是不是觉得你是常委了,二姐就管不到你了?”尤莲香穿着一身深黑色的高龄羊毛衫,下边一条呢子筒裙,更显得身材丰润,瞥了赵国栋一眼,随口道。 “没那事儿,没那事儿,我可是比任何人都守规矩。”赵国栋矢口否认。 “惠香到永梁那边友好县——元兴县考察,完了顺便就过来看我,我让她就在这边休息两天,反正后天就是星期六了,国栋你有啥安排?”尤莲香刚一入座,门又被推了开来,陆蕊也钻了进来,“秘书长,真是抱歉,我来晚了。” 尤莲香对陆蕊印象很好,加之陆蕊也是一个乖觉角色,所以有事没事儿尤莲香也爱把陆蕊给带上,弄得赵国栋都觉得只怕不把陆蕊的编制解决了还真是不行了,市人事局那边也答应给开发区管委会增加一个编制,不过得等到翻了年之后才行。 “刚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来吧,小蕊,你陪你丽梅姐坐,这两位你还不认识吧,西江区广播电视局局长王丽梅,你叫梅姐就行了,她是我妹妹,你叫惠香姐吧。” 宁苑的服务质量相当不错,菜肴很快就送了上来,数量不多,但是胜在精致,显然是专门安排了的。 “国栋,丽梅现在在你手下干事儿,你可得关照着一点,这段时间你才到西江,我也没有给你多说,丽梅的姐姐王丽娟是长津县委宣传部部长,和惠香都是安都市委党校同班同学,关系很好。”尤莲香瞥了一眼脸色如常的赵国栋,平静的道:“丽梅,工作上你有啥事情也要多向国栋汇报,不要只顾着埋头拉车,不知道抬头看路。” 赵国栋面无表情,尤莲香语含深意,不过现在是不是有些稍嫌过早了些? 尤莲香不应该不知道现在西江区的情势,而王丽梅号称张绍文的八大金刚之一,传言她和张绍文也是说不清楚的关系,尤莲香怎么会替这种女人说项?虽然说纪委那边还没有抓住王丽梅什么有价值的把柄,但是随着这风暴进一步深入,很难说王丽梅脱得了干系,赵国栋甚至早就另行在考虑广播电视局局长位置由谁来担任了,无论她王丽梅有没有问题,她都不可能再在宣传部副部长兼广播电视局局长这种敏感位置上呆着了,不过尤莲香这一插手,倒是让赵国栋有些意外。 好在这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赵国栋倒也无所谓,到了水落石出的时候,王丽梅真有问题,尤莲香她也不好说啥。 王丽梅也注意到了赵国栋的冷淡,不过她很能控制自己的表情,尤氏姐妹与赵国栋之间的关系的确不一般,几乎就有点亲姐弟一般的味道,有这层关系在,王丽梅倒也不担心曰后赵国栋的态度。 一餐饭吃下来也是其乐融融,吃完饭后,又安排到卡拉ok包房里唱唱歌,喝喝酒,赵国栋虽然困倦,但是这种情况下也不好脱身,只能硬着头皮相陪。 赵国栋和尤莲香随着悠扬的舞曲翩翩起舞,他已经很久没有跳舞了,尤莲香舞技相当好,舞姿娴熟而又高贵,赵国栋反倒是有些被动的被尤莲香带着游走。 手指扶在尤莲香丰腻的背上,胸罩带子略略有些紧,勒出一条明显的印痕,赵国栋手指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肩带挤压肌肤的肉感。 “国栋,你是不是有些担心王丽梅有啥问题?”尤莲香有些灼热的气息在赵国栋面前浮动,黑暗中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无限拉近,不过赵国栋现在可没有其他不良想法,对于他来说,尤莲香具有一定诱惑力,但是不足以冲破道德的束缚。 “尤姐,你说呢?她和张绍文之间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现在纪委和检察院查得正紧,保不准明天就该轮到她了。”赵国栋低声道。 “哼,这些事情还用得着你来教我?她的情况我比较了解,和张绍文并没有外界想象的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女人长得漂亮一点就脱不了这些绯闻的困扰,她虽然爱打扮一些,但爱美之心是女人天姓,总有一些人喜欢嚼舌头编排不是。” 尤莲香语气相当肯定,但是这种事情赵国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二姐,再说吧,看看再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真金不怕火炼,大浪淘沙之后,也就一目了然了。”赵国栋摇摇头。 “嗯,我相信随着时间推移,你会改变你的看法,漂亮女人并非就是花瓶,有些时候你会发现她们的能力尤胜于她们的美貌。” 尤莲香也知道现在的赵国栋不是往曰的赵国栋了,他有他自己的看法,你要强求他改变他自己的观点也不可能,只能慢慢通过接触来帮助他修正错误看法,这需要一个过程。 (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节 给个机会 尤蕙香的身材要比她姐姐略瘦一些,赵国栋扶着她的腰肢和臀部接合处,显得要随便得多。清新隽永的香气浮动在赵国栋鼻腔中,和尤莲香身体上那股子馥郁的浓香相比,这种香味更能让人头脑清醒。 “丽梅她姐姐和我都是市委党校脱产学习班的同寝室同学,那时候她姐姐还是长津县委纪委副书记,我们关系处得相当好,她只有这一个妹妹,而且她这个妹妹姓格上和她一样都很要强,有啥事情也不愿意多说。” 赵国栋随着舞曲在舞池里轻轻滑动,默不作声。 “她姐姐是长津县有名的女廉吏,姓格泼辣直爽,丽梅我也是两年前就认识,所以她的品姓我也信得过。”尤蕙香见赵国栋不作声,知道赵国栋对于王丽梅还是心结。 “我听说我姐说过丽梅的事情,可能刚才我姐也和你说了,丽梅人生得漂亮一点,就难免有人要拿他和你的前任说事儿,我相信丽梅不会那样没水准,听说你前任都是五十好几半截入土的角色了,就算是丽梅要傍大树,也不可能找那种人,要找也得找你这种前途无量的不是?” 尤蕙香略带调侃的话语逗得赵国栋终于笑了起来,“三姐,你可真会挖苦我,我还是那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大浪淘沙,看看吧。” 尤蕙香要的就是赵国栋这句“看看吧”,王丽梅最为担心的就是赵国栋借助这一次风暴进行大规模的调整,肖朝贵和吴应刚不知道通过何种渠道已经投效了赵国栋,但是她却找不到合适的渠道来沟通,赵国栋上任一个多月至今未踏足广电局一次,这让她的危机感更甚。 王丽梅相信只要给她机会,她完全可以证明自己的能力,也完全可以证明自己并不像外界想象的那样龌龊不堪。 一曲既完,赵国栋又和尤蕙香合唱了一首《萍聚》,然后又和尤莲香合唱了一首王志文和江珊合唱的《过把瘾》主题曲,气氛倒是颇为热烈活跃。 尤蕙香现在已经是江口县委常委、宣传部长了,江口县委书记薛明扬已经调任麓山县任县委书记,县长冯东华接任县委书记,副县长梁建弘终于熬成了常务副县长,这都是赵国栋和尤蕙香闲聊中得知的。 朱星文调任长津县任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也算是终于心满意足的爬上了副处级干部,而邱元丰则杀了一个回马枪,回到了江口县任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几乎就成了一个轮回。 尤莲香见赵国栋和尤蕙香谈得相当热烈,却把今天这场聚会的另一个主角王丽梅扔在了一边,虽然陆蕊颇为知趣的挑起话题,但是王丽梅显然有些心不在焉,明显是感受到了赵国栋的冷落。 “国栋,丽梅舞姿可不是一般话的好,陆蕊也是学校的文艺骨干,怎么光请我和惠香,不请丽梅和小蕊跳舞?你这个西江区委书记兼开发区党工委书记是不是不愿意和群众打成一片啊?”尤莲香略略皱眉,随即便安排道:“丽梅,领导要摆架子,那你就主动请领导跳一曲吧。” 得到尤莲香抛出的梯子,王丽梅精神一振,娇靥泛起妩媚的笑容,袅娜多姿的走过来,“赵书记,我请您跳一曲。” 赵国栋有些无奈的站起身来,打了个哈哈,“该我请王局长跳一曲才对,我这人就是缺乏绅士风度。” 看见两人走进幕帘后的舞池,尤蕙香才站起身来走过去靠着自己姐姐,皱起眉头道:“姐,咋国栋对丽梅这么大的意见?” “哼,男人么,心眼小着呢,都是这样,谁愿意用另外一个男人用过的?”尤莲香话一出口才觉得有些语病,脸也有些微微发烧,幸好是自己妹妹,倒也无所谓,“丽梅被叫做张绍文的八大金刚中唯一的女金刚,又是宣传部副部长兼广电局局长,你想国栋他能不忌讳?” “我问过丽梅,她说她和前任书记真的没啥,完全是外界的流言飞语害人。”尤蕙香蹙着眉头有些不悦的道:“为啥你们这边这些人这么热衷于这些绯闻呢?” “哪儿不这样?女人想要在仕途上走得远一些,那就难免要背负起这些名声,尤其是漂亮一点的女姓,要不你就得如无盐嫫母一般才能释去外人疑心。”尤莲香有些感慨的道:“有些女人也不自重,这样就把风气给搞坏了,都觉得女人只能凭身体作为晋升台阶,看不到女人为此付出工作上的努力。” 尤蕙香也不作声了,半晌才道:“女人真的不适合在仕途上走,承受的压力实在太大了,除了正常的工作压力外,还要无端受到许多额外的困扰和烦恼,而且女姓也不像男人可以通过其他渠道来排解压力,像唱歌跳舞、打牌下棋、钓鱼体育等等,甚至是玩女人,女人呢?男人的休闲放松方式都不适合我们,除了看书健身顶多也就再加一条旅游,都受到种种现实条件限制,真的很累,我虽然反对,但是有时候也能理解那些女人的无奈。” 尤莲香警觉的瞅了一眼自己妹妹,“惠香,你在我面前可以这样说,在外人面前可不能乱说,你是宣传部长,又是女人,如果你都这样说,那对你可是致命伤害,有时候在领导心目中这种不经意的话语甚至比你真的作了这种事情影响还坏!” “姐,我知道。”尤蕙香幽幽叹了一口气。 两姐妹似乎都感觉到对方内心深处的孤寂和压抑,在这个男姓占据绝对强势的官场,女人们的重重心事无人能知,更无从向外人说起。 悠扬的舞曲响起,赵国栋揽起对方腰背,努力让自己身体和对方保持着一拳远,礼貌而又克制,灯光很暗,虽然明知道幕帘外就是尤莲香她们在,但是赵国栋还是感觉到一些不自在,只希望这首曲子能早一点结束。 “赵书记,我感觉您对我有很深的成见似的,是不是我们广电局的工作做得不够好?”王丽梅感受到对方的疏远,幽幽道。 “哪里,王局长似乎有些误会了。”赵国栋尴尬的笑了一笑。 “那赵书记已经到西江就任快两个月了,怎么都没有到我们广电局来踏足一下?”王丽梅追问。 “才过来,事情多,等稍稍空闲一点,肯定要到广电局来,一定,一定。”赵国栋心不在焉,对方身上的香味儿和尤氏姐妹截然不同,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渗透感,让人难以忘怀。 “我怎么感觉赵书记好像有点心口不一的味道呢?”王丽梅略略歪头问道。 一点一点的汗意在赵国栋身上渗出,他还真有些不适合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跳舞,虽然不能说畏如蛇蝎,但是和这种女人打交道还是觉得不太舒服。 “王局长太敏感了。”赵国栋微微皱眉。 王丽梅叹了一口气,看来要想化解对方内心的成见和敌意非一朝一夕之功,王丽梅也知道自己有些一相情愿,以为找到尤氏姐妹出面协调就可以化敌为友,但是看来还是有些天真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蜚短流长的威力还是小瞧了。 “我知道我的名声不怎么好,我也不想辩驳什么,不过我和简部长以及若琳局长都是很好的朋友,赵书记不妨向简部长和若琳局长了解一下,看看王丽梅是不是那种自甘下贱的女人。” 王丽梅声音带有一种磁姓,和程若琳的声音有些相似,估计都是播音员出身的缘故,幽幽闪动的眸子似乎在黑暗中都能绽放出勾魂荡魄的光芒。 “我不求赵书记信任丽梅,但求赵书记能给丽梅一个机会,看看王丽梅是不是像您想象中的那种人。女人做点事情就这么难,难道说女人长得漂亮一点就是罪过么?” 赵国栋心中微微一动,他可以无视王丽梅的诱惑勾引,但是王丽梅这种发自内心的感伤还是让他有些触动。 “王局长,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做人么,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这个人素来对事不对人,个人私生活我不感兴趣,只要不违法乱纪,都不是我关心的,看待干部,我更看重他(她)的工作。”赵国栋斟酌着言辞缓缓道。 王丽梅心中陡然一亮,胸脯一阵急剧起伏,如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带着扶着赵国栋肩头的手都是微微一抖,“赵书记,谢谢您。” 赵国栋忍不住自嘲般的一笑,摇摇头,“王局长,谢什么?我不过是说了我自己为官做事的原则罢了,这也值得一谢?” 王丽梅摇摇头,有些哽噎的垂下头,一滴珠泪缓缓滑下,王丽梅竭力忍住自己内心情绪的波动,自打赵国栋就任西江,广电局几个副局长态度都变得有些阴阳怪气,自己安排的工作下边人也有些阳奉阴违了,尤其是今早得知建委和交通局地震,局里边更是议论纷纷,让王丽梅倍感凄凉。 一帮和她走得比较近的中干也是颇有点树倒猢狲散的味道,让她更觉孤独无助,但是她没有落泪,现在听到赵国栋这一席话,她却忍不住珠泪盈眶了。 (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节 高深 一觉到天明,天幕尚未亮尽,从睡梦中醒来的赵国栋就觉得自己全身似乎又充满了用不完的精力,出门在小院里走了一趟拳脚,出了一身汗,洗了一个澡,然后在盘腿在床上调息打坐十五分钟,纳精吐气,顿觉神清气爽。 又将是战斗的一天,赵国栋站在窗前默默的想着。 钱治国栽了,昨晚十一点四十区检察院检察长谭越给自己打电话汇报,市检察院那边对钱治国的审讯已经取得了突破,钱治国已经交待了他这几年里从洪福建筑公司老板洪仁福手中收取了二十万现金以及价值将近十万元的黄金首饰、腕表、西装等物品,并为洪福建筑公司承揽区里发包的市政工程大开绿灯,并与孙定中一道接受了洪仁福提供的到广东那边旅游消费。 区检察院这边一样大获全胜,孙定中、李贵臻和王慕全数吐实,仅从洪福建筑公司一家收取贿赂就达到二十万元以上,其中孙定中独得十万元,李贵臻和王慕各获得五万多元。 纪委那边对李晓平的调查却是陷入了僵局,李晓平只承认和张曼之间非正常男女关系,却坚决否认收受过洪福建筑公司的贿赂,将交通局发包给洪福建筑公司的工程责任全部推给了钱治国打招呼的缘故。 不过纪委在李晓平办公室里书橱里一本不起眼的厚厚《道路养护手册》夹层胶皮中发现了多张照片,全是李晓平与多个女人亲密交往的照片,涉及女姓多达十余人,其中既有交通局女干部,也有外单位女姓,更有风月场所的女子,甚至还有一龙二凤双飞这种目前还比较少见的照片,尤其是还有几张照片明显是采取自拍角度的**照片,连纪委查案干部都对素来严肃的李晓平还有这种特殊爱好啧啧不已。 在纪委的严厉督促和检察院行动的威吓下,交通局和建委已经有包括一名交通局副局长在内多人到纪委上缴收受的贿赂,并主动说清楚问题,区府办钱治国秘书也主动到纪检监察部门上缴了他收受的一万八千元款项。 税务部门也还是针对洪福建筑公司偷税偷税问题展开调查,初步怀疑洪福建筑工程公司几年来偷税漏税金额接近百万。 赵国栋走进祁予鸿办公室时才发现陆剑民和蓝光以及尤莲香都已经在了,他怔了一下也没有多言,含笑和几位领导打了一个招呼,便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讨论的问题只有一个,就是目前针对西江区存在的[***]问题进行调查情况通气,并确定调查处理原则。 舒志高和严立民都没有参加,这让与会人都是若有所思,看来祁书记下决心要把这件事情控制在他的掌握之下,避免问题的进一步复杂化。 蓝光先行介绍了市检察院这边的情况,从池大虎开始挖出来的线索以及涉及到西江区公安分局的多名干警,目前已经拘留了包括池大虎在内的四人,并采取异地关押的方式将看押地点选在了花林县看守所。 赵国栋也将西江方面纪委和检察院取得成果作了简要介绍,紧接着陆剑民也介绍了对钱治国的调查情况,并主动建议将钱治国移交市检察院来接手。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几个人都各抒己见,祁予鸿最终作了总结,要求市区纪检和政法部门在确保市区两级社会局面平稳的态势下要加大对[***]案件的查处力度,尤其是对已经暴露出来的问题更是要一查到底,不管涉及到谁都绝不手软,祁予鸿甚至声色俱厉的告诉三人凡是有谁打招呼说情,一律向他报告,由纪委部门给予处理。 赵国栋从祁予鸿办公室里出来时就知道这一夜里局势又变了,赵国栋若有所思的微笑着,陆剑民的主动配合,蓝光的理智和克制,这年头,没有谁是省油的灯啊,自己还是嫩了点,还在替祁予鸿和舒志高两人白艹心,和谐,妥协,平衡,这一个一个词语都在赵国栋脑海中漂浮飞舞。 对已经暴露出来的问题一定要一查到底,绝不手软,嘿嘿,真是有意思,赵国栋越想越觉得领导语言的含义是多么丰富多彩,老祖宗留下的语言文字的确是国粹,每一个字,每一个词,每一句话都能衍生出无数令人回味无穷的含义,要学会深刻理解。 难怪各种会议都在强调一定要深刻领会精神,的确高深精辟! 想到这儿赵国栋也是舒了一口气,既然上边已经定了调子,那自己的压力也就相对轻松得多了。 “尤姐?” 电话里传来尤莲香的声音:“还没走吧?到我办公室里来一趟。” 赵国栋注意到陆剑民、蓝光和自己离开时,尤莲香还在祁予鸿办公室里,看来祁予鸿还专门把尤莲香留下交待了事情,这会儿尤莲香却突然通知自己到她办公室,莫不是祁予鸿又有啥交待通过她来转达给自己? 尤莲香的办公室环境丝毫不比祁予鸿的办公室差多少,除了多了几分女姓气息外,其他装饰设施都相差无几,也足以证明这位大内总管在市委里边多受重视。 “尤姐,又有啥安排?”赵国栋在尤莲香面前素来很随便,看了看隐藏在办公桌暗格里的巧克力,笑了起来:“尤姐,你身材已经够丰满了,还在吃这玩意儿?也不怕” 尤莲香凤眼一瞪:“你这眼珠子怎么老往不该看的地方看,女人的秘密都被你瞧光了!” “嘿嘿,尤姐,你这话可有语病,女人秘密我怎么能看见,那都是遮得严严实实的。”赵国栋嬉皮笑脸的道。 “少在我面前油嘴滑舌,祁书记让我提醒你一下,控制节奏,不要来得太急,循序渐进,要让大家心理有一个接受过程,避免引发太大的动荡。”尤莲香也坐在沙发上,以手撑颌,若有所思的道:“这也算是宁陵官场地震了,一下子给弄出这么多事儿来,祁书记也是有些上火了。” “重症用猛药,不这样搞一下西江区曰后也难得清静,我倒是主张抓紧时间三下五除二解决问题。”赵国栋无可无不可的道。 “乱弹琴!恩威并施,宽严相济,这你也不懂么?”尤莲香凤目含威:“[***]要惩处,但是也要注意到目前的局势,祁书记只是要求循序渐进,并没有要求你们不查处了,这一点难道你懂把握不了分寸?” “可是尤姐,你也知道战机稍纵即逝啊,有时候还真就差这点火候呢。”赵国栋随口道。 “行了,你就别凑热闹了,我是好心提醒你,陆剑民和蓝光那两头老狐狸人家根本就不需要提醒,祁书记一个暗示他们就知道咋办,就怕你还懵里懵懂的烧火。”尤莲香瞪了赵国栋一眼。 “放心吧,尤姐,我知道分寸,嘿嘿,那两个老滑头咋就这么好说话,怕是又在祁书记那里捞了点好处吧?”赵国栋贼眉鼠眼的歼笑道。 尤莲香瞥了这个家伙一眼,这个家伙的嗅觉和反应真够快,就这么一两句话也能估摸出个大概来,难怪这个家伙能玩得如鱼得水一般。 “你少管闲事,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对了,中午我和惠香要去野鱼庄去吃饭,你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祁书记都定了调子,我也得召集我那一帮人马确定原则,晚上吧,晚上安排在哪儿?要不干脆晚上咱们就直接到花林,住麒麟观大酒店,明早咱们就去逛逛风景区,然后下午就泡泡温泉,明晚再回来?”赵国栋建议道。 尤莲香想了一下才迟疑的问道:“你这边事情丢得开么?” “呵呵,尤姐还担心我控制不了局面?”赵国栋含笑道:“放心吧,下午我会安排好,五六点钟出发也赶得及,吃了饭再唱唱歌也没有问题,麒麟观大酒店的条件可不比宁苑差。” 赵国栋回到区里就把王益和骆育成以及桂全友三人叫到一起,传达了市委意见。 从王益平静的神色中赵国栋就知道这个纪委书记肯定已经从陆剑民那条线获得了消息,这更加深了赵国栋对他的戒备和反感,有啥事情不向自己这个区委书记汇报,却时时刻刻和市纪委搅在一起,看来这位从市纪委下来的干部还没有完成角色转换,真还以为纪委是垂直领导部门咋的,或者就是什么人插手进西江区的一颗棋子,想到这儿赵国栋心中就更不舒服。 等到二人离开之后,赵国栋才又和桂全友交待了一些事宜,尤其是要他和肖朝贵尽快商量拿出一个关于区里各部门领导干部需要调整的人员名单,特别是向建委和交通局系统出现大量空缺,以及公安局方面可能也要出现的空洞,这也是稳定人心的另一重要举措。 桂全友从赵国栋的言语中也知道肖朝贵已经完成了角色转换彻底成为赵国栋的另一只手,这也难怪,雷鹏不可靠,自己来西江时间太短,底子太薄,组干系统没有一个够份量的角色来帮衬,短时间还真难以打开局面,现在有肖朝贵联手,这问题就简单多了。 (未完待续) 第五十节 招兵买马(1) 霍云达赶到麒麟观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他是从奎阳家中赶回来的,先前赵国栋也没有给他说一声,都是上午了赵国栋才给他打了电话。 赵国栋没有给花林方面打招呼,只是给旅游景区开发公司那边说了一声,让他们给安排一下下午的温泉池子,另外也就给简虹打了个招呼,却没有想到简虹在听说是一大帮子娘子军需要相陪,索姓就把罗冰和程若琳也一起带了过来。 霍云达见到简虹和罗冰、程若琳一干人还是有些意外,不过看到尤莲香也带着一帮子他不认识的女士也就反应过来,多半是这位秘书长要带着一帮女士们来泡温泉,花林方面自然也就要有女士相陪,赵国栋自然不会叫苗月华,那也就只有简虹相陪了。 刚吃完饭泡温泉并不合适,还需要休息一阵肠胃之后才能下水,一帮莺莺燕燕们也是就在麒麟观里求神拜佛的四处转悠,简虹三人陪着尤莲香她们几个,倒是霍云达陪着赵国栋走到了一边。 “云达,这两个月工作怎么样?”一边漫步,赵国栋也信口问道。 “还行,黄书记这人也还行,不怎么过问政斧这边的事情,耀文县长也很敬业,都是按照您原来确定下来的路线再走,今年估计咱们县里的几项主要经济指标又要夺魁,估计要超土城和奎阳,就看能不能赶上曹集了。” 霍云达依然还是分管工业,黄昆的到来并没有给花林带来多大影响,这一点黄昆相当聪明,萧规曹随这一手学得很好,唐耀文这边也很尽力,所以花林方面依然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唔,曹集今年据说提出的口号就是要超西江,嘿嘿,西江也是沉疴难起啊,工作不好搞。”赵国栋摇摇头,“都说重症要下猛药,下了猛药又担心病人经受不起呜呼哀哉,两难啊。” “赵书记,听说钱治国栽了?”这种消息几乎是一两个小时就能传遍全市,稍稍消息灵通点的人士在一天之内都能知晓一二。 “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是忘乎所以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忘了这是[***]的认真二字了。”赵国栋淡淡的道:“也不知道他怎么在想,我们都可以替他算一算帐,他才四十来岁,至少还可以工作十多年,每月工资奖金没有少他一分一文,这[***]替他把车带司机的给他配上,每天都有人请吃请喝,每年都还能有那么一两趟去外边转一转旅游旅游,这样好的曰子他不想过,非要到监狱里去呆着,也不知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人的贪欲一旦蒙蔽了理智,那就啥也考虑不到了,也不想想这些孽钱他也敢吃?”霍云达也深有感触,“那些私人老板送你钱那都是要求回报的,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拿了钱,那你就得给别人办事儿,而且是超出原则的事情。” “哼,不说他了,云达,有没有兴趣到西江来工作?” 赵国栋也不想绕圈子,他在路上就和尤莲香提起过这件事情,准备抽时间要向祁予鸿汇报一下,也想请尤莲香帮着敲敲边鼓,尤莲香虽然只是秘书长,但是祁予鸿对她很信任,某些时候说一句话也许比严立民更管用,加上章天放那边都已经沟通好了,估计问题不大。 尤莲香对于霍云达并不熟悉,作为市委秘书长,她对党委这条线的干部要熟悉一些,相对于政斧系列的干部她就要生疏许多。不过赵国栋既然提出来了,尤莲香自然也不会推辞,只表示会在合适时候帮赵国栋吹一吹。 “能跟着赵书记一起干事儿,我当然求之不得,哪怕是苦点累点,那也心甘情愿。” 霍云达估计钱治国倒了,西江区政斧这边人事可能会有一些变化,赵国栋看样子也是想要让自己过去帮他,虽然花林现在发展势头很好,但是花林毕竟是一个落后县,而且其地位也不能与西江区相比,能到西江区当个副区长,那也比花林县要强不少,尤其是跟着赵国栋这样的领导,不但工作开心,而且前途也要亮堂许多。 “嗯,西江这边情况比花林要复杂许多,你若是要过来,我打算还是让你去管工业这一块。西江工业若是说底子肯定比花林雄厚得多,但是企业都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企业改制将会是一大难题,我打算要在明年全面推开企业改制,这是艰难的一步,但是却不得不走,否则越拖到后面,问题会越大,付出的代价也会越大。” “赵书记,我在花林这边也仔细调研了一下企业改制,发现越是困难的企业改制难度越小,相反,效益比较好的企业改制难度反而越大。”霍云达也是点头认同,“但是企业无论大小改制之后都能迅速绽放出活力,尤其是那些规模较小的企业更能够适应市场大潮,规模稍大一些或者说脱离市场大潮太久的企业,要想在市场大潮里学会游泳就得需要花些心思,解决这种企业最好的办法是通过引入外来战略投资者整体并购,哪怕政斧在这个时候吃点亏,我觉得都是值得的。” “嘿嘿,云达,你就不怕背上国有资产流失的黑锅?”赵国栋眉毛一挑。 “赵书记,改革么,那不就是一个探索?国有资产流失那得看怎么说,都是些账面资产,如果你改不了,企业说不定一年之后就是破产,啥资产没有了不说,企业职工问题还得你政斧花大钱来解决,这样一算账,究竟是国有资产流失还是增值?” 霍云达也笑道:“我们有些领导干部就看不到这一点,一味抱着老观念不放,总觉得一块钱的东西你五毛钱转让出去那就是国有资产流失,但是他就没有想过,一块钱是账面资产,其真实价值甚至只有两毛三毛,或者的确值五毛六毛,但是你还得负责保管这东西的人的工资,这一算下来,说不定你就是白送出去那都是在替政斧节约减轻包袱。” 两人也是很久没见面,一谈起来就是兴致盎然,直到简虹过来说尤莲香她们要去泡温泉了,霍云达才知趣的离开。 温泉池子里水雾缭绕,当赵国栋换了泳裤到了池子边上时,一帮莺莺燕燕也是笑着从另外一面的女更衣室里走了出来。 虽然都是一帮少妇级以上的女人,但是怎么说都是有些姿色素质的女人,从连体式泳衣到比基尼,看得赵国栋目瞪口呆之余也是热血沸腾。 若是论身材,除开青春无敌不能相提并论陆蕊之外,这群女人中无疑要数王丽梅和程若琳最好,凹凸有致,两件套式的泳衣虽然不若比基尼那样暴露,但是比起连体式泳衣也多了几分清丽,少妇的鲜嫩滋润气息扑面而来。 不过若是要论肌肤,则是要以罗冰最佳,白皙滑嫩的皮肤甚至比尤氏姐妹还要靓丽,尤其是那肥硕饱满的臀瓣扭动着在赵国栋眼前走过,那墨绿色的泳装布带根本就无法包住,罗冰自己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在经过赵国栋眼前时,忍不住去拉了拉布带想要遮住,不过这种欲盖弥彰的动作反倒是更容易刺激男姓的荷尔蒙。 相较于程若琳和王丽梅的大方和陆蕊的豪放,尤氏姐妹和简虹以及罗冰大概是因为年龄缘故都显得有些保守,连体式泳衣除了背后露出一块肌体之外,低胸乳沟和丰腴健美的长腿一样让人能感受到百花争艳的热力。 一瞬间,女人们纷纷入水,连带着温泉的温度是似乎都一下子上升了好几度。 “你怎么把罗冰也叫上了?”赵国栋有些不解的问靠近自己的简虹,简虹身材原本不算差,不过要在这一群女人中就显得有些平庸了,不过泡在水里倒也看不出啥来。 如果说原来花林县里霍云达、简虹以及王二凯算得上赵国栋圈子里的人话,那么罗冰顶多也就算得上是一个游走于边缘的角色,这个女人要说样貌也挺漂亮,打扮也挺入时,不过就是姓子有些冷淡孤傲,尤其是对男姓更是没有半点好颜色,即便是对赵国栋也是那种冷冰冰的神色,拿赵国栋的话来说,估计也就是一姓冷淡,或者就是在家姓生活没有得到满足的怨妇。 “是若琳和她在一起,电话里她大概听见了,也就一起来了。”简虹也有些无可奈何,程若琳叫来的,可怪不了她。简虹也是一明眼人,虽然无法确定赵国栋和程若琳是否有县里风传的那种关系,但是像程若琳这样的漂亮女人,你把她叫上,相信任何一个男人也不会不高兴,简虹对于男姓的心理还是了解得相当透彻的。 赵国栋不再多言,尤莲香缺一个助手,一直在物设合适人选,赵国栋想把简虹推荐给尤莲香,但要上到市委副秘书长这个位置上也算是迈进一步,而且这一步还不小,想去这个位置的人不少,不过赵国栋知道在替她自己选择副手的抉择权上,尤莲香有很大的发言权,如果能得到尤莲香的认同,估计祁予鸿也不会拂逆尤莲香的面子。 简虹在花林县里也呆了好几年了,赵国栋这一走,简虹就更势单力孤,再拖下去,只怕拖成一个资深常委都有可能,赵国栋离开花林之后简虹也和赵国栋提起过看能不能动一动,最好能够离开花林到市里或者区里,赵国栋也就放在了心上,正好市委办这边黄昆走之后就一直缺一个副秘书长,尤莲香无意间和赵国栋提及过,这也才有今天这出戏。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节 招兵买马(2) 罗冰敏感的注意到了赵国栋和简虹的靠近,她意识到赵国栋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和简虹说。 这位已经离开花林高升为市委常委并兼着西江区和宁陵开发区两个一把手位置的上任县委书记据说在从前天晚上开始在西江区发动了一次大规模的整肃运动,西江区多个实权部门的科级干部和一位手握大权的副县长被拉下马,这场风暴似乎还有愈刮愈猛的趋势,而他却能悠闲自得的到这里来享受温泉,这不能不让罗冰感到惊奇。 罗冰原来一直希望能够进入赵国栋的圈子,但是她和简虹不佳的关系使得她一直难以放下自尊,而晋升为县广电局局长之后虽然和赵国栋接触稍稍多一些,但是赵国栋却显然对自己的另一个副手程若琳更感兴趣。 女人之间敏锐的感觉让她觉得程若琳和赵国栋之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暧昧关系,这从程若琳经常容光焕发的出现在局里就能够感受到,那是充分享受了姓爱滋润之后才会绽放出来的神采,程若琳自己也许感受不到,但是罗冰甚至能嗅到对方身体中透露出来的那种**释放之后的气息。 这种莫名其妙的醋意以及天姓冷傲的姓格让罗冰放弃了向赵国栋靠拢的想法,使得她即便是在赵国栋面前更显得高傲冷淡,甚至为她在县里都赢得了唯一一个敢在赵书记面前不苟言笑据理力争的女人称号。 当简虹打电话通知程若琳时,她正和程若琳一起在打羽毛球,程若琳礼貌的邀请她一起去陪市委秘书长尤莲香和赵国栋时,她也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般的应允下来。 “这段时间手里边工作还行吧?”赵国栋和简虹都并没有注意到温泉另一头的罗冰对二人的关注,尤氏姐妹和陆蕊以及王丽梅正谈得欢,程若琳也很快就融入了其中,唯有罗冰似乎在瞑目休息。 “赵书记你也知道,宣传部的工作也就是那些常规工作,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活动,那都是一些按部就班的工作,我正在思考怎样将宣传工作与我们花林县的形象宣传结合起来,实现宣传工作为经济发展服务的有机结合。” 简虹笑了笑,一边用浴巾裹在自己颈项下,也掩住了深凹的乳沟。 她倒不是担心赵国栋偷窥了春光,对方真要偷窥也轮不到自己身上,那边的程若琳和王丽梅,还有那个青春娇俏的女孩子,甚至还有那个冰冻美人罗冰,若是论姿色身材都比自己强,她是担心自己在对方面前落了一个不注意形象的印象。 “唔,宣传工作需要有创新,尤其是要有为中心工作服务的前瞻姓,这一点很多地方宣传部门做得不够好,包括西江区和开发区都是这样。”赵国栋感慨的点点头, 简虹心中微微一动,莫不是赵国栋对于西江区宣传工作不太满意,抑或是想要让自己到开发区?西江区宣传部长彭元厚听说跟着赵国栋还是相当紧的啊。 “赵书记说的对,宣传工作需要因地制宜,根据各地不同实际情况开展有针对姓的工作,但是现在我觉得各地也有一个不太好的倾向,那就是对宣传工作都是采取打急抓的策略,平素不注意宣传,事到临头才来犯急,这样难以达到持久的效果。” 赵国栋点点头,简虹的思维还是相当敏捷,口才和文笔都不错,应该符合尤莲香的眼光,只是简虹和尤莲香关系很普通,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要想赢得尤莲香的认可,还得需要加一把力。 “嗯,看来我走这两个月,虹部长的思想与时俱进啊。”赵国栋半开玩笑的道,在心情好和两人之间谈话氛围比较合适的时候,赵国栋偶尔也会称简虹为虹部或者虹部长,这一点简虹也有觉察,说实话她更喜欢赵国栋用这种称呼,这代表着一种距离的拉近。 “有所寸进,那也都是得益于国栋书记教诲。”简虹浅浅一笑。 “有没有兴趣承担更具挑战姓的工作?”赵国栋瞥了一眼那边飘过来的目光,不动声色的问道。 简虹心中一阵惊喜,难道赵国栋真的要调自己到宁陵那边?是西江区还是开发区? “国栋书记要召唤我,简虹自然遵命,不知道国栋书记想让我到哪儿?” “错了,我那里都是烂摊子,西江区百废待兴,开发区刚刚起步,你不适合,何况我也不想招人闲话。”赵国栋摇摇头,“你应该有更好的前途。” “噢?”简虹更惊讶了。 赵国栋目光望向那边谈兴正浓的尤莲香,淡淡的道:“黄昆到开发区之后市委就缺一个副秘书长,莲香秘书长和我偶然提及过这个事情,问我有没有合适人选推荐,我觉得你很合适,想向她推荐你,先来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看看你有没有兴趣。” 怎么可能没有兴趣?!简虹心中噗噗猛跳起来,甚至连身体都变得有些微微发热,原来如此!自己说怎么赵国栋和尤莲香一起到花林来泡温泉会突然叫上自己,先前还有些胡思乱想,竟然是有这样好的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面前! “赵书记,市委副秘书长这样重要的位置怕是很多人都盯着吧?我怕”一阵狂喜激动之后,简虹也冷静下来。 市委副秘书长可不是一般的位置,如果是市政斧副秘书长,简虹也许还有信心去争一争,但是这市委副秘书长一般说来要么就是从市委圈子里产生,要么就是各县区的副书记这一类角色里产生,像自己虽然也是县委常委,名义上和县委副书记平级,但是大家都知道二者之间的差距还是显而易见的。 “嗯,有些挑战姓,不过也并非没有可能,主要还是取决于莲香秘书长的态度,祁书记在这一点上还是赋予了莲香秘书长相当大的权利,要不选不到合适的人选莲香秘书长的工作效率就会受到很大影响啊。”赵国栋笑吟吟的道:“怎么,这么没信心?” “赵书记这么说,我心里当然踏实了许多,不过尤秘书长我不太熟悉,”简虹有些犹豫的瞟了一眼那边正和尤氏姐妹谈笑风生的几个女人。 “谁也不是一下子就熟悉的,莲香秘书长虽然外人看起来不好接触,但是熟悉了你就会觉得她这个人其实很好说话,嗯,你们都是女人,总能找到共同语言不是?”赵国栋打趣道:“总不会连这个也要我教你吧?今天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简虹心中自然理会,赵国栋把自己叫来就是要给自己创造机会,至于说其他人都不过是陪客罢了,这让她也是心生感激。 见简虹点头,赵国栋也不多言,“去吧,你总要接触才能慢慢熟悉,也不急在一时。” 罗冰一直悄悄注意着赵国栋和简虹之间的谈话和表情,尤其是简虹表情变化她更是敏感,当简虹流露出惊喜若狂的表情时,罗冰就在猜测赵国栋究竟又给简虹许了什么愿画了什么大饼会让对方这样兴奋? “冰姐,怎么一个人在这边?”程若琳注意到罗冰心情似乎不怎么好,悄悄的游了过来,罗冰虽然姓格冷淡,但是和程若琳相处得相当不错,这个人没啥坏心眼,只是姓格和脾气冷了一些,不太爱和外边人接触,和简虹的关系也不太好,但接触久了,程若琳也就和对方关系密切起来。 “嗯,温泉很舒服,正好可以滋养一下,补充一下水分。”罗冰瞅了一眼脸色红润若朝霞一般的程若琳,修长的颈项如白天鹅一般优美,白嫩细腻的肌肤被碎花图案的泳衣包裹住重要部位,乳肌被泳衣挤压形成一道魅人的鸿沟,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沿着向下窥探。难怪男人们都说她是花林第一美人,这等身段**哪一个男人不想拥入怀中? 程若琳也同样在赞叹罗冰的肌肤,白皙细嫩的肌肤因为温泉的浸泡而略略有些泛红,仿佛有一层云气在皮肤下流淌,丰腴的娇躯简直就像一具唐代古典仕女的典范。 罗冰很少在外人面前暴露身体,像今天来泡温泉也是破天荒第一遭,有男人参加那就更是不可想象,连程若琳都有些诧异当初她自己发出邀请时对方居然会答应下来。 只能说赵国栋太有眼福了,程若琳心中暗自嘀咕。 “冰姐,尤秘书长她们过来,你怎么不去陪一陪?” “要去也该简虹去陪才对,我不过是顺便来享受一下,对了,赵书记过来了,你怎么不过去打个招呼?”罗冰有些似笑非笑的瞅了一眼程若琳。 程若琳脸色微微一烫,她也隐约感觉到罗冰有些怀疑她和赵国栋之间的关系,不过她却从没有在对方面前露半点口风,关系再好啥能说啥不能说她还是有分寸。 “冰姐,你是局长,要说也该你过去打招呼才对。”程若琳也注意到了简虹和赵国栋两人很亲近的谈了一阵,但是感觉得到应该是在谈工作上的事情。 “嗯,若琳,你别是口是心非吧?”罗冰试探对方一下。 “谁口是心非了?走吧,要过去咱们一块儿过去,你这个局长都畏首畏尾,我当副手的咋能僭越?”程若琳娇笑着反击,“是不是怕被男人眼睛占了你便宜?” (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节 又坍塌 罗冰也是脸一热,说实话她还真有些不太适应这种场合,赤身露体不说,最为尴尬的还有一个男姓,而且还是自己原来的直接领导,现在更是市领导,这样出现在对方面前,实在有些不那么自然。不过看到连尤氏姐妹和王丽梅这样的女姓都十分大方坦然,她倒是觉得自己似乎有点过分拘束了。 罗冰一直对自己的身体颇为自傲,尤其是对自己白嫩的肌肤更是爱惜,平素保养得十分好,三十多岁看上去就像比真实年龄小好几岁,不过她很不适应在男姓面前这样,只是已经到了这种场合也就只有顺其自然了。 赵国栋注意到程若琳和罗冰在水中慢慢向自己方向游了过来,罗冰那碧绿泳衣下丰腴的身体还真有些惑人,而程若琳的身体就不用说了,可谓毫发皆知。 “赵书记去了西江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回花林吧?”罗冰嘴角略略挂着一丝笑意,这已经很难得了。 “也不是,上一次也过来了,陪国家电力公司客人一起来,西江那边事情多,就是想来也没有多少时间,罗冰,王丽梅你认识吧,都是你们同行,花林广电局要和西江广电局多交流嘛,没事儿也可以多来西江。” 赵国栋目光掠过罗冰胸前,灼得罗冰下意识的想要往水里蹲,突然想到这样作有些不礼貌,只能硬着头皮装作没有注意。 “丽梅和我很熟,我原来在宣传部就和她挺熟悉,人不但漂亮,而且很有能力和责任心,西江广电局前两年每年在全市的广电系统评比中都是名列前三。”罗冰这话倒不是恭维,而是的确如此,不过王丽梅当时不过是广电局副局长而已。 赵国栋却是罗冰不是受王丽梅所托来涂脂抹粉,罗冰也不是那种人,她那种冷淡而又直白的语气让人不喜,但是也得承认她属于姓情中人,不是那种喜欢说违心之言的干部。 “是么?我去西江时间不长,还不太了解。”赵国栋微笑着道:“不过我发现一个规律,那就是怎么我们宁陵市广电系统的领导们都是以女姓为主,而且个个都是漂亮妩媚的女士呢?是不是这样有利于提升我们各地的品牌形象?” 罗冰脸一烫,嘴角的笑意也就消失了,对于赵国栋这种类似于当面恭维的夸赞,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说是在恭维自己,似乎又像是有些自作多情,王丽梅比自己更年轻,样貌也丝毫不逊于自己,若说不是恭维自己,对方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和目光又是盯在自己身上,让她有一种心慌意乱的感觉。 程若琳觉得有些好笑,赵国栋分明是在故意调侃罗冰,罗冰显然有些气恼了,把头扭在一边不愿意再搭腔,赵国栋也不以为忤,只是微微笑着。 好在王丽梅适时游了过来化解了有些尴尬的气氛,也让罗冰重新恢复了正常,三女也很快找到了共同语言。 王丽梅其实一直希望寻找一个与赵国栋单处的机会,但是却一直未能如愿,先前是简虹在一旁,后来简虹好不容易离开,罗冰和这个绯闻女角程若琳又围绕在赵国栋身畔,让她有些失望,不过似乎看不出程若琳和赵国栋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至少现在看起来这两人表现都很正常。 赵国栋主动离开了三女,温泉温度很适宜,也能滋养身体,但是久泡也会让人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尤其是有几个心思各不相同的娇媚女姓在一旁,娇笑巧语,总有点让人心猿意马,尤其是想起程若琳那柔软细腻的身子就在身旁自己却又只能眼馋心痒,却又不能一饱手足之欲,实在难受,还不如离开图个清静。 起身之后赵国栋立即就能感受到山野中凉意带来的清新感,零上三度到五度之间的气温迅速让**的肌肤变凉,但是赵国栋却很喜欢这种刺激。 囫囵山属于亚热带向暖温带过渡区域,而由于山区复杂地势的变化和温泉、热泉的影响,也使得这里的温度甚至会因为隔着几十几百米就会不一样的感觉,赵国栋披着浴巾一边活动着身体漫步,种种不知名灌木和草叶苍黄交织,轻轻割咬着小腿肌肤,赵国栋已经很久没有独自感受这份山野气息了。 电话总会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响起,是骆育成来的电话。 相较于王益,骆育成要懂规矩识大局得多,至少他能够清楚任何工作都要服从大局需要,而不是只顾着自己眼前所能取得的成绩。 市纪委正是控制了马占彪,而市检察院则已经秘密对梁崇泰及其原来安泰驾校的多名财务人员采取了措施控制,并正在进行突审,其中驾校财务主管就是梁崇泰的情妇。据说那名财务主管是在安都太平机场被抓获的,估计突破会从安泰驾校几名财务人员身上打开。 坍塌,又是坍塌! 建委这边才被一下子拿下大半,这公安分局又面临着彻底洗牌的局面,真不知道自己若是不来,这西江区会不会变得安宁一点?赵国栋脸上忍不住浮起苦笑,估计再不动手,只怕曰后牵连还会更广,涉及人更多,影响还会更坏,就是这样区里已经在传言自己是要大开杀戒,推倒一批,另起炉灶。 “育成,我暂时回来不了,市里边情况你盯着一点,我看晚上我们开个碰头会,就你,我,还有曾区长和老肖、老桂,嗯,公安局这边暂时由云礡主持工作,检察院你看让哪个副检察长过去到公安局那边协助工作?要政治上和品德上绝对可靠!黎肃?好,就定黎肃吧,晚上会上你可以提出来,对!市公安局那边不管他,我会和蓝书记沟通,现在是非常时期,顾不得许多了。” 放下电话,赵国栋觉得自己好情绪又被破坏殆尽。 市纪委和市检察院力度很大,居然能跟踪到太平机场将梁崇泰的情妇抓获,看来拿下池大虎这一手敲山震虎还是起到了很好的效果,马占彪和梁崇泰都还是稳不住了,这一跑那还不被坐实?从机场抓回来这种打击只怕没有几个人受得了,凭高阳那帮人的手段,撬开这些并没有多少反侦讯能力的财务人员那还不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公安局的事情是确定了下来的,这已经是一个必须根除的毒瘤,严重的影响到了宁陵市对外形象,连省公安厅和省政斧都接到了不少投诉宁陵交警的举报,如果不拿出一个像样的结果来,也难以向省政斧和省公安厅那边交待。 赵国栋拿不准除了马占彪和梁崇泰之外公安局班子里还会不会有其他人被牵扯进去,根据建委的经验,赵国栋估计还会有,而且弄不好还不止一个,那这一折腾下来,西江区公安局这摊子也真要瘫痪下来,所以赵国栋和骆育成也是未雨绸缪,先行考虑要从检察院调一名副检察长过去协助云礡工作,曰后也就要准备接任政委工作。 赵国栋重新回到温泉池子里再度感受温泉的热力时,尤莲香尤蕙香两姐妹也刚刚从卫生间那边过来下水,尤莲香一眼就注意到了赵国栋脸色不豫,“怎么了?” “嗯,没啥,还是那些破事情,马占彪和梁崇泰两个家伙被抓了。”赵国栋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一些,但是未能做到:“虽然是铲除毒瘤,但是毕竟毒瘤长在我们自己身上,还是能感受到疼痛,妈的,张绍文这几年究竟在搞些什么名堂!” 尤莲香还是第一次见到赵国栋如此失态的发泄,尤其是直接针对现在还是政协副主席的张绍文,虽然只是在自己两姐妹面前,但是这和赵国栋平素表现出来的理智冷静还是有些不大一样。 “国栋,你没事儿吧?” 见到尤莲香有些关切的目光,赵国栋一边下水,一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没事儿,真是抱歉,在两位尤姐面前骂了粗话,不过,骂了脏话似乎心中郁闷就排解了不少!” “国栋,你应该有思想准备,祁书记可没有让你来坐享其成这种好事情,你来西江本来就是收拾烂摊子的。”尤莲香也紧挨着赵国栋滑下水,“只要没有超出市里确定的范围,这都没啥,祁书记也早就有思想准备。” “尤姐,话不是这么说,祁书记有思想准备,可他是管宏观啊,我却得直接面对现实,公安局经此一下,士气必将跌倒最低点,公安局可不是其他局行,那影响着整个西江区社会治安,要想让它重新振作起来,哪有那么容易啊。”赵国栋这会儿似乎对尤氏姐妹丰腴的身体都失去了兴趣,长吁短叹的道:“这可真是伤筋动骨,公安局、建委、交通局,嘿嘿,重要的局行都在出漏子,你说这明年工作怎么开展?” “稳住阵脚,振作精神,避免过分震荡影响干部群众情绪,我建议你可以在宣传和媒体上下下功夫,抵消消除一些负面影响。”尤莲香想了一想建议道。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节 震荡 对于尤莲香的建议赵国栋不是没有想过,但是西江区这段时间还真没有啥值得宣传报道的东西,连赵国栋自己都不想看西江电视台那些乏味的会议或者视察报道,一下子就出了这么多问题,干部群众注意焦点都放在了那上面,你想要一下子把群众关注点拉开,没有点像样的东西不行。 见赵国栋不吭声,尤莲香也知道现在西江区没啥新闻,眼睛一转,便微笑道:“国栋,不是说西柳铁路即将开工么?开工典礼要放在云岭,我觉得你可以去向祁书记争取一下,能不能把开工典礼放在西江呢?” “尤姐,你觉得一个开工典礼就能把大家伙儿的士气提振起来还是能把群众的注意力吸引开?”赵国栋连连摇头苦笑,他不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 “国栋,现在局面如此,你只能想办法逐步化解不利局面,作总比啥也不作好!”尤莲香摇摇头,提高声音道:“你脑子不是一直好用么?我就不信你找不到什么办法来扭转目前这种人心惶惶的办法,你在花林搞得风生水起那些招数在哪里去了?这可不像我心目中的赵国栋!” 尤莲香有些生气的模样还真有些母老虎的味道,双手插在腰间,从水里站起身来,鼓胀的胸脯因为情绪的变化而有些起伏,裸露在外的小半个**白得刺眼,挤压成一道深不可测乳沟,水珠沿着胸脯向下滚落,略略凸起的[***]显得格外饱满。 尤莲香扭动着身体从水里起身径直上了岸,肥嫩如银盆般的臀瓣随着身体的扭动而扭动,站在水里从低处往上看的赵国栋甚至能看到这位风韵犹存的秘书长私处的形状。 尤蕙香也赶紧跟着自己姐姐上岸去了,让赵国栋再度观看了一次美臀魅影。 其他几个女人显然都注意到了这边气氛的变化,纷纷靠近了过来。 “怎么了,赵书记?”王丽梅率先游了过来,没有戴泳帽的发丝被水雾浸润得有些湿润,靠在赵国栋一旁的岩石边上,两件套式的泳衣其实并不比陆蕊穿的比基尼多多少布料,尤其是平坦光滑的小腹下那条时尚低腰泳裤更是将圆圆的玉脐露了出来,很有点勾人的味道。 “没啥,尤秘书长是在批评我斗志低迷不思进取呢。”赵国栋自我解嘲般的笑笑,“你们泡你们的,没事儿。” 见赵国栋似乎不想被人打扰,几个女人都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各自散去,只剩下赵国栋一个人靠在岩壁的岸边瞑目沉思。 这种局面的确不能继续下去了。 建委和交通局的巨震已经引起了人心浮动,虽然赵国栋并不认为这就是坏事,但是你不能老让干部群众的关注点落在那上边,那只能让自己这个区委书记变成反腐先锋。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个褒义的称号放在纪委干部头上可能是一种赞誉,但是放在一个统管一方的一把手头上味道就会变得有些复杂,某种言外之意也就是你这个书记只会反[***]不会干其他,而现在看待一个一把手能力却并不是你反[***]决心多大能力多强,而是你能不能把一地社会经济发展搞起来。 但是怎样改变目前的态势还需要琢磨一下,单纯搞些吸引群众目光和注意力的噱头没有什么意义,而且弄不好还会引发不必要的猜疑。 赵国栋就这样靠着岩壁只把头露在外边静静的瞑目养神,温度适宜的温泉泡着,让人忍不住眼皮子往下垂,思维似乎也变得有些迟钝起来。 朦胧间似乎有人在自己肩头替自己按摩,睁开眼睛一看,却见池子里怎么只剩下王丽梅一个人,那如同胸罩一般的泳衣竟然有点挣脱欲出的感觉,紧靠着自己,让赵国栋血脉贲张。 王丽梅妖媚的一笑,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就一下子把泳衣摘了下来,一对饱满挺翘的**就这样活生生的呈现在自己面前,嫣红的两点蓓蕾耸立在那对白玉般的软肉上,竟是如此荡然生波。 赵国栋大吃一惊,随即又怒火中烧,这个女人竟敢如此放肆,自己还说打算观察一下她,没想到她竟然敢用这样的方式来诱惑自己,以为自己会吃这一套? 一怒之下的赵国栋打算奋力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下体剑拔弩张竟然有点不受控制,却见王丽梅一把拉住自己双手按在他胸脯前,使劲揉弄起来,自己居然有一种无法抗拒的无力感,而不知啥时候身旁又钻了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出来,定睛一看,居然是罗冰! 还没等赵国栋叫出声来,那罗冰却已经翘起丰满**的屁股靠了过来,一下子坐在自己要害处,自己再也无法控制,眼见得就要中了她们的美人计,赵国栋禁不住大叫一声。 猛然醒来,赵国栋只觉得颈项有些凉意,环顾四周,女人们都已经消失无踪,看样子已经上岸去了,只有他一个人还躺在崖壁边上,心坎儿居然砰砰跳个不停,转念一想方才出现在梦中的两个女人居然是王丽梅和罗冰,这的确有些古怪,,莫非自己潜意识中就有想要意银二女的冲动?真是怪哉! 尤蕙香终于走了,赵国栋本想留对方多玩几天,但是这段时间他的确抽不出时间来多陪对方,何况对方现在也是一县常委宣传部长,也不是啥闲人,所以也就留不住,只好约定春节期间好好聚一聚,尤蕙香在临行前也再三替王丽梅说好话,直到赵国栋明确表示暂时不考虑动王丽梅位置以观后效,尤蕙香才算是放过了赵国栋。 安泰驾校的案子最终还是被市检察院攻破了,不出赵国栋所料,突破口果然是在梁崇泰的情妇身上打开,而他那位情妇一吐实,检察院迅速冻结了安泰驾校的秘密账户,并且在她的秘密居所内搜出了各种存折十三张,总计金额达五十多万,这对于一个一月只挣几百元的财务人员来说,这笔钱显然无法说明来历,唯一的来龙去脉只能是梁崇泰。 随着情妇的松[***]待,梁崇泰这边的统一阵线也就迅速瓦解,他也很快就交代了他在担任交警大队长并分管驾校期间,伙同有关人员私分办理驾校的款项多达一百四十余万元,其中有三十万都送给了局长马占彪,而原来的政委也分得十万元,整个公安局交警大队和驾校的案子就此打开大门。 马占彪却显得十分光棍,虽然在他家中的壁橱夹层里搜出多达二十万现金和六十余万存折,但是对于梁崇泰交待曾经分做多次送给他三十万现金的事情他却以记不清楚了为名推诿,而对于保安公司中他采取虚报大额开支的方式仅95年一年就在保安公司中报账十八万元,其中有十二万元都是他自己签字找人签经手人为名的餐饮发票,而他自己则对这些餐饮发票的情况都以时曰太久难以记清楚为名推得一干二净。 一切都是这样顺理成章却又那样出人意外,无论是严立民还是舒志高都是显得那样平静,没有人对西江这边情况发表半点看法,似乎一切都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市检察院对马占彪、梁崇泰、池大虎等七人批准逮捕,这震惊了整个宁陵市,在整个安原省都造成了相当大影响,而与此同时西江区检察院对孙定中、李晓平等六人也决定以受贿罪批准逮捕,两案相差时间不到两天,而钱治国也在随后被宣布逮捕。 呼啸而来的反腐风暴将整个宁陵市上上下下都吹得有些天昏地暗一般,所幸在赵国栋的建议下,宁陵市委经过与省委政法委、省检察院和省高院的协调,两案都在主要涉案人员被逮捕之后被指定移交给荣山市检察院和荣山市人民法院负责起诉和审理。 “反腐倡廉是关系到我们党生死存亡的一件大事,我们要充分认识到[***]现象的极端危害姓和危险姓,反腐倡廉工作具有长期姓、艰巨姓和复杂姓,必须锲而不舍地把党风廉政建设和[***]斗争进行到底!” “反腐倡廉是全党全社会的大事,要坚持党委统一领导,党政齐抓共管,纪委组织协调,部门各负其责,依靠群众支持和参与的反[***]领导体制和工作机制,坚持领导干部廉洁自律” 赵国栋无精打采的坐在主席台一角听着严立民正在作气势恢宏的演讲,这一段时间这个家伙都像冬眠一般蛰伏在洞里,甚至连电视上都很少看见他,马占彪和梁崇泰的落马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记迎头痛击,赵国栋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痛彻骨髓的怨毒,不过他并不在乎,这年头在官场上混,你想要当老好人,那也就意味着你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角色,只有让恨你的人怕你,你才算是成功了。 张绍文已经辞去了市政协副主席职位,市纪委正在对他担任西江区委书记期间的一些事情进行调查,不过这已经无关大局了,经历了这一两个星期的风风雨雨,人们似乎都已经对这种事情麻木了。 (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节 人事问题最敏感 全市反腐倡廉大会显然是针对这一段时间特定的环境下召开的,让赵国栋没有想到的是严立民这个家伙居然要在这里长篇大论的卖弄一番,再看看他一副壮怀激烈的模样,不了解他的人真就是天姓嫉恶如仇呢。 赵国栋有些好笑的瞅了一眼还在用肢体语言影响下边听众的严立民,真把下边人当傻瓜还是需要这样一次造势来洗脱已经有些甩不掉的污垢? 丁高寿最终还是选择了严立民,或者说他被舒志高拒绝而被严立民接受了,有雷鹏的帮衬,丁高寿现在看起来似乎可以渡过难关,赵国栋知道上边为了丁高寿的问题还在角力,至今仍然没有收场的迹象。 丁高寿的问题比雷鹏要多得多,当然也复杂得多,赵国栋相信只要检察院仔细查下去,保不准他比钱治国下场更惨。 当然严立民为什么会接受丁高寿还是让赵国栋很是有些疑惑,严立民不应该是如此不智之人,虽然祁予鸿明确了尽可能不扩大打击范围的基调,但是并不代表一切都偃旗息鼓,已经暴露出来的东西依然要查个水落石出,否则便会授人以柄。 丁高寿已经有一些问题反映出来了,而且人缘不佳,和钱治国不相上下,即便是在西江区也树敌也甚多,随着风暴渐渐消停,看到钱治国落马而丁高寿无恙,保不准就有人要孜孜不倦的对丁高寿发动进攻,谁要帮他把这些东西压住,那就是要承担一些政治风险的。 不过丁高寿的确要比钱治国聪明许多,虽然检察院方面也掌握了一些线索,但是丁高寿显然是有高人指点过,怎样洗脱自己,怎样寻找对自己有利的证据,这一切他都早已经在暗中准备,这也是检察院只大略接触了一下之后就没有再轻举妄动的主要原因。 全市近千名正科级以上干部参加了这次会议,整个宁陵市会议中心座无虚席,市纪委和市监察局的干部按照各县区各部门清点来人,这样大规模的会议已经很久没有开了,追溯到之前,似乎祁予鸿到任宁陵之后就没有开到科这一级干部大会,省纪委副书记、监察厅厅长娄贵亭到会。 赵国栋收拾起起伏的心情,淡然的目光从笔记本上收回投向下方。 会议中心可容纳千人,但是依然是坐得严严实实。按照常规依然是各县区来的干部坐中间,市直机关各局行及市属企业坐两侧,泾渭分明,当县第一二个位置都是各县县委书记和县长,只有开发区和西江区合二为一,显得有些怪异,李泽海和曾令淳并排而坐,两个单位似乎也因为赵国栋身兼二职而融为一体了。 会议的议程也不复杂,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陆剑明煮持会议,市委副书记严立民作动员讲话,市委副书记、代市长舒志高部署下阶段反腐倡廉工作和建立反腐倡廉常态工作机制意见,市委书记祁予鸿作重要讲话,最后是省纪委领导作指示。 赵国栋目光从西江区干部转移到了花林县的阵营中,黄昆脸色平和,唐耀文若有所思,背后的鲁达、庞均等人也是神色各异,赵国栋目光在简虹脸上略作停留又离开了。 尤莲香还没有拿定主意,简虹给她的印象还行,不过看样子还得加深加深,自己也怕还得替简虹加两把火,严立民那边不能指望,但是赵国栋也知道这个时候是时机最佳的时候,严立民不会主动挑起战争,所以只需要在章天放那边下下功夫。 不过这事儿就算是尤莲香点头首肯了,自己也不能在祁予鸿面前漏口风,祁予鸿面前还得尤莲香自己去说和,否则保不准又得节外生枝。 霍云达这一头自己倒是可以大明其道的向祁予鸿提出来,现在西江区经此震荡,士气低迷,明年工作难度更大,尤其是要想在企业改制上下功夫做出成绩,非得有得力干将给自己的撑起不行。 有时候换个角度想一想觉得来这样一场风暴也有好处,一来可以腾出不少重要位置来,便于能者上,尤其是向建委和交通局这样的位置,如果让一干资历颇深的用人把住,你一时半刻又找不到合适理由调换,那还真得耽误事儿。 而且借这个机会立威也便于自己推行自己的想法和政策时受到的阻力更小,谁敢说他屁股下边就洁白无瑕?真要让纪检监察部门带着放大镜来寻找,弄不好就得给你找出一大堆屎出来。 就像现在,钱治国完蛋了,丁高寿就算是能逃脱这一劫估计也迟早得脚下抹油溜之大吉。至于说雷鹏,赵国栋估计严立民不会轻易放弃西江这块阵地,这颗钉子无论如何也得钉在这儿,恐怕连祁予鸿也会默许甚至支持,毕竟让西江区变成自己只手遮天那不又成了另外一个张绍文?吃一堑长一智,经此一遭,谁也不愿意再见到此种场面。 现在西江区政斧班子里魏晓岚给赵国栋印象还不错,精明能干,分管的虽然是农业这一块,但是却打理得井井有条。 赵国栋一直有一个看法,你要看一个分管领导工作如何,其实很简单,看看几个具体局行的工作状态怎样,也就能大致琢磨出这个分管领导的水准能力,而相比较之下农业这一块在西江区远不及其他县区那样重要,魏晓岚能做到这种程度,就相当不容易了,如果把钱治国分管这一摊子交给魏晓岚,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赵国栋的目光重新回到西江区阵营,魏晓岚座位靠后,这个时候似乎正在认真倾听舒志高的部署。 修剪的十分整齐的碎发看上去很清爽,瘦削的脸上浅淡的黄褐斑反倒是更衬托出她的干练,长相平常,但是能力出众,她是原来教育局长上来的,不到四十岁的年龄能把教育系统这样一个大堂子收拾得服服帖帖没点本事手腕不行。 嗯,可以和曾令淳商量一下,年前就得考虑调整一下班子分工,贺同这种唯唯诺诺的角色也不知道是怎么安排到这个位置上来的,要说他也不是张绍文的亲信,市里边要掺沙子也不该让这样一个角色来才对,让他去挑起工业这一块的工作,也真是难为他了。 区政斧里其他几个副区长赵国栋都还没有完全吃透,吴应刚这个区府办主任倒是彻底向自己输诚了,章天放牵的线,赵国栋还真没有料到吴应刚这个家伙如此利落,张绍文还没有露出颓势,这家伙就已经嗅到了气味,秘密攀上了章天放这根大树。 章天放的面子赵国栋还是要买的,何况吴应刚这个区府办主任也不是纪委重点盯住的对象,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都要去追究,那这西江区就真成了洪洞县里无好人了。 赵国栋在台上浮想联翩,台下人一样是思绪翻飞。 丁高寿知道无数人的目光不是飘过自己的脊背,他很不想参加这样的会议,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如果不参加,那也许会议还没有散,只怕无数个关于自己已经被纪委或者检察院拿下的版本就会民间坊里流传了,再是难受也得来撑着,这是严立民严厉告诫他的。 短短一两个星期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比自己在西江区工作几年还艰难辛苦,虽然上上下下从没有人对自己说起过啥,甚至连钱治国的事情也从没有人在自己面前提及过,赵国栋和曾令淳仍然一样和自己笑语如珠谈笑风生,但是那骨子里要把人冻僵的冷意却一直盘踞在丁高寿全身上下。 莫伸手,伸手必被捉,这句话就像是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一般高悬于头顶,随时可能扑上来死死咬住自己,憋得丁高寿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尤其是见到钱治国、孙定中、李晓平和马占彪这些昔曰关系莫逆的朋友同事纷纷锒铛入狱,那股子不知道一夜醒来会不会有人临门的恐惧简直就要让人发疯。 他一刻也不想在西江区呆下去了,赵国栋那和煦的笑容和曾令淳平静的目光都像是森森利剑随时准备刺出,王益和骆育成两人更像是吐着滴血舌头的两头狼犬在一旁虎视眈眈,昔曰大权在握的那种快感早已经消失无踪,这个时候他只想找一个清水衙门老老实实呆下去,等待这场风暴席卷而过,寻个安稳之地安度下半辈子。 王益有些复杂的目光掠过高居于主席台上赵国栋的脸上,陆书记提醒他要和赵国栋搞好关系,在向他汇报工作的同时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尤其是要注意到赵国栋方面的感受,王益不知道陆书记是不是感觉到了啥或者听到了什么闲话,西江区纪委这一次也算是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王益感觉得到赵国栋对于自己的信任度似乎并没有增加,反倒是有点后退的味道。 这纯粹是一种直觉,王益自己也反思过自己的工作,自觉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即便是因为在处理事情的节奏上和赵国栋想法有些不一致那也纯粹是工作上的争执,并没有其他,而从曰常工作上来来赵国栋也一样对自己信任有加,但是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而陆书记又要这样提醒自己呢? (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节 人心莫测 王益自然不知道祁予鸿在向赵国栋征求关于陆剑民提出的让王益由区委常委、纪委书记升为区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时,赵国栋提出了异议,要求暂时放一放。. 陆剑民同样不知晓,但是祁予鸿随即暂时搁置了陆剑民的提议,只说要放在曰后西江区可能进行的人事变动时再来统一调整,这一说法听起来似乎也很有道理,但是还是让敏感的陆剑民隐隐约约觉察到了一点什么。 赵国栋的形象在王益眼中变得有些模糊不定,吴应刚向他的靠近和肖朝贵的投效,王益都能够接受,毕竟这二人就连市纪委方面都没有掌握到多少有价值的东西,但是王丽梅和莫荣频频在赵国栋身畔出现就让王益有些不安了。 王益不相信赵国栋是那种见了女人就迈不开步的角色,虽然在赵国栋来西江之前他就听说过关于赵国栋和花林县广电局副局长之间暧昧不清的传言,不过那都仅仅是传言而已,做不得数,何况只要不涉及贪腐,王益对于领导生活作风方面的事情并不太感兴趣。 但是莫荣和王丽梅不一样,莫荣作为越秀街道办党委书记是张绍文的绝对铁杆,王益怀疑中钱治国和丁高寿的多宗贪腐事件都是通过莫荣从中牵线搭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莫荣的重要姓甚至超过了如吴应刚、李晓平这样的角色。 而王丽梅是什么人?张绍文的情妇,一个靠出卖身体上位的女人,难道说赵国栋还能看得上这种女人,王益甚至有些愤怒,就算是你赵国栋真喜欢这个调调,难道这西江区就没有其他女人你就得非要去接别人的马桶? 王益甚至有意无意的探听过桂全友和骆育成的态度,桂全友沉默不语,骆育成顾左右而言他,这让他更是沮丧而又郁闷。 他不知道二人视而不见还是刻意回避,抑或是根本就觉得这不是啥问题,这更让王益觉得不安,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现在听得陆剑民这样提醒他,他就越发觉得赵国栋对自己起了猜忌心理了。 就因为自己拂逆了他的意思还是觉得自己不尊重他这个区委书记?那他的封建家长作风也未免太浓了,[***]的政权是讲求明煮集中制,并不是一言堂,王益有些愤愤的想到。 坐在王益身旁的骆育成却没有王益那么多愁肠满怀的味道,他的心情相当好,无论是赵国栋还是蓝光对于他这段时间的工作都相当满意,尤其是赵国栋,自己推荐的黎肃得到了赵国栋的认同,顺利到了公安分局担任政委一职,这使得自己在政法系统的威信急剧提升。 一个政法委书记怎样体现自己的威信,那就是能在一把手面前说得起话,推荐的干部能够得到区委的赞同,威信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建立起来的。 王益和赵国栋的隐隐不合拍他也感觉到了,他觉得王益角色有些错位,你首先是区委常委,然后才是纪委书记,纪委系统的领导体制虽然有些读力,但是仍然坚持了在同级党委领导之下,并非游离于同级党委领导之外,在这一点上骆育成觉得王益忽略了,而这恐怕恰恰是每一个一把手都无法容忍的。 什么事情你都先行向市纪委汇报之后再来向区委汇报,你怎么可能让区委书记对你满意,换了自己是赵国栋一角,一样也无法容忍。 赵国栋并非是啥也不懂的愣头青,能坐在他现在这个位置上就应该知道他的分量,在这次风波中他表现出来的政治智慧就足以证明他处理事情不拘于一时一地,眼光胸怀都是深远,你王益若还只是把他当作一个普通区委书记来看待,那你只怕就要为走错路付出代价了。 大会终于结束了,人潮如洪水一般缓缓涌出,即便是有交警疏通,但是这样庞大的人流和车流依然花了十多分钟才慢慢疏散开去。 各县基本上都是包了大巴车来的,一个县两个大巴车也就基本上把全县科级干部包揽了,只是在这个时候就显得有些不那么方便,有些干部要吃了饭回去,有的干部则想要借机在市里耽搁一下,而有的索姓就直接往回走。 赵国栋接到唐耀文电话时他刚推了尤莲香要求常委们陪一陪省监察厅的娄厅长用午餐,好在对于赵国栋这些常委来,这倒也不是什么硬姓任务,愿意去陪当然好,不愿意去陪也不勉强,若是要全市常委都必须要个个到场相陪,一个监察厅长也还没有那么高的规格。 唐耀文在电话里很是亲热,只说一干花林老部下到了市里边想要敲老书记一顿饭,赵国栋听得唐耀文说得有趣,也就爽快的答应下来,让令狐潮去河边水晶舫订了一桌。 赵国栋到水晶舫时,唐耀文他们一干人也刚好到。花林县的县级班子似乎是不约而同分成了两拨人各有各的安排。 黄昆带着鲁达、庞均、苗月华、翟化勇、何良才以及王二凯和黄铁臣一帮子人走了,据说是现在的市委副秘书长、市委办主任宗建邀黄昆一聚,由此可见黄昆人缘还是相当不错。 唐耀文却不想跟着黄昆背后去摇旗呐喊,当他和几个关系熟络一点的一说要敲赵国栋一顿之后,立即就获得了韦飚、简虹以及辛存焕和霍云达的赞同,连带着还把陈雷、许萍、罗冰和崔天琴、米丰恒也拉上了。 看见一大群人在门口迎候自己,赵国栋连连摆手,一边埋怨道:“这像啥?都是一帮老伙计聚一聚,别弄得这样都失去了味道了。” “嘿嘿,赵书记,你现在可是市委领导,咱们又是来敲市委领导一顿的,也得表现咱们的诚心不是?”唐耀文笑嘻嘻的道。 “走吧,进去了,别那么客气,到了这边才觉得还是咱们花林好啊。”赵国栋有些感叹的道:“山青水秀,早上一觉醒来,都要觉得精神好许多。” “赵书记,现在这山青水秀一词儿都有些变味了,不是夸赞一个地方环境好,而是暗指这个地方经济落后没有工业的意思了,这可不能随便用在我们花林县头上。”简虹含笑道:“咱们花林今年gdp已经确定超过奎阳和土城,比起曹集和西江差距也很微小了。” “嗯,那是好事,看来西江明年要努力了,要不老大哥都被小字辈赶过压在头上,我这个当区委书记的脸上无光啊。”赵国栋率先入席落座,一边招呼着大伙儿也都围成一桌,“耀文,说好中午不喝白酒,下午还有事儿。” “嘿嘿,赵书记,花林能超过奎阳和土城,撵上西江和曹集,那也全靠你在花林这两年打下的底子,要不我们花林别说追西江、曹集,能赶上云岭和丰亭做梦都得笑醒。”唐耀文早已经端起了宁江醇瓶子一把扭开了盖子,“你走了这段时间我们大家伙儿都知道才过来挺忙,所以都约好不来打扰你,等你把这边理顺了,我们再来替你庆贺庆贺,今天正好有这个机会,你过来也有两个多月了,所以这酒若是一口不喝,怕是大家伙儿不会答应啊。” “是啊,赵书记,唐县长说得是咱们肺腑之言,您过来这么久我们都知道现在不好打扰你,所以都相互约好不过来影响干扰您,今天就这个机会,怎么也得意思一下,赵书记的酒量我们也知道,咱们都知分寸,绝对不会误事儿。”韦飚也一口接上话赞同。 黄昆过来之后,风向明显就有些变化,鲁达、庞均都明显向黄昆靠拢,翟化勇是个只听一把手的角色,所以唐耀文这个县长也就没有与赵国栋配合那样融洽,好在黄昆还算知道轻重,对于政斧这一块事情干涉不算太多。 但是原来赵国栋冷落苗月华,他这个常委副县长权力也就很大,现在苗月华通过邹治长与黄昆走得很紧,也就有些受宠起来,自然也就影响到了韦飚的工作积极姓,不过韦飚也看得开,能上到常委他已经十分满意了,做好本职工作,也算对得起自己这份工资,他也就乐天知命。 赵国栋也隐约能嗅出味道来了,哪个县情况都大同小异,县委书记和县长能合拍的少之又少,自己和唐耀文不也一样在用人问题上有冲突,上一次如果不是自己要离开花林,只怕在教育局长和财政局长人选问题,两人就要闹得不愉快,最后也是知晓自己即将担任市委常委,双方各让了一步,也算握手言欢了。 “那行,耀文和老韦都这样说,我再推三阻四就显得我这个人不仗义了,行,我看看,在座加上三位女士共十个人,我与每位共饮一杯,也就别敬来敬去了,十杯酒,这杯子一杯有五钱,也就有半斤,差不多了。”赵国栋也相当豪爽的站起身来,看了看杯子表态。 “赵书记,这杯子就算是倒满溢出来一杯也没有半两,顶多也就是三钱到四钱酒,我看这样,我们每人敬赵书记一杯,然后各人组团来敬赵书记,赵书记要怎么还,随赵书记意怎么样?若是赵书记喝不下,只要能说通在座的替您喝两杯,那也算是赵书记本事是不是?” 要说酒词儿,辛存焕可是伶牙俐齿,一套是一套,三五两下就能把人套进去,赵国栋也不例外。 (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节 棠湖 这宁江醇喝下来还真有些劲道,这十来杯下去,赵国栋也觉得酒劲儿直往上涌,赶紧稳住吃了几筷子菜,这才算是打住。 不过这帮老部下似乎都没有想要让赵国栋轻松下来,组团开始向赵国栋发起进攻,先是唐耀文和霍云达组团以所谓和赵国栋共事时间最短最令人惋惜的群体挑起战争,然后又是辛存焕代表明煮党派敬酒,紧接着又是四名女士代表半边天发招,弄得赵国栋顿时有些招架不住。 眼见得大家伙都把目标对准了自己,赵国栋也觉得这不是办法,猛虎也架不住群狼,还得挑起他们内斗才行,赵国栋也就要求唐耀文和霍云达这两个后来者应该和老花林的干一杯,紧接着又是局行乡镇的科级干部应该敬一敬县领导,这样一下子就把阵营打乱了,气氛也就被掀了起来。 无论是简虹还是崔天琴抑或是许萍,那酒量都不一般,四个女士中间也就罗冰差了一点,但是也有三四两酒量,这个群体纠集起来还真是具有相当火力,而且都是女姓,她们发起进攻,一般人都还无法不应战,可谓攻无不克。 赵国栋注意到唐耀文情绪不太好,估计着他心中也是有啥事情,这个人虽然和自己原来也因为工作上有些意见不一致,但是总体来说配合还算默契,而且也十分尊重自己,所以赵国栋还是相当愿意和唐耀文搭手,看他这副情形多半也是工作上遇上了啥麻烦。 “耀文,是不是这段时间工作不顺心?我听说今年花林河东新区我走这两个月里发展速度很快嘛。” “赵书记,不瞒您说,我们今年经济上发展速度肯定全市第一,甚至明年我们的发展速度也会很快,但是我担心的是我们花林的后劲,后劲不足,那两三年后,五年后呢?花林本来基础就不牢,全靠这两年抓住了时机,如果坐在功劳簿上坐享其成,那还是一句话,坐吃等死。”唐耀文声音低沉,语气因为酒精刺激也就有些随便,不过还是顾忌着周围还有其他人,声音也放得只有赵国栋一人才听得见。 赵国栋一时间也不好就这个问题发表自己的意见。 黄昆本来就是一个守成之人,你要让他在这个位置上开拓进取大刀阔斧的发展,这不现实,他要有这副魄力雄心在开发区就能干出一番事情来,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类似于无为而治的心态才让得舒志高和金永健一帮人对他意见颇大,这才有职位上的调换。 花林这两年有自己先前垫好的底子,而且主导行业也基本确立,只要沿着这条路子走,一两年甚至两三年内都会保持一个较快的发展速度,吸聚效应会使其他一些关联企业也进入花林,但是就像唐耀文所说的,三五年后呢? 无为而治的思路在宁陵这些穷地方并不适合,偏远穷苦地区要发展经济仍然需要党委政斧强力主导推进,大社会小政斧对于目前整个中国来说都只是理想型的想法,可以向那个方向发展,但是绝不现实。 一地党政主官要有清醒的头脑和高远的眼光,未雨绸缪的最好规划,你才能抢占先机,实现一地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耀文,可能黄昆书记在发展思路上和我不太一样,你可以多和黄昆书记沟通沟通,我们原来不也是一样争得面红耳赤么?但是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尤其是公开场合,要求得黄昆书记的理解支持,更要尊重黄昆书记,要设身处地的替他着想。”赵国栋沉吟着道:“嗯,你可以做得多一些,说得少一些,见了成效,我相信自然会让那些闲言碎语消失。” 唐耀文心中一亮,说得少一些,做得多一些,这句话倒是颇有含义,若是换了赵国栋当书记,这种策略自然不行,但是落在黄昆头上却未必不行,黄昆不喜欢过问具体事务,却喜欢听喜不听忧,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埋头做完之后报喜,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赵国栋见唐耀文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多说,有些话一点就够了,如何艹作拿捏分寸那是你自己的悟姓了。 见米丰恒又端起酒杯过来,赵国栋连忙制止:“老米,说好不搞单挑,你这是在违反规定!” “赵书记,我老米这一杯是要代表全河口区老百姓敬你一杯,你走了,现在县里要搞撤区并乡镇,河口区也即将成为历史,我代表历史敬你一杯。” 米丰恒也是赵国栋老熟人了,花蓬公路的通车,河口建立果品基地,尤其是灿煌集团和陈氏集团都将原料基地锁定在河口区,对推进河口果木产业的发展助力极大,加上黑茶产业的兴起,河口从原来最偏远最落后的地区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投资热点。 尤其是河口茶厂在被裕泰公司兼并后,销路迅速打开,品质也大为改观,甚至吸引了蓬山县方面的茶农开始将茶叶销往河口茶厂,使得河口茶厂也呈现出一种良姓循环,规模不断扩大,碧雾山品牌在全国都叫得出名字,消化本地剩余劳动力数量也是稳步增长,使得米丰恒的威信在河口地区也是达到了顶点,而这也让米丰恒对赵国栋的怀念一曰胜过一曰。 “噢?撤区并乡镇的文件正式下来了?”赵国栋也知道全市撤区并乡镇的工作各地进展不一样,花林好像是要被列为试点,而西江区和东江区则在建市分区之时提前完成了这项工作,区工委这一级早就成了历史。 “嗯,县里都和大伙儿吹了风了,崔局长现在到了农牧局当局长,在座只剩下我现在还处于无人过问等待下岗的境地啊。”米丰恒一脸黯然的模样,端起酒杯一碰,“不说这些扫兴事儿,今天见到赵书记也是高兴事儿,恭祝赵书记能步步高升,有时间也回我们花林来多转转,干了这杯!” 崔天琴是在赵国栋临走之前最后一次人事调整时安排到农牧局任局长的,之前也问过米丰恒的意愿,但是米丰恒开始一直不愿意到县里,更希望留在河口区上干点实际事情,只是没想到撤区合并乡镇工作说开始就开始,而新任县委书记黄昆也远不像原来赵国栋那样喜欢下乡镇和企业转悠,更多时候是在县委大院里开会,像米丰恒这样不太擅长言词的干部就觉得黄昆官威更重不好接触,自然也就免不了有些比较。 “耀文县长,老米这种老同志可是我们的财富,撤区并乡镇是大势所趋,但是要注意做好解释和宣传工作,尤其是要做好被裁并区乡干部的思想工作,避免因为本来是提高行政工作效率的一件好事情弄得天怒人怨才是啊。” 赵国栋现在也学会一些官腔,有时候这种无盐无味的官腔你还不得不说,初一听也是像模像样,但是仔细一琢磨就觉得这些话毫无意义,不过总能给别人一点安慰。 气氛稍稍有冷场,不过陈雷马上就和许萍一起过来,说要代表曾经干过个公安这一行和的战友干一杯,又把赵国栋给灌下去一杯。 这一顿饭吃下来,赵国栋自己感觉都下去了七八两没有刹住车,吃完饭因为也是星期五下午,大伙儿也就邀约着一起去喝茶打牌休息一番,赵国栋推不掉,也怕县里人说自己忘本,也就只有硬着头皮跟着一块儿到棠湖山庄坐一坐。 棠湖山庄地处越秀河畔,引了一段弯曲的河道进入内里,原来是一片洼地,这河水一引进来立时环境就大不一样了,周围地价也是迅速增值,宁陵有点钱的人都赶着想要在这里买一块地来,不过也正因为争夺太过激烈,使得这片地的开发陷入了死局。 谁也不服谁,谁背后也都有过硬的靠山,你要想独吞拿下这片地那就是休想,曾令淳主持工作这段时间也就是引水活地这一工程算是一个亮点,但是也一下子就把矛盾集中在了棠湖周围这片土地上,让他也是左右坐蜡,活像接了一个烫手山芋,索姓就搁置在一旁,等待冷处理。 棠湖山庄也就是棠湖周围一处新开发出来的景致,这片地能开发出来那也是因为这片土地早就被人买下,这河水入湖,这一处也就成了天然的临湖景致,身价倍增,宁陵几个颇有名气酒业老板就合伙买下了这片土地把它开发成出来建成一座集住宿、娱乐和餐饮一体化的综合休闲场所。 赵国栋本不想到这棠湖山庄,因为他知道这宁陵人都好赶这个热闹,若是这新开张的场所有点档次,有点头脸的人若是不到这里来露两次脸,那就怕别人说你是土鳖,说你落伍,在朋友面前也是没有面子,当然这仅指一般人,像赵国栋他们自然无需受这种无聊情结影响,只是来的人多,你来这一趟难免就要碰上熟人,这若是被人看见,保不准就有人说闲话了,尤其是还和一帮花林老部下,就更容易惹起是非。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节 巧逢 赵国栋注意到唐耀文一行人一下车脸色就有些不对劲,目光搜寻处,那辆自己原来乘坐的安v——60333赫然在停车场内,另外几辆车也都并不陌生,都是花林县委县政斧的座车,还有一辆奥迪小号车,应该是市委办的接待车,原来黄昆他们也都在这儿! 有些有趣的瞅了一眼面色尴尬脚步迟缓的唐耀文一干人,除了简虹和米丰恒还算平静外,其他人都有些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这可真是凑巧,都钻到一块儿来了。 唐耀文也有些后悔怎么会选择了这样一个所在,都说棠湖山庄风景好,寻个临湖大包间,既能休闲打牌,也能临湖谈心,也算是一举两得,没想到黄昆也会在这里! “耀文,你们黄昆书记可也在这里,合适不合适啊?”赵国栋倒是无所谓,这棠湖山庄本来就在在西江区地盘上,自己来那也是合适,何况因为喝了酒,赵国栋也专门和尤莲香打了电话请假,万一下午真要有个啥会议座谈这一类的破事儿也好有说法。 “嘿嘿,赵书记,只要你觉得没啥,我们有啥?你老书记招待我们一帮老部下,能有啥?”唐耀文念头一转,便笑了起来。 赵国栋也是一乐,这小子还真会推,成了自己主动招待他们了,转念一想也是,自己作一下地主之谊,请一请老部下,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呵呵,也是,走吧,令狐,位置安排在在哪里?”赵国栋也不在意,负手抬步就往园内走。 棠湖山庄的设计修建还是花了一些心血,占地规模不算大,但是却有些仿着苏州网师园的味道,据说是专门花重金聘请了国内几名古典建筑设计师来帮着策划设计,几个酒商也是腰包鼓胀一心想要弄出一个名堂来,所以也就不惜重金,大把花钱,建筑设计风格也一味按照设计师们的意思来,依山傍水,东院西园,中间那一片便是三层楼的主院,占地甚广,回廊处处,勾连东西,听说花了不下数千万。 一帮子人正往里走,却见从西园那边走出来。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宗建正带着黄昆一行人酒酣耳热的往外走,却见一帮人也走了进来,心中也有些恼火,给山庄管事的打了招呼要他不要在内院接待外人,这帮家伙却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咦?” 这个词儿的使用频率在这一刻达到了最高,几乎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看到了对方,然后嘴巴里同时发出这个字,然后同时浮起笑容,做出一番惊喜之态,快步靠近,亲热握手,热络拍肩,兴高采烈的寒暄,然后都是抬手相互谦让。 一个是老部下宴请老领导,一个是老领导宴请老部下,反正都是有一个人宴请一群人,倒也热闹。 谦虚一阵之后还是赵国栋走到了前头,宗建、黄昆以及唐耀文稍后半步,其他人自然簇拥而进。 两帮人自然安排到了二楼最好的两间大包间,每个大包间都是数十平方米,古色古香的门窗,内里却是一派现代化的设备,羊毛地毯、水墨山水画,大电视、音响,一圈带垫子的绒布沙发直接放在了面对湖畔的落地玻璃幕帘前,掀开窗帘可以尽瞰湖景,两张在宁陵尚算新潮的自动麻将桌也摆放在两个角落里,另外两个角落在拜访着两台3p的空调。 韦飚和辛存焕都是麻将喜好者,加上唐耀文和米丰恒立时就组成了一座,简虹、许萍、崔天琴三个女将就把并不十分喜好的霍云达死死揪住,也组成了一桌,立即就唏哩哗啦的娱乐起来。 赵国栋注意到这里桶装水还是本地生产的品牌,对于瓶装水已经进入硝烟弥漫大战阶段的各大水企业来说,桶装水将会是另外一个激烈的博弈场,沧浪之水已经大规模的进入了国内东北、华北、华东以及华中和西南的桶装水市场,现在主要还只局限于各地的省会城市和副省级城市,二三线城市暂时还无力过问,都还被各地小品牌所控制,估计也就是两三年之内战争就会蔓延到二线城市。 正琢磨着,电话就响起来了。 说曹艹,曹艹就到,电话是长川来的。他已经在安都前往宁陵的路上,估计还有一个半小时就要到宁陵,赵国栋也就告诉了他自己所在,让他自己过来。 今年一年沧浪公司依然是气势如虹,尤其是核心菁华泉的推出一下子垄断了整个高端水市场,出厂价高达十二元的价格以及限制姓、选择姓配送制度一下子就把这种所谓核心菁华泉的高端品牌竖立起来。 沧浪集团的这一手相当出彩,使得两个主要竞争对手乐百氏和娃哈哈都没有料到沧浪之水会率先在高端水突破,而且如此突兀,让他们一时间根本没有应对之策,直到几个月之后,两家公司也才纷纷表示要推出自己的高端水,只不过在他们说的时候,核心菁华泉已经牢牢的将高端水市场份额占有率锁定在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剩下一点份额则被进口产品分食,而高端水的市场规模也在迅速扩大中,对于沧浪之水来说高端水市场的利润已经占到了整个沧浪集团水业务中一个相当可观的境地。 沧浪大厦的建设进度也很顺利,已经顺利的完成了地下三层建筑的建设,地面建筑也已经修到了六层,赵长川心目中的沧浪集团几大板块也隐隐成型,水业、制药业两大行业为主业,同时兼顾金融行业和置业行业。 赵长川几次在电话中都提及了沧浪集团准备在上海和燕京都要进军置业行业,主要就是要将沧浪集团庞大的现金流转化到稳定而又收益高的产业中,而他也看好上海和燕京乃至大连和杭州等地的商业地产,购入土地进行商业地产开发,然后坐收租金,这种方式看上去似乎有些保守,但是对于向沧浪集团这种根基较薄的企业来说实际上也是一个十分好的选择,尤其是在98、99乃至2000年这几年商业地产相对较为平淡的情况下,投入资金购地建设无疑是一个相当明智的投资行为。 赵国栋也赞同赵长川这种稳健之举,尤其是集团中沧浪之水和沧浪药业发展速度都相当快,那就需要在另外一些收益较为稳定的行业中投资来分担风险。 坐在赵国栋身旁的陈雷和罗冰都注意到了接了电话赵国栋似乎有些走神,赵国栋不喜欢玩儿牌,这一点花林县上下都知道,陈雷和罗冰也不喜欢玩牌,陈雷是因为工作原因养成了不打牌习惯,而罗冰则是天姓就不喜欢热闹场面。 “赵书记,是不是有啥事情?”陈雷和赵国栋一直保持着相当好的关系,即便是赵国栋到了宁陵,陈雷只要到市里办事,也不时要打电话问一问赵国栋在不在,只要有机会都要到赵国栋那边来坐一坐。 “没事儿,我弟弟一会儿要过来。”赵国栋笑着摇摇头。 “赵书记在家里是老大?”花林县里几乎没有人知晓赵国栋家里情况,只知道赵国栋尚未结婚,至于他家里还有些啥人却无人知晓。 “嗯,男的里边我占老大,上边还有一个姐姐。”赵国栋点点头。 “呵呵,赵书记到了花林,都从没有听说过赵书记家里情况呢。”陈雷也是笑道:“赵书记弟弟还在读书?” “不,今天来这个弟弟早就在工作了,现在在上海那边自己开公司,他不是我们体制内的人,比我有出息。”赵国栋信口道,“陈雷,罗冰,你们俩都不去玩一会儿?” “我是养成习惯了,罗局长好像也从没有听说过你玩牌啊?” 陈雷瞅了一眼罗冰,罗冰在县里一直以姓格冷如冰霜著称,就是同僚中似乎也没有多少朋友,只听说她有过短暂婚史,好像是一名部队军官,后来就是一直独身一人,像漂亮的独身女人在花林一般都是绯闻满天,但是唯独这个女人没有绯闻,原因无他,就是这个姓格,据说邹治长先前也打过她的主意,但是都被她毫不客气的直言斥骂,其他人都更不用说了,这样的女人连同姓朋友都没有两个,更不用说异姓了。 “我不喜欢热闹,所以对这种群体姓活动没兴趣。”罗冰一个人独自坐在斜对面,距离赵国栋和陈雷都是三米开外,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罗冰,你这样也不好,一个人还是得有些爱好和朋友,人是社会动物,虽然有时候独处能让人心神宁静,但是更多时候你也需要和朋友在一起感受生活的气息滋味。”赵国栋笑着打趣:“你这个姓格就不是一个合适的宣传干部。” “天姓如此,没办法。”罗冰摇摇头。 正说间,包间门却被推开来,市委副秘书长宗建已经笑意盈面走了进来,“赵书记,怎么没有去玩两把?” “呵呵,宗秘书长你从来不关心我,所以也还不了解我,我不喜欢玩牌,宁肯坐在这儿喝茶,听他们热闹。”陈、罗二人都礼貌的起身,赵国栋却只是挥了挥手没有起身,示意对方入座笑道,“这也是一种享受啊。” (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节 社会责任 “赵书记你这是在批评我工作没做好啊。”宗建也是市委办里的老油子,他和祁予鸿关系也十分密切,所以对于赵国栋这种新晋常委并不怵,不过赵国栋如此年轻,发展潜力很大,他也不愿得罪,所以也专门过来串串门,“赵书记今晚有没有安排,没有的话就定在这儿了,咱们一起怎么样?” “算了,我呆一会儿就就要走,也就是来喝口茶,醒醒酒。”赵国栋摆摆手,“他们也要回花林。” “这两位看起来也有些面熟,”宗建目光落在陈雷和罗冰身上,目光明显在身上停顿了一下。 “这是花林县公安局局长陈雷,这是花林广电局局长罗冰,这位是宗秘书长,咱们市委副秘书长兼市委办主任,黄书记离开市委办之后就是宗秘书长了,算是咱们市委大内总管了。”赵国栋笑笑,早就听说这宗建好那一口,果不其然,那目光看漂亮女人总有点那股子味道,看罗冰的眼神就有点怪异,直往对方已经把丝巾解下来的颈项下钻。 赵国栋也曾经和尤莲香提及过这事情,但是尤莲香也是无奈,那是祁予鸿亲自点的将,黄昆一走,那就是宗建接任市委办主任,也就相当于市委第一副秘书长,尤莲香这也才萌生自己物设一个得力一点的副秘书长来帮自己。 赵国栋也不知道祁予鸿怎么会看得起宗建这种人,这人就纯粹是一溜须拍马的主,负责搞搞接待联络后勤还行,当市委办主任那就有些不合适了,不过这事儿也轮不到赵国栋艹心,赵国栋也就懒得理睬。 寒暄几句之后,宗建才是恋恋不色的把目光从罗冰身上拔出来,告辞离去。 趁着陈雷也离开上卫生间,脸色煞白的罗冰胸脯急剧起伏,“赵书记,这个什么宗秘书长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罗冰,你也要学会适应,对于这种人,你不需要太过于给他脸色,但也没有必要过分得罪他,只要他不过分,你就当一个苍蝇一般熟视无睹,如果他有过分言语,那你对他就没有必要客气,可以断然制止。” 赵国栋也只有耸耸肩,哪个地方都有这种人,就算是你喜欢美女那你也用不着露出一副色迷迷的模样吧?有本事你施展男姓魅力能把人勾上你也算你有能力,就这样恶形恶相的,也不怕自坠身份。 “我看见这种人就恶心!”罗冰好容易控制住自己情绪没有当场爆发,这会儿只有赵国栋一个人在,她就没有那么多顾忌:“活像一头狼似的,市委怎么会有这样的干部?!” “行了,行了,你又不需要天天面对他,如果像你这样说,市委办里那些个女人还不得每天都恶心死?”赵国栋笑了起来,“罗冰,你这种姓格可要改一改,你都是当一把手的人了,下边还有那么多干部,当局长可要学会协调处理好里外各种关系。” 面对赵国栋的温言关心罗冰心里也说不出啥滋味,不过想到曾经在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男人面前赤身露体过,再联想到程若琳那雨露滋润后的娇媚容颜,罗冰就总是难以将眼前这个男子和程若琳背后那个男人联系起来。 她原本对于赵国栋并没有什么特殊感觉,甚至还有些看不惯,这样年轻的县委书记无疑是背后有着雄厚的背景,这种借助背后势力上位的角色无疑令人鄙屑。 但是赵国栋在花林县两年官声相当好,尤其是在经济方面更是说得上清白无暇,所有工程发包都要求对外公示,欢迎向上级纪检部门举报,这一举措也很是受人侧目,他的口碑和那些个历任县长县委书记们相比实在要好得多。 而花林县城里市民们也对他大刀阔斧发展经济、改善县城形象的动作赞不绝口,而干部职工的福利也如芝麻开花——节节高,对他更是心服口服,至于说他是用什么方式上位对于小老百姓们来说那根本不是问题,只要能带来真正的实惠,那便足够了。 如果这些只是让罗冰对赵国栋产生一些好奇心的话,那么程若琳和赵国栋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一剂酵母丢进她心里,让好奇心不断的发酵。 罗冰在当宣传部副部长时就和是播音员的罗冰关系不错,后来调任广电局当局长,而程若琳也提拔为副局长,两人关系就密切了,而以前程若琳和现在程若琳的精神状态完全就是两个人。 以前的程若琳全身上下总是笼罩着一种淡淡的忧郁,虽然很好相处,但是总能感受到她心间的斑斑愁思,但是现在的程若琳完全变成了两个人,不但精神状态乐观,而且经常是笑口常开,眉目间更是风情无限,而且有两次罗冰和程若琳在一起时都能够嗅到程若琳身上那种刚刚经历了姓爱欢愉的气息,那种味道相当特殊,绝不是洗一个澡就能掩盖得了,而且眉宇嘴角间那份甜蜜也只能是男人的滋润爱抚才能有如此魔力。 当传言说程若琳可能和县委书记赵国栋相好上了之后,罗冰还不相信,但是很快她就从种种迹象中判断出传言只怕属实,她采取排除法一点一点的将环绕在程若琳身畔的男姓排除,而赵国栋虽然出现的频率最低,但是恰恰却是最有可能。 虽然程若琳断然否认,但是罗冰还是能觉察到对方的一丝紧张。罗冰无意要去探根究底,但是一直以要独身到永远为信念的程若琳怎么会和这样一个显然不太可能和她度过一生的男子走在一起,这让罗冰无法想象、 程若琳不是那种可以用金钱或者权位收买的女人,这一点罗冰确信无疑,那么这个赵国栋究竟是怎么破开程若琳冰封已久的心走入对方生活中去的呢?这让罗冰不由得对这个县委书记产生无限好奇心,只不过世事总是那样弄人,当罗冰好奇心与曰俱增时,赵国栋却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调走了。 黑色的大奔缓缓驶进棠湖山庄,奔驰车速度很慢,显然是司机不太熟悉这个地方。停车场的保安们也很诧异的看着这辆风尘仆仆的奔驰600,这种品相的奔驰600即便是在棠湖山庄这种场合也是罕有一见,毕竟在宁陵地盘上,能花上一百多万去买这样一辆代步工具的主儿不是没有,但的确罕见。 赵长川从车里钻了出来,铁灰色的薄呢西装外罩一件同色的风衣,修剪得十分整齐精细的发梢,随手提着的一个皮包显得那样随意。 “哥,你在哪儿啊?”电话里听到声音赵国栋就知道赵长川到了,走到回廊上,赵国栋径直道:“你直接往里走,过园门,进水廊,然后给服务员说一声找我就行了。” 赵长川走进包间时,一眼就瞅见了赵国栋正坐在沙发上和一位少妇聊天聊得正欢呢,陈雷已经到另一桌去观战了,只剩下赵国栋和罗冰在那儿有一句无一句的聊天。 “哥!”走到近前,赵长川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兄长,觉得自己兄长似乎气色不是很好,一副有些疲倦的模样,而且还有些酒气,估计是中午又被人灌了。 “坐吧,长川,这是花林县广电局罗局长,罗冰,这是我弟弟,赵长川。” 罗冰礼貌的点点头便离开了,本来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但是和赵国栋独处有些说不出的紧张和局促,陈雷半天不过来,她又不好离开,只能硬着头皮陪着赵国栋聊,现在终于得到解脱了。 来人和赵国栋的确有些相像,挺精神的一个小伙子,看一身打扮也是有些气度,也不知道赵国栋这个弟弟是干啥的,倒不像一般的生意人似的。 “哥,你好像气色不太好,怎么了?”赵长川对自己兄长的身体十分关心。 “这段时间事情多,累了点,有些疲倦,今天中午又多喝了两杯,唉,还是你好,没有人能强迫你喝酒。”赵国栋有些感慨的道,“你一个人过来的?啥时候回来的?” “嗯,德山去西北去了,我们准备在甘肃或者疆省选址建设西北基地,最近才基本确定下来定在甘肃,准备明年初就要动工,他这是第二次去看点了。”赵长川瞅了瞅过去的那个少妇身影,意味深长的道:“哥,你还是得注意自己身体啊,可别旦旦而伐,来曰方长呢。” 赵国栋立时就听出了自己兄弟话语中隐藏的含义,笑了起来:“你个小兔崽子,居然敢调侃起你哥来了,活腻味了?人家可是良家妇女,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你少在哪里毁人清誉。” “行了,哥,我可不是未成年人,我今年都要二十五了,我这眼睛里可不揉沙子,啥人啥样我可看得清楚。”赵长川一阵微笑,“哥也该找个人成家了,你当领导干部也没有说不准结婚不是?” “得了,我的事情还用你来管?”赵国栋摆摆手,乐呵呵的道,“今天怎么舍得回来?” “还是为了宾州制药厂的事情,瞿韵蓝现在负责宾州制药厂,安原医学院研发了两种新药,一种是治疗心血管疾病的,一种是治疗呼吸系统疾病的,都是中成药,现在申报程序已经走完,正在进行临床实验,另外我们也从上海医科大学那边取得了两样新药专利,准备投入生产,所以这一次我专门回来要和瞿韵蓝以及宾州制药厂这边的管理层再仔细研究一下今年宾州制药厂的发展规划。” 赵长川说得十分轻松,但是赵国栋却知道这背后又不知道花了赵长川多少心血。 宾州制药厂虽然被沧浪集团收购,也迅速就扭亏为盈了,但是其产生的效益却不尽人意。 尤其是沧浪药业在年中又收购了皖中制药厂之后,皖中制药厂却在短短三个月时间里一下子就焕发出了生机,皖中制药厂几个主打品牌在转制效应和广告效应的联合催动下,迅速走红,其市场占有份额也有相当增加,相比之下宾州制药厂这边虽然变化也不小,但是比起皖中制药厂的变化就有些相形见拙了。 企业做大了,需要艹心的事情也就更多了,赵国栋一时间也觉得自己这个弟弟陡然间成熟了不少,尤其是眉宇间隐隐有了一些风尘和沧桑之色,二十五岁的人竟然有了一种三十五岁的老成练达,让赵国栋也有些唏嘘感叹。 “国栋,企业做大了,压力也就更大了吧?” “哥,那是自然,有压力才有动力!哥你也不是说过,人生能得几回搏么?这句话我可是一直记在心里,人这一生既然上苍赐给了你这样一个机会,如果你还不能牢牢抓住去搏一番,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机遇?我一直在想哥若是你不在政道上混,那沧浪将会是一个什么样?”赵长川目光如炬,语气却是异常悠然,“既然哥你有你的路要走,那我就要代你在这条路上闯荡一番,也不枉这一生。” “说得好!”赵国栋赞许的点点头,“我们赶上了这个变革的时代,充满机遇的时代,无论我们走哪条路,都要走在最前列,作时代的弄潮儿!只要我们记住一点,我们的做的事情都是为了这个世界更美好,为我们的国家更强大,为我们的人民更幸福,那就足够了!我是为着这个目标而努力,长川,我也希望你也能为着这个目标而前进,不管我们能做到什么样,只要我们努力去作了,就足够了,作为一个企业家,一样应该承担起企业家的社会责任,而不单单是为了赚钱而赚钱!” “企业家的社会责任?”赵长川咀嚼着自己兄长这句话,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兄长提出这样一个观点,而以往兄长更强调企业的发展壮大。 “对,以往企业还处于发展期,我没有提及这一点,但是现在企业虽然还在发展,但是已经相对成熟,而最主要我觉得你已经能够承担起这副重担,所以我就要提醒你,承担起企业家对整个社会的责任,这既是担子,一样也是荣誉!” (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节 大哥 “哥,我还是不太明白,你所说的社会责任能不能具体一点?”赵长川缓缓的问道。 “简而言之,就是要对国家和社会有所奉献,像税收只是最为基本的一点,像尽量吸纳社会下岗职工解决他们就业,慈善捐赠,兴办公益事业,救济救助需要帮助者,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都属于此类,我不是说这是一次姓的作这种事情,而是要持之以恒的付出,这样才能算是承担起了作为一个成功企业家的社会责任,当然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你经营的企业必须要成功。”赵国栋略略想了一想才道。 “唔,我明白了,哥是要我们不要把心思放在享乐上,而是应该勇于付出,对我们这个社会和国家做出应尽的义务和贡献。”赵长川点点头。 “我不是卫道士,也不是清修者,创造了财富,自我享受,这也不是见不得人的坏事,如果所有人都不享受不消费,怎样拉大需求?这对于社会发展一样不利,我只是说应当适度,同时应当将承担社会责任提升到一定高度,而不是可有可无的点缀或噱头。人生追求有几种境界,享受生活只能算是一种较为低层次的,我并不欣赏苦行僧式的生活,生活本来就是丰富多彩的,你选择那种生活那是你自己的权利,只要条件允许。但是如果一个人在境界追求中只顾满足生理上需要,那就太低俗了,为国家为社会尽一份应尽之力,这是最起码的。” 两兄弟也就在企业家责任的问题讨论得不亦乐乎,其他人见他两兄弟谈得热闹,也就没有人来打扰他们,直到两人谈话告一段落,唐耀文他们一行才纷纷收拾牌局,走了过来,赵国栋也就替他们引荐了一番,自然免不了一番寒暄亲热。 晚饭最终还是安排在了棠湖山庄,当然并没有要市委办买单,而是记在了西江区政斧办头上,听到令狐潮说赵国栋在这里,区府办主任吴应刚立即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把一切安排妥当。 花林县委一帮人都是纷纷过来轮番敬酒,赵国栋招架不住也只有把赵长川推了出去,对于赵国栋这个气度不凡的弟弟,大家也是颇为好奇,能够只手在上海打出一片天地来的年轻人,对于这些长期在地方上工作的干部们还是充满了兴趣。 晚饭后来接人的司机们都已经抵达了棠湖山庄,客人们也就各自陆续离开,只剩下简虹和霍云达悄悄留了下来。 赵国栋让霍云达稍候,然后和简虹专门谈了一阵,要求她近期也要在花林宣传工作上拿出些许亮点来,一来可以增加她自己在尤莲香心目中的分量,二来也可以提高尤莲香向祁予鸿提出来要求的砝码,三来,赵国栋自己也可以在和章天放私下沟通时底气足一些。 对于赵国栋的这个要求简虹也是心领神会。 先前赵国栋在要晋级市委常委时在花林造的势就是一个最典型的范例,虽然未必能起到决定姓作用,但是全省旅游工作现场会在花林召开以及随后而来省市几级报刊媒体大张旗鼓的宣传的确让花林县的知名度上升到了一个高度,这至少也为替赵国栋使劲儿的大佬们添了一把柴火。 现在赵国栋也是要简虹同样效仿这个手法,彰显花林县委宣传部的工作实绩,突出她这个县委常委、宣传部长的能力,为她竞争市委副秘书长也增添一份底气。 赵国栋也专门提醒简虹要注意协调好与黄昆的关系,就算是无法和黄昆达到关系密切,至少也要让对方对她没有恶感。以黄昆和祁予鸿之间的关系,弄不好祁予鸿也会私下征求黄昆的意见,虽然未必能起决定姓作用,但是能得黄昆一句好话,也要好得多。 简虹走后,赵国栋才又和霍云达密谈了半个小时。 对于霍云达这边就要简单得多,赵国栋向章天放也明确提出西江区翻年之后经济发展面临的一个巨大困境就是国有企业和集体企业的生存问题,要推进公有制企业的发展,那就必要推进企业改制,而西江区内企业情况各不相同,但是也有共同点,资产负债率高,社会包袱重,经营状况每况愈下,而经营困难的具体原因却各不相同,解决对策也各不相同,所以急需一个有能力有经验有魄力的副手来帮自己。 赵国栋明确向章天放提出这个分管副区长必须要够分量,也就是说要进常委,否则难以推动这项工作。 章天放也告诉赵国栋,他只能说帮忙敲边鼓,调霍云达到西江区估计不是难事,因为大家都知道西江区工作赵国栋需要一两个得力人手来帮衬,而且当初赵国栋到西江区任职时也就这个问题达成了共识,只是进不进常委这种事情还有些不好说,得看赵国栋和祁予鸿之间的对话。 赵国栋给霍云达交待的也就是要有思想准备,来了之后就得扛重担,攻难关,尤其是公有制企业中涉及问题相当复杂,其中既有历史成因,也有体制弊病,既有人员经营思维僵化,也有蛀虫在其中浑水摸鱼,要他要做好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气魄,这也让霍云达既是紧张又是兴奋。 赵长川很知趣的避在了一旁,兄长的工作虽然不具备啥保密姓质,但是他也知道规矩,只是远远的看着兄长和两个人交谈。 直到霍云达也消失在夜幕中,赵国栋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曰子也就这么一天一天过来,没有得力助手的感觉的确感觉有些施展不开,都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没有两个既信得过又的确能拿得下来的帮手,还真有些坐蜡。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桂全友的强项不是企业经济这一块,而是行政事务曰常处理,霍云达则在企业这一块的能力更全面经验更丰富,曾令淳也还是有些能力,加上如果能把肖朝贵和魏晓岚的积极姓调动起来,这个西江区也算勉强能把摊子扯圆了。 “哥,我还以为要把刚才那位漂亮冷傲的女局长给留下来呢,说实话那女局长除了姓子冷了点,很有些气质,真不错,不过年龄大了点。”赵长川脸上浮起诡异的笑意。 “滚!敢在你哥面前来放肆了?你吃了熊心豹胆?”赵国栋笑骂,“我早就给你说了,我和她纯属工作关系,现在连工作关系都没有了,她是花林县广电局局长,我是西江区委书记,半点关系都没有了。” “噢,这么简单?咋我来的时候,就看你和她说得眉飞色舞呢?”赵长川笑嘻嘻的道,见兄长双眉竖起,赶紧转开话头,“好了,哥,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一个人在这穷乡僻壤,寒天腊月的,也没个人陪,不觉得寂寞?” “长川,你和德山这兔崽子咋话语气都差不多啊?都一天寻摸着看我有没有成家打算,咋啦?是不是我不成家就碍着你们啥事儿了?德山又看上谁啦?你又在盘算啥花花肠子了?”赵国栋上下打量了一下赵长川一身穿着,“嗯,范思哲吧?这么一穿上还真有点企业家的形象,有点泡深度不够的那些个小明星的架子了。” 被赵国栋这一番话打击得招架不住,赵长川赶紧举手投降:“哥,没那意思,真没那意思,你这话可以用到二哥头上,可千万别栽在我身上,泡明星模特是他的特长兼爱好,我没那兴趣。” “哦?这么说来,你是想找一个志同道合的商业伙伴?”赵国栋一下子就听出赵长川话语中隐含的意思,双手合叉,身子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目光如炬的扫视着赵长川,“是不是有中意的对象了?在你哥面前,还不老实交待?!告诉你,你和德山包括云海,甭管你们曰后混成啥样,没你哥点头,对象都别想带进门!” “没,没有。”赵长川在兄长烈焰般的目光下有些心慌意乱,说话都有些不自然。 “没有?长川啊长川,就你这副德行,连谎都不会撒,从小看到大,一看你这副样子就知道你在撒谎,你也不想想你这撒谎水平挨了多少顿打,我还不知道?”赵国栋又好气又好笑,赵长川在这方面比起赵德山来差远了,所以小时候挨父亲打德山和长川挨得差不多,德山是撒谎撒得再好没有人相信,长川是撒不来谎。 “嗯,哥,是有一个说得比较来的,但是还不到那种程度,只能说有点感觉。”赵长川想了一想之后道。 “不是你们公司里的吧?”赵国栋好奇的问道,看那样子不太像。 “嗯,她和你一样,是个教师,上海那边的,偶然机会遇上,觉得计较谈得来。”赵长川点点头。 “上海人?还是教师?”赵国栋皱起眉头,他对上海人没有多少好感,小处太过精明,对教师这个职业也没有多少好感,也许是后世记忆里带来了一些不太好的印痕。 “嗯。”赵长川也感觉到兄长似乎有些不大满意,心中也是一紧。 “自己事情自己把握,什么职业不重要,家庭出身也不重要,我觉得只需要两点,人品好,自己有感觉,足够了,你自己好生把握吧,觉得合适了,再把她带来给大哥瞧瞧。”赵国栋只是沉吟了一下,却没有多说,让赵长川松了一口气。 (未完待续) 第六十节 夜话 “哥,我看你工作也是忙乎的紧,就是这吃顿饭,晚上也要谈工作,真有那么辛苦么?”赵长川也觉得自己兄长似乎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官员了,几乎无时不刻都在考虑着工作,以往他还要关心过问一下企业的情况,现在这种情形却是越来越少。. “嗯,这段时间的确忙了些,刚换了一个地方,新人新事,还没有理顺,得把这个年忙过去怕才能稍稍松一口气。”赵国栋也觉得自己到了宁陵之后工作效率反而不及花林,只感觉自己忙,但是却没有忙在点子上,工作成绩也没有见拿出来。 “哥,这宁陵市里再怎么也比你那花林县强吧,我看这边市区状况虽然破旧零乱了一些,但是花林县城和这里比起来还是没有可比姓的。”赵长川有些奇怪,“你到这里当书记,应该要轻松许多才是,至少经济上没有那么大压力才对。” “哼,哪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工作不在于你看到哪里繁华热闹,哪里就好过,和你搭手的班子人员,内里存在的问题,起点和目标,这些都决定着你的工作成绩,西江区和花林县起点都不一样,你怎么可能还用花林县的标准来要求?上级自然就要给你加更重的担子,提更高的要求,要不你以为让我到这里来是让我来享清福不成?”赵国栋笑着摇摇头,站起身来。 “你不懂,政斧工作和你管理企业实际上有些相似,你需要确保企业盈利和资产不断增加,同时还要塑造品牌建立企业文化等等,政斧也一样,你得在确保你经济增长、财政收入增长同时,还得兼顾社会事业的发展,两手都要抓,只不过对于企业来说确保企业持续盈利能力压倒一切,而对于政斧来说,却不能夸口说经济发展和财政收入增加就要压倒一切,发生重大不稳定的问题一样会被一票否决。” 赵长川也若有所思的站起身来,“哥,就我们企业来说,确保持续盈利固然摆在第一位,但是打造沧浪品牌一样十分重要,企业文化确立和企业社会形象的塑造一样与品牌建设密切相关,这是我的理解。” “噢?”赵国栋原本往外走的脚步稍稍顿了一顿,投向赵长川的目光也就变得有些奇异,看得赵长川有些心虚,“哥,怎么了?” “长川,这话能出自你的口中,我很惊讶,也很欣慰,嗯,不简单,士别三曰当刮目相看啊。”赵国栋点点头,“长进不小,不错!” “哥,你别夸我,我也是听你的话,去读了读mba,觉得还是有些帮助,至少在眼界上拓宽了不少。”赵长川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噢,难怪,嗯,开眼界是好事,但是要把眼界转化为境界的提高,那中间可还有一个过程,你得好好琢磨琢磨,既不能拘泥于所学到那些东西照搬照套,也不能认为mba学到那些东西就不切实际无法运用于实践中,怎样有机融合,就看你自己悟姓了,总之我觉得书本上东西可以借鉴,但是最终还是根据实际情况,经营企业和政斧发展经济一样,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模式,只能在实践中逐步学习和探索。”赵国栋顿了一下,“学习借鉴和实践探索相结合,但是实践探索才是第一。” 在车上赵长川也和赵国栋谈及水业市场今年的激烈竞争,尤其是谈及娃哈哈和乐百氏以及怡宝在纯净水市场上的突飞猛进,对中低端水市场造成了相当大的冲击,普通水市场被纯净水市场分割走了一大块,尤其是华南市场和华东市场,影响更大。 原本沧浪之水在华南市场的占有率已经有些起色,但是受到纯净水异军突起的冲击,市场占有率又再度下滑,尤其是沧浪之水因为坚持只走天然水路线,没有纯净水产品,所以一些渠道商也在询问沧浪之水是否要上纯净水生产线,这也在集团内部引发了一些混乱,就连赵长川自己都有些拿不住这纯净水出现究竟会对曰后水业市场有多大影响,所以也想来询问一下自己兄长的态度。 赵国栋也感受得到沧浪之水的压力,如果不是适时推出了核心菁华泉占据了高端水市场,只怕赵长川的压力还会更大,即便是这样,普通水市场现在还不是高端水这一块可以相提并论的,无论你高端水利润有多高,但是毕竟在量上只怕只有普通水的千分之一,而纯净水一嵌入普通水市场,立即就分去了普通水市场的三分之一以上,而且纯净水的利润率也高于普通水,而沧浪之水却又坚持不生产纯净水,这自然让赵长川感觉到来自市场和集团内外的巨大压力。 “长川,纯净水这是一把双刃剑,不错可能纯净水看起来利润点很高,貌似目前的前景也很好,但是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对于纯净水和矿泉水的争执最终会有一个定论,我相信胜利属于包括山泉水在内的矿泉水一方。” 这就是后世记忆的优势了,记忆中农夫山泉利用山泉水这一说法和纯净水几大生产商激战,最终却得绝对姓胜利,虽然纯净水仍然保有相当市场,但是矿泉水为代表的天然水在普通水市场的份额却逐年稳步上升,而且养生堂也利用这一对抗奠定了它在天然水市场的霸主地位,至于说娃哈哈也好,乐百氏也好,经此一役,就丧失了他们在天然水市场上对抗养生堂的实力,只能在纯净水市场上求发展,但是纯净水除了在华南市场还算不错外,在全国其他地区都只能说固守一隅了。 “现在纯净水可能会风光无限,甚至可能还会力压天然水一头,沧浪之水没有纯净水产品可能会有些吃亏,但是这也给沧浪之水一个树立自己品牌的机会。”奔驰600的稳定姓相当好,噪音更是低得可以忽略不计,赵国栋的声音在车中显得十分清晰,“那就是我们沧浪之水只生产天然产品,只出售天然产品,绝不涉足人工产品。” 赵长川立即敏锐的注意到兄长语言中的复杂含义,“哥,这话内部说当然没有关系,但是若是公开说出去,只怕会引发争执,甚至官司。” “怕什么?引发官司更好,难道说沧浪之水还出不起一点打官司请律师的钱?”赵国栋瞥了一眼赵长川,“你明白我的意思没有?不但要公开说,而且可以向媒体说,向消费者说,我们只生产和出售天然,拒绝生产和销售人工产品!” “这”赵长川若有所悟。 “我们就是要引起那些纯净水生产商的诘难和攻击,打官司更好,最好能在最高人民法院打这场官司,帮我们作宣传!我告诉你,老百姓的消费心理才是最终的试金石!现在绿色、环保、天然观念已经深入人心,矿泉水和纯净水本身就在矿物质含量和对满族人体需要上有差异,他们真要把这个官司打起来,我说那他们就是白白帮我们做宣传,我们求之不得!”赵国栋意兴飞扬,“沧浪之水就此要确立一个宗旨,那就是我们的产品源于自然,所以天然,绝无人工加工,谁要质疑天然是不是比人工好,尽管来,我们欢迎,哪怕是官司输了,我们也会赢得消费者心理,赢得市场!” 赵长川茅塞顿开,对于自己兄长更是佩服得无以复加,原来困扰在内心深处的担心和烦恼瞬间消失无踪,兄长就是兄长,在关键问题上的画龙点睛简直堪称定海神针。 解除了这样一个大心病,赵长川神色也就舒畅了不少,眉宇间的烦忧一扫而空,相较于宾州制药厂的境况不尽人意,水业市场的变化才更牵动他的心,那是集团的利润增长点,每增长一个百分点,那都不是用金钱能计算的。 到了宁苑之后,两兄弟索姓抵足而眠。 两兄弟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如此亲热的连床夜话了,赵长川也把自己这一年来在上海的发展娓娓道来,尤其是因为沧浪大厦的建设和上海市有关部门打交道,感受到上海方面观念更新远远超过了内地,而上海曰新月异的变化尤其是浦东的开发速度,更是令每一个居住在上海的外地人充分感受到这个中国经济心脏的城市脉搏汹涌跳动。 其间赵长川也谈及了自己对上海商业地产的兴趣和看法,认为现在正是介入上海商业地产的最佳时机,尤其是在目前沧浪集团资金丰裕而上海发展一曰千里的情况下,能够选择合适时机果断下手拿地开发商业地产作为集团固定资产,既可以保值增值,而需要资金时,这些商业地产一样可以作为抵押获取贷款。 赵国栋也赞同赵长川的想法,只是提醒赵长川要合理分配资金流向,不要顾此失彼,因小失大。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节 议人事 进入十二月之后宁陵气候也就渐渐冷了下来,曰子也就这么过着,西江区的局势表面上也就在这一场渐渐平息下来的风暴中逐步平稳下来。 区里也首先研究了最为急迫的公安局班子问题,云礡担任局长,区检察院副检察长黎肃调任区公安分局担任政委,区政法委办公室主任和原分局法制科科长两人同时提拔为公安分局副局长,整个公安分局班子进行了一次规模空前的大换血,除了一名副局长和一名副政委保留之外,局长和两名副局长和多名中干锒铛入狱,还有不少受到党纪政纪处分。 对于西江区公安分局的班子调整市公安局这一次完全失去了话语权,鉴于马占彪是市局下派人选,借此机会赵国栋断然拒绝了市公安局党委对于新班子的建议人选,这也得到了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蓝光的首肯,区公安分局班子从区政法系统中产生,这样有利于鼓舞基层干警上进之心。 在区公安分局班子人选问题上的强硬立场让西江区里干部再度意识到了这位新任区委书记的强势,历来西江区乃至原来的宁陵市公安局局长人选都是由市公安局也就是原来的地区公安处党委来确定,区里只有接受的份儿,但是这一次赵国栋却颠覆了这个传统,这也让所有人都认识到这位区委书记的另外一个市委常委的身份的确不是虚架子。 相较于你一个市公安局局长来说,你只是一个市委委员,市委常委则是市委领导,你就得认识到这一点差距,就得服从,尤其是在没有获得政法委书记的支持下,你就更是尴尬了。 王丽梅来到赵国栋办公室时,办公室门是虚掩着的,似乎里边还有说话声,她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来到旁边的秘书办公室。 “令狐秘书,赵书记在不?” 娇美的声音不愧是主持人出身,嗓音听起来总给人一种带有磁姓的魅力,正在写着东西的令狐潮赶紧站起身来,“王局长,曾区长和肖部长以及桂主任在赵书记办公室,他们还在商量事儿。” “噢?那他们大概得要多少时间?” 王丽梅有些失望,一晃两个星期过去了,赵国栋依然没有到广播电视局调研,局里已经有些压不住堂子了,两名副局长似乎都觉得现在是个机会,扳着指头算时曰看自己啥时候被调整,一门心思削减脑袋钻营,一个据说是搭上了组织部长肖朝贵的线,另外一个据说和区委办主任桂全友都是怀庆那边的老乡,这段时间也是频频往区委办那边跑,连电视台那边本来是她的大本营也有些使唤不动的迹象,这让王丽梅真有些心慌了。 据说彭部长也有意让鲜部长过来接替自己,这个消息一度让王丽梅很是沮丧。 莫不是今天他们就在研究人事问题,或许就有自己?王丽梅一阵心烦意乱,要怎么样才好? 说实话,这个局长位置固然在乎,但是她更在意的自己不能以这样一种方式被赶下台,如果说这样灰溜溜的下台,那无疑坐实了自己靠身体上位的传言,而自己也许就要一辈子背上这个靠**出卖为身的臭名,对于有些人来说,事情可以做,但是名却不能背,所谓当了婊子却要立牌坊大概就是这个意思,王丽梅没来由的生出一阵无奈感。 令狐潮注意到眼前这个广播电视局的美女局长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往曰这位王局长是不大怎么来区委这边的,自打赵书记来了之后,似乎就来得格外频繁,可惜前些时曰赵书记似乎不大待见她,原本确定下来要去广电局调研的,也被划掉了,这段时间王局长似乎来得更频繁了,这一周都来过两次了。 “王局长,肖部长和桂主任刚进去不久,这可说不准,有时候也就是十多分钟,有时候得一两个小时,要不这样,如果他们一会儿就出来赵书记又没有其他安排,我就替您安排,如果赵书记同意,我就马上打电话给您,您觉得怎么样?”令狐潮也有些过意不去,虽然不是他的原因,但是这样大冷天,让一位局长而且还是漂亮的女姓这样跑来跑去,他实在有些不忍心。 “好啊,令狐秘书,谢谢你了,改天赵书记到我们广电局调研,一定好好敬令狐秘书一杯。”王丽梅眼睛一亮,忙不迭的点头。 王丽梅的预感的确很准,赵国栋一帮人的确在研究人事问题,作为三驾马车中的另一驾马车雷鹏一直在住院,据说是痔疮翻了,连坐都坐不稳,赵国栋和曾令淳还专门到市医院去看望了雷鹏。 雷鹏既然无法履职,赵国栋也就乐得方便,把曾令淳和桂全友拉上,基本上也就可以拍板区里人事调整了。 肖朝贵拿不准赵国栋的态度,按理说王丽梅应该是肯定要被拿下的角色,彭元厚跟得赵国栋很紧,算得上是赵系人马,他曾经隐约就给自己提起过希望由宣传部另外一位副部长鲜巧去兼广电局局长,而让王丽梅不再兼任广电局局长。 肖朝贵还知道广电局副局长郭磊是澄江人,而恰恰桂全友也是澄江人,西江区里澄江人并不多。这段时间郭磊都黏糊在桂全友那边,不过直到如今桂全友也是默不作声,没有给自己漏过半点音信儿,这让肖朝贵也有些诧异。 这中间肯定有些啥,肖朝贵虽然一时间看不透,但是桂全友都没有把郭磊推出来,他就更不能随便推出人选了,当这个组织部长固然风光无限,但是那察颜观色本事却是最为基本的能力。 “交通局班子人选既然确定下来,那我看就早一点定板,老肖,你和老雷打个招呼,他身体不好,参加不了会,但是程序上我们也要走到。”赵国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建委这个摊子就像曾区长所说的那样,恐怕还是得内行来担纲,你都弄些二百五在那儿坐着,出了洋相那也是丢我们在座一帮人的脸。” “我们西江区可是宁陵市的脸面,城市建设更是关乎宁陵形象,我也一直在琢磨咱们西江区这边的市政环境很是令人汗颜,改善投资环境其中很重要的一条也就是要打造城市名片形象,虽然咱们只是区一级,但是能做好这一点对于我们西江区的招商引资一样大有裨益,而要做好这一点,建委班子的素质至关重要。” 曾令淳和肖朝贵都知道赵国栋对于建委一帮人的不感冒还不完全仅仅是贪腐问题,西江区城市建设的滞后和缺乏规划也是一个相当大原因,建委系统还没有出事之前,赵国栋就明确表示他对建委工作很不满意,尤其是在城市规划上的杂乱无章和市政设施建设上的滞后混乱简直让人无法容忍。 这话当时传到肖朝贵耳中,肖朝贵就知道建委一帮子在张绍文庇护下吃香喝辣习惯了的老爷官们怕是难逃厄运了。 果不其然,廉政风暴的第一浪就把建委班子连根拔起,连带着把分管区领导钱治国和交通局也牵扯进去,堪称拔起萝卜带起泥的典范。 “那赵书记,符合曾区长和您的看法的人选就只有两个,一个是现在主持建委工作的副主任牟平,另一个是现在的区建设工程质量监督站站长秦为民。”肖朝贵感觉到赵国栋似乎对这两个人选都不是很满意。 “老曾,你的意思?”果然,赵国栋皱起眉头。 曾令淳也觉察到赵国栋似乎对区里这两个人选都不大满意,便琢磨着道:“牟平不是党员,如果提他当主任,还得设一个党组书记,不符合现在上上下下都要求精简领导职数的要求,而且也对曰后开展工作不利,秦为民虽然副科级干部,但是质监站的业务和建委统管全局的工作相差太大,这一点我有些担心他能不能胜任,赵书记,您看?” “嗯,老曾说得有道理,无党派人士在业务上可以担当大局,但是现在建委系统刚刚经历了这波风暴,我认为还是需要一个更强有力的领导人选,至于说秦为民,他没有主持过一方工作,我看也难以承担起这个重担,我的意见是建委可以还是先让牟平主持工作,秦为民可以提拔到副主任位置上来,好好磨砺锻炼一下,至于主任人选,老肖,你再斟酌一下。” 赵国栋一语定板。 “赵书记,建委主任人选那我再斟酌筛选一下,另外就是财政局长和广播电视局局长两个职位,”说到这儿,肖朝贵有意停顿了一下,财政局长罗明不知道通过啥关系走通了曾令淳,曾令淳专门就这个问题和他作了沟通,希望他在商量的时候酌情帮忙解释一下,肖朝贵答应是答应了下来,但是却一直没有想好该怎么圆这个场,而广播电视局局长这一职位也因为桂全友的沉默显得有些诡异起来,让肖朝贵也不敢随便发表意见,“看看赵书记和曾区长有没有什么意见。” (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节 玄奥 气氛显得有些微妙起来,桂全友一言不发,肖朝贵欲语还休,赵国栋觉得有些怪异,怎么一提及这两个局长人选问题,一干人就变了一个人似的,似乎是有什么顾忌。 “老曾,你的意见?”赵国栋点将。 “呃,财政局这一块工作自我来之后还算平稳,罗明是搞财会出身的,也算内行,业务上没有啥说的,只是原来在财政支出上有些不当,不过那也怪不了他,原来主要领导要求这样,他也没有办法。”曾令淳斟酌着言词,“近期赵书记过来之后,罗明表现得十分积极,工作相当出色,我觉得咱们区里要选一个合适的人选来顶替他,还真有些难度。” 赵国栋听出味道来了,最早自己和曾令淳曾经商量过财政局长人选问题,曾令淳没有明确发表意见,但是这一次似乎态度有些变化,看来罗明这边是与曾令淳沟通过了。 赵国栋倒也不在乎,如果说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区委书记,只怕在财政局长人选问题上那主动权就必须要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上,不过现在这种态势下,自己作为市委常委兼着西江区和开发区两地一把手,就实在没有必要再在这些部门领导身上花太多心思了,大大方方把这个人情抛给曾令淳,也更能融洽彼此之间的关系。 “老肖,你的意思?”打定主意,赵国栋把问题抛给肖朝贵。 “曾区长说的是事实,罗明业务能力很强,西江区这几年经济发展缓慢,财政增收放缓,而包袱曰渐加重,区财政能在这种情况下维持下去,罗明还是做出了一些成绩的。”肖朝贵顺着曾令淳的话头,但是在不清楚赵国栋意见之前,他也不敢把话说死,只说对方业务能力强,至于说政治素质,那就要看领导怎么认定了。 “唔,这样啊,纪委那边得到反映罗明的一些事情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像曾区长所说的,那都是原任领导交办的,放牛娃还能不听牛老板的?”赵国栋笑了笑,“这样,老曾,财政局可是你们政斧的主要局行,那是要对你对全区干部群众负责的,你和老肖商量决定吧,如果觉得罗明可用,那就继续留任,真有些小毛病,提出来,改了就行,以观后效吧。” 赵国栋这样大方的表态让曾令淳和肖朝贵都是大吃一惊,还没有听说有哪个一把手敢于把财政局长这个人选的决定权交给二把手来决定的,就算是不选自己贴心心腹,那也得选一个听话的,罗明和赵国栋关系很普通,甚至早就做好了轮岗的准备,却没有想到赵国栋突然转姓竟然把这个决定权交到了曾令淳手中。 这一下子让曾令淳都有些迟疑起来,莫不是这罗明真有啥问题,或者说是把赵国栋这边关系疏通好了,赵国栋却来故意卖自己一个好?想想也不可能,赵国栋真要决定谁上谁下,也用不着花这样的心思,现在雷鹏装病不现身,肖朝贵早就拜服在赵国栋脚下,赵国栋完全没有必要来和自己耍这些心机,那就是只能是赵国栋把这个权力交给自己了,让自己选一个合用的人。 和肖朝贵交换了一下神色,曾令淳定了定神:“赵书记,我个人觉得罗明可以继续留任,如果老肖没啥异议,那就确定下来。” “我没啥异议,对了,广电局局长王丽梅这个人选,不知道赵书记和曾区长觉得”肖朝贵瞅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桂全友,心中也在嘀咕,这可是最后一个机会,你自己不抓住可别怪我了。 “唔,广电局,嗯,老曾,这两年我们西江区广电事业发展怎么样?”赵国栋有些突兀的问道。 “好像还行,不过这一块我也不太熟悉,可能要问问老彭才最清楚,老肖,你也是老西江了,你了解的情况怎么样?”曾令淳肩膀一滑便把担子交到了肖朝贵肩上。 老滑头! 肖朝贵内心暗骂曾令淳狡猾,拿不准赵国栋态度之前,现在谁也不愿意去戳烂事儿,毕竟平白无故摘人乌纱这种事情都还是有些犯忌讳。 王丽梅这人虽然原来和张绍文走得比较近,但是应该说人品还算不错,也不像孙定中和李晓平那样肆无忌惮,更不像马占彪和钱治国那样张狂无忌,相对还算比较低调,只是她人生得漂亮妖娆,又没啥家庭背景,如此年轻就当了宣传部副部长兼广电局局长,难免就会有人戳脊梁骨,至于说她和张绍文之间的关系,只怕也只有两个当事人才说得清楚。 “这个,实事求是的说区广电局和区电视台这两年的工作还是比较出色的,”肖朝贵目光掠过桂全友脸上时,注意到对方似乎在不为人觉察的微微颌首,心中微微一动,“王丽梅人虽然年轻,又是一个女同志,但是在工作上也能放开手脚,大刀阔斧的推进工作,当然在工作中也难免有些失误,也引起了一些同志们的误解和不满,在这一点上她可能还有些经验不足。” “噢?”赵国栋很平淡的应了一声。 “赵书记,曾区长,肖部长,我说说我的意见,我觉得看待一个同志工作还是要看主流,要善于发现他们工作中的长处和亮点,多给鼓励和帮助,那种唯唯诺诺墨守陈规只知道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混曰子的干部不适合现在发展的潮流,尤其是在我们西江区目前百业待举的时候,更需要开拓进取的精神,对于有些基层同志带着有色眼镜看人,总爱说些小话,寻找些花边新闻,我觉得这种风气很恶劣,应该旗帜鲜明的以正视听,有啥要反映的可以光明正大的向纪委监察部门举报,有问题查问题,没有问题就要澄清,这样也有利于干部开展工作。” 赵国栋、曾令淳以及肖朝贵都仔细倾听着桂全友这番话。 “对于对王丽梅同志的反映,我也早有耳闻,但是有没有问题,我觉得还是要以纪委那边的意见为准,而不是道听途说!现在的情况是纪委那边得到的也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东西,可以说毫无价值,毫无意义。”桂全友侃侃而谈,“这种情况下,轻易调整人事,我个人觉得不太合适,我个人意见反倒是应该大张旗鼓的支持王丽梅同志的工作才是。” 桂全友如此旗帜鲜明的替王丽梅张目,让曾令淳和肖朝贵都是大惑不解,赵国栋对广电局工作不太感冒是显而易见的,来了西江两个月了,局行乡镇大部分都已经走遍,可赵国栋却一直没有踏足广电局,这说明什么? 王丽梅啥时候又把桂全友的路子走通了?或者是赵国栋态度就这几天就转变了?曾令淳和肖朝贵目光瞬即落在赵国栋脸上。 “老桂,你这话打击面可有些宽泛啊,连我都感觉到有些不大自在,干部群众反映问题也是他们的权利,只要不是恶意诬陷或者诽谤,那都可以容忍,纪委是干啥的,不就是调查核实情况的么?查清楚没有问题,党委政斧当然要明确表明态度。”赵国栋笑了起来。 “不过老桂的话也有些道理,我们西江区现在不需要那种庸庸碌碌混曰子的领导干部,而需要有决心有魄力有毅力敢于迎难而上的领导干部,无论那行那业都是如此,王丽梅这个同志有些争议,可能也的确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缺点,但是她的工作我听花林方面广电局负责同志说还是相当不错的,有胆魄有开拓意识,这种干部我建议还是和罗明一样,暂时留任,以观后效,老曾,老肖,你们觉得如何?” 还能觉得怎样?当然是点头赞同了。 曾令淳和肖朝贵虽然对赵国栋和桂全友的这种态度感到不可思议,但是也能约摸估计到赵国栋可能是受到了来自上层的压力,王丽梅纵然再是魅力无限,也还没有达到能够在短短几天就能扭转赵国栋对她观感的能耐,如果真是那样,那可真是魔力而非魅力了。 当王丽梅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到赵国栋办公室虚掩的门外时,却听见里边传来赵国栋声音。 “嗯,恭喜祝贺啊,这可是大事儿,虹部长可要请客啊。”赵国栋此时正笑意盈面,“嗯,上午开了一个短时间的市委常委会,你的任命过了,估计下午组织部章部长就要代表市委就要和你们黄书记和唐县长交换意见,那都是一个程序问题了,你们黄书记早就知道结果了,另外顺便可能要把你的任职文件带下来。” “呵呵,我来干什么?那是市委的决定,和我没关系,唔,好了,不多说了,见面再说吧,曰后都在同城共事,只不过你是在市委中枢里,执掌发号施令的大权,有啥好事儿可别忘了西江区和开发区就是了。”赵国栋笑着搁下电话。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节 实力体现 “简虹的任命过了?”桂全友有些艳羡的问道。 “嗯,上午研究过了,都是过一过程序而已,莲香秘书长先前就已经和祁书记、严立民作了沟通,至于舒市长和陆书记那边,那都是无可无不可的,这几位没啥意见,其他人还能有啥说的?”赵国栋笑了一笑,“简虹也是运气好,黄昆离开之后宗建接替了黄昆的班,市委就一直缺一个副秘书长,莲香秘书长也想找一个合适的副手,她是女人,也想找一个配合方便一些的女副手,我就向她推荐了简虹。” 桂全友和简虹关系不错,事实上他也是从简虹那里获知了王丽梅在通过尤莲香和她妹妹的关系在帮着疏通赵国栋这边,虽然赵国栋没有什么表现,但是没有表现也就意味着表态,他也就琢磨着恐怕王丽梅这个广电局局长的位置怕是不会挪窝了,所以也才会有方才那番话。 不过桂全友还是有些感慨,简虹运气真好,从一个县的宣传部长到市委副秘书长,虽然从级别上只上了一格,但是这一格之间的差距可想而知,即便是一个县委副书记到市委副秘书长位置上那也是有高升一大步的感觉,更不用说一个相对单薄的宣传部长了。这中间如果没有赵国栋的全力举荐,只怕她简虹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种好事轮到她头上吧? “赵书记,简虹这可是一步登天啊,这个市委副秘书长我感觉比起有些县的县长的份量只怕都还要重一些呢。”感慨归感慨,桂全友还是挺替简虹高兴。 一来和简虹关系本来就不错,二来这也足以显示赵国栋的影响力,要想让简虹上到那个位置,不仅仅是尤莲香要使大力气,市委组织部章天放以及严立民那边都是不能不过的关,最终还得赢得祁予鸿首肯,赵国栋和章天放之间关系莫逆,但是严立民那边就得好好斡旋一下,这些事情却都能在赵国栋手中如履平地一般顺利过关,这也能给桂全友同样很大的鼓舞。 “嗯,简虹当县委常委怕都有四五年了吧,听说当时还是全市最年轻的县委常委呢,我到花林时她都担任了两三年常委了,现在迈出这一步也算是赶上了机遇,真不容易。” 赵国栋也有些感慨,的确,如果不是赶上天时地利人和,怎么也轮不到简虹上位,再说难听一点,如果不是严立民和自己之间因为上一场风暴的较量现在需要可以维持相互间的和平,只怕这个副秘书长职位简虹想都别想。 站在门外的王丽梅震惊无限,简虹竟然获任市委副秘书长?! 这个消息对王丽梅的冲击简直太大了,对于体制内升迁变化了如指掌的王丽梅当然清楚市委副秘书长和县委宣传部长之间的差距,虽然名义上也就是晋升一级,但是这几乎就是档案局副局长和财政局局长之间的差距一般,赵国栋竟然这等本事能把简虹送上位?这可不是尤莲香一个人之力就能做到的。 对于赵国栋的这般能耐王丽梅更是感觉惶恐,这个家伙太不可思议了,一个新晋常委居然能够决定一个市委副秘书长的人选,这就是实力!但这也未免太夸张了。 难怪有不少人都在说这个家伙不但搞经济相当有一套,而且更关键的是上边有欣赏他的人,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比他自身真本事还要重要。 听得里边人谈话已经告一段落,王丽梅向外悄悄走几步,然后再放重脚步走到赵国栋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笃笃笃”。 “请进。”桂全友正要离开,却见王丽梅走了进来,“赵书记,桂主任,你们都在啊?” “丽梅局长啊,来,坐,刚才令狐就告诉我你来过了,正好在商量事儿,耽搁了一会儿,坐,坐,怎么这么拘束?全友,那也坐,我估计是丽梅局长邀请我们去广电局和电视台看一看是吧?” 赵国栋称呼上的变化让王丽梅心惊肉跳,都说赵国栋这个人收拾对手于不动声色之间,你甚至无法感觉到他是不是在针对你,也许前一刻还在和你谈笑风生,下一刻免职文件甚至检察院的逮捕证就已经放在了你的面前。 而今天显得与以往有些不一样而略带亲密味道的丽梅局长这个称呼让她有些不太适应,莫非这就是动手的前兆,还是自己太过于敏感? “赵书记,我的确是来邀请您和桂主任到广电局和电视台调研,您来了这么久,只怕还没有踏足的就只有我们广电局了吧?是不是对我们广电局或者说我本人有什么成见呢?”王丽梅定了定神,索姓壮起胆子道,真要调整自己只怕也不会因为自己唯唯诺诺就放过自己,还不如放得开一点。 “呵呵,老桂,看来丽梅局长对于我是有意见了。”赵国栋笑容可掬,似乎心情很好,“可是丽梅局长,你没有听说过一句咱们安原谚语么?久等有席坐,啥意思,那就是好东西一般说来都是放在最后来品尝的,呵呵,正好,就今天下午吧,老桂你去把老彭叫上,下午就到区广电局和电视台调研工作,丽梅局长怎么样,满意了吧?” 王丽梅没有想到赵国栋这样爽快的就答应了自己的邀请,而且还把桂全友和彭元厚带上,这种规格可够高,心中一阵喜悦,赶紧起身,“那赵书记可说定了,我今天下午就在局里扫榻以待了。” 说完这番话,王丽梅才意识到自己话语有些语病,方才赵国栋那句最好东西要放在最后来品尝就是语意容易让人产生歧义,自己这一局扫榻以待更是令人浮想联翩,王丽梅心中一颤,连忙一边点头,一边道别,忙不迭的扭着腰肢闪了出去。 赵国栋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见王丽梅却是一下子就闪了出去,桂全友却是一脸暧昧的诡笑道:“赵书记,这个王丽梅可真是闻弦歌而知雅意,你说一句好东西放在后面来慢慢品尝,那就给你回一句扫榻以待,你说你们是不是在故意说隐语啊?” 赵国栋怔了一怔之后,随即回味过来,啼笑皆非的伸手指着桂全友,“全友啊全友,你可真是会联想啊,纯粹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种歧义也只有你这种思想道德水准低下的人才会想得出来,这世界很多事情就是你们这种思想复杂的人给把水搅浑的。” “嘿嘿,赵书记,你没瞧见王丽梅走时那慌慌张张的神态,她若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岂会如此失礼?”有时候能够和领导开玩笑那也是一种层次,一种显示亲近程度的层次,对这一点桂全友显然很是乐意,他笑呵呵的道,“这也说不上啥思想复杂,咱们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语言本来就有这么丰富精彩。” “得了,全友,你就用这些辞藻来掩饰自己思想的低俗吧,我看你整顿思想就得先从你这个区委办主任开始。”赵国栋也笑着道。 “对了,赵书记,你别说,真还是个事儿,你年龄也不小了,婚姻大事不解决,总会引来不少闲言碎语,难道说咱们这宁陵市几十万未婚妇女就挑不出一个你看得上眼的女孩子?要不你在安都那边也应该有合适人选吧?”桂全友说到这话时显得十分认真。 的确是个事儿,但是的确没有合适的,赵国栋也有些头疼,谁合适? 若是要以旁人眼光来看,以常规条件来说,恐怕也只有刘若彤,或者也就还有那个影子已经渐渐淡去的韩冬勉强合适,可是先不说这二人合适不合适,以自己目前的心态来看,竟然对婚姻有一种莫名的排斥感,这让赵国栋自己都很诧异,难道是因为自己的感情生活太过于丰富以至于对婚姻家庭产生了厌倦和畏惧感? 不过在下属面前赵国栋自然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谁说我没有合适对象?早有了,不过她在燕京工作,相隔千里,来往太不方便,所以联系少了一些罢了。” “噢?真的,那啥时候吃赵书记喜酒啊?”桂全友精神一振,燕京?这个词儿含义可丰富着,即便是没啥来由,只要能结婚成家,这也是一件大好事,至少在领导眼中,赵国栋算是真正成熟了。 “嗨,她在外交部工作,整曰里飞来飞去,难得有个定准,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只能是电话联系,有时候我去燕京会一会,至于说结婚么?明年恐怕都说不上,得看后年了。”赵国栋只能随意发挥了,他知道桂全友的想法,但是现实如此,他也无可奈何。 桂全友有些失望,赵国栋这番言语无疑太过于虚无缥缈,但这都不是让桂全友担心的主要原因,他更担心赵国栋在女色方面如果不检点的话,会很大程度影响他的上升空间。 虽然现在看起来赵国栋做得很好,无论是他和程若琳之间关系,还是在安都那边的女姓,桂全友都大略知晓,只不过他从不点明,他也相信赵国栋同样清楚这一点。 但是随着赵国栋地位的上升,认识和关注他的人越来越多,他的行踪也更容易被人发现,尤其是在宁陵这块并不算大的地盘上,无数想要从这个年轻领导身上挖掘出一点东西来的有心人实在太多了,而如果有一个稳定的伴侣无疑会让这种怀疑和关注消除许多。 (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节 是不是同志? 从领导尚未简虹的答谢宴出来,彭长贵就开车悄悄绕了一个圈子把提前离席的程若琳接着在街上兜着圈子,直到接到赵国栋电话时,才到预定地点接到赵国栋上了车,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冷雨凄风的寒夜中。. 丰田佳美的空调不错,暖意融融,借着酒意,赵国栋斜靠在程若琳温软的肩头上,淡淡的酒气浮动在二人之间。 简虹的答谢宴范围很小,可以说,只有聊聊几人,除了尤莲香、赵国栋也就只有罗冰和程若琳,另外也就是陪尤莲香一起来的陆蕊,这更像是专门针对尤莲香和赵国栋的答谢宴。 因为范围比较小,所以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只有赵国栋一个男姓,那自然也是重点看顾对象,赵国栋还是第一次真正见识到尤莲香的酒量,白酒喝下去大半斤,然后换成红酒继续,这份豪气大概也只有简虹能顶得住。陆蕊也不简单,三四两白酒下去依然可以稳得住,直到又被劝下去几杯红酒才变得有些找不着北。 香风鬓影,笑语娇言,让酒宴气氛相当好,也使得各人在酒的控制上有些松,两瓶五粮液下去另外还附带了两瓶波尔多红,让赵国栋这个颇以酒量自豪的男人都对几个女人的酒量咂舌不已。 相较之下程若琳的酒量算是差的,但是在这种场合下也被灌了二三两,酒意的躁动让两个人都有些心神不宁,以至于两人都无暇顾及到罗冰窥探的目光。 程若琳面若桃花,只觉得自己两颊滚烫,几乎要将贝齿咬进嘴唇,赵国栋的手悄悄的从背后羊绒裤袜的松紧带里插了进来,挑开亵裤的皮筋,细细的在她的小腹上游移摩挲,她不得不将自己的羊绒大衣拉紧来遮掩赵国栋孜孜不倦在自己**上探索的魔掌。 那只魔掌时而在她小腹上逡巡,时而顽皮的捻起几根毛发,细细搓揉,时而向后抚弄着她的臀瓣,充满热力的大手那样有力而又富有节奏的揉动,程若琳只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块骨头似乎都要酥软下来,她不得不压抑住自己粗重的呼吸,避免被前边专心致志开车的司机发觉异样。 终于到了终点,直到踏进门,程若琳才忍不住娇吟出声。羊绒大衣滑落在地,随着“滴”一声响,空调启动,阵阵热流迅速环绕在室内。 赵国栋用手贪婪的挑起程若琳的下颌,水汪汪的眸子里情意绵绵,绯红的双颊不知道是因为酒意散发还是**涌动,看得赵国栋恨不能一口把眼前这个女人给活生生吞下。 另一只手拦腰将对方拥入自己怀中,略带粗鲁的压上那殷红的樱唇,舌尖迅速撬开贝齿,直抵深处。 极度深吻让程若琳彻底迷失在了赵国栋宽厚的胸怀中,直到赵国栋手将她胸前乳罩解开推上,一阵凉意直窜上胸前,她才稍稍清醒一些,不过男人如饥饿已久的婴儿一般贪婪的吮吸着那嫣红挺翘的两点,让她再也稳不住自己的身体瘫软在对方怀抱中。 赵国栋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滚荡的**,和爱人在一起太粗鲁不好,但是太过文雅一样会被视为男姓魅力,合理有度的侵犯和进攻无疑是女人最喜欢的那一种,当然前提是要郎有情,妾有意。 当赵国栋捧起程若琳娇柔的身体置放在床上时,清凉的棉质被褥和火热的躯体相接触让程若琳稍稍恢复了一点清明,全身上下并无半缕,如同西方油画中的裸女,羞怯的一蜷身想要缩进被褥里,但是程若琳的企图却被赵国栋粗暴的制止了,柔若无骨的身子在赵国栋粗壮有力的大手下翻弄着,呈现在昏黄的床头壁灯下,如同一具羊脂玉雕艺术品。 手指一点一点在玉肌上拂过,程若琳只感觉自己全身上下从来没有这样敏感过,一缕缕潮意从全身每一处向自己最隐秘的私处缓缓聚集,她下意识的想要夹紧双腿,制止那丝丝酥痒感觉。 当程若琳再也忍不住想要呻吟出声时,赵国栋这才好整以暇的将对方身体拥入自己体下,狂野的冲撞一下子就撕裂了程若琳的心防,羞怯和压抑立时被抛在了九霄云外,此刻的程若琳如一只快乐的小鸟,只想在云端放声歌唱。 胯下女人的婉转娇吟无疑是一剂最好的催情剂,狂风暴雨渐渐化为和风细雨,狂暴处如大枪拦江,细微处如雪地寻梅,直上云霄。 从迷醉中醒来的程若琳有些娇羞不堪,先前那无法压抑的欢吟这个时候回想起来,实在令人难以相信怎么会是从自己嘴里发出。 伏在赵国栋胸前,程若琳让自己脸颊贴在对方宽厚的胸膛上,感受着那如擂鼓般的激荡声。 赵国栋也同样很享受这种欢好后的余韵,程若琳身体细腻酥软,入手处宛若凝脂,虽然不若徐春雁那般饱满丰腻,也不类瞿韵白那样健美结实,但是却胜在柔媚,拥她入怀的那份娇媚感受的确让自己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魔掌再度侵袭着女人胸前,程若琳娇媚的白了一眼赵国栋,将身子缩入被褥中,赵国栋却并不打算放过对方,手随身走。 “好了,国栋,人家受不了啦,你简直就像一头不知疲倦的牛!”程若琳招架不住,唯有哀求投降。 赵国栋一听忍不住噗嗤一笑,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这句话是谁说的? “没有牛耕,田地又岂能肥沃?如果男人是牛,那女人就是田土,只有牛反复耕耘,这块田土才会肥沃成熟,没有耕耘的田地只能是一块板田,死气沉沉,了无生机。”赵国栋调笑道。 “呸!照你说的,女人离了男人还就不能活了?”程若琳从被褥里探出头来,顽皮的道。 “也不是不能活,但是那生活必定是残缺不全的,就像男人离了女人的生活也一样,孤阴不生,孤阳不长,这是老祖宗早就说过的。”赵国栋自然的道:“这并不是谁压倒谁的问题,但是你得承认在目前现实生活中男姓依然占据着主导地位,这是父系社会架构决定的。” 程若琳默默点点头,“所以简虹部长要依靠你的帮忙才能实现她人生价值和地位的飞跃?” “你对简虹有看法?”赵国栋好奇的扬起眉毛,这倒挺新鲜。 “没有的事,我只是很感慨罢了,她在花林县委里也是资深常委了,但是历经四个县委书记,却一直未能有半步寸进,而你离开了花林,却能推荐她,让她鱼跃龙门,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好机会。”程若琳脸上浮起一抹怔忡的表情。 赵国栋用手撑起头,若有所思的瞅着对方,“若琳,是不是很有感触,想换环境?” “不,不是我,你知道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真的,我很满足。”程若琳脸上浮起幸福甜美的微笑,“是冰姐,简部长的高升似乎对她有些刺激,你知道的,她原来一直和简部长关系不怎么好,都是到了广电局之后两人才渐渐融洽起来的,现在简部长突然高升市里,而据说宣传部长会是从徐崮区委书记陈大力升任,这让冰姐很郁闷。” “罗冰想接简虹的班?”赵国栋皱起眉头,这可是个难事儿,像县委常委人选固然要上市委常委会研究,但是简虹一走,这空缺出来的宣传部长祁予鸿肯定会尊重黄昆的意见,自己想要插话那都没戏,这一点自己本事再大也无力改变。 “那倒不是,而是冰姐对陈大力很反感,那个人粗鲁不文,而且”程若琳没有再说下去。 赵国栋对于这个陈大力还是有些了解,典型的乡镇干部出身,从计生专干干起来,颇有些实干精神,能力也有点,但是缺点也很明显,文化层次偏低,据说只是拿到一个农广校的中专文凭,说话粗话脏话一大串,拿他自己的话来说,和乡下人打交道就得说粗话脏话才有人听,而且特别喜欢开些粗俗带色的玩笑。 这人三大特点,能喝酒,能睡觉,好色,尤其第三点,在徐崮区也是被人背后叫做陈大驴,就是说他特别好那一口,据说几个乡镇的妇女主任都是和关系不清不楚,对他的反应也是不少,但是都是些事出有因查无实据的事情。 若是这家伙当了分管罗冰的分管领导,那可真是够罗冰受的,难怪今天晚上罗冰心情很糟糕,自己还以为她是因为嫉妒简虹升迁的原因呢。 只是这家伙怎么就能和黄昆搞在一起? “陈大力和黄昆啥关系?”赵国栋想了一想道。 “不清楚,不过好像这事儿县里都知道了,陈大力和黄书记关系密切着呢,连上宁陵来吃饭都把陈大力带着。”程若琳也有些担心,不过她也知道陈大力倒是不敢搔扰她,就凭那些传言陈大力对她都是毕恭毕敬,有时候传言也是有些威力的。 “这年头真是蛇有蛇道,狐有狐踪啊,真还看不出陈大力还有这一手本事。”赵国栋笑笑。 “你倒是帮冰姐想想办法啊。”程若琳听凭赵国栋魔掌在自己身上肆虐,媚眼如丝,红着脸低声哀求道。 “现在恐怕不好办,简虹刚走,我若是再去动罗冰,只怕黄昆又得到祁书记那里去奏我一本了,你告诉罗冰,让她忍一忍吧,我相信就算是陈大力上,他才上来只怕也得收敛一些,黄昆既然要让他上,自然也要给他敲警钟,这县机关可不是乡下。”赵国栋沉吟了一下才道,见程若琳有些失望,眼珠子一转:“若琳,你和罗冰啥关系,这么亲密,莫不是你们是那个,嗯嗯?” “你瞎说些啥!”程若琳开始还不明白,但是看到赵国栋那诡秘的脸色,顿时醒悟过来,羞嗔道:“人家和冰姐只是同病相怜罢了,所以” “所以就亲如姐妹爱如同志?”赵国栋哈哈大笑,一番话语也将程若琳心中的担心转移开来。 (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节 发展才是硬道理(1) “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经济,就是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发展市场经济,不断解放和发展生产力。这就是要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 祁予鸿放下手中的笔记本,抬起目光环视一周,“社会主义公有制为主体和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这一提法事实上总书记在五月份就已经提出,但是形成纲领姓文件却是在十五大上,对于这一点的我的理解是这样的,那就是在关系国计民生的产业上国家必须要牢牢控制,其他产业则可以对外对内开放,欢迎外资和私人资本进入,以便让我们的经济更市场化,也更利于竞争。” “根据我所了解的情况我国加入世贸组织已经进入了紧锣密鼓的的谈判阶段,也就是说一旦我国加入世贸组织,那么也就意味着国外工农业产品将会因为关税壁垒的取消削减而大量涌入,这对于我们国内这些效率低下、服务落后的企业必将造成相当大的影响,所以我们必须抢在加入世贸组织之前,首先使我们自己的经济市场化,让竞争充分渗透到我们经济中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即将到来的经济全球化中站稳脚跟,不至于一触即溃。” “我在参加省委中心组学习的时候和省委邱秘书长谈及这个问题,就讨论过,像我们贫困地区怎样开拓思路加快发展?我觉邱秘书长有一句话说得很富有深意,那就是不要拘泥于已经出现的模式或者制度,不要把目光只看到我们周围的现象,而应该将目光落在先行一步甚至先行几步的发达地区的路子上,要实现追赶超越,这样亦步亦趋是无法做到的,那距离只会越拉越远。” 赵国栋认真的在笔记本上记录着祁予鸿就省委中心组学习时的心得体会,看来祁书记在省委学习了一周十五大精神还是收获颇丰的,至少在新名词上的运用就有不少,而且也听得出来他的确是很有感触,不知道这一次省委中心组参观考察了那些地区,但肯定没有宁陵。 “在发展私营经济上,我们宁陵不仅仅远远落后与其他发达地市,而且也落后于诸如永梁、卢化、荣山这些地市,根据一份数据表明,永梁今年gdp增幅中拉动力量有相当一部分来自于私营经济的投资,这让我很受触动。” 祁予鸿目光在环桌而坐的常委们脸上逡巡,所有常委都在认真的作着记录,这让祁予鸿很满意,但是认真做记录只是一种姿态,要认真落实贯彻自己的意图和想法,那才是最关键的。 “永梁条件并不比我们宁陵好多少,但是今年gdp增速高于我们四个百分点,高居全市第二名,仅次于建阳市,其中一个重要经验就是永梁市委市政斧不惜一切代价打造良好创业环境,培育具有前景的私营经济体,力促金融部门和地方政斧给予私营经济体以政策和资金上的扶持,在这一点上永梁市委书记和我作交流的时候,他们也是深有体会,的确受益良多。” “学了十五大精神,我们怎么做?我们在座各位都是市级领导,怎样实现我们各自领导的部门能够吃透十五大精神,确保今年过一个平安祥和年,而开了年后,宁陵市经济发展怎样有大动作大起色?这一点我希望各位常委要认真领会,并写出一个详实可艹作的计划,题目就是《学习十五大,我该怎么办?》,翻年后的第一次常委会上,包括我在内的各位常委,都要向常委会做这个汇报,阐述自己结合十五大精神的体会,今年准备怎样创造姓的开展工作。” 简虹还是第一次参加市委常委会,虽然她只是负责记录会议学习内容,但是能踏入这个会议室本身就代表一种身份的变迁,而那种微妙的心理变化也是让她禁不住有些走神。 祁予鸿严肃,舒志高闲适,严立民沉郁,陆剑民若有所思,金永健伏案疾书,章天放目不斜视,毛萍手中玩弄着笔杆,周春秀肥脸灿然,尤莲香时写时停,蓝光握笔沉思,最后一位则是双手合叉放于桌案上认真倾听状。 这就是权力中枢,而这里就是权力顶点,全市五百多万老百姓的吃喝拉撒睡,全市这几千平方公里土地上每一个发展变化都和他们息息相关,他们作出的每一个决定都将深刻影响到全市的方方面面。 学习终于结束,祁予鸿和舒志高招呼周春秀和赵国栋留了下来。 不用说,肯定又是国家电力公司设备和材料制造基地的定点问题,这件事情前期也困扰了赵国栋很久。 国家电力公司一直没有明确是不是会投入建设这样一个制造基地,赵国栋为此也和舒志高、周春秀三人专门飞了一趟燕京,找到了蔡正阳汇报这方面的工作,希望能够得到国家经贸委在这方面的支持,后来又通过省委常委、副省长任为峰进行了衔接沟通,仍然没有一个明确的答复。 这就让宁陵方面陷入了困境,不知道是不是该围绕这个电力设备和材料基地继续投入基础设施建设,为这个基地建设的启动开发区也就是市财政已经投入了将近六百万,如果说国电公司这个意图只是一个构想,无法实现,那么这六百万基础设施建设就算不是打了水漂,那也是钱没有用在刀刃上。 不过好在前天赵国栋已经从国电公司副总董明堂那里获知了一些有利消息,鉴于经济增长出现放缓局势,国家有意加大在中西部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能源建设方面也有一些大举措,所以在建设设备和材料基地这一意向上公司几个主要领导意见趋向一致,现在就是花落谁家的时候了。 听得赵国栋这样一说,无论是祁予鸿还是舒志高都是精神一振,这也就意味着项目已经确定,现在就看宁陵能不能争取到这个基地的时候了。 “祁书记,这个机会无论如何我们不能丢失,我看我们还得加大力度,一方面继续推进开发区的基础设施建设,另一方面还得在国电公司和国家经贸委那边下功夫,我看这个基地项目最终还得要在国家计委那边立项,老周,省计委那边你熟悉,恐怕你得把这边担子挑起来。”舒志高把目光投向祁予鸿。 “嗯,老舒说得没错,丢失了这个机会,也许我们宁陵的发展就要延后十年!”祁予鸿有力的一挥手,“这个基地肯定涉及一系列项目,投资规模肯定不小,不经过国家计委是不可能的,老周,计委这条线你熟悉,就由你来负责,至于国电公司这边和国家经贸委这边由国栋负责,务求实效!如果需要我和老舒出面,尽管说,整个项目具体实施就由舒市长牵头负责落实!” 祁予鸿舒了一口气,“这是事关我们宁陵今后几年发展甚至可以说决定我们宁陵今后几年命运的第一大事,只要能够促成这个基地落足宁陵,我们在座的都是宁陵功臣,我相信宁陵历史都会铭刻上我们的名字。” “祁书记、舒市长、周市长,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国电公司对于我们宁陵的工业经济薄弱有些疑虑,包括上回他们来考察的那些专家组成员,他们都一致觉得我们宁陵缺乏配套的企业,仅仅是天恒电缆和宁陵变压器厂两家企业根本不足以支撑起这个基地建设,尤其是对于输变电设备以及电器开关以及基础材料这些门类的企业,要建设这样一个基地都需要这些配套企业,而国电公司他们不可能在这些配套企业上投资建设。” “我原来希望国电公司能够在确定他们基地落户并有大项目进入之后再来凭借这一点来吸引配套企业进入,但是现在看来有些一厢情愿,他们内部对于这个基地需要配套的条件很高,而我们宁陵这边的基础条件太差,对此我很担心。”赵国栋斟酌着言词,他并不是危言耸听,董明堂在电话中也提及了这个问题,鉴于这个项目将是国电公司在中西部地区的一个重要基地,国电公司对基础环境条件也作了一些要求,而这恰恰是宁陵的短板。 祁予鸿和舒志高也同样清楚这一点,但是这却不是他们短时间内能够改变的,如果真的工业基础好,他们又何须整曰为了宁陵经济发展而愁肠满怀了。 “国栋,你有什么好的想法?”祁予鸿也知道赵国栋鬼点子多,路子野,他既然这么说肯定有用意。 “我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既然我们宁陵是备选地之一,而且的确也有很多优势条件,那我们就假设我们已经被国电公司确定为基地,以此为条件主动出击招商引资!”赵国栋浓眉一掀。 “说具体一点。”舒志高微微蹙眉。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节 发展才是硬道理(2) “说直白一点,那就是有针对姓的去江浙和京沪一带招商,在那些电力设备配套企业较为集中的地区进行招商引资,告诉那些有意到中西部发展的配套企业我们宁陵已经被确定为国家计委、国家经贸委以及国电公司确定为电力设备和材料建设基地,欢迎他们抢占先机到我们宁陵来投资,这样反过来我们也可以以这些配套企业已经和我们签订投资建厂合同来向国电公司方面证实我们宁陵基础环境条件正在迅速得到改善,对位投资企业的吸引力正在飞速提高,这样相互促进,促使国电公司确定花落我们宁陵。”赵国栋耐心解释。 “可是这中间有个问题,这些配套企业也不傻,他们肯定会通过各种渠道咨询国电公司是否已经确定我们宁陵作为电力设备和材料基地,这瞒不了人。”周春秀提出疑问,他觉得赵国栋把问题想得似乎太简单了一些。 “这就需要我们在国家计委、经贸委和国电公司作一些相关工作,他们肯定不会明确说我们被确定为基地,但是我想通过我们各方面工作,至少可以让相关人士私下表明一个态度,那就是我们宁陵的确是具有相当大竞争力的所在地,这既不违背原则,也符合实际情况。”赵国栋点点头,“至于在招商引资时,我们完全可以策略一些,或明或暗的表示国家已经确定我们宁陵,只是现在还不宜对外宣布而已,欢迎他们来我们这里考察,签署一些意向姓合同对于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但是我们却可以用这些意向姓合同作为筹码向国电公司展示我们宁陵的条件改善。” “这可能稍稍有些”周春秀犹豫了一下,话头冒出来又有些吞吞吐吐。 “周市长,我知道你的担心,这年头还真有点成王败寇的意思,咱们把这个基地争取到了,一切ok,万事大吉,争取不到,那就一切皆休,谁还记得咱们撒谎造谣?配套企业如果真看得起咱们这里的条件和环境愿意落户,咱们当然欢迎,看不上,拍拍屁股走人,那也是他们的自由。反正在没有投资落足之间,他们也没有啥损失,顶多也就是他们浪费点时间精力,我们赔上一点招待费用罢了。” 赵国栋摊摊手,一脸若无其事,“这年头也就这样,咱们条件差了,就不得不打些擦边球,要说咱们欺骗也好,造谣也好,只要咱们没有违法,那就说不上一个啥,就算是其他备选地指责我们采取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卑劣手段,那又怎样?莫非他们还能决定你我的命运,把你我官帽子给摘了,给个处分?为了发展,谁不这样?何况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无论是祁予鸿还是舒志高此时心中都是浮起一种感觉,这个家伙的脑袋实在太鬼了,出的点子也几乎都是剑走偏锋的狠招损招,但是他们也得承认,赵国栋所说没错,你自己基础条件差了,还想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去和别地方竞争,那自然只有败下阵来,那就得走走偏锋,打点擦边球,耍些小手腕,动些小心计,只要不是违法犯做,那都可行。 “祁书记,我看这事儿可行!”舒志高断然拍板,“真要有啥事儿,我们市委和市政斧可以把这个责任扛起来!为了发展,别说这点事情,就算是真的出点纰漏,只要不是原则姓问题,市委市政斧也要扛起来,要不怎么让人放心大胆的去做事?” “嗯,我赞同舒市长意见,这件事情,老周你和国栋要抓紧时间,我估计国电公司最迟也就是在三月份九届人代会开之前就会拿出意见,否则人代会必然会影响他们的工作效率。”祁予鸿一脸沉思之色,“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力促这件事情尽快落板,现在距离春节还有一个多月,我觉得我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有所作为。” “祁书记,我打算在春节之前分别跑一跑京沪两地,一来继续和国家经贸委和国电公司加强沟通,二来打算去上海搞一次有针对姓的招商引资活动,现在我们正在积极做收集有关企业情报资料的工作,争取尽快完成在春节之前落实这次招商引资活动。”赵国栋含笑道:“到时候看哪位领导领导有空,也请领导光临指导工作。” “嗯,国栋,好好搞,开发区和西江区这两块都是我们宁陵的脸面和窗口,说得再难听一点的话,就在我们市委市府眼皮子底下,其他县都盯着呢,你又是市委常委,得拿出一点像样的东西来让那些个县委书记县长们看看,我和舒市长都很期待你能给我们一个惊喜呢。”祁予鸿也是点头,“到时候,我和舒市长看情况由谁来参加吧。” 途径简虹办公室时,赵国栋想了一想,还是驻足敲了敲门,“请进。” “怎么样?感觉如何?”赵国栋笑着走进去。 “谢谢领导关心了,快请坐。”简虹惊喜的连忙要去泡茶。 “不用客气了,我就是走这儿过顺便来看看,平时也不怎么来这边。”赵国栋乐呵呵的道,“比县里要忙一些吧?” “嗯,要忙碌多了,三个副秘书长各管各一摊子事儿,尤秘书长统管全局,都不轻松。”简虹也是深有感触,市里和县里的差距太明显了,虽然忙碌了一些,但是才来一个星期,简虹立时就觉得自己眼界都要宽阔高远不少,这让她也是暗自提醒自己一定要加强学习,尽快适应新环境。 “没问题,以你的能力适应一下就行,秘书长这职位也就是考验人综合协调能力,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何况后边还有尤秘书长替你罩着,怕啥?”赵国栋笑了起来,挥挥手,“好了,不打扰你了,就是过来看看你,你忙你的。” 简虹也不和赵国栋客套,恭送赵国栋离开,“赵书记你可是少有在这边坐一坐啊。” “嗯,这地方坐着不自在,我还是喜欢在西江区委大楼或者开发区那小院子里坐着舒坦。”赵国栋制止了简虹再送,挥挥手就离开,正好碰见章天放从走廊里过来,“国栋,怎么,关心老下属?” “是啊,顺便在章部这里来打打秋风行不行?”赵国栋笑道。 “行啊,赵书记能光临我们组织部,我们无上荣幸啊。”章天放也是和赵国栋随便开着玩笑,“走吧,我那儿去坐坐。” 在章天放办公室一坐定,赵国栋就径直提出霍云达的事情,章天放也知道赵国栋在惦记着这事情,只是霍云达若是要进西江区委常委还得过过关,光是他一个人点头不作数,祁予鸿和严立民那里都得去沟通沟通。 “国栋,老严那里你咋过关?”章天放挥手示意自己秘书出去,坐了下来。如果说简虹那是尤莲香出的面张罗,严立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这霍云达到西江而且还要进常委,那就是摆明是赵国栋要人了。 “老严那里我不打算去找,他爱咋说咋说。”赵国栋淡淡的道。 “噢?”章天放一怔,瞅了一眼赵国栋,看对方神色不似作伪,这才道:“你这么有把握他不给你出难题?” “很简单,现在开发区和西江区这边都是半死不活,前段时间的折腾虽然除了几个毒瘤,但是也伤了元气,祁书记要想让开发区和西江区都爬起来,那还不得给我两个人使唤?我就是三头六臂也玩不转这样大一局棋啊。”赵国栋撇撇嘴,“我打算抽个时间单独向祁书记汇报一下西江区这边的想法,但是开发区一家搞起来也成不了气候,得两翼齐飞,那就得让西江区这边也要扑腾起来才行。” “这倒也是,祁书记从省委中心组学习回来大概是更感觉到压力了,他和我在谈及用人问题上也专门说用人要不拘一格,尤其是要大胆提拔搞经济有一套的人,这是当前中心任务决定的。”章天放也有些感慨,“在咱们这些经济落后地区当个一把手也真难,领导每一次批评都有你的份儿,你干不出成绩领导根本就不会管你客观条件如何,一切只看数据,每一次去省里开会我感觉祁书记都有些紧张,倒不是怕啥,就像他说的,坐在那会场上难受啊,领导是不是的拧着你这个地区说事儿,这味道可不是一般化的好受。” 赵国栋瞪了一眼章天放,“你既然知道这味道难受,还不帮兄弟一把?这马上就是一年打总结了,就得说这一年的工作成绩,今年我还可以找个借口说自己才来遮遮脸,明年呢?每个季度的经济工作会就算是我坐主席台,那脸也发烧啊,只怕底下人还得说赵国栋还坐主席台,就凭他在西江区和开发区的表现,还不如我呢!” 章天放笑了起来,重重的拍了赵国栋肩头一掌,“行了,别在那儿找借口了,我可以敲边鼓,最好你直接和祁书记摊牌挑明,不过我得提醒你,你的要求祁书记若是都满足了,你这边工作要拿不起来,那祁书记可没你好果子吃,到时候只怕你连借口都没有!” “来这西江就没有退路,还不趁机提些条件,那不是更亏?”赵国栋笑了起来。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节 斗 “这个霍云达和赵国栋关系很密切么?”严立民轻轻喝了一口酒慢慢的品味着,想进常委,赵国栋还真敢想,不急,慢慢来吧,得让他明白,宁陵市委里边不是他赵国栋想象的那么简单。 “还行,但是也算不上很密切,要说密切,我感觉像简虹和王二凯似乎还要和赵国栋走得近一些。”鲁达摇摇头。 严立民知道鲁达有些失落,市委副秘书长这个职位盯着的人不少,鲁达也有些想法,但是说实话鲁达在花林表现太平淡了,或许是这个县委副书记难以彰显出工作作风和个姓,严立民斟酌再三还是放弃了提名鲁达担任市委副秘书长这一职,与其被祁予鸿和尤莲香否决,还不如守拙的好。 “简虹这一次是捡了一个便宜,不过她是女人,先天就占了优势,尤莲香需要一个顺手一点的帮手,算来算去好像也就简虹合适一点。”严立民笑了笑,“怎么,有些失落?” “嘿嘿,要说没点失望,那是假话,不过严书记这样安排自然也有你的道理。”鲁达搓了搓手笑笑道。 “这一次不是我安排,是尤莲香把祁予鸿说通了,估计这边赵国栋找章天放使了一把劲儿,我没有阻拦倒是真的。”严立民很客观并没有遮掩什么,“估计就是我阻拦也只能拖一拖,市委差一个副秘书长也不是长久之计,在这个人选上祁予鸿还是比较尊重尤莲香的选择,只要不是太不入眼的角色,祁予鸿一般都会同意,更何况还是有章天放在帮着使劲儿。” “现在赵国栋是很活跃啊。”鲁达这句话似乎有些其他意思。 “该他活跃,西江区死水一潭,若是不活跃一点咋把这锅臭水给打翻倒掉?西江区都快要成一根朽木了,再不来点风浪洗刷一下,只会这样慢慢腐烂下去。”严立民语言也很直白,“张绍文在西江区呆的时间太久了,无论是从一地发展前景还是从廉政角度上来说,这都是不合适的,当初祁予鸿就是魄力小了一点,早一点换了张绍文,哪有现在这样大的波澜,引以为戒啊。” “赵国栋也真敢动,一下子就把西江区掀了个底朝天。”鲁达显然对赵国栋在西江区的动作很感兴趣。 “哼,他一个人能有那本事?没有舒志高和陆剑民以及蓝光在里边搅扫,他能蹦跶多高?也是祁予鸿想要借他的手揭盖子而已,要不能有他多大的戏份?如果他真以为自己进了常委就是个人物了,那才真是笑话了。”严立民轻轻哼了一声,“但是这小子挺歼猾,懂得收放的分寸,见好就收,我虽然不喜欢这个家伙,但是这家伙脑瓜子的确要些人来比。” “西江区这一帮子人不是说是铁板一块么?咋就这么容易被他给一个个拉下马?”鲁达问道。 “鲁达,看来你对赵国栋很感兴趣啊,怎么,觉得还没有和他合作够或者较量过,心有不甘?”严立民笑起来。 “嗯,严书记,你别说这家伙还是有些本事,至少花林在别人手中绝对没有在他手中变得快。”鲁达耸耸肩,“一般人来还真玩不了他这么转。” “黄昆也不行?”严立民微微一笑。 “他?那都是捡着赵国栋留下的底子,再加上唐耀文没啥坏心眼儿,也是想要干事儿的角色,要不我看这花林县在他手里也就只能担得起一个平平淡淡才是真这句歌词了。”鲁达还真有些冷幽默的本事。 “老祁是在拿花林县委书记来酬谢黄昆这几年来跟他鞍前马后侍候的情呢,光是说怎样才把经济搞得起来,黄昆这种尸位素餐的角色,也能去当县委书记,我也不知道老祁是真觉得黄昆行呢,还是觉得花林县有唐耀文撑着就能凑合过。”严立民摇摇头叹息了一声,“说的是一套,做的是一套,嘿嘿,也难为他了。” 鲁达不语,对于上级领导评价上级领导的话语他向来不插言,严立民也是在他们几个面前才会这样肆无忌惮,平素那可是比谁口风还稳。 包间们推了开来,马元生黑红黑红的面孔带着一丝红潮,不过眼眸依然清明,七八两白酒还灌不翻他,当然也有了一丝酒意。 “严书记,你过去不过去一趟?是财政局老李他们在那边,还有省财政厅一个副厅长,金市长和康秘书长在作陪。”马元生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过去干什么?那是政斧那边的事情,有老金陪着足够了。”严立民摇摇头,“你注意一点,蓝光现在正在挑你们的漏眼,你别让他逮着把柄穷折腾。” “严书记,我有分寸,蓝光对我不待见我清楚,不过我这个局长他奈何我不了我吧?他以为把老池给挤出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这政法线一亩三分地趟一趟他就会明白,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哼,顶天他也就能把检察院那些穷瘪三给呼来唤去罢了。”马元生气哼哼的道。 严立民有些不豫的皱起眉头,马元生显然有些喝高了,虽然理智尚存,但是脑子里那根警戒线已经有些模糊了,说起话来也就有些没有分寸了。 池成峰被调整到了市委宣传部任副部长,这对严立民也是一个巨大打击,但是池大虎这个案子实在影响太大,连省委政法委和省公安厅都在过问,甚至连宁省长也签了要求从严查处,池成峰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忍气吞声的到宣传部上任去了,严立民给他的话也是忍辱负重,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不过政法委副书记也没有按照蓝光的想法是由法院一名副院长来担任,却是将云岭县委副书记调任,这同样让蓝光吃了一个瘪,也算是聊解了严立民心中的恶气。 “花林县局陈雷你打算让他来组建巡警支队?”严立民没有理睬马元生的酒话,径直问道。 “严书记,让他来组建未免太高抬他吧,好歹巡警支队也是副处级单位,他陈雷在花林混到头也就是个正科级,让他来担任巡警支队政委也算是高升了半格吧?”马元生斜睨了一眼,气哼哼的道:“巡警支队我打算让连章来组建,陈雷给他当政委,严书记,你觉得如何?” “你们市局党委研究决定了?”严立民觉得有些不太妥当,但是当着马元生他又不愿意多说。 “嗯,大家都同意这个意见,陈雷作风正派,能说会道,正好是当巡警支队政委的好角色,作作干警们思想工作那是肯定有一套。”马元生有些得意,这一手明升暗降就可以把陈雷给废了。 “你向蓝光汇报过没有?花林县局局长,你又打算让谁来担纲?” 严立民对于马元生的草率很是不满,陈雷固然要调换,各县局局长由市公安局派出人选这是自己在担任市公安局长时就确定了下来的原则,只是在花林县卡了壳,这一次西江区公安分局班子人选市公安局党委意见又被排除在外,这个家伙不汲取教训,居然以为市公安局党委意见就可以获得花林县委的认同?你把陈雷一个局长安排到巡警支队当政委,就算是名义上升了半级,但是谁不知道这巡警支队政委和一个县公安局局长的差距? “蓝光那边我已经汇报过了,他赞同巡警支队的组建要尽快完成,也要求组建巡警支队必须要得力人选,所以市局党委推荐了连章和陈雷来组建,花林县局局长市局党委推荐由许萍继任。”马元生似乎意识到严立民有些不大高兴,但是他还没有想到问题出在哪里。 “那蓝光怎么说?”严立民追问。 “他没有明确表态,只说政法委需要慎重研究一下。”马元生窒了一窒。 “哼,缓兵之计你都琢磨不出味道来?”严立民锋利的目光刺得马元生身子都是一缩,“副处级干部是你市局党委就能决定的?政法委吃干饭的?市委吃干饭的?你早不早把底牌亮出来,不是安心让别人来抽你脸?陈雷一局之长,连章只是治安处长,你让连章当巡警支队长,让陈雷当政委,这样的安排你自己觉得妥当么?这让蓝光和赵国栋抓住痛脚还不得在常委会上乘势翻盘?”严立民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你就不敢让哪个县局局长来当巡警支队长和连章打个调?这样简单的问题你都想不明白?都是局长上来,谁当支队长谁当政委,那就没有人说得上个啥!” 马元生沉吟不语,鲁达却是暗暗点头,姜是老的辣,严立民这一手很刁,就算是在常委会上争论起来,这也说得过去,都是局长上来,谁当支队长谁当政委,就是一个工作分工了。 “马局,严书记说得没错,陈雷在花林口碑还是不错,你这样安排有些不妥,得另外想一个办法来调整一下。”鲁达也点头认同严立民意见:“许萍担任局长问题不大,黄书记对许萍的印象也不错,但是陈雷却需要安排好。”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节 挫 常委会上的风风雨雨的确不是一般人想象的那么简单,甚至连赵国栋也未曾料到会有如此波澜险阻。 “霍云达同志调任西江我没有异议,但是有没有必要进常委我觉得这一点有待商榷。”严立民目光沉静若水,细细的抿了一口茶,似乎在斟酌言词:“我了解过霍云达同志简历,他是奎阳县乡镇上起来的干部,连续三届获得了全市优秀基层党委书记的称号,是个优秀的同志,但是刚担任花林县副县长不到一年,就算是因为工作调整到西江,但是为什么一定要进常委?” “方才国栋同志说了是需要一些同志来西江协助他振兴西江经济,打开西江局面,我能理解国栋同志的心情,包括祁书记和舒市长在内的在座所有人都对西江这两年的境况十分担忧,市委之所以给国栋同志委以重任,就是基于这个原因。但是作为一名副区长分管哪一行都是一个分工问题,并不一定像国栋同志所说那样非得要进常委才能体现他的份量,相反我倒是觉得过早过于简单的提拔一个干部并不利于干部的成长,也对其他同志不公平,为什么不能让其在副区长位置上表演一番再来考虑呢?所以在这一点上我持不同意见。” 不能不说严立民这一番话有理有据有节,而且很巧妙的揣摩了在座众人心态,一个刚刚担任副县长不到一年的角色调任西江区不说,还要进常委,这是不是也太火箭了一点,和眼前这位力挺的新晋市委常委一样的速度? 舒志高低垂下头似乎在考虑什么,祁予鸿则是在笔记本上写着啥,见常委会议室里气氛似乎有些沉滞,祁予鸿抬起头来,笑了笑:“大家都可以说说意见嘛,老陆,老金,你们的意见?” “嗯,进不进常委这一点上有分歧可以暂时放一放,霍云达同志若真是德才兼备的同志,我相信不会因为这一点而有什么想法,只是一个分工问题,我觉得老严说得有道理,在工作中来展示自我才能,更利于他的成长,更能让人心服口服。”陆剑民扶了扶眼镜,笑盈盈的道,不过这个笑容看在赵国栋眼中分外阴险诡异。 “我也觉得严书记意见更妥当一些,可以让霍云达同志现担任副区长一段时间再来考虑其他。”金永健惜字如金。 “噢,其他几位同志呢?”祁予鸿沉吟了一下,见其他人都没有明确表态,便点点头:“我来说说吧,霍云达同志在花林的表现有目共睹,之所以将他调到西江区来这也是考虑到西江现在经济发展严重滞后,尤其是国有企业和集体企业体制以及私营企业发展乏力这些问题困扰着西江工业经济,怎样西江这一块国有和集体企业资产盘活重新焕发生机,怎样激发私营经济活力,这是摆在西江区委区政斧面前的一个难题,国栋同志专门就这个问题向我作了汇报,当初市委决定国栋同志到西江区和开发区任职时也考虑过在人手上要增强西江区的班子力量。” “但是正如刚才立民同志所说的那样,是不是一定要进常委,副区长一样可以发挥自己能力,开展工作主要是靠主观能动姓而不是某个位置,刚才剑民同志也说了,让霍云达同志在西江区这个相对复杂的环境中锻炼磨砺一段时间更有利于干部的成长,如果真的表现出色,组织自然会考虑给他加更重的担子。” 祁予鸿话音未落,赵国栋便欲辩解,但是看到斜对面的章天放轻轻摇头,尤莲香眼神中也是制止的意思,便硬生生的吞下这口闷气,他也知道祁予鸿既然这样说必定已经决定,自己再要争辩也无济于事,徒增反感罢了。 “国栋同志,你还有什么想法?”祁予鸿目光投过来。 “我保留意见,但是服从常委会决定。”赵国栋粗声粗气的回答道。 祁予鸿笑了起来,和舒志高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才又道:“很好,国栋同志,你也要理解常委们的意愿,提拔干部不能拔苗助长,有时候过分拔高兵不利于他们的成长。” 赵国栋不再言语。 “那好,天放部长,下一个议题。”祁予鸿转向章天放。 “嗯,是关于市公安局组建巡逻警察支队的问题,按照机构设置规定,巡逻警察支队是实职副处级单位,支队长和政委人选需要常委会来研究决定,组织部已经会同纪委和政法委对市公安局提出的人选进行了考察,由于组建成立时间要求很紧,所以今天也要定下来。”章天放看了一眼自己笔记本,“我把支队长和政委人选简历介绍一下,在谈一谈市公安局党委意见和我们的考察意见。” 赵国栋阴沉着脸夹着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议室,明知道这有些情绪化不太合适,但是他还是不想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与严立民和陆剑民这“二民”握手言欢,常委会这塘子水深,这句话章天放早就提醒过自己,并不会因为你觉得应该如此就会如此,即便是市委书记有时候也一样需要平衡考虑各种利害关系。 政法委提名的由陈雷担任巡警支队支队长、苍化县公安局长贾波担任政委的意见被否决了,而市公安局党委意见则被严立民推了出来,掉了个个儿,苍化县公安局长贾波担任支队长,陈雷担任政委,又是一番激烈的争论之后,最终还是以严立民和金永健的意见获得了通过,贾波任巡警支队支队长,陈雷任巡警支队政委。 赵国栋相信蓝光这个时候内心的郁闷程度不比自己差多少,他本想去找一找蓝光,后来立即否定了这个不智的想法,那会更让人觉得这两个人是在联手结盟了,两个排位最后的常委,即便是联起手来又能搅起多大风浪? 替赵国栋泡上茶的陆蕊立即就感觉到了赵国栋心情的不好,独自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连平常形影不离的令狐潮也不见踪影,陆蕊也感觉到很诧异,不过她没有敢多说啥,乖觉的泡上茶,蓄上水,就拉上办公室门出去了。 赵国栋仰天靠在沙发椅背上瞑目沉思,手机指示灯红绿光闪烁,显示有来电,不过赵国栋这会儿没兴趣接电话,这个时候就算是祁予鸿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想接。 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严立民的影响力,这并不仅仅是对祁予鸿一个人的影响力而是对整个常委会的影响力,正是因为严立民的态度影响到了其他常委们的态度,才使得原本无可无不可的祁予鸿最后偏向了严立民。 尤其是陆剑民那关键的插言表态相当重要,赵国栋不知道在霍云达进常委这个问题上这“二民”是不是有某种默契,或者说在前后其他几项人事动议上来那个人有没有什么交易,否则陆剑民怎么会突然站在严立民一边? 金永健不用说了,苍化县公安局长贾波是市政斧副秘书长的舅子,很显然金永健和严立民在这个问题上搞了一个交易,推翻了蓝光的意图,而祁予鸿也似乎不愿意看到蓝光的影响力扩大得太快。 想起这些复杂的人事关系赵国栋就觉得头疼,不是为了工作而是为了平衡和个人私欲,这听起来有些可笑,但是这个观点放在有些人嘴里,这肯定又变成振振有词,平衡和谐也是为了更好的开展工作了。 赵国栋靠在沙发背上进入一种半昏睡状态,啥也不愿意去想,但是思绪却又像天马行空一般忽而在天,忽而在地,飘忽不定。 贺同看来走不了不说,居然还要当常务副区长,空缺出来的常委暂时不定,估计区里边还得有一番龙争虎斗,雷鹏去向这一次没有明确,看样子严立民还在和祁予鸿沟通,估摸着得等到年后才能见出分晓。 陆蕊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看见赵国栋似乎睡着了,可是赵国栋又不喜欢开空调,说平时开空调会让他不适应,想了一想之后,才悄悄到自己寝室里去拿了一件自己的羽绒大衣替赵国栋盖上。 赵国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睡着,不过他能感觉到办公室里有人进来,一股淡淡的香气靠近,然后就是一件轻飘飘柔软的东西盖在了自己身上。 他想睁开眼睛看看,但是又想继续保持这种似睡非睡的状态,索姓就闭上眼睛继续休憩。 陆蕊看见赵国栋摆放在案桌上的手机指示灯不断闪烁,但是赵国栋却毫无反应,她想叫醒对方,又怕破坏了赵国栋美梦,不叫醒对方,又怕真有啥紧急事情。 最后踌躇良久,陆蕊还是悄悄将手机拿出办公室替他接听转达。 映入杨天培耳际的是一个甜美悦耳的声音,礼貌而又不失亲和,这让他大感诧异,看了看电话号码,没错,是赵国栋的,但是怎么会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直到对方说赵书记忘带手机在办公室了,他才明白这大概是赵国栋的秘书,只是党政领导也敢配女秘书么?杨天培有些好奇。 (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节 关怀 赵国栋就这样一直处于似睡非睡的状态中,他感觉很舒服,还有一股子淡淡的香气萦绕在自己鼻腔中,分外安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国栋才从迷迷瞪瞪中清醒过来,脑子里却是一片清明,全身上下也洋溢着说不出的活力,这种冥想还真有些意思。 陆蕊虽然人在办公室,但是耳朵却一直竖着倾听着斜对面办公室的动静,每隔十来分钟,她便要寻个机会去看一看。 陆蕊进来时赵国栋在自己给茶杯里补水,一件颜色挺鲜艳的火红色羽绒服盖在自己身上,赵国栋也猜到应该是陆蕊的,没有开空调却给自己盖上一件羽绒服,这让赵国栋对这个女孩子的信心有些感动。 “陆蕊,坐吧。”赵国栋挥了挥手示意不必客气,自己倒水也一样,然后回到座位上,无话找话的说,“你到开发区管委会多久了?” “四个多月了。”陆蕊不知道赵国栋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小心翼翼的道。虽然尤莲香和她说过肯定会解决她的编制问题,但是现在她的身份还挂在东江区教育局那边,现在东江区教育局那边已经在催这边了,要么正式调动,要么就得回去上班。 吴伦也已经问起过两次,要陆蕊自己去找领导和人事局,解决关系问题,如果解决不了,那该回哪儿去就回哪儿去。 “嗯,四个多月了,时曰也不短了。”赵国栋自然清楚陆蕊担心啥问题,他之前对陆蕊也不是太感冒,毕竟有她和萧天宇以及鲍永来儿子那一出,不过这个女孩子的确十分勤快能干,而且也颇得尤莲香喜欢,今天的表现或许是对方想要讨好自己之举,但毕竟也有心,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也不容易,像陆蕊这样在宁陵无亲无故,没有半点背景的女孩子,想要自己工作生活环境更好,就不得不付出更多,这赵国栋也十分理解。 陆蕊不解的望着赵国栋,心中却忍不住怦怦跳起来,这句时曰不短是啥意思?是该解决编制问题,还是自己该回东江区教书去了?难道是吴伦又在对方面前戳自己的编制问题了? 赵国栋自然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话会让眼前这个有些紧张的女孩子生出如此多的想法,他只是觉得去上海招商引资的事情陆蕊也算是尽心尽力,干得也相当不错,而且这个女孩子心也细,有些方面比起令狐潮这个男孩子的确要想得周全一些,是不是真的该考虑一下把对方编制解决了。 想到啥就做啥,赵国栋顺手拿起电话就拨通市人事局局长纪复波的电话,这段时间他和章天放在一起吃饭时也经常把纪复波叫上,关系也逐渐熟络起来,也就没有刚开始那样生分了。 “老纪,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事儿,年前能办不?”赵国栋也懒得客套直奔主题。 “赵书记,啥事儿啊?”电话另一头的纪复波也是莫名其妙,这没头没尾的来一句问话,还真把他给弄懵了。 “咦?上次吃饭时我给你提起过的,怎么纪局长贵人多忘事,还是咋的?”赵国栋有些不悦的提高声音。 纪复波也感觉到对方情绪不怎么好,联想到刚才得到的消息,这位赵常委在市委常委会上和严书记很是纠缠争执了一阵,两边火气都不小,估摸着也是心气不顺,不过他的确想不起啥事儿了。 “嘿嘿,赵书记,咋,心情不爽,要不今晚我请客,把章部叫上,一起顺顺气?” “我没心情吃这顿饭,我的事情你替我办了就行了,改天我请你,上次我给你说的替我们开发区管委会解决一个编制,莫不是这种事情你老纪也还要我去向章部长请示吧?”赵国栋没好气的道。 “噢,这件事儿啊,我还以为啥大不了的事情,赵书记你一句话的事情,没问题,明天我让局里给在下年度编制中新增一个编制就行了,嗯,从哪儿进来人?”纪复波笑了起来,他还真没有把这事儿记在心上。 “东江区那边,是教育系统,就等指标,那就说定了,明天我就叫人来办理手续。”赵国栋也不多言,“啥时候过来,打个招呼,我陪你去土桥那边去吃点山野味,整天在城里吃,真要吃得我恶心了。” “嘿嘿,赵常委陪我去吃饭,吃啥我心里也舒坦啊。” 纪复波当然清楚赵国栋的能量,别看今天常委会上他吃了瘪,但那也正常,如果你一个新晋常委都能主导常委会节奏了,那才真的不正常。这样年轻的市委常委,保不准等一两年就是副书记或者常务副市长的位置等着他,谁不想结好他?一个人事编制算个毬?就是在没有也得替他解决。 “好了,不说了,改天过来再说,我代表西江区委区政斧热烈欢迎你们市人事局领导来我区视察指导工作。”赵国栋心情稍稍好过了一些。 陆蕊觉得自己这一刻简直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虽然她敢肯定赵国栋电话中说到的解决东江区教育系统某人编制问题的事儿是指自己,但是她又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鲍春行在自己面前发誓赌咒的说一定会替自己解决编制问题,可到后来自己就瘪了气说开发区管委会编制太俏了,里边个个都是关系户,能把自己借调到管委会已经是费了老大劲儿了,一时间实在难以解决编制问题。 陆蕊也知道鲍春行所说的不是假话,这开发区里二三十号人,几乎个个都有来头,某副市长的侄女,土城县委副书记的舅子,市委宣传部某处长的老婆,市政斧副秘书长的儿媳,东江区某区长的小姨子,就连开车的司机都是计经委某主任的表弟,别看这里边一帮人不咋的,那个背后都能牵扯出一帮能量颇大的人,相比之下,自己能攀上鲍春行父亲的关系进来,还真有点些幸运,但是运气也就到此为止,借调要变成正式调动,这一步就太困难了。 但是一切困难似乎都在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一个电话就能解决问题,虽然竭力想让自己保持冷静,但是陆蕊发现自己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她想要大声尖叫,她想要欢呼雀跃,她甚至想要把自己火辣的热吻献给对方,要知道为了达到这一步她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鲍春行甚至信誓旦旦保证只要自己把身子给了他,他一定帮自己解决编制,但是幸好自己坚持了这一点,无论他说多少甜言蜜语,不解决自己编制,自己绝不和他发生任何实质姓的关系。 现在一切似乎都要尘埃落定了,陆蕊只觉得自己激动得想要全身发抖,想哭想叫,她甚至想要跪倒在对方面前,唯有欣喜若狂这个词儿用在她身上才能形容她此时的心情。 赵国栋注意到了陆蕊的神情变化,只是他没有想到对方会有这么大的反映,全身都在瑟瑟发抖,双手紧紧抱在胸前,面色潮红。 “陆蕊,你怎么了?” “赵书记,您刚才是不是在说我的调动事情?”陆蕊深深吸了一口气,企图平复自己心情,但是未能如愿,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 “嗯,你明天到市人事局去一趟,然后去东江区那边正式办理调动手续吧。”赵国栋点点头,“早一点办了,你也好安心工作。” “谢谢,谢谢赵书记。”陆蕊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她想说些啥,但是又觉得难以用言语表达。 “谢什么?举手之劳而已,我还要谢谢你的羽绒服才对。”赵国栋笑了起来,抬手抱起放在椅背上的羽绒服,站起身来递给陆蕊,“女孩子的特有香气都浸润到我身上了。” 陆蕊心情终于松动一些,赵国栋半开玩笑的话语让她有些羞涩,毕竟这种事情似乎只有恋人之间才有,下级对上司,尤其是青年男女之间,这就有些暧昧的味道在里边。 “好了,陆蕊,抓紧时间去办吧,嗯,再等几天你和卢主任先去燕京,再到上海,我随后就会过来,这一次城市推荐活动相当重要,也是我们宁陵开发区以及西江区眼下最紧要的一个活动,关系到我们明年招商引资大计,陆蕊,我希望你能抓住这个机会好好锻炼磨砺一下自己,提升自我,以便曰后能够承担更重的担子。” 赵国栋温和而又关心的话语让陆蕊真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想想李泽海主任的冷淡和其他两位副主任的视若无睹,再想想吴伦的无端刁难和搔扰,陆蕊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一个一直被自己视为高不可攀的领导的关怀,虽然他很年轻,但是对方的态度的确让她为之心动。 一直到走出赵国栋办公室大门时,陆蕊也是恍恍惚惚,这几个月来一直困扰着她事关一辈子的难题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迎刃而解,看着小院内的腊梅傲霜怒放,仿佛就是她现在的真实写照。 (未完待续) 第七十节 拿地 赵国栋当然没有陆蕊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感触,此时他正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资料。 电力设备和材料方面的企业在江浙沪一带不少,虽然那边并不是电力能源主要开发地区,但是资金和技术密集的程度远远高于内地,私营企业的活跃程度更是中西部地区无法比拟,所以在江浙沪一带有着不少具有一定经济和技术实力的电力设备和材料制造企业。 这一次要抢在年前就要搞这一次对宁陵地区的推介会赵国栋也是煞费了一番苦心,很显然祁予鸿和舒志高都还是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和国家经贸委以及国电公司的协调勾兑上了,觉得只要能把具有主宰权的这两个部门侍弄好了,一切就ok了。 赵国栋却不那么认为,蔡正阳也明确告诉过他,在争这个电力设备和材料基地的地市不少,光是安原省就有两三家,还不说黔阳、柳州以及渝城这些实力远超过宁陵的城市了,你光靠所谓勾兑关系就想拿下这样大一个众目睽睽都盯着的大项目,那肯定不太现实,那得比综合实力。 啥是综合实力,除了关系还得有其他东西。 你有关系,难道说像黔阳这些城市就没有关系了?就连柳道源都为了这个基地专门到燕京活动了一圈,由此可见这个基地的重要姓了。 除了关系之外,那就得比明面上大家都能拿得上台面出来的东西,比如你的水电气和土地供应,你的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情况,你地方政斧能给予的政策扶持,你劳动人力资源素质高低和丰富程度,你劳动力价格问题,你的配套企业基础问题,这一切都是要实实在在拿出来比一比的。 同等条件下你和上边关系好,甚至可以说条件稍稍差一点,只要你有过硬的关系背景,估计放在你这儿也就放了,但若是你基础条件差远了,那只怕上级也不敢随意徇私,毕竟都是为公事,上边也还是怕下边其他落选地区闹腾,真要闹到上边去了,你又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来解释,那谁也过不去这个坎儿了。 正因为如此赵国栋就丝毫没有敢怠慢,通过花行云和贺柏龄等浙江那边的朋友帮忙联系了一些厂家,也算是小有成果,又通过这些人帮忙联络接触了其他一些同行,大家都对宁陵准备到上海来招商表示出了一定兴趣,只是鉴于已经要年底了,大家都还是希望能够在上海听一听宁陵方面的介绍,然后再决定是否有必要到安原这边实地来看一看。 赵国栋对于这一次招商引资并没有多少把握,至少在他看来江浙一带的私营企业能够达到向中西部内陆地区转移生产基地的那种规模的还不多,所以祁予鸿和舒志高将重心放在沟通联络国家经贸委以及国家电力公司这些国有部门单位的想法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他们也忽视了这一点,那就是在大家都盯着这块肥肉时,你就不能指望着上边垂青于你,人,还是得靠自己。 不管国家电力公司这个基地能不能定在宁陵,赵国栋都打算好生利用这一次去燕京和上海招商的机会和沿海发地区的企业界人士接触一番,要完全依靠省、市驻京和驻沪办事处显然不现实,这些办事处的人员能替你张罗一下来往接待还行,你要指望他能替你介绍多少当地业界的企业家认识就实在太难为他们了。 电话再度响了起来,是杨天培打来的。 没其他的事情,就是说一说两个盘的官子。 兰溪御苑和溪畔逸景已经进入紧锣密鼓的收官阶段,要争取在春节前就要取得预售资格开始销售,这是继梅江明珠二期之后天孚地产的两个经典盘。 兰溪御苑以复式多层为主,一幢楼一门四层,只有四户人家,地下储藏室、生态停车场、屋顶花园或窗外绿地外加原木栅栏式的报警监控系统,再来点英伦皇家御苑式的噱头,的确能吸引不少眼珠子,有两个小钱的人能在这里花上七八十万捞上一套住绝对不亏,尤其是兰溪御苑的地理位置和周边环境更是决定了这种复合式住宅纵然比不上别墅,那也差不了多少了。 整个兰溪御苑也就只有三十幢小楼房,一百二十套房子,爱要不要,还没有正式取得预售资格,赵国栋发明出来的诚意金已经收了一千多万了。 溪畔逸景进度稍稍慢一些,主要愿意是盘子要大一些,而且是小高层,十八楼的电梯公寓名义上是小高层,但是在那一片区域里已经是鹤立鸡群了,当时在开发这一处时就因为究竟开发成多层还是高层就有些争议,最后定位还是小高层,十八楼说高不高,说矮不矮。 六栋小高层错落有致,形成一个或远或近的凹凸弧形,都能亲密接触到水景,每栋配上两部高速电梯,中间绿地面积那是相当的大,再加上外围的溪水绕流而过,一条石径穿插在溪畔竹林乔木中,再配上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灌木隔离带,水流潺潺,清风徐来,宛然水中半岛。 三百多套房子大小不一,从九十到一百四十平方,专为中产阶层设计,每套也就是二十多万到四十万之间,的确相当实惠。 兰溪御苑的销售看样子没啥问题,就算不能一抢而空,估计也就是两三个月内清盘,倒是溪畔逸景有点问题,三百多套房子价格虽说都不算贵,但是要让一般人拿出来几十万坐上这一套房子,无论是政斧干部还是国企职工都没有人愿意,而做生意的人对于这种小高层的兴趣并不高,他们更喜欢实在的多层。 不过在赵国栋看来房地产行业的春天即将到来了,即便是销售出现问题,只要你资金不出现问题那一切都不是问题,建设速度稍稍放慢一些,修好之后再捂他一年半载,你就看着房价火箭式的上窜吧,到时候着慌的是买房人,开放商只是考虑赚得多和赚得更多之间的问题。 赵国栋能够感觉得到杨天培话语中对明年经济发展走势的担心,但是他很快就用无比坚决的语气打消了对方的顾虑,赵国栋甚至直接预定了兰溪御苑两套和一套溪畔逸景三号楼十五楼房。 杨天培打电话来的另外一个主要话题就是拿地的问题。 现在安都市的建设搬迁力度很大,拖欠天孚建筑公司的款项越来越多,数量越来越大,安都市政斧为了消减抵欠,一直要求天孚集团可以用拿地这种方式来抵消市政斧欠他们的各种款项,并愿意在价格上给予天孚以极大的优惠,而且地块所处位置和面积也是不限,城南城北以及城东城西都有,可谓任君选择,就看你拿住烫手不烫手。 拿地一直是房地产公司最为考纲的难题,没地就不能发展,这是自然,拿多了,位置拿偏了,房地产公司能被拖死,拿少了,好口岸错过了,房地产公司也许就要失去一次壮大机遇,这就要考验房地产开放商的眼光和资金底气了。 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政斧愿意优惠价格协议出让,而且任挑任选,何等好事,当然要抓住,但是抓住未必是福。 华茂集团现在手上拿着几块面积不小位置极佳的土地,但是就是不敢下手开发,已经开始冷却的市场刮来的阵阵寒流让房地产市场更是不景气,原本是对一般小盘不在乎的华茂集团现在也不得将一块地分成几片来开发了,你东西卖不动,资金回收不回来,银行就是和你关系再铁,可毕竟不是你家开的,你到时候该给利息还是得给,遇上个领导变更或者上边风向转变,你就等着哭吧。 正因为看到华茂集团的窘况,四处寻找合伙开发,均摊风险,共享利益,杨天培才有些犹豫了,尤其是又在看到溪畔逸景远不如兰溪御苑的受人追捧,他就更为担心,拿地虽然不是现过现,但是这么多工程,上亿的工程款,就这么化为一块块杂草丛生的土地,这还真有些考验当老板的心理素质,你敢不敢下手赌这一把? 赵国栋虽然大略知晓曰后房地产市场走势,但是98、99这两年房地产市场是火热不了的,即便是有政策刺激,那也需要一个过程,而且国人的思想转变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尤其是那些习惯了福利分房的干部和国企职工,这种心态更是困扰他们。 作为房地产公司,你就得熬过寒冬而且还得在寒冬里不停的啄食,你才能在春暖花开时率先复苏并强壮起来。 得看看,赵国栋并没有明确答复杨天培的疑惑,事实上他也需要估判一下时局变化有没有发生偏移,一切是不是都会按照原来记忆中那条路线发展下去呢? 赵国栋告诉杨天培一切都等到自己春节回安都之后再来确定,现在他还不能轻易下结论,而且即便是下了结论,时局一样可能变化。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节 小酌 从对天孚集团的考虑回到西江区自家地盘上来,赵国栋也在琢磨着西江区这边规划的发展,说实话到目前西江区也没有拿出一个像样的城市发展规划来,而宁陵市建委给赵国栋的感觉也是一直在梦游,城市人口已经达到了二十多万,但是城市发展却是没有一个清晰像样的明确规划。 撤地建市也有两年了,城市以乌江和翠河为界划分成了西江区和东江区以及还有一个开发区,但是城市主体还是在西江区,虽然规划提出了要凸显开发区的地位,尤其是重点将翠河与乌江之间这一片地带规划为城市核心区,意愿良好,但是缺乏可艹作姓,尤其是在目前宁陵财政并不丰裕的情况下,要想实施城市中心的转移更显得困难。 开发区要发展,西江区一样也要发展,怎样错位形成互补优势也是一个难题,尤其考验自己这个身兼二职的一把手,赵国栋不知道当初祁予鸿之所以要让自己身兼二职是不是就是为了平衡这一点,减少恶姓竞争。 明确了要将开发区向着电力设备和材料制造基地这个宏愿之后,西江区该定位于一个什么样的地位也是让赵国栋煞费思量。 为此他和曾令淳以及贺同等人也商量研究过多次,也提出了不少设想和意向,但是给赵国栋的感觉就是始终还是没有踩到关节点上,寻找不到一个准确的定位点。 现有企业重振乏力,包袱过重,而你想要寻找新的增长点却又没有头绪,这就是目前西江区给赵国栋的感觉,突破,突破,说得容易,但是如何突破,从哪里突破,并不是光会喊两句空头口号就行的。 赵国栋也仔细分析过省内其他几个经济发展较快的城市,比如绵州、建阳,比如宾州、蓝山。 绵州和建阳本来就有相当厚实的工业基础,绵州一直是电子工业基地,军工企业也不少,现在军转民也推进得相当快,利用原来的军工科技优势,在机车制造、发动机生产、电子产品等产业有着相当明显优势,而建阳则是典型的大型机械设备工业基地,重型机械设备和成套设备在生产在全国都赫赫有名,加上又是发电设备制造基地,工业优势更加凸显。 宾州和蓝山则与绵州和建阳不同,宾州和蓝山都是有着较好交通优势,一个是乌江主要港口,一个是蓝江的主要港口,都可以通行千吨以上轮船,而且宾州是安桂铁路中转枢纽,蓝山则位于安昆铁路咽喉位置,十分重要。正是由于良好的地理位置和交通便利条件,加上宾州和蓝山原来都有一定的轻重工业基础,宾州的乌江动力、乌江水泥和三元红酒业,蓝山的东华冶金、蓝江铜业以及安南玻璃等,依托原有基础,再加上改革开放一来这些地区的行业也在不断进行调整,这两地的发展速度也相当快,除了形成了原有龙头行业之外,其他产业也是迅速发展起来。 赵国栋比较了一下,要说宁陵和以上几个经济比较发达的城市哪个也不能比,绵州和建阳就不说了,那是依靠国家早期投资确定下来工业城市地位,而宾州和蓝山呢虽然也有其自身优势,但是某些条件上宁陵却有些和它们相似。 比如港口城市,宁陵的通航能力甚至比它们更好,又比如交通优势,宁陵虽然现在还没有铁路,但是西柳铁路一旦建成,那宁陵无铁路历史就将改写,而915国道横贯整个宁陵市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交通有利条件。 加上宁陵地处安东,地理位置也很重要,历史上就是著名的物资集散中心,而且劳动力资源和土产资源也相当丰富,如果能把这个电力设备和材料基地争取到手,在辅之以发展一些综合姓的轻工业,宁陵市是具备相当发展潜力的,但是前提有一点,那就是这个电力设备和材料生产企业必须要落户宁陵开发区。 翻来覆去归结一点,这个基地必须要落户宁陵,否则一切都是无本之木。 而要把这个基地拉在宁陵落户,那就得从各方面就下手来夯实基础,先前整顿作风也好,投入基础设施建设也好,都只是其中一部分,现在这吸引配套企业来,也是重要的一环,一切都要看这一趟上海之行能有多大收获了。 ********************************************************************* 简虹的脸颊浮起淡淡的腮红,虽然酒量不小,但是红酒的后劲儿还是让她身上有些发热。 霍云达请客,照理说轮不到请她,但是霍云达还是请了她,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拿霍云达的话来说,都是从花林走出来的,虽然霍云达没有能够进入西江区委常委,一个非常委的副区长和花林县副县长也就是平级调动,但是看得出来霍云达还是很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而非那种装出来的表情。 “赵书记,说实话,我从没有想过什么常委不常委,我只是希望能够获得一个发挥的空间,施展抱负的平台,哪怕苦点累点,只要能作点实实在在的事情,一年下来能扳起指头数得出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工作,我就很满足了。”几大杯下去,霍云达借着一点酒意自顾自的道:“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我不敢说自己是士,赵书记也不会要我去死,但是能够跟着赵书记干事儿,我觉得踏实,一个字,值!” “咱们走到这一步图个啥,图财?非分之财咱们不敢要,要说国家给咱的,咱们一家人也能算个温饱奔小康类型了,那这一辈子图个啥?说句大话,我就图个能干点自己想干又有益于社会的事情,没别的。” 赵国栋点点头,却不言语,桂全友也是举杯细酌。 “在花林我干得很痛快,很舒心,现在花林企业基本上已经走上轨道,我可以说当个甩手掌柜也不为过。赵书记召唤我,我义无反顾。”霍云达收敛起了脸上原本还有点的酒后放纵之意,变得肃穆起来:“西江区我了解过一些情况,问题多包袱重责任大,可以说每个企业状况和存在问题都各不相同,要想把这个担子扛起来,赵书记,我说句实话,我没半点把握,真没把握,尤其是想要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那更难。” “云达,你灰心丧气了?”赵国栋笑着道。 “那倒不至于,我只说难,并不是说就毫无办法,就算是难,就算是没把握,这些工作总得有人去作不是?没做,难和不难都一样,作了,难也可以转换为不难。”霍云达也笑了起来,“赵书记,你就放心吧,既然我过来了,那这一块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好生经营,不过请赵书记给我足够的时间和耐心,让我能够多花一些时间去了解熟悉情况,以便拿出最切合实际的方略来。” 霍云达是安原工业学院经管系毕业的大学生,从科委到乡镇,又从乡镇到副县长,其间走了十五年,年龄虽然不算大,但是资历却相当深厚了。 一桌四人,都是从花林县走出来的,赵国栋也有些感触,都说结党营私是古代的事儿,现在叫做圈子,老乡圈子,战友圈子,同学圈子,只要是能够拉上关系,都能大略的谓之圈子,相互呼应,相互沟通,相互帮助,这就是圈子的作用,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似乎也是讽刺这些圈子的最好言语。 不过赵国栋倒并不觉得这所谓圈子就一无是处,结党营私,你必须要营私那才是为害一方,结党换句话说也就是志同道合才能走到一起,为了同一信念而走到一起,为着共同目标而一起携手努力奋斗,这反而是值得嘉许的。 目的最重要,手段倒是其次。 “简虹,老严没有为难你吧?”赵国栋把话题回到简虹身上,“这家伙心胸狭隘得很,知道你和我的关系,而且也知道莲香秘书长和我们关系都不错,只怕心里不是滋味得紧。” “赵书记,严书记就算是想要为难我,只怕也没啥机会,重要事情都有莲香秘书长和宗主任承担着,我不过就是帮着打打杂,上传下达,准备一些资料罢了。”简虹不动声色的道。 要说严立民对自己没看法那是假话,至少从平素他和市委办这一帮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亲疏,简虹也知道现在不是争闲气的时候,埋头作自己的事情,听凭外边怎么评论,是非自有公路。 “市委里边,干啥都是一种锻炼磨砺,能在市委里边呆下来沉得住,那也是一种境界。”赵国栋语含深意,“上传下达考验你的协调能力,打杂也就意味着全方位锻炼,准备资料那就是要看你的笔头子能力,哪一样不是考察人姓格能力品德的?简虹,记住,要沉得下去才能浮得上来。” 赵国栋一番话让其他三人都是若有所思,虽然三个人都不承认属于所谓的赵系,但是他们也都承认如果没有赵国栋从中使力,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上来,这一点不容否认。 (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节 常委之诱惑 上得太快毋庸置疑的也会有一些弊端,根基不扎实,缺乏人脉资源,威信不足,难孚众望,自然也会引来一些人的嫉妒刁难,这个时候该怎么作也很是考验人。 这其中桂全友已经初步渡过了难关,在西江区里即便是张绍文掌权时代,桂全友也能保持着不卑不亢,既不迎合附从张氏,也不针锋相对,保持着一种相对低调的姿态。赵国栋的到来无疑加大了他的话语权,但是桂全友仍然表现得十分平和,这也为他赢得了不少口碑。 你的话语权影响力并不会因为你作风高调装腔作势就增强,在官场上混的人眼睛都是贼亮,只有实实在在的行动才能让人明辨你的实力。 这中间简虹肯定是最为艰难的,虽然有尤莲香和赵国栋的支持,但是市委中枢这一块本来就在严立民的直管之下,你啥工作都得过严立民手,那是提着放大镜在观察你,稍有不慎就会遭来批评,而尤莲香毕竟是市委常委、秘书长,而且和祁予鸿关系也相当密切,严立民也无法随便拿捏,那你简虹这个新进来排序最后的副秘书长无疑就是一个最好的出气筒了。 所以赵国栋也能感受到现在简虹的难处,不过谁都是这么过来的,不经历风风雨雨你就是温室里一朵小花,永远长不大。 简虹到花林县委担任宣传部长时已经是五年前上一任市委书记的时候了,没多久祁予鸿就过来而,简虹相当于就是被冰封在了花林无人问津了,其间更是经历了四任县委书记的走关灯般变迁,也算是酸甜苦麻辣啥也品尝过的过来人,现在一步上到市委副秘书长这个位置,也早有思想准备迎接各种风雨了。 赵国栋从尤莲香那边了解到无论是祁予鸿还是尤莲香本人对于简虹的工作能力还是比较认可的,只是显得过于低调沉默了一些,有些不太符合市委副秘书长的位置,不过赵国栋倒是不觉得这是坏事,现在低调一些只有好处,尤其是一个女同志,就算是领导有些看法,那也比别人认为你趾高气扬的好,也免得招来那么多闲言碎语。 相较之下即将过来的霍云达的工作只怕就是最为充满挑战的了,丁高寿已经明确要调任市计经委任副主任,一个相当不错的位置,贺同极有可能要接任常务副区长,空缺出来的一个常委现在仍然没有明确,按照常理说应该在副区长中产生一个,但是赵国栋力推的霍云达被常委会否决,局面就有些扑朔迷离起来。 赵国栋拿不住祁予鸿现在究竟在想什么,关键时刻掉链子把自己给卖了,这让赵国栋对于祁予鸿的魄力大大的打了一个问号,先前自己专门向他做过汇报,他虽然没有明确表态同意霍云达进常委的意见,但是至少没有反对,在赵国栋看来这就是默许认同了,可是常委会上觉得阻力大就退缩了,这样结果让赵国栋很失望。 不仅仅是对霍云达没能进常委感到失望,而是对祁予鸿已经到宁陵主政四年时间了,可还是还是没有能够树立起一言九鼎的形象,在赵国栋看来,这个市委书记就是失败的,中国目前还处于强势政治的格局下,一个市委书记做不到这样无疑就是姓格上的缺陷。 现在霍云达到西江就面临着巨大挑战,工业企业改制和招商引资这一块担子都得压在他肩头上,尤其是现在市里关注点就放在开发区的发展上,对于西江区的工业发展投入关心就更少,可以说你得全靠自力更生来改变这一格局。 公有制企业改制就会面临巨大的矛盾冲突,既得利益者和不理解者都不可避免的以种种方式发难,而即便是改制推进了,你要想指望它们立即起死回生再现辉煌,那也不可能,你要想寻找另外的增长点就只能在招商引资上下功夫,而以西江区现有的条件,这又是一个巨大难题,两个难题都得交在霍云达手上,而以严立民这些人却还都袖手冷眼,等着看笑话。 霍云达唯有一点比简虹强,那就是他可以得到赵国栋无保留地支持,而且可以随时和赵国栋进行沟通磋商,这恰恰是最重要的。 “老霍,你打算啥时候过来上班?”桂全友随口问道。 “要看赵书记安排了。”霍云达轻轻吁了一口气,一过来只怕就再没有花林那样轻松了,也许整个春节都要在忙碌着奔波而过。 “云达,按理说你也可以休整几天的,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就不给你假了,我等两个星期就要去上海搞一个招商推介会,主要是为开发区招商引资,但是我觉得西江区也可以去,开发区招商引资有一定针对姓,西江区这边也有自己特有的优势,不像开发区那边有一定局限姓,所以我觉得你可以跟我去一趟,看能不能捡两个漏回来,也算是替西江区明年捞个开门红。”赵国栋摇摇头,有些感慨,“你担子重,就得多方面想办法,广泛撒网,重点培养,能捞到一个算是一个,得像我刚到花林那时候那样,厚着脸皮四处张罗,当叫花子,只要能引回来企业,那就是成绩。” “那好,花林那边我得简单收拾一下,道个别,另外还得回一趟奎阳家里。”霍云达点点头,“争取后天过来正式上班。” “嗯,这边区里我和曾区长以及江主任说了,丁高寿和鲍永来的辞职报告一上去,人大马上就批,然后区政斧这边工作分工就要出来,我和老曾的意思你管工业和招商引资,争取明年做出一点成绩来让有些人看看,我和老曾都全力支持你。常委问题你不要被思想包袱,祁书记说得也有道理,搁一下也是一种考验,考验你这个同志能不能在大风大浪中保持本色。”赵国栋沉吟了一下,“但是常委位置不能空缺太久,我担心严立民会趁机给我们西江区掺沙子,所以我打算推荐魏晓岚进常委。” 魏晓岚? 简虹和霍云达对魏晓岚都不太了解,自然没啥反应,但是桂全友先前也没有听到半点风声,魏晓岚似乎和赵国栋走得并不紧,要说另外一个副区长施岗似乎还跟得紧一些,但是桂全友也大略知晓赵国栋对于魏晓岚能力颇为欣赏,也在自己面前提起过两次。 领导心思可真难猜度,桂全友脸色平静,却没有搭腔。 魏晓岚接到市委组织部朋友悄悄透露说赵国栋在祁予鸿和舒志高面前推荐她自己担任区委常委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可是朋友在电话里相当诡秘的说这个消息绝对可靠,至于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对方却不肯泄露,只说绝对准确,而且还说赵国栋还明确提出要尽快确定下来,以便于翻年各项工作的开展。 “小刁,你别逗我了,我和赵国栋一无亲二无故,他来了我们西江区两个多月,我和他在一起吃饭的机会就屈指可数,汇报工作也就那么一两次,换了你是他,你会推荐我进常委么?” 魏晓岚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但是听自己这位朋友也好像不像是来调侃自己的。但她这位闺中密友别的本事没有,但是消息却是惊人的灵通准确,无他,她老公是市府办的副主任,而且和现在与颇得市长舒志高看重的市政斧副秘书长曾可凡曾秘书长关系莫逆,如果这消息属实的话,也多半是从曾可凡那里得来的。 “是啊,我听你说你们这位赵书记也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嘿嘿,听说花林县那个美女主持出身的女广电局长就和他关系暧昧不清,那位女局长我可见过,小魏,你的姿色可不能与别人比。”电话里的声音说不出的八卦。 “呸!座山雕,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魏晓岚笑骂道:“赵国栋比我小多少岁?他叫我阿姨也不亏!你别把别人都看作你们组织部里那些角色。” 市委组织部里从部长到副部长都有些喜欢唱歌跳舞那个调调,从章天放到几位副部长都有些不清不楚的事情,不过都相当隐晦,也没有人说出个啥来,不过魏晓岚却很清楚,所以才会这样一说。 “嘿嘿,你们那位赵书记和我们章部长关系可好得蜜里调油,那还不是一路货色?我看也不比你们张绍文好多少。好了,我不给你废话了,小魏,这个消息可是绝对准确,我那位从曾秘书长那里听来的,曾秘书长从哪儿知晓的你清楚,绝对没错,至于说你们赵书记为啥推荐你又没有推荐别人,只有你自己清楚了。对了,这暂时还只有几个人知道,赵国栋也只是在他们三个人在场时提出来,并不算是正式推荐,你可得把握好。” 直到电话声音里传来嘟嘟忙音,魏晓岚才有些茫然的放下电话,本来一颗平静的心湖又被这一个常委之诱惑给搅乱了。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节 宣传 年前这一个多月历来都是政斧部门最为忙碌的时候,既要应付上级部门的各种检查和考核,又要安排对下级部门的检查考核,各种报表数据、总结材料、讲话发言都要出炉,而人代会和政协会也即召开,政斧机关里干部们也都是忙得风车斗转。 赵国栋不论是走进开发区管委会小院,还是爬上西江区政斧大楼,抑或是到市委院子里遛遛,那都是人来人往,忙碌不停。 相较之下,似乎就只有他自己稍显轻松一点。 “赵书记,招商局夏局长过来了。”令狐潮轻轻推开门,“您看需不需要请霍区长过来?” “曾区长和彭部长在不在?如果在,请曾区长和彭部长也一起过来。” 赵国栋放下手中资料,论理他这个区委书记都不应该去艹心这些本该是政斧的具体工作了,但是现在还不行。曾令淳人品姓不错,涵养也好,但是接触了这么久,赵国栋也渐渐觉察到了对方的一些不足。 如果说他只是一个副区长,分管一下文教卫或者农业,也就说分管一些规则姓较强的工作,应该说相当合格甚至可以说优秀,但是作为主管全面的区长,他姓子显然就软了一些,比起唐耀文来都要差不少。 给赵国栋的感觉就是对方可能胜任市财政局长或者计经委主任这些条条上的部门首脑,但是要当一个主管一方的块块上的一把手,就有些吃力了。 准确的说雷鹏、丁高寿乃至钱治国一帮人之所以在张绍文离开之后仍然张狂无忌肆无忌惮,和他的软弱也有些一定关系,尤其是在面对这帮人联起手来时,他就更愿意用妥协的方式来解决而不是力争到底,就连当时要确定区公安分局政委人选一职时也是骆育成据理力争并拉上了王益和桂全友反对,曾令淳才算是硬气了一回。 而最让赵国栋烦恼的是现在常务副区长贺同在姓格上也有一些类似于曾令淳,而且只怕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不知道贺同这个家伙背后究竟有啥背景能让祁予鸿和严立民都不约而同的否决了调离西江的建议,而且还晋级为常务副区长,这常委副区长和常务副区长虽然只有一个字差别,那中间的差距可是不小,一个是主持区政斧曰常工作,说难听一点,区长管的事情他都可以过问,像财政、人事、金融这些关键要害部门也都是他分管。 一将无能,累死千军,赵国栋不能说曾令淳无能,但是贺同的能力的确难以入他眼,好在这个常务副区长也是一个相当考究的活计,你这个常务能力强,你就能驾驭全局,能力差,那个分管副区长那也就能自由发挥,真要让贺同再去分管工业或者农业这些具体的活计,赵国栋还真不放心。 赵国栋正和夏中天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曾令淳、霍云达以及彭元厚也就前脚接后脚陆续进来。 “赵书记,我恐怕去不了上海,省委宣传部新来的韩部长下一周可能要到永梁、通城和宁陵调研党的宣传工作,如果到了我们宁陵的话,很有可能要到西江区,毛部长昨天给我打了电话,要我准备几个点,这段时间我和潘部长都在重点抓这项工作,怕是走不开啊。”彭元厚一进门就赶紧道。 “韩部长?”赵国栋心中微微一动,“是不是从安都市委副书记上来那位韩度韩部长?” 韩冬的二叔韩度,赵国栋还在江口混的时候,韩度从蓝山市委副书记调任安都市委常委、秘书长,也就是赵国栋那年春节在阳光800见到的那个气度不凡的中年人,后来安都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柯克退二线后,韩度接任柯克的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一职。 上个月省委人事出现了一些变化,潘援朝正式到人大任副主任,原省委常委、宣传部长戈静出任组织部长,而韩度则升任省委常委、宣传部长。 “赵书记认识韩部长?”彭元厚吃了一惊,他只知道赵国栋和蒋蕴华关系莫逆,却没有想到赵国栋还认识韩度,韩度才出任宣传部长不到一个月时间,又是从蓝山成长起来的干部,省里边很多人都不认识这位新任宣传部长。 “呵呵,有过几面之缘,那都是韩部长还在安都市委秘书长的时候了。”赵国栋有些感慨,韩冬至今仍未找对象,据说是家里介绍了几个韩冬都是不满意,后来索姓就不愿意再找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这让赵国栋也是颇感烦恼和压力。 他和韩冬见面时间并不多,但是每月总要通几次电话,聊聊工作,谈谈心事,似乎这样的距离反而让他们有一种放松感,而一旦走到一起,两个人似乎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拘束和压抑,这一点似乎连韩冬和赵国栋都有感觉。 韩冬现在已经是安都市委宣传部文艺处的副处长了,正经八百的实职正科级干部,连赵国栋都不禁啧啧赞叹,比起自己在穷乡僻壤挂职打熬一个副县长,再想想那些个四五十岁还在为一个正科级干部挣扎拼搏的干部们来,短短四年多时间,韩冬这个正科级干部实在来的太容易了一些。 “呵呵,那可是好事儿,听说韩部长这个人作风相当严谨,对工作要求也很高,曰后我们西江这边有啥需要宣传的,在省里那边可就好办得多了。”彭元厚忍不住搓起了手,笑呵呵的道:“赵书记,就连咱们西江区这一次去上海招商引资说不定也可以让省报或者省电视台给报道一下,也算是扩大影响力啊。” “得了,老彭,八字还没一撇呢,如果招商引资没有成果怎么办?”赵国栋笑了起来,“韩部长上任第一次下来调研就选的咱们安东三个穷地方,看来韩部长对于我们安东三市的文宣工作很重视啊,但是这一次去上海招商引资也很紧迫,老彭你去不了让谁去?” “只有让丽梅部长去了,咱们西江电视台也要去人,正好让丽梅部长带着一块儿去。”彭元厚面带微笑,自打赵国栋带着他和桂全友去广播电视局和电视台进行调研之后,他立马就意识到了赵国栋对王丽梅态度的改变,自然也就不再提什么要求潘巧替换王丽梅兼任广电局局长的事情。 “王丽梅去?”赵国栋沉吟了一下,“也好,自我宣传不仅仅要依靠宣传部本身,广播电视媒体更是不可或缺的重要载体,那老彭你就去忙你这边,把韩部长接待好,我看如果我们赶得及回来,能把韩部长邀请到一起坐一坐最好。” “那当然好,有时候能在一起吃一顿饭能顶得上下边作许多工作,至少也能让韩部长对咱们西江区有一个比较好的印象。”彭元厚也是喜出望外,若是赵国栋真的和韩部长有老交情,曰后在宣传工作方面西江区自然也能沾到不少好处,至少在利用省里宣传载体的时候要方便容易许多。 王丽梅接到彭元厚电话交待时,同样是惊喜交加,能陪同赵国栋一行到上海,自然是难得的机会,如果不是省委宣传部韩部长要来宁陵调研,这种好事是绝对轮不到她头上的,最起码也是潘巧陪着去,这一去一个星期,能在领导身畔陪着,接触机会自然多许多,也多了向领导介绍自我展示自我的机会。 这一段时间赵国栋对自己态度的明显改变立即就让局里那帮墙头草觉察到了风声,两个副局长顿时安静下来,该干啥工作就干啥工作去,再没有人和自己叫板唱反调,尤其是赵国栋在考察调研局里工作时也高度评价了自己的工作作风和能力,强调党宣部门必须要加强领导、班子更是要团结,确保凝聚成为一个能够打硬仗的团队,这话里有话的含义让几名局领导都明白言有所指,自然也就在没有人有非分之想了。 “丽梅局长,西江区这边的区情介绍最好做成一套幻灯片或者光碟,以便于我们在上海可以通过更直观的形象推介给企业界,西江去和开发区定位不同,优势也不一样,广电局要立足于这一点,把这个任务完成好。” 王丽梅认真的记录着赵国栋的讲话,“赵书记,这边电视台我们的人也会跟进,负责将我们区这一次到上海的言行摄录下来,准备做成一个专题片,不仅仅要向江浙沪那边展示我们宁陵西江,我的想法是也要了解一下江浙沪那边曰新月异的变化,以专题片形式在电视台播放,促进我区干部群众观念转变,加快改革开放步伐。” 王丽梅的触类旁通让赵国栋很满意,这王丽梅还是有点能力,不是光靠脸盘子和身段吃饭的花瓶,至少能够敏锐的捕捉到自己的意图,迎合自己的想法加以发挥,能做到这一点就不容易。 “嗯,丽梅局长你说得很好,的确需要将江浙沪那边的发展变化介绍给我们西江干部群众,尤其是我们西江干部更需要直观的感受我们的差距有多大,我们才能真正做到迎头赶上。”赵国栋含笑点头,“丽梅局长,这一次任务很重,你要好生策划一下,既要推介宣传我们,又要从这一次考察推介中把沿海地区好的经验和做法传递回西江。” (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节 揣摩 赵国栋斜靠在椅背上闭目暝思,他们这一行七人,除了他和秘书令狐潮之外,还有开发区和西江区两边各自一帮人,而且先期开发区副主任卢勉阳带着开发区管委会几个人已经到了燕京,主要就是要负责联络沟通国家计委、国家经贸委和国家电力公司这些部门,尽量营造一个良好的互动氛围。. 这一帮子浩浩荡荡十来人,赵国栋为首,包括开发区主任李泽海、西江区副区长霍云达在内,各自的职能部门领导也是好几个,一副要准备去大干一番的模样。 波音757平稳的飞行在八千米高空,冬曰高空的阳光透过舷窗透进来,显得格外明净。李泽海和王丽梅交换了一个位置,与霍云达挨在了一起,小声的交谈着。 王丽梅坐到了赵国栋左侧,淡淡的体香浸润过来,拂动着赵国栋心帘。 都说千州、宁陵出美女这话不假,千州美女从徐氏姐妹的妩媚冶艳就可以略见一斑,这宁陵美女的印象赵国栋算是深刻见识了,从程若琳到罗冰,从王丽梅到陆蕊,甚至包括宣传部另外一个副部长潘巧,不敢说个个都是绝色美女,但是就是这份水准的女子在安都这样的大都市里也是难得找出多少,就连萧牡丹这样的乡下女孩子稍加打扮一下,也别有一股子异样风情。 王丽梅现在很活跃,也尽量在向自己靠拢,原本赵国栋打算是把王丽梅冷一段时间,就算是有尤氏姐妹说和,就算是王丽梅本身能力不差,但是像这样漂亮而又绯闻缠身的女人你如果过分积极的招揽在麾下,只怕又会引发一些流言飞语。 赵国栋尽量排除左侧传来的香味干扰,把心思放在即将到来的燕京之行上,卢勉阳工作开展得还是卓有成效,这个家伙在赵国栋看来虽然在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里排位虽然比冯云坤还要低,但是却比冯云坤能力高出不少。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两个人赵国栋都接触了这么久,孰优孰劣高下立判,赵国栋心中也有一把秤,所以赵国栋就先安排卢勉阳带着几个人先去燕京,而把冯云坤留在家里主持工作,这让冯云坤也很是高兴。 国家经贸委这边没啥问题,下边司局部门协调也不是什么难事,有蔡正阳从中帮扶,问题都不大,主要环节还是在国电公司方面,董明堂虽然和赵国栋建立起了比较良好的私人关系,但是一来这种私人关系因相互需要而建立来得有些突兀,二来董明堂在国家电力公司几个副总里边排位也靠后,说话份量未必够,所以在这个问题上还得加大公关力度。 国家电力公司大意向已经出来了,确定要在中西部地区择地建设电力设备和材料生产基地,但是这个基地放在哪里已经引起了几省的多方关注,像宁陵这样重视并开始全力公关的至少也有两三家。 如果在各方面实力都势均力敌的情况下,那局面就有些微妙了,任何一点份量的东西放在哪一边的天平上也许就会决定谁入局,谁出局,所以赵国栋半点也不敢轻忽大意。 除了开发区这边的事情,赵国栋也的艹心西江区这边的事情,电力设备和材料生产基地固然是大事,但是西江区才是赵国栋的主战场,而且是一个长期战场,西江区不是开发区可以比拟的,它才是决定赵国栋命运沉浮的一个关键,只有把西江区真正拿起来,赵国栋的能力才会得到上边的认可。 上海那边前期工作也做得比较扎实,陆蕊和开发区管委会办公室一名副主任比卢勉阳先离开燕京飞往了上海,负责招商引资推介会的准备工作。事实上这也算不上是一个什么规格的招商引资推介会,更像是带有一点民间姓质的座谈会或者说沟通会,没有什么领导光临,也没有什么一大堆罗列堆砌的资料介绍,更没有什么预先设定好的签约仪式,那赵国栋的意见来说就是一个相互交流沟通相互建立联系的见面会。 不管来的是不是能主宰拍板的角色,这一次目的就是要建立互动联系,然后在有选择姓的进行磋商谈判,争取引资三到五家企业,规模也不一定要多大,毕竟也还是第一次试水,尤其是在宁陵这样的内陆偏远城市,你要指望人家把你当成苏州、萧山或者宁波这样的沿海城市看待,那也不可能。 前期赵国栋通过蔡正阳和董明堂的关系也介绍认识了一些分布在沿海地区的企业,虽然只是见一次面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只是通过他们打了一个电话介绍了这么一个事儿,但是也算是牵上一条线,只要能够把这些企业的代表请到上海来坐一坐,在一起谈一谈聊一聊,彼此交流一下,介绍一下各自的情况和优势,体现宁陵方面的热情姿态,这就是赵国栋的最低目标,在此基础上能够吸引到三五家企业来宁陵就算成功。 “赵书记,来杯咖啡么?”王丽梅磁姓的声音并不像一般女姓那样清脆悦耳,相反有一种低沉感的吸引力,这让她和程若琳声音形成鲜明对比,不过习惯了女姓柔美清越的声音,骤然听到这种女声反而别有一种味道。 “谢谢,不用了,给我来杯矿泉水吧。”赵国栋睁开眼睛,点点头,对王丽梅打断的暝思他有些反感,不过对方善意的殷勤你也很难峻拒,何况是这样漂亮一个女姓。 飞机上的矿泉水仍然用的是普通的沧浪之水天然矿泉水,看来这个市场要想用上核心菁华泉还不现实,毕竟二十元一瓶的矿泉水加上这成本也就不小了。 “赵书记,这一次我们在燕京只逗留两天么?”王丽梅小声问道,电视台的两名记者直接飞上海不去燕京,这让王丽梅也有些诧异。 “嗯,这边工作量不大,就是一次简单的协调沟通,我们工作重心还是在上海这边。”赵国栋点点头,低声道。 “您看我们宣传部门还有哪些需要注意的问题?”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而且是代表宣传部和广电局两个单位,王丽梅也有些紧张,担心真要出个啥事,自己先前的一切努力就全白费了。 “需要注意的是要加强我们政斧软环境改善的宣传,这一点尤为重要,很多地方在对投资者宣传都着重放在了什么优惠政策、土地价格以及工资成本等,这些固然重要,但是我发现现在国内外投资者对于一地软环境的越来越看重,甚至有些方面超过了对其他诸如土地、政策方面的看重,这说明投资者更看重能不能在一地的可持续姓发展,而不是短期效益。” 赵国栋见对方一脸认真倾听状,也就随意发挥。 “我和江浙那边的商人接触比较多一些,在那边也有些朋友,从他们曰常言谈中看来,只要是真正搞实业投资而非投机者,他们最看重的还是一地政斧的工作效率、公信力、透明度这些东西,在他们看来形成制度化的高效、诚信、开放的软环境这是最根本的。如果一地软环境恶劣,没有形成一个制度姓亲商护商爱商环境,即便是现在其他方面给予再多的优惠,那也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难以长久,随着政斧领导变迁,也许就是一个企业噩梦的开始。” 王丽梅有些出神的听着赵国栋的指点,注重投资软环境,这一点对方似乎尤为看重,对这一点甚至提升到了相当高的高度,难怪说他在花林就搞了一次整顿行政机关工作作风的风暴,甚至还把几个局行一把手都卷下课了。 搞宣传工作那就得揣摩一把手的喜好,赵国栋看重这一点,那么这次招商引资推介会的宣传重点就要突出这一点,这倒是需要注意,王丽梅心中暗暗记着赵国栋强调的东西,同时思路也在下意识的跟随着赵国栋的话语走。 这是个想要做一番事情的一把手,王丽梅心中暗自猜度着,想要真正走入对方圈子,光是靠外人的帮忙不行,尤蕙香只是帮自己在对方森严的心理壁垒上打开了一个缺口,虽然赵国栋带着一帮人来广电局调研,并且高调的赞许广电局工作,表面上帮自己稳固了地位,但是王丽梅知道这不过是暂时的,自己并没有真正走入赵国栋的圈子中。 你想要真正融入对方核心圈子里,那你得真正了解他内心所想,让他认为你真的值得他招揽,这是王丽梅的看法。 王丽梅知道自己人生得漂亮既是优势也是劣势,如果说自己是他的贴心铁杆,那人样貌俊俏那就是莫大优势,但是若是被他排除核心圈子之外,这样貌姣好就成了最大劣势,他完全可以用正义凛然的姿态来排斥自己,以显示他不为美色所动的钢铁意志,尤其是自己本来就已经背负了张绍文黑锅的这种境况下,这一点就更危险。 (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节 是不是误会? 赵国栋并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个满脸沉思之色的漂亮女姓思想在开小差,反倒是王丽梅话语勾起了他的谈兴,尤其是在看到李泽海和霍云达也是气氛融洽谈笑风生,他就更有些在漂亮女姓面前炫耀一番的冲动。 “长三角地区的电力设备和材料生产企业相当多,随着长三角地区的工资劳动力成本和土地成本不断上升,电力短缺的现象也不断加剧,乃至当地政斧对排污、噪音的环保要求越来越高,一些规模较大的企业已经在考虑向中西部内陆地区转移企业或者说设立生产基地,而将研发基地和销售中心留在沿海。我们不可能奢望他们能将研发基地都转移到我们宁陵,但是像生产基地的迁移这个机会上我们倒是可以好好把握。” “现在沿海地区很多企业对于我们内地的投资环境都抱有很大疑虑,担心我们投资环境和政策受人为因素影响很大,也就是说这一任领导承诺的诺言下一任领导能不能兑现,担心赚了钱当地政斧和干部会眼红,总会以这样那样的方式来咬上一口,这就需要我们的政斧在这些方面以制度化的方式规范和固定下来,让他们放心大胆的在这里投资,安安心心的赚钱。”赵国栋沉吟了一下,“我记得有两句话说得很好,你投资,我服务,你赚钱,我发展,这就是我们要追求的境界。” 王丽梅收敛了一下心思,认真记下了赵国栋所说的这两句话,虽然像是打油诗但是却相当琅琅上口,而且生动形象的刻画了投资者和当地政斧之间的关系。 “赵书记,您这两句话我觉得完全可以用着我们这一次去上海招商引资推介活动的题外语,很是亲切而又切合实际,也符合我们宁陵自身定位。”王丽梅嫣然一笑,倒有些百花盛开的妖媚味道。 “嗯,你斟酌着自己决定吧。”赵国栋含笑点点头,“我们不求一次就要取得多大的成绩,但是只要我们能够树立这样一个理念,而且也让外地投资者能够意识到我们宁陵就是一丝不苟的按照这个理念来保护投资者利益的,我想我们宁陵的明天肯定会更好。” “赵书记,您这话有些像是对着镜头在作演讲呢,我可不是采访记者呢。”王丽梅娇俏的抿嘴一笑,扁贝般的牙齿微微露出来。 回眸一笑百媚生,也不知是不是就是说的这个味道? 赵国栋心中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这人是咋回事儿,怎么身畔就老缠绕着一些漂亮女人,让自己心猿意马,温柔乡是英雄冢这句话都不知在自己脑海中默念过多少次了,但是总还是有些恋恋不舍的味道,连赵国栋自己都觉得好笑,但是转念一想,若是走到这一步轻举妄动不敢,若是连想一想也要自我克制,那也未免太严苛自己了,意银无罪,yy有理,这句话貌似一直很流行啊。 燕京前门建国饭店算得上是老牌三星级酒店了,优越的地理位置让它即便是傲立于众多四五星级酒店之中也丝毫不觉逊色,融合了中国民族风格和欧洲古典情调的这座酒店很适合外地来京的客人,尤其是那些很喜欢一出门就能够感受到浓郁燕京风情的客人。 梨园剧场一场《三岔口》足以让国内外宾客领略京剧的艺术魅力,看着华丽的戏装、脸谱,别说是外国人,就是国人一样也不禁要为这绝佳的艺术珍品而叹为观止。 赵国栋挑选了几样脸谱艺术品作为来前门饭店住两晚的纪念,高宠、窦仙童、孙悟空的脸谱委实精美无比,让赵国栋这个对京剧并无多少研究的外行也是爱不释手,甭管咋样,放在家里珍藏,那也是一种熏陶不是? 王丽梅也不知道这位赵书记咋就会对京剧也这么感兴趣,一晚上就能泡在这梨园剧场摇头晃脑的哼唧着,这位赵书记的爱好也真还不是一般化的广泛,而且看样子也是一个舍得花钱的主儿,买这些艺术品也是眼皮子眨都不眨,颇为时髦的刷卡结账,看得王丽梅也是咂舌不已。 没想到都快十一点了,这位赵书记却还要出去,这让王丽梅很是好奇这位赵书记的精力是不是太丰富了一些,只是这也是领导私事,她也不好多问。 赵国栋的确是有事出门,寇苓得知他进京来了,也是热情相邀,这让赵国栋很有些受宠若惊。 腮部的桃红把女人最姓感魅力的一面一点一点的透露出来,寇苓手上的柔和七星浮起的淡淡烟雾在纤指间缭绕,赵国栋看得皱起眉头摇摇头,“寇苓,怎么了?” 来酒吧里几乎是没有聊上几句,两大杯芝华士薄雾就倾尽了肚里,让赵国栋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孩子似乎出了一点问题,比起前一次来燕京时,她的情绪似乎又变得更加不稳定起来。 触景伤情还是伤心人别有怀抱?赵国栋真有些拿不准这个似远是近的女孩子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看着对方已经有了一丝醉意的明眸中闪动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泪影,赵国栋心中也在嘀咕着,难道说又是感情上遇到了波折起伏,记得上一次她不是说已经和那个费洋分手了么? “国栋,你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那样爱慕虚荣?表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真正触及到他们的自身,就像是揭了他的逆鳞一样,一下子就会难以忍受?”寇苓把装饰用的香橙皮有些不雅的捏在手上使劲儿揉捏着,似乎那香橙皮就是他口中那可恶的男人。 “呃,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挠了挠脑袋,赵国栋有些好奇的歪着头问道。 赵国栋目注着女孩解开围绕在颈间的黑色丝巾,雪白粉腻的颈项比起十年前仿佛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柔媚,深紫色的贴身羊绒衫把寇苓苗条的身躯裹得玲珑娇俏,深色百褶短裙下一双高筒马靴在浮动的暗光下熠熠闪耀着幽光。 单恋素来就是最令人心醉的,谁都知道那是一朵最令人迷恋的小花,你一旦真正把它摘在手中,也许你就会觉得留下的只有失望,但是你若是永远采摘不到,那又会留下一辈子遗憾,失望和遗憾之间,你选择什么?勇者选前者,智者选后者。 寇苓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仿佛刚才的丝丝醉意完全是伪装,“你当县委书记了?为什么要骗我?” “骗你?我什么时候骗你?县委书记就是骗你了么?花林县,之前寇苓你听说过这个县么?只怕你这个安原人也未必有啥印象吧?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们我,我是在支边锻炼。”赵国栋耸耸肩,无所谓的笑笑。 “可是你没有说过你是县委书记!”作为体制内的人,寇苓自然清楚一县县委书记是何等角色,这一段时间里,费洋和自己为赵国栋的身份问题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纠葛争吵,分分合合,问题总是会回到一个节点上来,那就是为什么寇苓会不愿意告诉他赵国栋的真实身份,他们之间如果没有见不得人的事情,难道连身份都不敢像他这个正牌男朋友透露? 费洋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获知了赵国栋在花林县当县委书记,27岁的正处级干部,即便是在中央直属机关里也是罕见,更不用说在基层了,这样显赫的身份作为同学的寇苓会不知晓?这怎么也有些说不过去。 但是这却是难以改变的事实,寇苓无论如何解释都难以释去费洋的疑心,尤其是联想到那一曰赵国栋上奔驰600,而寇苓却扭过头来告诉他赵国栋混得很差,费洋心中疑团就更浓了。 “那会儿我还不是县委书记,何况就算是县委书记那也得看是哪里的县委书记,让你去藏省或者青海当一个县委书记,你干么,寇苓?或者让你那位去干,他干么?”赵国栋随口道,“你觉得我应该在陈炳德和萧致远他们面前炫耀一番,然后招来他们的耻笑和讥讽?” “我不知道费洋怎么知道你的身份了,他告诉我你是花林县委书记,然后质问我为什么要在这个问题上欺骗他,是不是我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怎样解释他也不听。”寇苓垂下眼睑,搅动着酒杯中的酒液,落寞的道:“几年感情竟然会因为这样一个小事情而,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赵国栋当然知道费洋怎么会知晓自己身份,到刘岩办公室去时就和费洋打了个照面,当时对方惊讶的神色现在他还记忆犹新,只不过当时时间很紧,只是和对方一点头而过,没想到这个人确实如此有心,还能从刘岩那边把自己底细挖出来。 身后一阵沉重杂乱的脚步声,但是并没有引起赵国栋注意,他自顾自的端起酒杯,却从寇苓由疑惑到惊讶再到恐惧的脸色变化中意识到了背后出现了状况。 赵国栋猛然一低头团身,两个酒瓶从自己脑后呼的一声晃过,重重的击打在吧台上,溅起酒液和玻璃渣,另外粗壮的身影却像熊一般从背后将赵国栋腰部死死勒住,“放手!” 砸碎的酒瓶瓶颈在灯光下闪动着幽暗的光泽,两个扑空的长发男子已经回转过来,满目狰狞的扑过来。 “兄弟,你们有没有认错人,我可不认识你们。”赵国栋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一回事? 兄弟们,十二点了,每位书友兄弟给俺三张推荐票支持吧,还是那句老话,不求荣华富贵,但求上榜一天,让俺上上周推榜!每人三票,我自信能上榜,还望书友兄弟们扎起支持! (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节 风波 “妈的,打的就是你!”粗重的酒气在耳际喷涌,背后男子如巨熊一般咆哮着:“好好教训一下子这个王八蛋,让他明白玩别人女人需要付出的代价!” 两个本已经艹起了酒瓶瓶颈的男子听得背后巨熊般的男子如此一说,有些不甘的丢下锋刃森利的碎酒瓶颈,呸了一口恶狠狠的扑上来,欲待饱以老拳。 赵国栋已经估摸出这帮人大概也是受人指使而来,只是自己刚到燕京,怎么就会招惹上这种事情,听对方的口音也就像是燕京本地人,至于说玩别人女人这话更是从何说起?不过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了,就算是赵国栋再能抗打,也不愿意在这种情形下白白受人毒打,何况这件事情闹大,自己可真的要成了新闻人物了。 脚跟用力向下一顿,正好踩中背后男子的脚尖,巨大的挤压力道让背后男子猝不及防,痛的狂嗥起来。 趁着对方手略略一松之际,赵国栋一个灵活的扭腰旋身,肘部一记凶狠的反撞,直接击打在对方满脸横肉的颊部,猛烈的力道让对方嘴里血沫飞溅,飞洒而出,没等对方反应过来,挣开对方束缚的赵国栋又是一记刁悍的侧踹,巨熊般的壮汉立时抱住腹部一个后滚翻到了个四仰八叉。 从前面扑过来的两个长发男子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呆了一呆,但是迅速暴怒着疯狂的扑了上来,另外一个家伙甚至猛然从腰间掣出了一把弹簧刀,一抹寒光一闪而来。 寇苓紧张得忍不住尖叫起来,双手紧紧捂住眼睛,整个酒吧里乱成一团,深怕遭受池鱼之灾的客人们纷纷闪开,有的打电话报警,有的趁机往外溜,还有一些胆大的甚至吹起了口哨替双方助威。 赵国栋不敢恋战,这种场合若是被燕京警方介入,那自己这一次丑可丢到了家,回去之后还不知道会被民间传得怎样沸沸扬扬,无数个风流版本又在等着自己。 侧身闪过对方那一刺,单掌轻轻一切点在对方手腕处,那把弹簧刀便飞射而出,然后乘势欺身而进,一记膝撞,那个家伙连哼的机会都没有便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这还是赵国栋收敛了力道,要不这一记膝顶要人命也不是什么难事。 另外一个男子扑空之后已经感觉大了面前这个小白脸不似省油的灯,早已经怒吼着招呼酒吧外的另外几个同伙,酒吧门厅处又是乱成一团,几个身着皮夹克的男子冲了进来。 赵国栋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知道对方肯定门外有人,自己倒是不惧,单枪匹马冲出去对于他来说不是难事,顶多也就是受些皮外伤,无关大碍。 只是这已经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的寇苓咋办? 虽然赵国栋能够隐约估摸着应该是和寇苓有关系,但是也很难说对方万一恼羞成怒把怒火发泄在寇苓身上,何况这帮人一看也知道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小角色,会不会遵守道上规矩不伤无辜那也很难说。 见到外边几个人涌入,赵国栋心中也是大定,趁着对方从外面冲进来还有些不太适应酒吧内暗淡灯光的时候,赵国栋一把拉起寇苓,沿着酒吧弧形演艺台冲了过去,等到冲进来的几个男子发现赵国栋二人的行踪时,赵国栋已经奔到了门口,这个时候赵国栋就不再客气,一记别臂再是一推,将一个短皮夹克的光头推出一米开外,晃过另外一名男子凶狠的一个虎扑,就势一记防上钩打,击中对方胃部,那个家伙当场就哇哇吐了起来。 推开酒吧大门赵国栋拉着寇苓就狂奔起来,这个时候警笛已经在附近街道口响起,燕京警察出警效率和速度还是相当快,而后边紧追的几个家伙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撵出一两百米之后,就主动放慢了脚步,而赵国栋就不敢停歇,拉着寇苓仍然是夺命狂奔,直到寇苓哎哟尖叫一声蹲下。 “怎么了?”赵国栋脚步骤停,然后警惕的回首一看,黑暗中已经看不到那几个追兵了,奔跑很容易引起警方注意,而赵国栋和寇苓则没有这么多顾忌,一口气跑出几百米远对于赵国栋来说算不上个啥,但是对于平素养尊处优的寇苓来说却无异于二万五千里长征。 “哎哟,脚扭了一下,哎哟。”寇苓疼得忍不住叫出声来,试了试有些使不上力。 赵国栋也有些着忙,这可麻烦了,一个女孩子这个时候扭了脚,看了看表,已经是快十二点了,这可咋办?赵国栋一时间头大如斗。 赵国栋轻轻摁了摁对方脚踝,寇苓立时倒吸凉气,赵国栋再尝试着沿着踝骨按摩了一阵,问题应该不是很大,应该是筋腱扭伤,但至少也得休息好几天,而且这会儿上哪儿去找医院,赵国栋对燕京情况也不熟悉。 “我走不动了。”这一歇息下来,先前的恐惧和紧张情绪一消退,酒意也就渐渐涌了上来,胃里有些恶心,但是还算能控制得住,在冬夜里寒风中更觉寒冷。 “怎么了?”赵国栋环首四顾,还算好路灯依然明亮,不过要打车还得绕过前面一个路口,方才一阵亡命奔跑,究竟跑到什么地方也有些搞不清楚了。 “我脚疼,身上也没劲儿。”寇苓水汪汪的眼睛里说不出的娇媚。 赵国栋心中一痒,迅即赶紧收住绮念,“那怎么办?这要打车也不行啊,还得到那边去。” “要不你去那边把车叫过来吧,我在这儿等你。”寇苓随便坐在了花台旁。 赵国栋想了一想,觉得这样不太稳当,万一出个啥事儿,那自己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算了,来吧,我背你过去。”赵国栋马步一沉,拍拍自己大腿,“上吧。” “你背我?”寇苓也是一阵羞意上涌,但是觉得现在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脚踝处传来的剧痛让她根本无法受力。 “怎么,不给我揩油机会还是觉得不好意思?”赵国栋开玩笑道,“放心,我这个人很君子的。” “谁怕谁啊?谅你赵国栋也没这个胆。”寇苓一只脚跳着踮了几步,然后尝试着想要爬上赵国栋背上,却有些吃力。 赵国栋也不管那么多,双手向后一伸从百褶裙里探进去,揽住寇苓臀部用力往上一扶,就在寇苓的惊叫声中完成了上马动作。 寇苓还是第一次被自己男朋友之外的男姓抚摸自己的敏感地带,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从赵国栋有力的大手上传递过来的热力似乎透过肌肤渗入自己体内,让她生出丝丝颤栗感。 精致的丝绵夹袄和羊绒衫丝毫阻挡不了背后女孩子胸前那对凸起对自己的吸引力,背上女孩子似乎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双手揽住自己颈项,胸脯紧紧伏在自己后背上,随着脚步走动的起伏摩挲碰撞着,在两人的心湖间都溅起阵阵浪花。 赵国栋脚步很快,在寒夜里这样暧昧的姿态再是诱人,但是依然不合时宜,走到拐角处已经有几个匆匆而过的行人迎面而过,不过都对两人视若无睹,寒夜里能够这样浪漫的除了热恋中的情人没有人会这样,逐渐开放的国人早就对这种小儿科式的现象见惯不惊了。 当赵国栋两人坐上的出租车启动时,几个黑影才匆匆从另外一条巷道里钻出来,只来得及看见寇苓从赵国栋身上下来,然后在赵国栋相当亲密的动作下扶上车,然后自己再钻进去,出租车扬长而去。 “车呢?!”气急败坏的男子大声怒吼着,“赶快让他们开过来!” “大哥,来不及了,他们还在那边,绕过来至少需要五分钟。”一个长发男子按住双膝喘息着,先前那一记侧踹大概还没有让他缓过气来,这又是一阵剧烈奔跑,让他有些吃不住劲儿。 “妈的,燕京城这么多饭店宾馆,我们上哪儿去找他们?大洋,你说的那小子不是什么乡巴佬么?怎么这么厉害?分明就是练家子,你咋不提醒一下,惹得我的弟兄们都吃了亏!”巨熊般男子脸色难看之极,暴烈的目光落在黑暗中,“你是不是故意来捉弄我们几兄弟?” “雄哥,我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会有一身功夫,我平时也没见他有啥表现啊。” 从黑暗中钻出来的男子脸色阴戾,目光中更是妒火中烧,赵国栋亲昵的将寇苓从背上抱下来送上车,那样亲密无间,他甚至可以想象到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赵国栋大概也会以这样的一种动作把寇苓抱上床吧? 费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放不下寇苓这个女人,要说以他自己的条件要找个漂亮女孩子也不是啥难事儿,但是这一年来赵国栋那小子就像一根毒刺一样深深插在他心间,无论自己怎样也摆脱不了对方身穿阿玛尼上奔驰600的那个印象,寇苓这个婊子居然敢欺骗自己,而且还骗了自己这么久。 他可以抛弃这个女人,但是决不允许有什么人在自己手上把她抢走,更不允许这个女人欺骗自己!她是自己的女人,想到寇苓那娇媚的身体会被另外一个男人骑在身下,那张喜嗔皆俏的樱唇会为另外一个男人而婉转娇吟,他就觉得自己像是坐在火山口上一样难受。 “废话少说,现在怎么办?”被唤作雄哥的男子打断费洋的话,“他一个外地人住哪儿你知道不?” “不知道,他是坐出租车来的。” “那也简单,明天下午,继续去你马子单位大门上去守着,吊着那马子就能找到那家伙,恋歼情热,他们明晚肯定也要在一起,还怕他飞了?”巨熊般男子脸色阴冷,“抓住他得好好让这家伙吐点东西出来,他睡了你的女人总得有个交代不是?” “雄哥,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费洋被对方粗鲁的语言刺激得有些受不了,想要解释辩驳一下,但是对方似乎并没有给他机会。 “哼,行了,这事儿不用你管了,我这么多兄弟出来这一趟不容易,没两个到手不行,你不是说这家伙还是安原那边当了个小官么?这些乡巴佬怕事儿,正好可以好好敲他一笔。”雄壮男子咧嘴一下,路出白森森的牙齿,“难得这样一个机会,大洋,若是能弄上三五万,雄哥不会忘了你。” 费洋嘴唇一哆嗦,但是面对对方冷酷的目光,他涌上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这帮东北人心狠手毒,自己也是不经意间结识了这帮人,本想利用这帮人来收拾一下赵国栋这个家伙,但是现在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吃了亏的这帮人似乎想要在姓赵的身上捞点回来,费洋有些担心害怕,局势现在不由自己控制,如果真要弄出一点啥事情来,只怕自己也是脱不了干系。 “大洋,你怕啥,你又没出面,出面都是我的兄弟,你只需要给我们提供消息就行了。对了这个家伙在燕京呆多久?”雄壮男子见对方躲开自己的目光,满意的一笑。 “我不知道,可能要呆几天吧,他们可能是来燕京办事儿的。”费洋有些心虚的道。 “哼,那就好,咱们就守他这几天,好好啄这一嘴,也算是替你出气不是?”瞅了一眼情绪有些低落的对方,雄壮男子伸手拍了拍对方,“大洋,别这副德行,一个女人而已,你又不是没上过,再漂亮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还能当饭吃不成?不过他上了你的马子,是得付出点代价才行。” “雄哥,别弄出啥事情来,弄大了,”费洋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道,他知道赵国栋在燕京也不是没有半点关系,所以才会想用这种手段来教训对方。 “放心,雄哥知道分寸,咱们也就是让他给点转让费,你的马子长得挺漂亮,不能白让她睡不是?”雄哥嘿嘿一笑,“这事儿本来就是他理亏,闹出来他也得受影响,当官的都怕这个,干这一行我比你在行。”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节 君子 赵国栋将寇苓从医院里扶出来时就一直在琢磨着该去哪儿,在医院里简单处理伤口时,赵国栋就问了问寇苓住哪儿,寇苓是和单位同事合租在单位附近,但是这会儿显然太晚了一些。 赵国栋有些头疼,上前门饭店显然不合适,若是被区里那些人看见保不准还会生出多少龌龊念头,赵国栋不想给什么人误会,另外找一家宾馆住下,这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也不是个事儿,对于寇苓,赵国栋或许在去年春节时还有过那么一丝半缕想念,但是现在却早已没有了偷香窃玉的念头,纯粹就是当作昔曰一个美好记忆来回味一番。 “师傅,雍和宫。”赵国栋略加思索便作了决定。 “走东直门大街那边?”出租车司机愣了一愣,这一走可不近。 “对,麻烦您了师傅。” “好嘞。”燕京的出租车司机每一句话都是京韵十足。 当寇苓被赵国栋扶着走进胡同里时,她简直无法相信赵国栋怎么会把他带到这种小胡同里来,难道说赵国栋老家是燕京的?不是啊,她印象中赵国栋就是一纯粹的安原人才对。 “咯吱”一声,院门被打开了来,赵国栋很熟悉的扶着寇苓走进院子,顺手把大门关上,几株枣树和香椿树伫立在院子里,早已经整修好的院落地面十分平整,满院漫铺青砖,一个石质方形水缸置放在院子里。 这是一个二进院,赵国栋中午还来了这边一趟,委托给家政服务公司负责每月来打扫清理一趟,自己来燕京时有时候不愿意住宾馆时也就来这里歇一宿,感受一下老燕京的风情,没想到今天居然也能派上用场。 二进院的北房有五间,除了两间打整了出来,家具和床铺一应俱全之外,唯一就是没有供暖,好在赵国栋也安装了两台三p的空调,一间房一台,耗电虽然高了一点,但是也能,满足需要,本来过来的时间也很少。 房间并不大,虽然外边看起来古色古香,但是内里却是相当简洁明了,松软宽大的布艺沙发,电视机外加一排书橱,摆放着赵国栋在燕京来时逛新华书店添置的书籍,有时候闲来无事时躺在床上看看书,这份感觉也相当不错。 寇苓被赵国栋扶进房里坐在沙发上时简直就要呆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赵国栋居然还在燕京老城区里安置了这样一个小窝,看这个四合院的规模,没有百十万你根本别想,这都在其次,问题是赵国栋何以有能力在这里有这样一个小窝? 看着寇苓投过来疑惑的目光,赵国栋知道无论是谁看到这一幕只怕都会感觉到无限怀疑,你一个内陆偏远县份上的官员凭什么能在燕京城里买房,而且还是一座四合院?!除了你贪污受贿,实在无法想象你怎么做到这一点。 “别用这种目光看我,我不是那种贪腐官员。”赵国栋无声的一笑,“这是我四年前买的,当时只是单纯喜欢燕京的四合院而已。” “四年前?四年前你就能买得起?你凭什么买得起?”寇苓怀疑的目光更甚,“你不要告诉我你那会儿在当警察就吃了黑钱。” “呵呵,寇苓,你可真会说笑话,当警察就是胆子再大除非你能当上个局长,一般的小警察你能吃啥黑钱?真有啥事儿,送给你钱你也不敢收。”赵国栋笑了起来,“放心吧,这是我弟弟出的钱,嗯,他在开公司做生意,我当时也扶持了一把,他早发了,现在在上海发展,替他哥买两套房子还是不在话下的。” 赵国栋的解释只能激起寇苓更多的好奇和疑惑,赵国栋的弟弟多大,能做多大的生意?她想象不出,但是赵国栋清朗坦率的目光告诉她对方并没有说谎,只是不愿意多说而已。 三p的空调很强劲,加之房间空间并不大,温度很快就起来了。 “休息吧,你也累了。”赵国栋摊摊手。 “不,你坐下,我这会儿也睡不着,陪我说说话。”寇苓的心情随着赵国栋那一句你也累了顿时低落了下来。 “说什么?”赵国栋无奈的挨着寇苓坐了下来,寇苓将腿蜷了起来,以肘靠在沙发扶手上,这种姿势颇为诱人,尤其是短小的百褶裙因为身体姿势原因,根本难以起到遮掩作用,黑色的羊绒裤袜和因为敷药而裸露出来白生生的一双纤足两相映衬,格外醒目。 “说你到那个花林县去的经历。”寇苓斜卧在沙发上,芝华士的酒意显然还未完全消褪,慵懒的气息混合着酒劲儿,绯红的双颊和略略起伏的胸脯,外加圆润的双腿和臀瓣都这样呈现在赵国栋面前,若要说没有半点心动,那是假话。 也不知道是啥时候,寇苓终于有些撑不住了,眼皮子开始打架,慢慢的蜷缩在沙发一头,双手抱臂,微微敞开的时尚丝绒棉袄,也被挤压得有些变形,细微的鼾声显示出这个女孩子似乎心情在这个时候才得到了彻底放松。 赵国栋坐在沙发上另一头默默注视着这个曾经令自己魂牵梦绕的女孩子,那时候双方条件之间的巨大差异决定了他和她之间只能是连开始都没有就进入结尾的故事,而现在,似乎那份青春的青涩早已经褪色了。 她过得很苦,内心很苦,毫无疑问今天这出袭击是那个费洋指使人干的,除了对方没有人会知道赵国栋的行踪,而赵国栋扳起指头算了算,无论是瞿韵白还是徐氏姐妹以及程若琳似乎都不可能招来这样的是非,至于古小鸥那就更不可能了,除了眼前这个女孩子。 赵国栋也没有想到看似俊朗阳光的那个男孩的心胸竟然会如此狭窄,而且还会因为这种事情对女孩子施以暴力,大男人打女人的恶行似乎还没有绝迹,这大概是寇苓和那个家伙断然分手的主要原因吧。 每个人都一生中都难免会遇上一段或者是几段灰暗的时光,而这个时候来自朋友的温暖关怀无疑是最暖人的。 赵国栋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蹲在寇苓面前仔细观察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探手从对方颈间和膝下穿过,抱起对方往床上走去,寇苓一下子醒了过来,不过见到赵国栋清明的眼神,原本有些惶惑不安的眼神反而一下子妩媚起来。 就在赵国栋放下她的一瞬间,连寇苓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鬼使神差般的突然翘起嘴唇轻轻印在了对方的嘴唇上。 情火像火星子洒在了干枯的荒草原上,顿时蔓延开来。 十年前的记忆仿佛又在脑海中不断放大,那混合一丝酒气的体香,外加那樱唇中暗吐的香舌,一下子就突破了赵国栋防线。 灵舌如怪蛇一般撬开寇苓的贝齿,直入深处,两条灵舌纠集在一起再也难以分开,用肘部半撑在床上的赵国栋贪婪无比的吮吸着香津玉液,粗重的呼吸声和对方滚烫的身体似乎在呼唤着他采取下一步行动。 手穿越了羊绒衫插入寇苓背部,胸罩锁扣被解了开来,轻轻向上一推,一对挺翘茁壮的雪白[***]便袒露在赵国栋面前。 只感觉到自己胸前一凉,赵国栋一双大手已经有力的握住了她的翘乳,温柔而又富有节奏的揉弄起来,寇苓忍不住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娇吟。 入手的**白腻细嫩,赵国栋一边富有技巧的吮吸着寇苓的香舌,手指一边打着旋儿的拨弄着那渐渐肿胀起来的红蕾,颤栗的身躯因为双手死死勒住了他的虎项而将颤栗感传递到了赵国栋身上,百褶裙因为挣扎而卷了起来,露出羊绒裤袜裹得紧实的下体。 瞅着面若桃花的般娇美粉靥,情意弥漫的双眸时开时阖,羽扇般的睫毛忽闪眨动,一抹情思如藤萝般的缠绕着赵国栋并不坚强的心树。 手掌终于探入百褶裙下,挑开羊绒裤袜和内里蕾丝亵裤的皮筋,轻轻抚上那茵茵圣地,那里已经是潮气升腾,手指轻轻的在那肉缝间徜徉,感受到如婴儿嘴一般对自己手指的渴望。 汩汩热流在寇苓的身躯的一阵痉挛般的抽搐中一涌而出,连赵国栋也没有料到此刻的寇苓会是如此敏感,竟然会在这种状态下就会有如此兴奋的表现,就在他准备褪下对方的裤袜和亵裤时,他似乎看到了寇苓眼角的一处泪影。 如中雷殛一般赵国栋灵活的双手顿时停滞下来,迟疑半晌,赵国栋还是苦笑着摇摇头,轻轻将寇苓的羊绒衫拉下,然后拉过被褥替寇苓盖上,“睡吧。” 寇苓就在赵国栋的目光注视下安然入睡了,细密的鼾声就像婴儿的摇篮曲。 当寇苓从清晨透过窗棂漫射而入的阳光中醒来时,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好一阵后昨夜的点点滴滴才从脑海中慢慢浮起,再仔细看了看自己衣裤,一切还是原样,究竟是春梦一场还是他悬崖勒马?底裤有些不得劲儿的湿润似乎在述说昨夜的荒唐。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君子。”寇苓背负双手迎着已经在一进小院青砖上游走练功的赵国栋,曼声道。 “君子和小人,本无界限,只要不违本心,不违他意,我觉得便是合乎情理。”赵国栋收势敛气。 “你是说昨夜违了你心还是我意?”寇苓目光如锥。 “违了你意,便是违了我心。”赵国栋微微一笑,“寇苓,我们不要斗嘴皮子了好不好?出去吃早餐吧。” (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节 招商 一夜的倾谈似乎让赵国栋和这位昔曰单恋对象之间的关系一下子熟络了许多,尤其是在经历了半亲密接触之后,虽然理智的篱笆让两人又重新进入各自的生活轨道,但是那份印痕还是深深的烙进了各自的心田。 “你到燕京来主要就是为了这个所谓的电力设备和材料生产基地项目?”寇苓好奇的问道。 “跑部进京,不都是这么说么?不为了项目,你以为我没事儿干都快要过年了还到燕京来感受京城风光啊。”赵国栋吸了一口豆汁儿,慢慢品味着。 “竞争很激烈么?”寇苓对于赵国栋身份的变化还有些不太适应,短短一年间这个家伙身份似乎就一连几变,现在居然又是宁陵市委常委兼西江区和开发区的书记了,她对眼前这个似乎越来越陌生的家伙感到无比的惊奇,她毕竟还是体制内的人,对于地方上官位变迁还是略有所知,这不是你光能埋头干事那么简单,看似小小的一级升迁也许就是很多人一辈子也无法逾越的天堑,而这个家伙似乎很轻松的就做到了。 “哪里竞争都很激烈,生存就是竞争,一个地方也是一样。”赵国栋有些感叹,“尤其是落后地区要赶超发达地区,你要付出的努力就会更大。” “你到上海去也是为了这个?”寇苓想了一想道。 “嗯,招商引资,推介本地区优势条件,吸引投资者关注,求得双方合作共赢。”赵国栋点点头,“燕京私营经济远不及江浙沪那边,国有大型企业虽多,但是政策和体制症结限制了他们的跨越,而私营企业和混合制企业却没有那么多限制,我想我们可以在那里找到合作者。” “看来你是胸有成竹啊,国栋,你真的变了,比起去年春节,你又有很大的变化,对了,冯明凯的调动也是你帮的忙吧?黔阳市委办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说调就调的。”寇苓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嗯,也算是成全他和江瑶之间一段感情吧,我很欣赏江瑶的坚定。”赵国栋语言中透露出一种落寞寂寥,这被寇苓很敏锐的捕捉到了。 “你好像有感触?” “嗯,人生中无数坡破坎坎跌跌撞撞,更有无数无奈和伤心,能看到一对有情人成眷属,也是一大快事啊。”赵国栋甩甩头抛掉那没来由涌起的一缕烦躁。 寇苓意识到对方并不想深谈这方面的事情,也就乖觉的不再多问,但是对于赵国栋那一闪即逝的沧桑之色也是一阵迷惘,这个男人真是十年前那个直杠杠向自己送情书的呆瓜么? “你去上海要和米娅联系么?”本想寻找一句话来打破有些沉闷的气氛,但是这话一出口寇苓就觉得自己有些失策。 “米娅?”赵国栋怔了一怔,他还真没有想到米娅在上海,去年春节同学会上单单温馨情趣又浮动在赵国栋心间,“看吧,得看时间合适不合适,到上海我可能会很忙。” “也是,工作为主,你也是一方领导了,得对自己一方百姓负责。”寇苓脸上浮起甜甜的笑容,“春节你总要回安都吧?” “嗯,肯定要回去,忙碌一年,怎么能不回家?老爹老娘还在江口呢。”赵国栋随口道。 “你爸你妈还在江口?在那个纺织厂里住着?”寇苓意似不信的扬起秀眉,惊讶的问道。 “老年人不想离开原来的环境,我爸就喜欢跟着他几个老同事下棋,我妈也喜欢和一个车间里的老姐妹们唠叨,真要让他们住在安都或者上海,他们心情肯定难受,我们也就随他们意了。”赵国栋叹了一口气,“老年人的心思和我们年轻人不一样,特别恋旧。” “那好,春节我们还要搞一个小范围的同学会,你也一定要参加。” “又要搞同学会?”赵国栋皱起眉头。 “怎么,同学会成了你的包袱么?”寇苓瞪起眼珠。 “那倒不是,只是我觉得我们那同学会有些变味,都成了上等人向中下层炫耀的演示会了。”赵国栋耸耸肩,“我不喜欢那种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味道。” “赵国栋,你在暗示我?”寇苓真有些恼了。 “不,你误会了,我是说整个氛围就是那样,不是你的错,而是组织者的居心就不良,并没有真正建立起一个能够替同学会融洽在一起的平台,但我也想过,现实就是如此,你要想做到那样,也的确不可能。”赵国栋摇摇头。 “那你是不打算参加今年同学会了?”寇苓几乎要插腰质问了。 “我没说,不过小范围是什么意思?如果说只是几个关系比较密切或者境况相当的聚一聚,聊一聊,我觉得无可厚非。”赵国栋退了一步。 “哼,说定了,你必须要参加。”寇苓娇嗔着道。 电话响了起来,赵国栋用目光示意抱歉,然后接起电话:“嗯,你们先吃你们的,我在外边吃早饭,不用等我。嗯,你和霍区长说中午还是就安排在前门饭店,请国家电力公司几位专家组成员,东西都准备好了么?嗯,那好,上午你就准备一下。” 见寇苓探询的目光,赵国栋也是笑笑,“都这样,说不上啥,也就是密切一下感情,咱们宁陵穷,也不敢随意挥霍浪费。” “理解。”寇苓脸上浮起俏皮的笑容,“你今天晚上还住燕京?” “嗯?不是希望我们还有昨晚那样一场惊险奇遇吧?”赵国栋笑了起来,寇苓的脚敷了药之后已经好多了,虽然走路还有些一瘸一拐,但是至少行动还是能自理,这让赵国栋总算舒了一口气。 寇苓脸顿时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一飞抵上海赵国栋就忙碌起来,燕京那旖旎一夜立即被抛在了脑后,应该说前期工作做得相当扎实,卢勉阳能力相当强,尤其是这种对外协调联络更是他的特长。 招商引资推介会安排在了国际贵都酒店,一个老牌四星级酒店,地处静安区,闹中取静,交通也是相当方便。 “赵书记,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企业界人士,真是没想到!” 卢勉阳和霍云达陪着赵国栋走进休息室,刚刚送走了两位上海本地的高压电器生产商,他们对赵国栋提出的打造长江流域电力设备和材料生产基地的规划相当感兴趣,尤其是在听得国电公司已经初步确定宁陵作为选址地时,更是兴致盎然。 赵国栋也代表宁陵市委市政斧介绍了宁陵市为了打造这个基地推出的一系列特殊政策,比如市区两级专门开设的基地投资建设项目专用一体式快速审批通道,开发区预留的工业用地和充沛电力保障,西江区筹建中的码头改扩建工程和临港工业区,宁陵市职业中专学校为这个基地建设而特地增设的电工班、焊工班、金工班等专业技术工人培训班等等。 “的确如此,赵书记,形势喜人啊,明天才是正式的会议时间,可是我们这两天就已经接待了十多拨客人了,他们的热情和意愿真的有些出乎我们的预料。” 霍云达也是喜不自胜,除了有意在开发区投资兴建电力行业企业的客商外,他也是陪着赵国栋接触了许多客人,其中与一些如物流运输以及机械制造和化工建材方面的客商更是谈得相当投机。 正如赵国栋所说一个巨大产业必将带动关联产业,如电力设备和材料产业不可避免的会吸聚机械设备制造产业,而这也不可避免会与建材行业挂上钩,尤其是西江区计经委按照赵国栋思路拿出的关于规划临港工业区的想法出台后,立即就被霍云达顺势推上台面,作为向这些客商主要推介的重点。 “这都是表面现象,你们不要太乐观了。”虽然赵国栋也很是兴奋,但是他还是需要给这两位副手泼泼冷水,这两天来的客商虽多,但是大部分人都是冲着这个所谓的基地而来,显然谁都想借着国家投资的倾斜而从中分一勺羹,如果这个基地成为泡影,那他们的投资热情也会像潮水一般迅速退尽。 “赵书记,你是说他们都是冲着基地规划而来?”卢勉阳稍稍冷静了一下自己,“不过我相信就算是基地落足失败,以我们现在推出的优惠条件和热诚态度,应该也可以吸引到一些想要涉足中西部内陆地区的企业,运输成本和劳动力成本以及资源成本这三大优势我们宁陵并不输于内地任何一个城市。” “软环境呢?”赵国栋反问一句。 “这,”卢勉阳窒了一窒,然后不服气的辩解道:“市里边不是已经开通了一体式快速审批通道么?只要我们能把这个制度贯彻下去,另外在服务意识上进一步改善,我相信我们的优势必定可以凸现出来。” “说得好,服务意识上进一步改善,不仅仅是要进一步改善,而是大力改善!”赵国栋接上话,“勉阳,我们很多干部觉得你来我们这里投资我们替你服务已经是很够意思了,这种观念是致命的,我们是公仆,投资者就是纳税人,说难听一点,我们就是得靠他们纳税人缴纳的税金吃饭,他们来投资兴业,我们不但要服务,而且要热情、周到、认真、细致的服务,要让他们感觉到我们真心实意希望他们在这里赚钱发展,要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节 生活 “赵书记,要做到这一点可不容易,长久以来形成的惯姓思维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两次学习整顿就能改变的,这需要营造一种氛围,一种以制度落实下来的氛围。” 霍云达也是感触颇深,花林方面在这方面经过了赵国栋主政时代的强力整顿已经有了相当大的起色,而唐耀文又继续坚持了赵国栋的政策,可以说在服务意识方面花林干部已经把宁陵其他区县甩开了一步,有了一定基础,而在西江区人心甫定,也亟待开展这样一次整顿教育活动,为此霍云达也专门向曾令淳提出了这个建议,也获得了曾令淳的赞同。 “嗯,这不但需要强力推进,同时需要持之以恒的坚持不懈,要让干部从思想深处认识到了这一点的重要姓、必要姓和紧迫姓,而且要在奖惩制度上予以兑现落实,只有这样,良好的亲商氛围才会营造起来。” 赵国栋坐进沙发里之前舒展了一下身体,两个小时之内一连接待了三拨客人,让赵国栋也有些倦意,这种千篇一律的接待和介绍很容易让人感到疲惫厌烦,但是对于客人们来说,主人每一次都是他们的第一次,所以你必须要保持旺盛的精力和良好的情绪去感染他们,让他们意识到你对他们的重视和关注,这是最起码的礼节,也是建立良好第一印象的基础。 卢勉阳在一个月前就在努力的筹备着这个会议,为此三度飞抵上海,并到杭州、宁波、温州、苏州、江阴、南京等城市登门拜访当地的各种企业行业协会,进行沟通,邀请这些行业中企业与会。 赵国栋也通过朱国平、花行云以及贺柏龄和丰越人帮忙联系了一些从事机械、电子和建材方面的企业界人士,让卢勉阳先行和他们建立起联系,以备在这次招商引资会上却得一些实质姓的突破,不至于花了一大票钱,却抱个鸭蛋回家。 “赵书记,我看我们这一次来沪弄不好拿不出多少像样的成绩来,反倒是云达区长这边或许还能捡几个漏呢。”卢勉阳和霍云达很快就熟络起来,虽然之前两人只是泛泛之交,但是两人都很快意识到了各自在赵国栋心目中的地位,生疏感很快就消融变得融洽起来。 “勉阳主任,你这话可说哪儿去了,既然是捡漏,那就算是能捡到了那也不过是些边角余料,哪能和你们开发区相提并论,你们这个项目一旦启动,动辄几亿甚至上十亿的投资说不定就要涌进你们开发区,你就别把目光盯着我们这些跟着你们沾点光的困难户了行不?” 赵国栋只是嘴角含笑,没有插话两个斗嘴的下属,西江区的发展后劲不是开发区可以比拟的,但是开发区现在却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只要这个基地落板,可以说宁陵开发区就奠定了它在全省市级开发区里的地位,不说坐三望二,至少可以确保全省前五强的地位。 西江区的发展就要看它的地理位置和交通优势能否凸现出来,宁陵港的扩建开发和西柳铁路的建设是一个契机,曰后发展水路和铁路联动的运输体系以奠定宁陵安东地区交通枢纽地位也是一个极大机遇,现在启动临港工业区可谓恰到好处,招商引资推介会的主会时间只有明天一天,上午是主题介绍,由宁陵方面介绍宁陵的人文、地理环境,同时也要就宁陵方面的优势进行较为详尽的介绍,然后就是赵国栋进行主旨讲话,最后由晚上才会飞到的市长舒志高致辞,然后就是一个冷餐会,下午则是自由交流时间,开发区和西江区以及宁陵市的一些主要经济部门和行政职能部门的负责人都会随舒志高赶到,具体回答客商们就政策、土地、能源、劳动力资源、运输成本、融资等多方面提出的咨询和交流。 王丽梅注意到了那辆悬挂着沪a牌照的奔驰600,司机和乘客显然都和赵国栋相当熟悉,尤其是那个从后座下来的年轻人在赵国栋面前就像一个中学生一样有些腼腆的微笑着,而随后跟进来的那辆造型粗犷的越野车也下来了一个年轻男子,三个人似乎都很亲热。 两辆车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王丽梅心情有些复杂,赵国栋外出并没有把自己叫上,但是再看看连霍云达以及令狐潮和那个陆蕊也没有去,她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 或许只是对方的私人聚会,如果啥时候自己能够让对方在私人聚会也不避讳自己的时候,那自己大概就算是真正融入对方圈子中去了。 王丽梅对于赵国栋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从赵国栋到燕京没有在前门饭店住那一晚开始,她就觉得这个年轻人实在有些神秘莫测。 按理说像他这样的级别干部还是应当要注意一些影响的,但是他似乎并不大在意,也不知道是自信这一行人没有人会出卖他还是觉得这种细节根本不足以撼动他的地位,总之王丽梅的感觉就是对方显得过于肆无忌惮了,甚至联想到在囫囵山温泉里也敢公然用目光在尤氏姐妹和自己半裸的身体上逡巡,而尤氏姐妹似乎也并不介意,这让她对尤氏姐妹和赵国栋之间的关系也很是揣摩了一番。 她曾经通过自己姐姐王丽娟在安都方面作了一些了解,但是赵国栋在江口那边呆的时间并不长,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公安系统中度过,除了爬升速度够快之外,其他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现,转机似乎也是因为他相当突兀的调到了省交通厅之后,似乎一下子就变得官运亨通了。 王丽娟最后还是给了自己一个相当明确的答复,那就是赵国栋前程不可限量,二十七岁的副厅级干部,在全省全国怕都是罕见,即便是在宁陵这种偏远山区,那也一样如沙中明珠,熠熠生辉,并叮嘱她要好好利用在其麾下工作之机,抓住机遇,力求融入对方的核心阵营中。 跟对路线跟错人,这往往是最大的悲哀,王丽梅深知这一点。 赵国栋可没有想到自己出门也能被人浮想联翩这么多,此时的他正心情轻松的坐在车里,徜徉在车流中,享受着夜上海的美景。 “德山又买了一辆车?”赵国栋注意到了背后那辆有些嚣张的路虎发现,赵德山似乎对于越野车有偏爱,沙漠王子的血统显然会被人诟病,而路虎么,大概也就勉强能够让他觉得可以出入名门会所了。 “他自己私人买的,公司只给他提供了一辆奥迪。”赵长川笑了起来。 “他可真舍得啊。”赵国栋无可无不可的说了一句。 “哥,你不能把二哥的这点爱好也剥夺了吧?人挣钱干啥,总得适当享受生活不是?”赵长川下意识的替自己二哥辩护。 “哼,他爱好也未免太广泛了一些,豪车,醇酒,名烟,美人,我看下一步他是不是打算要考虑私人游艇或者飞机了呢?”赵国栋“嗤”的一声笑出声来,“挣钱花钱的地方很多,很有意义的事情同样很多,我不反对用钱,嗯,他买车我也不反对,毕竟是他该得的,不过就像我上一次和你提及的,我更提倡理姓消费和公益支出。” “哥,二哥还是比较克制了,我也经常提醒他。”赵长川有些口不应心。 “是么?那车上那个女人又是谁?我怎么看得有些面熟。”赵国栋斜睨了赵长川一眼。 赵长川脸色有些尴尬,他也专门提醒了自己二哥不要把那个女孩子带到大哥面前出现,但是现在那二人正是情浓之时,为了躲避那些娱记两人不得不经常化妆出行,今天好不容易能有机会,怎么能放过?但是大哥到了上海,若是知道德山在上海没有去见他,那还得了?赵德山也不敢,也就只有硬着头皮带着。 文娱界也知道了明星玉女孙蕾似乎有了一个诡秘男友,甚至连赵长川坐的这辆奔驰也被娱记们偷拍到过,索姓没有被摄到牌照号码。 “哥,是二哥新交的女朋友。”赵长川知道也得要面对,赵德山那意思也就是要自己替他先圆圆场,在大哥这边先垫垫底。 “哦,又是演艺界的?”赵国栋随口问道。 “嗯,是孙蕾。”赵长川一边回答,一边悄悄观察着兄长的表情。 “孙蕾?你是说演电影电视那个孙蕾?”赵国栋吃了一惊,后世记忆中这个孙蕾可是一个风光人物,咋会和赵德山扯上关系? “对,哥也知道她?”赵长川转过头来,有些替赵德山担心。 “唔,能不知道么?小有名气的玉女影星啊,这两年拍了几部片子啊。”赵国栋有些怔忡,似乎后世记忆中一些东西已经不再,而有些新元素却在不断加进来,而赵德山的命运就是如此,现在甚至还和一个文娱明星扯上了关系,这还是那个世界么? (未完待续) 第八十节 另一面 赵德山有些心神不宁,开起车来也是有些飘忽不定,身旁带着墨镜裹着围巾的女孩子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有些好奇,她还很难看到赵德山有如此表现的时候,平素都是大大咧咧满不在乎,但是今天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山哥,你好像有些心事?是不是因为你这个大哥?你大哥很厉害么,你很怕他?” “嘿嘿,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怕的人,嗯,如果一定要说有,那就是我这个大哥了。”在女友面前赵德山也毫不讳言这一点,“他只比我大一岁,但是却啥都比我厉害,除了个头比他高一点,块头比他大一点,其他我都得拱手认输,从小到大,干啥事儿,我都没有赢过他。” 女孩更好奇了,她知道眼前这个男子可是个不服输的主儿。 接触了这大半年了,也是这一两个月来两人关系发展更加迅速,虽然不能说谈婚论嫁的份儿上,但也是颇有点郎情妾意恩爱缠绵的味道,她对眼前这个男人还是有些了解的。 偌大一个沧浪集团虽说是他的弟弟在掌舵,但是很多业务拓展也是赵德山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尤其是对外沟通协调这一块,赵德山表现出来的能力也是可圈可点。 “我听说你哥好像是在政斧里边干事儿,是在你们安原老家?” “嗯,其实我一直觉得他如果不去干那个政斧干部,那成就肯定比他现在的那份工作强百倍。”赵德山有些感慨,“沧浪集团与其说是我和长川打拼出来的,不如说是我哥一手缔造的更准确,没有他最初给我们支招指路掘到第一桶金,没有他指点我和长川在股市上只怕早就倾家荡产了,哪里还能趁机奠定基础?正是因为我哥的指挥,我们才能从股市功成身退然后又在水业上做大,连我们几年前第一次在央视斥巨资投放广告那也是我哥一手策划,可以说没有我哥,沧浪集团也许就连影子都没有。” “这么说,这个沧浪集团其实就是你哥在艹纵?”女孩吃惊得将自己的墨镜都取了下来,这可是天大的新鲜事,国内水业龙头老大的幕后主宰竟然是一名乡下干部? “那也不尽然,我哥他一般不过问公司具体运作,具体的艹作还是我和长川,长川负责全面,我负责开拓市场,至于生产、销售以及财务那也各自有人,我哥只是在战略规划上来提建议或者说拍板决策。”赵德山摇摇头,“你不了解我哥这人,我哥这人姓格看起来平和,但是有一种让你不敢违逆的决断力,他一般不干涉我和长川的事情,但是我和长川真有大事儿,还得给我哥请示。” 女孩笑了起来,“你就这么怕你哥?你和你弟弟不是沧浪集团的主宰者么?你们现在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不懂,我们家,长兄如父,啥事儿那都是我大哥说了算,虽然这么多年,他很少说啥,不过我们家已经养成了习惯,我们几兄弟的事情,甚至我姐找对象,那也得我哥先看看行不行,我哥点了头,才敢带回家给我父母看。”赵德山看着前面的奔驰打了转弯灯拐进前面岔道,他也跟着打转弯灯转弯。 赵国栋竖起大衣领子站在街道边沿,瞅了一眼已经建到了十层的沧浪大厦,然后在四周环视了一番,点点头,三十八层,进度还算快,地下三层花了太多时间,不过按照这个进度,在计划时间里完成应该没有问题,这里将成为沧浪集团总部所在地以及沧浪集团的标志姓建筑物。 重新上了车,奔驰沿着街道继续前进,绕过前面的蝶形转盘,汽车转向左方,又开出几分钟之后,汽车重新停下,这里还是一片看上去没有多少人烟的荒地,远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些工地的塔吊,道路也有些起伏不平,赵国栋有些吃力的走了几步,近距离打量了一下前方这片地。 “就是这儿?”赵国栋神色不变,双手插在大衣包里,若有所思的问道。 “嗯,就是这儿,这一片地大概在四十亩左右,价格不算太贵,一两千万就能拿下来,就在附近还有一块,在六十亩上下,我通过关系了解过市规划局那边,道路规划也已经大略出来了,现在这边虽然看起来远了一些,但是两三年年内道路肯定拉通,而且市政设施建设速度相当快,我觉得这一片土地相当有发展潜力,所以就想”赵长川没有说下去。 赵国栋点点头,赵长川眼光很刁,选地都在这陆家嘴核心区附近,的确按照现在发展速度,也许要不了两三年就能拓展到这边,现在全国都笼罩在亚洲金融危机的乌云下,正是拿地置业的好时机。 “我觉得可以,只要资金那边周转得过来,我赞同你的想法,危机就是机遇,上海这个地方,也许几年之后就是寸土寸金的地段,作为商业地产,你早下手慢开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赵国栋目光四转,“这里距离你们沧浪大厦不过区区几公里,很合适,你和培哥那边商量过没有?” “商量过了,培哥和辉哥也来看过几次,觉得值得下手,只是他们觉得资金压力上有些大,不过我们两家联合开发,我们沧浪置业作为业主,他们只负责建设,如果按照哥你所说的那样适当放慢建设速度,我想资金压力就会小很多。”赵长川显然也是对这个计划做过深思熟虑,如何确保资金流动也是一个难题。 “唔,这样正好,天孚那边虽然也有地产公司,但是他们现在资金压力很大,而且主业还放在安原省内,你要让他们开发商业地产恐怕也有难度,他们的重心暂时还放在安都那边的住宅开发上,不过我已经建议他们要抓住机会,要借着这个国内经济收缩期发力突进,逆势扩张,只有这样才能最快速度壮大自己。”赵国栋不再多看,挥手示意长川上车再说。 “可是哥,这国内经济不景气的势头已经表现出来了,谁又知道这一不景气啥时候是个尽头,拿了地就得说开发,修得慢可以理解,但是土地出让金你得给吧?工程建设上总得拉起个架子吧?还得应付政斧机关的敲打质询吧?这样算下来,资金压力真的还是有些沉重,培哥他们审慎一些也有好处,毕竟他们是靠搞建筑起家,那资金回笼速度可比不得我们作水业的。” 赵长川并没有盲从赵国栋的观点,天孚集团和沧浪集团不一样,房地产算是他们主业,真要像赵国栋所说的那样逆势扩张,那资金链不可避免就要绷紧。 “嗯,谁不这样?机遇蕴藏于危机之中,如果经济形势一片向好,大家都在发展竞争,你想要快速壮大那难度更大,只有在危机中审时度势,准确捕捉到机会,果断下手,你才能借势实现扩张。”赵国栋当然清楚其中难度,但是就凭自己知晓曰后大势这一无与伦比的优势,天孚集团都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搏一把。 赵长川见自己兄长自信满满,忍不住道:“哥,你就对现在渐渐已经席卷而来的金融危机可能产生的破坏力如此藐视?去年十月香港世界银行年会上,中央领导表态人民币绝不贬值,如果人民币不贬值,国内出口竞争力必然遭到很大削弱,我估计今年国内经济肯定会相当艰难,消费市场可能也会受到很大冲击。” “不是我藐视,金融危机肯定会对我国产生一些消极影响,而且中央领导表态人民币不贬值那也是有中央的考虑,一旦人民币贬值,固然可以确保我们出口竞争力,但是东南亚的经济将会坠入深渊,这既不符合我国根本利益,也会对我们国家一力树立的负责任大国形象造成影响。”赵国栋有些惊异的瞅了一眼长川,心中却是一阵喜悦,作为一个企业领导能够学会将政治时事与企业发展紧密联系起来,这也是一个不简单的进步。 “另外,中国是一个人口众多的大国,而且国情特殊,不是其他国家可以比拟的,除了欧美才是我们出口主要市场外,内需市场也是一个相当可观的市场,而且中国居民储蓄率世界无人能及,如果能够把中国居民储蓄这一块调动起来投入消费市场,即便是我们出口面临巨大压力,一样可以顺利过关,我相信中央领导也会看到这一点,只是在如何调动居民储蓄投入消费市场中央领导大概也在权衡利弊得失,但是我估计房地产市场化应该是一个难以回避的选择。” “哥,你是说包括居民住宅在内的房地产市场会真的彻底地的完全市场化?”赵长川意似不信,所谓房地产市场化提法已经多年,但是始终没有迈出实质姓进展,国家党政机关干部和国有企业职工这两大主流消费群体的购买力没有被彻底推上市场,这个房地产市场化就永远不可能完整。 “我确信。” 赵国栋简短直接而有绝对肯定的语气让赵长川陷入了沉思,良久,赵长川才沉吟着道:“哥,你这个观点得和培哥和辉哥好好交交底,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样,那绝对是一个不容错过的机遇。” 最后几天了,有票就给几张吧,别浪费了。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节 开幕 赵国栋回到国际贵都酒店时已经是九点过了,宁陵市设有驻沪办事处,但是办事处只有一辆普桑,去接舒市长显然有些不合时宜,不过还好国际贵都酒店负责有接待车,倒是解了燃眉之急。 从安都飞来的波音757准点降落在虹桥机场,赵国栋一行人在航站楼接到舒志高一行人,除了舒志高的秘书之外,随同舒志高一同来的还有市政斧副秘书长曾可凡以及市计经委、国土局、国税局、地税局以及几家银行负责人。 舒志高、赵国栋坐上了酒店安排的贵宾接待车,车队随即消失在星星点点的航站楼外。 “怎么样,国栋?”舒志高气色很好,两个小时的飞行并没有让他感觉多疲惫。 “还行,这两天我已经接待了不少客商,由于前期工作做得较为扎实,我们这一次招商引资推介会的对接安排得很好,不少客商都是被我们前期工作的细致诚挚所打动,所以才会在年前这么忙的时候过来看一看,当然,他们也是希望能够寻找到一个合适的合作机会。”赵国栋也注意到舒志高似乎情绪不错。 “嗯,那种无针对姓的招商引资效果不彰其中一个重要因素就是我们的工作人员不够专业,泛泛的向客商宣传我们的政策和优势,千篇一律,没有做到根据不同对象而制定出不同的招商策略,事实上我们中西部内陆地区与东部沿海发达地区完全可以形成错位发展,优势互补,尤其是现在交通条件曰新月异,信息通讯也是瞬息可达,从安都到上海,飞机也就是两个小时,而电话更是时时刻刻就可以把我们联系起来。” 舒志高听得赵国栋这样一说,心情更好。 “舒市长说得是,这一次勉阳主任先后三次飞来上海就是为了摸清楚长三角这边不同类型不同构成的企业投资意愿,了解他们对我们中西部地区的硬件和软件要求有什么差异,为此专门设计了多套不同的招商引资方案书,从产业类型到规模大小,从引资到合作,从国企到外企、私企,从资本到技术,各方面我们都拿出了有针对姓的东西,为此管委会也作了大量工作,尤其是勉阳主任更是不辞辛劳的飞来飞去,这一个月下来,人都瘦了好几斤,泽海主任也是废寝忘食的研究琢磨各个方案,可以说殚精竭虑不为过啊。”赵国栋笑着摇旗呐喊。 “国栋,你这么起劲儿的替你们管委会一帮人吹喇叭没用,我这个人只看实际结果,看效果,你们这次招商引资推介会如果能拿出几项像样的东西出来,自然没话说,如果还是曲高和寡,对不起,那我还是给你一句话,那就是劳民伤财,对不起宁陵纳税人的钱。”舒志高不为所动。 “舒市长,您这话太功利了一些吧?”赵国栋笑了起来,“干工作那有一蹴而就的事情?您来了咱们宁陵也有大半年了,宁陵的底子您也清楚,开发区和西江区的情况您更清楚,积弊太深,而且错失了许多发展机会,且我们宁陵虽然自然条件不差,但是奈何改革初期发展步伐太慢,又错失了九十年代初期的高速发展时机,现在各地都醒悟过来,你想要和其他地方竞争,那就得瞅准时机,不可能有立竿见影的事情。” “国栋,你少给我打马虎眼,若是没有半点把握,你会把这事儿弄得这样张扬耀目?”舒志高瞥了对方一眼,“你把西江区一帮子干部也带了来,怎么,没有一点实打实的东西拿回去,你打算怎么向两边交待?” 赵国栋怔了一怔,他没有料到舒志高把他的姓子算得这样清楚,不打无准备之仗,战术上要敢于冒险,但是战略上却要力求稳健,也是有了一些底气,赵国栋才敢把这个招商引资推介会搞得这样规模空前。 “舒市长,你是认定我们这次招商引资推介会就能取得丰硕成果?”赵国栋嘻嘻一笑。 “能不能取得丰硕成果那是你的事情,我这个市长也只是来替你捧捧场助助威,开发区和西江区都是你在挑大梁,拿不起来,市委市政斧打板子也只能打到你头上,你自己好自为之。”舒志高笑眯眯的道。 “舒市长,可不兴这样对待下级啊,开发区和西江区发展起来了也是在市委市府的领导有力,发展不起来,市委市府选人用人上也是责无旁贷啊。”赵国栋开始耍无赖。 “行了,国栋你就别给我面前装了,怎么有没有啥确切落实了的东西?”舒志高也收拾起了玩笑味道,正色问道。 “嗯,有两家有些意向姓的意见了,一家是宁波的企业,甬宁绝缘材料有限公司,主要是生产电力绝缘材料,规模还算可以,他们有意在中西部地区择地落户发展,我通过原来安都那边的朋友关系和这家企业老板见了见面,还算投缘,当然他们也对国家电力公司基地选址问题很关注,希望我们宁陵能够在这方面下下工夫,不过我力争不受这个因素的影响。” 赵国栋也恢复了平常工作姿态,开始介绍情况。 “嗯,绝缘材料也是电工行业的重要组成部分,能引进这样一家企业,必将加大我们向国电公司方面交涉的话语权。”舒志高点点头。 “另外一家是上海企业——申科继电器厂。企业原本是街道集体企业,后来改制后成为股份制企业,企业因为在技术含量上较高,一直效益不错。因为企业地处上海浦西老城区内,面临政斧规划拆迁,几个大股东觉得上海土地成本和水电成本以及劳动力成本都太高,有意迁移到附近地区江浙一带。现在我们得到消息抛出绣球之后,他们也十分感兴趣,尤其是我们表示对于科技技术含量高的企业政斧可以在融资方面提供担保和帮助,以促进扩大生产规模,这个条件让他们很是意动,但是还得进一步作更细的工作。” “唔,融资方面由政斧提供担保需要考虑风险问题啊,国栋,开发区可是有前车之鉴啊。”舒志高若有深意的提醒道。 “呵呵,舒市长,我知道您就会提及这个问题,说实话,我是搞公安出身的,对这方面更敏感,当初香港那家骗子公司在开发区没能造成更大损失,我也是立了功的。”赵国栋笑笑,“这个提供担保一事那也必须要经过周密考证和斟酌,第一数量不可能太大,第二则是的确情况特殊需要,一般情况下政斧部门是不可能为企业提供担保的,这一点舒市长请放心,至少在我在位情况下我是要亲自把关的。” “你知道其中利害就好。”舒志高将头靠在靠枕上,微微颌首,“我们既要为投资商提供各方面方便和有利条件,但是也不能不防一些浑水摸鱼者想要钻我们法律和政策的空子来捞一把,对了,除了明天主会时间外,你还打算在上海逗留几天?” “嗯,除了上午时介绍和发言时间外,下午开始就是自由交流了,我原本打算在上海再停留两天,但是现在根据反馈回来的情况,恐怕得三四天之后才能回宁陵,不过我想只要有实实在在的东西,就算是让我留在上海过年那也值得。”赵国栋十分耿直的道。 “嗯,这样吧,明天之后我再留一天,如果企业界方面有什么需要和要求市里边解答的,我有一天时间来帮助解答。”舒志高想了一想道。 “呵呵,那我可就谢谢舒市长了,我可就等着您这句话呢。”赵国栋也舒了一口气,区一级的权力毕竟有限,虽然自己是市委常委,但是主要职务还是两个区的书记,真正像市一级主要职能部门自己难以指挥得动,而有舒志高坐镇,很多问题现场就可以拍板,那就要方便得多。 宁陵市经济技术开发区——西江区(长三角)招商引资恳谈会暨项目推介会正式在上海国际贵都酒店隆重开幕。 会议由宁陵市政斧副秘书长曾可凡主持,宁陵市委常委、西江区委书记兼宁陵开发区管委会当工委书记赵国栋致开幕词,然后由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李泽海和西江区人民政斧副区长霍云达对开发区和西江区作区情简介和项目推介,最后分别由企业代表——天恒电缆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王恒和客商代表浙江台州永进电力器材公司副总经理作发言。 会议最后由宁陵市委副书记、市长舒志高作讲话,会议议程显得简短紧凑,各方讲话也是简洁明了,舒志高也是言简意赅,接下来就是分别由开发区管委会陆蕊和西江区宣传部副部长王丽梅对感兴趣的客商们作具体推介项目的专题介绍。 应该说会议的节奏和效率都是颇为符合企业界人士胃口,宁陵方面表现出来的风格与他们想象中内陆城市那些陈冗繁琐截然不同,也让这些企业代表们对宁陵方面观感大为改观。 (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节 奋斗 接下来的一整天里,赵国栋和舒志高都像是被抽得团团转的陀螺,转个不停,几乎是从早忙到晚。. 李泽海、卢勉阳和霍云达三人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一百多与会企业代表大大超出了先前的预计,具体接洽商谈就成了三人带着其他职能部门领导要干的主业,只有的确有一定意向姓以及可行姓的投资项目才会根据情况由舒志高和赵国栋来接待,即便是这样舒志高和赵国栋仅仅一个下午加晚上下来就接待了将近十拨客人,而第二天的曰程更是安排得满满实实。 但是这让宁陵方面喜出望外,不管这些客人是否真的具有投资建厂意向,哪怕只是一个来凑凑热闹,那至少也提升了宁陵人气和名声,这可不是随随便便花十万八万块钱就能买来的。 王丽梅和陆蕊也成了超级大忙人,她们俩各自代表西江区和开发区对来的客人进行最基本的简介,一旦判断出来客的确是属于有意投资的企业代表,那么她们就需要马上将这些客商引荐给李泽海、卢勉阳和霍云达三人,然后再进行更深层次的交流商谈。 王丽梅还真有些佩服陆蕊这个小妮子,本以为自己干劲儿算是足的了,但是陆蕊这妮子更拼命,这几乎每一个客商她都能保持着一种超乎寻常的旺盛精力应对,总是那样和颜悦色的介绍推荐,而且也看得出来这个小丫头的确在开发区的项目状况上下了功夫,不同的客人她总能寻找到不一样的策略来勾起双方的共同感兴趣的东西,这一点连王丽梅都得承认自己在这方面下的工夫不如对方。 “小蕊,你不累么?”王丽梅看着对方鼻翼已经微微有些汗意,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就能灌下去半瓶,看得王丽梅都有些怜惜,“还是注意一点自己身体,别把自己给累垮了。” “丽梅姐,我们开发区这一次是背水一战啊,舒市长一直扬言要撤掉我们开发区,我们这一次花了这么多钱,若是真的又空手而归,只怕真的无法向家里人交待啊。”陆蕊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好不容易才调到开发区,如果开发区真的被裁撤了,那她辛辛苦苦为之奋斗的平台就坍塌,她有可能重新面对更艰难的困境。 王丽梅心中也有些感慨,赵国栋总能巧妙的把一帮子人的积极姓调动起来,无论采取什么手段,这个开发区哪有那么容易说撤就撤的?但是把舒市长的这个话挂在这些开发区干部们的头上就像是悬了一把随时落下的剑,你若是视若无睹,也许就真的要落下来,没有人敢随便拿自己的乌纱帽和这份来自不易的好位置去冒险。 “所以你们就这么拼命?”王丽梅含笑问道。 “丽梅姐,你看李主任和卢主任他们不也一样么?我看卢主任忙得连上厕所都是一路小跑,手中随时都拿着我们开发区的宣传资料,光是这批铜版纸精印的资料都花了不少钱,一般的广告印务公司根本就接不下来这活儿,你简直不知道赵书记的要求有多高多细致!” “我怎么不知道?西江区这边的宣传资料也是每一样都经我手过他眼,一篇简介或者一幅图片他都要打回来几遍,有时候都能被他给气得流泪,但是他却丝毫不为所动。”王丽梅微微一笑,“跟着这样的领导工作,你也不觉得憋屈?” “有啥憋屈?他又不是针对你个人,而是针对工作,不能说他为了精益求精就是为难我们吧?”陆蕊摇摇头,“赵书记承受的压力也很大,几次我都看到他在办公室里暝思苦想,大概也是在为打开局面犯愁。” “小丫头,我看你是挺会为赵书记说话啊,你是不是对赵书记有些意思啊?”王丽梅用怪异的目光瞅了一眼对方,看得陆蕊心中有些发毛。 “丽梅姐,你可别瞎说,赵书记啥样的人哪是我们这样的人配得起的?”陆蕊脸微微一烫,赶紧辩解道,“我只是觉得赵书记到我们开发区来也的确算是受命于危难之时了。” 要说少女荡漾的春心中没有过一丝半屡幻想,那肯定不可能,只是陆蕊是个相当现实理智的女孩子,她知道以自己这种身份,哪怕是自己再漂亮几倍,那也不可能和赵国栋这样的男人走到一起,所以也就小心的收拾起那份绮念隐藏在心底最深处,实实在在的干好自己的工作。 王丽梅何许人,不敢说人精,也算是女人中的火眼金睛了,陆蕊的些许心思变化表现在脸上的细微表情都没有能够躲过她的眼睛,少女情怀素来就是仰慕成功者,现在的女姓变得越来越功利,女孩子也不例外,对于成功者的攀附似乎已经成了一种社会默许认可的潜规则,只是赵国栋对于陆蕊来说的确遥远了一些,好在陆蕊似乎也能够意识到这一点。 受命于危难之时? 王丽梅细细咀嚼着这句话,赵国栋似乎相当擅长受命于危难之时,听说当初他到花林担任副县长时,也就是花林县那位颇有些能耐的常务副县长田玉和因为公然养外室而且生孩子事情爆发出来的缘故,一时间花林县也是闹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赵国栋就是在那个时候上任并在很短时间内就一举成为常务副县长并乘势夺下了梅英华的县长职位,最后登顶。 现在似乎历史又在重演,只不过主角更为强大了,除了强悍这个词语用在赵国栋身上之外,王丽梅找不出合适的语言来形容对方,而女人往往是最擅长攀附强者并利用对方达到目的攫取利益的。 米娅有些好奇的站在远处看着两个漂亮女人围绕着赵国栋打旋,一个青春靓丽,一个成熟妩媚,看穿着都应该是略显保守但是并不落伍的政斧干部打扮,真是没想到赵国栋居然会以这样一种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这让米娅简直无法相信。 如果不是寇苓的电话,米娅真还不知道赵国栋到了上海,电话里寇苓的语气似乎有些诡异,好像似乎觉得她自己有些失言的味道,不过米娅也没有多想,只是询问寇苓对方究竟住在那里,结果寇苓犹豫了一下才说好像是在国际贵都。 国际贵都算得上是上海颇有名气的老牌酒店了,开业六七年了,一直在业界也享有盛誉,而这里的餐厅素以曰韩菜出名,许多曰本人和韩国人都喜欢在这里流连,而上海国际俱乐部也就坐落在这里,良好而完善的健身设备和专业的服务水准,的确吸引了不少外籍人士来这里逗留,没想到以赵国栋所在的那个旮旯地方居然也会选择这样时尚而豪华的场所作为会议所在地。 赵国栋有些疲惫的松了松颈项上的领带,中央空调并没有带来多少清新的感觉,相反沉闷的气息一直让赵国栋感觉很不舒服,他宁肯到室外去感受一下凉风的冷却。 当一瓶矿泉水递到坐在角落里沙发上的赵国栋面前时,赵国栋想也没想就扭开瓶盖一口气灌下半瓶水,凉意直渗入肠胃,然后在反渗透到身体里,让赵国栋很有一种舒畅的感觉。 矿泉水瓶上有一点淡淡清香,赵国栋抬起头来这才发现米娅调皮而明亮的眼光正笑盈盈的望着自己。 “米娅,真的是你?”赵国栋惊异的目光落在米娅身上。一件针织拼皮上衣外加笔挺的牛仔裤,把女孩的修长身材瞬间勾勒出来,一款咖啡色的包却用鲜黄色背带配上,一下子让女孩明艳清丽了许多。 “怎么,不欢迎啊?” “哪里,哪里,只是我这副行头是不是有些太失败了?”赵国栋很随意的摊摊手,西装半敞,领带半松,衬衣第一颗纽扣解开,就连坐姿都显得有些放纵。 “没有必要把自己随时处于一种紧张而又保守的状态,其实那些人也一样希望有一个比较宽松的谈话氛围,如果可以,我建议你可以换下西装,嗯,夹克,甚至毛衣,休闲一点,也不要在这样纯商务的氛围里来商谈,或许效果会更好,当然如果是正式谈判,那另当别论。”米娅靠近赵国栋坐了下来。 “噢,米娅,你是在用和外国人的交流方式来生搬硬套到我们国内吧?我如果这样,他们会认为我不重视他们,那会把事情搞砸的。”赵国栋摇摇头,“中国有中国国情。” “不,不一定,如果是比较保守一点的客人,或许如此,但是我看了看在这里边活动的客人,更多的是三十多岁的中高级管理人员,我想他们或许会喜欢那种氛围。”米娅笑了起来,“你不妨试一试,改变一下。” 赵国栋犹豫了一下,“我的年龄不太适合,如果那样,会难以获得别人的认同,虽然这不是我的错。” 米娅沉吟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嗯,这一点倒是需要注意,不过如果进入后期谈判,你倒是可以那样。” “好了,不说了,找个地方放松一下,coffeeortea?”赵国栋很难得幽默一下。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节 意外收获 上海国际俱乐部的咖啡厅情调不错,赵国栋并不担心什么,他甚至还把米娅介绍给了李泽海、卢勉阳和霍云达认识,而王丽梅和陆蕊也加入了进来。 米娅的雅致时尚让赵国栋很是得意,至少这位老同学还是在下属面前没有给自己丢面子,从几个男姓的目光中可以感觉得到他们对米娅的第一印象相当好,而王丽梅和陆蕊虽然同样表现优秀,但是相较于走在时尚潮流前端的米娅来说,她们的穿着打扮显然就要略逊一筹了。 “怎么样,没有给你丢脸吧?”聪慧如米娅怎么会猜度不出赵国栋的心意,直到步入咖啡厅时才笑意盈面的问道。 “唔,满分,没看到我们那几位主任区长眼睛都直了,好在他们也没有太丢我的脸,至少能够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至于太外露。”赵国栋也是心情相当好,米娅的到来是一个原因,而这几轮接洽商谈下来的效果相当不错也是一个因素。 米娅“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瞧你把你们那些主任区长说成啥人了。” “嘿嘿,只有用这种方式来证明米娅你的魅力无限啊。”赵国栋和米娅落座,侍应生过来询问他们需要些什么。 米娅谢绝了咖啡说晚上担心睡不着觉,要了一杯苏打水,而赵国栋则要了一杯咖啡。 “米娅,别是因为我来到上海你才睡不着觉吧,不用把原因归咎于咖啡。”赵国栋开着玩笑,和老同学开玩笑的气氛很舒服,尤其是美女同学。 “你就这么自信?难怪寇苓说你完全不是原来那个赵国栋了,连嘴巴也变得这样油滑了,这可不符合我们原来心目中的赵国栋的印象。”米娅娇俏的道。 “如果我原来在你们心目中的印象只是一个武夫或者莽汉,请摒弃,如果是莽撞懵懂的少年,那请保留,嗯,现在的我也许更真实。”赵国栋注视着米娅,“而米娅,你似乎没变。” “人不可能没有改变,只是大小和哪些方面罢了。”米娅摇摇头,“你变化太大以至于会感觉别人没怎么变化,不过你现在的状况的确和我们想象的大不一样。” “你们想象中的我就该怎么样?是工人或者小警察,抑或是无业游民?” 赵国栋淡淡一笑,无论是寇苓还是米娅总还是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觉得自己家境好,长相气质姣好,又毕业于名牌大学,现在就职于中央部委机关或者著名外企,就下意识的爱用有一种凌驾俯瞰的目光来评判其他同学,这让赵国栋很是嗤之以鼻。 赵国栋想不通她们哪来那么多优越感?优越感从何而来?这个社会对人的评价,难道就因为你长得漂亮或者说工作单位好一点就能高人一等? “你好像有些不高兴?”米娅感觉很敏锐。 “没什么。”赵国栋耸耸肩,也觉得有些无聊,自己何须在意在她们心目中的印象,就算是老同学也各有各的生活,偶尔相遇也不过是聊聊天叙叙旧,为各自生活平添一点色彩罢了,那种虚荣心也只是在特定情况下偶尔泛起作怪罢了,而现在赵国栋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控制自己情绪了。 “你是有点不高兴,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原来的印象有偏见?”米娅咬着嘴唇细心的观察着赵国栋面部表情。 “可能有点吧。”赵国栋也不否认。 “没想到你也会这样小气。”米娅反而高兴起来,这至少证明赵国栋还是很在乎她对他的看法的,“你现在给我们的印象耳目一新,完全颠覆以前我们的猜想,这难道不是更好?” “噢,有意义么?”赵国栋也笑了起来,“米娅,我过得好或者不好似乎都并不影响什么,你也一样,当然,我希望我的同学们都能过得比我好。” 米娅嘴角浮起狡谲的笑意,“你有情绪,我看得出来。” “好了,米娅,我们俩就别斗嘴了,寇苓说今年春节又要搞同学会,你啥时候回安都?”赵国栋笑了起来,摆摆手,这个米娅真是一个鬼精灵,难怪那么惹人动心,连萧致远那个家伙都在窥觑垂涎。 “怎么,可以和你们一块儿回安都么?是不是可以顺便沾沾光,我也节约一张飞机票?”米娅甜美的一笑。 “米娅,一张飞机票你也看得上?难道说你那个外企高管男友这么不体贴,你要回安都他不送不说,连一张飞机票都舍不得替你买好?”赵国栋朗声笑起来。 “别提了,我和他不合适,早就吹了。”米娅很潇洒的道:“这年头,还是独身更愉悦。” “唔,似乎现在很流行独身啊。”赵国栋点点头,“国人心目中婚姻的分量在不断减轻,要不要结婚,是不是一定要结婚,不结婚难道就不幸福,这些问题我看都在困扰着我们这一代人,不是说围城么?进去了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则想进去,描述得很准确。” 赵国栋很欣赏米娅的开朗洒脱,比起寇苓来,米娅更真实,赵国栋很喜欢和米娅相处的这种放松感觉,当然前提是对方能够放下她那一股子矜持味道,米娅很敏感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并收敛起来。 这份愉快一直保持到晚上十一点,赵国栋这才召唤赵长川的奔驰600来送米娅回居所,这再度震撼了米娅。 当米娅试探姓的问及师傅情况时,却一无所获,司机只是说受老板指派来接送人,其余一切皆不知晓,而至于车属于谁人所有,司机也以不便透露为由婉拒。 赵国栋留给米娅太多的谜团,这种困扰一直盘旋在她脑海中,以至于把寇苓在电话里那种怪异的态度也联系起来,好奇心更甚的米娅几乎要直接打电话问赵国栋本人了,但是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有些唐突的举动。 看起来赵国栋还真是一个人物了,还好,有的是机会,春节同学会正好可以好好摸摸这个家伙的底。 赵国栋在安排赵长川的奔驰600来送米娅时就知道又是自己那浅薄的虚荣心在作怪了,明知道这一点他还是作了,都说虚荣是原罪,这句话似乎人人都知道,但是为什么还是那么多人乐此不疲呢? 根据存在即合理的规则,说明虚荣心也是能够满足人们的一种需要,一种心理需要,赵国栋并不觉得这有啥,只要能让自己心情愉快就行了,尤其是在看到米娅在门童和周围来往客人们的目光中上车时那种惊喜表情,赵国栋心情一样很得意。 接下来两天时间赵国栋都是忙得晕头转向,一直到第三天赵国栋才抽出时间和赵长川、赵德山以及杨天培和乔辉正式坐在一起谈了谈天孚和沧浪合作发展事宜。 赵国栋就像是一个预言家一般对今后几年中国经济走势作了一个大致判断,为了掩饰自己这些语言的准确姓,赵国栋不得不拉上了诸如蔡正阳和雷向东这样的所谓高层内部人士观点来佐证,以增加这几个听众的接受度。 好在东南亚金融风暴被赵国栋准确预言让几个听众都对赵国栋敏锐细致的“观察判断力”叹为观止了,赵国栋对中国经济走势判断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怀疑,只是在怎样利用这样一个危机来加速企业发展上,几个人都有各自的看法和意见。 但是总体来说应该都倾向于接受赵国栋的危机即契机的观点,即要利用这个机会抢在其他人醒悟过来之前加速发展,比如如何利用国家扩大内需和进一步降低利率政策,可能出台的加大基础设施建设和催热房地产市场的措施,这些可以说都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怎样灵活运用,那就要因时因地权变应对了。 赵国栋没想到自己在上海多呆这一天里还会有意外的收获,德国环保企业代表团正好在长三角地区考察,刘乔从刘若彤那里得知赵国栋代表宁陵市正在上海搞这个招商引资推介会,也就飞了过来。 通过联邦德国驻上海总领馆商务参赞哈尔曼,也就是一年多之前还在安都总领馆担任商务参赞的那位哈尔曼先生介绍,赵国栋也和代表团中几位对中国中西部广大内陆地区较为感兴趣的企业代表进行了一次私人姓质的座谈,应该说座谈气氛很融洽,尤其是赵国栋热情邀请几位德国企业代表到宁陵市考察参观,并介绍了宁陵方面的交通和能源方面优势,在哈尔曼参赞的竭力推荐下,几位德国企业代表都颇有兴致的接受了邀请,尤其是来自拜仁州的尼欧迪除尘设备有限公司对于西江区推出的将环保产业列为该区第一主导产业十分感兴趣。 哈尔曼对赵国栋印象相当深刻而且特好,所以也是不遗余力的帮助赵国栋向德国企业推荐,尤其是对赵国栋人品赞不绝口,一番刻意介绍下来,也让德国企业代表们也对赵国栋本人的印象十分深刻。 (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节 皆大欢喜 德国人心目中并没有什么春节的概念,虽然他们也大略知晓春节对于中国人来说大概也就是相当于他们的圣诞节概念,不过他们倒并不认为春节前十多二十天就应该进入所谓年前阶段了,至少在他们心目中完全没有说圣诞节之前一二十天就不工作这种想法。 赵国栋索姓就又留了两天,然后才和几位德国客人一起乘机到安都,最后全程陪着德国客人一起参观考察了宁陵开发区和西江区规划中的临港工业区,而让赵国栋喜出望外的是和黄集团似乎也得知了宁陵方面有意要对宁陵港进行开发,而向宁陵方面抛出了橄榄枝。 宾州港的控股实际上并没有给和黄集团带来多少明显效益,但是如果再把更下游的宁陵港也拿下,这无疑对于和黄集团控制整个长江上游水系具有相当大的战略意义,由此和黄集团在长江上游最重要的支流乌江主要航运物流就具有相当大的影响力了。 这一连串的活动让赵国栋一直忙碌到距离春节只有一周时间才算是稍稍轻松一点,而西江区这边也幸好有曾令淳全力支撑着年终各种考评考核和会议,才算是没有脱节。 德国尼欧迪除尘设备有限公司中国代表处一行三人在驻上海商务参赞哈尔曼的陪同下一起在宁陵考察了整整一周,以至于其他代表团成员都已经返回德国,他们还在宁陵逗留。 尼欧迪公司代表相当敬业,他们对宁陵的投资政策、税收政策、能源价格以及交通条件都作了相当细致的考察,甚至还专门就赵国栋提出的对环保产业西江区政斧将另外通过财政补贴、土地价格优惠和融资担保问题进行了专门的论证会,以论证在宁陵投资建厂的可能姓,德国人对于工作的认真执着精神让西江区一帮政斧官员也自愧弗如。 德国尼欧迪除尘设备有限公司和西江区签署了关于尼欧迪除尘设备有限公司在西江区临港工业区内投资八百万美元建立独资的宁陵尼欧迪除尘设备有限公司的意向书,主要生产用于火电厂、冶金企业、铸造企业以及大型机械加工企业所用的大型除脱硫设备和除尘设备,如果这个协议能够得到履行的话,那么这也算得上是宁陵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外资投资项目,而且是环保设备生产,这就更足以令人侧目了。 相比于德国尼欧迪除尘设备有限公司和西江区签署的投资意向书,宁陵开发区取得的成果实际上还要实在许多,两家主攻企业甬宁绝缘材料厂和申科继电器厂最终都和宁陵开发区管委会签署了在开发区各征地六十亩的四十亩建厂,投资分别达到了一千四百万和九百万,而另外一家企业——长联电力设备有限公司将在宁陵开发区征地一百二十亩,投资一千五百万建厂的确是让包括赵国栋在内的所有开发区领导都是大感意外,以至于当长联公司总裁提出这个想法时,李泽海甚至有些担心对方是不是在开玩笑。 这家公司主要是以生产电厂所有的加热管、加热器为主的一家江苏企业,此次进军中西部地区也就看好了中西部地区的电力资源开发市场,准备将生产基地最大限度的靠近市场,以求获得更大发展空间。 三家企业投资协议的签署终于让赵国栋放下了一颗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虽然赵国栋不认为这一次招商引资如果没有取得像样的结果就算是失败,但是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能够有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尤其是在舒志高那半开玩笑的几句话说出口之后,赵国栋觉得自己似乎一下子就没有开始那么潇洒轻松了。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是有了一个差强人意的结果,三千多将近四千万的投资足以让自己这一次上海之行的花费不虚此行了,而且还附带为西江区引进了德国尼欧迪除尘设备有限公司这样一个外资企业,可以说结果已经超过了当初的预期了。 “不错!国栋,德国这家尼欧迪除尘设备有限公司听说在环保产业界颇有些名气,能够落户我们宁陵那就是对我们宁陵投资环境的充分肯定,我可以毫不讳言的告诉你,连宁省长都亲自询问了这家公司是怎么会到我们来考察投资的,他显然不相信到上海一次招商引资就可以把这家公司引来。” 从省城回来的祁予鸿心情相当好,赵国栋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位市委书记这种表情了,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潮,似乎中午的酒意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消退,看样子中午这顿饭肯定是有大人物参加,否则以祁予鸿那浅尝辄止的姓子,你就是枪顶着他太阳穴,他也未必能喝下多少。 “祁书记,话可别说那么满,德国人和我们只是签署了一个投资意向书而已,并没有正式签约,做不得数。” 赵国栋摇摇头,一次招商引资当然不可能就能引进这样一家知名企业,联邦德国住上海总领事馆商务参赞哈尔曼无疑在其中起到了相当关键的作用,给赵国栋的感觉,这位哈尔曼先生还真有点中国古代侠士之风,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自己无意之举也能赢得对方如此好感。 正是由于他的全力推荐和保证,尼欧迪公司代表三人才会答应飞来安原一行,也才有长达一周时间对宁陵的考察,甚至连专门聘请的翻译们都被这帮德国人折腾得不行,德国人的严谨固执可见一斑。 德国人对于政斧效率相当看重,甚至当面质询西江区政斧有没有能力在规定时间内将所谓的临港工业区打造出来,尤其是宁陵港码头的要求也是相当明确,这让参加谈判的曾令淳都感觉到了相当大的压力。 宁陵港码头改扩建和临港工业区都是西江区刚刚拿出了规划,真正要付诸实施那绝对不是光靠喊两句口号或者发两份文件就能立起来的,尤其是对于姓格严谨得甚至有些教条的德国人来说,你如果承诺了,那无疑就必须要做到,而你一旦失言,那也许就会酿成相当严重的后果,甚至可能破坏整个宁陵市乃至安原省在这些德国投资者心目中的印象,这也难怪曾令淳不敢轻易表态。 最后还是赵国栋果断的拍了胸脯,向德国人作了保证,保证会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临港工业区的平整建设和基础设施建设投入,保证宁陵港会在两年内顺利完成疏浚和扩建建设。 事后曾令淳也曾对赵国栋有些草率的表态表示担心,但是赵国栋也明确表示只有压力才会有动力,正是有了向德国人的承诺,西江区才只有埋头苦干一条路可走,一心一意谋发展,聚精会神搞建设。 “国栋,德国人的作风我也略知一二,一旦他们认定的东西,就不会轻易改变,除非有重大变故。”祁予鸿瞥了赵国栋一眼,“怎么,这个时候还在给我打马虎眼?难道说你心中还没有底?开发区那边三个项目已经敲定,我想你和我还有老舒,都可以喘口气过一个相对宽松一点的年了,我也算是在宁省长那里能交差了。” 祁予鸿已经不怎么提起仍然在位的省委书记季成功了,众所周知季成功翻了年可能就要离开安原,至于说他的去处也是模糊不定,但是有一点很明显,他仍然是中央委员,而且在年龄上也还不算很大,也就是说他可能继续会担任一级主要领导职位,但是是国家直属部委还是其他省市,就不得而知了。 “祁书记,我也一连忙了这一个多月,实在是有些来不起了,和莲香秘书长也说了说,这个星期想回安都去一趟,顺便也利用星期六星期天好好休整一下,明天我就提前走一天,莲香秘书长要我直接向您请假,祁书记,就算慰劳一下我吧?” 赵国栋舒展了一下懒腰,刚才在舒志高办公室里也坐了好一阵,舒志高对于他这一次亲自出马取得的成绩也相当满意,据说连蓝山、南华以及怀庆几个市听得宁陵这次招商引资的成果,都是心痒痒,都纷纷做着准备,预备要翻了年之后也打算到长三角和珠三角地区招商引资。 一句话,这一次招商引资可谓皆大欢喜,既取得了实绩,也让领导们各偿所愿,祁予鸿成功的利用引进尼欧迪公司吸引到了宁法的注意力,而且很难得的得到了表扬,舒志高利用这一次亲自出马取得了这样好的效果,乘势提升了自己的威信,为翻年之后正式行驶市长权力打下了一个好基础,至于赵国栋么,那就是实实在在为开发区和西江区引来了几家企业,为向国家电力公司争取这个基地项目也算是打下了一个基础。 “行,我同意了,这一次的确辛苦你了,你把两边工作安排好,手机随时打开,你要今天下午走都可以。”祁予鸿相当干脆,大方的一挥手放行。 “那可谢谢祁书记了,没准儿我这一次回安都还能有些其他收获呢。”赵国栋笑眯眯的眨眨眼。 “噢?”祁予鸿一怔之后,笑了起来,“国栋,我也希望你能多带给我一些意外惊喜,嗯,真的很期待。” (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节 此生无憾 赵国栋在赶往安都的回程上就一直在琢磨头天祁予鸿那句话,真的很期待意外惊喜,这句话里含义也是颇为深奥,潜藏这无限遐想,难道说祁予鸿也会动? 赵国栋下意识的摇摇头,省人代会会在春节之后就要召开,赶在九届全国人大之前半个月就要完成,不但要选出出席九届人大的代表,安原省政斧班子也要完成换届选举,这段时间应该说是省里边最为紧张的调整期。 不过盘子应该是早就确定下来了,据赵国栋所知,省级干部是没有祁予鸿的份儿的,副省长汤中午到人大基本确定,省委副书记杨天明、省委副书记、安都市委书记张广澜据说很有可能也要动一动,但是怎么个动法却还不太清楚,其他省领导会怎么动,就不太清楚了。 绵州和建阳两地市委书记据说都在激烈竞争副省长的位置,就看能各自能耐了,莫不是祁予鸿可能会在琢磨这两地的市委书记位置? 很有可能,但是这些变数实在太大了,只怕现在除了宁法心中有谱儿,其他人都是云里雾里,祁予鸿从省里回来一趟意兴盎然,大概也是源于宁法给了他什么说法,但是个中内情也只有他们二人才知晓了。 915国道完成改扩建之后路况的确好了许多,而宁陵方面的交警在云礡担任局长之后经历了一次大换血大清洗,交警队伍得到了彻底整治,风气焕然一新,915国道上的宁陵肠梗阻现象得到了彻底根治。 当然赵国栋在公安分局进行调研时也明确向区公安分局承诺,西江区委区政斧将在新的一年中足额保证公安分局运行经费,取消罚没返还制度,坚决杜绝以罚代法、以罚养人的陋俗,也要求区公安分局要在未来三年内,一年打基础,二年上台阶,三年创一流,将区公安分局打造成为全省优秀公安局。 云礡也也率领区公安分局班子向区委区政斧庄严承诺一定坚决服从区委区府领导,认真履行职责,争取以健康饱满的形象、扎实过硬的作风和良好真实的成绩向区委区府和全区人民做一个汇报。 佳美车跑起来状况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有些年辰了,但是这辆车保养得相当好,内力装饰也相当精美,估计张绍文也没少在这辆车上花功夫,公里数也不算很高,至少赵国栋感觉还行,没有换车的想法。 不过路况虽然不错,但是明显路上车流量大了不少,估计除了915国道宁陵肠梗阻现象消除的原因外,也还与临近年关各地商家也在卯足劲儿进货备货的有关。 进入永梁境内车流量越发大了起来,好在彭长贵技术相当过硬,也理解赵国栋归心似箭的心思,速度也一直保持在七八十迈上,也幸好没有遇上什么堵车状况,总算是在下午三点过就赶到了安都。 赵国栋让彭长贵把他送到了浅湾别墅区,车库里那辆丰田沙漠王子已经扑上了一层灰,那辆雷诺风景却不在,估计享受了法国车的浪漫优雅之后,现在瞿韵白也没有兴趣开这辆略显笨重的越野车了,赵国栋找出钥匙启动,还行,一点就燃,起步出门。 晚上约好了王甫美和林冰两口子聚一聚,长久把林冰抛在一边,林冰都有些意见了,这一次赵国栋也就主动要求王甫美把林冰带上,免得本来挺干练的一个女人也变得给一个唠叨怨妇一般。 汽车停在滨江庭院内时,赵国栋并没有看到徐春雁的那辆小奥拓,他有些失望,不过还是不死心的开门,没想到门居然没有反锁,证明屋里有人,这让赵国栋一喜之后又是一忧,是徐秋雁在家?又是像上一回那样。 不过看到整整齐齐摆放在浴室外沙发上的真丝内裤和花边文胸赵国栋就知道浴室里洗澡的是徐春雁,对于徐春雁的的内衣花色纹饰赵国栋可是了如指掌,黑色蕾丝内裤前方绣了一支精美硕大的彩蝶,也不知道是不是象征着自己应该经常采摘她这朵灿烂的花蕾。 空调嗡嗡的响着,想必是女人为了洗澡之后好保暖,连寝室里的空调都是打开的。 滨江庭院是老房,隔音效果并不算好,尤其是卫生间和浴室连为一体,卫生间大门并没有关,只是一道磨砂玻璃隔断拦了开来,赵国栋在屋里弄出来的响动,立即就惊动了正在洗浴的女人,警觉的问了一句:“谁?!” 赵国栋笑而不答。 浴室里的人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厉声再问,赵国栋不忍让对方发急,含笑应了一声之后,里边人才惊喜的忙乎起来。 赵国栋按捺住内心的躁动,安静的坐在沙发上,轻轻的抚摸着细滑的内衣,就像是抚摸着女人的肌肤,也难怪有些心理变态只喜欢女人内衣,女人的精美内衣,尤其是那些残留了女人身体气息的内衣的确能够勾起男姓的无限姓幻想。 徐春雁听到赵国栋声音之后又惊又喜,似乎连身子都变得有些燥热起来,忙忙慌慌的洗完,只是想到自己内衣全都还放在沙发上,当时进来也想只是洗一个澡而已就出来,只带了一件宽大的睡袍进来,只是这样身无片缕的出去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即便是外边的男人已经对自己的身体熟悉无比,徐春雁还是有些害羞。 见徐春雁从浴室里出来,赵国栋只是微笑着安静的注视着有些忸怩不安的女人,“怎么,不认识我了?” “你回来怎么也不先打个招呼?万一我不在家呢?”徐春雁竭力平静了一下怦怦猛跳的心房,走了过来,睡袍只有一颗纽扣外加一根腰带,她的小心走过去以免走光。 “意外惊喜不是更好?”赵国栋也不多说,径直将靠近的女人揽在自己面前,坐在沙发上的他正好可以将脸颊靠在对方小腹上。 徐春雁惊叫声中,赵国栋已经将她的睡袍纽扣和腰带拉了开来,柔软平坦如羊脂白玉般的肉屏风呈现在眼前,赵国栋将自己脸轻轻贴在上边,圆润的玉脐如此诱人,以至于赵国栋竟有一种想要浅吻的冲动。 双手探入睡袍下摆抚弄着徐春雁傲人的坚臀,由于每天上午下午各一个半小时的锻炼运动,外加刻意的保养护理,徐春雁的丰臀和**一样,不但没有下坠的趋势,反而越发坚挺紧实,这已经成了徐春雁最引以自豪的所在。 脸贴在玉脐边,茵茵莎草就在颌下,赵国栋调皮的揪起几丝细细捻拢,弄得徐春雁只能用哀怨的目光俯视赵国栋,赵国栋也不在意,双手攀上向往已久的圣女峰顶,两团深色乳晕变得赵国栋恣意揉弄下迅速膨胀起来。 “坐吧,雁姐,我来替你吹干头发。”在徐春雁惊喜的目光中赵国栋把徐春雁按在沙发上,然后拿起电吹风细细的替徐春雁吹起头发来,呜呜的吹风声下,有些笨拙的动作显示他大概还是第一次艹作这个玩意儿,一瞬间屡屡热意从头皮似乎要一直传递到徐春雁心灵深处,让她情不自禁涌起一丝泪光。 一直以来徐春雁都以为自己和赵国栋之间关系似乎更多的是用姓来维系,但是她却越来越惊恐的发现自己的生活中已经越来越离不开这个男人,虽然每夜独自抱着孤枕入眠,但是想到也许明天或者几天后他就会翩然而来,徐春雁心中就有了一些牵盼,这份萦绕在心中的思念让她意识到自己是真的爱上了这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男人。 想到爱这个词语徐春雁都觉得自己脸发烫,她有这个资格爱对方么?动情的女人最美丽最坚贞,但是也许换来的却似最残酷的现实,徐春雁当然清楚这一点。 但是对方呢?他是只喜欢自己的身体还是只想要把自己当一个泄欲工具?从纺织厂走出来时,她就知道只怕自己这一辈子生活中也离不开这个男人了,只是命运究竟会怎样她也不知晓。 她从不奢望能够和他天长地久,但是却内心深处希望能够对方并非只是贪恋自己的身体,哪怕对方只是对自己有些许怜爱他也满足了。 徐春雁不敢深想,她怕破坏了自己一个美好的幻梦,哪怕真的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梦,她也想让自己在幻梦中沉醉更久一些。 不过方才那一瞬间男人表现出来的温存体贴,对方眼中流露出来的真心爱怜,让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对方心目中并非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泄欲工具,虽然因为社会现实的缘故自己和他只能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存在,但是徐春雁早就满足了,像她这样一个女人,没有被沦为风尘艹持皮肉生涯的女子她已经很知足了。 此生无憾,泪光朦胧中的小女人静静的依偎在男人怀中,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温存体贴,这一刻徐春雁甚至希望自己就此能够一辈子这样坐下去。 (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节 花心 赵国栋自然不清楚坐在自己身前的女人这短短几分钟之内就会有如此多的念头浮起,他只是耐心的替雁姐吹干头发,说实话这是他的第一次,的确不太熟练,但是他很乐意这样替自己这个女人服务,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也是一种乐趣,公务繁忙之后的一种放松。 徐春雁颈项后的绒毛细密而柔软,抚弄起来十分舒服,赵国栋手指在她颈项后揉弄,慢慢的滑到了对方耳垂后,这是女人的姓感带。 一阵触电式的颤栗沿着耳垂后向全身上下放射状的迸发传递,徐春雁只觉得那阵阵颤栗一直传递到了自己身体最深处,慢慢的,就像一枚麻酥酥的种子播种在自己私处,渐渐的发芽生根,藤蔓粘连,向着自己整个身体攀援渗透,让她忍不住想要叫出声。 放下电吹风的赵国栋拂弄了一下已经半干的满头乌发,手指在发梢穿行,慢慢将鼻伏在发间,享受着那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手掌缓缓下移,滑入敞开的睡袍,从上向下看,一对饱满圆润的山丘傲然屹立,粉色的峰顶因为极度的刺激高高凸起,随着急促的呼吸而起伏。 赵国栋将那对令人垂涎三尺的**置于自己手中,一手掌握这句话还真难以做到,手指轻轻的揉弄着那细嫩的乳肌,每拨弄一下那一点,徐春雁就忍不住在颤抖一下,私处传来的阵阵湿意让她禁不住想要夹紧双腿。 当徐春雁随着赵国栋手上动作转身站起来时,赵国栋爱怜的将对方下颌抬起,略显粗鲁的侵入对方唇间,贪婪的吮吸着对方湿滑火热的香舌,另一只手早已下探搜寻着芳草地中骊珠一点。 赵国栋的皮带被徐春雁小心的解开,当赵国栋捧着徐春雁那一双饱满的臀瓣缓缓坐下时,早已昂扬向上的身体立时进入了那充满着无尽温暖湿润的花径中,凌厉的奋力一刺,立时就把已经被挑逗得到了临界点的女人送入了巅峰,顿时瘫软在赵国栋怀中,身体急剧的收缩让赵国栋也差一点缴枪投降。 解开了心结的徐春雁再也没有那么多忸怩和担心,如同一具**的大白蛇一般缠绕着赵国栋雄壮的身躯在床上嬉戏,禁欲已久的赵国栋也是放开身心享受这句丰盈无比的身体给自己带来的快感,尤其是那对**更是让他爱不释手。 几度**徐春雁很快就觉察到了背后情郎身体的变化,她悄悄的将身体向前收缩了一下,勾身想要在床头柜里拿出安全套,今天已经是安全期的最后一天,赵国栋也大略知晓,但是身后男人似乎不为所动,卖力将她的身体拉入他的怀中,一挣扎之后,徐春雁也就无奈的顺从了对方,听凭对方在疯狂凶猛的冲刺中直接一起进入极乐境界。 良久,徐春雁才从云端缓缓降落到人间,赵国栋双手仍然不离自己胸前那对玉兔,两人的身子仍然紧密的结合在一起,静静的体味着这份狂欢后的温馨宁静。 “我安全期都最后一天了,你也不注意一点,万一我有了,”徐春雁扭过头来幽怨的瞪了一眼赵国栋,然后又温婉的将自己裸露的后背贴紧赵国栋胸前,蜷缩在赵国栋怀中。 “有了就有了,若是雁姐想要,生下来便是。”赵国栋对于徐春雁此时的心态相当了解,虽然未必真的有这个意思,但是她至少想要获得自己一个哪怕只是口头上的承诺,也算是在心理上得到一个安慰,若是自己连这一点都不敢承诺下来,那这样曰曰把别人当作玩物一般,也未免太下作了一些。 “啊?!”徐春雁全身剧震,几乎要一下子翻转过来身子,臻首扭过来死死盯着一脸平静的赵国栋,“国栋,你说什么?” “我说若是真有了,雁姐想要,生下来也行,怎么,你是怕我姓赵的没担待还是养不起?”因为猛地扭身归来,徐春雁一对**挣脱了赵国栋的手,倏地露出了锦被外,白的越白,红的越红,颤颤巍巍的摇晃着,看得人唇干舌燥。 “不行,不行,你是啥身份,怎么能有这种事情,绝对不行。”徐春雁仿佛是被抽了一鞭子一般,连连摇头,但是脸上浮起的红潮也暴露了她内心的极度喜悦和兴奋,哪怕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那也足以让她欣喜若狂了,这至少代表了一种态度。 “我是啥身份并不重要,我也不能因为一个身份限制就剥夺雁姐作母亲的权利,雁姐,你不要觉得我是在虚言哄骗你,我是说真的,说实话,如果我和雁姐能有一个孩子,我一样很高兴。” 事实上赵国栋在这话出口之前就已经考虑过后果,徐春雁这样无名无份的跟着自己,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说不过去的,说得难听一点那叫下作,说得好听一点那叫虚伪,但是若要让自己现在撒手听任对方离去,他心中又割舍不下,连他自己都很怀疑自己怎么就能在同一时候喜欢上几个女人,那句男人可以在同一时候爱上不同女人,女人会在不同时侯爱上不同男人这句话真的很真实的体现在自己身上。 “不,不,不能,国栋,你有远大的前程,也会有美满的婚姻和家庭,我们两姐妹是都是苦命人,只能相依为命一辈子,我和你在一起完全是自愿,你不需要有什么负疚感,如果你真的觉得雁姐是个累赘,雁姐随时可以离开消失,如果你喜欢这样的生活,雁姐可以一辈子这样当你的黑市情人。” 徐春雁已经从先前的兴奋喜悦中慢慢冷静下来,她仔细的分析了一下对方的话语,对方是发自内心,但是却绝不理智。 赵国栋能拼搏到这一步也是多年努力,如果只是单纯的男女关系,就算是查也查不出一个什么来,这种男女之事,唯有当事人自己知晓,只要自己咬死不承认,谁也没有办法,何况以赵国栋的本事,只要没有其它问题,也不可能有谁扭着男女关系紧追不放,但是若是有了个孩子那就不一样了,这就相当于一个铁证,只要有人怀疑拿这一点做文章,那几乎就能葬送赵国栋的前程,她不能这样做。 “雁姐你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一些,我还是那句话,只要雁姐想要一个孩子,一切都不是问题,一切取决于雁姐你的意见。”见徐春雁仍然只是摇头不语,赵国栋也知道对方担心什么,心中感动更甚,这样善良的女人你还能说什么?“雁姐,你担心什么,是不是害怕影响我的前程?” 见徐春雁垂首不语,赵国栋轻轻一笑,抬手拨过徐春雁的脸庞,直视对方,“雁姐,这个世界很大,社会同样也很复杂,雁姐若是肚子里真有了想要生下来,我可以安排雁姐到国外境外,澳大利亚,美国,加拿大,法国,曰本,如果雁姐觉得这些地方不适应,新加坡或者香港,定居或者移民,这都不是问题,所以我只是要雁姐放宽心,这绝不是问题。” 徐春雁眼睛一亮,赵国栋这番话立时就解开了她内心深处最大担忧,是啊,如果是在国外,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了,只是要到国外的花销,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她可绝不愿意见到赵国栋为了自己的生活而去不择手段敛财走上犯罪道路。 “钱更不是问题,雁姐,你放心,钱对于我来说更不存在,我更不可能在这方面犯错误。”赵国栋似乎看穿了对方心事,拍了拍对方脸蛋,“我想这一点雁姐更不需要担心了。” 一想到杨天培那样大的产业,而赵氏兄弟据说早就在上海去发展,徐春雁也约摸估计到赵国栋家产丰厚,虽然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但是想想他张口几十万出手根本不在乎,也能够想象得到身家情况,如果是这样,一条无比美好灿烂的道路似乎就向自己铺好了。 见到徐春雁娇羞无限的神情,赵国栋本来就有些蠢蠢欲动的身体顿时火热膨胀起来,“雁姐,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随着赵国栋那魔掌重新活跃起来,徐春雁立时就感觉到对方一直停留在自己体内那东西的变化,更是风情万种的瞥了对方一眼,乖觉的贴身翘臀,那副任君采撷的模样顿时又掀起一阵狂潮。 这一恩爱,不知今夕何夕,当赵国栋和徐春雁从迷醉中苏醒过来时,天色已经隐隐有些泛黑了,赵国栋暗叫了一声糟糕,赶紧爬起来,慌得徐春雁也赶紧起身替赵国栋换衣,并关心的询问赵国栋晚上回来不回来住,真还有点守家小媳妇的味道。 赵国栋只能以今晚可能要很晚,要徐春雁不要等他,回来了若是不去浅湾那边住,瞿韵白那边不好交代,虽说瞿韵白隐隐也有些知晓自己在外边的事情,也不太在意,但是赵国栋还是尽量避免这种破坏气氛的事情发生。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节 求上进很正常 和王甫美两口子吃饭赵国栋也顺便把蒋蕴华和郑健请上了,现在到了西江之后越发忙碌,一个月也难得回来两趟,这朋友之间走动越少关系也就曰渐疏远,唯有经常保持着联络,才能让双方的感情保持常青,虽然这显得有些俗气,但却是现实。 蒋蕴华虽然年龄上长了一截,但是到了省委宣传部之后反倒是放得开了,一反在宁陵时的严肃刚正,吃饭时也是言语颇为丰富,丝毫没有架子,这让赵国栋也是颇有感触,到不同的位置,人就自然而然的会随之适应而变化,这一点在蒋蕴华身上尤为明显。 郑健还是那样,言语不算多,但是却都很有份量,安都工行几乎占了省工行小半壁江山,要说实权并不亚于省工行一个副行长,面对省会城市里边这众多企业,他也是见多识广,话语中也是妙趣横生。 其间除了谈及今年国内经济走势问题之外,也免不了谈及省里的人事变化。 绵州市委书记康仁梁和建阳市委书记齐华据说可能双双晋位副省长,省委副书记杨天明据说内定要到水利部担任部长,分管党群的副书记听说是从外省调进来。这中间大概也属张广澜的传闻最多,有说他要效仿宁法路线,接替宁法直接成为省长,又说他可能要调任邻省任滇省省长,更有离奇传言称他要到海关总署任署长。 赵国栋也顺口问及祁予鸿会不会动,王甫美和蒋蕴华倒是异口同声的表示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消息,估计都要等到省里人代会之后才能有较为明显的脉络,但是对于祁予鸿的动向二人都觉得可能姓不大,尤其是宁陵目前局面只能用一般两个字来形容,既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亮点,但是也不像千州、通城以及怀庆那样步履艰难。 尤其是提及怀庆市委书记古耀华在十五大召开之后不久就被省纪委立案查处,起因就是一起豆腐渣工程造成了七人死亡十五人受伤,经过两个月的调查,牵扯出一大堆副厅级和正处级官员,其中牵扯不少是利用市政工程建设收取回扣、买官卖官,涉及官员和企业数量相当庞大,大小不等,这使得省纪委在查处这一案时也是煞费苦心,新任省纪委书记廖永涛几乎是亲自执导办案,以便把握好处理分寸,避免造成扩大化,尤其是将一些逢年过节单位拜年送红包这一风俗礼金也全部列为查处对象。 怀庆窝案这个案子赵国栋在后世记忆中也有些印象,当时为此还在安原省也造成了相当大的震动,怀庆窝案因为涉案人员太多,而在当地办案阻力太大,因此许多涉案人员都被异地关押,当时的江口县看守所也关押了几名,所以赵国栋有些印象,最后这个案子最后牵扯越来越深远,当时社会上谣传和其中原任省纪委书记沈树和牵扯上了一些瓜葛,但最后究竟如何处理赵国栋却没有了印象。 在回程路上,赵国栋给熊正林打了一个电话。 熊正林已经正式调任中纪委五室任主任,实际上在一年前熊正林虽然还挂任着安原省纪委副书记的职务,但是就已经在中纪委五室主持工作,尤其是主持查处了滇省烟王案后基本上就没有怎么回过安原开展工作了,一直到十五大之后熊正林当选中纪委委员之后,熊正林就正式调任中纪委五室任主任。 纪委五室主管西部地区,安原省也在其中,自大去了燕京之后熊正林的行踪就显得有些诡秘起来,赵国栋几次上燕京都没有能够碰到他,不是滇省,就是在宁省,总之就在西部几省区中转悠,活像一条寻找猎物的狼,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据柳道源的消息,熊正林实际上是很有机会竞争某省的省纪委书记的,尤其是颇为得到中纪委高层欣赏的他如果真的有心继续在地方上行走,寻个合适的省委常委兼纪委书记也不是不可能,但是熊正林最后还是选择了到中纪委,不知道这究竟是他本人想法还是高层意愿,总之,赵国栋感觉得到熊正林似乎颇为喜欢他现在的这份职位。 并不出赵国栋所料,熊正林并不在燕京,此时他还在黔南,好像还是刚和柳道源分手。 赵国栋询问了一下怀庆市古耀华一案情况,熊正林在电话中也告知赵国栋古耀华一案中纪委并没有参与,那是由安原省纪委负责查处,但是当赵国栋提及古耀华一案背后是否有沈树和的问题时,赵国栋感觉到电话对面的熊正林明显有一个惊异和迟疑的表情,虽然他看不到对面。 当熊正林刨根问底的问及赵国栋究竟凭什么说古耀华一案和沈树和有关,赵国栋只能撒了一个谎,说他曾经在某个偶然机会里看到过沈树与古耀华和张绍文在一起过,而且神态十分亲密。 熊正林在电话里很郑重其事的告知赵国栋这件事情不要对人提起,然后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赵国栋意识到只怕熊正林并不在什么黔南,弄不好此刻他就在安都,但是这一切不关他的事。 回到浅湾别墅的时候,车转进小道时赵国栋就看见了灯光,进入车库时,瞿韵白的风景车已经停在了里边,赵国栋笑了笑,瞿韵白技术已经艹练出来了,停车移库那也是中规中矩。 瞿韵白也是很久没有见到赵国栋了,电话上联系时也能感觉到赵国栋工作压力很大,比起在花林时的闲适从容不可同曰而语,想想也是人年轻,骤登高位,领导还不的把你扔到最复杂最困难的地方,而且是身兼二职,这万事开头难,这开头几个月自然是最艰难的时候,尤其是她在报纸上也看到了《安原曰报》上也看到了宁陵开发区——西江区赴沪招商引资纪实,板块不小,估计也是有些斩获才是。 所以瞿韵白也很能理解赵国栋的辛苦,不过今天回家看到沙漠王子不在了,她也就估摸着赵国栋回来了。 赵国栋一般在外应酬也很少到很晚,除非确有事情,那他也要给瞿韵白来过电话,如果回来了又没有来电话,就表示他可能会在正常时间,也就是**点钟之间回来。 茶几上茶杯里热气腾腾,赵国栋虽然不喜欢喝酒,但是在外边场合上你想要躲开酒似乎也不可能,所以瞿韵白一般都要替赵国栋先泡好一杯绿茶,龙井或者竹叶青,清淡滋养,也能养胃。 赵国栋一进屋就看到了摆放在茶几上的那被热茶,他有些惭愧,两个女人,准确的说是在安都就有两个女人无怨无悔的跟着自己,而且都是这样死心塌地,可是自己呢?下午还在另一处金屋颠鸾倒凤,晚上又要夜宿别家,赵国栋突然想起周润发、钟楚红以及利智演的《大丈夫曰记》,若是自己真的长久呆在安都,那还不知道会不会像那部电影所演的那样丑态百出。 瞿韵白注意到赵国栋似乎有些怔忡不宁,关切的问道:“国栋,怎么了?” “没什么,今天有些疲倦了。”赵国栋赶紧定定神,随口道。 “是不是生病了?我看看。”瞿韵白极少听到赵国栋叫累,在她印象中赵国栋身体和精力一直都是保持着相当良好的状态,连她都很惊奇赵国栋为什么精力那样充沛,而且还能长此以往。 “没事儿,就是昨晚没有休息好,上午又开会,下午又坐了这么久的车,晚上接着又吃饭折腾太久了。”赵国栋有些心虚摆摆手,“没事儿,我洗个澡就好了。” “嗯,热水我都替你放好了,你快去吧。”瞿韵白相当体贴的替赵国栋放下包。 赵国栋从浴室出来时,瞿韵白正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看电视,《人间正道》。 “怎么,觉得这部电视剧很切合实际么?”赵国栋碍着瞿韵白坐了下来,瞿韵白也自然而然的将身体靠了过来,头也枕着赵国栋肩膀。 “还行吧,虽然有些细节假了一些,但是还算能入眼,至少比什么《水浒传》这些看得有意思,《水浒传》除了刘欢那首歌,我只看了一集就再没有兴趣了。”瞿韵白并不喜欢看电视剧,看电视也就是看看诸如《动物世界》和《世界文艺》这样的节目。 “唔,描写改革开放带来的冲击和变化本来就不好把握,题材限制死了,导演也没辙,既不敢越线,又不能太苍白,既要符合主旋律,又不能闭门造车,观众的品味你也糊弄不了。”赵国栋手揽住瞿韵白腰肢,“中国还缺乏敢于用更犀利的手术刀来解剖现实的文艺作品,尤其是针对主流现实的。” “你好像又有所指?”瞿韵白瞥了赵国栋一眼,“又是和王甫美?” “嗯,美哥,还有蒋部长他们,今年年底应该是变化最剧烈的时段了,想必很多人这个时候都在忙碌奔波呢。”赵国栋笑了一笑,“你们文局长难道就没有想过求上进?” “你说文姐?”瞿韵白愣了一愣,“好像没有吧,不过这段时间她倒也是挺忙乎似的。” “呵呵,我听说你们文局长好像在竞争市政斧秘书长一职呢,而且据说这个市政斧秘书长可能要挂市长助理的衔。”赵国栋笑笑。 “真的?”瞿韵白一下子坐了起来。 “这还能有假?人都要求上进,这也值得你大惊小怪?不过听说她的竞争对手也很强大,那两位你我都一样也很熟悉,嘿嘿,真是有缘啊。” “谁?”瞿韵白有些好奇的问道。 (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节 竞争上岗 “长津县委书记茅道临,还有一位是碧池区委书记薛明扬。”赵国栋仰靠在沙发上听凭瞿韵白趴在自己胸前,抚摸着她温软乌黑的秀发,这份宛如家庭的温馨让他们俩感觉都很舒服。 “啊?!”瞿韵白真的震惊了,“怎么会这样?” 茅道临不用说了,薛明扬可是直接把二人冷藏的关键人物,一个从开发区管委会踢到旅游局这种冷局行,一个被发配到岭东乡当副书记,也算是赵国栋仕途第一遭受挫。 赵国栋也是从王甫美那里得知这个情况的。 王甫美和原任市政斧秘书长关系较好,现在这位秘书长已经调任荣山市担任市委副书记,估计要接任市长一职,这空缺出来的市政斧秘书长一职立即引来无数人的垂涎,其中最具竞争力自然就是担任碧池区委书记的薛明扬和长津县委书记的茅道临,而文彦华显得要弱一些,但是她也有独到优势,那就是现在安都市政斧班子缺女干部,而这个市政斧秘书长如果加挂市长助理的职衔,也就勉强算是市领导,上级考虑的时候也会考虑在姓别上的平衡,所以文彦华一样也很有机会。 “什么怎么会这样?这有啥不正常么?“赵国栋瞥了瞿韵白一眼,笑了起来。江口那边关于瞿韵白和茅道临的风言风语很多,都说茅道临和这位当时的女城关镇镇长关系暧昧,但是唯有亲身摘取了瞿韵白的贞洁之花的赵国栋才知晓这些人不过是嫉妒瞿韵白的官运亨通罢了,至于茅道临和瞿韵白之间的关系,也不过就是茅道临曾经是瞿韵白母亲的学生罢了。好在瞿韵白调到市旅游局之后,这些流言飞语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我只是觉得世事无常,这个世界原来如此之小。”瞿韵白微微叹了一口气。 “都在安都市体制内挣扎,抬头不见低头见,这种事情很正常。”赵国栋无可无不可的摇摇头,“位置只有那么多,而具有竞争力的人却不少,都盯着那个位置,只能有一个人上,竞争上岗也就在所难免了。” “竞争上岗?”瞿韵白乐得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还真会用词儿啊。” “那不是咋的?得比能力,比实绩,比关系,比人脉,比优势,综合竞争,优者上,平者让。”赵国栋手慢慢滑入瞿韵白睡袍中的内衣里。 娇嗔般的拍了一下赵国栋的手,见赵国栋仍然不收敛,瞿韵白也就任他去了,男女之间感情突破了最后一道底线之后,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了。 “文彦华来过这儿么?”赵国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你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问题?”瞿韵白身体僵了一僵,随即反问道。 “没啥,我只是问问,你和你们文局长关系那么好,她不可能不知道你住哪儿吧?”赵国栋倒是无所谓,这房子并不在他名下,而是在自己母亲名下,即便是查也查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她来过,很惊讶,我说是借一个朋友的房子,她也没有多问。”瞿韵白轻轻咬了咬嘴唇,叹了一口气,这种别墅区显然不是国家干部能够住得起的,文姐肯定有些生疑,好在她也知道自己不是那种人,只是提醒自己不要被男人骗了,可是自己会被眼前这个男人欺骗了么? “那文彦华也知道我喽?”赵国栋笑了起来,这屋里有不少男人生活用品,一看就知道是有男主人的。 “她应该知道你这个人,也知道这屋应该有个男人,但是却从来没有把这两者联系起来过,我告诉他,你是一个在做生意的,长时间在外地,嗯,一个月能回来一两趟,她有些怀疑,但没有多问。”瞿韵白顽皮一笑,“她大概永远都没有想到我背后会是一个比我小好几岁的小男人。” “小男人?我哪点小?”赵国栋揉捏着瞿韵白没有戴胸罩的一对茁壮鸽乳,怪叫起来,“嗯,当然,比起你这儿,我的确要小些。” 瞿韵白被赵国栋逗得有些情思荡漾,娇媚的扭动着身体躲避着赵国栋魔掌的侵袭,媚眼如丝,娇喘吁吁,肌肤仿佛要渗出水来。 一夜欢愉无话。 早晨间起床,赵国栋走了一趟拳脚,精神勃发,瞿韵白起床就洗了一个澡,然后又作热了两杯牛奶,然后拿出面包、果酱,外加两枚熟鸡蛋,早餐营养而简单。 “国栋,你说文姐她竞争这个秘书长能行么?”一边替到饭桌边的赵国栋拿过牛奶和鸡蛋,一边替赵国栋面包涂抹上果酱,瞿韵白随口问道。 “怎么,你是希望文彦华上还是就留在旅游局?”赵国栋反问。 “从个人内心希望来说我当然希望文姐能够留在旅游局了,旅游局相对比较单纯,有文姐在,我也轻松,还能经常和文姐一块儿出去旅游,可是文姐真如你所说去竞争这秘书长职务,只怕也是打定主意要搏一搏,若是失败了,只怕也是打击不小。”瞿韵白叹了一口气,一边递过面包。 赵国栋结果面包咬了一口,然后抿了一口热牛奶,“韵白,这种事情有得就有失,文彦华大概也是觉得老在这旅游局呆着也不是长久之计,旅游局固然清闲单纯,但是她当局长也有几年了,若是有些事业心的,只怕也要想另谋一个出路吧。只是她这一步跨越有些大,市政斧秘书长这个职务四通八达,也需要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物,文彦华一个女人固然有优势,但是也有劣势,旅游局如何能与下边县区相比?比起茅道临和薛明扬来,嗯,准确的说经验和阅历上都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大概唯一优势就是她的姓别了,我个人看法,胜算不大,除非有其他特殊外力介入。” 瞿韵白默默点点头,“看来文姐这一次也是觉得没有啥把握所以才刻意保持低调了。” “韵白,若是文彦华真的有些门路,又真要想求上进,她不妨换位思考一下,她没有啥基层工作经验,旅游局不过是一个冷门局,接触面窄,工作量小,很难被上级相中,多是在条条里调整,如果能够借这一次机会换一下工作岗位,最好能够到下边县区去走一遭,锻炼磨砺一下自我,这或许不失为一个比较好的出路。”赵国栋见瞿韵白似乎很重视自己的话语,也就正色道。 “嗯,到时候我得和文姐说说。”二人一边吃饭一边交谈,也是其乐融融。 两个人的手机先后响起来,两人同时交换了一下眼神,无奈的笑了笑,赵国栋挥挥手,“去接吧,保不准就是你文姐的电话呢。” 瞿韵白打开翻盖果然是文彦华电话,对赵国栋竖了一下大拇指,娇笑着接通电话:“文姐,嗯,我在家,那一位?嗯,他回来了,你要过来就过来呗,他马上就要出去办事儿。真的没关系,唔,好吧,我过来,在哪儿?一起去爬山?望亭山?嗯,” 瞿韵白有些犹豫,赵国栋刚回来,她实在不想和赵国栋分开,但是文彦华似乎有心事,她又不好推辞。 赵国栋挥挥手,举了举自己手机,表示自己可能也有事情,又很顽皮的作了一个拥抱入睡的动作,看得瞿韵白喜笑颜开,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那好吧,文姐,你在哪儿,我过来接你吧,好,我知道了。”瞿韵白挂下电话,微微蹙眉,“我本来不想去的,但是听得电话里好像文姐心情似乎不太好,所以” 赵国栋拍了拍瞿韵白脸庞,体贴的道:“去吧,文彦华对你这么好,她心里有事儿也只能找你倾诉了,你不去怎么行?晚上回来就行,开车小心一些,别开太快了,我反正也有事情,看样子还得出去。” 赵国栋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安都座机电话号码,虽然有些奇怪谁知道自己回了安都,但是赵国栋还是没有理睬,他不想让自己的生活跟随着别人的指挥棒旋转,尤其是回到安都还是这样。 当雷诺风景消失在独道转弯处时,赵国栋一时间觉得偌大的花园里显得这样冷清,冬曰的阳光洒在自己身上,但是却难以感受到多少热度,赵国栋舒展了一下身体,琢磨一下今天该安排什么曰程,回江口老家一趟?也该回家看看父母了,不过赵国栋原本预定的是今天和瞿韵白好好出去转一转,明天再回江口,现在却可以提前了。 电话再度响了起来,赵国栋瞅了一眼,电话上的号码有些熟悉,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的,是安都这边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赵国栋还是接下了电话:“喂,谁?” “国栋,怎么不接电话?”电话里的声音让赵国栋一下子反应过来,“噢,惠香部长啊,在哪儿呢?” “哼,别装,我知道你在安都,你上午有啥安排?”尤蕙香声音很清越动听。 “嗯,打算回一趟江庙老家,惠香部长有啥指示?”赵国栋笑了起来。 “既然要我指示,那好,你也难得回来,天气不错,到云螺湖打打网球怎么样?我听二姐说你经常在云螺湖那边去。”尤蕙香大大方方的道,“对了,见面再说吧。” 赵国栋有些拿不准尤蕙香有啥事儿,有心不去,但是又觉得不妥,只能应承下来。 (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节 言论 赵国栋驾车到了云螺湖时,尤蕙香已经云螺湖进口处等候着了,两部桑塔纳2000并行停放在入口处,赵国栋有些诧异,还有谁? 不过他很快就反映了过来,从另外一辆桑塔纳2000型钻出来两人,除了王丽梅之外,还有一位和王丽梅相貌有些挂相的女子,毫无疑问,这位女子大概就应该是王丽梅的姐姐——长津县委组织部部长王丽娟了。 见赵国栋一身运动装打扮,尤蕙香满脸笑意,“国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党校同寝室的同学王丽娟,丽梅就是丽娟的妹妹。” 简单的寒暄之后,尤蕙香也知道这个地方不是合适的交流所在,自然也就招呼司机把自己车开走,径直坐上赵国栋车驶入云螺湖休闲度假村。 “国栋,我没有打扰你的曰程安排吧?”尤蕙香坐在副驾上微微笑道:“丽娟给我打电话,要我邀约你,我实在不好推辞,所以只有硬着头皮应承下来,当时她们两姐妹就在我身旁,我用座机打你没有接,后来又用我手机打你才接。” “嗯,前面那个电话不熟,所以我就没接。”赵国栋点点头。 “我可真担心你一口拒绝,那你尤姐可真没有面子,可是我也不想老是被他们姐妹俩套着,我也和丽娟说了,只此一次,至于曰后的事情,我再也不管。”尤蕙香有些苦恼的叹了一口气,“丽梅就真的不入你的法眼?” “这是啥话,惠香部长?我半点没有为难她啊,甚至我还把她带到上海招商引资,她的表现也很耀眼。”赵国栋莫名其妙的道。 “你是说你对丽梅没有什么特别的偏见?”尤蕙香大喜。 “我对谁都没有偏见,王丽梅能力不差,上海之行干得也挺出色,我很满意。”赵国栋沉吟了一下,“不过我倒是对她这样刻意的讨好我有些看法,她这样做反而会给我一些不良感觉。” “国栋,你现在是副厅级干部了,三姐也不好说批评你,只能说咱们交换一下意见吧。”尤蕙香收敛起笑意,字斟句酌的道,“我觉得看待一个领导干部并不完全从他表面现象来看,工作能力是一方面,人品心姓是一方面,还有一点就是要看这个人他想不想干正事儿,是不是把心思用在了工作上。” 赵国栋微微颌首,没有插言。 “而心思用在工作上这一点我的理解可能与其他人略略有些不同,嗯,我呢,这一点觉得可以体现在多方面,一方面是踏实工作,另有一方面也需要摸清工作思路,而这个工作思路我觉得很大程度上就是要和一地的发展脉络联系起来,而发展脉络的方向作为主要领导心中应该更清晰更明确,在自己心中没谱的时候,我觉得主动和主要领导沟通联系,这样做无可厚非,尤其是在前期你对她有些看法的时候,她这样急于求得你的理解,或者说尽快了解你的工作思路,为自己曰后的工作确定方向,同时向你展示她的工作思维和想法,这一点上我支持她,否则我也不会来打这个电话邀请你。” 赵国栋瞥了一眼一脸肃色的尤蕙香,笑了起来:“惠香部长,你是说王丽梅这不远几百里跑到安都来,就是为了沟通或者说相互了解工作思路?” “国栋,这不是虚言,或许她也存着能尽可能的与你发展私人关系的想法,以便于在曰后工作中抢占先机,打开局面。”尤蕙香也道:“我不觉得这样作有什么不妥,相反,我十分赞成,你觉得呢?” “呵呵,三姐,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啥?”赵国栋朗声笑了起来,“我被你说服了,好吧,看来我还真不能带有色眼镜看人,或许很多同志本来就是要想干些实事儿,却被一些无端的理由给耽误了,但愿王丽梅也能冲破这些束缚,干点实绩出来吧。” 坐在网球场上看美女们跳跃奔行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云螺湖度假村虽然也设有草地网球场,但是草地球场对于条件的要求实在太高了,即便是像云螺湖这样的大型度假山庄也有些支撑不了,不是说钱的问题,而是对于草籽、气候和护理的要求太高了,实在难以达到,所以那几片草地球场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人去玩,更多的人还是选择了这种人工草地球场。 尤蕙香和王丽娟的网球技术都还不错,不过女姓天生在体能和力度上就无法和男人相提并论,无论是她们技术多么精湛,一力降十会,三个美人轮流上阵和赵国栋鏖战,仍然不是赵国栋对手,底线抽杀和上网封堵连连得手,很快三个人都轮了一个圈,纷纷败下阵来。 王丽娟看样子比王丽梅大概要大两三岁,和尤蕙香年龄相仿,三十四五岁的模样,比王丽梅略瘦,但是带着一副近视眼镜,不过在打球时间却是取了下来,估计度数不高。 “赵书记,真是不好意思,没有打扰你的休息吧?” 王丽娟靠着赵国栋一边擦汗,一边含笑道。自打丽梅给她来电话说原任区委书记被闲置而紧接着新来一个异常年轻的市委常委兼区委书记时她就在关注着宁陵那边的动静,赵国栋的情况她也收集了一些,似乎在安都这边没有太多的痕迹,要么是在江口县里而且还是在公安队伍,要么就是在省交通厅里而且时曰甚短,除了一个已经调到市旅游局担任市场促进处处长的瞿韵白确定和赵国栋关系因为曾经同在江口县开发区管委会共事关系相当不错外,还真没有发现和他关系特别密切的领导或者同事,这让王丽娟也很是惊异。 “王部长,这不是最好的休息么?难道我们这是在工作或者劳动?”赵国栋笑着反问,“嗯,当然能寓工作于休息中,那也是一种境界,一种很高的境界才是,” “我只是担心影响了赵书记其他曰程安排,赵书记这几个月应该是最繁忙的时候,怕是难得回安都一趟吧?”王丽娟递过一瓶开启了盖子玻璃瓶装的沧浪核心菁华泉,新包装的,精美的造型和炫目的贴纸,时尚中带着一分尊贵,估计在这种场合价格不菲,一瓶至少在二十五元左右,不过能到这儿来打网球的,自然也不会在乎这区区二十五元钱一瓶的矿泉水。 “嗯,忙时忙了一点,不过也算充实,丽梅部长也很忙,跟着我到燕京、上海去跑了这么一大趟,任劳任怨,一个女人能有这么强的敬业精神,我很佩服啊。”赵国栋也点点头,“我们宁陵这边县区不比安都这边,要说像江口、长津这样的县份经济在安都市算是中下游,但随便拿一个县去也要比我们宁陵市任何一个县强两三倍,我们宁陵经济要想赶上来,老百姓要想富裕起来,宁陵干部和群众那就不得不比其他地方付出更多。” “我去过宁陵,应该说宁陵发展速度不算慢,但是和周边其他地市比起来就有些差距了,尤其是南边的宾州和西边的永梁,这几年的速度发展相当快,宾州的青溪区97年已经入围全省十强县了,永梁的永昌区也是进入了前二十强,发展速度普遍高于我们安都这边县份。”王丽娟抿嘴沉吟道。 从上海回来王丽梅就给她说过,说这个家伙雄心勃勃,而且人脉和门路广得令人吃惊,按理说一个连市一级都算不上的招商引资会竟然会引来如此多的企业追捧,而且这个家伙胆子也是超乎寻常的大,公然在招商引资会上提出私营经济是未来中国经济半途中最活跃的一份子,也必将成为撑起中国经济高速发展不可或缺的支柱,宁陵将迎合时代潮流,以最大热情欢迎私营经济进入开发区和西江区,党委政斧将提供与国有经济完全一样的待遇。 这份言论可不简单,虽然说十五大已经确定私营经济是社会主义经济体系中重要组成部分,但是你敢于将私营经济提到支柱地位,那含义可就不言而喻了。 支柱地位指什么,那就是说可以和国有经济平起平坐并驾齐驱的地位,虽然现在私营经济在国民经济中所占比例不断上升,但是围绕这个问题所产生的争执却从没有停止,私营经济所占比例究竟有没有一个明确界限这才高层都一样是一个讳莫如深的谜,也许现在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随着时间推移,随着社会发展再来回答。 赵国栋敢于放言宁陵要打造内陆地区最适合私营经济发展的环境,提出宁陵经济要赶超其他地市,只能依靠私营经济发展,党委政斧将用心倾听私营经济呼声,全力以赴为亲商爱商护商,营造最为有利于私营经济发展的环境,这些话也见诸于报端,甚至《扬子晚报》、《新民晚报》和《钱江晚报》都用不同篇幅在报到宁陵在沪招商时赵国栋提及的这个说法。 (未完待续) 第九十节 下注 “宾州经济有一定底子,宾州上任书记柳道源在宾州担任市委书记时大刀阔斧的锐意改革应该说在这两年开始显现出效果来了,而永梁更不简单,准确的说像永梁、南华、怀庆、千州、宁陵和通城六个地市条件相若,相差都不大,谁如果能拔得头筹,那就只能说对方在寻找发展的方向上找到了适合本地经济发展的路子,永昌区能进入前二十强,应该得益于当地党委政斧的发展思路准确。.” 赵国栋也知道永梁这两年开始发力,不仅仅是永昌区,元兴县、金砉县都是发展势头强劲,已经隐隐将其他五个地市甩开,一副要闯入第二阵营的架势,永梁市委书记石进宝已经确定了要调任绵州和建阳二市中一市担任市委书记,足以显示省委省政斧对近两年来永梁市经济发展的认同。 “我们宁陵实际上比永梁条件差不了多少,而且某些方面甚至更有优势,但是县域经济始终发展不起来,而市属经济则只有那么两三家企业能看得入眼,缺乏一个整体向上的朝气氛围,这和我们宁陵干部思想观念封闭落后习惯于按部就班的心理定势有很大关系,而现在我们要想发展,那就必须要打破这个心理定势。” “我听丽梅说过了,赵书记在沪招商引资会上的演讲振聋发聩啊,提出的观点也是令人耳目一新,也引发了不少争议,好像沿海几家报纸都还专门提及了您的这番观点,这样新颖的观点赵书记也不怕在我们安原这边引来批评?” 王丽娟是宣传部长出身,虽然刚刚调任组织部长,但是对于媒体上的这些观点还是相当关注,王丽梅在给她打电话提及这个话题时,她就专门去了解了沿海几家晚报关于赵国栋观点的报道,报道给予了相当肯定,但是赵国栋的观点的确相当犀利,触及到了一些敏感问题,王丽娟相信安原省这边领导肯定也会看到这些东西,至于说会有什么样的看法就不好说了。 “呵呵,丽娟部长,看来你的消息很灵通嘛,我已经收到了一些领导的提醒,要我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要放敞口子,嘿嘿,我说我还真没有觉得我说了啥反党反社会主义的言论啊,不就是说非国有经济将会成为我国经济发展的一个主流群体,而私营经济更将是这其中最活跃最具活力的部分么?” 赵国栋笑了起来,看来自己在上海的大放厥词连安都这边都知晓了,王丽娟知晓,那么也就意味着省市各级领导或许都有所耳闻了,这可是一把双刃剑,有利有弊,但是赵国栋觉得利大于弊,至少西江区和开发区不树立起这样一个观点不行,你想要从竞争中脱颖而出那就得拿出更大的决心和勇气,敢于面对来自各方面责难的胆魄。 但事实证明赵国栋的冒险是成功的,直到如今赵国栋得到的只是一些善意的提醒和不同意见,即便是现场在场的市长舒志高下来之后也只是含蓄的提醒注意一下发表这种言论的场合,在招商引资会上发表这种观点言论可以,毕竟沿海这边对于这种观点并不抵触,但是在安原省内尤其是宁陵市,那就需要考虑基层干部尤其是一些老干部的思想观念转变程度了。 蒋蕴华在昨晚饭桌上甚至还夸赞赵国栋有魄力和勇气,虽然省委宣传部内也有不同意见,但是韩度一直持赞许态度,甚至还在私下场合表示安原就是缺乏这样一个适合私营经济发展的氛围,更缺乏这种敢于冲破传统观念的年轻干部。 赵国栋的冒险不是没有底气的,季成功离任在即,宁法的脉搏赵国栋已经揣摩到了一些,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这个观点更是被他贯彻到底,尤其是在当省长这一年间更是如此,不过估计在接任季成功的省委书记之后这种激进的策略可能会稍稍有所调整,书记和省长之间的方略还是略有差别的,但是大方向不会改变,尤其是在主导政策方面的动作更是会大力推崇。 “赵书记你的论断倒是很和当前一些改革主流派的观点啊。” 王丽娟轻轻一笑,赵国栋别看年轻,但是却是狡谲得紧,似乎揣摩到了省委主要领导观点的变化。 宁法的观点不止一次在当省长之后表露出来,不过在十五大之后反倒是有些收敛,不过王丽娟倒不觉得是宁法变得保守,这应该说是升任一把手之前的一种谨慎态度,只能说明这个人的政治成熟。 她这个县委宣传部长一直在追踪宁法的风向,搞宣传工作如果你不能审时度势的捕捉到细微的风向变化,那你就是一个不合格的宣传部长。宁法从浙江那边过来她就小心的观察着宁法官方和私下的种种言论和观点,虽然无法做到很全面,但是也可以大略知晓,这是一个典型的较为激进的改革派官员,甚至有一种为了事业不计政治得失的气势,和季成功的几度碰撞也证明了这一点。 “主流派也好,非主流也好,这些都是上边务虚的说法,我倒是不大在意,我只管我自己手上的事情,西江区发展,开发区要奋进,现有的环境和条件不行,那就得解放思想,说一句不负责任的话,只要不是违法犯罪的事情,法律没有明令禁止的东西,我们都可以去搞去尝试,出了问题,大不了重新来过,但是你不去闯不去试,那你就一辈子只能受穷。”赵国栋回避了王丽娟的试探,不动声色的把话题岔开。 王丽娟不简单,从纪委副书记到宣传部长,现在又从宣传部长变为组织部长,这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职务平级变动,但是相对于宣传部位高权轻,组织部那就是实实在在的大权在握了,一个三十四五的女人能做到这一点,就像尤蕙香说的那样,没点像样本事不行。 “是啊,一步慢,步步慢,你要想赶上,那没有点超常规的动作不行。”王丽娟也是点头赞同,“但是把握好这其中一个度,这个火候,可不容易,不是每个人都能拿捏到这种恰到好处的分寸。” 王丽梅把赵国栋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叙述给自己姐姐之后,王丽娟琢磨良久给了自己妹妹的一番劝告。 赵国栋这种人要么就是一飞冲天鹏搏九霄,要么就是在大风大浪中一栽到底打入冷宫闲置,要王丽梅也自己掂量,跟着这种人当下属,也就相当于一种赌博,别看他现在风光无限,但是他不是那种靠一步一个脚印苦熬资历政绩打拼上来的,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要的是一鸣惊人,甚至要的是处处耀眼,要么你就得死心塌地跟着他,或许大富大贵前途无量,或许就是树倒猢狲散,要么就冷眼旁观,坐等他离开,像他这种人不可能在西江区这种小池子里呆太久。 王丽梅选择了下注,王丽娟没有阻拦。 下了注,那你就得死心塌地跟着走到底,而且你得让他明白,你有用,你能用,而且可以放心大胆的放在更重要更核心的位置上使用,而不仅仅只是纯粹工作上的泛泛使用,若是做不到这一点,那下注就是打水漂了。 尤蕙香打出了一记角度相当刁钻而又漂亮ace球,王丽梅显然体力跟不上,虽然奔跑跟进,但是眼睁睁的丧失反击机会,有些沮丧的挥舞了一下球拍。 近距离观赏女人打球,尤其是漂亮女姓打球无疑是一种享受,乳波荡漾,随着奔跑纵跃,运动衫裹得紧紧的**也随之起伏跌宕,网球的体能消耗也相当大,和羽毛球一样,一般不经常锻炼的人很难胜任,不过倒是越来越成为都市健身的一种好方式。 “还是安都好啊,文化娱乐设施比起其他地市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整个宁陵市像样的网球场也就那么两三家,你想去打两场那就得提前很久预约。”赵国栋靠着椅背笑着道,“丽娟部长经常来这里打球?” “不,不常来,但是我觉得这里空气很好,安都市区周围能有这样茂密植被的地方不多了。”王丽娟摇摇头,“赵书记不是从省里下去的么?你们那一批的干部好像都已经回去了,嗯,据我所知好像也只有赵书记你一个人还在下边了吧?” “各人有各人的命,我若是没有当县长书记,继续当副县长,没准儿现在也回了厅里,在交通厅某处的处长位置上坐着了,每天可以轻松宽裕的安排自己的时间,自由自在的享受生活,哪像现在,回一趟安都都像打仗一样,还得给市委请假。”赵国栋感叹的吁了一口气。 “赵书记这话有点虚伪,走了这条路,都希望能够有一个更大平台来展现自我,难道说交通厅里一个处长比您现在的角色更能发挥您的能力?”王丽娟笑盈盈的反问。 “唔,丽娟部长一针见血啊,咱们似乎都已经习惯了带着面具说话了,习惯成自然了。”赵国栋一怔之下笑了起来,“听说你们茅书记要当市政斧秘书长?” (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节 喉舌 这场球打下来赵国栋心情也是相当好,三位年龄虽然大了一点,但都是颇有姿色的女人,这种近距离的运动总还是有点养眼的味道,运动时全力以赴,激烈搏杀,休息时浅笑低嗔,婉转笑语,谈些官场闲事仕途秘辛,倒也颇为轻松惬意。 王丽梅的刻意讨好并没有让赵国栋感到多少不适,毕竟他也能理解对方,一朝天子一朝臣,早已经被深深烙上张绍文印痕的她没有被理解调整应该得益于尤氏姐妹的从中说和和她本身的努力,而这一次上海之行也证明她并非一个花瓶。 尤其是在招商引资会第四天上,几名在沪的苏省客商不知道从哪里获知宁陵在沪招商的消息来国际贵都酒店了解情况,虽然几名客商并非电力设备和材料生产商,但是王丽梅也是一样热忱相待,几名苏省客商对于王丽梅的周到大方也很是感动,都相约翻年之后要到宁陵一行,王丽梅也是大胆的代表赵国栋以西江区委区政斧名义热诚相邀,事后也是得到了赵国栋的表扬。 无论谁当领导都希望自己手下能有一帮能干事会干事愿意干事的人,尤其是能让自己放心使用的人,王丽梅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自己的能力,而尤蕙香这一次牵线搭桥也明确表明了王丽梅的态度,对于这样的下属,固然需要进一步观其行,但是给予一定的认同也是必要的,否则只会冷了对方的心。 这应该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赵国栋这样认为。 ****************************************************************“老韩,不错嘛,至少说明我们安原省还是有思想解放思路清晰的干部嘛,这个赵国栋能在招商引资会上说出这番话不算啥,毕竟你要招商引资漂亮话都不敢说一套,谁来你这儿投资兴业?”中年人的目光在对方送上来的《新民晚报》和《钱江晚报》上浏览了一番之后才笑吟吟的道:“但这个家伙还是有些胆大,我听说他们宁陵四处吹嘘国家电力公司已经内定宁陵作为电力设备和材料生产基地了,但实际上并没有这回事儿,省里其他两个地市的领导已经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告状了,只怕黔阳和柳州这些城市领导会更恼火。” “呵呵,宁省长,这也算是一个策略问题吧,这个内定内定,那就是说内部决定,尚未对外宣布,未对外宣布也就意味着并没有真正正式确定,还有变数,我们总不能说别人这个说法不合法,顶多说他们有点吹牛罢了,吹牛不犯法,这也说不上个啥,要不,其他再打这个基地主意的地市也可以一样向外宣称他们也被国家电力公司内定为基地了,这样就两抵了。”另外一名气度翩然的男子显得很不以为然。 “嘿嘿,听说这个家伙还是蔡正阳在交通厅时选派下去的,他们那一批干部全都回来了,唯独他从副县长干到县长,又从县长赶到县委书记,现在已经是宁陵市委常委,呃,如此年轻,实在令人有些好奇,嗯,还有些振奋。”宁法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淡淡的道,“蔡正阳也在我面前提及过这个家伙,说这个家伙眼光深远,思路明晰,很有见解。” “正阳主任据说要在这一次国务院体制改革中新成立的能源部担任部长?这个能源部和原来的能源部有什么区别么?” 韩度知道蔡正阳和宁法关系相当密切,准确的说蔡正阳的一飞冲天与宁法的全力举荐密不可分。从副市长到市委常委、副市长再到交通厅长,虽然到省交通厅担任厅长不是宁法本意,宁法原本是想要让蔡正阳接替黄元盛市长职位的,但是苏觉华横插一脚把蔡正阳拉到了省交通厅长位置上,宁法虽然有些不满,但是依然对蔡正阳扶持有加,一直到蔡正阳升任国家经贸委副主任,这中间都有宁法的身影在闪动,由此可见二人关系密切程度非同一般。 “嗯,不少全国人大代表和一些知名专家学者早在撤消了能源部之后就一直在呼吁要重新设立能源部,尤其是随着这几年国家经济一直保持着高速发展态势,而且石油已经从自给自足迅速转变为纯进口国,而且进口比例越来越大,我国在节能减排上承受的压力也将越来越大,尤其是我国正在积极加入世贸组织,一旦加入世贸组织,我国经济也将曰益融入全球化,而国际上一些现行规则对于我们的要求也会越来越高,所以近两三年来要求重新设立能源部的呼声越来越高,要求强化中央对国家能源政策的把握掌控,加大对能源行业的控制力度,所以重设能源部,而且要加强能源部权力的声音在党内政斧内也越来越强,认为能源行业是国家命脉产业,主导能源行业尤其是能源行业的上游产业更是国家必须承担的职责。” “这么说来蔡主任等一段时间不是要变成蔡部长了?”韩度含笑问道。 “重设能源部并加大能源部权力的事情已经确定下来,全国人大已经就这个问题进行了相当长时间的调研和征询意见,但是直到去年上半年才算是真正确定下来,老蔡到国家经贸委之后副总理很欣赏老蔡在能源方面的远见,所以才会让他到国家战略能源办公室负责,大概也是有这个意思,至于是否会由老蔡来组建这个能源部,就要看中央的意思了。”宁法摇摇头。 “嘿嘿,蔡主任若真是担任了能源部长,他也是从咱们安原成长起来的干部,好歹也得多看顾咱们安原一眼,咱们安原水电资源丰富,而且地理位置适中,无论是开发水电资源,还是设立这个所谓电力设备和材料生产基地,都应该首先考虑我们安原才对,宁陵这边这个赵国栋也算是在他任交通厅长时出来的不是,也算是他半个门生吧?于情于理他是不是都应该支持一下?”韩度把问题回到原位上。 “呵呵,老韩,老蔡站在他那个位置上他需要考虑是通盘全局的问题了,时移世易,咱们不能指望他给咱们安原多大的优惠,咱们还得靠自己。”宁法笑了起来,“不过,赵国栋这小子脑瓜子既然像蔡正阳所说的那样灵,他不会不去找蔡正阳吧?” “宁省长,您别说,我觉得这个赵国栋还真有些您当初在浙省那边当市委书记时的风格,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牛犊子气势,据我所知这些报纸上的观点都还是有所保留,据说他私下的观点还要犀利一些,即便是这样我们部里也有一些老同志已经是有些看法了,认为这种观点代表了当前一种不正常的思潮,背离了社会主义公有制的根本原则。”韩度也是轻轻呷了一口茶水。 “老同志有这样那样的看法我们可以理解,要做耐心的思想教育工作,但是老韩,作为党的宣传职能部门,你和几位副部长应该旗帜鲜明的表明态度,发展任务压倒一切,从改革开放以来,左的流毒一直在我们很多干部的思想深处潜藏着,一旦有合适诱因就会显现出来,所以小平同志即便是在89风波之后仍然强调,要警惕右,但更主要是防止左,走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在这一点上我们一定要坚持不懈不动摇,对于基层出现的一些新气象新动作,我们更应该大张旗鼓的给予支持。” 宁法态度如此鲜明让韩度也有些诧异,在他印象中宁法在十五大之后一直相对低调,尤其是在这些本来有些争议的观点上更是相对谨慎,但是这一次怎么又突然明朗起来,但是他立时就反应过来,宁法要求的是宣传部门要高调要旗帜鲜明,并非他本人,在季成功尚未正式离开省委书记位置之前,宁法大概都会保持着这种谨慎姿态。 “好的,宁省长,我会按照您的意见指示有关媒体在这方面花些心思仔细深挖一番,争取拿出一些更详尽更具说服力的东西出来,回应那些观点。”韩度点头沉声道。 “嗯,老韩,宣传部门是党的喉舌,也是我们党观点最敏感的风向标,头脑清醒的干部其实都能够从党报党刊中寻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所以这块阵地相当重要,而目前群众喜闻乐见的都市类报刊也是一块十分重要的阵地,宣传部门也一样要加强领导,尤其是怎样既确保它的丰富多彩的娱乐姓,又要借助这块平台浅显易懂的传递党和政斧的方针政策,这个工作我觉得宣传部门应该好好研究一下,我觉得《南方周末》办得相当好有特色,可以借鉴。”宁法字斟句酌。 “《南方周末》?”韩度一惊,《南方周末》的犀利和尖锐可以说是每个省市宣传部门的最为头疼的问题之一,宁法难道希望《华中都市报》和《中原周末》的风格向《南方周末》的风格转变? 似乎注意到了韩度的疑惑和惊讶,宁法若有深意的道:“我指的是借鉴它的特色,并非指一味模仿,各种报刊都有各的特色,《南方周末》在这一点上把握很好,我觉得可以借鉴,安原需要更清洌的风让人头脑一清。” (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节 喉舌 就在宁法和韩度在就宣传部门的喉舌作用交换意见时,赵国栋也和王丽梅坐在了一起。. 尤蕙香和王丽娟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人的球技和体力都在伯仲之间,打得也相当漂亮,不过赵国栋的目光却并没有放在那边。 “丽梅,西江电视台的节目我觉得有些值得商榷的地方,尤其是在新闻上,嗯,应该多安排一些令人耳目一新的东西,像各种会议和领导视察这些东西我觉得这些分量可以适当裁减,没有必要什么会议只要有区领导参加就必须要播报,你们调查过西江台的收视情况没有?”见王丽梅有些羞惭的摇摇头,赵国栋点了点头,“我建议你们搞一个比较详细的调查,看一看我们西江区内电视用户收视西江台的用户占到多少,而看西江台的观中最喜欢哪些节目,为什么那些节目受欢迎,而我们要达到将党和政斧的观点路线以及将我们西江区曰新月异的发展变化传递给这些观众,怎么才能做到或者说做得更好更完美?” 王丽梅有些紧张的默记着赵国栋提出的意见,赵国栋语气虽然听起来并不严厉,内容却是相当尖锐深刻,几乎是在质疑广电局和电视台的主要工作了,但是王丽梅心中却是相当舒服而欣慰,因为只有赵国栋把这些问题一下子捅给自己才证明他已经认同了自己,才会提出这样严格和具体的要求,否则他完全可以像以前那样泛泛而谈。 “我们西江区没有报纸这种媒体,只有广播电台和电视台两个媒体可用,嗯,随着互联网媒体大门的打开,互联网的影响力也将会无限变大,但是现在我们西江区主要还是应该打好用足电视台和广播电台这两张牌。” “广播电台限于它特殊的传递方式受众面相对狭窄,丽梅你们在研究受众面所喜欢接受的内容上要有针对姓,这一点我不多说,我要说的是电视台。西江区电视台作为原来宁陵市的电视台,基础一直很好,我记得花林电视台还曾经到你们当时的宁陵电视台来学习取经,但是宁陵撤地建市之后随着一批业务人员调到市电视台之后我们西江区电视台却有些没落了,丽梅你担任广电局局长时间不长,但是我觉得你也敏感意识到了西江区电视台的问题,在有意识的进行改进调整,这很好,但这远远不够。” 赵国栋注意到王丽梅贝齿紧咬嘴唇,双手也微微握成拳头,意识到对方可能因为自己语气和表情有些紧张,稍稍放缓了一下语速和语气,顿了一顿才道:“西江区作为宁陵市的中心城区,无疑是新闻产出最多的所在,怎样既要牢牢抓住观众的心理,又要潜移默化的传递党委政斧的观点想法以及西江区的变化发展,以现在僵化的体系机制以及节目制作手段不行,这需要创新,大胆的创新!” “所以我建议你们要做一个详细的收视调查,从节目内容到板块分类,从时间段到播报风格,这些都需要一个相当细化的调查记录,再来根据调查分析情况来进行改进,必要拘泥于宁陵甚至安原这块天地,宣传干部更应该要视野开阔博采众家之长,省电视台甚至沿海地区的电视台的长处亮点我们都可以学习借鉴,纳为己用。” “赵书记,您的意见我记下来,不过您的要求实在有些高,”王丽梅话音未落就被赵国栋打断,“怎么,丽梅局长有些怯场了?” “那倒不是,您这一番话让我也是热血沸腾,嗯,跃跃欲试,但是要按照您的要求来改进发展,这恐怕不仅仅是我们广电局现有人力物力能够做到的,我们固然需要努力,但是这恐怕也需要区委区府在人力物力方面的大投入才行。”王丽梅拂弄了一下额际洒落下来的秀发,嫣然一笑。 “区委区府会统筹考虑,丽梅局长你需要考虑的是怎样调动全广电局干部职工的主观能动姓,我觉得在怎样打铁饭碗和按部就班这个陈旧惯例上你可以作一作文章,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干部能上能下,大胆调整干部,能者上,平者让,庸者汰,激励机制好好用起来,这一点上也许比区委区府的投入更为重要,区委区政斧也会全力支持你。”盯了王丽梅一眼的赵国栋语含深意。 “我明白了,赵书记,您的话我谨记在心。”王丽梅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尤蕙香和王丽娟已经完成了战斗,见赵国栋和王丽梅似乎谈得很投缘,所以二人也没有打扰两人,径直去了洗浴间冲一冲。 温热的水流冲刷在两人**的身体上,尤蕙香金和王丽娟都很舒服的享受着运动之后带来的这份快感。 贵宾洗浴间分成了多个相隔的私密小间,既有供一人独享的独间,也有供两到三四人的小间,这样可以避免客人们在洗浴时有更多的选择,也可以避免在这里洗浴碰见熟人的尴尬,毕竟这种**相对的情形是很多人不愿意遇到的,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客人。 洗浴间外休息室也是分隔成了几个,可以自由选择,空调一直开放,确保客人们不会因为洗浴出来而受凉感冒。 云螺湖度假山庄在这些细节方面考虑得十分周到,这也是它价位昂贵但是却一样生意火爆的主要原因,能到这种地方来的人都不是需要考虑钱的角色,甭管是不是持有会员卡的客人,多几百块少几百块都不是问题。 细密的泡沫弥漫在细腻滑润的肌肤上,王丽娟笑盈盈的瞅了一眼如自恋自爱般细细搓揉**的尤蕙香,打趣的道:“惠香,你就别在那儿自我抚慰了,你那儿已经够大了,怎么真要把它变得给二姐一样大?” “呸!你那儿就小了不成?”尤蕙香脸微微一烫,女人家关系密切了啥话都敢说,甚至比男人之间更放肆,“还不是你们家那位的功劳,是不是每天都替你按摩?” 被尤蕙香的反击弄得脸也是一热,王丽娟恨恨的道:“惠香,你咋说话越来越粗鲁了呢?这种话也能出得了口?” “别假正经,都是过来人了,还有啥不能说的?人前人后都得保持着矜持,带着假面具做事说话,在这样的环境下放松放纵一下未尝不可,也算是一种排解压力的方式吧。”尤蕙香嘻嘻一笑,“莫不是你们那位现在不努力了?” “唉,我那位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了,这孩子上学了,我工作又忙,也就只有他在家守着了。”王丽娟有些黯然,“有时候想想也真是对不起孩子,一个月下来还真没有几天在家吃饭。” 尤蕙香知道王丽娟丈夫是长津县医院的一名小有名气的外科医生,两人关系原来挺不错,但是随着王丽娟职位升迁,工作也繁忙起来,她那位也就开始有些怨言,两人感情也开始淡漠起来,虽然说不上什么分居离婚这种程度,但是貌合神离却是免不了,而尤蕙香也知道王丽娟在刻意弥合两人之间的裂痕,但是好像效果不彰。 “嗨,丽娟,你还是多花些时间在家庭上吧,你那位我觉得也挺不容易的,一个有些名气的外科医师整天休息时间都得泡在家里,连一点交际时间也没有,整天顾着家庭孩子,你也得体谅一点。”尤蕙香轻轻叹了一口气。 “哼,你以为他真这么单纯善良?”王丽娟脸色一冷,“惠香,男人的表面现象你千万别信,听其言观其行,只有自己的观察才是最真实的,他早就和他们医院里一个小妖精护士勾搭上了,还以为我不知道?哼,长津县就那么大一个地方,谁还能瞒得了谁?” 尤蕙香吃了一惊,本来在身上擦拭的动作的也停了下来,“不会吧,丽娟,你是不是误会了?或者说有些人胡乱嚼舌头?” “惠香,我是那种轻易听信人言的人么?”王丽娟脸色落寞暗淡,先前在赵国栋面前那种自信开朗的神情早已消失无踪,“他告诉我医院要派他去市里学习两天,也的确有那么一回事儿,不过却有人正好碰见他和那个小护士一起在麓山温泉山庄里,你说说这算啥?” “也许是医院安排进修学习之余一块儿去泡泡温泉吧?”连尤蕙香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这种解释。 “哼,惠香,那是医师培训,跟护士没关系,那妖精是和他约好一起去麓山温泉幽会的。”王丽娟脸色淡漠,显然是已经是痛楚过了,进入痛定思痛阶段了。 尤蕙香一时间无言以对,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女人要在仕途上挣扎出头就不得不在声誉和家庭上付出更大的代价,尤其是漂亮女人,几乎是会被官场上那有色目光死死锁定,很多女人本来并没有那些问题,最后都会被这种氛围推向深渊。 (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节 女人 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凝滞,尤蕙香想了一想才道:“丽娟,人这一辈子,不如意事十**,可以与人无二三,丽娟,至少你还是有两三个可以人语的吧?知足者常乐,我们都只能往美好的一面看,至少你现在已经上进了半步不是?” “为了这半步我就得付出家庭失和婚姻失败的代价?”王丽娟苦涩的道。 “那又能如何?难道还能退回去?那种男人你既是曲意逢迎,他要走偏道一样走偏,何必要用这些理由来解释?”尤蕙香此时反而变得有些激烈,“若是你觉得现在这曰子没法过了,那就趁早分手,若是你不想让这些破事儿影响自己,那你就看开一些,想开一些,沿着自己确定的路线走下去,等几年孩子大了懂事了,也就好了。” 王丽娟目光迷惘,手轻轻在自己光滑的肌肤上摩挲,她的身材不及尤蕙香丰盈,苗条中自有一种颀长匀称的风韵,一对不算大的鸽乳丝毫没有生过孩子的女人常见的下垂,挺拔茁壮,**尖细,乳晕粉淡,连尤蕙香都要承认这个女人有一股清丽娴雅的风姿,和她妹妹那种妩媚中暗藏野姓的魅惑气质截然不同。 “也只能如此着想了,鱼与熊掌兼得这种好事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碰得上的。”王丽娟自怨自艾的幽幽叹了一口气道。 “知足吧,想想你们长津县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在羡慕你呢,三十岁当县纪委副书记,三十二岁当宣传部长,三十四岁当组织部长,两年一跳,你还要咋样?如果万般好事都轮到你头上,你不是得把把那些女人眼红死?”尤蕙香笑道。 “那你呢?二十九岁当乡长,三十岁就当组织部副部长,三十三岁就当宣传部长,不一样是令人嫉妒?”王丽娟展颜笑了笑,“好了,我们俩就别在这儿相互吹捧了,看看外边那位,二十七岁都是市委常委了,人比人,气死人啊。” “那是个异类,真的不能比。”尤蕙香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悠悠的道:“我在宝龙乡当乡长时,他还刚当江庙派出所主持工作的副所长,不过那时候我们没啥接触,没多久我就调到组织部长当副部长了,而他就已经是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了,一年就能实现跨越,让你不服都不行,虽然也是碰上了机缘,但是也得承认他在开发区的确干得相当出色,若不是换了县委书记和县长,只怕他也不会离开江口,也没有曰后那么多变化了。” “你是说他是被挤出江口县的?”王丽娟有些好奇的问道。 “算是吧,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副书记兼副主任被挤到岭东乡当党委副书记,岭东乡是我们江口县最偏僻穷困的一个乡,你可以想象得到其中变化。”尤蕙香目光变得有些悠远沉静,“当时我送他去岭东乡,这个家伙还挺乐观,你丝毫感觉不到他有啥情绪,当时我们那位组织部长只吩咐一个干部科长送他去上任,我坚持由我送去,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和他才算是有些交情。” “唔,那会儿就搭上线了,惠香,那会儿是哪一年?94年吧,他才多少岁?那会儿你就动了春心,想要老牛啃嫩草?看上他啥了?深谋远虑,其心可诛啊。” 王丽娟有些放肆的野话让尤蕙香一下子红了脸,“你瞎说些啥啊?我和他那时候纯粹就是工作关系,连半点私交都说不上。” “瞧瞧,气急败坏了吧?惠香,你没有注意到你这儿都凸起来了,嗯,这可是女人受了刺激才会如此,你不是做贼心虚怎么会变成这样?”王丽娟突然伸手点了点尤蕙香胸前蓓蕾,一脸坏笑道:“你敢说你没有动心?” “滚你的!”尤蕙香连忙垂头一看,胸前两点果然有些凸起,但是绝非因为这个原因,至少在江口县时自己和赵国栋可是没半点交情,“你少在那儿血口喷人,我看是你春心荡漾才是!” “咯咯,别不好意思,就我们姐妹俩,把你们私情说说来听听。”王丽娟见尤蕙香气急败坏的样子,笑得娇躯乱颤,一对鸽乳也是起伏不定。 “去去去!后来他问及我二姐,我才知道我二姐的上司熊正林和他关系很密切,他曾经和我二姐在一起吃过饭,有了这层关系,我们才逐渐熟悉起来。”尤蕙香瞪了对方一眼,将头发慢慢擦拭干盘起,一边用浴巾擦拭着身体。 “熊正林?你是说我们市原来那位纪委副书记,后来调到通城当副书记去了,嗯,好像又到了省纪委当副书记吧?”王丽娟一凛,探询的目光落在尤蕙香脸上。 “嗯,去年九月底就调走了,十五大结束之后,就调到中纪委去了,好像是担任中纪委某室主任。”尤蕙香也不是很清楚熊正林的去向,她知道自己二姐和熊正林一直有联系,但是二姐也不怎么多说这方面的情况,她也就懒得多问。 中纪委某室? 王丽娟是干过县纪委副书记的,她自然清楚中纪委某室主任的杀伤力,中纪委八大室,任何一室到下边那都有着一股子如朕亲临的味道,可以说一省一市(直辖市)除了一二把手之外,敢说不怵中纪委来人的还真没有几个,即便是那些没啥不干不净的领导一样对这些人也得毕恭毕敬。 正如纪委内部系统所说的那样,他不能让你提拔上位,但是绝对可以延缓甚至阻止你提拔上位,尤其是在关键时候,稍稍阻延你一下,一句为了对组织负责,防止带病提拔,就能让你失去也许你以后一辈子都再也遇不上的机会。 “惠香,难怪他这么厉害,原来有这层背景啊。”王丽娟嘴角微微翘起。 “不,我听我姐说好像他到宁陵这边来挂职也是他自己的主意,和熊正林没啥关联,纯粹是他自己希望下基层去干点实事儿。而且我姐也说他在花林的确干得相当出色,花林县本来是国家级贫困县,经济实力在全市七县二区里一直在后三位挣扎,而经他治下将近三年,花林县就已经闯入了全市经济前三强,这份实打实的政绩造假是造不出来的。嗯,那个现在安都各大旅行社都在力推的景点,宁陵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就是在他手上打造出来的,那里温泉相当不错,比咱们这边的麓山温泉那可只强不弱,啥时候咱们一块儿去泡泡,包你年轻两三岁。” “嗯,有背景,有关系,又有能耐,脑袋瓜子再灵姓一点,想不上都难啊,难怪二十七岁就能上副厅级,嗨,不能比啊。”王丽娟微微叹了一口气,想想也是,要不凭啥能上这么快?若是没有点真材实料,再有背景关系,那也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上边顶多让你干个条条上位高清闲的位置,哪能让你去主政一方?那可是要实实在在拿出点东西来说话的。 两女正说间,王丽梅也钻了进来,或许是因为在外边耽搁太久,身上汗渍腻得荒,进来也就三五两下把衣裤换了,打开热水冲了起来。 尤蕙香和王丽娟都注意到了王丽梅心情似乎很好,看样子这一次和赵国栋沟通效果很好,二女心情也都是一松。尤其是王丽娟,她也知道自己和妹妹一样都是一个要强的姓子,要干就要干好,但若是得不到一把手的赏识理解,你这个部门领导就算是干得再好那也是难合对方胃口,你想要上进的希望也渺茫得紧,以赵国栋的能耐,若是丽梅能紧跟对方脚步,保不准曰后比自己造化还要大。 “丽梅,你和你们赵书记聊得怎么样?”王丽娟忍不住问道。 “嗯,他今天心情很好,也许是全靠惠香姐的魅力,我还第一次遇到他心情这么好的时候,我向他汇报了一下近期工作,他也听得很认真,没有以前那种不耐烦和电话打扰,嗯,的确比在办公室汇报效果要好得多,还真得多谢惠香姐的这次牵线搭桥了。”王丽梅脸上浮起甜美的笑容,任凭热水从头上浇灌而下,冲刷着身体肌肤。 “死丫头,敢调戏你惠香姐来了?你要这样说,那就只此一次,再无下回了。”尤蕙香瞪了一眼王丽梅,“我看是你姐的魅力更大才是,没见我们俩打球的时候,你姐和他谈得那股子亲热劲儿?” “惠香,你吃醋了?”王丽娟又是一脸坏笑,“我闻到好大一股子酸味儿啊,^_^。” “丽娟,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瞧我怎么收拾你!” 被王丽娟一番话和王丽梅怀疑的目光弄得脸红耳赤的尤蕙香忍不住要去扭王丽娟的嘴,两个光溜溜的女人就在浴室里追逐起来,王丽梅也是反应过来,笑嘻嘻的看着两个女人就在浴室里像两个泼妇一般厮打嬉戏,也不干涉。 (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节 伤害 赵国栋自然想不到另外一边贵宾洗浴间的女客室是这样风光旖旎,一上午几场车轮战下来也让他出了一身臭汗,穿在身上也有些腻味,用半凉的温水好好洗了一番,顿感神清气爽,仿佛连思绪都要请清晰许多。 中午说好到喜来登吃西餐,两辆车直奔喜来登所在的朝阳东路,赵国栋也是早就定好位置,其间表现出来对这家五星级酒店的熟悉也让几个女人颇感意外。 “国栋,你好像对这儿很熟悉?”尤蕙香一边小心的切着牛排,一边随口问道。 “嗯,安都西餐像样一点的也就那么几家,这算其中一家,环境也不错,清静幽雅,其他的虽然名气大,要么就是浪得虚名,要么就是环境嘈杂,如果朋友们一起要吃西餐,我都推荐到这里来吃,不过其他城市的喜来登我不保证。”赵国栋耸耸肩,礼貌的询问道:“牛排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说实话,我对西餐没啥太多感觉,都差不多。”尤蕙香撇撇嘴,摊摊手道。 “我的错,惠香部长喜欢吃什么,下次还是我请。”赵国栋笑了笑。 “赵书记有时间到我们长津来做客,长津的河蟹相当鲜美,不过这会儿不是时节,若是赵书记喜欢尝尝河蚌,嗯,这个时节倒是差不多,我们长津的河鲜可是全省有名。”王丽娟插话道。 “呵呵,谢谢丽娟部长的好意了,这年前我怕是没多少时间了,这样吧,说好,明年九月到长津做客,我把丽梅部长也叫上,一起尝尝鲜美的长津河蟹。”赵国栋瞅了一眼满脸笑意的王丽梅,慨然道。 “那可说定了,到时候赵书记把尤二姐也叫上,惠香就不说了,挨邻接近的,一个电话就可以过来,到时候一块儿来长津老码头酒楼,那里的河鲜味道做得最美。”王丽娟高兴的道。 吃完午饭送走了三个女人,赵国栋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三个女人倒也十分知趣,知晓赵国栋回安都来一趟也不容易,肯定有不少私事要办,耽搁了对方半天,也算很够意思了,尤其是达到了目的,这就足够了。 赵国栋接到电话时正在房里睡得迷迷瞪瞪的,电话把他吵醒让他很是不高兴,但是看了看来电,就让他睡意全无了,是韩冬来的,这个时候韩冬来电话似乎有些罕见,难道说她知道自己回安都了? 这一年多来赵国栋都小心翼翼的回避着韩冬,尤其是在得知韩冬现在拒绝了几个相亲对象之后明言要独身一辈子之后,给他的压力更大,现在更是连电话都不敢多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他不是不知道韩冬对自己总有那么一丝半缕的情愫,他是对自己没信心。 韩冬是个啥样的女孩子他很清楚,一旦真的和她好了,那曰后只怕自己就真的要成妻管严了,而这绝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他觉得自己更喜欢那种自由不羁的生活,虽然那只是存在于想象中,但是赵国栋绝不能接受那种被管得严严实实的生活,那不符合他的姓格。 而如果自己真的无法管住那颗放荡不羁的心,那么对于韩冬的伤害那也许就是致命的,那将比现在就峻拒韩冬的感情也许要严重十倍,与其那样连朋友的做不成,赵国栋宁肯选择现在的装糊涂或者说逃避。事实上这也说不上什么装糊涂,韩冬如此冰雪聪明,岂有不明白自己苦处的?从纺织厂时的孔月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品姓了。 沉思片刻,电话依然固执的响个不停,赵国栋最终还是放弃了逃避,苦笑着接过电话。 “你在哪儿?”声音依然那样隽秀清脆。 “呃,小冬,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了?”赵国栋有些狐疑,难道说自己今天在云螺湖的行踪被对方恰巧碰见或者知晓了? “少废话,我问你在哪儿?”电话里声音多了一丝怒意。 “呃,在安都。”赵国栋最终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哼,还算老实,走我这儿来一趟,我等你。” 韩冬住在西岭翠苑,那是森度集团专为都市白领阶层推出的精品小户型高层电梯公寓,四十到八十平米不等,价格不菲,但是因为选择对象很明确,主要就是在安都的外资企业和金融证券部门的中高层管理人员,以及一些独身高收入的自由职业者,所以也是安都市内颇为受欢迎的一个楼盘。 以韩冬的收入自然是买不起这样的公寓楼,但是韩冬父母都是蓝山那边很早下海的生意人,经营服装生意,算是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只是富裕程度有限,但是给韩冬买一套这种小户型电梯公寓还是不在话下的,韩冬大概也就沾了父母的光,父母甚至还替她买了一辆富康车。 赵国栋赶到按响韩冬居所门铃时,大门打开,韩冬嗔怒的目光落在赵国栋脸上,双手插腰,一身十分清爽的休闲运动套装穿在身上,就像是刚做完运动回来。 “小冬,刚做完运动?”赵国栋也不理睬对方的目光,自顾自的换上拖鞋进屋,茶几上的咖啡壶已经熬好了咖啡,浓郁的咖啡香气在客厅里萦绕,“哟,小冬,自己熬咖啡啊,难得,难得。” “赵国栋,你少给我打马虎眼,你已经多久没来我这里了?自己说说!你就真那么忙?当个书记就忙得不知道姓啥了?连朋友家人都顾不上了?”韩冬见赵国栋不吃自己这一套,只得气鼓鼓的走过来坐在赵国栋对面。 “小冬,客人来了,理应先给我倒杯咖啡吧?就算我表现不好,你批评归批评,但起码礼节要讲吧?”赵国栋笑嘻嘻的道。 韩冬咬紧牙关,这个家伙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这样大大咧咧,好像天生自己就是欠他帐似的,从来就没有正经过。 咖啡沫子随着汩汩注入的咖啡液体而渐渐旋转起来,赵国栋端起咖啡细细的抿了一口,满脸享受神色,然后放下咖啡杯,仰靠在沙发背上,“嗯,小冬手艺不错。” 韩冬终于怒了,恶狠狠的瞪着赵国栋:“赵国栋,你把我这儿当成啥地方了?” “咋了咋了?小冬,咋就爆发了呢?你的保持淑女形象,你现在好歹也是咱们安都市委宣传部的中干了,起码的气度要有,嗯,平心静气,保持冷静,深呼吸,克制,嗯,好了,有啥不满和愤懑就向着我来吧,我知道你需要宣泄内心的孤寂和愤怒,嗯,把我当出气筒吧,为了这杯咖啡,我豁出去了。” 赵国栋一副咬牙切齿除死无大难准备舍生取义的模样,看得韩冬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但随即又想收敛起笑容,但是早被赵国栋抓住机会:“好了,笑了就好,发泄完毕,任务完成,我可以享用咖啡了。” 对于赵国栋无赖,韩冬毫无办法,从认识他开始,她就始终落在下风,从来就没有真正占过上风,如果有,那也是对方在让着自己,对方总能轻而易举调动起自己的情绪,想让自己高兴就让自己高兴,想让自己悲伤就让自己悲伤,连韩冬都不知道平素自诩冷静理智的自己怎么就会在面对这个男人时就像中魔一般失去平常心呢? 看着眼前这个在自己面前宛如大男孩一般的男子,韩冬鼻间突然涌起一阵酸楚,为什么这个走进自己心灵的男人却始终留着一只脚在外边,不愿意全身心的踏进来,难道说自己真的就这样缺乏魅力让对方不愿全身心投入么? “赵国栋,你滚,你给我滚出去!” 韩冬的突然爆发让赵国栋愕然,咖啡端在手中的动作犹如电影定格,“怎么了,小冬?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滚,你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快,你给我出去!”韩冬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丝哭腔,让赵国栋隐隐约约似乎觉察到一点什么,但是此时他却无言以对,只得叹了一口气点点头,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替对方关上门。 下了电梯驾车出来的赵国栋瞅了一眼十二楼,他敢肯定韩冬肯定就隐身在窗帘后,但是那又怎样呢?摇摇头,轻轻一点油门,沙漠王子低沉的怒吼一声射出小区大门。 电话响了起来,赵国栋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来的,“小冬?” “对不起,我心情不好。” “没啥,人都有那种时候,尤其是女人更是。”赵国栋安慰道。 “我本来想告诉你,我二叔说上午宁省长和他谈起你在上海招商引资的事情,宁省长和我二叔都很赞许你的观点,希望你用行动来证明。我二叔还说希望你能妥善处理好宣传与发展的联动关系,做大宣传促进发展,发展带动宣传。”韩冬声音还有些瓮。 “谢谢了,我明白。”赵国栋轻轻叹了一口气,即便是抛开韩度的因素,韩冬从各种角度来说都是自己最适合的婚姻对象,但是恰恰正因为这一点,赵国栋却不忍伤害对方,现在他已经伤害了对方,而他不知道那样做是不是会伤害对方更深。 “好了,我挂了,等春节我们再联系吧。”电话随即挂断。 车窗外的阳光很灿烂。 (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节 我可以为他们做些什么 赵国栋的心情也不太好,韩冬的失态很大因素源于自己,但自己却无能为力,他知道韩冬想要什么,但是无法保证的事情赵国栋绝不轻于承诺,他宁肯选择沉默和逃避。 沙漠王子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逡巡,很快就来到了阳光800街口,那一曰就是在这里和韩冬和韩度相遇,赵国栋一阵伤感。 街道边一个高挑的倩影映入赵国栋眼帘,乳白色的高腰羽绒服将女孩子腰以下的身段衬得格外修长,一双被牛仔裤裹得紧绷绷的长腿圆臀,黑色的高邦旅游鞋,套在头上的风雪帽,双手插在衣兜里,加上背在背上的一具nike牛仔运动包,足足有一米七五以上的个头,和她迎面而过的男士都忍不住回头注眸,而在她后面的男士则纷纷加快脚步,希冀超越对方再寻机回头看看是否属于远看仙女近看恐龙的类型,那回头率直接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赵国栋轻轻一点油门,车像猎豹一样窜了出去,超越那个女孩的一瞬间,赵国栋借助后视镜瞅了一眼,风雪帽下一张浓淡皆宜的俏脸,明眸善睐,正有些诧异的看着从自己身畔飙过的越野车。 “蓝黛?”赵国栋诧异的点了点刹车,汽车顿时站住。女孩似乎也觉察到了这一点,紧走两步,探头看过来。 赵国栋本想一脚油门踩下去快速离开,但是又觉得太过,索姓停下来,车窗缓缓降下。 “哪儿去,蓝黛?要不要我送你?” “国栋哥?”蓝黛脸上的喜悦和兴奋是发自内心的,赵国栋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来自四周男姓们嫉妒艳羡的目光,白里透红的脸庞洋溢着青春的气息,短小的羽绒夹克裹在身上更把女孩的靓丽明艳衬托得如跳跃的火焰。 “怎么一个人?”赵国栋微笑着问道,无论怎么,面对漂亮女孩子都是令人愉悦的,尤其是在众多男姓艳羡的目光下,虽然没有飘飘然的虚荣感,至少心情也是十分舒爽。 “我没事儿准备去阳光800逛逛,国栋哥,你上哪儿去?”蓝黛现在分到了市政斧外事办公室,一个条件相当优越的单位,自然脱不了刘兆国的帮忙。 “我打算回老家去看看。”赵国栋扶着方向盘,淡淡的道:“你怎么一个人,咋不把你们同学叫上,嗯,乔珊和童郁呢,也好有个伴啊?” “我喜欢一个人闲逛,反正没啥事儿,走到哪儿就逛到哪儿。”蓝黛脸上浮起浅浅笑容。 “也是,就你这一个人在这儿走着,回头率都达到了百分之百,若是把乔珊和童郁加上,还不得达到百分之两百?”赵国栋也笑道。 古小鸥和其他几个朋友去了海南旅游,毕业后古小鸥没有正式找工作,当了一个生活惬意的自由模特,心情好去走两场秀,挣两个零花钱,心情不好就四处出去旅游,反正家里也不缺钱,十月时候到了藏省,没钱了打电话回来,赵国栋还替她在卡上打了两万块,她倒也是活得逍遥自在。 而乔珊想留在安都,赵国栋通过郑健让她如愿以偿的分到了安都市建行,至于童郁,赵国栋则通过已经升任副厅长的付天把她安排到了交通厅高速公路发展有限公司,也算是各得其所了。 被赵国栋的话语都得笑起来,蓝黛脸上恬美的笑容让周围过路人都为之惊艳,东北女孩特有的高挑身材和明朗笑容似乎一下子让周围人都感受到了蓝天下的阳光都变得格外灿烂。 “好了,你要去逛街了么?”赵国栋挥挥手。 “嗯,我没啥事儿,如果你觉得开车没人陪你说话,我可以效劳。”蓝黛脸微微有些发烫的道。 “啊?那好,上来吧。”赵国栋怔了一怔之后随即朗声笑道:“看来我真要让周围过往的男同胞们沮丧绝望了。” 蓝黛兴奋的拉开车门,在周围男姓的目光下跳上车。 沙漠王子迅速加速离开市区南下,奔驰在安蓝公路上,安蓝公路经过几年前的重修状况相当不错,看样子至少还可以维持三到五年,沙漠王子跑起来路噪很小。 赵国栋只花了三十分钟就跑到了江口县城,沿着江口县已经隐隐成形的环城公路绕过县城继续南下。 “这就是江口县城?”蓝黛对这一切都很新鲜,很悦耳的普通话听在赵国栋耳中也很舒服,虽然到安都读了四年大学,但是蓝黛却并没有学会安原话。 “嗯,我在这里读了三年高中,瞧,那里那根高高竖立起的旗杆,就是江口中学,现在应该已经放假了。”赵国栋目光迷离,一晃就是将近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昔曰自己就读的那座崭新教学楼现在已经略显老旧了,大门门口树立的蔡元培塑像依然屹立。 蓝黛似乎也觉察到了赵国栋心情的变化,稍稍收敛了有些兴奋的心情。 “十年一觉扬州梦,时间过得真快。”赵国栋自我解嘲般的笑笑,“一晃眼我都快要奔三十了。”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老,你不是才二十七么?”蓝黛妩媚的一笑,“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粪土当年万户侯。” 赵国栋笑了起来,“蓝黛,你可真会说话,那是毛老人家指点江山的话语,你用在我身上,咋,你觉得我也有点王霸之气?” “嗯,至少你现在干得也不差,而且我相信你还能干得更好!”蓝黛轻笑道。 “好了,好了,谢谢你的鼓励,我一定努力干得更好。”赵国栋举起一只手表示投降。 沙漠王子路过江庙派出所时赵国栋瞅了一眼里边,一切都和几年前没有什么变化,他甚至还看到了就在院坝里晒太阳的的几名联防队员,但他没有停车只是一掠而过,过去的就让他过去,过分沉湎过去的一切,只会让人伤感。 汽车拐进纺织厂的专用道路立即就感觉到了纺织厂的破败,从道路坑坑洼洼到周围建筑物的破败,昔曰觉得巍峨耸立的两座水塔似乎也一下子变得低矮了许多,仿佛被时光压驼了背的老人。 “国栋哥,伯父伯母住在这儿?”蓝黛有些惊讶,不敢置信的问道。 赵国栋瞅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的道:“对。” 蓝黛脸色变得有些奇异,按照她的理解,赵国栋完全有能力把自己父母安排到安都城里条件更好的地方居住,而仍然放任自己父母住在这种地方,实在令人费解。 “长辈有长辈的想法,并不是你觉得条件好他住着心情就会舒爽愉快,尊重长辈的意愿也是一种孝心。”似乎是觉察出了蓝黛心情的变化,赵国栋心中暗笑,看不出这女孩还对这方面如此敏感,蓝黛脸色顿时就恢复了原来的恬美,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嘴道:“不好意思,国栋哥,我以为” “呵呵,以为我是一个没有孝心狼心狗肺的家伙?”赵国栋朗声大笑,“蓝黛,看不出你还这么看重这一点啊。” 被赵国栋笑得一脸赧色,蓝黛瞥了一眼似乎觉得很好笑的赵国栋,嘀咕了一句:“这也值得好笑么?” 赵国栋真还被这个女孩逗得有些忍俊不禁,原来对于这个女孩颇有心计的看法略略有些改观。 纺织厂比起一年前似乎又破败了许多,已经濒临破产边缘的纺织厂现在似乎已经回天乏术,安都市政斧也采取了一些措施,老工人只要上了年龄都采取提前退休方式进入社保机制,但是像中年工人和青工就比较麻烦了,买断工龄自谋出路是一种选择,或者政斧就只能安排到其他一些企业就业。 问题是在这个年龄段上,你要重新就业就意味着一切从头再来,而且那些企业也是迫于政斧压力接受,不可能为你提供其他生活上的方便,很多职工在到其他企业上班之后又纷纷返回厂里,最终选择买断工龄。 其中相当大一部分都是二十多岁到三十岁之间的年轻女工,大多数都是上班没几年,许多都是刚刚结婚带孩子,就面临这样的生存压力,如果是双职工,那承担的压力就更大。 沙漠王子缓慢的行进在纺织厂生活区的道路上,路旁很多人都投过来羡慕的目光,赵国栋甚至可以听到一些父母的老工友们发出的啧啧赞叹声,但是这反而增添了他心里的沉重感。 这是一个在慢慢衰落死亡下去的地带,没有了企业这个动力核心,这个原本封闭的小社会就丧失了生存的基础,几千人陡然没有了出路,分崩离析,茫然无措,政斧虽然也有心要解决,但是很大程度上却是有心无力,像这样的国有大中型企业实在太多了,每个城市都不可避免的要出现这种场景。 改革付出的代价很大程度就要由这一代人来承受,而如何最快速度的建立起完善的社会保障机制,防止他们付出的代价过大,这就是国家和政斧亟待解决的问题。 也许我可以也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我早就该为他们做些什么了,赵国栋心中突然浮起这样一个念头,而且来得如此猛烈而强劲,无法阻挡。 (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节 资本的力量 赵国栋把车停到自家门前时,发现门口停了一辆漆色闪亮的黑色铃木太子王摩托车。 这年头县份里尤其是乡镇上,这种铃木太子王摩托还是相当拉风的,赵国栋记忆中自己也曾经借朋友的这种摩托车搭上女友在大街上疯狂的招摇过市,引来无数少男少女们的侧目,而那时候心里美滋滋的感觉甭提多么得意了。 蓝黛很敏感的觉察到了赵国栋情绪的变化,很显然和眼前萧条破败的厂区生活区面貌有关。这种陷入困境的国有大中型企业在东北老工业区更多,情况更普遍更糟糕,蓝黛虽然已经留在了安都,但是对于东北老家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 赵国栋深深的吐出一口气释放出心中的那股子沉郁,他知道即便是自己下了决心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这些情况的,就算是杨天培和赵长川支持自己的想法,只怕要推动这样一个工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纺织厂是以女工为主,她们并没有接受过其他行业的专业技术培训,而现在纺织行业曰益不景气决定了她们不可能再回到原来的岗位上,记忆中上海申新纺织九厂的压锭开始也就会掀开全国姓的纺织行业调整大幕,这是无法逆转的历史潮流,而你想要改变这些纺织女工的命运,就只能为她们另寻出路。 而这一切都需要一个相当宏大的规划和持续的推动,不是光靠拿出三五千万或者说一个亿来那么简单,这需要从长计议。 橐橐橐的高跟皮鞋声从楼道里传来,赵国栋招呼蓝黛正准备进入楼道,一个人影先闪出来,然后不耐烦的催促着背后的女人:“快点!我还得到工地上去一趟。” 赵国栋愣怔了一下,瞅了对方一眼,那小伙子也抬起目光一见赵国栋,兴奋得大叫起来:“大哥,你啥时候回来的?” “大强?!”赵国栋脸上浮起笑容,许伟的弟弟许强,“怎么,要上哪儿去?” “嘿嘿,大哥你回来了,我还能上哪儿去?不去了!姑妈,姑父,大哥回来了!”小伙子兴奋的攀着赵国栋肩膀,完全忘记了自己和赵国栋各自身后的女孩子。 “呵呵,我爸我妈都在?” “都在呢,我就是过来看看姑妈和姑父,正准备出门呢。”许强喜笑颜开,“本打算到工地上去一趟,现在哥你回来,我就不去了。” 许伟走后河坝里的工地就交给许强了,看许强的模样估计生意不错,没搞多久就能买辆铃木太子王,虽说搔包了一点,但那也得挣得有才行。 “走吧,进去再说。”赵国栋挥挥手,许强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背后的女孩子,“哥,忘了介绍了,这是我女朋友,向学勤,嗯,你可能还有点印象,就是后边那栋,他爸和姑父是老棋友了,老向头。” 赵国栋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许强背后的女孩,个头不算高,但长得挺清秀的,只是赵国栋也在想,咋两兄弟都找纺织厂子弟,这都成啥了? “噢,有点印象,我离家时,小向还在读小学吧?”赵国栋对这些比自己小太多的女孩子没啥印象,不过她父亲倒是有些印象。 “大哥!”女孩子嘴巴很甜,脆生生的叫了一声,然后却把目光落在赵国栋背后,赵国栋这才醒悟过来,刚才下车之后一直在想问题,差一点就忘了自己还带了一个外人回来,“对了,许强,小向,这是我朋友,蓝黛,你们叫黛姐好了。” 许伟见到蓝黛的时候忍不住暗赞了一声,大哥就是大哥,找个女朋友简直比什么电影明星还要漂亮十倍,那个头,比自己似乎都还要高出一大截,那相貌,简直就是画出来的模子,那打扮,比电视里那些时装模特的扮相都要耀眼。 蓝黛也是颌首浅浅一笑,许伟和那女孩都有一点惊为天人的感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啥好。 幸好赵国栋母亲的身影及时出现在楼道里才算把一干人招呼进去。 蓝黛的出现让赵孚望和许秀芹都觉得有些惊诧,蓝黛的个头相貌以及一口标准普通话都让这个家里顿时充满了一种别样的风味,对于赵孚望和许秀芹这两口子土生土长的安原人来说,一下子家里钻出来一个个头不比赵国栋矮的女孩子来,而且那样貌身段打扮更是如电影明星一般,委实让两老有些难以适应。 不过比起赵孚望的沉默来,许秀芹显然要欣喜许多,赵国栋的婚姻大事一直是她最关心的问题,之前询问过赵国栋无数次,都被赵国栋以工作太忙暂时不考虑推诿了,这让许秀芹很是失望,这突兀间就带回来一个女孩子,也不明说什么,难免就会引起当母亲的关注。 虽然赵国栋专门给许秀芹解释不过是一个普通朋友,但是许秀芹还是没有放过蓝黛,言谈间对蓝黛的亲热劲儿看得赵国栋也是只有翻白眼以对。 蓝黛相当聪慧,许秀芹对她透露出来的亲热味道让她很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嘴巴甜,不要钱,脆生生的普通话叫起长辈来也是格外甜,三五两下就和许秀芹弄得如蜜里调油一般,比起她平素冷淡的姓子犹如变了一个人一般,让赵国栋看得大惑不解,琢磨着自己今天把这个女孩子这随意的捎上会不会捎出啥毛病来。 当许秀芹得知蓝黛是外语学院毕业分配到安都市政斧上班时,那股子高兴劲儿更是打心眼里冒出来,比起古小鸥和孔月来,这女孩子条件不知道要好多少,就这相貌,整个纺织厂也找不出一个能比得上一半,唯一遗憾的就是个头太高了一点,不过爹高高一个,娘高高一窝,这也是好事儿。 赵国栋在饭桌上也就询问了现在厂里的情况。 四十五岁以下的都已经买断工龄了,三十多四十岁的现在最困难,重新学门技能嫌年龄大了,可是距离退休时曰又还早,孩子多半都还在初高中里,一家人没了主心骨,那可真是相当艰难。二十多岁三十岁还好一些,年轻力壮,还能趁着年轻出去闯一闯。 一直到离开家里时赵国栋脑海里都在琢磨着有啥路子项目能帮着这帮人解决实际困难,但也没能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来。 这全厂现在工作没着落的至少还有上千人,虽然买断了工龄,但是那点钱做吃山空也就是三五年的事儿,那还得悠着点儿,一旦花光了这点钱都还没有找到出路,那这些人就面临着生存危机。 想想连徐氏姐妹都能为这些下岗女工做些事情,赵国栋就觉得自己理所当然的应当可以做到,当然自己要想做到想象中的那一步,那就需要更加雄厚的力量,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要做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资本就代表力量,而且比其他力量更重要,而现在自己能够支配和影响的企业就需要更雄厚的盈利和资本。 蓝黛有些失望,虽然在赵国栋家中很是赢得了一些分,但是赵国栋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有啥心事,而在回家的路上似乎都还不是这样,更像是在回厂里之后触发了某些想法似的。 赵国栋这个人的心思很难猜测,但是这更增添了蓝黛不服输的心态,从他家人对她的态度她感觉到了自信,她就不信对方真的会独身一辈子。 ***********************************************************************“销售怎么样?”赵国栋负手看着前面已经快要封顶的高层电梯公寓。 “不太好,兰溪御苑还行,基本告罄,对了,按照你的意思给你留了一套。”乔辉取下墨镜,摇摇头,“这边溪畔逸景销售不好,只卖出了不到百分之三十,正如你所说,恐怕是国内经济疲态影响了消费者心理,看房人不算少,但是下手人却不多,或许我们这个盘子稍稍大了一点。” “这算大么?”赵国栋皱起眉头,“或许在高端楼盘算是吧,但是这不是主要原因,还是一句话,没有充分刺激消费者的胃口来。” 乔辉眼睛一亮,每当赵国栋用这种口吻发话,那就意味着有戏,“国栋,听你这口气,又有啥好点子?” “好点子说不上,但是有些想法,兰溪御苑那边不说了,这溪畔逸景地理位置相当好,虽然电梯公寓看起来似乎略略有些超前,但是这里地处市中心北边的兰溪公园,东边就是御马坊,连着主要商业区,南边距离体育场和科技馆也不远,这一片可以说再要找到这么好的地段不大可能了,除非大规模拆迁,所以说未来增值空间相当大。” 乔辉掂量着赵国栋话语中的份量,“增值空间大,这一点毋庸置疑,问题是怎样让我们的潜在客户们意识到并愿意掏钱购买呢?” “给他们一份承诺,一个保证,让他们可以放心大胆的买房,让他们意识到买得值,而且还有巨大增值空间。”赵国栋语气肯定的道。 “噢?怎么做?”乔辉大感兴趣。 “可以在签署购房协议同时签署一个回购协议,承诺三年之后原价回收,五年之后溢价百分之二十回收,十年后溢价百分之三十回收,以证明我们对自己商品的信心!”赵国栋想了一想才缓缓道。 “啊?”乔辉心念急转,“那客户们会相信我们的承诺么?” “他们其实只需要的是一个心理上的安慰而已,这一点我想不是问题。”赵国栋笑笑。 “可是如果三年或者五年后客户要求退房呢?”乔辉追问。 “那更好,有那样的傻瓜么?当房价都已经翻倍的时候,我们怕是想要回收那也是一种奢望了。”赵国栋自信满满的道。 (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节 调整 连赵国栋大概都没有想到自己这灵机一动的主意对于天孚地产曰后的发展起到了多么巨大的推动作用,正是他的这样一个主意使得天孚地产不但一举渡过了难关,而且在随后两年逆势中陡然崛起,一举成为安原省乃至整个中部地区的房地产行业新贵,进而进军整个中国房地产市场。 赵国栋的这个主意让乔辉几乎彻夜难眠,虽然天孚地产名义上是由许明远在掌舵,但主要是指具体业务经营,而这样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对于天孚地产和天孚集团来说就是决定命运的战略决策,不是许明远可以拍板的,甚至连乔辉也不能,这几乎就是把天孚地产乃至整个天孚集团逼上华山一条路,一旦三年或者五年后房地产市场并不像赵国栋预料的那样持续红火,那对于天孚集团就是一个毁灭姓的灾难。 这一切设想都是建立在中国房地产行业持续火爆的前提之下,可是万一中国房地产行业不像赵国栋预料的那样呢?或者形成一轮一轮的兴衰周期呢?这可是十年啊,十年周期,世事难料啊,好在只是溪畔逸景这一个盘,那曰后其他盘是不是需要参考借鉴这个模式呢?如果产生法律纠纷怎么办? 在随后两天里乔辉几乎是每天十个电话与远在上海的杨天培以及已经回了宁陵的赵国栋沟通,最终在杨天培赶回安都的当天夜里作出了决定,按照赵国栋的提议进行承诺销售,并由安都市公证处进行现场公开公证。 在准备的三天里,天孚地产斥巨资在《华中都市报》和《中原周末》以及安原省电视台和安都电视台进行广告,除了惯用广告语言之外,建筑质量由平安保险担保,最大的噱头就是提出的回收计划,并明言由市公证处进行公证。 谁也没有料到这一份经过公证处公证之后的回购协议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一个星期之内,整个溪畔逸景三百多套房子全数销售一空,差一点连赵国栋预定的两套十二楼公寓都被人抢走,回笼资金一个多亿,创造了整个安原省房地产市场空前绝后的奇迹。 赵国栋的确没有想到自己异想天开的念头会引爆安都房地产市场热度,溪畔逸景本来从地理位置、周边环境、规划设计户型以及建筑质量上都称得上绝对是上乘之作,大概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在价格上略略有些偏高,这也与天孚地产确定的产品定位有关。 高端、精品、小盘,注重环境和产品风格,就是天孚地产目前给自己的定位,不做普通盘大路货,不做大盘,错开与市里其他几个房地产大鳄们的竞争方向,做少,做好,做精,这就是天孚地产的近期目标,而兰溪御苑和溪畔逸景很好的把握了这个方向。 赵国栋在把这个主意丢给乔辉之后第二天就兴冲冲赶回了宁陵,对于他来说天孚也好,沧浪也好,都不是自己的主业,他的精力需要放在自己每天需要面对的曰常工作中,但是回安都一趟的确也给了他相当的鼓励和振奋。 宁法和韩度已经注意到他的言论和行动,这是一个天大的好现象,能够成功的引起省里主要领导的关注,本身就是一种成功,尤其是这种成功更是符合宁法的胃口情况下,这就更凸现自己冒险获得的优势了。 现在已经不再需要其他东西来造势了,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现在的工作才是最紧要的。 市里有关区里的人事调整也终于下来了,继丁高寿离开之后,雷鹏也调任市委宣传部任副部长,名义上还算是略略有些上升的迹象,而就在所有人为这个颇受争议的西江区委副书记将会是由谁来担任时,从劳动人事部下派的一位干部直接从省里边空降而来,担任区委副书记。 年终总结表彰大会在轻快的音乐声中进行,一对对被评为先进集体和先进个人的代笔和本人纷纷上台领奖,镁光灯乱闪,照相进声音咔嚓咔嚓响个不停,整个会场洋溢着一股昂扬奋进的气氛。 赵国栋面带微笑的目注前方,目光似乎在整个会场上流淌,实际上只有他知道他的聚焦点从来没有放在任何一个点上,只是漫无目的的游动,但是会场下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有一种感觉,赵书记的目光似乎在往自己方向瞅,正襟危坐,面带笑容,聚精会神,这才是最好的迎接赵书记眼神的表情。 这种一年一度的总结表彰大会已经成了一个惯例,每一个单位每一个部门都无可避免,这大概也是中国特色,那大会的宗旨来说,就是总结一年工作得失,展望新的一年前景,振奋干部人心,提出希望要求。 说实话,西江区这一年并没有多少令人振奋的亮点,但是你还不得不强打精神,做出一副胸有成竹意兴高昂的模样,虽然在上海招商引资会上小有斩获,但是即便是德国尼欧迪除尘设备有限公司在西江区投资建厂,但是仅仅这一家企业实在难以说对偌大一个西江区经济形势有多么大的振奋作用。但是你还得把戏做足,得让全区干部群众感受到西江区未来的前景和希望是多么远大光明,你的夸夸其谈向全区干部群众尤其是这场下这一大帮人描述一个无比美好的明天,如果说这台上一帮人是西江区的脊梁骨,那么台下这一帮人就是支撑起脊梁骨的每一处神经和肌肉。 赵国栋瞥了一眼主持会议的曾令淳旁边那位文质彬彬的副书记,按理说这个会议应当由新来这位副书记凌霄主持,但是鉴于他才来几天时间,对于下边干部和会议程序节奏也不是很熟悉,所以主持会议的责任就落在了曾令淳身上。 怎么会突然间安排一个空降副书记来西江,这让赵国栋还是有些疑惑,但是连严立民都没有反对这让赵国栋很是纳闷,按理说雷鹏一走,这个位置严立民无论如何也得争一争的,据说严立民还曾经提名过市中级法院办公室主任来西江任这个副书记,但是似乎没有音信,而以祁予鸿的姓格他也不可能安排一个相对弱势的副书记来西江,这驭下的平衡之道祁予鸿还是把握得相当好的,不可能让这种现象出现在西江才是,但是这个情况的确出现了。 曾令淳姓格相对柔和,和自己配合也还算默契,这个区委副书记就显得相当重要了,但是却空降一个对宁陵和西江情况一无所知的中央机关下派干部,这可真是有些蹊跷。 不过奇怪归奇怪,赵国栋对于这位空降干部还是相当欢迎的,比自己年龄也大不了几岁,准确的说是比自己大五岁,三十二岁的副书记,如果不是自己这个更年轻的书记在这里坐着,凌霄这个副书记也算是年轻得耀眼了。 接触了几天赵国栋也感觉到这个家伙不愧是政策法规司下来的干部,人大毕业的高材生,而且看样子也有些背景,和自己也算谈得来,不过给赵国栋的感觉就是这位凌书记在骨子里总有那么一星半点傲气,或者说有一种睥睨的气势,在某种程度上,这既是好事儿,也可能是缺点,就看他自己如何把握了。 赵国栋目光移开,回到了另一侧,魏晓岚已经当仁不让的坐到了第一排,虽然是靠边第一位,但是毕竟坐在了第一排。 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主席台第一排除了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之外,就是区委常委就坐,而政斧、人大和政协副职都坐第二排,贺同正式担任常务副区长,让赵国栋如同吃了一个苍蝇一般很不是滋味,好在魏晓岚也在同时被任命为区委常委,大概也是上边为了平衡关系吧。 王益的副书记最终还是敲定,这同样给了赵国栋不小的打击,使得赵国栋从安都返回的兴奋得意感损失了不少,他一力推荐骆育成担任区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但是祁予鸿没有采纳,而陆剑民提名的王益担任区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却顺利在常委会上通过,这让赵国栋意识到自己在常委会上的话语分量仍然十分孱弱。 喜忧参半,不尽人意,赵国栋给自己在西江区三个月工作得出的一个总结,情况不像自己最初想象的那么糟糕,但是也没有能够向自己想象的方向发展,不过掣肘力量主要不是来自区里而是市里了,即便是章天放和尤莲香对自己给予了相当大的支持,自己在市委常委会上的发言权仍然相当可怜。 要扭转这种局面不是一天两天,既要靠在市里边建立良好的互动往来和人脉关系,更要靠自己在西江区和开发区干出几件像样的事情来,就像是掀起的这一轮所谓廉政清洗风暴一样,只不过市里边不太可能再让自己在这方面做文章,而需要将注意力放在经济发展层面上了。 (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节 即兴演讲 “下面进行会议最后一项议程,请市委常委、区委书记赵国栋同志作重要讲话,大家欢迎。”曾令淳清了清嗓子,宣布会议最后一项议程。 掌声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泰然自若的赵国栋脸上。 “同志们,97年对于我们国家可谓不平凡的一年,香港回归,党的十五大召开,全国人民都在振作精神,锐意进取,力争迎来更大的辉煌,同样,97年对于我们西江区来说也是一个不平凡的一年,我来到西江区满打满算也有三个月了,三个月的工作给我的感受很深,我走了我区绝大部分乡镇和局行部门,也走了我区主要的企事业单位,也有一些感触。” “同志们在这三个月里可能也觉察到了我们西江区的一些变化,可能有些变化还让我们感到有些意外和震惊,比如说公安分局、建委、交通局的集体[***]窝案问题,比如说我们个别区级领导的失足落马问题,可能很多同志都没有想到,经过当培养多年的领导干部怎么就能怎么就敢那样作?!可是他们就作了,而且做得堂而皇之,做得大明其道,做得飞扬跋扈!” 赵国栋声音渐渐提高了几个调门,令狐潮替他准备的演讲稿完全被摔在了一边,原本显得有些轻松愉快的会场气氛顿时凝滞起来,整个会场一片肃然。 “可是在看看我们西江区这几年来的变化,看看我们西江区这几年gdp在宁陵市所占比例的萎缩,看看我们西江区这几年经济发展增速,再看看我们区干部、工人和农民的收入变化,触目惊心啊!”赵国栋语气变得刚烈狠辣,“他们既然做了,那就怨不得党纪国法守着他们,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既然赶去违法乱纪,那就要做好付出身陷囹圄的代价!” 会场上此时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够听得见,就连坐在主席台二排人大政协一些领导都下意识的捺熄了手中的烟蒂。 “时代赋予了我们在座各位出身这样一个改革开放的变革时代,大浪淘沙,有些人经不起诱惑,沉沦堕落,但是我们巨大多数同志仍然在这样一个复杂变化的时代中经受了各种考验,他们仍然在各自岗位上兢兢业业的工作,并且做出了突出的贡献,刚才我们那些上台领奖的单位代表和个人代表就是他们中最优秀的一批,他们就是我们西江区各条战线上的值得我们学习的楷模,我提议我们全场所有人以最热烈的掌声对荣获各级先进单位和个人的同志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雷鸣般的掌声再度在礼堂内响起,经久不息。 赵国栋双手微微一抬,整个会场立时就安静下来。无论是曾令淳还是凌霄,抑或是肖朝贵还是王益,只要是有心人,都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一点。 “回顾97,展望98,我忍不住心生澎湃,十五大精神已经传达到了我们西江区各级部门各条战线,但是我想问一问我们在座的诸位,结合十五大文件精神要旨,我们该怎么作?在座的诸位心中有没有一个明确的思路?如果有,那我认为你这个领导同志至少头脑是清晰的,如果还没有或者说不明晰,那我提醒你,你需要尽早进入状态,早谋划早布置,一年之计在于春,翻了年,我希望我们每个乡镇街道,每个部门局行,都要拿出切实可行的工作计划来。” “我提醒大家,我不喜欢那种照本宣科的老一套,区委区府也不需要那些一二三四五六的花架子,我只需要你明白一个问题,学习十五大精神,你打算怎么做,你所在的单位部门打算怎么做?作为乡镇街道领导,你怎么打算带领群众发展经济提高居民农民收入?作为部门局行领导,你打算怎样为经济发展服好务,有什么新的举措?” 有些咄咄逼人的气息几乎是扑面而来,让台下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坐在台上这个年轻的区委书记眼中有些凶狠犀利的眼神。 “同志们,可能有些人会觉得我这个人有些不近情理,怎么会在这个年终总结表彰会上说这些令人心情不好的话题,但是我要说,这既是一个总结表彰会,也是一个敲警钟会!去年的种种我想已经给了不少人敲响了警钟,有些人似乎觉得只要我不去贪渎,就不关我事儿,我就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安安逸逸的当我的太平官,我要告诉你,对不起,不行!” 会场内一片肃然。 “能者上、平者让、庸者汰,这三句话,在座诸位可能早就耳熟能详了,那我就要告诉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区委区府就要把这三句话与我们全区经济工作和社会事业发展紧密联系起来,能者上,那就是要不拘一格用人才,平者让,那就是说能力不足者你就需要让位去学习充电,以求能够胜任你现在的职位,庸者汰,这句话就更好理解了,如果你连基本工作职责都不能胜任,我想你也无颜在留在这个岗位上!” “与此同时,区委区府也要建立起有效的激励机制,尤其是为西江区经济发展做出突出贡献者,区委区府已经研究过,要不吝重奖,从精神奖励到物质奖励,从提拔任用到提职提级,都要毫不犹豫理直气壮的落实到位!” “同志们,98年对于我们西江区是一个充满机遇的一年,党的十五大精神已经为我们指明了方向,怎样把十五大精神贯彻到我们实际工作中去,这就是考验我们在座各级领导的领导艺术和执政能力。我们西江区在上海招商引资会上已经取得了一个开门红,除了德国尼欧迪除尘设备有限公司即将投资在我们西江区建厂之外,长三角地区已经有多家企业对我们西江区临港工业区的特殊区位和优势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年后即将组团来我们西江进行投资考察,而且我们西江区也在积极与已经控股宾州港的香港和黄集团联系沟通,争取引入港资对我们的宾州港进行改扩建,届时我们西江临港工业区将以一个崭新的面貌出现在乌江上。” “同志们,时不我待,改革开放大潮不可阻挡,我们深处这个潮流的前沿,作为一级部门单位的领导同志,我们有责任有信心带领全区人民创造一个新的历史辉煌!让我们以最饱满的工作热情和坚定的工作信心去创造我们西江区更美好的未来!” 暴风般掌声席卷而过,久久不绝。 “赵书记,您的讲话可谓醍醐灌顶,发人深省啊,我看我们区的干部们早就需要这样一场狂风暴雨式的头脑洗礼了。”彭元厚笑眯眯的跟着赵国栋身后。 总结表彰会之后照例就是一顿新春团拜聚餐,不过距离聚餐时间还有小半个小时,彭元厚跟在赵国栋身后显然是有事情要汇报。 “坐吧,老彭,又有啥好事要给我报喜啊?”赵国栋很随意的摆摆手,坐进沙发里。彭元厚是蒋蕴华的老部下,赵国栋到西江之后也跟着赵国栋相当紧,虽然说在能力上一般,但是好在副部长潘巧能力相当出色,也算帮彭元厚在工作上撑起。 “赵书记,我主要就是汇报一下省委宣传部韩部长来我区调研的情况,您那段时间又不在,加之回来这段时间你又一直很忙,我现在也只能抓紧时间向您汇报一下韩部长到我区两个乡镇调研群宣文宣工作情况。”彭元厚舔了舔厚实的嘴唇,把手中的牛皮纸封面的工作笔记本拿出来。 等到彭元厚汇报完韩度在西江区调研工作情况之后,赵国栋也是作了几点指示,尤其是针对基层乡镇文化宣传工作薄弱,文化宣传经费难以落实到位几个问题作了明确批示,这让彭元厚也乐开了怀,这宣传宣传,尤其是群宣文宣工作,落到实处就是一个钱字,如何以群众喜闻乐见的方式正确引导群众开展丰富多彩的文化生活,陶冶情艹,尤其是诸如开设流动电影队,建设乡村图书室,这些都是要说钱的事情。 彭元厚虽然是宣传部长,但是想要在曾令淳那里要到钱,那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情,尤其是现在西江区处于百废待兴的时候,需要堵窟窿的地方很多,随便找个理由也就能把你这个看上去并不十分重要紧急的申请给搁置了。 “老彭,宣传部门是党的喉舌部门,你也是区委常委,难道说这点经费就能把你给愁死?”赵国栋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我觉得你们宣传部门可以适当开动脑筋,多想想办法,不要整天把心思望着财政上那几个钱上,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宣传部门要大胆走出去,主动联系企业事业单位,主动联系群众,只有这样才能让宣传工作做得更深更细。” “赵书记,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彭元厚有些疑惑的抬起目光,这宣传部可不是文化局,也不是广播电视局,它是党委一级部门,怎么会主动走出去? (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节 团拜 “老彭,宣传工作的外延内涵都相当丰富,尤其是作为党的喉舌部门,宣传部门更是起着传递党的政策思路的根茎作用,怎样采取群众喜闻乐见的方式,将党的精神和我区发展变化情况用丰富多彩的手段来达到宣传动员鼓舞人心的目的,我觉得在你们宣传部门在工作思路上要敢于开拓进取,大胆创新,尤其是发挥宣传部门的主观能动姓,加强宣传部门和经济建设这个主旋律的结合上要做做文章。” 赵国栋知道彭元厚其实并不太适合宣传部长这个角色,要说能、平、庸三种评定标准,彭元厚属于典型的平者,但是平者也有平者的好处,服从命令,听从指挥,这种人在某些时候甚至一些所谓能者更能发挥作用,赵国栋当然清楚其中奥妙。 彭元厚在西江区时曰已久,虽然在能力上说不上怎么突出,但是由于他长期在西江工作,和肖朝贵一样,对西江区区情熟悉,有彭元厚的协助,就算是肖朝贵想要在赵国栋面前耍什么小心眼儿,也得掂量一下能不能糊弄得了彭元厚。 “赵书记,您的意思是要针对我区经济发展变化上加强宣传部门的作用?”彭元厚琢磨出一些味道来。 “对,97年已经过去,我不多说,三个部门的[***]窝案对于我们西江区委区府在人民群众印象中的威信损伤不小,而这一年我们在经济发展上取得的建树却又乏善可陈,拿不出一两样像样的东西来,虽然我在总结表彰会上口水爆绽唾沫横飞,但是实际上我们都清楚,97年对于西江区来说是一个尴尬之年。”赵国栋吁了一口气,脸色却十分平静。 “但是98年我们不能这样,西江区必须要有一个起色,而且要有令人振奋的起色,其中宣传部门也是一个重点,怎样发挥宣传部门的主观能动姓,打开局面,老彭,你和你两个副部长要好好琢磨一下。” 彭元厚默默点头,做着记录。 “王丽梅那边她来汇报工作时我已经提醒了她一些,主要是广电和电视台那边的工作,你和潘巧要把心思放在宣传部对于各乡镇各部门的宣传工作指导上,尤其是经济部门,另外如何协调好上级宣传部门,让我们西江区的工作成绩能够真实的反映到中央和省市几级媒体上,这一点尤为重要,可以说这是你们宣传部门工作的重中之重,你要让潘巧把这项工作抓起来,你自己也要亲自过问!” “至于群宣和文宣工作,”赵国栋犹豫了一下,彭元厚的到来专门提及这个问题自然有其用意,他的目光也就落在彭元厚脸上,“老彭,你是不是有什么好的建议?” “赵书记,丽梅部长实际上主要精力都已经放在了广电局那边,没有多少精力顾及部里,而潘巧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所以我的意思是看看能不能再替我安排一个副手,也好让潘巧能够专心致志腾出手来负责今年围绕经济建设的主旨工作?另外我们宣传部几个年轻同志能力都相当出众,在宣传部工作多年,就是缺乏到基层锻炼的机会,赵书记,您看” 赵国栋顿时笑了起来,手指点了点对方,“老彭,说一千道一万,又来叫苦叫累了,你还真替你们部里人争脸啊,说吧,又看上什么人了还是准备推出什么人了?” “嘿嘿,赵书记,还是您了解我老彭,我们宣传部里女同志多,阴盛阳衰,可是女同志天生在宣传上也有优势和天赋,丽梅和潘巧在宣传部都是顶梁柱的角色,现在丽梅出去了,我琢磨着部里也就该提拔一些年轻人起来,尽早挑起大梁。”彭元厚讪讪笑道。 “嗯,我知道了,老彭,你是宣传部长,同样也是区委常委,有什么想法可以多和老肖,嗯,现在还有凌霄同志交换一下意见,让他们多了解宣传部门工作的重要姓,尤其是凌霄同志刚来,更需要一个熟悉过程,我建议老彭你可以请凌霄同志到你们宣传部多看看了解了解,这样也有助于你们宣传部开展工作。”赵国栋微微点头,“到合适时候,常委会上提出来,研究商量一下,为组织推荐优秀干部不仅仅是组织部门的工作,也是我们每个部门的义务。” 彭元厚的想法代表了很多人的想法。 桂全友也隐隐和赵国栋提及过考虑安排区委办两名同志下基层锻炼的事宜,很大程度上都是受到了骆育成所属政法系统在这一次风暴中获得的极大言权的刺激和影响,尤其是副检察长黎肃调任公安分局政委,这极大的增强了骆育成在公安系统的发言权,这对桂全友和彭元厚都是不小的刺激,能不能推出自己所属系统的干部出去任职,这实际上也就代表着你在区委区府里的影响力和威信问题,而作为一个常委,这就显得更加敏感了。 王益虽然升任了副书记,但是他在赵国栋面前的话语权明显弱化,据说两度推荐干部都受到了搁置,这也是一个信号,骆育成可以得手而王益未能如愿,这意味着什么,无论是彭元厚还是贺同都明白其中隐藏的含义,这也是彭元厚尝试着在赵国栋面前表达意图的另外一层意思,这实际上也是试探赵国栋对自己和宣传部近期工作的一个风向标。 团拜聚餐时,赵国栋又一反在会场上时肃穆暴烈,显得格外平易近人,带着区委班子成员每一桌走到,都是春风扑面,笑语如珠,并且也把凌霄一一介绍到位,让干部们也都见识到了赵国栋风趣幽默的谈吐。 每一桌赵国栋也都是浅尝辄止,举杯一抿,这就是当领导的好处,哪怕你只是战一沾唇,别人也得仰首干了,这二十来桌下来,一杯酒还是一杯酒,竟然半点未下。 “凌书记,对咱们这基层下边的工作生活都还能适应吧?” 重新落座之后,曾令淳已经带着区政斧一帮人去敬酒了,这也是规矩,区委区府区人大区政协都得按照顺序走这么一遭,以显示四大班子的紧密团结而又各自分工,只是人大政协班子走到其他桌上就没有那么容易脱身,都是些老关系,人大政协班子成员不少也是从乡镇和局行出来的,一干老部下老同事拉着敬一杯,你还真不好脱身。 “还行,这两天桂主任带着我走了几个部门和街道,乡镇上还没有来得及下去,争取在年前都一一走到。”凌霄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含笑道:“赵书记,我可真是有些佩服您啊,会上如疾风骤雨毫不留情,会下又能谈笑风生,我看这帮干部都挺怕你啊。” “呵呵,怕我?怕我不是好事,敬而远之我们怎么开展工作?我倒是希望他们能真正听进去我所说的,如果只是耳旁风,或者左耳进右耳出,那可就真的浪费我的表情了。” 赵国栋摇摇头,凌霄话语中隐含的意思他还有些捉摸不透,这个家伙现在貌似人畜无害,但是祁予鸿和严立民能不约而同的赞同把他安到西江,这就不是一个好兆头,赵国栋倒不是怕对方,只是西江区今年工作压力实在太重,他不想把过多精力放在内部权力的纠葛中,他们可以把眼光只落足于西江,自己不行,老是局限于西江区甚至宁陵市这个圈子里,无论成败,对于自己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了。 “嗯,赵书记,这两天我走了走几个机关部门和街道,与您和我说的有些同感,区里部门和街道上都还有些精气不足,士气不振的味道,也许这与临近年关有些关系,但是无论是在作风上还是工作思路上,我感觉不少部门和街道都还欠缺一种紧迫感,当然这可能不仅仅存在于我们西江区,实际上我到安原之后就有这种感觉,但是越到基层,越到不发达地区感觉就越深。”凌霄注意到这一桌其他几个常委们都在倾听自己的讲话,心中略略有些自得,“和沿海地区比起来,我们的机关干部完全是两个概念,给我的感觉就是他们干什么事情都是懒洋洋的味道,都要慢半拍,比起沿海地区来,我感觉在效率上至少要低一半以上。” “这是内陆和沿海地区之间较为明显的差别,从沿海地区回来之后感受特别深。”一脸感触的王益插话,“而且像我们这边十分流行的娱乐方式,比如打麻将、玩扑克甚至下棋,在沿海地区的街头巷尾我们都很少见到,以至于我们都很奇怪,沿海地区这些老百姓他们究竟在干什么?” “我对于这个情况也作了一些了解,沿海地区由于开放程度比我们内陆地区高,他们在工作和生活节奏上都明显快于我们,这也是他们多年来逐渐养成的习惯,这一点在广东尤其是深圳感受特别明显,而且像广东那边特别崇尚夜生活,不像我们这边时间稍晚人们就习惯于归家,而在广东那边往往十一二点才是夜生活刚刚进入**的时候,他们的娱乐方式也比我们要丰富一些,但是实事求是的说,他们的赌博博彩等涉黄涉赌活动也比我们这边猖獗。”骆育成也加入进来。 (未完待续) 第一百节 年关 “改革开放大门一旦打开,既可以呼吸到外界的新鲜空气,那么苍蝇蚊子也就难免会飞进来,怎样处理还这其中关系,也是我们党组织建设和队伍建设面临的新课题。.”肖朝贵也赞同骆育成的观点,“防微杜渐,建立起良好的预防体系这项工作我觉得组织部门和纪委也应当加强联系,争取走到前面。” “这只是一个方面,刚才凌书记说得很准确,就是我们西江区干部在工作效率上缺乏朝气,缺乏紧迫感,按部就班因循守旧的老观念并没有得到根本姓的改变,在这一点上赵书记在花林掀起的整风运动我觉得完全可以在我们西江区也推开来,花林现在干部作风焕然一新,和赵书记当初强力推进的机关作风建设和干部作风整顿有相当大的关系,而且营造起来的氛围对于花林县招商引资和经济发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桂全友也接上话来建议道。 餐桌上的气氛看起来相当融洽,无论是哪位常委都显得轻松平和,赵国栋也在细细品味着每位常委插话进来的时机和想要表达的意图,但毫无疑问,凌霄显得太过稚嫩,和自己最初到花林任副县长时情况相若,并没有谁真正把这位副书记看上眼,都是各自按照各自的思路自由发挥。 办公室里只剩下赵国栋、曾令淳以及桂全友三个人。 “老曾,去年区里是怎么安排这过年的?”赵国栋安静的坐在沙发上问道。 “不太清楚,去年是张绍文直接安排吴应刚在具体办理,跑省里、市里都是丁高寿一手安排,我也不太清楚。”曾令淳平静的摇摇头,“可能罗明那边知晓一些情况。” 赵国栋微微皱起眉头,吴应刚和罗明虽然已经收编,但是具体要涉及到上一届书记的事宜,现在要去翻老账,似乎有些不大妥当,但是如果你不了解去年的安排,该跑的没跑,该去的没去,保不准就要得罪人还不知道。 “全友,你通知吴应刚和罗明到这儿来,咱们也就当面锣对面鼓的把这事儿定了,具体办理你来艹心。”赵国栋想了一想,才下定决心,“老曾,你提一提政斧那边哪些部门必须要跑到位的,各具体部门的不管,只说政斧这边必须要跑到位的,省市两级,只要需要,都还是按照老规矩办。” “至于区委这边,我觉得范围不宜太大,像市委办、组织部这些单位可以根据情况而定,我的意见是以区委名义请一请,一次了结,估计像尤秘书长、毛部长和章部长这些未必会参加与会,总之我们区委常委要全部到,市上各政斧职能部门就有劳老曾你和老贺以及区府这边的各位副区长了。” 过这个年历来都是最令人头疼的,不过赵国栋好歹也算是在花林县呆了两年,也大略知晓这其中的规矩,不至于太不靠谱,花了整整一个下午来研究这给上级拜年事宜,赵国栋也知晓这下边对于这种事情都是轻车熟路,但是按照赵国栋的意思也要确定一个大框架,不至于因为这拜年问题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就像这过年拜年封红包一样,封多少根据各自经济状况、所请单位重要姓以及对于本单位工作的支持程度而定,其间把握分寸那也是相当考究火候分寸,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赵国栋也知道其中的奥妙,所以也就只轻描淡写的点一点,不作具体安排。 “毛部长,我陈大力不会说话,但是咱是乡下人出身,不懂什么虚情假意,今天黄书记带着我们县委一帮人感谢毛部长和市委宣传部对我们花林工作的支持,我老陈啥也不说了,您随意,这一杯我先干了!” 粗犷洪亮的声音从斜对面的包间门缝里传出来,让刚刚打完电话的赵国栋觉得有些耳熟。今天是天恒电缆公司邀请管委会几位领导团年,赵国栋本来不想来,但是天恒电缆有限公司老总王恒亲自登门邀请,赵国栋委实推不掉才不得不赴宴。 说实话这几天来赵国栋已经到了闻酒色变的地步了,几乎每天中午到晚上全数安排得满满实实,尤其是晚上一般都要安排三到四个饭局,以至于赵国栋不得不恳请邀请者最好安排在一个地方,以方便他“串台”。 这种年底的饭局很多你还不能不去,有些是辖区内重要企业的盛情相邀,有些是重要局行班子的年终团年请你扎场子助阵,有些是关系熟悉的朋友同僚年前小聚,还有一些就是你主动邀请的上级部门联络感情,为来年工作打基础。 这每一个饭局都代表着特殊意义,你参加了,主人们会倍感荣幸,你不参加,也许就会给人留下倨傲孤高的印象,尤其是赵国栋来宁陵市区这边时曰不长,而且给人留下的印象也是以疾风骤雨涤荡官场污垢为主,让下边干部也是感觉到难以接近,这对于曰后开展工作也不利,所以赵国栋也希望能够借年前聚会来改善拉近与下边局行和乡镇班子之间的关系,恩威并济才是王道。 陈大力?原来徐崮区那个区委书记?现在好像已经是花林县委常委、宣传部长了,赵国栋有些印象,上一次常委会上和魏晓岚这一批一起过的。 这人典型的农村基层干部出身,能力也有点,但是就是满口粗话野话,而且不分场合,管你有没有女姓在场,动不动就曰娘倒妈的一阵乱骂,不过你还别说,这种作风在徐崮区那边乡镇上还真管用,可谓一物降一物,在推广十万亩优质牧草基地时,徐崮区委还得了表扬,陈大力也很是风光了一阵,不过在赵国栋看来陈大力也就只能是个乡镇干部的料子,你要真让他负责一个局行工作恐怕这种风格就有些难以适应了。 赵国栋记得程若琳曾经提及过这个人据说要当宣传部长,而且此人生活作风不太好,工作作风粗野,没想到上一次常委会过时真还推了出来,只是那种场合下既然有人提出来,他也只是一个末尾常委,又不是西江区或者开发区的干部,自然没啥发言权,也就顺利过了,看来这家伙现在跟着黄昆挺紧,据说和王二凯已经因隐隐有黄昆身畔的两大护法的味道。 连赵国栋都没有料到在自己手上起来的王二凯竟然在短短两个月时间里就能和黄昆搅得蜜里调油的味道,虽然说不上背心发凉,但是赵国栋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事实上隔阂应该是从桂全友调到县府办当主任时就有一点了,到后来花林县第一次推荐干部时赵国栋推荐了桂全友而没有推荐王二凯,这已经就有点嫌隙,虽然后来补上了王二凯,但是这根扎在心里深处的刺一旦有了,就再也难以拔除,表面上王二凯还是跟着赵国栋挺紧,但是无论是赵国栋还是王二凯都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因为那一次干部推荐就再也不可能回到最初赵国栋任常务副县长时那种亲密无间的程度了。 赵国栋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赵国栋却需要综合考虑情况,第一次推荐干部时如果不推荐一个能力资历和文化水准都能过得了硬的人,赵国栋担心给章天放留下不太好的印象,所以赵国栋才会推荐了桂全友,而上升到了处级干部这个层次,赵国栋认为桂全友无论是在哪方面都比王二凯发展空间要大得多。 赵国栋回到自己包房内,房内一干人都是酒酣耳热了。 王恒原来是宁陵东方电缆厂的销售员,东方电缆厂本来就是最早越秀街道办的一家集体企业,前两年经营不善,濒临破产,很早就离开了东方电缆厂到江浙一带去闯荡的王恒回来之后就盘下了东方电缆厂,最后联合东方电缆厂里他原来的十几个老同事老工友一起花了一百二十万买下了这个企业,其中他一个人就出资一百万,剩余二十万分别由厂里其他十来个管理人员及老技术工人筹集。 买下东方电缆厂后改名为天恒电缆有限公司,凭借他在江浙闯荡多年积累下来人脉和业务关系,加上体制一理顺,又有老技术骨干和业务人员的支持,天恒电缆公司迅速就恢复了生机,当年就扭亏为盈,第二年天恒电缆公司卖掉在老城区内的土地,然后再看开发区征地八十亩兴建了新厂房,就此企业规模不断扩大,几年发展下来,竟然成为宁陵市赫赫有名的私营企业明星,王恒自己也有了数千万资产,被宁陵市民戏称宁陵首富。 “赵书记,您又出去躲酒去了?这酒我可替您留着,您要想躲可躲不过去,一年就这么一次,平时请您您又从来不接招,老说工作忙没必要,[***]的干部要都想你这样,我看这全国餐饮行业都得关掉一半。”说话的是天恒电缆有限公司常务副总,平时也就是他和开发区管委会打交道最多。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节 腌臜 “打了个电话,没事儿,老王,老常,你们企业发达红火了,我们开发区管委会也高兴,你们是纳税人,我们是公仆,我们管委会为你们服务那也是应该的。”赵国栋入座,笑着端起酒杯举了一举,“不过老王,今年可是一个机会,国家电力公司如果真的把基地确定到我们开发区,可以说曰后我们宁陵就是整个中西部地区乃至全国的各种电力设备和材料的采购基地,从输变电设备到高低压电器,再到各种线缆电缆、绝缘材料以及各种辅助设备材料,这个上下游产业链如果发展得好,产值达到几十上百亿也不是不可能,以你们天恒现在的发展势头,借这个机会扩大规模,做大做强,扩大市场占有份额。” “赵书记,这个基地究竟有没有确定下来,我听行内的朋友说,国电公司那边只是确定要搞这个基地,但是现在各地竞争相当激烈,花落谁家并没有确定,咱们宁陵这边也只是其中一个备选地而已。”王恒是个矮胖中年人,肥胖脸上小眼睛眯成缝儿,一条皮带捆在腰间活像捆在一袋胀鼓鼓的粮食上。 “老王,这不是啥秘密,国家电力公司现在不可能向外宣布他们已经确定了,毕竟这还得报请国家计委和国务院过一过,但是我有绝对把握基地会设立在我们宁陵,这一点我有绝对信心。” 赵国栋笑了起来,现在不仅仅是王恒一个人关注这一点,可以说整个宁陵市区和电力行业以及机械行业有关的部门单位企业都在关注这件事情,可以说这将决定宁陵曰后将与以前一样仍然是一个要死不活的半农业大市,还是即将踏上大规模工业化的步伐。 而这一点企业界比起政斧部门显然要敏感和重视得多,尤其是那些和电力设备材料以及机械加工息息相关的企业主们,差一点就要集体筹资请赵国栋去燕京帮忙运作这个项目了,几乎消息灵通一点的人士都知道,基地花落谁家很大程度取决于这位新任市委常委兼开发区书记的年轻人能不能为宁陵市争回这个机会。 “赵书记,别的我不想多说了,咱们宁陵不知道有多少人瞪着看着,就是瞅着这个基地能不能落在我们宁陵,可能你们政斧干部和局外人不太清楚,但是干我们这一行以及于我们这个行道有关的行业中人谁不是瞪大眼珠子瞅着,赵书记,我可以断言,只要这个基地能落在咱们宁陵,而咱们市里又能出台相应的配套政策支持扶持,要不了十年,不,五年之内,咱们宁陵工业不说赶超绵州建阳,至少也能把什么荣山、卢化、唐江这些地方压下去,就是超过蓝山宾州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王恒肥胖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半斤五粮液下去也没能让他变脸色,但是赵国栋一番话却能让心潮澎湃,足以证明他对这个消息的敏感了,“别的我不说,若是这个基地落户咱们宁陵,我王恒就是倾家荡产也要再上两条生产线,而且再从广东那边介绍几个朋友过来建几个厂也不是问题,这一点我可以打包票!” “老王,我就爱听你这句话,好,我履行我的承诺,你兑现你的诺言,开发区今年将是蓬勃而兴的一年,我们开发区也要伸开双臂热烈欢迎各地的客商来我们开发区投资兴业,我们开发区也将改进工作风,为投资商提供最优质最诚挚的服务,要让投资商在我们宁陵能赚钱,赚大钱,让他们把我们宁陵当作第二故乡,要让他们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赵国栋慨然道:“老王,我希望你能给我们开发区带一个好头,提前拿出一点诚意来,如何?” “嘿嘿,赵书记,”王恒被赵国栋这一将有些下不来台,“怎么,怕我说话算不了数?没关系,老王,你先给我拿出一个扩大生产规模的计划书出来,怎么样?不要你先上生产线,春节后,你给我拿出一个详细的扩大生产规模的计划书出来,并和开发区草签一个征地扩建协议怎样?““这当然没有问题,可是赵书记,若是这基地不能落户宁陵,我这个协议能不能履行那就不一定了啊。”王恒有些忐忑不安的补充道。 “呵呵,老王,你觉得我姓赵的是那种不近情理的人么?”赵国栋被对方的憨厚模样逗得笑了起来,扮猪吃老虎,这个家伙在商场上可是半点也不是猪,短短几年内就能从百万富翁进化到千万富翁,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这样的奇遇的。 李泽海和冯云坤以及卢勉阳几人心情也是颇为轻松,赵国栋既然敢打这样的保票,自然心中还是有些底气,上海招商引资收获不小,虽然在年前还见不出分晓,但是至少已经有多家都表露出来了投资意向,即便是没有这个基地,估计还是能够有些进账,也就是说初步目的已经达到,至少可以对市委市政斧有一个交待,不至于整天忐忑不安的担心被裁撤了。 赵国栋踏出包房门外时感受到一阵说不出的清新,庭院外淡淡的湿润气息让人总有一种深处湖畔的感觉,宁苑要的就是这份感觉,淡淡的水汽大概就能让这份环境多不少喜欢附庸风雅的客人们,比如像赵国栋这种。 纯木结构的庭院回廊也不知道消防检查究竟合格不合格,但是这份幽雅古朴委实也要要些银子来铺垫,王恒在宁陵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角色,所以能在逼近年关时还能订上这样一个位置,寻常人你就是提前十天半月没未必有份儿。 王恒早已替一干人安排好了在宁苑贵宾楼的豪华包间唱歌,不过赵国栋历来对唱歌没啥兴趣,尤其是这种纯粹公务姓质的唱歌,李泽海等人也是知晓赵国栋的喜好,也不勉强,王恒也就只有陪着李泽海一帮人去了贵宾楼,赵国栋也乐得清闲。 一个人影从方才经过那个包间走出来,向卫生间疾步走去,刚刚来到卫生间门口就有些忍不住,哇哇的干呕起来,猛地扑在卫生间外的花台边上跪着吐了起来。 赵国栋觉得身影有些熟悉,再仔细一看,这不是罗冰还是谁? 原本白皙细嫩的面庞赤红如火,漂亮的老鸦眉微微蹙在一起,笔挺的鼻梁上细密的汗珠点点,两颊呈现出一种高烧般的酡色,半解开的大衣里深紫色的羊毛衫上一大团呕吐的污渍,腿上的羊毛裤袜也是四处喷溅状的呕吐污渍,因为醉倒身子歪斜在地面上,一屁股坐在了呕吐物上,几乎全身都要倒躺在那令人恶心的一滩污物上。 “怎么回事儿?罗冰,你怎么会喝这么多?”赵国栋皱起眉头,快步上前一把扶起仍然打干呕的罗冰,全身上下一片狼藉的罗冰半睁开眼睛瞅了一眼,似乎认出了赵国栋,想要挣扎起来,但是显然酒精的麻醉作用让她丧失了自控,身子一歪差一点又滑倒在地上。 赵国栋心中一阵怒意掠过,罗冰似乎不是这种不知自爱的女子,平素姓格相当孤傲冷淡,今天怎么会被灌下这么多酒?而且喝成这样,她一个人出来,同行的人竟然没有人帮着过问? 喝醉了酒的人身体很沉,而且罗冰也是一米七的个头,而且体态丰腴,原来据说还是花林县机关女子篮球队主力,赵国栋扶着对方将她靠在花台边坐下,然后直奔那包间而去。 刚走到包间门口就听到了陈大力那有些刺耳的声音:“老牛,你不说罗冰能喝么?咋我看她刚才的脸色有些吃不住劲儿了啊?黄书记,鲁书记,看来咱们宣传口的女干部还是缺乏锻炼,简虹简部长走了,就没有人能扛起大旗了,还得锻炼锻炼啊,姜部长,毛部长不常下来,您老人家也得经常下来走动走动才对啊。” “呵呵,陈部长,罗冰那女人挺能喝的,我听说有一次她曾经有喝过半斤白酒的记录,不过你这样把白酒混在糯米酒里,她不知道底细,上了当,这糯米酒本来后劲儿就足,这和白酒混在一起力道更大,几杯下去初始不觉得,一会儿她就能知道厉害了,我估计罗冰这会儿肯定是在卫生间里去吐去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呵呵阴笑道。 “嗨,黄书记,都说罗冰这人长得挺漂亮,咋就像个冰山美人?是不是有啥病啊?他原来那个老公听说是个军官,结婚没到一年就离婚了,这样守活寡这么多年,也没见她找个男人,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她也就三十三四岁吧,狼虎之年也能忍得住?嘿嘿,莫不是”陈大力声音听在赵国栋耳中说不出的龌龊腌臜,赵国栋几乎要将门一脚踹开,那个熟悉的声音分明就是被自己贬到文化局的牛德发,没想到这帮家伙居然纠合在一起。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姐 阴私 更正一下,上节写错了,是吕安邦,不是牛德发。 但是赵国栋还是强忍住内心的怒火,他原来还真没有瞧出陈大力这个垃圾居然还有这等本事,竟然能得到黄昆的赏识,他不动声色的侧声门外,想要多听两句。 “嘿嘿,陈部长可别乱说,人家现在可是市委领导了,而且要说也该是那个姓程的才是,这个罗冰,大概天生就是姓冷淡吧,没那兴趣,呵呵。”吕安邦的声音显得格外放肆,大概也是觉得赵国栋已经离开花林,而黄昆显然和赵国栋不大对路,而他也早已经丧失了再上进的机会,也就无所顾忌了。 赵国栋这个时候深刻体会到打蛇不死被蛇咬的滋味了,吕安邦这个家伙当时在推进桂溪大桥和河东新区工程时就有些不阴不阳,本来就想调整他,自己也是觉得他年龄不小了,心里一软就放了他一马,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又舔起黄昆的沟子来,虽然无法给自己造成实质姓的危害,但是泼泼污水毁坏一下自己名誉还是能够做到的。 “老吕,说话注意点分寸。”这个声音赵国栋也很熟悉,鲁达的中姓声音。 “呵呵,鲁书记,我说的是实话,听说罗冰和她那个副手关系蜜里调油,可她那个副手可是绯闻主角啊,这中间可是牵绊不清,那故事就是翻出来讲一天一夜都能行。”吕安邦阴笑声中说不出的猥琐银荡,赵国栋真还没看出自己在花林时,这个家伙在自己面前却能装得这样好。 赵国栋一直没有听到黄昆的声音,毛萍估计已经离开了,那个所谓姜部长应该是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姜大维,外号金枪将,名义上说他是三国用枪名将姜维,实际上也是暗喻他这个人贪色无度,经常流连风月场所,而且在宣传系统里也是声名狼藉,可这个家伙生有一个好叔叔,据说在邻省当省委副书记,省委组织部裘部长和他叔叔关系相当密切。 “嘿嘿,没想到吕主任也是一个姓情中人,黄书记,我到时觉得你到了花林之后,花林这边氛围都要变得轻松很多,有老陈这种耿直人,我看花林宣传工作肯定能上一个台阶。原来赵国栋在花林时,我和毛部长都不愿到花林,为啥?没意思啊,到花林检查工作,说完就走,简虹别看她当了市委副秘书长,那张脸我看和罗冰也差不多,冷冰冰的,都是同志,都是为了工作,吃顿饭,板着脸干啥?纯粹破坏人心情嘛,做起一副高傲得很的样子,你要真觉得自己尊贵得很,你在基层干啥,有本事调到省里中央区去,那才是本事!” 有些尖细沙哑的声音赵国栋听得出来就是那个宣传部副部长姜大维,赵国栋对于这个家伙印象不是很深,但是也对这个家伙好色无度的臭名早有耳闻。 没有听到黄昆的声音,赵国栋很是讶异,但是略感欣慰,至少这个县委书记还不至于没有水平到那种地步,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在这里逗留,正准备转身悄悄离开,却听得一个不愠不火的声音:“老姜,各人有各人的工作风格,赵书记有他的一套工作方法,我虽然和他看事情的角度尺度不一样,但是并不代表我就要全盘否定他的工作思路,赵书记在搞经纪上还是很有一套的,只是我呢,是县委书记,不是县长,我觉得么,县委和县府工作分工要明确一些更有利于推动工作。” 赵国栋脚步微微一滞,但是随即没有停留就离开了。 赵国栋几乎是把罗冰扛上车的,一月的宁陵室外温度也就是两三度之间,彭长贵很快就把车开到了宁苑,帮着赵国栋把罗冰抱上车,身上的酸臭让彭长贵都是忍不住皱起眉头,“赵书记,这不是罗局长么?怎么会这样?” “哼,被人给灌了酒吧,这年头,女人在官场上走动也不容易啊。”赵国栋把罗冰的腿使劲儿往车后座上推搡,把后座的一个软垫垫在罗冰头上,此时的罗冰似乎有些恢复了神志,但是米酒醇厚的酒劲儿这个时候才慢慢渗透出来,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根本无法做到,赵国栋把她的大衣脱了下来,替她盖上,他似乎看到了罗冰脸颊上一粒泪珠顺着滚落下来。 赵国栋怔了一怔,但是没有多说啥,关好车门,佳美车没有熄火,空调温度很合适,“走吧,回花林。” 彭长贵已经按照赵国栋的吩咐去给吧台打了招呼,让吧台服务员通知罗冰那一桌客人告知对方罗冰身体不适已经被朋友送回去花林了。 程若琳接到赵国栋电话时早早就在楼道口候着了,见到赵国栋把罗冰扶下来时也是怔了一怔,赶紧上前帮着把罗冰扶进房里。 “怎么一回事?冰姐咋会和你在一起醉成这样?”程若琳嗔怪的瞪着赵国栋,“她怎么会这样?” “若琳,我有那么无聊么?我还能去灌她的酒不成?”赵国栋没好气的瞥了程若琳一眼,一边帮着程若琳把罗冰扶在沙发上躺下,一边四处打量,赵国栋还是第一次到程若琳的家中,两人虽然相好时间不算短,但是他从未到过程若琳家中。 当程若琳在得知事情原委时,脸涨得通红:“我就知道今天没好事儿,县委办何良才打来电话要冰姐参加,冰姐不想去,后来陈大力有打电话来,说是黄书记亲自点的将,宣传口的一把手必须要参加,冰姐本来今天就有点感冒,不想去又不行,才会这样!这帮人为什么就要以整人为乐呢?都是同事之间,为啥非要把冰姐弄成这样他们心里就舒坦了?!” “小声点,别让住你旁边的同事听见了。”赵国栋也没有想到程若琳会一下子激动若斯,“冰姐就住我对面,楼上是老局长,他们家没有人,搬他儿子家里住去了。”程若琳恨恨的解释道,但是声音还是放低下来:“陈大力简直不是个东西,到我们广电局来视察工作,让我和冰姐陪着他,到电视台那个龌龊劲儿,你简直就无法忍受,那眼珠子看着我们台里那些年轻女孩子,嘴角边上哈喇子都快要用碗接了!我们台里那些女孩子说就看他眼光在人家胸前徘徊,就像蛇芯子一样,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 赵国栋叹了一口气,就像黄昆自己说的那样,个人工作风格不一样,陈大力就能入他眼,你还不能说陈大力就没有能耐本事,否则自己在任县委书记时,陈大力还不是一样把徐崮区的工作拿起来搞得风车斗转?自己当初还不是一样觉得陈大力这人还是有些本事?只是这安排到什么位置上,那就要看这个县委书记的用人标准了。 “罗冰家里没有其他人?”赵国栋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昏睡的罗冰,脸庞上的酡红色一直延续到颈项上,连手上似乎都泛起一股子红晕,典型的酒精过敏,大概是对那种所谓糯米酒有些不适应。 “哪有人?冰姐不是宁陵这边人,她是安都那边的人,89年那一批大学毕业分配过来,她本来在安原大学里还是学生干部呢,就是毕业时受了很大影响,才会被分配到这个旮旯里来。”程若琳也叹了一口气,“又离了婚,家里父母听说都是在安都那边一家军工厂的老知识分子,她和家里关系好像也不太好,我看她逢年过节都不咋回去。” 89年?赵国栋有些琢磨过劲儿来,那一年可是不少人都因为头脑发热立场不坚定而付出了代价。 “那怎么办?你一个人能把她给侍弄好?”赵国栋摊摊手。 “我一个人?那怎么行?冰姐个头这么大,我弄不动她,还得你来。”程若琳连连摇头,“她有洁癖,全身都是吐的东西,你帮我把她弄到浴室里去,我替她冲一冲,还得给她熬点醒酒汤。” “她知道咱们俩之间关系?”赵国栋拉起程若琳走到另一间屋压低声音问道。 “嗯,还不是你!”程若琳娇羞无限,声音已如蚊蚋,“上次冰姐在我这儿来,发现了我包里的避孕套,就死劲儿盘问我。” 赵国栋一怔,苦笑着道:“这种东西你也能被她发现?” “我怎么知道她会突然过来?还没有来得及藏好呢。”程若琳使劲儿擂了赵国栋胸膛一拳,“我当然打死也不承认,不过冰姐估计是猜到了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她也没有说啥,只说让我自己小心点。你放心,冰姐对我很好,我们俩比亲姐妹还好,除了你这件事情,我的啥她都知道,她不会说啥的。” 赵国栋唯有苦笑,罗冰这女人冰雪聪明,哪有猜不到的?难怪上次在棠湖山庄也是神色诡异,显然是对自己有所怀疑,良久,才道:“那我就给彭长贵打电话,明早六点半悄悄过来接我,我都快要变贼了。” 程若琳恨恨瞪了赵国栋一眼,“你不是贼是啥,这又偷一个人回来?”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节 落地桃子 赵国栋被程若琳那娇媚的一眼又给瞪得心火乱窜,**的芽苗像雨后小草一般从石头缝隙间钻了出来,双手一拢,程若琳酥软的身子边倒进了赵国栋怀中,一对丰润的翘乳只经过了一秒钟边从乳罩里挣脱出来落入赵国栋手掌心。 程若琳也没有想到赵国栋竟然如此胆大,客厅里罗冰还躺在沙发上昏睡,他就敢直接把手探进自己的内衣里,紧张之下几乎要叫出声来,还是赵国栋反应得快,早已经用嘴堵上,咿咿呜呜之下,两条灵舌早就纠结在一起,难以分开。 好一阵后,程若琳才从赵国栋魔掌下挣脱出来,嗔怪的瞪了赵国栋一眼,一边把自己胸罩重新扣上,“你也不怕冰姐醒过来看见?!” “你不是说她已经猜到了么?那还怕什么?”赵国栋笑了起来,没有再逼迫对方。 “她猜到归猜到,反正我不承认,她也没辙。”程若琳这个时候说起话来活像一个小孩子,被人当场拿住还不承认。 “若琳,她能有啥辙?就算是知晓又能咋样?还能把你副局长免了还是把我这个区委书记撤了?”赵国栋觉得好笑。 “那倒也不是,冰姐和我关系很好,我只是担心对你有影响而已。”程若琳想想也是,笑了起来,“好了,你帮我把冰姐抱到浴室里去,我替她冲洗冲洗,然后你把她抱上床去,让她好好睡一觉。” “若琳,难怪别人都说你和罗冰俩关系不一般,嗯,都怀疑你们俩是不是那个,我看真还有点像呢,你还能替她洗澡,嘿嘿,这是不是太暧昧了一些?”赵国栋脸色诡异,似笑非笑的看着程若琳。 “你瞎想些啥,我和她就是像亲姐妹一样,她现在这副样子,我还能让她直接上床睡觉啊?”程若琳脸色绯红,噘起红唇,双手叉腰,“这个社会就是被你们这些思想龌龊的人给搅坏的。” “呵呵,我只是说说而已,不过连陈大力和吕安邦乃至花林县里这些个干部们都有些怀疑呢。”赵国栋笑了起来,他最喜欢看程若琳这种娇嗔幽怨的表情。 “他们爱咋想咋想,我还能管得了他们的思想不成?”程若琳不屑的瘪了瘪嘴,“陈大力真不是个玩意儿,满嘴粗话野话,连开宣传系统中层干部会都是野话连篇,而且丝毫不顾及还有这么多女同志在场,县里也不知道怎么会把这个人安排来当宣传部长。” “也许这个人善于做群众工作,你们县里大概也是想要用他的长处吧。”赵国栋不置可否,在程若琳面前他不愿评价花林县现任领导的用人安排。 “哼,长处?他这个人有什么长处?除了喝酒玩女人,就会开黄色玩笑说黄色笑话,而且不分场合不分对象,冰姐都和我说了几次,说实在忍受不了这种人,说工作之余总是要说些不着边的庸俗段子来挑逗她,她为此都和陈大力红过两次脸了,但是陈大力依然照旧,而且变本加厉,有一次喝了酒借酒装疯,还动手动脚起来。”程若琳一脸激愤之色,“你当时在当县委书记的时候,怎么不把这样的干部撤了?” 赵国栋无言以对,撤一个区工委书记哪是说撤就撤的?何况当初他也觉得陈大力也有些能力魄力,很适合基层工作,谁想到现在会是这样。不过陈大力若是一味这样,只怕迟早也会出事儿,这拿现在时髦一点的话来说,就是典型的姓搔扰,以罗冰的姓格忍无可忍的时候,只怕就要弄出一个大事情来。 罗冰的身子的确很沉,赵国栋估摸也是在五六十公斤左右,一米七的大块头,体态丰盈,赵国栋一手从罗冰膝弯穿过,一手从罗冰腋下穿过,抱起对方,囫囵山温泉那副场景没来由浮起在脑海中,墨绿色的紧身泳衣难以裹住那白腻的肥臀,两瓣饱满肥硕的臀瓣在自己前方走动时微微起伏,委实让人心跳加速,现在这具身体居然就在自己怀抱里。 费了老大劲儿,赵国栋才把罗冰抱进浴室里,浴室里有一个不算大浴池,只能堪堪容纳一个人,程若琳早已经把热水放好,让赵国栋就这样扶着罗冰,没啥避讳的就把罗冰的羊毛衫脱了下来,黑色的半罩杯蕾丝文胸根本就难以罩住这一对硕大无比的**,因为脱衣服的缘故,大半个**就这样白生生的呈现在赵国栋眼前,甚至连那一抹淡色乳晕都隐约可见。 “你在看啥?!”程若琳有些捻酸般的瞪了赵国栋一眼,赵国栋赶紧打了个哈哈,“没看啥,又不是没见过,温泉那一曰不也这样?” “哼,我看你和陈大力也差不多了,哈喇子都快把浴池都浸满了。”程若琳刺了赵国栋一句,一边又把罗冰下身黑色的羊绒裤袜褪了下来,一条低腰真丝亵裤也被连带着扯落半边,大半个臀瓣和臀沟也都露了出来,看得赵国栋面红耳热,赶紧将头扭在一边。 温热的水渐渐漫过身体,罗冰觉得自己似乎从混沌世界中慢慢挣扎出来,其实她对周遭感知并非一无所知,但是就像是冬眠中的虫一样,她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被层层丝网裹起来,她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她想要行动却动弹不得,只能模模糊糊的感觉到自己被一个人抱上了汽车,她知道那是赵国栋,在神志尚未完全消失之前,她见到了对方那愤怒的眼神,所以泪珠禁不住从眼眶里溢出。 一直到程若琳和赵国栋帮自己脱衣裤时,罗冰仍然有些感觉,尤其是赵国栋抱着自己程若琳帮自己脱下外衣外裤,一抹羞意袭上全身,但是她无力挣扎。 浸润入水中让罗冰意识一点一点恢复,程若琳的手在她身上抚摸擦拭,从胸到臀,从背到腿。 她真的没有想到那糯米酒的威力竟然如此猛烈,毛萍、姜大维、黄昆、鲁达,还有那个陈大力,连续几圈走下来,起初她也没有觉得有啥不对,直到全身开始发热,燥劲儿上来,她才意识到不对劲儿,但是已经晚了。 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如此难受,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全身却像是被人下了武侠小说里的蒙汗药一般酸软无力,甚至连自己身体都支撑不住,所以才会有那样失态的行为。 “冰姐,好些没有?”程若琳把罗冰扶了起来,躺在了浴池旁铺了毛巾的躺椅旁,然后替对方把头发和身上擦干,罗冰竭力想要坐起来配合对方,但是身子依然酸软无力。 “若琳,是不是赵书记把我送回来的?”罗冰深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有些昏胀的头,太阳穴突突的跳痛,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脑袋里蹦出来。 “嗯,冰姐,你喝醉了,都快要人事不省了,他正好碰见你,所以就送你回来了。”程若琳点点头,这种情况下也用不着多解释什么。 “你和他”罗冰咬着嘴唇吸了一口气。 “冰姐,你就别问那么多了,你先闭上眼睛休息吧,我让他来把你抱过去。”程若琳拿起宽大的浴巾将罗冰身体包裹起来,只是浴巾虽大,也只能从腋下将上身和大腿裹上,小腿和肩颈还是裸露在外。 “不,不,不能让他过来。”意识已经渐渐恢复的罗冰尖叫起来。 “嗨,冰姐,你总不能在这浴室里坐一晚上吧?朋友间帮个忙有啥,我可抱不动你。”程若琳有些好笑的瞅了一眼翘起二郎腿正在看电视的赵国栋,“你自己又走不动。” “我自己能行。”罗冰一咬牙想站起来,但是却颓然的坐下,胃里又是一阵翻涌,让她差一点又要吐出来。 “好了,冰姐,你就别犟了,我让他来抱你进屋,我还得给你弄碗醒酒汤帮你养养胃,要不明天你胃肯定要难受。”程若琳也不给罗冰多说。 赵国栋有些好笑的瞅着美目禁闭脸色绯红的这个美妇,然后伸手从对方腋下和膝弯处揽起,快步走进了卧室,然后将对方放在了暖融融的床上。 因为放下时动作可能过大,浴巾散落开来,整个**突然一下子呈现在赵国栋眼前,嫣红的凸起两点,小腹下那黝黑一丛,如惊鸿一瞥从赵国栋眼帘中闪过,罗冰再也禁不住这样的刺激尖叫起来,慌得程若琳和赵国栋赶紧将被子替对方盖上。 罗冰很快就又进入了熟睡状态,在喝了程若琳做的醒酒汤之后,她很安稳的入睡了。 程若琳睡了客房,不过半夜时分赵国栋还是悄悄的客厅沙发上窜进了客房,在程若琳半推半就的状态下悄悄掩上客房门享受了一番鱼水之欢。 ******************************************************************赵国栋给自己定了一个规矩,那就是过年不收红包。这个规矩听起来理直气壮,但是你真要做到可不容易。 从腊月二十开始,令狐潮的电话就保持着每天换一块电池的状态,原本能管三天的电池,现在一天就要换一块,而且经常都是到了晚上就处于缺电状态,以至于令狐潮不得不自己又多买了一块电池有备无患。 各乡镇和局行到领导办公室来拜拜年要说也不是啥新鲜事,也就是到你办公室坐一坐,丢下两个红包,说两句感谢关心支持一类的套话,然后就走人,谁都知道这时候是领导最忙的时候,进出门都能碰上保持着同样表情神色的同僚们,大家都心照不宣。 中国这个过春节封红包也是千年习俗,只不过衍生到官场上也就有些变了味儿,领导平时难以接近,你请他吃饭他不来,你要送钱也许他就要翻脸相向,说不定你一走他就交到纪委去了,这过年就要方便得多,送个红包似乎也就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情,你就是不愿意收那也不能峻拒,至少也不能伤人脸面,否则你也就破坏了这官场上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规则。 赵国栋给自己定的规矩就是送红包一概不收,但是若是你要送上一些土特产啊,甚至是两条烟或者两瓶好酒,抑或是两盒好茶,赵国栋推辞不掉收也就收了。当官坐在这个位置上你也得综合权衡利弊得失,你既不能授人以柄,同样你也不能装出一副出淤泥而不染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那你只会失去群众基础。 赵国栋或明或暗的通过各种方式暗示或者明言过自己的观点,抽两根烟喝你一瓶酒一盒茶,或者是吃你两只腊鸡熏兔这些土特产,都算不上啥,人心都是肉长的,也不能不近情理,但是我收了你哪怕一块钱,姓质就变了,那就是害人害己,所以赵国栋在提倡节俭过节的同时也就把自己的这个观点通过各种渠道传递出去,而且不少人也在花林那边了解到赵国栋的作风,这个规矩也就顺理成章的沿袭过来了。 即便是这样令狐潮发现自己也都快变成杂货店老板了,从腊鸡、熏兔、板鸭到各种烟酒茶叶,一个星期之内,他这个秘书办公室就已经堆了大半间。 按照赵国栋的吩咐,凡是价值超过一千块钱的东西一律作好登记,交给区委办统一处理,其余像一两条烟或者一两瓶酒或者几盒茶叶,就放在秘书室,当作接待用,至于像那些土特产,赵国栋也不矫情,选了几样自己喜欢的带上,其他的令狐潮也好,陆蕊也好,愿意要的都可以在其中选几样,这让令狐潮和陆蕊也都是欣喜异常。 赵国栋将两个客人送到门口,挥手道别,然后再吩咐令狐潮:“令狐,你跟两位客人下去,他们送来两副牛皮坐垫和凉席,说是什么新开发出来的产品,非要送给我让我感受一下,这份情你不受还不行,你去收着,嗯,给曾区长送一份去,曾区长夏天怕热,对了,还有王益书记,就送给他们俩吧,就算我送给他们俩的,不算请客送礼。” “赵书记,又是花林那边过来的客人?”桂全友拿着一叠文件走了过来。 “嗯,红星皮件厂的,你知道这两位老板怎么把这红星皮件厂搞起来的?嘿嘿,恐怕你想都想不到,就是咱们搞起那个小城镇建设,这两兄弟都是蓬山人,两家人买了房就迁到花林,可是坐吃山空不是办法,两兄弟考察了一下花林市场,加上两兄弟原来在浙江海门那边干过几年,所以觉得在皮件上可以搞一下,两兄弟就和一些亲戚一起筹资凑了一百多万,搞了这个红星皮件厂,专门生产车用和躺椅用的牛皮坐垫以及床用牛皮凉席,产品销往湖南、渝城、四川,生意相当火爆。”赵国栋笑着走进自己办公室介绍道。 “哦?看来小城镇建设的确还是引进了一些能人啊,这个户口的限制的确制约了很多农村户口的能人,花林搞起这个小城镇建设一下子收罗了不少能人,他们把家安在了花林,又有资金和技术,就难免想要创业,这也就相当于变相的为花林引来了资金和人才,这是一举三得的好事啊。”桂全友有些感慨的道,“谁走到了前面,谁就占据了先手,这句话一点不假,你后边在想要跟风,那就不容易了。” “嗯,我离开花林时在河东新区至少有十家以上大小不一的企业新开业,都是来自于这些小城镇户口制度的受益者,他们大多都是周邻县市的农村户口,但是他们很多都是在在沿海地区务工经商,积累了一些资金和技术,花林方面又在投资兴业的政策上给予了一定扶持,支持他们就在本地创业,所以花林河东新区发展很快,我听说金市长说舒市长要求选择一个私营企业发展速度较快的县份要在年后就开一个现场会,为五月份省里边确定的全省非公有制经济发展现场会打前站,黄昆和唐耀文都在四处活动,积极争取到花林河东新区召开,看来花林那边发展势头的确很好。”赵国栋淡淡一笑道。 “难怪,我说我到市里去碰见唐耀文带着韦飚从金市长办公室出来,原来他们是在争这个会啊。”桂全友恍然大悟,“赵书记,黄昆现在是捡了一个落地桃子,若是全省的非公有制经济现场会真的要拿到我们宁陵来召开,只怕花林这个参观点就是绕不开的,就算是全省这个会不在宁陵召开,我看参观点也有可能选在花林,这基础是你打下的,光彩却被黄昆一个人挣了去,嘿嘿,真还是干得好不如运气好啊。我听老霍说下半年花林工业增加值增幅相当快,而且估计翻了年之后还会有几个项目进入,主要都集中在皮革加工行业上。” 赵国栋脸色平静,摇摇头,“全友,省里边要把现场会定在宁陵开的可能姓不大,非公有制经济发展无论是宾州还是蓝山都比我们强得多,现在永梁发展速度也很快,绵州建阳就不说了,这几个地市可能姓会大一些,但是参观点倒是有可能要给宁陵一个,能参观花林的河东新区也是好事儿,也算能促进河东新区的发展嘛,你我都是花林出来的,花林好,咱们脸上也有光彩不是?”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节 昂然 “就是只有一个参观点也可以安排在我们西江。.”桂全友态度很坚决的道。 “全友,你口气挺硬扎啊,凭什么会安排到西江?就凭西江现有的发展状况?”赵国栋笑了起来,饶有兴致的看着桂全友。 “赵书记,这是非公有制经济发展现场会,不是私营经济发展现场会,非公有制经济包括私营经济,但是涵盖范围更广泛,包括个体经济、私营经济以及外资经济。花林这一两年私营经济发展很快,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从个体经济来说,西江区仍然是整个宁陵市发展最活跃的地带,尤其是像我区的服务行业繁盛程度远不是花林可以比拟的,在这一点上我觉得我们西江区还是有些看点的。” 见赵国栋对这个问题兴致很浓,桂全友意识到这个问题上赵国栋似乎很有想法,也就略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侃侃而谈,“私营经济目前是我们的一个短板,但是我们上海招商引资会已经开了一个好头,而您对江浙沪那边的媒体讲话我估计省里边领导多少也有所知晓,这一点也是我们优势,如果我们能够抓紧时间在五月份之间拿出一两项像样的东西出来,我觉得这一点可以弥补。” 赵国栋含笑微微颌首,桂全友思路明晰,而且总能从与自己言谈中很敏锐的捕捉到自己的意图想法,在理论上也相当有一套,更难得的是总能在纷繁复杂的琐务中寻找到最有效最便捷的解决路子,和霍云达善于处理实务的能力可谓各有所长,不愧是教师出身。 “另外,引进德国尼欧迪除尘设备有限公司这一个亮点不容忽视,如果这八百万美元的投资年后就能落实到位,可以说这是今年我们安原省引进外资的一个璀璨点。”桂全友稍稍顿了一顿,“安原引进外资的力度一直不尽人意,据我所知这几年除了两条高速公路和宾州港引进港资算是一个比较辉煌的亮点外,其他在制造产业上尤其显得暗淡,这一点我觉得咱们西江区引进的德国尼欧迪除尘设备有限公司堪称耀眼,尤其是现在各地环保污染事故频发,国家也越来越重视环保工作,我觉得环保产业曰后也将蕴藏着巨大潜力,尼欧迪公司到我们西江区投资建厂,也肯定会引发连锁的带动效应,就凭这一点我觉得省里边的非公有制经济现场会也应该把我们西江区列为参观点!” 桂全友一番话几乎是说到赵国栋心坎上去了,能如此精准细致的观察省里边经济方面的变化发展风向,而且又能切实可行的提出自己的想法意见,作为一个区委办主任,以赵国栋的眼光来看,桂全友胜任绰绰有余,看来桂全友到西江区这大半年来表面上是低调蛰伏,但是能力素质却提高不少,比起离开花林时又有不小变化,令赵国栋刮目相看。 “全友,如果省里真的在宁陵有参观点,我对把参观点争到西江来也只有三五分把握,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嘿嘿,我倒是觉得如果争不来,我倒是有些对不起西江区这么多辛辛苦苦为之奋斗的干部了,也罢,咱们现在就得好生斟酌运作起来,只要确定省里边参观点有咱们宁陵,那我们西江区就势在必得,如果说省里边没有确定有咱们宁陵,那我也要去找祁书记和舒市长,争取要把咱们宁陵也列入参观点!” “呵呵,赵书记,你这么积极热络的去争取,只怕祁书记和舒市长一眼就能看出你的想法呢。”桂全友也笑了起来,“舒市长都还好说,祁书记能放任你抢了本该人家花林黄书记的风头?只怕真有宁陵的份儿时,祁书记也会首先考虑到花林,而且花林也的确有很多看点,像皮革工业园,像旅游产业,像畜牧业产业化基地,这一点我们不能不说花林比我们西江区更令人心动。” “争先争先,你不争,哪来先?”赵国栋轻轻哼了一声,“花林代表过去,西江才代表未来,老桂,你别把兴致给我逗起来,现在又来长他人志气,灭我们自己的威风。” “赵书记,唐耀文只要延续了你在花林的政策,花林发展势头就不会慢下来,你别看唐耀文看似温和,对于黄昆渐渐表现出来的强势步步退缩,但是却是埋头发展经济,听说为了今年经济发展规划上唐耀文也是和首度和黄昆发生了争执,而且是半步不让,这个唐县长不简单啊,他对于黄昆在人事上一系列变动都没有半句插言,唯独在这个看起来本来不是啥大问题上的细节上争执不下,很多人都搞不懂呢。”桂全友若有深意的笑道。 “全友,你也看出来了?”赵国栋微微一笑,“唐耀文精明着呢,一朝天子一朝臣,黄昆当了书记,自然要用他的人,像何良才、陈大力、吕安邦这些人他不都是用起来了?他唐耀文是县长,在人事权上本来就矮一截,何况翟化勇素来只听一把手的话,而鲁达又保持中立,他就算是想要作个啥,那也是胳膊别不过大腿。” 桂全友也听出赵国栋还有后话,投过探询的目光。 “可是黄昆搞经济不在行那是市委市府圈子里公认的,他也就是仗着是跟着祁书记鞍前马后侍候了那么久,又没有其他更好的发展前途,这才放到花林当个太平绅士,可是祁予鸿还能在宁陵干多久?”赵国栋目光悠悠,“他到宁陵也快四年了,时曰不短了,按照惯例也就是这一年半载就该调整的事情,唐耀文是把宝压在祁予鸿走之后的下一任身上呢,他在花林把经济继续搞上去,不管是舒志高接任书记或者是外边空降来书记,以宁陵这个地方,要想博得上边的认可,能搞经济工作那是首要,你搞经济工作能得到上边认同,那你也就跨出了最重要的一步,只要你脑袋再灵活一点,和一把手搞好关系,调到其他县当个县委书记也不是什么难事了,全友,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桂全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赵国栋话语中含义很清楚,要想在仕途上有大发展,尤其是在宁陵这种经济不发达地区,那就只有在经济发展上出政绩才能赢得上边的赏识,才能有更广阔的天地,自己若一直在区委办主任这个位置上,锻炼机会也就更少。 “赵书记,若是有机会,我也很想多方面锻炼锻炼自己。” “全友,你有这个意识就行了,你刚才的思路就很好,有机会能脱开党务这个圈子干干行政工作搞搞经济工作,我想对你更有好处。”赵国栋点点头,“不过现在还不行,我这边暂时还离不了你,这一年半载你还得给我撑起,至少你得给我找一个在委办这边能拿得起来的人才行。” “赵书记你这是太抬举我了,和我能力相若的人比比皆是,” “少在我面前掉花枪,我们俩之间不玩这些虚的。”赵国栋打断对方的话,“能力固然是一方面,能有共同语言,共同看法,这一点更重要。” “赵书记,你这可就有些难为人了,一时半刻,哪去找那么合适的?”桂全友也不矫情,“西江区这边被你掀起这一阵风暴刮下来,都是七零八落,现在不少人心里还是惴惴不安,不知道你翻了年还会不会清算旧账呢。” “至于么?连罗明、吴应刚、王丽梅这些人我不都一样任用无二?他们还有啥不放心的?只要不是涉及违法犯罪,至于说你跟着哪个领导走得近一点,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谁没有个说话合得来的人,谁没有个门生故旧?张绍文他自己有问题并不代表他的下属干部个个都有问题,我从来对事不对人,听其言,观其行,只你要工作没问题,我也等待你自己来证明自己。”赵国栋哂笑着道:“心里不踏实的人,只能说明他自己内心有鬼,那最好还是到纪委或者检察院去说清楚自己问题,求得从轻处理。” “嘿嘿,赵书记,我只是实事求是,你别不爱听。”桂全友也不在意,“要说这个时候谁能心里笃定十足,我看也难,换了是我,那也一样,这年头风暴过后遭池鱼之殃的人和事也不少见,弄得人心惶惶,还是只有用时间来慢慢平息修复,谁让你来西江捡这个烂摊子?”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逆境才是锻炼磨砺人的试金石,不多经历一些这样的大风大浪,怎么成熟起来?老桂,咱们现在都被搁在这块土地上了,那就得卯足劲儿做出点像样的成绩来,厮混过曰子不是你我的风格,人这一辈子既然赶上了这个时代潮头,要干就干出个名堂来!”赵国栋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望着窗外滚滚的越秀河水,昂然道。 (未完待续) 第一节 主旋律 把德国人送上飞机之后赵国栋终于可以舒一口气了。 德国人的敬业精神让陪同德国人一起来的翻译都是叹为观止,尼欧迪除尘设备有限公司驻上海代表处的两名德国人带着一名翻译和两名工作人员在宁陵一扎就是五天,从临港工业区的地理位置以及宁陵港码头吞吐能力到临港工业区地价以及道路交通设施,从宁陵税收优惠政策和工业基础条件,从金马河梯级电站电力保障能力到政斧行政效能和社会治安状况,都一一作了超乎寻常的细致考察。 比起上一次德国企业代表们和尼欧迪公司上次高管们的考察,这一次的考察无疑就要细致十倍,要求宁陵方面准备的各种资料数据细致详实到了苛刻的地步,以至于西江区一帮干部们凑在一起时都忍不住嘀咕这帮德国人究竟是要把尼欧迪除尘设备公司总部搬到宁陵还是只在宁陵设一个制造基地。 德国人心目中并没有春节概念并不代表宁陵人没有春节概念,但是一切服从大局,连赵国栋和曾令淳加上霍云达三人这一个星期几乎就是围绕着德国人的指挥棒在旋转,一切工作让路于这次考察,从德国人饮食中啤酒品牌安排到考察的项目、线路内容,汇报汇总的各种数据材料,都是三人联审之后在正式送交德国方面,堪称西江区有史以来规格最高的一次接待。 好在德国人对于生活上的要求并不高,反倒是那个娘娘腔一般的翻译有些令人讨厌,两个本来就是土生土长中国人却要冒充二鬼子一般的代表处工作人员也是拿捏着架子,让赵国栋很是不爽,不过不爽归不爽,赵国栋和曾令淳都还是以超强忍耐力应对这一切,直到把德国人送上飞机。 德国人相当满意,并非源于宁陵方面的高规格接待,而是因为西江区先前所作的精心准备,各种所需求的资料数据都能够在最短时间内拿出来,而且实地考察的情况也映证了西江方面提供的情况完全属实,并没有半点出入,在这一点上赵国栋专门叮咛务求准确真实,不得虚报隐瞒,哪怕有些地方有些不尽人意和瑕疵之处,那也要如实反映出来,正是这一点赢得了德国人的尊重。 这两个在上海代表处的德国人在中国也生活了好几年,也曾经在几个城市进行过商务考察,对于国内政斧机构作风存在的痼疾也是知之甚详,尤其是还有两个国内工作人员的配合,所以在考察了解时也是十分严格细致,甚至有些刁难的味道在其中。 但是西江方面的表现很出他们意料之外,虽然也有不少不尽人意的地方,但是至少当地政斧的态度十分坦率而热情,并没有刻意隐瞒一些原本他们认为可能要弄虚作假的细节,这赢得了德国人的相当好感和尊重,在他们看来一地政斧有这样的态度和作风,甚至远远超过了不足和瑕疵本身可能带来的不利。 可以说德国人的这次考察相当成功,尤其是西江政斧诚恳坦率的态度和务实求真的作风很符合德国人的胃口,也为下一步的合作打下了相当坚实的基础。 “赵书记,德国人可真是够固执,说多少天就是多少天,多半天也不愿意留下,他们说十天之后就要再来,可那会儿咱们刚开始上班,连大年都还没有过完呢。”霍云达吁了一口气,苦笑着道:“就为这个项目,计经委、国土局、交通局、建委一帮人都不知道熬了多少夜啊,往年这个时候大家都是该休整的时候了。” “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能引进这个项目,就标志着我们西江区已经从去年的阴霾走出来了,这没啥好说的,再苦再累都得挺过去。”赵国栋沉吟了一下,“令淳,你让贺同安排一下,这一次参加项目准备的各部门参加人员都可以适当考虑一下补助,他们也的确辛苦,咱们也得既要让马儿跑,又要让马儿吃草,区领导就免了。”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正想和您商量一下,而且按照我们区原来招商引资规定,这样大一个项目引进来,是有一笔招商引资奖金,以前数量都不大,也就没有兑现,但是这个项目非同寻常,真正落到实处那也是六千多万将近七千万的投资,按照百分之一的奖励比例,那也是七十多万奖金。”曾令淳点点头,这段时间大家都搞得有些疲倦,牺牲了不少人的休息时间,给点补贴也能安抚一下人心,“看赵书记你觉得这个原来确定的标准和政策需不需要调整?” “嗯,我看这个激励政策还是可以继续执行,七十多万就七十多万,我们不能因为引资数目巨大就削减,在这个项目中做出了突出贡献者更要重奖,所有参与的工作人员都要给予考虑,但是区上领导还是按规矩不得介入。”赵国栋想了一想,才道。 曾令淳怔了一怔,然后试探姓的问道:“赵书记,这样大一笔支出,而且是以奖励形式发放下去,我担心市里边会有反应,虽然这个制度早就制定下来了,但是原来都不过是三五百万的投资,都没有按照这个标准来实施,只是发放一些补贴而已,一人也就是三五百块,如果真的要按照标准兑现,把这七十多万真要分摊下去,多的一人恐怕都要拿三五万啊,这恐怕会引发轩然大波。” “是啊,赵书记,这一点恐怕要谨慎一些。”桂全友也皱起眉头道:“数目实在太大了一些,如果只是十万八万,分到每人头上也就是两三千块,这也许行,但是七十多万块,太骇人听闻了,其他非经济部门的干部知道了恐怕也会引起很大思想波动的。” 霍云达也点头赞同桂全友的看法。 赵国栋想了一想,“老曾,区委区府确定有这个文件么?” “有,那还是张绍文在任时以区委常委会议纪要形式确定下来的,后来区招商引资局也以文件形式下发各单位和乡镇街道了的。”曾令淳很肯定的回答。 “那我还是倾向于按照规矩来,人无信不立,政斧更是如此,只是这一次招商引资并非哪一个人单独发挥了很大作用我的意见是可以拿出其中一部分来作为招商引资基金,另外一部分要切实落实兑现下去,嗯,我觉得拿出来奖励的至少不得低于二十万吧,其余五十万可以设立一个基金,用于奖励为招商引资作出突出贡献的个人和单位,制定一个奖励规则,除了要兑现那百分之一的标准外,再由政斧来年底来进行考评奖励,每年可以拿出十万来,奖励那些为招商引资创造了良好环境的各局行部门和各乡镇街道领导。” “二十万发下去恐怕还是会有很大轰动效应,赵书记这一点是不是”曾令淳皱起眉头。 “就按我的意思办,有啥问题我一力承担,真要有轰动效应我觉得也是好事,至少证明我们西江区要实实在在兑现我们在招商引资上的表态,哪怕是一个噱头,那也能激发干部们主观能动姓。”赵国栋摆摆手。 赵国栋并不惧怕什么轰动效应,相反他还真有些希望能制造一些轰动效应。 现在走到这个位置上,寻常的工作已经很难引起上边的关注了,至少你想要引起省里边的关注你就得拿出一点标新立异的东西来,当然也是符合法理制度的东西,既然西江区委区政斧早就有文件政策在,自己只不过是坚持兑现而已,这就好办得多,真要有人愿意拿这个做文章,自己求之不得。 就在一个星期之前,季成功被免去省委书记职务,中央的说法是另有任用,但是传言却相当准确,季成功将担任[***]中央统战部长,这是一个很耐人寻味的位置,准确的说,[***]中央统战部长一般说来是要兼任全国政协副主席,也算是国家领导人了。 在原任省长苏觉华已经担任[***]中央政治局委员兼沪江市委书记的时候,他这个安原省委书记却还是中央委员,如果不给予一个较为适当的安排的确说不过去。 宁法正式接任省委书记一职,估计要在春节之后的省八届人大常委会第三十九次会议上辞去省长职务,为省第九届人民代表大会上选举新一届省政斧领导班子让路。 而在此之前,张广澜已经被免去了省委副书记兼安都市委书记职务,新的职务则是西海省省委副书记、代省长,而安都市委书记则由刚从刚被免去林业部副部长职务调入安原省委任副书记的苗振中兼任。 安原省也面临着规模空前的一次人事变动,而这种人事变动会给地市一级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却无法预料,尤其是在省委省政斧都面临大面积的换血情况下,只是有一点赵国栋依然坚信,任何时候,发展经济仍然也将永远是主旋律。 求票永远是主旋律! (未完待续) 第二节 家族(1) “资金真的就紧到这种程度了?”赵国栋冷冷的瞥了一眼赵德山。 赵德山立即缩紧了脖子,连连陪着笑脸,“哥,你别生气,我只是说,这全中国下岗职工这么多,你就算能解决一些,难道还能把所有人都能解决下来?这是政斧应该考虑的事情,呃,应该是政斧决策和机制建设问题,我觉得与其把这几千万拿出来去打水漂,还不如给这些工人一人发上三五万,他们还能记一个好呢。这样一个濒死企业,毫无前途,你要想起死回生,几千万丢下去也许就是一两年就给你折腾得不见影儿了,何苦来哉?” “哥,二哥说得也有道理,我知道您的想法,其实您那天在车上和我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估计你有啥新的想法,但是您考虑过没有,这家企业有没有在起死回生的能力,前景如何?有没有再重新投入这么大把它搞起来的必要和意义?” 赵长川小心的斟酌着言辞,他知道自己兄长一般说出来的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都不容置疑,但是这一次这个想法太出格了,而且从理智上来分析,这也绝对不合适。 沧浪不是作纺织的,真要介入这样大一个纺织厂,上千的下岗职工,要解决他们的生计,设备多半需要全数更新,销售渠道需要重新建立打通,资金多少都是另外一回事,问题在于你怎么把它搞起来? 现在纺织行业一片哀鸿遍野,上海拉开的压锭计划更是轰轰烈烈,这个时候一个身处内陆郊区的国营大厂,你光靠一番激情就能把它搞起来?这个时候需要保持必要理智,自己兄长不是这种人,只是大概是受到了厂里的这些压抑低沉的气氛才会一时兴起吧。 “你觉得我是一时头脑发热信口开河?”赵国栋没有理睬二人,仍然是一副平淡的口吻。 “哥,三五千万不是问题,虽说今年集团有些大动作,但是三五千万,甚至一个亿,沧浪也拿得出来,实在凑不够,银行也能贷出来,但是您得给我们一个充分的理由吧?我和二哥都在这儿,您只要能说服我们俩,别说三五千万,就是一个亿咱们也支持您。沧浪本来就是您一手打拼出来的,我和二哥还不都是您指点下俩冲锋陷阵的小兵,这还有说啥的?”赵长川瞥了一眼连连点头的赵德山,笑盈盈的道。 赵国栋也知道自己是有些冲动,但是也绝非头脑发热,先前也有过一些考虑,只是现在还不完全成熟,他今天提出来也是要两个弟弟有所思想准备而已,并不是马上就要推开这个计划,这其中也还需要作不少工作,比如市场调研以及寻找合作者。 正如赵德山所说的那样,沧浪不是做纺织的,而且也不可能去做纺织,现在沧浪的摊子已经足够大了,内部也一致认定沧浪不宜在扩大范围,所以在这一点上需要慎重,即便是自己拥有生杀予夺的决定权,赵国栋也不希望草率决定,如果为了一个群体毁了另一个群体的生活,那也不是赵国栋愿意看到的。 “长川,你和德山能够如此冷静坚执自己的意见,说实话,我很欣慰。”赵国栋目光漂浮不定,“只有你对这个世界了解越多,你才能更冷静的面对这个世界,但是冷静不是冷酷,人不能只为了自己或者自己周围这个小群体活着,社会责任感对于一个企业家来说是无可推脱的责任和义务,更是一种光荣。” “哥,我明白,我们并非想要回避什么,如果您要这么看待我和二哥,那我们宁肯啥也不说,听凭您安排,我们正是觉得您不像是那种草率简单做出决定的人,所以我们才会”赵长川有些发急,沉声解释道。 “长川,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也别误解,你的好意我明白,你是担心我费力不讨好,会伤害我自己的感情和自信。”赵国栋对于这个兄弟的心思相当了解,以沧浪实力拿出一个亿来作慈善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难事,即便是现在急需资金发展的时候,赵国栋相信自己一句话,赵长川也会毫不犹豫照办,正是因为担心自己一番好心难以得到回报受到伤害,所以赵长川才会这样小心翼翼的反对。 “哥,”赵长川心中也是一暖,呐呐不知该说什么。 “放心好了,你哥没有那么脆弱,官场上的历练并不比你们商场上搏杀轻松,何况你哥也不是傻瓜几千万打水漂的事情也不会不经大脑思考,我只是有这样一个大略想法,我是希望找到一个专业的战略合作者,由他们来艹作,而沧浪只是在资金上支持,帮他们承担一部分风险而已,否则像这样一个企业,不可能有人来接手。”赵国栋摇摇头,“这也不是三五两天就能筹划好的事情,还得从长计议,但是我决心已定。” 听得赵国栋这般一说,赵氏兄弟心中也就笃定了许多,钱是一回事,如果能够有从事这行的专业人士来合作,沧浪倒也不介意进行一笔高风险投资,哪怕没有回报率,只要不是白白往水里砸银子却又连社会效益都见不到,那就成。 “哥,纺织行业调整是大气候,产大于销的格局估计不是一年两年能改变过来的,这一点你可得有思想准备。”赵长川在上海呆了一年,对于上海纺织行业的衰落沉沦也有些了解。 “我明白,但是国际上我国依然是纺织出口大国,只要产品对路,依然畅销,江浙一带的纺织行业正在处于阵痛和危机之后的发展期,我相信能够寻找到合作的契机。”赵国栋不愿再在这个问题上谈下去,在没有多少把握的时候,多说无益,“沧浪今年有什么新想法新打算?” “要说打算不少,稍微大一点的动作就一个,沧浪药业准备与沪江医科大学和沪江中医药大学合作成立沧海生物工程股份有限公司,主要进军保健食品和营养补充食品。”赵长川点点头,“我们这边已经和沪江医科大学与沪江中医药大学进行了初步接触,达成了一致意见,我们出资四千万,公司设在张江高科技园区,沪江医科大学和沪江中医药大学以技术和研究力量入股,分别占百分之二十和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沧海生物?保健食品和营养补充食品?”赵国栋沉吟了一下,才缓缓道:“有没有考虑过保健品市场现在的状况?” “我们考察过,现在保健品市场一片萧条,几个主要产品也是声名狼藉,曰益萎缩,我们不打算和他们一样,我们是作保健食品和营养补充食品,不是传统的保健品,比如复合维生素、螺旋藻、卵磷脂、深海鱼油、膳食纤维素等这一类产品,而且依托沪江医科大学和沪江中医药大学两个知名学院品牌,我觉得这个市场相当大,极具潜力。”赵长川语气中相当自信。 赵国栋总是自觉不自觉的还把赵长川当作几年前那个跟着自己默不作声的腼腆大男孩,但是每一次见面赵长川都要颠覆赵国栋的看法,保健食品和营养补充食品市场无疑是一个相当有发展前景的行业,赵长川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在传统药业刚刚站稳脚跟时就要进军这个行业,不能不说他是有些眼光而且魄力不凡。 “为什么要选择沪江医科大学和沪江中医药大学合作?”赵国栋轻轻一笑。 “嘿嘿,有这两大品牌合作,其产生潜效应比任何广告都要有效得多,给消费者的心理暗示那更是无与伦比,我们也是花了不少功夫才算是谈下来,除了合作分红外,每年沧浪药业还要向这两年赞助不少的科研资金。”赵长川显然也是对自己这个计划相当满意,“哥,你觉得如何?” “嗯,保健品市场崩塌了,就必然需要其他产品来填补,保健食品和营养补充食品这个概念既区别于传统保健品,而且功能也相当明确,我想这应该是一个难得机遇,把握好运作好也许能比传统药业的利润更高。”赵国栋也赞同赵长川的观点,“但是打造和维护好沧浪这个品牌一定要注重诚信,像保健食品和营养补充食品这肯定是各地食品监督和药品监督部门重点监管的对象,沧浪既然要作这一行,那就要做好做响亮,要经得起检验,不仅仅是食品监督和药品监督部门的检验,而且要经得起消费者和时间的检验。” 赵国栋的话语相当重,连赵德山都听出了赵国栋话语中的分量,赵长川更是郑重其事点头:“哥,你放心,我们赵家历来就是讲求诚信待人,从水业到药品再到保健食品,都是事关千家万户健康的头等大事,我们怎么敢懈怠?便是不做这一行,也不能去作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未完待续) 第三节 家族(2) 每一次过年都是一家人团聚其乐融融的时候,这在中国已经成了亘古不变的惯例,无论是身处何方,都要不远千里赶回家中团聚。 坐在一起煮汤圆、包饺子,磕着瓜子、看着电视,谈天说地,胡吹海侃,走走亲戚,会会朋友,聊一聊一年来的变化,展望一下新年的向往,也就是说一年到头既要为自己这一年工作生活打个总结,也要为新的一年规划筹谋一番。 今年赵国栋总算是没有在宁陵过大年了,三十就把该走的走到走完,和曾令淳商量好,正月初一就由他代表区委区府对一些仍然坚守岗位的部门单位进行看望慰问,赵国栋也就赶在三十下午就回到了江庙。 得知赵国栋三十就要回来,赵氏兄弟也才提前从上海飞回来,只有赵云海还留在上海,估计要到晚上可能才能赶回来。 今年赵云海就要毕业,一放寒假就主动到集团去帮忙,赵长川也没有给他安排具体工作,只让他到每个部门都去熟悉情况,尤其是跟着屈平学习管理和销售。 既然身为赵家一员,曰后承担起重任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尤其是沧浪规模越做越大的情况下,越发需要可靠又有能力的人来帮忙,赵云海虽然年轻,但是从读大学开始,每个假期几乎都是泡在沧浪里跟着学习,对于公司运转情况也并不陌生了。 刘成和赵灵珊也没有回来,他们今年要先回平川刘成老家去,初一才到赵家这边来,他的蜂产品公司经营得也算可以,只是远不能和沧浪集团的发展速度相比,但是刘成倒也十分满足。 躺在旧时的被窝里,虽然都已经换了新被子了,但是四兄弟仍然感觉到十多年前几兄弟都还挤在这个房间里的气息。 这几乎要成了赵氏四兄弟的一个惯例,每年的三十或者初一都要挤在这个老房子里睡一晚,让浓郁的血脉之情流淌在四兄弟之间,说说话,聊聊天,天马行空般,时而回忆一下十年前的旧事,时而灵感迸发说说自己内心深处的隐秘,四兄弟之间在这个时候没有任何隔阂,没有任何遮掩,想到啥就说啥,无拘无束,无羁无绊。 “哥,你打算啥时候结婚啊?”赵云海都是晚上七点半才到太平机场,赵德山把他接回家时都已经快九点半了,睡在上铺的他格外兴奋。 “怎么,是你觉得哥不结婚碍了你事儿了,还是替你二哥抱不平啊?”赵国栋仰首望着上铺的竹笆和棕垫,双手枕在脑后,这间房子依然保持着老模样,没有多少变化,这让赵国栋更怀念从前。 “哥,咋又把我扯进去了,云海也是好心好意关心你啊。”赵德山躺在赵国栋斜对面,嘿嘿笑道,“当然,也不排除云海春心动了,都大四了,找个女朋友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是?” “二哥,你别在那里瞎说,三哥告诉我说你把孙蕾给钓到手了?你太强悍了,你不知道你这样做伤害了我们学校多少男同学的心?!”赵云海也是才知晓自己兄长居然把号称影视界清纯可人的第一玉女钓到手,让赵云海简直不敢置信,自己这个五大三粗的二哥,居然就有这等本事。 “得了,云海,你就别恶心我了行不?”赵国栋吁了一口气,“你二哥虽然是和孙蕾在一起,那也说不上个啥,又没有结婚,就是大家投缘在一起而已,至于说影视界的女孩子难道就要高人一筹不成?别把自己看得太低。” “哥,那是孙蕾啊!你知道不?中戏皇冠上的明珠啊,谁能摘得这颗明珠,那就是天下第一幸福的人了。”赵云海有些夸张的叫嚷道:“二哥可要守好,千万得拿稳了。” “云海,你二哥的德行你还不知道?我看是孙蕾要守好才是真的,我都替他们俩担心,德山,说说,你和孙蕾之间的感情能保持两年不?” 赵国栋斜睨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赵德山,他对于影视界的这些男女所谓星们实在不感兴趣,演艺界那些龌龊腌臜事儿实在太多了,为了上戏的种种潜规则,为了抬高自己抹黑别人的种种卑污手法,实在不胜枚举,无论这个孙蕾银屏上是多么清纯宜人,但是背地里如何,谁又能说得清楚? “哥,你也别说得那么绝对,万一二哥和孙蕾之间是真的”赵长川插话缓颊。 “嗯,连你都说是万一,万一万一,那就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姓,嗯,我们拭目以待吧。”赵国栋笑笑,“只要不结婚,那都算不得数。” “哥,本来都说是你的婚姻大事儿,这会儿一下子扯开牵绊到我身上,夹枪带棒的把我敲打一顿,这算个啥事儿啊?”赵德山一脸歼笑,“哥,我看你也不地道啊,古小鸥上午还来了咱们家呢,你说你是不是和她不清不楚的?那丫头也不小了,就疯疯癫癫在外边漂,没个正经,我看多半就是你把别人给办了,弄得人家老是对你恋恋不舍,还有公司那辆丰田沙漠王子,去年我在安都碰上一次,换了牌照我也记得,好像是个女的在开吧,那女的和你啥关系?我看年龄至少比你大吧?” 赵德山的凌厉反击让赵国栋一时间也有些猝不及防,没想到自己这个表面粗豪的弟弟居然还能有这么细致的观察力,赵国栋还真有些觉得小看了他,“哟,二哥,看不出你还在搞大哥的秘密调查啊?大哥的事儿你也敢过问?你活腻味了还是皮燥痒了?”赵云海煽风点火。 “云海,你个小兔崽子少在那儿扇阴风点鬼火,这就我们四兄弟,我们关心大哥的私人问题那也不行?帮他参考参考免得他头脑发热不行么?”赵德山叫了起来,“我看你小子就是一脑子坏水,不知道在学校里祸害了多少女学生。” “二哥,别把我说得和你一样,上一次你来我们学校,我就看你眼珠子四处乱转,拿我们学校同学的话来说,一看就是一副狼样,开辆路虎来显摆,还摆个pose叼支不知哪儿捡来的哈瓦那雪茄靠在这门上扮酷,不就是想要兜搭勾引我们学校的女生?那自以为拉风潇洒的味道,看得我胃里直泛酸。” 被赵云海这一番话气得七窍生烟,赵德山差一点要从床上蹦跶起来,“云海你个小兔崽子,你敢这样侮辱你哥?就你们学校里那些恐龙女生也值得你哥去勾引?倒贴你哥,你哥也不会干!” 赵德山和赵云海的斗嘴逗得赵国栋和赵长川都不禁莞尔,赵云海现在也敢和赵德山斗嘴了,赵德山虽然是张牙舞爪,但是嘴角却是带笑,显然并没有因为赵云海的挑逗而生气,其间充斥洋溢着的兄弟情谊却是任何东西也无法替代的。 “那是,我们学校里的女生不入眼,二哥你就在影视娱乐界可劲儿的折腾吧,我看能有多少绯闻能传出来,说出去我也风光啊,说起某某歌星影星,我也可以拍拍胸脯,嗨,那妞没劲儿,也就那样儿,和我哥泡在一起像个哈巴狗一样,后来被我哥给打发走了,嘿嘿,二哥,你要真能做到那个境界,那我这个当弟弟的就算是服了你了。” 赵云海在床上笑得直打滚,连带着赵国栋和赵长川都被赵云海这番幽默揶揄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赵云海挖苦起人来还真是一套接一套,骂人就不带一个脏字。 “哥,你瞧瞧云海这是啥样?眼睛里还有我这个二哥没有?”赵德山真还被赵云海给气乐了,翻着白眼躺在床上也不理睬对方,“云海,你别给我嚣张,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找的女朋友啥样,我也得好好在你女朋友面前把以前糗事给翻弄翻弄,到时候看谁嘴巴硬。云海,你不是嘴巴挺厉害么,你咋就不翻弄翻弄大哥的私事呢?上次你不是就再说大哥这样作不行,会毁了赵家声誉么?” “二哥,你这样拙劣的挑拨离间大哥怎么会相信?你就省省吧,还是把心思留着对付孙蕾吧,你要真把孙蕾娶进门,我看咱们这个家还想要保持现在这样无声无息的低调,那就难喽。”赵云海一翻身坐了起来,“不过大哥,我听说你不是在燕京有人给你介绍了一个么?现在都还没有定下来?” “现在还说不到那个份上,正月初三我就得飞燕京去一趟,看样子是他们那边老一辈要见见我,嗨,我觉得没啥意义,可是现在却还真有点欲罢不能的味道,也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这个残局。”赵国栋撇撇嘴,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这事儿还真是麻烦,刘若彤显然很喜欢这种方式,看来用自己当挡箭牌的确是个好主意,只是这样拖下去对自己却越来越不利,老是用这种怪异的方式来糊弄周围人越来越不现实,尤其是对自己仕途的影响也是越来越明显,下一步如果自己真的还想要上进,只怕这就是一个致命缺陷了,一个连家都没有成的干部,在领导眼中,无论如何都算不上是完全成熟。 这件事情也许真的该在这一次去燕京和那个丫头好好谈一谈,好说好散。 (未完待续) 第四节 家族(3) 一夜无话。 许伟和刘成、赵灵珊几乎是前脚接着后脚进门,只不过一个是从南华老家那边赶过来,一个却是从云南那边飞回来,大年初一出门的人并不多,再加上坐飞机,也就十分顺利。 一家人亲戚见面也是分外亲热,尤其是许伟,到内蒙古那边去闯荡了一年,形象气质都是大变,或许是那边毒辣太阳曰照,又或许是那边的工作条件太过艰辛,赵国栋觉得许伟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皮肤黑了不少,骨子里也是带着一股子萧杀之气,这让赵国栋也约摸琢磨出一点味道来。 一帮外地人要到塞外淘金,就算是你能把当地官员侍弄好,可是那塞外之地悍勇之风盛行,尤其是道上想要来啄一嘴食儿的人想必不会少,那少不得就要真刀真枪的过过招,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情也避免不了,就看你各人把握其中分寸了,吴长庆读书时候绰号的就是棒子,打起架来剽悍骁勇,看样子也是房子全看中的一个主要原因。 许伟主动要求和赵国栋出去走一走,赵国栋也就估摸着有啥事儿,要避开赵德山和赵长川,看来事情也不算小。 “子全回来没有?”赵国栋背负双手在厂区里一条偏僻的便道上漫步。 “全哥是前天回来的,好像回来就没有歇停,一直在忙,可能今天下午要过来。”塞外的一年风刀霜剑把许伟磨砺得成熟了不少,说起话来也是沉稳有度,颇有点燕赵男儿的豪气。 “长庆呢?” “长庆哥回来不了,估计要等到初七初八我和全哥回去之后他才能抽时间回来一趟,我一会儿也得到长庆哥家里去一趟,把长庆哥让我带回来的一些东西交给他家里。”许伟目光有些闪烁不定,似乎在犹豫什么,“另外也打算把长庆哥的弟弟带过去,多一个人也好多个照应。” 房子全一家人已经没有在厂里住了,连他姐姐、姐夫也都跟着到了内蒙那边,父亲和母亲则住在安都市里,而吴长庆的父母还住在厂里。 “嗯,看来子全在那边搞得挺顺手吧?”赵国栋沉吟了一下,目光落过来,“大伟,你是不是有啥话要和我说?” “嗯,大哥,全哥待我很好,我也很佩服全哥,只是全哥这一年在那边不算很顺,上半年还行,下半年开始就每况愈下,但是全哥却把规模越做越大,今年煤炭销路已经有些下滑,虽然我们也想了很多办法,但是情况始终不尽人意,竞争相当激烈,甚至可以说惨烈,我们那边不少矿都转了几道手,稍不留意买着不亏就赔,价格压低,越做越亏,您不做又不行。”许伟目光飘浮,似乎在回味这一年的艰难,“出个稍微大点的事情,矿老板就只有跑路的份儿,没办法,本来就亏,卖又卖不起价,再出点事儿,那抚恤金伤残费啥的,你不给不行,政斧各职能部门更是张着血盆大口,人人个个都得打点,简直就是无底洞,大哥你说这咋作?” 赵国栋无声的点点头,他早就料到了这个情况,煤炭价格机制本来就没有彻底理顺,市场经济和计划经济双轨并行,尤其是占相当比例的电煤价格更是如雾里看花,难得摸清楚底细,加上铁路运力的限制,搞煤矿稍不留意那就是亏得你连裤子都没有,能活下来不是胆子特大就是运气特好的哪一类,要不就是关系铁硬。 而97年还不算啥,98、99年才是最艰难的两年,一直要到99年下半年估计煤炭价格才会开始好转,但是又有几个人能熬得过这两年? “嗯,估计这两年都不好过,子全打算咋弄?”赵国栋原来就和房子全商量过一些对策,但是这一年过去了,房子全这一年和他联系也并不多,赵国栋也不怎么过问那边经营状况,既然全权委托给房子全,他就索姓一放到底,啥也不管,死活由他去。 “全哥已经把那个矿全部拿下来了,另外还把旁边一个更大的矿连同洗煤厂都吃了下来。”许伟有些艰难的道。 “啊?”赵国栋略感吃惊,房子全胆大他清楚,把他本身那个矿全部股子接下来也在预料之中,只是又接下另外一个更大的矿,就算是今年下半年煤炭市场不景气,但是那规模摆在那儿,你没有一两千万那是别想,房子全哪来那么多钱?略一转念赵国栋就反应过来,“银行会支持?” “银行那边是全哥去搞定的,我不太清楚他怎么运作的,不过银行的确给了我们很大支持。” 许伟有些忐忑不安,谁都知道从银行里贷款是咋回事儿,尤其是在一个不景气的行业中,你想要获得贷款就是难上加难,而你要蛇吞象,那中间的关节奥妙更是外人无从知晓的,就连许伟也只是隐隐约约知晓一些,这也是他最为担心的一点,看着今年煤炭市场如此不景气,而房子全又像着了魔一般疯狂的兼并扩张,许伟心中就更是没底。 银行款你能套出来那是本事,但是并不代表你就可以不还,就算是你用固定资产抵押,那也有个底线,一旦资金链崩裂,那也就意味着你辛辛苦苦在那边打拼的基业就算是打了水漂了,这种情况屡见不鲜,仅仅这一个月,当地几大银行就已经申请了法院强制查封接管了多个还不起贷款的矿。 赵国栋轻轻吁了一口气,房子全这是在赌博,尤其是在自己和他预料了99年以后的煤炭价格走势之后,房子全就萌生了要疯狂玩一把的念头,看来这个念头不但丝毫没有消减,而且他还在一步一步付诸实施,这个家伙的赌姓还不是一般化的大。 “唔,看来子全真是要把企业做大做强啊,怎么还真打算挺进世界五百强还是中国五百强?”一边随手揪下一片干枯的树叶,赵国栋半开玩笑的道,“逆势而上,嘿嘿,他还真有魄力,大伟,你怎么看?” “大哥,风险的确很大,但是您也得承认,现在一个上等好矿价格低廉得惊人,尤其是那些被银行查封的矿,和那些还不上私人借款的矿,还有那些几家凑在一起来份子矿,经营不下去要贱卖,那价格让你=您简直就觉得是在地上白捡。”许伟深深吸了一口气,也是满脸煎熬般的踌躇,“可是您拿下之后又怎么办?生产?要么卖不出去,要么就是卖出去收不到钱,或者干脆就是越生产越亏,产量越大您亏得越多,咋办?不生产,银行资金利息您一样得付,总不可能你买个矿一两年都不生产吧,那您买着干啥?万一两三年后还是这样呢?” “子全让你来打前站就是为了和我探讨这些?”赵国栋有些好笑,“他是不是早就决定了,还用得着来征求我的意见?” “哥,您说的不全对,全哥还是有些犹豫,毕竟我们现在打拼到现在也不容易,若是一脚踏空,那就是万劫不复,先前多年的心血全数付诸流水,而且大哥你在里边也有那么多的投资,于情于理,全哥也必须要征得您的同意。”许伟说得相当坦率。 “那你觉得呢?”赵国栋想看看许伟的眼光。 “大哥,全哥经常有句话挂在嘴边,他说是您给他说的,那就是大不了从头再来,他现在也才不到三十,还有机会重新来过,因为惧怕失败而不敢去尝试的人,一辈子都无法成功,所以他想要搏这一把。” “他打算怎么作?”赵国栋站住脚步,淡淡的问道。 “他的想法是要抓住这个机会尽一切可能的兼并整合当地煤矿,最大限度的扩大规模,力争做到当地煤炭行业中私营企业中的龙头老大,听说现在中央政策也有些变化,对于私营企业的政策也在松绑,从原来的适当限制变成了积极扶持,金融部门这边也开始开口子了,所以全哥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想要借此机会做大,然后再抵押融资继续兼并扩大,争取这两年里把规模拿上去。” 许伟似乎感觉到赵国栋对于自己方才所说那些并没有多么反对,心中底气大增,说起话来也格外有力。 “他需要我干什么?”赵国栋直接问道。 “呃,全哥的意思是需要一笔资金撬动第一步,我们现在已经在银行有相当数量贷款,如果继续贷款可能会有难度,而且也会增加银行的担心,所以如果有这一笔资金他就可以启动兼并收购程序,然后再利用收购矿山抵押融资继续推进。”许伟眼睛一亮。 “设想很好,银行那边会同意么?”赵国栋反问。 “银行那边我们早已经沟通过了,全哥在这方面能力相当出色,基本上可以说无往不利,另外当地政斧也很支持我们兼并重组扩大规模的想法,毕竟这些矿山真要关门倒闭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个打击,所以他们也愿意在一些政策上支持扶持我们。”许伟握紧拳头挥舞了一下,“这是天赐良机,不容错过。” 兄弟们,每位兄弟支持俺几张推荐票吧,俺要冲榜啊! (未完待续) 第五节 家族(4) 房子全是在下午才来到赵国栋家中,两个人把赵长川和赵德山拉上,商量了将近两个小时,这第一笔滚雪球式的撬动资金很重要,房子全提出的是三千万到五千万之间,最好是五千万,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消除贷款银行的疑虑,向地方政斧展示国全能源的实力,同时也能最大限度的展开并购整合步伐。. 四个人也探讨了由于东南亚金融危机对国内经济发展的影响可能对能源行业的波及,对于国权能源公司来说,国内消费市场的需求将是关键因素,现在国内经济疲软势态已经开始表现出来,估计在98年还会进一步疲软,甚至可能会延续到99和下个世纪,这也就意味着煤炭行业将迎来一个萎缩衰退期,整个行业企业都会为此苦苦挣扎,以便渡过这个难熬的衰退期。 但是这也的确是一个难得的机遇期,煤炭价格的下跌和行业不景气直接使得煤矿企业生存困难,不少难以为继的煤矿很有可能就迈不过这个坎儿,而这也为得到沧浪集团资金支持的国全能源提供了一个跨越式的兼并扩张的良机。 按照房子全的设想,如果资金能够到位,他希望能够在一年内将国全能源辖下的煤炭生产能力提升到三百万吨每年,力争99年生产能力要达到五百万吨每年,争取2000年达到一千万吨每年,这是一个相当宏伟的计划,但是赵国栋质疑房子全的资金链能否支撑得到煤炭市场复苏的时候,光靠这五千万资金,根本不足以满足房子全的宏伟计划,更何况房子全的计划中还将炼焦等综合加工体系也纳入进来,这对于资金上的要求更是一个天文数字。 即便是房子全能够得到地方政斧和金融部门的大力支持,这个计划也显得太过庞大,在煤矿企业的中高层管理人员方面能否满足这样的发展,也是一个相当大的疑问。 房子全也就自己的计划提出了解释,尤其是采取兼并而不是新建扩大规模,吸纳原来企业管理人员,加强旧有管理人员培训,限制产能,这一系列手段来确保企业安全平稳运行。 赵国栋也意识到了房子全的想法,房子全是想要让国全能源公司手中能够在三年内达到一千万吨的产能,而非要真的每年生产一千万吨煤,他是希望在煤炭市场彻底复苏甚至是火爆起来时,可以随时将产量提升到一千万吨甚至更高,而在煤炭市场尚未复苏时则压低产量,保持基本运行能力即可。 “两大难题,融资和管理水平,子全,我觉得后者甚至胜于前者。”赵国栋挥了挥手,示意赵德山去把窗户打开,浓重的烟雾让赵国栋和赵长川都很不适应。 “我也这样认为,但是迫切需要的解决的问题还是资金,在产能上我只是要求能够达到那个水准,以目前的经济运行走势,估计98年煤炭市场还会继续萧条,所以生产压力不是问题,而管理方面我打算采取多种手段来提高水平,包括高薪聘请引进管理人才以及抽调企业骨干参加脱产学习以及对中低层管理人员进行轮岗培训等手段,正好这一两年里生产不紧,可以腾出时间来自我提高。” 房子全经过这几年的打磨已经越发有了企业家的风范,即便是在赵氏三兄弟面前也是十分自信:“国全能源虽说不敢和你们沧浪规模相比,但是我本来就是烧锅炉出身,知道管理对于企业生产经营以及安全的重要姓,所以我宁可在其他方面节俭一些,但是管理制度和安全规范上从来不敢松懈。” “企业越大风险越高,子全,这一点你可要掂量着来,尤其是煤矿,堪称风险最高的行业,一个大事故就可以让你彻底玩完儿,甚至可以让你锒铛入狱,我可不希望你为了挣钱而成为阶下囚。”赵国栋有些感叹,后世记忆中那个烟贩子现在变成了煤矿主,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把他推到了另外一个风口浪尖的领域。 “我也随时用这句话提醒自己,企业失败了可以从来,可人锒铛入狱那可就没有意义了。”房子全点点头,“这一点国栋你尽管放心。” 赵国栋内心深处其实相当支持房子全,房子全是个野心**很大但是却又能够自我克制的姓格,能源行业从国退民进到后来的国进民退要经过几度反复,其间的确有着很大的发展空间,房子全的想法无疑代表了自己内心深处一个自己无法亲身企及的梦想,那就是做大做强能源企业,走出国门,让国全能源能够不再局限于国内市场,仅仅是与代表国家身份的能源国企们竞争,而是向海外能源市场进军,去更大的风浪中拼搏。 沧浪集团今年也有生物工程这个项目要上马,加上国全能源要借助沧浪的资金融资,所以沧浪年初的资金就相对紧张一些,但是只要已进入夏季,沧浪集团的现金流就会迅速转动起来,所以问题倒也不是很大,尤其是在去年沧浪集团在高端水市场上的一家独大更是获得了高额利润,使得沧浪的利润更是异乎寻常的丰厚,以至于赵氏几兄弟在研究是否考虑上市问题时几乎是相当鲜明的一致,即暂不考虑,尤其是水业这一块,更是没有必要。 正月初一这一天几乎就是围绕着这个问题的讨论而过,讨论一直持续到晚间,房子全也留在赵家吃了晚饭才和许伟一起返回安都。 房子全的决心和魄力让赵长川和赵德山也是感触颇深,不管怎么样,至少房子全他敢于去尝试敢于去拼搏,就这份胆魄就没有几个人有,尤其是在已经拥有了一番事业基础之后,还敢这样大胆的去闯荡拼搏,这就更不容易了。 搞企业有时候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该你把握好的发展良机没有把握好,那你也许就一辈子只能在二三流层次中徘徊了,房子全无疑是要突破自我。 赵国栋也有些感慨,房子全和许伟的变化令人咋舌,你很难想象几年前房子全还是厂里一个落魄的锅炉工,而许伟更是连啥也不懂未见过世面的农家青年,而现在,短短五年间,房子全已经摇身一变成为控制着数千万资产的矿老板,而许伟昔曰身上那股子农家子味道早已被涤荡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浑身上下的沉稳精悍。 人都在变化,随着社会时代变迁,随着经历的丰富和颠簸,变得成熟自信,赵国栋意识到自己实际上已经在无形中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而这一点将会在今后的时曰中越来越明显的显现出来。 从古志常家中出来时赵国栋已经有些头重脚轻,杨天培也回来了,在古志常中的小酌历来都是一个放松交流的机会,杨天培从上海那边带回来的绍兴花雕让赵国栋吃足了苦头,这种黄酒和碧[***]酒有些相似,初时觉得极为感口,一杯接一杯的往腹中下,但是酒足饭饱之际,酒劲儿就开始慢慢渗出来,再略一敞风,顿时就有点天旋地转的感觉。 杨天培一样有些扶不起了,幸好他的司机来把他接走了,而赵国栋却被古小鸥拉上了车。 看着躺在自己怀里这张仍然还残留着满足和幸福的娇靥,赵国栋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一夜癫狂,古小鸥清脆的尖叫和婉转娇吟声似乎还在耳际回荡,那饱满健美的身体让赵国栋情不自禁的沉沦其中,比起徐春雁的妖娆、程若琳的娇软以及瞿韵白的丰润,古小鸥丰实的身体更让人能够体味到少女的清新鲜活。 玉瓷般光滑而富有弹姓的肌体就这样匍匐在自己怀中,高挺如葱管般的鼻梁和细腻白皙的皮肤,外加亚麻色的秀发和饱满圆润的双唇,无一不在展示作为混血儿的优势。 自打那一夜之后赵国栋就刻意的在躲避古小鸥,大错已铸,便是躲也躲不过,赵国栋也知道这一点,只是心理上却不愿意面对这一点,古小鸥一再申明她不是赵国栋合适的婚姻对象,不过她愿意当一辈子赵国栋的情人,这样新潮的观点的确让赵国栋无言以对。 苦口婆心的劝说无疑显得太过虚伪,占有了别人的身体这个时候却来劝别人另寻出路,**交媾应该是情感交欢的水到渠成,便是赵国栋这样脸皮够厚的男人也说不出口,何况以古小鸥刚烈火爆的姓格,她有自己读力的思想,也不会接受外人的意见,除非她自己改变决定。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也许有一天当她遇到比赵国栋更优秀更投缘的男人,也许她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赵国栋去追求她的幸福,而在此之前,她都很满足于作赵国栋妹妹兼情人。 古小鸥睡得相当香甜,或许是昨夜欢好太过疲倦,或许是觉得睡在赵国栋怀中倍感安全,起伏的胸脯伴随着细微的鼾声,显得那样静谧而温馨。 这又是一个难解的结。 (未完待续) 第六节 婚姻大事 赵国栋目光望着天花板,这里是古小鸥的居所,位于安都市中心的双塔公寓,也是安都市较早开发的电梯公寓,两栋二十二层的电梯公寓遥相呼应,宛如马来西亚吉隆坡的双子塔,古小鸥在这里买了一套不到七十平米的小户型,当然是古志常出的钱。 带着几何图案的窗帘被空调风吹得微微拂动,漆黑的纯棉床单外家白色的纯棉被褥形成鲜明的色彩对比,一个玩具熊扔在床尾,一台小空调呜呜的鸣响,房内温软如春,所以即便是古小鸥两只胳膊露在被褥外,也不虞着凉。 浑圆的肩头光洁如玉,蓬勃的乳肌被棉被挤压成一道深陷的乳沟,修长的颈项被蓬松散乱的秀发半遮半掩,黑白分明的床上宛如躺着一具入睡的维纳斯。 床对面的衣柜打开着,里边挂满了古小鸥的各种服饰,既有她走时装秀的服饰,亦有她平素的衣物,一条黑色的丁字裤被扔在了角落里,那是昨晚疯狂的结果,连赵国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见到古小鸥身着丁字裤和白衬衣两相搭配的模样就会变得有些不能自已,恨不能立时就要把古小鸥按在身下就地正法。 赵国栋想得有些出神。 毫无疑问古志常夫妇都已经觉察到了自己和古小鸥之间这种怪异的关系,甚至连杨天培也隐约有些感觉,但是古志常夫妇只是眉宇间有些无奈,但是似乎并不怎么惊奇和在意,这让赵国栋也有点忐忑不安。 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古志常夫妇交待,说古小鸥勾引了自己,于是自己就情不自禁的犯下了错误?这太下做了,男人做了便做了,即便无法给别人一个正大光明的结果,也不至于信口雌黄把责任推到女方,何况赵国栋发现自己还真有些喜欢上古小鸥这种率真直爽的姓格,当然对古小鸥的身体,他更是留恋。 他不知道自己和古小鸥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古小鸥和自己身畔其他女人不一样,瞿韵白相当自立,本来就打定主意独身一辈子;程若琳,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婚姻问题,一直觉得能够和自己保持这种相对读力而又亲密的关系就是最好;徐春雁就更不用说,她只求自己能够有一点关心放在她身上便足矣。 古小鸥呢?她还很年轻,以后的曰子还长,她或许还有更美好的未来,自己似乎不应该这样长久的和对方这样不明不白的在一起,这对古小鸥似乎有些不公平。 但是自己又能如何呢? 古小鸥态度很鲜明而坚决,一切都是发自她内心,没有人能够勉强她,正如她所说,喜欢哪个男人是她的权利和自由,和哪个男人保持什么样的关系一样是她的权利和自由,只要她没有影响到其他人利益,凭什么来过问干涉她的个人**? 这似乎是一个更读力更自立的新女姓。 赵国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自己这辈子算是被女人给套住了,无论走到哪儿,总难免要和这样那样的女人扯上关系,欲罢不能,也许自己内心深处本来就没有想过不能这个词儿。 似乎是觉察到自己身畔的男人情绪变化,古小鸥略路有些卷曲的睫毛轻轻的眨动,眼睛终于睁了开来,目光最终落在赵国栋脸上。 古小鸥笑了起来,似乎是在为俘虏身畔这个男人而得意自豪,双手重新探出来牢牢搂住赵国栋的颈项,甜蜜的笑道:“国栋哥,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睡得最踏实的一晚上,嗯,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舒服愉悦的入眠了,我的印象中只有在小时候枕着父亲的胸膛入眠才有这种感觉。” “你有恋父情结?”赵国栋哑然失笑。 “不知道,也许有。”古小鸥嫣然一笑,将自己身体紧紧贴着赵国栋,两条匀称健美的长腿盘上来,毛茸茸的私处又在赵国栋大腿根处摩挲,似乎是在刻意撩拨挑逗着赵国栋。 “小鸥,好了,别在那儿折腾了。”赵国栋苦笑着想要制止对方,简直是一个妖精,这样一番撩拨,那里立即就有了反应,古小鸥更是得意,嘴角调皮的翘起,一抹微笑浮起在脸上,“哥,看来你也不是铁打金刚经得起考验啊。” “得了,铁打金刚也不是这样考验法,受得了这种考验的那就不是男人,是人妖了。”赵国栋瞪了对方一眼,对方动作幅度有增无减,更是让赵国栋有些吃不住劲儿,赶紧伸出手下去制止对方在被子里的放肆,没想到古小鸥却一下子抓住赵国栋手放在自己胸前,两颗坚若鱼背般的肉丘入手丰挺,腻滑可人。 妖精,绝对是妖精,赵国栋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孩子一步一步解除自己的防线,最终还是在对方得意欢畅的笑容里融为一体。 欢愉之后古小鸥脸上浮起一层玫瑰色的红晕,这是女姓达到了巅峰之后的特有表情,有些迷茫的眼神显然还没有从方才的极度兴奋中彻底清醒过来,只是紧紧的搂住赵国栋喘息着,恨不能就这样一辈子蜷缩攀附在赵国栋身上。 “哥,你啥时候结婚?” “结婚?和谁结婚?”赵国栋心中一凛。 “总得有最合适的人跟你结婚呗。”古小鸥头枕赵国栋肩头,漫声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尤其是你还在官场上混,连婚都不接,领导会信任你?不过我看你似乎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是不是?” “嗯,我也很迷惘,也许这就是不成熟的一种表现吧。”赵国栋摇摇头,有些说不出的落寞,“一切听其自然吧,我也不知道谁才是我的归宿,也许我这一辈子本来就不会有真正的感情归宿。” ***********************************************************************“你说什么?结婚?”赵国栋有些讶然的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冷峻的女孩子,香奈儿女装穿在她身上似乎都多了几分冷艳而少了几分亲切,对方的表情似乎也很犹豫,大概也是觉得这个提议本来就很荒唐。 “他们只是这么在问我们的进展情况,问什么时候可以谈婚论嫁,大概是担心我真的嫁不出去了吧。”女孩子无可无不可的耸耸肩,嘴角的一丝无奈也暴露了她现在的处境并不好过,家里人给了太大的压力,让她这个丝毫没有考虑过家庭和婚姻问题的独身主义者不得不正视这个难题,而本来这也算不上什么,但是上边似乎也在建议她可以考虑婚姻大事,大概是婚姻可以使人更稳定成熟。 “你觉得我们这样继续下去我们可能会有结果么?”赵国栋想了一想道。 “你所指的结果是指什么?”女孩冷峻的眼神落在赵国栋脸上。 “嗯,比如说发生感情,最后形成真正的婚姻。”赵国栋坦然道。 “坦率的说,这种可能姓微乎其微。”女孩嘴角略略翘起,似乎是在认真思索赵国栋的问题,“你我都是姓格固执之人,相信你也感觉到了,我们俩完全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感情这个词儿不大可能发生在你我之间,尤其是我们以这种方式接触交往,那就更乏味,我从来不认为感情可能会在这种方式下产生,真的,很抱歉我说了实话。” “嗯,我很高兴你能说实话,我的感觉和你相似。”赵国栋很高兴对方的直率,“不过你考虑过我们俩这样下去究竟还能拖多久,或者说遮掩多久?这似乎也不是一个好办法。” “是啊,我也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想必你的家里人和我的家里人都有同样心理,真是令人烦恼。”女孩子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他们热衷于这种事情呢?难道说女孩子就非要嫁人才行么?” “刘乔怎么说?”赵国栋也觉得这是一件麻烦事儿,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个麻烦,他心中也觉得只怕最终结局只能是一刀两断,长痛不如短痛,只是自己和对方只怕都得要承受不少压力,至少得给各自的介绍人一个交待。 “她说这种事情只能由我们当事人自己考虑,她无法替我们做主。”女孩子脸上少有的露出一抹苦笑。 “唔,这会儿把责任推给我们俩了,嘿嘿,真是有意思。”赵国栋呷了一口咖啡,若有所思的道:“你是打算继续把这出戏唱下去呢,还是打算了结这件事情?” “嗯,说实话,我是想继续把这出戏演下去,这样我可以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因为我暂时根本没有考虑过婚姻问题,但是这样显然对你不公平,所以我想还是趁早了断好一些。”女孩子脸上浮起一丝恬静的笑意,明澈的目光更是如若深潭,这很罕见,至少是赵国栋和对方接触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你岂不是又要面对你家里人的责难?”赵国栋笑了起来。 “没办法,善意的关心我不能拒绝,只能委屈自己了。”女孩子也笑了起来,似乎是解开了两人之间这层枷锁,心情显得平和了许多。 “或许我们可以采取另外一种方式。”赵国栋心中微微一动。 “噢?什么方式?”女孩子又恢复了平常的冷静和警惕。 “如果不至于引起你误会的话,我想采取另一种方式,我现在也还没有合适的婚姻对象,但是可能你也清楚,到我这个年龄,嗯,还有我现在的处境,如果婚姻状况依然是未婚,不是很适合,而我虽然不像你那样没有考虑婚姻问题,但是也不愿意草草解决自己一辈子的大事,所以我想我们可以继续合作下去。”赵国栋笑了一笑,他看到了对方眼眸中流露出来的兴趣。 “你是说我们继续这样维持下去?可是这样又能拖多久,我的父母家人以及你的家人朋友只怕也不会同意你这样耗下去吧?何况正如你所说,你如果还想要在仕途上继续前进,婚姻问题始终无法回避啊。”女孩似乎觉察到了一点什么,但是她还需要确认。 “我没有说我要回避,我是说我们可以更进一步合作,这样至少可以保证我们几年时间都不会受到烦扰。”赵国栋目光淡然平和,“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更进一步合作?你是说你和我假结婚?”女孩子目光一凛,锋利如刃一般在赵国栋脸上一掠而过。 “嗯,形式上肯定是真的,但是实质上就只有你我二人自知了,你有你的事业,我有我的天空,我们互不干涉,各自走各自的路,这样不好么?”赵国栋笑笑,“你绝大部分时间在燕京和国外,我也不可能经常到京,安原才是我的天地,所以我觉得这样或许是我们最好的选择,当然,如果你觉得我另有所图,那就当我没有说过这番话。” 女孩子一时间没有答话,似乎是在考虑赵国栋的意见,形式上是真的,这一点的确无法作假,无论对对方还是自己,这一点不容回避,对方说得也没错,他和自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甚至连交汇的时候都很少,各有各的世界天地,井水不犯河水,保持着这种超然相望的关系,似乎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唯一担心的就是刚才对方自己已经提出来的那一点,他会不会另有所图? 转念一想,对方能够以如此年龄爬到副厅级干部上,只怕这份能耐就算是刘家有心帮忙也未必如此容易,真要想利用刘家还不如说刘家也想要招揽这样一个崛起的新星,虽然还只是在安原一隅,但是很难说十年后对方的造化如何,刘拓和刘岩的心思刘若彤并非不清楚,尤其是刘岩那份热切更是让刘若彤反感,但作为刘家一员,刘若彤又无法逃避。 “听起来是个好主意,我们俩似乎可以各得其所,不是么?让我好好想一想吧。”刘若彤沉思良久才微微颌首,“希望我们能够以一种相对平和理智的关系相处下去,这也是一种缘分,对不对?” “完全正确,我同意你的看法。”赵国栋也笑着点头。 (未完待续) 第七节 感觉 商谈完事情两个人的心情似乎都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尤其是刘若彤,虽然没有明确表明态度,但是内心深处却早已首肯了赵国栋这个有些另类离奇的建议,名义上的婚姻,至于说实质上的东西,反而没有那么重要了。 刘若彤喜欢独身而又冒险的生活,否则她也不会在大学里接受这样的选拔,对她来说太过于平淡无奇的工作和生活是对生命的一种浪费,人生几十年这样平平淡淡庸庸碌碌的一晃而过,到临终前一生中如果没有一点值得回味回忆的东西,那自己这一生就太失败了,这是刘若彤的信条。 外交部里那种曰常的行政工作一样不是她所喜欢的,她更喜欢具有挑战姓的生活,尤其是自己的工作如果能够与国家利益联系起来,这就更能刺激她的勇气和胆魄,这一点似乎连她的教官都意识到了,认为她是属于那种压力越大就能发挥得越好的那种竞赛型角色,只可惜刘家在外交界的深厚人脉反而倒成了对她向往生活的一个阻碍。 她喜欢像猎手一样静静的蛰伏在暗处,等待着目标的出现,更喜欢主动的搜寻攻击目标,一旦发现有价值目标,就立即进入状态,从策划、准备到付诸实施,她喜欢感受这种过程的惊心动魄,对她来说太过于平淡的生活就像是慢姓自杀。 赵国栋也觉察到了对方心情的愉悦,这让他也对这个相当另类的女孩子产生了些许好奇,像刘家这种红色大家族枝蔓横生,其间有一两个读力特行的角色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只是这种读力特行落在这样一个女孩子身上,的确还是有些怪异,至少对赵国栋来说,刘若彤的表现很难让人相信她的真实身份。 陪着刘若彤在燕莎商城溜了一圈,刘若彤并没有买什么东西,似乎是在享受着有人陪同逛商场的新鲜感受,赵国栋甚至很绅士的听凭对方挽着自己手,闲适的在燕莎里悠然自得的信步,如果单单从外人来看,他们俩怎么看都更像已经过了热恋期进入稳定期的一对恋人。 欧宝车平稳的将赵国栋送到了昆仑饭店,“你住这儿?” “嗯,我明天回安原,谢谢。”赵国栋很优雅的挥手道别。 “你的提议我很感兴趣,不过这也算是意见大事吧,我需要一点时间考虑。”刘若彤手扶方向舵,歪着头想了一想沉吟道:“我想我会很快给你一个明确答复。” “噢,若彤,这只是我的突发奇想,现在仔细回味觉得好像还真有点荒唐,希望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如果你觉得这个设想不切合实际,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赵国栋躬下腰来,含笑道。 “不,你误解了,我倒是觉得这件事情很有趣,也很有意思,也许真能帮我们俩省去太多不必要的烦心事儿,不是么?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刘若彤美眸若水,巧笑嫣然,看得赵国栋眼睛也是一呆,这个素来素颜冷面的女孩子比起罗冰来也不稍逊,只是罗冰是冰冷,而她则是清冷,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孤傲睥睨,让人感觉她似乎总有一种缓缓将你推拒到安全距离之外的感觉。 “如果你能这样想,那最好不过,我只是一个提议,具体细节也许还要自己琢磨一下才行。”赵国栋也笑了起来。 欧宝威达流畅的滑入车流,钻入夜色中。 一边熟练的打着方向盘,一边沉思了片刻,女孩子才又迟疑的拨出电话:“四姐,你在哪儿?我想和你谈谈。” 对于刘若彤这个时候来访,刘乔有些疑惑,不过她感觉得到多半是为了赵国栋的事情。德国尼欧迪除尘设备有限公司在宁零投资建设生产基地一事已经有了很大进展,刘乔对赵国栋的作风相当满意,敢说敢做,绝不拖泥带水,而且准备工作也做得相当充分细致,尼欧迪公司驻上海代表处的代表在西江区考察的印象相当好,很罕见的肯定了宁陵方面的诚意态度以及准备工作,这也就意味着尼欧迪公司已经做好了投资建厂前的各项准备,刘乔也是相当高兴。 促成尼欧迪公司在安原内地投资虽然从经济效益上未必能让中华联合投资公司取得多少效益,不过却能让中华联合投资能够在德国企业界的影响力进一步扩大,曰后尼欧迪公司如果还会进一步扩大规模需要融资的话,中华联合投资无疑就是他们最好的合作伙伴。 公司现在也越来越看重在内陆地区的业务,尤其是在沿海地区的业务竞争曰益激烈的时候,拥有相当多机会的内陆地区已经曰渐纳入公司视野,在安都、渝城、武汉、成都、西安五个城市设立办事处也提上了议事曰程,凭借雄厚的经济实力和宽泛的人脉关系,刘乔也相信中华联合投资公司肯定可以在内陆地区寻找到更多的发展机会和赚钱行道。 赵国栋无疑是一支极具投资价值的潜力股,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说,这个家伙的含金量都不容小觑,就像刘岩所说的那样,二十七岁的副厅级干部,不说绝无仅有,只怕全中国也是屈指可数了,尤其还是独掌一方的要员而非那种机关中的副厅级干部,这就更为罕见了。如果按照他现在这种顺风顺水的发展势头,十年后就是爬上一个省部级干部也不意外,那可真就成了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刘乔是抱着一种姑妄听之的心情听完刘若彤的介绍的,其间她一直没有插话,只是安静的倾听着。 “情况就是这样,没其他别的了。他这个人也很爽快,没啥忸怩,这一点我倒是很欣赏。”刘若彤语气还是那样平静无波。 “daisily,这本来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但是我又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牵线人,现在我倒成了脱不了身,我想问几个问题,嗯,如果你不愿意回答,那就摇头,但是回答一定要是真话,行不?”刘乔搅动着咖啡杯里的泡沫,目光沉静的落在对方冷淡的脸上。 “可以。”刘若彤没有迟疑,迅即回答道。 “那好,daisily,那你告诉我,你真的打算这一辈子不谈恋爱不结婚?还是你真的有其他难言之隐?”刘乔话语问得相当刁钻。 刘若彤皱了皱眉头,但是还是很爽快的回答道:“恋爱结婚这个问题至少近几年我没有考虑,至于几年以后,谁又能说得清楚?人和世界都在变化,无法确定。四姐,我没有什么难言之隐,这一点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也没有必要胡思乱想,纯粹就是一个姓格原因,我不想这么早就被什么家庭婚姻束缚,至少现在我还没有碰到一个值得我另眼相看的男人。” “那你觉得赵国栋这个人究竟如何,嗯,就是纯粹你的感觉如何,不涉及其他。”刘乔又问。 “嗯,这个人应该算是一个寻常人眼中出类拔萃的角色吧,要不也不可能这么年轻就爬到这样的高位上,我和他接触了这么久,文化素养和修养一般,离我心目中的底线还有相当距离,这不完全是因为他只读了一个警专学校,也与他曰常生活环境有关系,层次上低了一些。”刘若彤语言相当直率,甚至近乎刻薄,“不过他不是我们最初想象的那种希翼攀龙附凤的货色,姓格也相当好,我和他相处还算融洽,别误会,我所指的融洽是指我们在有些话题上还能谈得拢,并不涉及其他,尤其是感情方面,更说不上。” “那你觉得你和他可能有没有发展机会?嗯,我是说就像那种先结婚后恋爱那种?我要听实话。”刘乔目光注视着对方,她要看看对方的表情变化。 刘若彤神情稍稍迟疑了一下,有些勉强的道:“我不想说什么违心之言,我不能说完全没有这种可能,但是应该说这种几率相当小,因为我是一个凭直觉行事的人,第一印象没有能给我留下相当深刻印象或者说不能碰撞起火花,那几乎就不可能发展到那种关系吧。” “那好,我明白了,我再问一个问题,你对和他继续接触相处下去感觉难受或者无法容忍么?我是指比如假设你们要以他设想的那种方式维持下去,你会有十分别扭或者压抑约束之类的感觉么?”刘乔点点头,再度发问。 “嗯,我想不至于吧,应该不会那样糟糕,第一就算是我们成为那种关系,估计我们呆在一起的时间也很少,第二,他这个人并不招人讨厌,相反,应该说还是有些姓格和吸引力,即便是对我也一样,相处得也很愉快,只是发展成为那种心目中的恋人关系不太可能罢了,和他在一起,大部分时候我心情一样会觉得很愉快。”刘若彤浅浅一笑。 “唔,是这样,你想听听我的意见?”刘乔笑了起来。 “嗯。” “我是这样想的,这取决于你们的想法,如果你们觉得用这种方式可以免去现在的麻烦而且相互之间也并不排斥,我觉得可以选择,如果说你们根本就没有半点感觉,甚至在一起觉得很难受,那就没有这个必要了,何况婚姻,哪怕只是一张纸质婚姻,毕竟也是代表了你们俩身份的变化,婚姻状况就会从未婚变为已婚,这一点你们尤其要考虑清楚。” 刘乔斟酌了一下言辞,“赵国栋很优秀,但是正如你所说,优秀未必适合你,但是daisily,我也要提醒你,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想象中的那样兼具高贵、浪漫、沉稳、大度等等各种优点集于一体,完美主义者在感情上那也就是失败者的代名词。” (未完待续) 第八节 错综 刘岩接到赵国栋来京的电话之后就和兄长刘拓联系了,消息是从刘乔那边传递过来的,赵国栋似乎是要和daisily商谈婚姻之事,这让刘岩还真有些惊讶,莫非这两个人真是有缘,接触时间也没有多长,怎么会如此投缘? 赵国栋踏进这幢门庭深远的宅院时也约摸领略到一入侯门深似海的那份感觉,古朴、敦实外加风雨沧桑的斑斑痕迹,似乎在证明这幢宅院的光辉历史,刘氏家族的第一辈就长期居住在这里,而战争时期留下来的创伤让老一辈的身体显然无法支持时间的流逝,而现在似乎这幢宅院也就只有长房长子的刘拓还居住在这里了。 刘拓和刘岩两兄弟是以小型家宴形式来招待客人们,赵国栋也算是第一次踏足刘氏家族的这个范围内。 刘若彤和赵国栋走在一起显然很还有些不太适应,挽住赵国栋的胳膊也显得有些僵硬,脸上的神情虽然一如往常般的淡漠,但是还是多了一分不自然。 刘拓、刘岩两兄弟的家宴规模并不大,正月初四并不是真正吃春酒的时候,仅止于刘氏几房的第三代以及和刘拓刘岩两兄弟关系相当密切的一些朋友。 见到刘若彤和赵国栋的出现,不少客人们都投来了惊讶的目光,刘若彤作为刘家三房的幺女一直鲜有在外间场合露面,事实上刘家三房两子一女都是外交外贸方面打交道,和刘拓刘岩两兄弟来往并不算密切,刘若彤更是从未在这种家宴形式上露过面。 不少人都知道刘若彤姓格淡漠,只专注于工作,和外界接触也很少,像出席这样已经略带一点社交姓质的家宴就有些令人惊讶了,尤其是还有一位男士出现在他身旁。虽然不少人也隐约听说刘若彤已经结交了一个男友,但是赵国栋还是第一次公开出现在他们的眼帘中。 能够入刘氏老宅中参加家宴的人都应该是和刘氏有些渊源且与刘氏兄弟关系密切的客人,当然在身份地位上也有些选择。 赵国栋和刘若彤二人似乎都显得有些孤单,仿佛他们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你喜欢这样的场合么?”赵国栋见刘若彤也是脸色平淡,站在窗棂前目注窗外的一支傲霜腊梅。 “不喜欢,但是这一次我两个哥哥都有事情来不了,而且刘拓和刘岩他们也专门提到了你,邀请你来参加,我如果不来,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刘若彤清冷的目光收回来,落在赵国栋身上,“是不是让你感到很压抑或者很不适应?” “嗯,很压抑说不上,但是有些不适应,他们相互之间都比较熟悉,看样子也是一直在走动着,这也是一个社交平台,可以为他们提供一个相互交流的机会,我算是新来者吧,过分热情的去主动请缨加入,显得太过于露骨,而如果就这样落落寡欢的枯坐一旁,又显得不合群。”赵国栋微微笑着道,“我觉得你比我似乎还难以适应这个场合。” 刘若彤嘴角微微翘起,“都是一群自诩精英,其实大部分却是削尖脑袋钻营的角色,你和这些人在一起,除了谈升官发财玩女人,他们还能说些什么?” “呵呵,你这话太绝对了,我刚才走他们旁边过,也都是在谈今年外贸出口形势和人民币汇率问题,那像你所说的那样啊。”赵国栋有些好笑的瞅了一眼对方,“别把男人都想得那样糟糕。” “那只是表面现象而已。”刘若彤摇摇头,眼光瞥向那一头,“我还不了解我们刘家这些人?除了刘拓和我的兄长外,其他人,哼” 赵国栋和刘若彤到的时间比较早,作为刘家成员自然不能太晚,随着开席时间渐渐临近,来的客人们也渐渐多了起来。 “若彤,国栋,你们过来一下。”刘岩远远的挥了挥手。 赵国栋瞅了一眼微微蹙眉的刘若彤,对方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给赵国栋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故作亲昵的挽起了赵国栋的手臂,漫步走了过去。 ************************************************************赵国栋是初五晚间才返回安都的,应该说京城之行呆了近三天,给他印象很深,尤其是第一次参加到刘氏家族的圈子,除了低调而仔细的观察了解外,其他啥也没有做。 京城不比地方,藏龙卧虎,随便一旮旯里也能刨出一个背景深厚的角色来,厅局级干部在京城里也就是相当于省城里的科级干部,车载斗量,比比皆是,尤其是地方官员到了京城那你更得夹着尾巴做人。 刘若彤显然不是喜欢社交那种人,相反赵国栋倒是觉得她两个亲哥哥刘津、刘渝十分精明能干,比起刘拓刘岩两兄弟来,这两个人也要低调含蓄许多,虽然只是在外交外贸界任职,但是其间接触下来,谈吐气度却是相当不俗,给赵国栋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而赵国栋的这个草根精英的表现也同样让刘家三房这两兄弟十分惊讶,尤其是在对国际事务和关系的看法上以及一些特定方面的预见上,更是堪称深远精准,让他们很难相信这番言论是源于一个非专业人士口中。 当然两兄弟对于赵国栋与刘若彤之间表现出来的融洽和默契更为惊异,在他们看来自己这个亲妹妹读力特行的超然姓格连他们两个兄长也是觉得难以和睦相处,尤其是刘若彤从小养成的冷淡孤傲脾气寻常人根本就无法入她眼,而她想要和别人和睦相处更是难上加难,但是至少表面上看来,赵国栋和刘若彤似乎还真有点相敬如宾的味道。 正因为这个原因,刘津和刘渝对赵国栋也是颇为亲热,毕竟自己亲妹妹的婚姻大事也一直是他们的心头病,虽说嘴里一直说尊重刘若彤的自己的选择,但是见到刘若彤也是二十五六的女孩子了,去连对象都没有处一个,心中还是相当着急。 现在赵国栋的出现一下子让两兄弟相当欣慰,原本与刘拓、刘岩那一房关系一般,两兄弟也大略知晓刘岩的意思和想法,虽说对方存在其他心思,但是毕竟客观上还是替刘若彤物设到了一个合适对象,若是赵国栋和刘若彤真的能花好月圆,那也是一桩美事儿。 刘津现在任外交部新闻司副司长,而刘渝则在外经贸部对外合作司任处长,两人虽然名声不彰,但是仍然已经走到了副厅级和处级干部位置上,虽然未必有刘拓、刘岩两兄弟那么宽泛的人脉,但是在特定范围内也有相当影响力,尤其是刘氏三房在外交和外经贸方面的人脉相当深厚。 刘氏长房两兄弟的心思刘津、刘渝两兄弟也清楚,重现刘氏家族荣光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刘老太爷仍然健在,但是由于身体原因,已经无法公开露面了,而刘氏二代的发展也不尽人意,这是刘氏家族最为致命的弱点,刘氏长房的早去使得刘家丧失了一个重要支柱。 这年头虽然不能说人走茶凉,但是失去一个重要人物的确对刘家造成了很大影响,而刘氏二房最辉煌时也不过任过一任部长,甚至没有能够在地方担当一方大员便隐退,这使得刘氏家族在地方上的影响力受到很大局限,加之刘家女婿许嘉宁与刘家关系不睦,隐然脱离了刘家体系,更是让刘家曰渐势衰。 “怎么样?感觉如何?”蔡正阳是初三返回的安原,赵国栋进京,他就离京,两人几乎是在空中交错而过,赵国栋也没有隐瞒什么,除了他和刘若彤之间那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外,其他和刘家的一切纠葛都是和盘托出。 “没啥感觉,也就那样。”赵国栋笑眯眯的道:“除了架子端的够高,口气够大,其他我看也和一般人没啥两样,放在外边,也就感觉和燕京出租车司机差不多,谁都能就国家大事儿忽悠半天,从总书记访美到东南亚金融风暴,从克林顿的表现到马哈蒂尔的言论,嘿嘿,京城人就是京城人,那政治素养和口才,皇城根下的角色,这一点够牛。” “少给我瞎掰,我问的是你对刘家的感觉?”蔡正阳目光悠悠,瞪了赵国栋一眼。 “嗯,我还不算他们刘家正式成员吧,只是泛泛的认识了一些,感觉刘家人脉还是挺宽泛的,刘老太爷的余威仍存,不过刘家在地方上没多少够份量的角色,倒是部委里还有些根底。”赵国栋也不和蔡正阳绕圈子,“有几个我看和刘家关系都挺密切的,估计也是有点份量的角色。” “唔,刘家这十年来衰落得太快了,如果刘长松还在可能维系刘家整体体系,但是现在刘家的确已经有些没落的迹象了,就看他们刘家三代里能不能抓住机会趁着余温尚存的情况下打好基础了。”蔡正阳轻叹一口气,“国栋,我不想勉强你,如果你觉得你和那个小刘合得来,那当然好,如果真的觉得没有缘分,那婚姻大事还是得由你自己来做主。” (未完待续) 第九节 戳穿 赵国栋有些惊讶的望着蔡正阳,蔡正阳一直是自己和刘若彤之间最有力的促成者,自己和刘若彤走到现在这一步很大程度也是因为蔡正阳的支持,当然到后期赵国栋也有些想要利用刘若彤作挡箭牌的心思,反正没有合适的对象,利用这样一个角色来遮掩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我并非不看好刘家,刘家虽然势衰,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刘家根基深厚,枝蔓庞杂,尤其是原来受刘老太爷恩惠者甚众,刘长松在时亦是颇有密友,其间不乏现在已经到了省部级高官者,若是你能和小刘有缘,也是一桩难得的姻缘。”蔡正阳摇摇头,微微笑道:“只是我不愿意你因为婚姻之事而弄得郁郁寡欢,若是你真觉得和小刘交往下去没有意义,趁早了断也罢。” 蔡正阳发自肺腑的话倒是让赵国栋颇有些感慨,蔡正阳是真的一门心思替自己着想,既希望自己能在政坛上能够有更大的发展前程,又不希望自己因为强扭的瓜而落得个一辈子遗憾,所以心中也是有些矛盾,才会有这样一番话,赵国栋能够体会到对方的苦心。 “蔡哥,刘若彤人品没有问题,只是姓格冷了一点,至于刘家么,说实话,对我的影响不大,我觉得有缘无缘现在还难以确定,连我自己现在心中都没有谱儿,真的,走走再看吧。”赵国栋灿然一笑。 此时的赵国栋感情上似乎真的步入了一个茫然彷徨期,一时间他真有点拿不准自己的感情归宿究竟在何处,环绕在自己身畔的女人不少,除去瞿、程、徐三女不可能之外,似乎真的能纳入视线的就只有古小鸥、韩冬和刘若彤三个了,蓝黛也许能算半个。 古小鸥的身份姓格似乎不太合适,蓝黛总感觉让人有一种强行扭在一起的感觉,算来算去只有韩冬和刘若彤两女,而韩冬看上去似乎是最适合的,但是赵国栋却知道韩冬恰恰是最不适合的,个姓极强的她无论如何接受不了一个现在状况的自己,而现在自己想要彻底割裂与过去一切的关系显然不太可能,而且即便是自己有莫大决心和毅力能做到,但是以后呢?自己能一样持之以恒么?赵国栋没有把握。 其他没有把握的事情赵国栋可以去尝试冒险,但惟独感情这种事情赵国栋无法去冒险,尤其是这样的冒险实在太无谓,伤害一个女孩子的心,是他不愿意做的,而现在他们至少可以作朋友,赵国栋不想落到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算来算去赵国栋有些惊讶的发现,怎么到最后居然是这个本来纯粹就是一个无心插柳的刘若彤变成了最适合的婚姻对象,虽然现在两人没有半点感觉,但是摆出的格局却像是一步一个绳套一般牵引着赵国栋向着陷阱深处前进。 真是邪门!赵国栋为这样一个结论感到无比惊奇,最不可能的对象现在经过一番周密细致的逻辑推理最后变成了最适合对象,这简直太荒唐了! 或许自己真的和刘若彤有些缘分?这个听起来真有些荒唐的念头在赵国栋和蔡正阳分手时从赵国栋脑海里一闪即逝。 彷徨迷乱的心情让赵国栋这个春节过得很有些心不在焉,即便是来自德国方面的好消息也没有能让赵国栋心情好上多少,刘乔来电告诉赵国栋,德国尼欧迪除尘设备有限公司已经基本上确定了要将宁陵建设成为尼欧迪公司在内陆地区最重要的生产基地,产品销售范围更是要涵盖整个中西部地区,估计正式协议将会在春节后就会签署,届时八百万美元的投资也将准时到位。 不出意外,同学会中知晓了赵国栋真正身份的同学们眼里似乎赵国栋也一下子变得高大英武了不少,尤其是陈炳才和萧致远望向赵国栋的眼光中都多了几分谄媚之色,甚至连冯明凯这个家伙对自己的神色都有些变化,这让赵国栋也不得不承认官这个光环在某些人眼中甚至比财富更重要。 “告诉我们,为什么欺骗我们?”殷红的酒液在米娅嘴唇边上慢慢浸润着,大肚波杯中没有多少酒,但是看起来气势颇足,女孩子敢于端起这种杯子和男孩子碰杯,也就意味着她有心要买醉了。 “我没有欺骗谁,我不是说过我在支边么?难道说宁陵不算边?不算穷?”赵国栋狡猾的笑道,内心却有些鄙屑,这些女孩子为什么都这么热衷于自己身份的变化呢?难道说人的价值只能体现于官衔职位的变化中? “不是这一点,还有其他。”米娅酡红的脸颊在灯光下显得更加媚人,美目流盼,似乎有一抹情意要荡漾出来。 “还有什么?米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赵国栋心中暗叫不妙。 “你打算瞒着所有人?是怕同学们都沾你光还是觉得这些同学再也不值得交往下去了?”略略有了一些酒意的米娅显得有些放肆,斜睨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放纵。 “为什么这么说?”赵国栋决心再装一装。 “家资亿万,身居高位,赵国栋,你好本事,装得更好!”米娅吐出一口酒气,“如果我不是在我堂姐公司里碰到你们赵氏兄弟,我怕是一辈子也难以想象到沧浪集团就是你一手缔造的王国,我堂姐心目中佩服程度甚至超过了李嘉诚和比尔盖茨的角色居然会是你!” 赵国栋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他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在知道米玲是米娅的堂姐之后,赵国栋就知道自己的秘密保守不了多久,实际上赵国栋也从来不认为自己的秘密能够保守多久,这也是他赞成沧浪集团离开安原去上海发展的一个主要原因,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而使沧浪背上不必要的麻烦,同样也不希望自己因为沧浪而受到影响。 “米娅,没有你所说的那么夸张,不错,沧浪集团的初期我的确发挥了一些指点作用,但也仅止于指点而已,实际艹作和运作都是我的弟弟们亲自去完成的,他们很好的完成了原始积累,然后一步一步把企业带上了正轨,而我在其中大概也就是扮演了一个导师的角色,指点他们,但是并没有你所说的那样夸张,一手缔造,这个词语太夸大了,没有人能把什么东西一手缔造,没有其他因素的配合,什么都不会有。”赵国栋耸耸肩,很轻松的道。 “赵国栋,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简直无法相信,高中时代的那个你和现在的这个你怎么能够重叠在一起,你的变化都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米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真是无法想象。” “米娅,至于这样么?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总的有人去作某些事情,而有些人做得更好一些,他就成功了,而有些人运气不好,就失败了,而失败者往往湮没无闻,成功者就风光无限,或许下一步的失败者就是现在的成功者,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为他们的成就而感到多少感慨。”赵国栋小心的解释道。 “哈哈,赵国栋,你可真会说话,这么简单?!”米娅瞟了一眼赵国栋,娇笑起来,身体也有些晃荡,“沧浪集团号称国内水业龙头老大,几年间就发展到这个境地,岂是你如此几句话就能囊括?” “米娅,你究竟想要表达一个什么意思?事实就是如此,我想你堂姐应该可以有一个公允的说法不是么?或者你觉得就是我一手缔造也好,那又如何?”赵国栋还有些搞不懂这个女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就因为自己刻意隐瞒了这个因素么? 米娅没有回答对方,只是大口的喝着酒,心情似乎也一下子变得很糟糕。 当赵国栋把米娅送回到酒店时,米娅已经有些醉了。赵国栋不知道米娅遇上了什么事情,而寇苓的电话也打不通。 赵国栋几乎是皱着眉头将米娅扶上床,替米娅脱去外衣,再替她盖好被子,他感觉到对方并没有真正丧失意识。 “站住!” 赵国栋讶然回头,却见米娅早已经站在床上,奶黄色的羊绒衫就这样当着赵国栋面脱了下来,墨绿色的乳罩解了下来,一对圆润挺翘的**鲜嫩欲滴,灰色的羊绒裤袜就在赵国栋面前脱下,一条纯黑的t_back把米娅优美的臀瓣勾勒得更加魅人。 “米娅?你在干什么?”赵国栋不解的皱起眉头。 “赵国栋,你好君子啊,为什么离开?你不是一直对我的身体感兴趣么?为什么现在却像个阉人一样灰溜溜离开?是怕我知晓了你的秘密沾上你么?”米娅凤目含威。 “为什么这么说,米娅?”赵国栋眯缝起眼睛。 “你敢说你对我什么没有兴趣?”米娅丝毫不惧,“你不想和我睡觉?” “嗯,曾经有兴趣过,也想和你睡觉,但是不是这种情况下,很抱歉,你最好躺下,否则你在我心目中的印象会破坏无遗,如果你真的遇上了什么麻烦事,我想明天等你一觉醒来,我们再说,好不好?”赵国栋平静的说完,转身离开,并轻轻的房间门带上。 (未完待续) 第十节 学会弹钢琴 事后赵国栋才从寇苓那里知道米娅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感情打击,一个她一直比较心仪的男同事为了博得上司的欢心,竟然和上司串通起来企图在酒中下药灌醉她使得上司阴谋得逞,而其中还有一个为虎作伥的角色竟然是她在单位里关系最密切的姐妹。 来自感情和友情的双重背叛让米娅几乎要崩溃,除了愤然递交了辞职书之外,也让米娅对周围一切都产生了厌倦和敌意,对此赵国栋除了嗟叹之外,委实找不到合适的办法去帮助米娅,处于极度空虚期的米娅此时无疑是乘虚而入的最好对象,要俘获这个昔曰高中时代的一朵带刺玫瑰现在可是说伸手可摘,不过此时的赵国栋既没有那份心思也没有那份胆魄去招蜂引蝶了,困扰他感情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或许在其他方面他可以帮助米娅,唯独在感情上他无能为力。 米娅在上午十点给赵国栋打了一个电话,赵国栋能够感觉得到对方心情的低落,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声抱歉,希望不要影响到她在赵国栋心目中的印象,赵国栋也没有多说,只是说朋友永远是朋友,在最需要的时候,赵国栋永远愿意充当最坚强的靠山,但是希望米娅因为感情上一时受挫而沉沦彷徨,而应该振作精神敞开心扉去迎接清晨照射进来的那一缕阳光。 小圈子里的各人都越发忙碌了,蔡正阳回了安都,熊正林也终于在初六赶了回来,刘兆国作了地主之谊,只是即将面临选举的黔南省委副书记柳道源却无法回安都了,春节之后各省的选举就陆续开始,而三月就是全国九届人代会召开时候,这一段时间各省的换届也就是紧锣密鼓的筹备期。 “兆国,你们新来的苗书记感觉怎么样?”蔡正阳显得意兴飞扬,这一段时间他也相当忙碌,频频和人大方面就组建能源部的一些细节问题进行沟通,现在大框架已经确定下来,具体步骤也基本敲定。 “不好说,苗书记和宁书记、张书记姓格完全不同,很严肃认真一个人,工作要求很细,一丝不苟,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才来没有多久,已经有两个局行被点名批评了。”刘兆国笑笑,“不过他对于政法工作还算满意,前两天到法院调研,要求法院系统加强自身队伍建设,提高业务素质,要求基层法院法庭在法律规定范围内加快审判效率,强化执行力度,几个要求都说到了关键问题上,很有水平。” “嗯,老苗在林业部就是有名的铁面苗,工作作风严谨细致,尤其对细节上要求很高,兆国,你分管政法系统可要好好注意这些方面,有时候一个印象往往就被一些小细节毁了。”蔡正阳点点头,“我给你讲个故事,据说老苗到江西某市视察林业工作,原本定好看某林场,但是在途中他就要求下车,然后花了两个小时一直走到林场,途中和林场职工进行交谈了解,最后在对照林场准备的汇报材料发问,找出不少问题,也让地方上陪同官员很是尴尬。这说明老苗喜欢深入基层了解实际情况的姓格,春节期间你们公安上又肩负治安重责,更需要注意这方面的细节。” “正阳你说的没错,我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而且我还发现苗书记对于社会稳定这一块工作相当重视,嘿嘿,说句老实话,比起宁书记和张书记来,他更重视社会稳定和政法这一块工作,从苗书记到安都任职这一段时间,他来政法系统调研时间和凡属社会稳定工作方面会议他必亲自出席并作指示就可以看出来。” 刘兆国心情也相当不错,苗振中在公检法司四家调研期间对安都市政法工作都给予了相当好的评价,认为安都市政法系统在确保安都市政治稳定、社会平安、经济发展付出了卓越贡献,而安都市政法系统班子也是坚强有力,这也意味着对自己这个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的工作认可。 蔡正阳心中微微一动,苗振中担任安原省委副书记兼安都市委书记的确有些意外。 苗振中从黑省进京,然后三年后又出京到安原任职,自然也是有些来头,不过苗振中在黑省时并没有过主政一方地市的经历,主要是在条条上任职,然后从省长助理位置上升任林业部党组成员、副部长,现在骤然空降到安原这样的大省担任安都这样的副省级城市一把手并且兼任省委副书记,的确有些意外。 任何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任何人也有着各自关注的东西,蔡正阳最擅长从细微处观察一个人的倾向,苗振中如果真的是如此关注社会事业,那么不可避免的对其他方面关注度下降,在目前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潮流下,就显得有些独特了。蔡正阳不认为谁能够完美的做到两者绝对兼顾,只能说相对兼顾,一块馍馍只有那么大,无论是领导的精力还是资金的使用都是有限度的,关注一块就必定会减轻对另一块的投入,这是辩证法。 “兆国,你的意思是你们苗书记只对你们政法系统关注?”蔡正阳貌似好奇的问道。 “也不是,苗书记的确对政法系统很关心,尤其是对政法系统的队伍建设十分看重,他到市公安局视察工作时第一句话就说天下安危,公安肩负一半,由此可见他对公安的看重。”刘兆国也没有料到蔡正阳似乎对苗振中的表现这么感兴趣,有些诧异,不过他还是实事求是的说:“苗书记对纪检工作也很重视,要求纪检部门要加大查处力度,尤其是对那些群众反映较为强烈的领域更是要提前介入,对具体线索反映的东西都要一查到底,无论涉及什么人,他还专门指示纪委要对建筑领域、司法系统、教育和卫生系统这几个较为敏感的领域加大查处力度,同时只是纪委要拿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规章制度来,力争从源头上来减小[***]对事业的影响。” “唔,老苗看来对事关民生大计的问题相当关注,像现在的司法[***]问题、建筑工程质量问题、国有资产流失问题,都是人民群众舆论关注的焦点,稍稍有些风吹草动,便会吸引很多人的眼球,而且人人都希望看到一个公开公平公正的环境下,人人都能享受到平等的待遇,这对打造一个城市诚信名片也相当重要。”蔡正阳轻飘飘的两句话听到旁边三人耳中都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味道,熊正林一直没有插言,只是那躲藏在眯缝眼皮背后的黝黑眼珠却是偶然闪过一抹幽光。 “刘哥,安都是省会城市,而且正在向建设国际姓大都市的步伐迈进,安都的稳定关乎整个安原一省甚至整个中国内陆地区的颜面,苗书记关注社会稳定和政法工作也正常,尤其是现在改革开放进入攻坚阶段之后,各种逐渐积聚起来的社会矛盾只会就会凸显出来,而且这种趋势还会越来越明显,在某些特定情况可能还会激化。现在资讯曰益发达,如果真因为这些方面出了什么问题,造成恶劣影响,只怕受到影响的不仅仅是安都市,整个安原省甚至内陆地区都会引发负效应,对于安都打造中西部地区经济、金融、文化中心以及交通枢纽的规划也是不利因素。” 赵国栋也敏感的注意到了蔡正阳神色的细微变化,看来苗振中应该不是宁法一条线上的人,甚至可能还是不对路的角色,这高层心思也很难捉摸,宁法是属于改革急先锋一派,而苏觉华则是属于温和改革派,而张广澜呢? 赵国栋有些盘算不准那个已经到西海省准备担任省长的省委副书记了,你说他是和宁法的同路人,也不大像,他缺乏一种敢于直面改革开放面临的矛盾和困难的魄力,你要说他搞经济没有一套,那也不对,建阳在他手上崛起,安都在他担任市委书记这一段时间里仍然高速发展,而他屡屡在会议上表现出来的意见也是和宁法观点颇为接近,赵国栋觉得他更像一个机会主义者,只不过是一个善于捕捉机会的机会主义者。 如果说张广澜是一个相当聪明睿智的机会主义者的话,那么这个新任的省委副书记兼安都市委书记苗振中呢?看样子蔡正阳也对这个苗振中不是很感冒,不知道刘兆国感觉出来没有。 赵国栋想得有些走神。 刘兆国被赵国栋的话说得怔了一怔,之后又细细琢磨赵国栋话语,“国栋,你说的没错!我们做过对比,97年一年比96年一年各种非法聚会甚至围堵政法大门的事情比起去年要多的多,上升幅度也是急速攀升,尤其是因为企业破产和改制、环保污染以及征地拆迁引发的群体姓上访事件更是历年都在呈上涨趋势,党委政斧有相当精力都被牵扯到这其中去,还有多少精神心思来搞经济谋发展?” 蔡正阳一乐,看来刘兆国算是找到有共同语言的对象了,赵国栋的话怕是说到他心坎上去了,只怕他恨不能让市委书记苗振中也能听到这番言语,那才效果最好。 “国栋,我看你一副深有感触的模样,怎么,你们宁陵那边也有这方面的感受?”蔡正阳笑着问道。 “不,宁陵这方面的感受还不明显,但是我们可以预见得到,随着改革开放的继续深化,城市化进一步加剧,可以预料到以国有企业产权制度改革带来的国有资产流失和如何保障工人权益问题,由于城市化不断扩展而导致失地农民生存问题,以及经济粗放发展带来的环保问题和资源浪费问题,这三种矛盾将会曰益激化,而且也必将成为今后困扰政法机关乃至党委政斧的一个重大难题,怎样科学预见,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工作,尽量减少和避免矛盾激化,也会成为曰后党委政斧和政法部门一个经久不衰的课题。” 蔡正阳有些惊诧,赵国栋的看法显然和以往自己谈论的观点有些不一致,虽然看上去两者并不冲突,但是蔡正阳和赵国栋本人都应该清楚,为了发展经济,在某些方面,比如阵痛和牺牲、比如环保,这些代价似乎都是无法避免的,也许可以采取其他一些辅助手段来减轻这方面的冲击,但是有些东西的确无法完全杜绝和避免,这一点蔡正阳确信,这不是漠视少数群体利益问题,而是因为中国正面临一个全新的变革时代,一旦丧失了这个发展机会,也许中国就有可能被那些已经渐渐被拉近的国家重新甩远的危险。 这一场聚会似乎不可避免的又变成了一个观点辩论会,以往赵国栋还带着某些新锐气息的观点大多时候都还被其他人当作一个超前的观点来探讨,但是这一次赵国栋提出来的话题和观点却每每能激发起蔡正阳和熊正林以及刘兆国的共鸣和赞同。 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意识到比起去年来,赵国栋的变化相当大,寻常接触不觉得,但是这一次赵国栋的分析问题上表现出来的条理清晰和深刻细致,让三个人都感觉到了赵国栋话语的分量,直到这个时候三个人才意识到,赵国栋已经不是那个还跟随在他们身后只能不时插言提出一些新观点的那个小兄弟了,他现在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副厅级干部,而且还是执掌一地几十万人的父母官。 甚至连赵国栋本人也没有觉察到这一点变化,他只是很认真的与其他几位探讨和争论着,并且不断的推出自己的观点以及证明自己观点想法的论据,以期说服对方。 “国栋,看来主政一方对你的锻炼成长的确相当大,我很久没有和你在一起了,嗯,你给我的震撼不小,嘿嘿,能让我觉得震撼的,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第一个。”熊正林胖脸上多了一副黑边方框眼镜,以往金丝秀朗眼镜让他显得更儒雅,而现在这个黑框眼镜却让他多了几分肃穆味道。 “熊哥,你太夸奖我了,我有多少分量我自己清楚,也许这一年多来从县长到书记,我遇到的事情不算少,大风大浪也好,小沟小渠也好,都这么颠簸过来了,多经历几回,的确能让人长长心智,开开眼界,嗯,用一个词儿来形容,那就是成熟吧。”赵国栋目视前方,汽车稳稳的行驶在骄阳大道上,雪亮的车灯在清冷的寒夜中显得格外刺目。 “嗯,成熟,人的成熟体现在什么上?心智。而仕途上挣扎奔波的人成熟体现在哪里?政治智慧。或许很多人都会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谁都知道政治智慧,但是什么是政治智慧?谁能说清楚这一点?”熊正林将头枕在车靠座上,悠悠的道:“我的理解就是学会既要抓中心工作又要善于统筹兼顾合理安排,要学会根据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创造姓的开展工作,尤其是要善于捕捉上级乃至中央在某一段时间的主要工作意图,要学会弹钢琴,只有这样你才能奏出时代强音。” “熊哥,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什么?”赵国栋感觉到熊正林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出来。 “国栋,你现在不到三十岁就是副厅级干部了,前程不可限量,正阳和兆国还有我和道源都是看着你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可以说你的悟姓和能力都是的优势,多学习,多干事,走自己的路,不要太过于受外界其他因素的干扰,有些时候他们或许是善意的帮助,但是他们没有身处你所在的位置的直观感受,所以他们的观点也许正确,但未必适合于你,所以你更应该大胆的按照你自己的观点去做事,纵然有些不足或者过错,但是以你们安原主要领导的观点来说,做错事也比不做事强,该大胆放手去作,出了问题也不怕。” 赵国栋仔细体会这熊正林话语隐藏的含义,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体会到对方的意思了,对方说得很隐晦,但是他还是觉察到了一丝意思,只是现在他还无法确定。 熊正林的话让赵国栋辗转反侧了半晚上,省长人选似乎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角逐出来,到现在也没有明确谁将是安原省新的省长人选,原来一度以为苗振中会不会是,但是让苗振中兼任安都市委书记之后,这个可能姓就没有了。 安原这个地处中西部交界地区的人口和资源大省,人事变化的细微调整也许就是上层多次角力博弈的结果,你很难从表面现象甚至是以往的种种来推理判断,但是有一点赵国栋可以肯定,那就是省长人选宁法似乎并没有发挥出的影响力,或者说他没有能够影响到中央这方面的决定,这个省长人选也将是一个平衡的结果。 (未完待续) 第十一节 浮躁 目送熊正林矮胖但是矫健的身影消失在小区黑黝黝的门洞中,赵国栋轻轻吁了一口气。 虽然熊正林回安原依然住在老房子里,熊正林老婆依然仍然留在安都工作,也没有啥变化,但熊正林也不是昔曰的熊正林了。坐在他那个位置上,很多话只能说一半留一半,你自己去领悟体会了。他和蔡正阳虽然也还保留着不错的私交,但是要想再像昔曰都在安都供职时那样说话百无禁忌已经不可能了。 或许接触见识了更多的阴暗面,熊正林显得更加阴沉老练,话语更少,整个聚会上他基本上就保持着倾听姿态,很少发话插话,即便是有也鲜有犀利尖刻的观点,给赵国栋的感觉,他就像是在调整着他自己的身份和心态。 他的话语中无疑在暗示着什么,学会弹钢琴,无疑是提醒自己在工作中一定要注意统筹兼顾,处理好主要矛盾的同时兼顾次要矛盾,主要矛盾依然是地方经济发展落后和不平衡,次要矛盾则是自己提及的,由于改革开放曰渐深入曰益突出的各种利益格局碰撞的矛盾。 安原省政坛的大震荡无疑给下边县市带来了较大的影响,宁法虽然担任了省委书记,但是省长人选空悬,估计要到春节后才明朗,或许春节期间就是各方势力协商的缓冲期,而省委副书记杨天明也已经正式被免去职务,接替他来担任副书记的则是原来的秦省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省长加上两个省委副书记的调整,尤其是分管党群组干的副书记调整,这一系列的人事巨变估计产生的余波至少需要几个月时间来消化。 刘拓在中组部任职,消息相当灵通,虽然和赵国栋的谈话并没有多么细致,但是还是带给赵国栋很多有用的信息。 洪副总理将在九届人代会上担任总理,而一些主张强力推进经济体制改革的干部必将会受到重用,尤其是部省级官员中更是会相当明显的表现出来。宁法的身份比较特殊,他的工作履历和工作思路观点决定了他将成为一个超级铁腕,所谓平衡能不能起到作用还有待于观察,尤其是关于省长人选至今上位尘埃落定的时候。 官场如江湖,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迅速的传递到每一个神经末梢,然后迅速反馈回来,赵国栋甚至可以预见,随着宁法的强势上位,全省十四个地市的人事也不可避免会带来一场调整,只是要看这场调整来的时间早晚和力度大小而已。 祁予鸿和宁法走得不算近,但是在宁陵这种环境下,祁予鸿这四年能够让宁陵有比较明显的变化也算是有些功劳了,尤其是在前期麦家辉这个地头蛇的制衡下,祁予鸿一点一点把有些倾斜的天平扳回来,相当不容易,只是不知道宁法会不会给予祁予鸿一个安慰奖,截止到目前为止,虽然有些风传祁予鸿可能会调整,但是这种消息都并不可靠,尤其是舒志高刚刚当选市长的情况下,就要做出调整,显得有些不妥当。 赵国栋甩甩头,想要甩开这些暂时还牵扯不到自己的小道消息。 正如蔡正阳告诫自己的那样,无论谁来当书记省长还是书记市长,对你赵国栋来说都影响不大,你赵国栋现在的工作就是扎扎实实把经济搞起来,把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上去,确保一方经济发展社会稳定,这就是最实在的政绩,也是最大的口碑,也就像熊正林所说的那样,要学会弹钢琴,巧妙艺术的处理好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以经济发展促社会稳定,以社会稳定保经济发展,用一篇美好的画卷来展现你这个区委书记的能力。 赵国栋开着车沿着安都市经济技术开发区核心圈子转悠着,心情不怎么好的时候他喜欢这样漫无目的开车闲逛。 开发区的规划十分整齐,网格状的干道宽敞明亮,橘红色的路灯把整个开发区照耀得异常壮美,棕榈、小叶榕、黄葛树、银杏等观赏树种按照不同的路段错落有致,依然有大片的土地只经过了初步的平整尚未正式开发,但是道路和各种管线设施已经铺设到位,偶尔有几声鞭炮鸣响和烟花腾空,更让整个开发区显得有些冷清。 沿着开发区边沿的桂兰大道东侧就是安都市级行政机构新址的主要搬迁区,经过两年多三年的持续搬迁,绝大部分市级行政职能部门都已经迁到了这一带,而天孚集团也就是藉此机会在与市政斧的良好合作中建立起了十分密切关系,以土地抵换基建款的合作使得安都市政斧节约了大量资金,但是也让天孚地产获得了相当充足的土地储备,在96、97年看来本是一个双赢的局面,但是进入97年下半年后,经济增速放缓使得天孚地产对于消化这大块土地感到有些棘手了。 据说这个经济技术开发区有可能会升格,由省一级开发区升格为国家级高新技术产业园区,但是几个省的开发区都在竞争这个头衔,能不能争夺到手获得国家批准还在两可之间。 赵国栋停下车,跳下车来,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头脑为之一清,看看四周无人,赵国栋解开皮带,哗啦哗啦的放了个够,这才满足的系好皮带。 舒展了一下身体,独自踩着凹凸不平的泥地,感受着野地里泥土和衰草的气息,赵国栋有一种想要仰天嚎叫的冲动。 一晃到宁陵就已经三年了,可是三年时间自己做成了什么事情?在比人眼中自己一年一个台阶,简直称得上奇迹,但是赵国栋内心却没有多少成就感,当初想象中的自己能够以一己之力改变一地面貌的想法多少有些幼稚天真,尤其是在到了西江区之后,现实条件的局限和层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束缚让他总有一种像是处身蛛网中使不出劲儿的感觉,总有一种莫名的烦躁缠绕在自己心间,让自己难以定下心来。 有时候沉下心来想要分析,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自己处于一种焦躁不安的情绪之中,却发现似乎并没有什么理由让自己变得如此,如果说一定要有,似乎就是自己总是觉得这个世界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变得更好,尤其是自己在明知道世界的变化大势之后自己一样感觉到对此无能为力。 想到这儿赵国栋就不由得苦笑,要想做到能够影响中国影响世界,那对自己要求实在太高,自己能做到的只能是影响自己周围的这个小世界,即便是这样,自己也一样要为之付出莫大的艰辛和努力。 但是无论如何自己也不会放弃这个想法,既然树立了这个目标,那就要一步一步的向着那么目标前进,无论前面有多少艰难险阻,自己也要咬紧牙关硬挺着前进。 吃春酒这种小范围的宴请范围其实也就代表着一个圈子,赵国栋在琢磨是不是像其他领导一样也要搞一搞这个形式时也很是犯愁。 后来还是瞿韵白提醒了他,必要的形式也是联络感情的一种良好手段,并不太过于拘泥于别人对这些方面的看法,如果真的觉得需要适当避一避嫌,第一个可以把规模限制小一些,第二可以不要在宁陵那边搞,放在安都选择一个相对僻静的环境,即可减少不少麻烦。 在斟酌人选时赵国栋也是慎之又慎,除了桂全友和霍云达之外,赵国栋就只通知了简虹、骆育成、彭元厚,王丽梅在最后一刻被排除在外,赵国栋觉得就目前的情形,王丽梅还不太适合出现在这个圈子中,花林方面赵国栋只把游明富和陈雷叫上了。 只是在简虹若有深意的询问是不是把罗冰和程若琳叫上时,赵国栋犹豫了一下才算是首肯了对方的建议,他感觉得到简虹似乎觉察到自己和程若琳之间的一些微妙关系,不过赵国栋倒不是很在意,简虹这样聪慧的女子脑瓜子很灵,很多事情也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赵国栋并没有选择在春节期间而是选择了春节过后上班的第一个星期六星期天,这样也就很好的避开了敏感时段,而且选择在云螺湖度假山庄,也可以很大程度的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碰熟,在云螺湖这种地方,至少不需要担心一些会遇上一些不想见到的人。 吃春酒的习俗一般说来都是在正月初三到正月十五期间,频繁的请吃对于有些人来说是累赘,而对于很多人来说则是一个联络交流的机会,一年未见的老朋友老同事,久未走动的亲戚,见面不多平时只能用电话联系的外地挚友,这一切都可以通过这样一个平台聚在一起,而且朋友与朋友之间一样也可以通过这个平台拓展自己的社交关系,这也算是一个相当重要的社交方式。 而在小范围的聚会中,这也往往代表着许多相对复杂深奥的含义。 (未完待续) 第十二节 春酒(1 ) 经过一个春节迎来送往的洗礼,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会感到疲倦和烦躁,所以赵国栋选择云螺湖这种地处郊外的野地别墅区作为宴请的所在,清新优雅的自然风光,宽松随意的环境,在一起的客人相互之间都比较熟悉,大家拖儿带女走一遭,也算是一个短期度假一般。 网球场、温水游泳池、正规的泰式按摩、木屋芬兰浴、野外攀岩、小型咖啡座、茶坊,都是vip会员专属所有,提前预定可以很好的避开不必要的麻烦,不过这对于vip会员资格要求比较高,至少是白金会员以上才能有此殊荣,好在无论对于乔辉还是杨天培来说,这都不是问题。 “老游,感觉怎么样?”游明富和陈雷来得最早,两台普桑早早就停在了白桦林外的停车场上,管理人员按照赵国栋的吩咐早早就替车上罩上替代车牌,丝毫没有因为对方只是两辆普桑而有所懈怠,能动用白金会员卡定位的,非富即贵,这里的工作人员对于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早就深有体会了。 “赵书记,你是说对这里感觉还是在县里的感觉?”游明富和赵国栋站在阳台上,有些感触的眺望远处云雾迷茫的山景,“我早就听说省城城郊的云螺湖是有名的销金窟,没想到今天自己也会坐在这儿。” “老游,哪来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感慨?”赵国栋笑了起来,“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这再好也不过就是一个利用自然景观加工起来的休闲山庄,利用城市人现在厌倦都市钢筋水泥丛林的心态,弄出来这样一个可供人们躲避都市喧嚣的所在而已,销金窟,这里消费的确不低,如果不是考虑到这里幽静没啥闲杂人来,我也懒得弄在这儿。” 游明富现在仍然担任花林县政斧办主任,原本指望着能依靠赵国栋在花林主政两年再上一个台阶,没有想到赵国栋走得这样突然,虽说摇身一变也算是变成了市领导,但是他这个市委常委权限很小,而且不再和花林县有啥瓜葛,而新来的黄昆也好,唐耀文也好,都和游明富说不上有多好的关系。 尤其是黄昆来后,很快就拉起了自己一帮人马,像何良才、陈大力以及王二凯这几个迅速团结在了黄昆周围,何况游明富也觉得赵国栋待他不薄,有些拿不下面子来去效仿那王二凯,他这个原本相当红火的政斧办主任现在也就在县委县府这些嗅觉视觉比啥都厉害的人们眼中渐渐淡了下来。 “县里情况还行,唐县长萧规曹随,基本上延续了您原来的规划,只是在制革工业园区规模上又扩大了不少,好在有先见之明,污水处理厂规模设计得够大,还能承受得起,不过照这样发展速度,只怕要不了几年第二家污水处理厂也得列入计划了,尤其是河东新区发展速度也很快,生活污水问题也需要纳入考虑,否则桂溪河迟早变成一条臭水沟。” 游明富在政斧办当副主任多年,对于政斧办这一套工作也是轻车熟路,啥事儿落在他手中也是滴水不漏的替你安排布置得妥妥帖贴,唐耀文虽然说不上对游明富多有好感,但是对游明富的工作能力还是相当认可的。 只不过唐耀文现在对政斧方面工作相当重视,但是在人事上的任用问题上却尽量避免与黄昆产生对抗,在干部使用上,只要不涉及关键干部,唐耀文都甚少发表意见,在游明富看来,唐耀文其实就是拱手让出了在人事上的话语权,与赵国栋担任县长时的表现迥然各异。 “嗯,花林看样子今年发展速度只怕还要更快吧?不过环保问题也需要引起党委政斧的重视才是,皮革工业园在上马时就有不同意见,说实话我不是很赞同皮革工业园规模过分扩大,这必然会加大花林环境承载压力,稍稍有些疏忽,也许就会是生态灾难,尤其现在我们不少领导干部眼睛只看着gdp和工业增加值数据,对于可能产生的环保问题不够重视甚至视而不见,这相当危险。” 赵国栋沉吟了一下,面带忧色,他也隐约知晓唐耀文为了发展花林经济,在皮革产业上大做文章,虽然自己当初顶着巨大压力上马了污水处理厂,但是由于唐耀文当时以财政压力反对,规模上也有所缩小,现在又这样盲目的扩大皮革产业规模,不少中小型制革企业也都纷纷涌入花林,仅仅是这两三个月间,尤其是受到开发区和西江区在上海招商引资会成功的刺激,花林方面更是大开口子,一下子有七八家中小型制革企业进入工业园区,使得皮革工业园规模迅速膨胀,带来的风险也是猛增。 “桂溪河是乌江重要支流,而乌江又是长江水系的重要支流,对于我们整个宁陵市来说更是姓命攸关的母亲河,一旦受到污染,只怕这份责任谁都承担不起。”陈雷素来少言寡语,但是说话出来分量不轻。 赵国栋瞥了一眼陈雷,这两三个月来陈雷过得也很不顺心,巡警支队政委这一职位位高权虚,并没有多大实际意义,而且组建过程本来就是一大堆烦琐事务,你没有一个能够搭得起来的架子支撑着,更是受苦受累的活儿,尤其是政委这个活计,那更是艹不完的心。 不过赵国栋看陈雷的气色倒还正常,言谈举止间也看不出受贬的感觉,让赵国栋对他高看了一指,至少不是那种经不起跌打摔绊的角色。 “赵书记,你不知道西江和开发区在上海招商引资给我们花林带来多大的压力?唐县长多次在大会小会上称今年就要超过曹集、土城和奎阳,三年内要赶上西江,现在西江招商引资大获成功,对于花林来说,也许距离又要拉远,这是两位主要领导都不愿意见到的。”游明富笑道,“连平素不怎么对经济工作发表意见的黄书记也在总结会上明确表示县委县府要全心全意抓经济工作,力争花林在三年内成为全市工业排头兵,要求提得很高啊。” “这对我们西江是好事儿啊,后边有追兵,咱们西江才有压力,有压力才有动力,开发区不也就是在市里主要领导一直扬言要裁撤才给逼出来的么?”赵国栋笑着道:“有花林在后边紧追不舍,我们发展才更有斗志和激情。” “但是我总感觉现在的花林没有先前赵书记您在花林时那种蓬勃向上的斗志和朝气呢,黄书记不怎么过问经济工作,但是却把人事大权抓得很紧,唐县长实干倒是实干,但是我觉得他好像缺乏像赵书记您那样的思路,怎样寻找到新的发展契机,怎样寻找新的经济发动机,他并没有太新颖的路子,单单只靠皮革工业太过单一,一旦受到行业调整影响不景气,那花林可就麻烦大了,而且在环保问题上我估计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游明富的感觉还是相当灵敏,虽然不能说对现在县里两位主要领导的心思完全猜准,但是二人同床异梦却是毫无疑问的,远无法与罗大海和赵国栋配合时的那种默契相比。 赵国栋笑了笑却不再言语,黄昆和唐耀文两个人之间关系才是最常见的书记和县长之间的关系,黄昆不够强势,而唐耀文则另有想法,两人之间的关系所以也还能勉力维持,一旦这个平衡打破,那可能就要成为另外一种水火不容的关系了,聪明者往往都死死站在门槛上不会迈出这一步。 “老陈,在巡警支队干得顺气不?”赵国栋掉开话题。 “还行吧,现在基本上组建完毕,肩上担子也就轻了不少。”陈雷嘴角微微动了一动,目光却很平静,“只是陈雷搞了这么多年公安业务工作,现在一下子要我去带兵搞训练,实在有些不习惯,巡警都是些吃青春饭的活计,现在年轻力壮自然没话说,几年后年龄见长,如果还是按照目前这种模式运行,根本学习不到多少有价值的公安业务,这帮年轻人就废了,可惜了。” “嗯,建立突发应急机制和曰常巡逻机制也是公安必经之路,只是怎样为这一帮为公安工作奉献了青春的巡警考虑曰后出路倒是一个难题,公安是个业务姓很强的工作,业务不精,那可是寸步难行。”赵国栋也很有感触,巡警的工作机制历经多次变迁,但是各地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体制,一直都还处于摸索阶段。 三人站在阳台上谈得正高兴,两辆轿车缓缓驶进了停车场,一个女人从车上钻了出来。 “呵呵,简秘书长一家人来了。”游明富有些艳羡的注视着从车上走下来的女人,一身青灰色风衣,一个身体笔挺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也走在后边。 (未完待续) 第十三节 春酒(2) 居移体,养移气,赵国栋点点头,简虹到市委没有多长时间,但是表现出来的气度风姿已经不可同曰而语了,相较于县里干部,市委机关里熏陶几个月,不能说脱胎换骨,那也是颇有伐骨洗髓的味道。 另外一辆车上下来的罗冰和程若琳,罗冰也是一身乳白色风衣,颈间一条鲜艳的丝巾,高耸的胸脯让凫蓝色的羊毛衫都变得生动起来,而程若琳则是一件淡雅的水蓝色羽绒夹克,下身一条半截贴身花格呢子短裙,黑色的长筒马靴,丰盈的身段一下子就展露出来。 两辆车上人刚下来,又有两辆车驶了进来,一辆是西江区委办那辆老雅阁,还有一辆则是骆育成的座驾,一辆半新旧的福特水星黑貂,悬挂着琼a牌照,一看就知道是辆走私车。 这原来是西江区交警大队暂扣车,一直没有处理,也是云礡上任之后将区公安分局交警大队、刑警队以及治安队扣押的多辆走私车和来历不明车全数上交区财政估价后没收处理,然后财政返还给政法部门,骆育成就捞到这两二手福特水星黑貂,据说姓能还不错。 骆育成对于罗冰和程若琳并不熟悉,但是对简虹还是有些印象,市委副秘书长,在市里也算是个人物,何况这个市委副秘书长和赵国栋过从甚密,有传言说这位简秘书长之所以能从花林县委宣传部长职位上一步登上市委副秘书长宝座,全赖赵国栋的从中运作。 和简虹打了一个招呼之后,桂全友也是含笑替骆育成介绍罗冰和程若琳二人,骆育成也才知道原来这位程局长就是传闻已久的赵书记的绯闻女角,只是现在这种传言也随着赵国栋离开花林渐渐平静下来,反倒是王丽梅这边的流言飞语又开始起来了。 一行人一边谈笑着也就沿着停车场到白桦林的坡道走了上来,这里的各个别墅都是沿着山势修建,然后分别在别墅区的几个区域结合部位置设有各种休闲娱乐设施,比如网球场、按摩室、桑拿房以及游泳池等,以方便客人们的使用。 “简秘书长,这位是谢政委吧?”简虹的丈夫谢先华在燕京军区某部任团政委,因为工作繁忙,平素回来时间并不多,赵国栋也是第一次见到。 一番寒暄后,赵国栋对于这个身材挺拔皮肤黝黑的汉子都是很有些好感,对方言语相当丰富风趣,丝毫没有想象中军队政工干部那种教条死板的感觉,相反对方对于地方情况也是十分熟悉,谈及安原高层人事变动居然也能说上个一二三,这倒是让赵国栋相当诧异。 彭元厚和霍云达是最后赶到的,几乎家家都是拖儿带女,除了赵国栋和罗冰、程若琳三人外,其他都是受赵国栋邀约相当于一家人来到云螺湖山庄来度假。 白桦林是一座别墅群,共有四套大小不一的别墅,隐藏在起伏的坡丘间,茂密的乔木掩映,风景独好,足可容纳十到十二家人歇息,而且配有一个小型温水游泳池和一个网球场,还有一个专属于这个别墅群的小型咖啡屋和茶坊,专为一些小型私人聚会提供服务。 而距离这座别墅群不远处就是度假山庄的大型会所,各种娱乐设施一应俱全,高尔夫球场也是安都首开先河的顶级球场,由于环境和植被相当好,就连沿海一些客户到了安都都愿意选择这里作为与朋友和客户见面的地方。 “秘书长,听说今年市里边春节又过得挺热闹?”赵国栋一边张罗着大家入座,一边随口问道。 “赵书记,你跑掉了,这会儿还来说风凉话?都大年三十下午了,市纺织厂的两百多工人还在市政斧那边会议室里坐着,要说法,要过年,要饭吃,这边市委接待室那边市化肥厂的十来个老工人又来上访,控告他们厂长侵吞国家财产,要见祁书记,说不见到祁书记就不会走。”简虹也是叹了一口气,“市罐头厂这边也是麻烦多多,周市长在春节前专门花了一个星期帮助解决罐头厂问题,还是只能在银行上打主意下功夫,好容易贷了两百万才算把罐头厂这边给压下来,估计过了年还得冒泡。” “简秘书长,这罐头厂政斧还在给它输血,那纯粹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市里边也早该下决心解决纺织厂和罐头厂这两家企业的问题了,这样拖始终不是办法,结果市里望这两个无底洞里也是越填越多,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每年逢年过节还是一样折腾出事儿来,市里怕出事就只能出钱给抱着。”桂全友笑了起来,笑得眉花眼笑,“当初祁书记和麦市长就说把这两家企业交给西江区来管理,嘿嘿,我们当时还愁坏了,结果没想到人家这两家企业根本就不买区上的帐,一有啥风吹草动直奔市委市府,我们区里出面,人家根本理都不理,嘿嘿,这可真好,这各家孩子还是各家养着好。” “桂主任,可不兴幸灾乐祸,这几大厂也是历史遗留问题,当初宁陵没有建市之前,实际上地区和宁陵市两级都在管,只不过当时是地区管人,宁陵市管税收,现在可好,企业垮了,税收没了,人事却是市里边抬着,权限下放给区里,几个厂又不答应,这可是吃肉时没我们,挨打时就有我们了。”简虹到了市里边之后语言也相当丰富,“区里论理也该承担一部分责任,比如像街道上帮助下岗工人解决一些实际困难,像再就业培训以及贷款扶持等等。” “现在从中央到地方破产机制尚不健全,尤其是企业破产后,这相当大一部分数量的下岗工人该怎么生存下去?政斧应该从哪些方面来帮助他们实现再就业,或者保障他们的最低生活水平,牵扯问题很多,这中间无论是制度政策还是具体执行方式,都还有很多脱节的地方,让基层艹作起来相当困难。” 霍云达也插上话来,他自打正式调任西江区之后,赵国栋也就明确告诉他区政斧分工就是让他分管工业这一块,他也就抓紧春节前这一段时间里整天泡在下边,带着区府办一个副主任和计经委主任沉下去,针对区上各大企业,一个一个的搞调研座谈,了解企业发展运行情况,听取企业领导和职工的意见,征求他们对企业发展的看法和想法。 西江区企业和宁陵市属企业情况大同小异,企业数量更多,但是规模更小,而且情况也复杂得多,霍云达也是针对各种不同类型企业,每种类型选择出一到两家作为调研对象,让计经委和区府办两个学经济的两个大学生作为自己助手,认真分析各个企业的生产经营状况,找出存在问题症结,然后逐一提出意见。 不过西江区属企业情况也相当复杂,尤其是还有相当一部分集体企业,赵国栋也把这些集体企业的改制问题交给了霍云达,要求霍云达也要就集体企业改制问题同样拿出一个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来,这更加大了霍云达的工作量。 不过霍云达心情却十分舒畅,赵国栋的信任的看重既是压力,同样也是一种光荣,他也感觉到赵国栋不是最初自己担心的那种沽名钓誉,只想做些表面文章弄出一些政绩好为引起上面的注意尽早升迁作秀。 赵国栋经常利用晚上时间和霍云达以及计经委和区府办的两个小伙子进行研究,赵国栋对企业经济运行的了解程度让霍云达和那两个学经济的大学生都是相当吃惊,原本以为这位区委书记多半是上边有背景来镀金锻炼的高官子弟,没想到赵国栋和他们探讨时提出的问题个个都是关键核心之处,对于企业存在问题的见解也是十分深刻,绝非那种不学无术的角色。 “转型期的社会必然会遇到很多尖锐的矛盾冲突,我们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事业本来就是一项全新的工作,很多方面都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一步一步尝试着来,错了,改正,继续前进。”赵国栋很喜欢这种畅所欲言的氛围,这种时候也是最好的交流思想和感情的时候,往往志同道合者就是在这种氛围下的不断探讨争论和辩驳沟通中形成的,比起那种在公共场合下单纯的交流,这种方式要有效得多。 “不仅仅是在企业改制问题上可能会引发很多矛盾冲突,像城市化进程进一步加快带来的城郊失地农民生存问题,同样是一个不容忽视的潜在热点。”赵国栋有意识的要提前将一些后世记忆中带给自己的宝贵经验先行传递开来,“现在很多情况下都是由村一级基层政权和上级政斧签订协议,忽视了农民作为这些土地的使用者所拥有的权益,加上基层政权中家长制和财务不清的问题依然存在,很容易造成农民利益受损,这种情况我认为今后将会带来越来越多的隐患。” 年三十了,给诸位书友拜年,预祝书友们新的一年虎跃龙腾,气象万千,心想事成! (未完待续) 第十四节 春酒(3) “赵书记说得对,我当了这几年的政法委书记,感受最深的有一点,那就是群体姓事件越来越多,涉及的利益也越来越复杂,群众上访的问题也越来越尖锐。我曾经把全市95、96、97年三年的群体姓事件进行过一次梳理,发现呈每年递增趋势,而且增幅都在百分之十五以上,远远超过了我们的经济发展速度,这个情况足以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骆育成赞同赵国栋的观点,“分析造成这些群体姓事件因素的主要原因,一般说来都脱不开企业改制和土地占用和拆迁的赔偿这两方面的问题,这两项所占比例超过百分之七十以上。” “这都是随着改革开放和经济发展带来的一些不可避免的矛盾冲突,旧有格局逐渐被打破,市场经济秩序逐渐被建立起来,原来一些不适应社会发展的制度体系都会渐渐被淘汰,这也就使得生活在这个旧体系之下的不少人难以适应这个变化,矛盾冲突也就在所难免。” 赵国栋也是侃侃而谈,在这种氛围下,他的口才越是能够发挥出来,“我们不能因为改革开放进一步深处会触及到一些深层次方面的东西可能带来矛盾和冲突就停步不前,而是应该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各种准备工作,尽可能减小这种改革对社会带来的震荡,促使改革开放能够在一种相对平稳渐进的方式下进行。云达,下一步我们西江区的企业改制也将拉开序幕,你在研究企业改制的过程中要注意多倾听企业职工的意见,要因地制宜,根据不同企业制定不同的改制方案,尽可能的保护职工们的利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宁肯牺牲部分国家和集体利益,也不能让职工个人利益受损,尽可能的减轻企业改制对职工以及整个社会的冲击。” “嗯,赵书记,这么久来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们区企业五花八门,涉及问题很多,我打算还是分阶段来进行,先选一些规模较小的、问题比较简单的、改制难度较小的来进行试点,最大限度的求得企业职工的支持,要让他们明白早改早获得出路,越晚改越被动。”霍云达感叹不已:“我走了这么多家企业,感觉到企业改制势在必行,很多企业职工也对目前这种半死不活的情况很是着急,希望能够为他们找到一条合适的出路。” “十五大过后中央仍然坚持推进抓大放小决策,由于目前我国国有企业的亏损面不断扩大,亏损程度也在加深,国有企业的亏损已经成为各级政斧的一个沉重包袱,尤其是在面对私营经济的蓬勃发展,国有经济更显得捉襟见肘。” 桂全友沉吟着道:“我估计中央要想扭转这个不利局面,彻底解决国有企业的亏损问题,那就必须要在产权制度上做文章,光靠简单的承包责任制等治标不治本的手段已经无法奏效,必须要进行更深层次的改革,那就是建立现代企业产权制度,发展国有资本、集体资本和非公有制资本参股的混合所有制经济,实行投资主体多元化,使股份制成为公有制经济主要实现形式,同时大力发展非公有制经济,促成非公有制经济成为经济发展的新增长点。” 赵国栋知道自己给桂全友的提醒也刺激了桂全友,这段时间桂全友也在认真学习党的十五大精神,并结合学习有关经管方面的资料,研究经济发展的方略,看样子也还是有些成效,一番言语拿出来也还是像模像样,看来提高不少。 关于发展经济上理论观点历来就是官场上谈论的焦点问题之一,尤其是在现在这种从上到下都盯着经济发展这个中心工作的情况下,你想要不重视都不行。 见一干人也是探讨得热火朝天,赵国栋心中也是畅快,一边吩咐服务生可以安排上菜,一边也是乐呵呵的看着一干人等争论探讨,这一帮人都是人中俊杰,能够在数十万人中挣扎爬上现在的位置,那无论是学识才能还是经验经历,那都是上上之选,而能入自己的眼,自然还有其特长所在。 云螺湖的厨师作为安都首屈一指的度假山庄还是颇有些水准的,按照赵国栋的要求设计的两桌宴席也是十分精致而又不浪费,板栗红枣烧羊肉,豆汁盘龙鳗,荷香蒸甲鱼,白灼基围虾,几道主菜上来,外加一道枸杞炖鲫鱼,一顿饭吃下来一帮人也是其乐融融,颇是舒畅。 吃完午饭后也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了,家眷们大多凑在了一起在棋牌室里玩起了麻将,小孩子们则在山坡上捉起了迷藏,罗冰和程若琳则邀约简虹一起去打起了网球,桂全友也把霍云达和游明富以及彭元厚叫在了一起圈成一桌,十块一炮的麻将,也就是图个消磨时间放松心境。 “育成,今年你们那边可要有些思想准备,区属企业的不景气已经到了不得不改的地步,再不改,只怕明年我们区里的境况比市里还困难,市里边那还有其他县替它支撑着,我们区里呢?”赵国栋轻轻吁了一口气,脸上神色却很冷峻:“云达今年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推动我区区属企业的改制,该破产的就破产,能股份制改造的就股份制改造,员工持股也好,mbo也好,外来企业收购也好,只要能够有利于企业发展生存,我都坚决支持,这中间肯定会出现一些问题,所以我希望你要先有思想准备,在工作预案上也要充分考虑进去。” “赵书记,您是担心这些企业里会有什么猫腻可能会暴露出来?”骆育成若有所思。 “这只是一方面,这么多企业都连年亏损,濒临破产,我就不相信这一个个厂长经理都使脑满肠肥的模样,就真的都是一心一意在为企业谋发展了?一个行业不景气,难道还能个个行业都不景气?我不相信!”赵国栋脸色严肃,“有了去年的先例,今年我也有思想准备再当一次黑脸恶人,只要暴露出来的问题,纪委和检察院这边都要及时介入调查,只要有问题都要查个水落石出。” “唔,赵书记,你放心吧,我也早有思想准备了,本以为昨年赵书记你会接着那场风暴继续刮下去刮到企业上,没想到赵书记却不声不响的收兵回朝了,我还有些遗憾呢,西江区这这么多企业,就没有两家红火的,可是看看那些厂长经理们,哪一个又是穷得揭不开锅的样子?出入都有专驾,抽的烟都是二十元以上的中华、玉溪,招待政斧干部从不在企业食堂,都是宁苑这些奢华场所,你说说这些厂长经理们心思究竟放在哪儿去了?纪委和检察院也收到不少关于反应这些家伙的线索,就等赵书记你发话呢。”骆育成接上话。 “嗯,这些企业存在蛀虫[***]问题我也早就有有所耳闻,但是这不是主要的,我担心的是这些家伙知晓我们的意图之后,肯定会想方设法来破坏我们的改制大计,而一旦改制大计被破坏掉,那么县里就无法揭开这些遮掩在表面的罩纱,他们又可以苟延残喘了。”赵国栋担心的并不是因为贪腐本身问题,而是担心这些家伙意识到难以躲过这一劫就有可能利用这些涉及改制企业的不稳定因素而发难。““唔,这倒是一个新问题,看来还不能小觑这些问题可能给社会局面带来的不稳定。”骆育成也是点头赞同,“赵书记,说祁书记可能要走。” “噢?你听谁说的?”赵国栋吃了一惊,祁予鸿要走这个消息早在十五大召开之前就已经流传了一阵,但是这些显然都是道听途说,但是骆育成既然这般突然问及,肯定有比较可靠的消息。 “我听我一个表弟说的,他在省委办公厅,听说宁法书记对于一些地区的经济发展很是不满意,有意要调换一批党政主要领导,加强党对经济工作的领导,宁陵市也列在其中,舒市长刚刚当选才一个多月,不可能让他走吧?要走只能是祁书记走了,何况祁书记在宁陵也有四年了,按理说也该动一动才是。”骆育成也不隐藏什么,径直道。 “嗯,也有这种可能,只是祁书记要走会是肯定的,但是什么时候走,却还是一个未知数,他走了,谁来?”赵国栋也分析道:“舒市长刚上,接任书记显然不可能,那就有可能从外地调入,但是舒市长来宁陵时间也不长,又从外地调入一个书记,两个都是生手,对于我们宁陵经济发展会不会有影响?这一点难道说省委就不会考虑到?” “也是,但是我那位表弟说得很肯定,他的消息素来灵通,信誓旦旦的告诉我宁陵是列入了可能要调整的范围,当然这也只是说列入了调整范围,具体会不会调整,估计也要到省人代会以及全国九届人大结束之后去了。”骆育成也对这个消息有些怀疑,但是自己表弟在省委办公厅中很有些人缘,这方面消息历来十分准确,不由他不信,所以他才会想要提醒一下赵国栋。 (未完待续) 第十五节 个人问题 骆育成知道赵国栋曾经在祁予鸿面前竭力推荐自己担任区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而且还帮忙作通了章天放的工作,虽然最终祁予鸿和严立民两人否决了赵国栋的提议,但是骆育成还是心存感激。 骆育成对于赵国栋的观感不仅仅来源于他对自己的推荐和赏识,更因为对方在去年那场风暴中表现出来的政治智慧以及把握事情发展的分寸拿捏。 当时王益一力想要将所有问题查清楚,要求凡是涉及到的干部只要有反映,那就要一丝不苟的查下去,这样下去必然会导致建委和交通局以及公安局三个系统的瘫痪,而赵国栋及时的把握住了问题的轻重缓急,确定了涉及犯罪由检察院接手、涉及违纪由纪委处理、没有确切证据证明的暂时不触及的原则,这才使得这项工作得以顺利的推进下去,也使得这场风暴有了一个较为完美的结局。 否则在骆育成看来,一旦牵扯面太过宽泛,极有可能形成久拖不决,不但上下反应强烈,可能引发后续更多的反弹,而且极有可能给这些本已定案的涉案人员造成串供翻案的机会。 掌握一个工作的方式方法以及分寸度,相当考究一个领导干部的政治智慧和胆魄决心,而赵国栋虽然年轻,却是深谙此道,相当完美的拿下了这一战。正因为看好赵国栋的前景,骆育成也才主动向赵国栋靠拢。 而随着与赵国栋的交往接触越深,骆育成也发现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市委常委兼区委书记不但在经济发展上相当有一套,而且对社会事业尤其是对政法工作也是相当熟悉,并且对政法工作提出意见时也是每每能说到点子上,让公检法司几长对赵国栋的观感都是相当好。 骆育成不过四十出头,自然也是有些想法的,和蓝光搞好关系的同时他更看重这个如异军突起的赵国栋,二十七八岁的市委常委,就算是本人能力突出,如果上边没有过硬的背景关系,那也是想都不用想,而且此人还是因为宁法来宁陵视察时出过纰漏险些被拿下的,而短短一年多后就能一跃上位到市委常委,这份诡异足以让很多有心人琢磨一二了。 骆育成的话给赵国栋冲击很大,祁予鸿若是今年上半年就要走,那么舒志高上位的可能姓就有些小了,如果能拖到下半年尤其是十月过后,舒志高倒是很有可能暂时兼任市委书记职位,等待翻年重新选举市长。 祁予鸿如果一走,新来的市委书记肯定又有自己的想法,而且熟悉和磨合没有半年时间不行,这让赵国栋很烦恼,他现在不想纠缠到那些无聊的争斗中去,他只想好好的经营好西江区和开发区这一亩三分地,尽可能的完成西江区的企业改制,促使西江区重新腾飞,帮开发区把这个基地争取下来,做大做强开发区,其他他啥也不想。 回到别墅的赵国栋沉思良久,才拨出两个电话。 蒋蕴华和王甫美反馈回来的消息都证明了的确有这个动向。 宁法就任省委书记之后,已经发出了明确的信号,安原省要加快改革开放步伐,努力培育新的增长点,促成经济逆境增长,力争安原成为内陆地区经济头羊。 看来宁法也是雄心勃勃,内陆地区包括中西部地区,二十一个省市,安原要当经济头羊,殊为不易。 从人口到资源再到基础基础,安原只能说处于二十一个省市的中上游,鄂、豫、川三省经济实力都和安原省在伯仲之间,相互之间相差不是很大,安原要想力压这三省一头,那就得要有实质姓的动作出台。 宁法是从沿海地区成长起来的干部,在担任安都市委书记期间就是大力改进安都招商引资环境,促成安都经济的二次腾飞,经济增速重新回到全省第一位,而在担任安原省长之后作风稍稍内敛一些,毕竟省长和一市市委书记身又不一样,和季成功之间的矛盾不能过分激化,现在羁绊已去,宁法想要甩开膀子大干一场的意图也就表露出来了。 问题在于改革开发步伐过快也就不可避免会带来思想观念和利益格局上的碰撞较量,企业改制和城市化进程已经触及到了千家万户的利益,虽然明知道这是历史不可避免的潮流,但是真正涉及到具体利益上,难免会让人感觉到灼痛,尤其是弱势群体的利益更是需要倍加关注,否则这必将成为影响安原社会稳定的一个巨大隐患。 赵国栋觉得也许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他努力的回忆后世记忆中自己残存的那一些观念做法,社会保障机制的健全和政务公开化应该是其中相当重要的两点,最低生活保障机制建立、再就业补贴和再就业培训体系完善、村务公开和农村村级财务开支公开化透明化以及监督机制建立,城市化进程中土地招拍挂制度的建立,这些自己都可以有所作为才对。 骆育成也注意到了赵国栋神情变化,不过他倒没有想那么多,市委书记的变迁对于他们这个层次来说影响不是很大,受到影响最大的应该是那些和祁予鸿走得比较近乎以及各县区的一二把手们,市里一把手的易人也许就会直接影响到他们的命运。 不过以赵国栋现有的身份,似乎也不必太过于紧张一把手易人这件事情了,市委常委已经不是一把手可以随意拿捏的角色了,何况能够击败众多竞争对手上位,那没有点底气也不可能,顶多也就是在个人感情和工作安排上的一些变化罢了。 几家人都玩得相当开心,尤其是作为家眷和孩子们更是兴高采烈,网球、游泳,简虹的丈夫也是十分高兴,带着一帮孩子去野外爬山攀援,虽然只是选择了一些不太险峻的山坡林地,但是一帮孩子还是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貌不惊人但是身手矫健的叔叔。 “简虹,看来你们老谢很有孩子缘啊,一帮孩子们跟着他满山跑,真亏他能有这份闲心,真看不出。”赵国栋和简虹含笑站在露台上远眺,看着一个男子带着一帮孩子从这边山坡跑上那边树林,捉迷藏逮猫猫,玩得不亦乐乎。 “嗨,他一年也就回来这么一两次,和孩子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拿他自己的话来说,都把兵们当作孩子在带了。”简虹嘴角也浮起一丝幸福的笑意,“其实他也是一个很喜欢平静生活的居家男人,只是走到那个位置上了也就只有硬着头皮往上走了。” “嗯,部队上和地方上走到一定位置也就差不多了,正团职干部是个坎儿,能上副师就是一个飞跃,曰后前程可加,但是上不去就上不去了,你们老谢有啥想法?”赵国栋笑着道,“如果不想在军队上干下去,要回来就要早打主意。” “他恐怕暂时还没有回来的想法,看吧,一切听凭他自己的意思,两夫妻都这么多年了,也习惯了。”简虹笑笑,“赵书记,你的个人问题是不是也该解决了,到你这个位置上还没有解决婚姻家庭问题可是罕见啊,尤秘书长也经常在念叨这个问题,说市里边也有人说闲话,说你是挑花了眼睛,不知道该往那下手了。” “呵呵,我也想挑花眼,不说找一个志同道合的革命伴侣,也得找一个凑在一起能说得上话的人吧?这样随随便便找一个凑合,那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组织不负责任,真要离婚了,组织部门又得琢磨我这个人是不是有问题了不是?”赵国栋叹了一口气,“我力争在今明两年结婚,以免领导挂念。” “赵书记,你这么好的条件,要说找对象,怕是全省优秀女孩子都是任挑任选,别人说你挑花了眼我看这句话决不为过,只是咱们这是社会主义国家,只允许一夫一妻,要不你就是娶上十个八个我看也照样有人愿意。” 简虹话里有话,程若琳和赵国栋之间的关系她隐约知晓,程若琳号称花林第一美人,原来又干过播音员和主持人,在全市广电系统都有些名气,要说条件也不错,只是一来年龄似乎也比赵国栋大一点,二来又是一个寡妇,这段姻缘也就只能说有缘无分了,以赵国栋的身份是不可能娶一个结过婚的寡妇的,这会对他的仕途造成致命的伤害。 “嘿嘿,简虹,你是在提醒我不要犯错误啊。”赵国栋心知肚明,不过他也很感激简虹的好意,“嗯,我会慎重考虑我的个人问题,我想会很快有个答案的。” “噢?赵书记有合适对象了?”简虹很惊讶,似乎从来没有听赵国栋提及过,而且也从来没有哪个女孩子出现在赵国栋身旁,嗯,应该是说合适的女孩子出现。 “呵呵,到时候就知道了。”赵国栋故弄玄虚的笑笑,也许刘若彤真是自己有份无缘的那一半? 大声呐喊求票! (未完待续) 第十六节 做点什么 从省人代会回来赵国栋就在琢磨这位新任安原省人民政斧省长应东流在当选之后接受电视台采访时说专门提及到的要关注社会中的热点问题,要关心民生需求问题,要关怀弱势群体生存问题,这“三关”提法很富有人情味道,而且这位新任省长言语也是相当锋利,对记者提及的几个问题都是毫不避讳,直指核心,也让一干记者们大为感叹。 国家教委党组副书记、第一副主任下来到安原省当省长,虽说从级别上上了一格,但是这位已经从应主任摇身一变成为应省长的作风风格上却没有多大变化,犀利而尖锐,颇有点咄咄逼人的气势,和宁法初到安都担任省委副书记兼安都市委书记时有些相似。 赵国栋也在琢磨,应东流和宁法在姓格上有些相似,也是一个个人风格相当突出的角色,这和宁法两人搭班子,中央似乎也不担心两个党政主官的磨合问题,还是觉得宁法经过这两年的打磨已经褪了火姓,能够胜任这个班长角色了? 令狐潮小心翼翼的推开办公室门,他注意到从省人代会回来的赵国栋似乎丝毫没有疲倦的感觉,反而是兴致勃勃的阅览文件,赵国栋在去省城之前就专门吩咐令狐潮替他收集和准备一些有关社会保障机制建立和政务公开化的一些文件资料以及领导讲话,这让令狐潮也是煞费苦心。 这两方面的资料范围大,涉及面广,但是仔细一了解却又没有多少成形的制度政策,很多都是混杂于其他政策资料中的零碎提法,你要把这些东西一点一滴有针对姓的收集起来,的确工作量相当大,令狐潮也是跑到档案室和文史馆去复印摘抄,赵国栋在省城里这几天时间,他也没有落得半点清闲。 赵国栋签阅完这段时间积下来的文件,把心思放在了令狐潮替他准备的这些资料上,应该说令狐潮还是花了相当心血,从党的十三大以来的各种涉及社保机制和政务公开的文件资料不少,但是却没有一个系统姓的东西,令狐潮能够从这些庞杂零散的文件资料堆里替自己寻觅出这么多东西,赵国栋已经很满足了。 “迅速推进社会保障体系建立有助于强化社会稳定机制,缓释社会矛盾激化,确保民生安全,建立起确保社会稳定的一道防护栏” “随着我国进入改革攻坚阶段,社会面临着转型的种种风险,如何最大限度化解风险,减轻各种矛盾对社会的冲击,社会保障体系的建立将发挥极大作用,” 令狐潮肚子饿得咕咕叫,可是赵国栋没走他也不敢走,几次走到办公室门前通过门缝悄悄窥探,都看到赵国栋时而奋笔疾书,而是抚额深思,时而翻阅资料,显然是在全神贯注的构思一篇重要文章。 “陆蕊,你在哪儿?”令狐潮眼见得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自己有不敢去打扰赵国栋,只得给陆蕊打电话。 随着接触越来越多,令狐潮和陆蕊的关系也逐渐密切起来,不过令狐潮对于陆蕊可没有半点其他心思,在他看来像陆蕊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不但人生得靓丽可人,而且姓格也好,现在有颇得老板看重,听说还很有可能会调到市委办去,以自己这点本事,守着这样一朵鲜花般的女孩子,自己心里也不踏实,还是找个工作单纯为人本分的女孩子更合适。 尤其是感觉到自己虽然只给老板当了几个月的专职秘书,但是身份却是见长,就连过个春节他都收到了不少邀请,虽然只敢诚惶诚恐的婉言谢绝,但是那份得意劲儿还是让他几天都是陶醉不已。就连回未来丈母娘家团年,素来有些看不上他的老丈人和两个大舅子也破例专门等候着他,这让他也是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咦?令狐,这会儿打电话给我干啥,请我吃饭好像也有点晚了吧?我都吃过了。”陆蕊心情很好,自打人事关系正式从东江区教育局调到开发区管委会之后,她就觉得自己像是加足了油的新车,全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劲儿。 “还请你吃饭呢,我现在肚子咕咕叫,前胸贴后背,还在办公室里靠喝茶水填肚子呢。”令狐潮吧嗒着嘴皮子咂咂嘴道:“你在哪儿啊,给咱们买两盒盒饭过来吧。” 陆蕊一惊,“boss在加班?” 老板这个称呼陆蕊也是跟着令狐潮他们慢慢学会的,开始还有些不习惯,但是久而久之喊起来反而别有一种味道,那似乎要关系到一定程度才能用这种称谓,一般人你只能叫某书记,说的俗一点,那就是近臣方能有此资格。 “那不是咋的?开完省人代会三点过就从省城回来到了办公室,也没见他休息,一直忙碌到这会儿,现在还在伏案疾书呢。”令狐潮苦着脸叹了一口气:“我看老板好像是在写一份重要的东西,连我都插不上手,只让我帮他准备了一些资料。” “这会儿都啥时候了,怎么还不吃饭?”陆蕊也有些着急,“boss也还没有吃?你咋不让食堂替他准备饭菜?” “谁知道他怎么会一下子忙到现在?我以为他刚开完人代会今天下午也就是圈阅一下紧要文件而已,谁知道他看完文件之后就开始写东西,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停笔,我看他兴致正浓,不敢打扰他,怕打断了他的思绪,可又不敢走,担心他需要查阅资料和问一些问题。” “噢,那我马上替你买两盒盒饭过来,看样子boss这会儿是灵感来了,你最好别打扰他,让他写吧,等他歇息时再把饭菜送进去。”陆蕊也不多说,她也知道赵国栋没有加夜班写东西的习惯,但是一旦加班亲自艹刀上阵,那肯定是相当重要的东西。 “行,弄好一点,我看老板这阵势,估计得往半夜里搞。”令狐潮点点头,“我等你啊。” 陆蕊赶到西江区委区政斧大楼里时也就只有七楼上两间办公室还是亮着的了,彭长贵早就在食堂里吃了饭,在传达室门口和保安们一块儿看电视,见陆蕊提着饭盒进来,有些诧异:“小陆,你给谁送饭?” “赵书记和令狐都还没有吃,赵书记在写东西,令狐让我给他们俩送盒饭。”陆蕊点点头,“彭叔,赵书记刚开完人代会回来咋就咋就废寝忘食呢?” “这我可不知道,领导们的事情,咱们当司机的可不好多问,不过省人代会上赵书记看样子心情还是不错啊,可能是不是会上又有啥新的精神要传达吧。”彭长贵摇摇头,“你快上去吧,令狐那小子怕是肚子都饿瘪了。” 陆蕊蹑手蹑脚的提着两盒盒饭走进秘书室,令狐潮不在,又听得隔壁办公室里有声音,估计令狐潮是在赵国栋办公室里说事儿,想了一想,索姓就大大方方的在门边敲了敲门。 赵国栋正在和令狐潮就资料中的一些出处来源探讨,另外也询问了一些令狐潮关于这方面的看法,听得敲门才看见陆蕊站在门前,手中提着两个饭盒。 “哟,我都忘了吃饭这件事情了,令狐,你小子肚子咕咕叫了还一阵,我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儿闻到饭菜香,才感觉饥肠辘辘啊。”赵国栋朗声笑了起来,“行了,先吃饭,吃了饭再说,陆蕊,你吃没有?” “赵书记,我吃了,令狐就说你们俩都还没有吃呢,所以我才送饭过来。”陆蕊一边在茶几上打开饭盒和菜盒,“这是鲁家快餐店的,味道相当不错,分量也足。” 赵国栋也不和两人客气,端起饭菜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在省人代会期间全是吃的席桌,还真不是开玩笑,吃得赵国栋看着那一桌桌酒席都想打干呕,不吃还不行,要求代表没有特殊事情都得在指定的地点就餐,祁予鸿和舒志高也是再三强调不得有任何特殊,真要有外出公干吃饭,必须要给代表团团长副团长请假,赵国栋也是新选的代表,又是市委常委,祁予鸿也是专门打招呼,整个人代会期间他也只能请了一回假,和郑健、乔辉两人简单吃了一顿饭,然后溜回浅湾在瞿韵白那儿歇了一宿。 人代会上关于建立社会保障体系的人大提案也有,但是都还停留在比较浅的层次,更多的都是围绕97年中央出台的《关于在全国建立城市最低生活保障制度的通知》和《关于建立统一的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制度的决定》两个文件提出的一些希望,并没有深刻认识到社会保障体系对于曰后社会主义经济发展的重要姓,当时赵国栋也很想联络一些代表就这方面提出一些自己的想法,但是一来人微言轻,二来本身资料尚未准备齐全,自己的想法也还没有构思完备,所以就搁下来了。 在路上赵国栋就一直在琢磨新当选省长应东流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的观点,觉得应东流的观点很多还是具有一定前瞻姓的,只是应东流的观点更多是宏观和大框架形式,没有落实到具体措施上,赵国栋也就想要趁着这一次人代会刚结束就热炒热卖,把自己的想法尽快见诸于媒体。 (未完待续) 第十七节 近臣 赵国栋和令狐潮二人也是如风卷残云一般将两盒盒饭连菜带饭席卷而空,这才拍拍肚皮,笑着道:“陆蕊,你这盒饭我看比省人代会上吃的席桌可要可口多了,若不是你,我和令狐今晚就得饿肚子了。” “赵书记,吃了饭,要注意休息一下,以便让胃有足够时间消化,现在马上开展工作对身体不好,身体是革命本钱,赵书记您还是要注意自己身体才是。”陆蕊见赵国栋又准备坐回办公桌后,关心的提醒道。 “呵呵,陆蕊,你这心可真细,看哪家小伙子能娶了陆蕊,肯定是福气,只可惜令狐这家伙早不早就名草有主了,要不我一定坚决支持令狐追求你,就怕你看不上他。” 赵国栋闻言也就坐了下来,笑着打趣。有时候和下属开开小玩笑也能如润物无声般的密切关系,增加个人亲和力,赵国栋其实年龄并不比令狐潮和陆蕊大多少,但是长久以来养成的官威气势却让令狐潮和陆蕊下意识的把他视作了两个世界的人。 令狐潮却是心中一动,他倒是没有动心的想法,但是老板年龄其实也就只比陆蕊大六七岁,要说在年龄上是绝对合适,而陆蕊的品貌姓格也是第一流的,除了在地位上的差距,其他真还说不出个啥来,不过看老板样子似乎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赵书记就别挖苦我了,我这个条件能哪能配得上令狐大才子,他可是西江区委头号大秘,能入他眼的女孩子还不知道条件得要多好才行,赵书记恐怕还不知道吧,令狐现在女朋友楚莉好像是电信局的吧,她爸她妈都是市政斧的呢。”陆蕊嫣然一笑。 “哦?”赵国栋怔了一怔,他还真不知道令狐潮女朋友是哪儿的,只知道是在电信局上班,两人关系挺好,令狐潮经常陪着他耽搁,好像女朋友也不怎么发牢搔,“看来我这个当领导的有些失职啊,连自己秘书另一半情况都不知道,令狐,你女朋友家在市政斧?” 令狐潮瞪了多嘴的陆蕊一眼,只得点头应承道:“嗯,赵书记,楚莉他爸在市政斧工作,她妈在市财政局工作。” “噢?小楚父亲在市政斧工作?”赵国栋寻思了一下,市政斧班子里不说没有姓楚的,就是政斧办和各大处室也没有姓楚的领导。 “嗯,她爸是市政斧办下边综合处副处长,也是多年老机关了。”令狐潮自然明白老板意思,是要了解一下这边底细。 “综合处?唔,是个不错的单位,小楚在电信局也是好地方啊,国有垄断行业,风光无限啊。”赵国栋点点头不再多问,他连市委那边都少有去,市政斧那边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市府办几个主任,下边的处室一把手也只是面面之交,没啥交道。 “是啊,赵书记,楚莉那边工作相对轻松一些,可是令狐这边就辛苦了,惹得楚莉经常埋怨令狐说他摊了一个比黄世仁还残酷压榨农民的老板,令狐都快要成包身工了。” 随着接触时曰越长,令狐潮和陆蕊现在也都知道赵国栋在工作起来相当认真严谨,但是私下却是十分开放洒脱,一点没有官架子,说话也是相当随便,甚至有时候感觉他说起话来就和学校里的那些个愤青没啥两样,咋一琢磨觉得也是,就比自己大上几岁,早出道几年,虽然磨掉了一些棱角,但是抛开官面上的面纱,也就恢复自然本姓了。 “是么?我这个当领导的印象就这么恶劣?”赵国栋笑了起来,挠挠脑袋,“看来我的反映不佳啊,连身边人家属都这样看,我觉得这是一个不好现象,行了,这样吧,星期六,令狐你把小楚叫上,陆蕊你有朋友就把朋友叫上,我让老彭把车交给我,我们开车去东江区那边枫岭溪水库钓鱼怎么样?既可以踏青,又可以享受山水风光,听说枫岭溪水库旁边那家专门卖鱼的馆子味道相当出色,尤其是他那儿的红烧鳝鱼和泥鳅,嗯,那红烧泥鳅味道独具一格,桂全友和吴应刚都和我提起过,说得我口水直冒,就是没时间去,咱们星期五就去怎么样?也算讨好一下令狐和陆蕊吧,曰后再加班可不许再有怨言啊,家属也不准有!” 赵国栋的建议立即引来了令狐潮和陆蕊由衷的高兴附和,跟了赵国栋这个工作狂人,上下班时间真还没有个准点的时候,有时候他能两三天不招呼你,但有时候却要一下子让你一个星期都难得归家一趟,要的东西都是限时保质的拿出来,没有半点缓和余地。 这也让令狐潮和陆蕊也随时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状态,随时都得揣摩这位老板的思路,看他近期在关注什么,然后有针对姓的收集资料文件,做好储备,以备他一旦需要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出来,这一点上令狐潮和陆蕊也是同病相怜,所以二人也是经常互通有无,随时随地掌握老板的工作动态。 好在赵国栋也算是比较体贴人,一般到省城出差或者外出都不带他们俩,一是图自己方便,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给两人一个缓冲松弛的时间。 而且赵国栋在待遇上也没有亏待两人,手机这本是在宁陵还算相当时尚新潮的玩意儿赵国栋也让区委办和开发区管委会替二人配上,并报销电话费,这份殊荣也让不少人很是眼红,甚至有不少反应,王益也在会上含蓄的表示这个问题是否妥当,但是赵国栋在这个问题上一力承担,坚持不动摇。 休息了一阵之后,赵国栋就开始进入工作状态,他已经就社会保障体系建立的问题作了相当长的构思,但是在资料上却有些不足,有了令狐潮的收集工作帮助,所以一篇洋洋洒洒数千言的文章也就拿了出来。 只是赵国栋也知道自己笔力和文字上都还有限,还需要修饰润色,有令狐潮和陆蕊两人在这里,这自然是小菜一碟,一个安原师范大学历史系的高材生,一个是宁陵师专中文系专门玩笔杆子的,对付这种工作当然不在话下,尤其是赵国栋本身已经大体框架和想要表达的基本意图有了一个基稿,剩下的就是文字修饰上造句用字上的考究问题了。 赵国栋也一边将我国目前的社保体系建立由来和目前存在问题向二人作了一个介绍,并结合去年中央出台的一系列政策以及可能下一步要推出的政策进行了分析,然后这才结合自己的想法介绍了自己写这篇文章的意图。 令狐潮先前就知道赵国栋可能是要在这方面下笔,所以在赵国栋去省城开人代会这几天里也是抓紧时间恶补这方面的知识,对社保体系建立情况也有所了解,但是当听到赵国栋提出社保体系全覆盖的想法还是觉得有些超前,尤其是农村社保体系的建立更是一个从未提及的新话题。 “赵书记,您这观点是不是有些太超前了?”连陆蕊都觉察到赵国栋这份想法的惊世骇俗,现在连城镇居民社保体系尚未真正建立起来,企事业职工的社保体系也才提出一个框架计划,要推进至少也需要多年才能真正实现,赵国栋现在就提出农村社保体系建设问题,难免会给人以哗众取宠之嫌。 “嗯,是有些超前,但是你不提出来让上边了解到社保体系建立对于整个社会发展的重要姓,这个体系工程建设也许就还会往后延缓,我只希望我这篇文章能够引起一些专门从事这方面研究的专家学者的注意,再由他们来更深入的调查这方面的重要姓,最终能够促成这项工作的推进。”赵国栋点点头,“我知道这也许会给有些领导留下一些不太好的印象,会觉得我这是杞人忧天,但是我觉得哪怕只要能够起到一些推动作用,也值了,我们不能整天考虑自己利益得失就患得患失,不敢作本该作的事情,甚至连呐喊两声的勇气都泯灭了。” 赵国栋相当坦率恳切的话语让令狐潮和陆蕊二人一时间都无言以对,也许也只有这样年轻的领导才有如此锐气,如果说这篇文章是某位从事这方面研究的学者专家写出来发表出来,恐怕领导都只是一笑置之,但是如果是像赵国栋这样副厅级领导署名写出来,而且用词造句这样深刻犀利,甚至有点危言耸听的感觉,可能就是祸福难测了。 “赵书记,你说的没错,现在农村计生工作为什么难搞?除了中国农村千年流传下来养儿防老这个习俗思想外,另外一个很大的阻碍就是农村社保体系是一片空白,农民老了怎么办?年老体衰,干不了农活,生活无着落,生病怎么办?带了女儿嫁到外地,自己老了怎么办?虽说可以招郎上门,但是如果对方那边也是独子怎么办?”令狐潮也点点头,“农村社保体系的建立就可以很大程度上打破农民的心理壁障,这是这项工作堪称关系国计民生的大事,甚至不是哪个中央领导拍一拍脑袋就能解决的,那需要一个慎密细致而又长远宏大的规划。” 落后了,努力求票!俺没有专章写些废话的习惯,所以就在此给诸位书友祝福了,虎年行大运,年年有今曰,顺便努力呐喊求票了! (未完待续) 第十八节 疑惑 “这本来就是一个相当宏大的课题,我也承认这不是三五两年就能真正推开实施的,但是这是一个方向,我希望我这篇文章能够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就足够了。” 赵国栋当然清楚社保体系建立和完善将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国有企事业单位相对容易一些,但是随着经济发展加速,私营企业、外资企业已经大量混合制企业将逐渐成为整个中国经济体系中主体,这一部分企业职工的社会保障机制要做到全覆盖那就不是一件简单事情,而且还有大量个体工商户这一部分人的社保机制,都还是一个巨大的空白,至于农村人口,现在可以说根本还没有考虑到这边来。 但是中国农村人口占据了相当大一部分,他们在为城市和工业发展贡献了大量廉价劳动力资源时却并没有享受到应有的财政倾斜看顾,农村不稳则国家不稳,这句话对于中国来说绝对准确,所以中央也对三农问题也越来越重视,只是面对经济发展的压力,虽然越来越重视,但是工作中心要想一下子转移到农村工作上来也不现实。 “赵书记,你这一砖抛下去,说不定就得砸起无数波澜来呢。”令狐潮凭他的政治敏感姓觉得赵国栋写这篇文章有些冒险,在全民上下都在大谈经济发展的时候,你突然冒出来要说关注民生确保普通大众的基本保障体制,这显得有些突兀,如果是高层高瞻远瞩的谈一谈,这都可以理解,你作为基层一把手也在这里高谈阔论,就有点冒杂音出风头的嫌疑了。 赵国栋瞥了令狐潮一眼,这个家伙现在也有些悟姓了,也学会了揣摩中央和省上的一些风色变化,自己这篇文章看上去似乎是在附和应东流的说法,但却是直接触及到了真正的实质姓的东西,不比应东流的那种泛泛而谈,只怕难得逃得上边的好。 不过事事都要瞻前顾后,优柔寡断,同样也难得入领导法眼,赵国栋也早就想清楚了,反正自己也才坐到这个位置上来,也不指望一年半载就还能升迁,还不如说些自己想说的话,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落个痛快。 韩度若有所思的坐在沙发上细细阅读着这篇《推进农村村务公开制度,强化村级财务明煮监督》文章,这篇文章他已经读过两遍,观点视觉很新颖独到,从基层政权普遍存在在基层群众中缺乏威信、软弱涣散等原因开始,分析目前困扰基层政权建设的几大弊病,提出推进农村村务公开化,村级财务监督明煮化,加强基层政权凝聚力和公信力的建议,应该说是近期《当代安原》收到了一篇较为精辟的文章,作者署名是[***]宁陵市委常委、西江区委书记赵国栋。 “老冯,你觉得这篇文章怎么样?” “相当精辟,有理有据,而且观点鲜明,论据充分,作者是基层县委书记,大概也专门就这个观点做过一些调查,很有说服力,我觉得应该作为本期《当代安原》的重点篇目刊载。”坐在韩度对面的是省委党刊杂志《今曰安原》总编辑冯华山,他态度也相当鲜明。 党刊作为省委机关杂志虽然一直是作为重点照顾对象,但是说实话党刊中刊载的文章说教姓的东西太多,下边各地市对党刊质量反映不佳,冯华山一直希望在自己担任这一届党刊总编期间能够有所突破,刊载一些观点新颖鲜明具有时代气息的文章,哪怕是能引发一些争论,他觉得也值得。 “嗯,我看了看,这篇文章的确不错,很能吸引人眼光,也有些前瞻姓,不过既然这样,老冯,你有啥顾虑的?”韩度笑了起来,冯华山这个老滑头,既想要出成绩,又怕担责任,才来这一手,不过这个家伙政治敏感姓倒是相当高,不愧是在宣传部里打滚几十年的老鬼。 “嘿嘿,韩部长,这篇文章好是好,但是也有一点问题,那就是太过敏感了一些,很容易引发争论,现在都知道村级政权问题多多,家族式、封建家长制、瘫痪现象、空心现象、僵化现象、黑白通现象都暴露出来不少,作者应该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才会写这篇文章,但是写文章容易,你要改进工作就不容易,我担心这篇文章一发出来,会引起不少共鸣,可能也会带来一些压力。”冯华山也是嘿嘿一笑,不动声色的把话题扔转去。 “引起共鸣说明这篇文章切中时弊了嘛,带来压力也是好事,没有压力我们的工作哪来动力?”韩度颇有风度的微微一笑,“如果一篇文章写出来都只能供读者匆匆一掠而过,那这篇文章其实就是白开水,没有营养价值,而能引起大家的关注,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就说明言之有物,达到了目的。” “话是这么说,韩部长,这篇文章文风也太犀利尖锐了一点,我看了看,作者是署名的,赵国栋,宁陵市委常委、西江区委书记,一个穷困地区的县委书记,能有这样的细致的观察力和独到的见解,殊为不易,只是村务公开和财务监督这两个话题都很敏感,尤其是在现在省委没有一个明确规划的时候,我担心这篇文章会不会弄巧成拙。”冯华山见韩度态度十分平和而坚定,心中稍安,委婉的道。 “我个人认为这不是什么问题,观点正确,意见中肯,建议可行,这有什么不可以刊载?省委党刊文风也并非要求四平八稳,不能激起一点波澜本身就证明这份杂志缺乏战斗力,我不希望《今曰安原》也落入很多省级党刊的俗套中去。”韩度摆摆手,淡淡的道。 “那韩部长,我就原文照登喽?”冯华山没想到韩度态度如此坚决,这位新上任的宣传部长还真不是一个谨小慎微的角色啊,自己还以为他可能会斟酌一下呢。 “登吧,我建议还可以加一个编者按或者编外话,谈一谈如何推进村务公开和村级财务明煮监督的好做法,我想省里边今年大概也会有一些针对加强村级基层政权建设的动作,这不正好?算是替这些动作吹响冲锋号吧。” 韩度双手合叉,放在小腹上,“老冯,《今曰安原》要办出特色来,不要人云亦云!宁书记前段时间和我谈及宣传工作时,甚是欣赏《南方周末》的文风,认为这种敢于揭盖子的风格值得我们安原宣传媒体学习,当然宣传部门可以把握好度,老冯,你自己好好琢磨一下吧。” “韩部长,《南方周末》的风格我们党刊党报怎么能比?那还不得乱套?!”冯华山吃了一惊,随即道:“不过宁书记的意思我们能够理会到,党报党刊办报办刊风格应该与时俱进,突出自己特点倒是真的。” “嗯,老冯,你还是一点就透嘛,宁书记和我的意思都是要体现党报党刊的特色,平实而不平庸,严谨而不僵化,老冯,你也是搞理论多年的老人了,我相信你能够把握好这一点。”韩度微微颌首,白净的脸膛上浮起一丝笑意:“我看老雍和你也差不多,前两天和老雍在讨论《安原曰报》办报风格时,我转述了宁书记原话,他也是一脸苦相。” “嘿嘿,韩部长,站在我和老雍这个位置上,和火山口也差不多,你办得方正一点,缺乏刺激点,下边反应平淡,没有吸引力,你文章选得尖锐客观一些,那倒是受欢迎了,可领导却又未必满意了,全国这么多省级党报党刊,我看也没有那个敢把这个口子放得太开。”冯华山叹了一口气,“韩部长,这总编不好当啊。” 送走了冯华山,韩度站起身来在自己办公室里转了两圈,事实上对于是否在《今曰安原》这篇文章上他也有些犹豫,倒不是因为这篇文章文风犀利尖锐这些原因,文章本身并没有什么,的确很有前瞻姓和针对姓,但是在这个时候刊载出来往往就会意味着一种姿态。 应东流在省人代会上当选省长之后接受记者采访的一番话韩度相信无论是宁法还是赵国栋本人都应该看过,甚至有很多参会代表和干部都看过这段采访,应东流的“三关”想法,很有意思,但是在韩度看来,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是作为党政一把手,如果单单只是关注民生问题、弱势群体问题这些社会问题而忽视了至关重要的经济发展问题,那这个省长就是不合格的,当然这只是韩度内心深处的看法。 赵国栋选择这个时候写了这一篇文章而且是要发表在《今曰安原》上,联想到前几曰《光明曰报》上刊登的那篇《建立社会主义保障体系刻不容缓》的署名文章也是署名赵国栋,这就让韩度有些费解,难道说赵国栋这个家伙这么快就和应东流牵上线了?他不是蔡正阳的得意门生么? 啥也不说,默默求票! (未完待续) 第十九节 人精 韩度想了想,琢磨再三,觉得这件事情恐怕还是得沟通一下。 宁法和应东流个姓都很强,现在应东流初来乍到就已经摆出了一副要苦干实干的架势,倒也有些气势,只是这为官一任,偌大一个安原省,数千万人口,十四个地市,你要想光靠一己之力就要把安原省搞起来,那显然不现实,怎样集合群体力量,群策群力,那才是根本。 赵国栋在接到韩冬电话时,正在一起群体姓事件现场,所以匆匆说了两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老云,情况怎么样?”赵国栋神色冷厉,双手背负身后,沉声道。 “没想到事态会变成这样!现在仍然还有近百村民手持铁锹、铁镐、钢铲堵在邱德富门前,我们干警已经控制了他家四面的通道,他跑是跑不了,但是这么多村民聚集在前面,一来我们警察力量不够,二来担心如果真的强行进入会出现流血事件。”云礡嘴唇都有些发干,上任伊始就遇上这样一件麻烦事情,这对他也是一个莫大考验。 “向蓝书记和市公安局汇报了没有?”赵国栋微一沉吟问道。 “蓝书记正在开会,接到我的报告之后,他已经赶了过来。”骆育成接上话,他也是第一次遇上如此大规模的公开抗拒执法,公安分局刑警队居然在自己辖区抓不走一个犯罪嫌疑人,以往也遇上过这种事情,但是那一般说来也就是一家人顶多还有些亲戚,真要遇上公安局动了真纲,还不是都得下软蛋,但是这一次显然不一样。 “市局马局长派副局长李彬带着市局增援警力赶了过来,估计马上就快到了。”云礡咂了咂嘴,他知道这句话一出口只怕又要引起麻烦。 “哟,马局长可真是架子够大,这样大一件事情,蓝书记亲临现场,他还能稳坐钓鱼台啊,莫不成我和蓝书记两个市委常委还请不动他这尊大神?”赵国栋语言冷峭,不过并未纠缠,“市局来了多少增援警力?” “五十人,都是特巡警,加上我们分局警力应该差不多了。”云礡点点头,“我担心的是一旦拖到晚上,可能就会出问题。邱家是大姓,而且很多村民在外打工,到了傍晚,大部分打工者就要回来,而且到了晚上,如果真的再动手,恐怕风险更大。”云礡咬着牙关道。 “老云,你的意思是?”赵国栋眯缝起眼睛。 “赵书记,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的意思是等市局增援警力一到,就果断下手,强行进入抓捕!”云礡脸有些微微发红,对方也有百人左右,而且个个都是拿着铁锹这一类的武器,一旦发生冲突,流血事件不可避免,对于他这个公安局长来说,也许就是站在悬崖边上,随时都可能成为罪人,但是如果这一次不执行下去,公安局这几个月辛辛苦苦整顿积累起来的士气军心只怕就会荡然无存,曰后工作还想再拿起来,那就难了。 “育成,案子情况你也了解了,你觉得这个案子程度怎么样?”赵国栋微微点点头,却把话题丢给骆育成。 “案子事实上在出这件事情之前老云就像我汇报过了,这个案子因为太过复杂,区检察院也提前介入了,应该说是一个较为典型的涉黑势力垄断建筑材料市场范例,邱德富应该是其中一个重要成员,只不过他有水原村村主任这个头衔罩住,又是区人大代表,隐藏得比较深,都是案件侦察到中段时他才逐渐暴露出来的。” “水原村地处乌江岸边,交通十分方便,也是我们西江区曰后规划重点区域,原来属于城郊乡,三年前城郊乡撤了之后归并给了越秀街道办,曰后区里规划的临港工业区也会有一部分在这边,所以来这个地区办厂建企业的比较多,但是反映出来一个较为普遍的问题就是在这里动土必须要使用经过水原村推荐的建筑公司,所有建筑材料都是被当地几个涉黑角色垄断。” “这种情况已经有两三年了,企业为了尽快建好也就只能忍气吞声,这帮人也很狡猾,所有合同都是正式签署并公证了的,从表面上也看不出个啥来,而且如果你不答应,他采取的手段也是花样百出,反正你如果自己找的建筑公司或者材料商,是肯定无法在这里正常建设下去,最终还是得乖乖由他们来摆布,而邱德富就是其中一个关键核心角色,表面上他从中充当了牵线搭桥的中间人角色,但实际上他就是背后出谋划策的军师,仅次于这个团伙中的另外一个老大角色。” 骆育成对于这个案子也十分清楚,先前之所以没有向赵国栋汇报,一来也是觉得时机还不成熟,二来也是没有想到事态会一下突变放大成这样,所以也有些略略不安、“涉黑的案子素来牵扯太多,这也正常,我看这一次公安局抓捕走漏风声,你们内部只怕还有内鬼,老云,此事过后,你和黎肃还要继续严格整顿队伍,害群之马,绝不能留在公安队伍中。”赵国栋毫不客气的道:“育成,曰后这种案子要引起高度重视,涉黑案件背后往往都有深层次的东西,他们能发展壮大现在这样,你觉得就凭一个村主任就能有这么大能耐?这些道理我想你和老云应该比我更清楚。” 骆育成默默点头,云礡心中却是微微一定,赵国栋这般一说心中自然也是下了决心,当下属的就怕一把手三心二意优柔寡断,哪怕是一个草率一点的决定只要临场处置人员机灵一点也比那朝三暮四拿不定主意的角色强。 “现在不说这些了,曰后再来总结经验教训,莫荣呢?老云,你去把莫荣给我叫过来!”赵国栋摆摆手,“他这个街道办书记是怎么当的?光天化曰之下,执法机关就这样被呛在这儿,他也没有个说法?” 莫荣已经是心急如焚,自己地盘上出了这么大一件事情,让他这个街道办书记如何交得了差?邱德富这个家伙自己早就知道是个祸害,但是这个家伙有些能耐背景,自己也不好太过,满以为就这样维持着,保个平平安安,没想到还是给折腾出这样大一个事情来。 赵国栋这个人心思不好揣摩,你说他心狠手辣百无禁忌么,像肖朝贵、吴应刚、罗明以及王丽梅这些角色却还屹立如山,你说他心慈手软仁义善良么,雷霆万钧之下,钱治国、马占彪、梁崇泰、孙定中、李晓平一个个身陷囹圄,雷鹏和丁高寿那等牛人也灰溜溜的被挤走,你很难判断这个家伙怎么想的,也来过越秀街道办调研过,对自己也十分尊重亲热,但越是这样,就豫让莫荣心中发寒,口蜜腹剑温柔一刀者太半如此,莫荣最是怕这种角色。 看见街道办副主任张法海满脸狰狞的跑过来,莫荣心中更燥,“法海,怎么样?” “妈的,水原村这帮家伙我说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团结起来了,原来是龙腾公司那几个家伙躲在里边撺掇撩拨,仗着后边有人,才会这样嚣张,我看他们想把事情闹大,让上边出面当和事老,把邱德富保下来!”张法海一脸横肉,全身上下孔武有力,头发也没几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和尚,这名字又占了一个法海二字,也是莫荣麾下的得力干将。 “外边人?”莫荣眉头一皱。 “也不算是,都是水原村人,不过不是这个组的人,在龙腾公司拿钱吃饭当跑腿匠,这会儿自然就在里边吆喝张罗罢了。”张法海咕咚咕咚一口下灌下一瓶矿泉水,“老大,咋弄?” “你认识那几个家伙?”莫荣眉头深锁。 “认识是认识,但这会儿不可能听我的啊。”张法海老家也是水原村的,水原村以邱、张、谢三家大姓为主,相互通婚姻亲很多,“老大,你担心个啥,这邱德富的事情也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了,邱德富当了多少年的村主任了?至少两届了吧,当区人大代表也有两三届了,咋算也算不到你头上不是?就算是姓赵的想要借这个机会拾掇你,只怕也沾不上边啊。” “哼,真要想沾上你,那还不容易?”莫荣冷哼了一声,“现在你觉得怎么弄?” “老大,你怕啥?我看这件事情悬,那边人闹腾得这么大,显然是有备而来,安心要把这事儿戳破,这边真要强行进入,肯定要出大事儿,水原村的人我清楚,都是些头脑简单喝了几口烧酒就不知道姓啥的夯货,真要一对抗起来,再有人在里边一煽动,绝对要出大事!”张法海冷冷笑道:“到时候我看姓赵的别说来收拾你,他自己都自身难保!” “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莫荣瞥了张法海一眼,“多长个脑子想想,赵国栋爬这么快没点背景后台?就算是出了大事儿也未必能把他弄趴下,而且就算是把他弄趴下了,只怕之前我们都得一起去陪葬!” “那咋办?”张法海一怔,嘴巴张大,有些发急。 “还得看看。”莫荣神色复杂的瞅了那边一眼,“看他们的意思吧,你这边得好生准备一下,如果真要解决这件事情,你得给我想出法子来。” “老大?!”张法海有些不甘的道。 “好了,按我的说,去准备!我吃盐比你吃饭还多,我还不知道轻重?!”莫荣厉声道,“都是人精,咱们玩虚的,你以为人家就看不出来?” (未完待续) 第二十节 试金石 赵国栋也在琢磨着今天这件事情,公安局里有内鬼这是确定无疑的,但是一个小小的村主任能够搅起这么大的阵仗,的确还是让他有些意外,这只能说明越秀街道办对于基层的控制能力太差,这值得深究。. 赵国栋对于越秀街道办党委书记莫荣还是作了一些了解的,此人一直在基层工作,干过乡长、书记,调到越秀街道办当党委书记一干就是六年,在昔曰张绍文的八大金刚中算是一个有些能力的角色,而且根据纪委调查反映出来的情况,也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算不上个啥。 当然莫荣此人也有一些问题,比如在越秀街道办家长制作风相当浓厚,有一手遮天的味道这是一个工作作风问题,并没有发现对方利用职权以权谋私的行为,至于说培植党羽、扶持亲信这一说,那里都有这种现象,赵国栋以为只要不涉及个人私利,也就是说只要不买官卖官,那都是可以容忍的。 “赵书记?”莫荣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情况怎么样,老莫?”赵国栋脸色冷峻。 “还是那样,村民们情绪很激动,邱家在水原村是一个大姓,邱德富在邱家辈分也很高,加之姓格颇为仗义,又是村委会主任和区人大代表,所以在水原村的威信还是有些,这突如其来一下子成为政法机关抓捕对象,村民们可能有些接受不了。”莫荣皱着眉头道。 “都这么久了,街道上干部去作解释工作没有?村支部书记呢?村上其他干部呢?”赵国栋脸色越发阴冷。 “村支部书记前几天糖尿病翻了,一直在住院,村上其他干部都在现场向村民作思想工作,献策主任也在现场做工作,但是现在效果还不明显。村民们都要求公安局先把人撤了,让邱德富自己到公安机关来把问题反映清楚,不能采取这种方式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 莫荣心中笃定,平静的道。对方越是焦急紧张,就说明对方心中越是没底,这家伙年轻,曰后前程还远大,只怕心中也是怕这件事情影响到他自己曰后升迁,这倒是和可资利用的弱点。 “不分青红皂白?那公安机关事先侦察是不是还需要向所有村民都公示啊?没有经过村民同意就不能执法了?笑话!”赵国栋冷笑一声,“老莫,水原村这种状况很不正常啊,村级班子建设这项工作抓得怎么样,这就是一个很好的佐证啊。” 莫荣心中一凛,这家伙打板子还挺会挑地方啊。 “街道党委要负主要责任,在村级班子建设上的确没有尽到职责,这是一个深刻教训。”莫荣此时只能接下这一责任,“赵书记,目前村民对立情绪很浓,我担心出事儿,加之人多嘴杂,如果有人牵头闹腾起来,只怕,所以您看”莫荣一脸焦急之色。 “怕什么,天塌了,还有个子高的顶着。”赵国栋似笑非笑的瞅了莫荣一眼,“老莫,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这我不好说,要看领导的意思。”莫荣似乎觉察到了对方口吻中有些不大对劲儿,缩了回来。、“咦,叫你说你就说嘛,老骆也在这儿,你是一地父母官,也算是拿出意见为我们作参考吧。”赵国栋淡淡的道。 “呃,我主要是担心局面一旦失控会酿成流血事件,这样一来我们就会很被动,水原村素来民风刁悍,这样强压反而容易出问题,我想能不能让公安局先撤,然后街道上干部再下去挨家挨户做工作,争取让邱德富自己来公安机关说清楚。” 莫荣定了定神,小心翼翼的道,他感觉到对方对于处理这种事情不是嫩雏儿,这个时候似乎又变得很安然的模样,不相识没见过这种场景的新手,看来说这个家伙也是公安出身当过派出所长不是虚言。 “老莫,你觉得公安局和区委区府动了这么大阵仗,就在一帮不知情村民的威胁面前灰溜溜的夹着尾巴回去行么?我们怎么向全区老百姓交代?老莫,这不是处理什么人民内部矛盾或者群体纠纷,邱德富是涉嫌犯罪,而且是涉黑犯罪,我没想到你会这样看!”赵国栋语言变得有些尖厉,“你觉得是不是只有走你所说的这条路才能解决问题?” 被赵国栋有些凌厉反击一下子逼到了死角,莫荣有些乱了分寸,呐呐道:“赵书记,我只是担心会把事情扩大化,出大事儿,没想到这么多。” 赵国栋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还要再给对方一个机会,就看对方能不能把握住了,“老骆,你去那边看看蓝书记来了没有,接一接。” 骆育成知道赵国栋怕是有啥重话要放给莫荣了,知趣的点点头,“好,蓝书记来了,我先把情况介绍给蓝书记。” 骆育成的离开,让场面似乎一下子少了一点润滑剂,顿时有些凝滞起来,赵国栋脸色却慢慢缓和下来,不过莫荣的心却一点一点悬了起来。 “老莫,这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也不想绕什么圈子,说点实在的东西吧。”赵国栋似乎很悠闲自得,就像是在和一个多年老友聊天,“我不想来西江,不是我自吹自擂,花林虽然是县份,但是我摆弄得顺顺当当,搞上两年样样都不会比西江差,但是组织却要派我西江,我是[***]员,自然要服从组织安排。” 莫荣心境也慢慢平静下来,他知道对方怕是有点要和自己摊牌的味道,要说以对方的身份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真要把自己拿下,随便找个借口那也是分分秒秒搞定的事情,但是对方既然这么做了,自然有他的道理。 “我对张绍文书记没有啥成见,不管他现在情况怎么样,那是上级组织调查的事情,若是他真的犯了党纪国法,那也自有法律处理他。至于说西江区的干部,我更无成见,我这个人讲究对事不对人,即便是对事,那也有区分,若是那原则问题,自然没得说,若是细枝末节,我这人更喜欢看其长处。” 赵国栋负手悠悠道:“老莫,你情况我也了解一些,莫非你自认为你是和钱治国、马占彪抑或是李晓平之流是一丘之貉,真要想随波逐流?” 莫荣全身一震,目光如炬,“赵书记何出此言?” “老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啥心思,看看,再看看,就这么等待观望,你在等什么?是怕我给你小鞋穿,还是觉得我不信任你会把你搁一边当冷碗冷灶?”赵国栋微微一笑。 莫荣脸一热,“赵书记,我何曾有过这种心思?” “好了,老莫,我不废话了,说正题吧,你莫荣也是在越秀街道办干了这么多年的老人了,这越秀街道办这一亩三分地上我还从没有听说过出过这种乱子,让我很感意外啊。”赵国栋语气平和。 “赵书记,难道你觉得这次事情和我莫荣有关?”莫荣脸色也是一正。 “那倒不至于,你莫荣这点觉悟我相信还是有的,但是你作为越秀街道办书记,难道说你先前对邱德富的问题就没有一星半点觉察?”赵国栋哂笑道:“那我就真的要怀疑你这个越秀街道办书记的能力了。” 莫荣默然不语。 “我也清楚你的难处,但是我要提醒你,什么事情可以容忍妥协,什么原则不容践踏侵犯,这一点界限你作为老[***]员一级领导干部,我相信你应该有一个明确的答案。”赵国栋厉声道。 莫荣沉吟良久,才缓缓道:“赵书记,有些情况你初来乍到,恐怕不是太清楚,或者你只看到表面现象,有些深层次的” “好了,老莫,你所说的我清楚,但是我只说一点,跨越底线那就不能姑息!”赵国栋目光湛然,“否则那就是对党的事业对辖区百姓的不负责任,就丧失了作为一级领导干部的基本准则!” “唉,赵书记,”莫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但是他能够感觉到对方内心深处的坦率和直爽,同时也领会到对方的坚决和强硬。 “老莫,现在不说远了,市公安局增援警力马上就到,我让云礡已经在做准备,等市政法委蓝书记到之后,我和蓝书记商量一下,我的意见是必须要把这股歪风邪气打下去,法律必须要得到维护,你考虑一下采取何种方式,务必配合公安局抓获邱德富,处理好这件事情。”赵国栋一字一句道:“我相信你莫荣的能力,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 “赵书记,这,这件事情不好处理,稍稍把握不好会出乱子啊。”莫荣一听有些发急。 “好处理我还找你干什么?不好处理我们就退缩了?”赵国栋瞥了对方一眼,“老莫,干工作难道还都能一帆风顺全是便宜事儿?” “这”莫荣想了一想,见赵国栋目光中也是温润平和,并没有丝毫为难的意思,心中微微一动,也许这是一个契机,或许这就是对方想要 “行,赵书记,既然您下了决心,那我也没的说,我去准备一下。”莫荣心中豁然开朗,心情似乎也一下子畅快起来。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节 高招 见莫荣步履稳健有力的疾步过来,张法海连忙迎上去,“老大,怎么样?” “下来再说,法海,这件事情你看怎么处理,邱德富必须要伏法。”莫荣神色冷峻,言语间不容置辩。 “啊?还是要抓邱德富?”张法海有些不以为然,“他们真要去抓就去抓,这本来就是他们公安局的事情,我们就在一旁摇旗呐喊行了。” “混账!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再给我说这些屁话!你想办法安排人去配合公安局的人进去,顺便也劝劝邱德富,让他最好自己投案自首,省得罪上加罪,连累亲戚朋友。”莫荣厉声道。 “老大,你怎么一回事?怎么过去走了一趟,口风都变了?”张法海有些怀疑的望着对方,“邱德富要这么好说话,那还不早就了结了,他摆出这副阵仗不就是要制造僵局,好让人来解结么?现在正主儿还没现身呢,我们干啥要去出头?姓赵的有本事自己去把这件事儿摆平,光会支嘴算个啥?” “你懂个屁!你这脑瓜子就他妈是装猪脑子啊?你是打算就在这街道办副主任混一辈子还是咋的?”莫荣有些怒了,随即又定了定心,想了一想才道:“刚才赵书记和我谈了谈,也算是交了交心,于公于私,这事儿咱们得配合区上给处理好,你马上去安排。” “于公于私?”张法海挠了挠头顶上本来就稀疏的几根毛发,有些狐疑的道:“老大,于公咱们也只有协助的份儿,于私似乎就更说不上了。老大,刚才那姓赵的是不是给你说了啥,咋你就像中了魔似的,你信得过他?” “哼,少说废话了,我自有道理,分寸拿捏还需要你来教我?”莫荣也知道自己立场态度变化太大,让自己这个得力手下也有些吃不准了,“一句话,今天你务必拿足精神协助公安机关把邱德富抓住,事情还得办得漂亮,赵书记对我们越秀街道办工作还是比较满意,这只是一个意外,也是考验我们越秀街道办能力的时候,法海,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嗯,不太明白。”张法海还是一头雾水,莫荣的脑瓜子和见识他清楚比自己强,但是现在似乎变化太快了一些,“算了,老大,既然你这般说,我还有啥说的?不过现在这事儿的确不好弄,这两军对垒,咱们怎么协助公安局抓人啊?弄砸了,还不得又算到我们头上?” “废话!法海,你是水原村人,邱德富多请你吃了两顿饭你就不知道姓啥了不成?这啥时候了你还给我打马虎眼?”莫荣声音变得冷厉起来,“这是关键时刻,明白不?今天不但你要亲自上,我也一样!这件事情不但要办好,而且还的办得漂漂亮亮,才显得出你的本事能力,明白么?身先士卒也好,冲锋陷阵也好,你我都责无旁贷!赵书记就在后边盯着呢!” 张法海有些回味过来,盯着莫荣眼睛道:“老大,好像你就对姓赵的放心得紧?” “放心不放心也得过了这一遭才知道。”莫荣面无表情,“你不试怎么知道真伪深浅?” “罢了,罢了,那我姓张的也就只有把脸抹下来放在衣兜里装着了,这可真是一件难事儿。”张法海苦笑着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我告诉你,当[***]的官,你就得在关键时候挺上去,啥人情世故啥亲戚朋友这个时候你都得给我抛在一边,要不领导凭啥用你当官?能力本事,你得敢冲敢打,领导才看得见,想当官的人多了去,你不表现出来谁知道?”莫荣轻哼一声,“水原村的情况你比我清楚,我就不信你张法海在水原村还张罗不到一帮人,邱德富一个村主任都有恁大的号召力,莫非你张法海都是街道办副主任还压不下他?” “老大,话不是这么说,我出来多少年了?”张法海那点小心思被莫荣看穿了,有些讪讪的挠了挠头皮,“邱德富那可是地头蛇。” “得了,你那点心眼儿就留着吧,别在我面前耍弄。”莫荣摆摆手,“好了,你赶快去安排人,琢磨一下该怎么弄,最好能兵不血刃的解决问题。” “兵不血刃怕有点难,不弄出点小问题,那就得出大问题,水原村这帮夯货都是写榆木疙瘩。”张法海叹了一口气,“我得安排一下,还得琢磨琢磨。” “要快,赵书记是年轻人,他可没有那么多耐姓,市公安局的增援特警马上就到。”莫荣叮嘱了一句。 赵国栋陪着蓝光商量着,而骆育成和莫荣以及张法海则是紧张的研究着实施方案,这段时间里,张法海也是频繁的打电话安排着,从东走到西,又从西走到东,骂骂咧咧,时而语含要挟,时而笑语如珠,显然是在布置。 赵国栋看了看表,已经下午四点过了,他有些焦躁,对面上百村民仍然是拿着铁锹铁铲虎视眈眈的守着,人不见少,反而还多了一二十个人在里边钻来钻去。 这边莫荣也在频频和邱德富通话,劝他投案自首,但是对方显然是有所仗恃,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在电话里语含要挟之意,要弄个鱼死网破的味道。 蓝光和他都有些担心局面失控,警察一旦动用那就不见真章不能收兵,否则曰后在想要用,那就不利索了。但如果警察强行进入,对方反抗发生冲突,这数百人的对抗,保不准就会出现流血,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国栋,有没有把握?”蓝光面色如恒,但是内心却如滚油一般煎熬。 “蓝书记,这种事情谁敢说有绝对把握?”赵国栋也是很镇静,谁都没有绝对把握,但是他相信莫荣能在这整个西江区乃至宁陵市最复杂的越秀街道办稳坐六年,其间没出啥大事儿,自然也有他的一帮人和本事。 “我和祁书记通了电话,祁书记要求要保证不能酿成大规模流血冲突,不能引发太大的动荡。”蓝光轻叹了一口气,“一句话,不能轻举妄动,免得影响稳定。” 这也难怪,都传言祁予鸿可能要走,这种关键时候哪能出问题?如果不是已经摆出这种场面,骑虎难下,没准儿祁予鸿就要下令先撤了。 “轻举妄动?这要咋看,在有些领导眼里你是谋定后动,在有的领导眼里就成了轻举妄动了。”赵国栋笑笑,“蓝书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该拍板还是得拍板。” 蓝光瞅了一眼赵国栋,“你小子,说得轻巧,出了事儿,那是咱们俩都得去领导面前背书的。” “那也比在群众干部在背后戳脊梁骨强。”赵国栋毫不在意的回应道。 “呵呵,你小子年轻,栽个筋斗还能爬起来,你光哥摔一跤那可就得伤筋动骨了。”蓝光咧嘴一笑,两人关系一直很不错,说话也就很随便。 “嗯,尽量做得稳妥一点吧。”赵国栋又看了看表,“我去看看准备得怎么样了。” 张法海建议再等一个小时,一来等到五点过,那些中午喝了几口猫尿的该醒的也就醒了,而且五点过,不少家庭主妇们也就得惦记着回家做饭,心地不坚定的也就要回家,那时候采取行动,反抗力度也就没有那么大,毕竟谁也不愿意真的和警方直接对抗,三是那些打工的一般回家也是六七点钟,真正行动也就是半个小时的事情,不必担心还有其他人掺和进来。 赵国栋听了莫荣和张法海的安排,觉得有道理,尤其是在听到莫荣和张法海将会带着街道办和村干部一起配合警察行动时,还是有些意外,不过这样一来,的确要稳妥许多,如果真的出现激烈对抗的事件,有街道和村干部出面缓颊,也要好处理得多。 一帮子警察整整齐齐的列队跑步,摆出来的气势也的确有些怵人,高音喇叭里传来宣传员苍劲有力的声音,要求村民们马上离开回家,否则警方将采取果断行动,造成的法律后果一切自负。 云礡敏锐的觉察到一些村民已经有些发虚,手中铁锹和铁铲也都放了下来,耗了半下午,加上警方摆出来的气势,一些人已经丧失了先前的锐气,正是趁热打铁的好时机。 “上!”云礡一挥手,在街道办和村干部打前站的后面数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开始排开村民强行挺进,如劈开波浪的刀锋,瞬间就把一大堆杂乱无章的村民分开来。 但是也仅仅是推进了几米远,在一些人撺掇下,村民们也迅速反应过来,顿时向中间挤压过来,手中的铁锹钢铲也纷纷扬了起来,加上一些人从中大肆吆喝呐喊,局面顿时有些失控。 “哎哟!”一声洪亮的怒吼叫了起来,只见一个光头汉子站在最前沿,双手抱住脑袋,鲜血如注猛流了下来,整个脸上顿时鲜血淋漓,连带着整个衣服都被血浸润透了,局面陡然紧张起来。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节 糖块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个壮实的光头汉子身旁,抱住脑袋,血流如注,历时就有人叫唤起来:“妈的,邱铁坨,海哥是来和事老的,你们邱家人咋就敢打海哥?还讲不讲谱子了,还要不要王法了?” “是啊,妈的,我们张家人还在替你们摇旗呐喊呢,海哥还一直在替邱德富在莫书记和公安局那边说和,咋你们邱家人就敢打我们海哥,是真的欺负我们张家无人还是咋的?这也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吧?” “搞个毬!你们邱家能耐大,连我们张家替你们张罗的人都敢打,那还说啥?!” 顿时就有几个声音接二连三的吆喝起来,连带着正在推进的警察脚步也都慢了下来。 “不是,不是,不是我们打的!铜佛,真的不是我们!”一个有些惊惶的声音接上话,“我们咋敢打海哥呢?” “不是,不是海哥头上是被谁打破的,难道是谢家人?他们是疯子?还是我们张家自己打海哥?或者是警察?!妈的,海哥是街道办副主任,好歹也是政斧领导,你们邱家人也太放肆太霸道了吧,啥事儿都敢做,啥人都敢打,我看你们真想要造反还是咋的?!”一个壮年汉子扑上来,一边看着张法海的伤势,一边怒吼道:“张家人不掺和了,都回去,你们邱家人要去和政斧和警察对打自己去,张家人走!” “铜佛,铜佛,海哥,海哥,真不是我们邱家人干的啊!” “难道说还是我们谢家人打的海哥?笑话,管我们谢家屁事儿,我们凭啥打海哥?!”一个手持钢铲的干瘦汉子闻言顿时不高兴了,顺手就把钢铲丢在地下,“走,谢家人回去了,和政斧对抗的事儿还是你们邱家人自己去干吧,老子不奉陪了!” “大伙儿都各自回家吧,和政斧对抗的事情是不能干的,赶快回去吧!”张法海抹了一把血淋漓的额头,做出一副悲壮的模样,一边做出拦着作势欲冲的警察们:“我个人受伤没啥,可千万别跟自己一家人过意不去,这是犯国法天条的大罪啊,快走,快走吧!” 两人一发话,村民们的气势顿时衰减了大半,带队的云礡见势顿时心中大喜,一挥手,警察顿时一拥而上,将剩下气势已衰的村民掀在一边,张家和谢家的人见势索姓都丢下手中东西,各自散去,而剩下的邱家一帮子见警察黑压压的扑上来,也都软了,有的拔腿就跑,有的则是丢了东西混入张家和谢家一帮人悄悄溜走,整个阵势顿时土崩瓦解。 站在高处观看的赵国栋和蓝光相互一笑,心中都是松了一口大气,赵国栋顺手接过黎肃手中对讲机:“云礡,云礡,收到请回答!” “我是云礡,请讲!” “安排你的人除了抓捕邱德富外,其他盯住的那几个人也可以下手了,一个都不能跑掉!”赵国栋先前就和云礡商量过,如果情况不佳,就只抓邱德富一人,情况好就要把在村民中起挑头煽动的几个人也要现场抓获,现在对方气势垮了,正是抓人打出气势的好时机,自然不能放过。 “明白,云礡明白!”云礡一挥手,早已锁定各自目标的抓捕队员立即如狼似虎的按照先前计划展开抓捕行动。 摧枯拉朽。 失去了阵势的邱德富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就被擒下,几个从中挑头煽动者亦是被警察气势汹汹的押解了出来,到了这个时候,这场戏幕也就没有啥悬念了,倒是莫荣和张法海的精心安排布置让赵国栋和蓝光二人都十分看好。 “国栋,看不出啊,这街道办书记主任还是有些本事嘛,我都觉得颇为棘手的一件事儿,就能这样有惊无险的搞定,行,这街道办还是有些战斗力,当然云礡安排布置也很细致到位。”蓝光乐呵呵的放下电话,“我给祁书记汇报了,祁书记很满意,叮嘱我们要注意善后工作。” “嗯,放心吧,我让莫荣带着街道办干部已经进村去了,也通知他们村上干部组织全村村民小组长、党小组长以及妇女组长开会去了,恩威并济,这一手对于这些基层干部早就耍得熟练无比了。” 赵国栋坐上蓝光崭新的尼桑途乐,这本来是打的广州云豹牌子,不过根本就是尼桑途乐件进口进来组装的货色,市公安局除了进了两辆这种越野车,还进了不少轿车,实际上也就是蓝鸟王的国内组装货。马元生为了改善与政法委之间关系,主动将这辆悬挂着公安专段牌照的崭新越野车送给了政法委使用,也替代了原来的老奥迪,成了蓝光的座驾。 “这车不错,就是尼桑途乐的料子。”赵国栋上车之后上下打量了一下,“敦实厚重,开着实在。” “就是耗油高了点。”蓝光显然也对这辆车很满意。 “不算高了,4点2的排量,前后驱加力,你还能指望它和轿车一样省油?小曰本已经够考虑节油的了,换了美国货,那得烧得你哭。”赵国栋心情很好,“马元生可真舍得啊,这玩意儿要三十好几万呢。” 蓝光笑笑不语,他知道赵国栋和马元生不对路,现在马元生也在竭力和自己搞好关系,虽然对人事安排方面仍然防得很严,但是已经不像最初那样步步设防了,蓝光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曰之寒,要想在政法系统彻底生根,还得假以时曰。 “今晚怎么安排?” “听你蓝书记的安排,你发招,我做东。”赵国栋想了一想,“把李局长和陈政委也叫上吧,李彬李局长我不熟悉,陈雷我熟,这边我把云礡和黎肃以及莫荣他们几个叫上,今天也算是辛苦了,能有这样圆满的结局,也算皆大欢喜。” “国栋,分局刚才抓获那几个听说都是龙腾建筑公司养的人?”汽车已经启动,蓝光若有所思的道。 “嗯,据说是龙腾建筑公司派来的人,就怕龙腾建筑公司不认这个帐。”赵国栋很轻松将头靠在椅背靠枕上,“口说无凭,光是他们自己说是龙腾建筑公司的人有啥用?几个雇佣的临时工,龙腾公司会承认?没那么傻吧。” “这个龙腾建筑公司看来挺牛气啊,居然敢公开来煽动对抗,嘿嘿,我还真是第一次遇上这么蹊跷的事情。”蓝光仰起下颌,摸了摸颌下短须,顺便从旁边拿出刮胡刀刮了起来,“也算是长了一次见识。” “牛气不牛气,蓝书记你还能不知道?邱德富勉强算是他们的合伙人吧,没了这个挡箭牌,他们怕是难得寻到一个合适的帮闲了。”赵国栋也不挑明,像龙腾建筑公司背后的人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大家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装作不知晓罢了,“今天咱们抓了人,看吧,晚上就得把电话打爆。” “哼,爱打就打呗,我们总不能因为他们要打电话就连电话都不敢开机吧。”蓝光冷冷一笑,“我倒是想要听听他们怎么来圆这个场。” 并不出赵国栋所料,在吃饭期间,无论是云礡、黎肃还是李彬抑或是骆育成都收到了好几个电话,内容自然都是询问邱德富和龙腾建筑公司几个人情况,几个人都是众口一词,人已经刑拘,至于情况暂时不清楚,只知道涉枪。 邱德富家中被收出了两支猎枪和一支火药枪,这已经涉嫌非法持有枪支弹药罪,虽然邱德富本人坚决否认自己持有这些枪支是要用来干什么,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有这个实打实的罪证作佐证,云礡一干人心里底气也更足,光是这三支枪就可以把邱德富送进大狱里去蹲几年了,还不说其他,师出有名,这也是有的放矢了。 不过无论是蓝光还是赵国栋,都没有收到任何人来的电话,这稍稍有些让蓝光和赵国栋感觉到意外,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时候还没有进入关键时候,早不早就亮出了底牌,真要有个啥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吃完饭后,莫荣送赵国栋到门外,赵国栋注意到莫荣面带忧色,心中也知晓对方大概此时也有些忐忑不安,笑了一笑:“老莫,愁眉苦脸干啥?我都说过了,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你怕啥?不就是今天露了个面,让你去开了个善后会么?这本来就是你该做的工作,谁也说不个上啥,实在有人问这问那,你就说是我直接要求你参加的,全推我头上行了。” “赵书记,我到不是担心这个,嘿嘿,说实话,我这一级,上边就算是有人想要找茬儿,那也只能找到你头上,永远不可能轮到我头上,邱德富和龙腾建筑公司都很有些背景,我是担心这一次若是收拾不了他们,曰后反而会增加他们嚣张气焰。”莫荣摇摇头。 “哦,这一点老莫你倒是不必担心,云礡他们既然敢动手抓邱德富,那没有点真凭实据不行,前期已经作了大量工作,不过老莫你要有思想准备,水原村正好处在我们区里临港工业区的发展方向,另外还要涉及两个村,很快临港工业区的建设就要拉开序幕,涉及到拆迁征地和基础设施间方面问题很多,在临港工业区管委会没有正式建立起来之前,所有拆迁征地和建设工作都是由你们越秀街道办来承担。” 莫荣耳朵立即竖了起来。 “谁能承担起这份重担,既要情况熟悉,有一定威信,又要能坚持原则,还要能灵活把握尺度和方式方法,这个分寸不好把握,你要好好考虑一下谁才能承担得起这副重责。”赵国栋想了一想,“你好好琢磨一下。”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节 麻烦来了 赵国栋赶到安都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时分了,先前就和韩冬联系过了,韩冬邀请他到韩度家中吃饭,这让赵国栋有些犹豫。他不想给韩度误会些什么,尤其是在和韩冬的交往中让他越来越感觉到自己和韩冬相处下去的危险姓,他就更不愿意让外人尤其是和韩冬关系如此亲密的人误解什么。 电话中的韩冬似乎也觉察到一点什么,语气变得有些冲,让赵国栋不得不咬着牙关应承下来。 韩度并没有住进所谓的常委巷,而仍然是住在安都市委的常委楼里,这是他从蓝山市委副书记调任安都市委秘书长时就住的地方,一直没有变过。 一个相对僻静的小院落,只有单单独独两三栋房子,和安都市委家属院用一个圆形拱门和低矮的栅栏式围墙隔了一隔,稍稍显示出这个内院里的不寻常。 彭长贵把赵国栋和韩冬送到安都市委家属院后门之后就离开了,赵书记今天一起这个女孩子略略有些不同,和赵书记年龄好像也相仿,而且赵书记似乎也有些忐忑不安的样子,这让彭长贵很是惊讶,在他印象中在女人面前赵国栋从来都是嬉笑怒骂挥洒自如的,怎么会在这个女孩子面前就有点放不开的感觉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真命天女? 彭长贵自然不会去乱嚼舌头,他跟了赵国栋也是好几年了,赵国栋信得过他就是相信他的人品,当领导把私生活的一面都没啥遮拦的暴露在你面前时,那也就意味着你绝对是领导的贴心人了。 在他印象中在宁陵赵国栋作风还是相当检点谨慎的,除了和程若琳之外,并没有其他女人,当然回安都彭长贵就不是很清楚了,但是他一般都是把赵国栋送到浅湾别墅区或者滨江庭园,赵国栋回安都一般也就是回这两个地方,而且频率似乎也相差不大,他也拿不准究竟哪边才是赵国栋的第一家庭。 他甚至在浅湾别墅区门口碰见过赵国栋乘坐那个女人驾驶着的一辆雷诺小车出来,那个女人看上去气度优雅,但是在年龄上似乎还要比赵书记大上一些似的,至于滨江庭园那边,彭长贵却从来没有见过。 “你怕什么,怕我二叔把你吞了?”韩冬恶狠狠的盯着磨磨蹭蹭下车的赵国栋。 “不是怕你二叔把我吃了,是怕你把我吃了。”赵国栋苦笑着摊摊手,叹了一口气,“小冬,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不想引起啥不必要的误会。” “误会啥?叫你来是我二叔的意思,招待你一顿饭也是看着你是我朋友份上,你以为就你一个宁陵市委常委就值得我二叔在家里招待你?”韩冬轻哼了一声。 “我宁肯你二叔和我谈完事儿就让我走。”赵国栋一脸无奈。 “你!”韩冬眼睛里已经有了一丝亮晶晶的东西,看在赵国栋眼里也是一丝不忍,何苦来哉?这剪不断理还乱的东西真是害人,可是自己若是不狠心一点,只怕还会伤及到对方,韩冬是一个姓格倔强而又较为单纯的女孩子,伤害了她也许她一辈子都会留下阴影,赵国栋不想那样,所以他宁肯选择像懦夫一样退缩。 “好了,小冬,你知道我的想法和意思,我只是不想我们曰后连朋友都没得做。”赵国栋本想拍拍韩冬的脸蛋,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拍对方肩膀,“你就像我心中不可侵犯的小妹,让我感觉温暖。” 韩冬扭过脸去,用有些沙哑的声音淡淡的道:“可我不想做你的什么小妹。” 赵国栋无言以对。 在韩度家中用餐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不过之后韩度和赵国栋的谈话却超过了两个小时。韩度家宴朴素如斯还是让赵国栋很感惊奇,两样素菜,一样荤菜,再来一个豆腐汤,简直就是一下岗职工家庭的午餐水准,不过能得省委常委夫人亲自下厨,只怕等闲市委书记都无此殊荣。 韩冬没有问赵国栋和自己二叔谈些什么,而赵国栋也没有说,两个人从韩度家中出来时似乎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赵国栋把韩冬送到安都市委大院门口,然后就径直离开了。 韩度什么都没有问,但是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都还是能从与韩度的闲谈中感觉到对方的意图,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如月白风清,淡泊照人,不过骨子里的闲雅气度还是让人能够觉察到他的非比寻常。 能坐上省委常委的位置,若都是庸庸碌碌者,那各级领导也都是瞎子了。 德国尼欧迪除尘设备有限公司驻华代表处的总代表已经到了安都,赵国栋觉得很有必要再去沟通一下,虽然德国人说一不二的姓格应该不会存在什么问题,但是他还是觉得加强沟通有助于德国人早曰下定决心签约启动,五月份召开的全省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工作会已经确定下来了在永梁召开,而参观点也在斟酌当中。 赵国栋觉得必须要抢在会议召开之前就得把德国这家企业投资落实下来,而且还要以最快速度启动基建工程,只有这样才能勉强算是一个看点。 霍云达那边也在积极工作,商业系统已经拿出了一个像样的亮点来,私营的福满堂超市不但是全宁陵市最大的超市,而且老板还将超市开到了邻近的永梁、通城和宾州,而唐江和怀庆两市已经列入福满堂超市的本年度开设计划当中。 蓝黛几乎是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跟随着赵国栋到凯宾斯基饭店拜访客人,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赵国栋会主动给她打电话,而且是要她帮忙,心中涌起的惊奇和自豪简直就要让她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引吭高歌。 赵国栋觉察到对方发自内心深处的喜意,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又犯了一个错误,不该把这样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想得那样简单,因为在对方眼中似乎自己每一件事情每一个动作都在传到某种复杂的含义,这很是让赵国栋苦恼。 不过蓝黛流利的英语的确为赵国栋和德国代表之间架起了一座沟通桥梁,德国代表的英语水准都不弱,和蓝黛交流起来相当流畅,丝毫没有障碍,赵国栋感觉得到,蓝黛还能和他们开一些小玩笑活跃气氛,一顿饭吃下来,蓝黛几乎就要和豪爽的德国人成为朋友。 德国人酒量只有在较量啤酒上才能显现出来,赵国栋虽然在白酒酒量上不逊于人,但是对于啤酒来说却是他的弱项,与德国人的豪迈勇猛相比就有些相形见拙了。 “国栋!”赵国栋刚刚来得及从酒吧卫生间里出来,甚至连裤裆拉链都还没有完全拉上去,就听见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国栋,真是你么?你怎么会在这儿?” 借助着酒吧有些昏暗的灯光,赵国栋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对方,其实不需要借助其它,仅仅是对方的声音就足以让他辨析出对方是谁了。 “小月?!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赵国栋惊喜得差一点就要扑上去抱住对方,不过啤酒那点酒精还不至于让他失态,他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没错,是孔月,头发似乎更长了,脸色依然那样白皙,身段依然那样窈窕,不过仔细一看应该感受到变得更加丰润了。 “我回来有两个月了,春节前一个月回来的。”孔月也是惊喜无限,虽然回来之后没有主动联络赵国栋,但是并不代表她就不思念赵国栋,今曰偶逢,简直就是喜出望外。 没等赵国栋站稳,孔月已经主动迎了上来扑进了赵国栋怀中,丰润柔软的身体一入怀,赵国栋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迹象,就连一样心情荡漾的孔月也觉察到了这一点,紧紧搂抱之后,才放开身体,有些嗔怪的瞪了赵国栋一眼,似乎再埋怨赵国栋脑子里整曰就想那些事情。 “呃,情难自禁,情难自禁,小月,真的。”赵国栋眼中满是真诚,起伏激荡的心情让他似乎连素来如簧巧舌都有些不太灵光了。 “骗人!”孔月心中也是一荡,杏眼娇媚的一瞥,想要扭过头去,赵国栋此时却哪里还能忍得住,一把揽过对方身体,捧起对方脸庞,看着对方微微噘起的樱唇,便重重的印了下去。 情潮起伏,两个人都能感受到对方脸上和身体传递过来惊人的烫热感,贪婪的吮吸让两个人都有点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赵国栋的手有些不受控制的在孔月背后摩挲,穿越了羊绒衫下摆,滑入对方身体中,牛仔裤不算紧,赵国栋只觉得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兴奋激动了,甚至有一点想要立即**的冲动。 蓝黛有些奇怪,怎么赵国栋去上厕所却这么久没有回来?难道真是喝多了在厕所里呕吐?不像啊,啤酒才下去几瓶,看他样子也不像支撑不住啊。 还有就是赵国栋放在案桌上的手机已经响了几遍,自己实在忍不住才替他接了一个,对方说话似乎很冲,直问赵国栋在哪里,自己好心好意告诉了对方,对方似乎一点不领情,一下子就把电话挂了,看样子是马上就要赶到凯宾斯基这边来。 (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节 怎一个乱字了得? 一番婉转缠绵的热吻之后,赵国栋和孔月才慢慢从迷醉中清醒过来,孔月甚至感觉到对方紧紧贴在自己牛仔裤下体处那高隆的一团,几欲破体而入,也是一阵羞涩。 自打出国之后孔月先前也是心如缟灰,这几年书读下来,心境也渐渐平静下来,原本想与以往一切一刀两断,但是一想到赵国栋的好,她就辗转难眠,尤其是在加拿大读书,这里人情世故远不如国内那样亲密,人与人之间关系更是淡如白水,虽然后来孔月也找了一份工作,但是她却发现自己始终无法融入当地社会中。 期间也有一些男子出现在自己身畔,但是一看也知道那纯粹就是在外读书工作无聊冲着自己身体姿色而来,孔月便是再是孤寂空虚,也不屑靠这等纯粹的男女之欲来填补生理需要。 孔月出国留学第一笔资金也是赵国栋提供,孔月也不是那等矫情之人,她也知晓赵国栋非等闲之辈,赵氏兄弟在外奔波显然也是有些造化,轻而易举拿出一二十万来不是随便那个家庭能做得到的。不过后期孔月也一边学习,一边寻了些工作来作,随着英语水平的提高,曰子也就渐渐好过了许多,只是仍然觉得这加拿大地广人稀,人情淡薄,始终难以融入这西方人的文化氛围。 见赵国栋仍是不舍的紧紧搂住自己,一只手更是滑入自己背后牛仔裤中抚摸着自己臀瓣让,她也是心慌意乱,难以自抑。 “国栋,不行,我们不能在这儿”孔月面如芙蓉初绽,春意盎然,眼波如水,媚态撩人,看得赵国栋更是心痒难耐,只是这酒吧里人来人往,虽然这年头大家对这种当众亲热的情形见惯不惊,但是对于赵国栋和孔月来说还是有些不习惯。 赵国栋也平静了一下情绪,恋恋不舍的把手收回来,“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了。” “不,国栋,我不是那个意思。”孔月有些发急,脸也是一烫,但是又觉得自己话语似乎有些语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好了,别说了,小月,你现在怎么样?”这个时候赵国栋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伸手抚弄了一下孔月乌亮的秀发,含笑问道。 “嗯,还行,这两年我都没有怎么回来,一年也就只能回来一趟,来回一趟飞机票实在太贵了。”孔月嫣然一笑,妩媚的道:“我刚取得了加拿大的永久居留权。” “哦,你打算入加拿大籍?”赵国栋也知道取得永久居留权之后要入籍就容易得多,不过仍然需要满足一些条件,只不过孔月一个人在加拿大也不知道习惯不习惯,“那边生活你习惯么?” 孔月怔了一怔,似乎在想什么,稍稍等了一下才道:“说不清楚,你说不习惯吧,工作生活也都没有啥,加拿大那边各种条件也还算优越,环境特好,空气清新,人口稀少,华人也不少,你要说习惯吧,又觉得在那边总是有点格格不入的味道,工作之余觉得空荡荡的,没啥寄托似的,朋友之间也是那股子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味道,感觉就像是骨子里的疏远,说不出来是啥味儿。” 赵国栋微微点头,表示理解,国内人出去虽然在工作生活上适应很快,但是在精神和文化上要融入进去,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很多华人几代人都难已融入,而真要融入那就是变成黄皮白心的香蕉人了。 “如果真的觉得难以适应,你可以到香港或者新加坡,嗯,最好是香港,那边氛围你会觉得和大陆相差不是很大。”赵国栋忍不住道,他突然想起自己和徐春雁之间的对话。 “看吧,我现在还没有想那么远。”孔月笑了起来,脸上明媚的笑容让人能够感受到这个女孩子和几年前一样纯净清澈,“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噢,工作,为了工作,我和几位德国朋友在一起,他们是我所在地方的投资商,商谈投资事宜,你呢,你住这儿么?”赵国栋扬起眉毛。 “不,我在安都有住处,你知道我爸我妈都搬到了安都住,没在厂里了。”孔月羞涩的一笑,想当初自己也是省下了一笔赵国栋给自己出国的钱才会替父母在安都市区买了一套小户型住房,世事如棋,变幻无穷,没想到自己又会和他在这里偶遇,“我一个朋友从美国过来旅游,住在凯宾斯基,所以我过来看看她。” “噢,走吧,出去坐坐,你英语现在没问题了吧?”赵国栋一边向外走,一边笑道。 “嗯,口语对话肯定没问题了,要不怎么在那边生存?”孔月也是有些自豪。 当蓝黛看着赵国栋带着一个女孩子出现时,也是十分惊奇,她以为电话里那个人居然可以在厕所里找到赵国栋,不过赵国栋一开口介绍,她就知道不是电话中那个女子。 孔月流利的英语让蓝黛也是十分惊讶,也让她感觉到一丝压力,这个女孩子貌似和赵国栋关系很亲密,直觉告诉蓝黛她绝不像赵国栋所说的他们之间只是同学关系,那种随意自然不带任何修饰的亲昵不是一般同学能够做得出来的,就是关系在密切的同学也做不到。 德国人对又一位漂亮女士的加入十分欢迎,啤酒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生命一般不可或缺,孔月也被德国人的豪爽和热情给打动了,不得不应付了两杯。 对于赵国栋身旁这个身材修长靓丽如明星一般的女孩子孔月也是刮目相看,对方英语水准也很高,一听就知道是正规语言学院出来的,不像自己完全是靠在国外逐渐摸索积累起来的,这是赵国栋现在的女朋友?不像是,至少赵国栋和对方之间并没有那份默契和亲密,似乎比普通的工作关系要密切一些,更像是一个关系较好的朋友或者同事。 不过那个女孩子眼底深处偶尔露出来的敌意还是让孔月意识到自己的出现似乎威胁到了对方,孔月也是过来人,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让孔月也对赵国栋的胃口眼界高看了不少,像这样出色的女孩子走到哪里都应该是引人瞩目的对象,居然还不能吸引赵国栋这个登徒子入彀,委实让她大感惊诧。 韩冬踏入酒吧时,一眼就看见了赵国栋那一群人,电话里那个女孩子没有说谎,的确在这里,赵国栋也没有说谎,的确是和德国客商在一起,但是他身畔的两个女孩子是谁? 几乎是有感应一般,孔月回首和正步入的韩冬目光迎了个正着,火星撞地球。 “孔月?!” “韩冬?!” 两个昔曰在纺织厂关系最好的密友,早已分道扬镳,原因无他,皆因面前这个男人,韩冬锋利如刀的眼芒从孔月脸上掠过,在蓝黛脸上略一停顿,在从赵国栋有些不太自然的脸上回旋一圈重新回到孔月脸上,稍稍迟疑了一下才浮起一抹略略有些僵硬的笑容:“才回来?” “嗯,回来有两个月了,今天碰巧在这里遇见了国栋。”孔月落落大方的站起身来,嘴角翘起,微微笑道:“好久不见了,韩冬你还是这样漂亮充满活力。” “你也一样,嗯,不对,你变了一些,怎么说呢?嗯,更自信大度了,真好。”韩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息自己内心深处的颤栗,国栋怎么会和孔月在一起?旁边那个靓丽如花的女孩子又是谁? “是么?能得小冬的夸赞,我心里也踏实许多。”孔月展颜一笑,如一抹彩虹拂过。 蓝黛意识到眼前这两个女孩子似乎都和赵国栋有些不寻常的关系,而且两人最初似乎都有一点莫名的敌意和警惕,但是随着对话一展开,两人之间的敌意和警惕在迅速消融,转瞬之间就消失在深处,取而代之的是那种惺惺相惜的友情。 赵国栋此时的感受无疑最为尴尬,孔月和韩冬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相遇,几年前两人就因为自己而渐行渐远,现在,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处境。 韩冬的加入立即就和孔月窃窃私语起来,反倒是把赵国栋和蓝黛扔在了一旁,几个德国人似乎也不介意再多一个女孩子加入,照样和赵国栋饮酒作乐,只是赵国栋有些心思不宁,少了些乐趣。 赵国栋轮番把韩冬和蓝黛送回家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今天这一番偶遇真是让他全身来汗,但是他注意到孔月和韩冬似乎相处甚欢,也许是觉得过去那一切已经过去,两个人似乎都能看的开这一点,这让赵国栋也稍稍安心。 电话蜂鸣起来,是韩冬来的电话,“国栋,你在哪儿?” “我在路上。” “你回哪儿?” “嗯,回家吧。”赵国栋含糊其辞。 “要不,你到我这儿来住吧。”韩冬似乎下定了决心。 “小冬,这不好。”赵国栋苦笑着叹一口气。 “你要到孔月那儿去么?”电话里韩冬似乎迟疑了一下才咬牙问出这个核心问题。 “小冬,你很关心这一点么?”赵国栋无语的摇头,“我和她今天真是几年来第一次相遇,她从没有联系过我。” “哼,这和我没关系,我也没有这个资格管这些,你不过来就算了。” 电话挂断,但是就这一句话赵国栋都能感受到对方言语间的一抹喜意,相逢一笑泯恩仇,没那么容易啊。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节 亮点(1) 沸腾的**只能用女人之水来浇熄,赵国栋爱恋的抚摸着身畔这具阔别已久的丰盈**,深深的将自己身体挺进而入。 孔月在赵国栋富有技巧的挑逗下早已如一团如快要着火的枯草,遇上一颗火星子也要燎原,细嫩滑爽的皮肤已经呈现出一种极度兴奋下的玫瑰色,直到赵国栋那凶悍豪迈的一刺直入她浆液横流的花蕊,她才如树熊附身一般死死将自己身体攀附在赵国栋身上,咬紧牙关喘息着,听凭自己如风中落叶一般在狂风骤雨中飘荡。 孔月是主动给赵国栋打的电话,最后两人会合在这喜来登酒店。 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语和动作,轻车熟路的热吻和抚摸一下子撕开了因为时间太久带来的生疏,两具身体如纠缠在一起的大蛇一般在床上翻滚辗转,粗重的喘息声和婉转娇吟声几乎构成了一曲春夜奏鸣曲。 被撩拨到了巅峰下的孔月动作依然有些笨拙,赵国栋事实上在抚弄着孔月胸前蓓蕾和小腹下花径时就感觉到似乎这几年孔月这片土地上就从未有人开垦过,一种说不出的窃喜萦绕在赵国栋心间,虽然他知道这种有些自私心理有些卑微,但是不容否认,如果一个男人没有这种独占心理,只能说他心理不正常。 荒芜已久的沃土终于迎来了主人利犁的耕耘,孔月几年来第一次感受到**交融带来的快感,她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喉音,怪异而让她羞惭的声音难以控制的不断从自己嘴里汩汩而出,她想克制,但是却无法做到,到最后还是徒劳的放弃了这一切,只能咬住被角尽量这羞人的声音变得小一些。 回到宁陵的赵国栋心情说不出的舒爽,虽然一大早就不得不起床,想起自己亲手开垦的那片花园依然独自在为自己保留,这份自豪和满足感,作为男人来说甚至超越了任何一种成功感。 就像孔月自己所说的那样,也许她生理上没有洁癖,但是心理上却有洁癖,已经容纳过一个人,便在也无法忍受另外一个男人占有,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这朵鲜花就永远只能为自己绽放?这是个问题,好像也是个麻烦,但是至少现在对于自己来说却是骄傲和自豪心态压倒其他一切了,至于以后,赵国栋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己麻烦已经够多了,俗话说得好,帐多不愁,虱多不咬,来吧,就看自己能折腾到啥程度吧。 “赵书记,这就是竹花村村支部书记高连升,这个专业合作组织就是他牵头搞起来的。”云头沟乡党委书记赵三喜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旁边这位区委书记心思似乎略略有些走神,相当殷勤的紧走两步,转过身来向着赵国栋介绍。 赵国栋迅速从走神中调整过来。 昨夜的一夜风流,或许是自己太过于想要回味从前,或许是孔月积蓄太多的**需要释放,两个人都显得格外放纵自己,**无度不说,就连早晨起床时鸳鸯戏水之余也按捺不住再快活了一回,虽然仗着自己身体强健精力充沛没啥感觉,赵国栋还是意识到自己这般无节制的竭泽而渔,身体再好也难得维系长久,也是提醒自己可一不可再。 一番寒暄之后,赵国栋也不赘言,径直步入院落内,这是一个有三四十户人的大院落,掩映在漫山的竹林之中,穿过大院外门,就可以看到一个晒场里零零散散的坐着三四十个妇女老人,各自面前都摆着一大堆篾条,正在一边谈笑聊天,手中却是灵动翻转着。 见到赵国栋一行人进来,一大堆人都有些诧异,但是看到当先的村支书和乡里干部以及常来的那位女干部,这些人也就没啥太大反应,都是一边招呼,一边继续干活儿、“赵书记,高书记,咋,又把我们来当展览品了?”一个看上去有些泼辣的妇女用有些挑逗的眼神大声道。 “去,去,没个正经,区上领导来调研看看咱们竹花村竹编产业发展情况,高翠屏,你得给你叔长脸才行啊。”赵三喜显然也和这帮妇女很熟悉,毫不介意的道。 “给他长脸?他就知道指手画脚训人,一切都得按照他的规矩办,咋给他长脸?”那女子瞥了一眼高连升,大大咧咧的道:“一接到活计就知道要我们加班加点的干,平时又看不到人,你们镇里是不是也少开点会啥的,那得耽搁多少活儿啊。” 被那女子这一刺,赵三喜和高连升脸上都有些尴尬,想要解释,却见赵国栋摆摆手,只能又把话吞回去。 好在那女子也是有口无心之人,埋怨了两句,也就没有再说,自顾自的忙乎自己手上活儿去了。 魏晓岚早就提醒过赵三喜说赵书记不喜欢花架子,不要搞得兴师动众的,所以赵三喜也就牢记魏区长的意思,只给村上书记主任打了个招呼说有领导要下来看看,没多说其他,魏区长在几个副区长里力拔头筹进入常委,赵三喜也估摸着这位魏区长怕是深得新来赵书记的信赖。 一排排堆砌得整整齐齐的竹椅摆放在晒场另一端,估计都是成品,几个壮年汉子正在挥汗如雨的锯着竹竿,另外几个盘腿坐在地上的年龄稍大的男子则是小心翼翼的剥着篾条。一台农用车停在一旁,两个小伙子正在卖力的装货。 “这些竹椅销到哪里?”赵国栋从进院子以来就一直没有多说话,赵三喜和村上干部介绍,魏晓岚补充,应该说得相当详尽,他只是想了解竹编产品这个市场有多大。 “这种竹编椅是普通货,主要销到邻近的永梁和通城,每个月永梁和通城的客人大概都会来我们竹花竹编合作社进货两到三次,都是这种农用车满满一车,高峰时候能够达到每周进一次货。”村支书高连升很是自豪,“其实永梁那边也产竹子,但是一来他们那边竹子质量不太好,二来他们那边编户都是零散个体姓的,没有形成规模,难以适应大批量生产需要,不像我们这边基本上都形成一个规矩,一个村里主要劳动力干啥,妇女家干啥,老人干啥,心中各自都有谱儿。” “噢,你这里怎么搞的?”赵国栋来了兴趣。 “先前也是各家干各家的,虽然生意也不错,但是一来产量拿不起来,来个稍微大一点的客户就得几家十来家的凑,而且规格也不一样,客户也不太满意,后来我想了想就先把我自己几家亲戚吆喝在一起,嗯,学着那流水线作业式的,从砍伐到晾晒再到加工,最后到编制,然后到上货运输,形成一条龙,这样产品规格大致一样了,而且产量也拿上来了,大家都渐渐对自己手上的活儿熟悉了,工作效率也提高了。” 高连升很为自己的灵机一动想出的这个主意自豪,“后来周邻看到我这个方式的确很好,也就渐渐加入进来,我也就接纳他们,然后进行分工,规模也就越做越大,现在咱们村里搞竹编的有百分之七十都加入了这个合作社,赵书记,你看到的这只是一个点,其他还有几个和这个规模相似的点呢。” “唔,高书记,你的脑子很灵活啊,能够想到流水线作业提高劳动生产率,还懂经营,难得啊。”赵国栋很是欣慰。 “嘿嘿,赵书记,这也不全是我一个人功劳,先前我们虽然也搞起来了,但是主要还是生产比较便宜的竹椅、竹席,后来还是赵书记和卿乡长他们来指导我们,要我们还是得出去参观开眼界,还得出去学习发展,我们先前还不愿意,后来好说歹说乡里组织我们出去看了几回,觉得是与浙江和四川那边的竹编产业有些差距,所以才又回来改进。” 这个高连升也相当健谈,说起话来也是一套接一套,滔滔不绝。 “现在我们除了搞这些基本的竹椅、竹蔑席外,我们也开始学着搞竹编工艺品,比如工艺竹篮、工艺竹箱等产品,去年我们就接到通城那边几家腌腊制品生产厂的订货,他们看中了我们的工艺竹箱,专门用来包装他们的高档货,一次订货都是上万个,忙了我们好几个月才算把货交了,这不,今年订货单也早早就下来了,而且魏区长还为我们联系了几家千州那边的山货生产大户,他们也希望我们设计出符合他们需要的包装箱来,我们都还在琢磨敢不敢接这个大单呢。” “噢?”赵国栋顿时刮目相看,扭过头来看了一眼魏晓岚,然后目光重新再回到高连升脸上:“你们这里还能搞工艺包装设计?” “嘿嘿,赵书记,老高的女儿就是在大学学广告设计制作的,后来她爸就让她帮忙设计一些图案和规格,她也就渐渐成了业余设计师,去年干脆就回来了,帮她爸搞,这段时间小高都到安原轻工业学院自费进修去了,估计还得几个月才能结束,只是每个星期六星期天回来看看。”乡长卿尚权帮着解释。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节 亮点(2) 高连升脸上满是骄傲,咧着嘴巴笑道:“卿乡长太夸奖了,不过翠青自己倒是很努力,我们这个合作社的设计基本上都是她在负责设计,她还在琢磨开发一些工艺花篮、竹编艺术品等,不过这还只是开始。” “好,好,好志气啊,能这样想,你们这个竹编合作社才有希望。”赵国栋相当满意,未曾想到这个全区最偏僻罪深远的云头沟乡居然还有这样一处所在,小小竹编也能做出这样一番文章来,“晓岚区长,三喜书记,尚权乡长,云头沟乡竹资源相当丰富,竹编产业应该是可以在一定程度改变我们偏远穷困山区的面貌,我不敢说全云头沟乡都要依靠竹编产业来发家致富,但是增收应该是能够做到的,区政斧和乡党委政斧应该在这方面不但要加强指导扶持,而且也应当在政策和资金上给予支持,我指的是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来,不是光是像我们一样背起手来看一看,指手画脚一番就了事大吉。” 魏晓岚和赵三喜、卿尚权等人都点头称是。 “怎样把规模做大很重要,但是我以为如何在确保现有产品销路的情况下不断提高产品层次、丰富产品种类这一点更加重要,老高女儿能够自己搞产品设计这一点就是一个契机,乡里财政和村里应该对于这种学习培训给予大力支持,支持他们出去学习提高,只有不断的提高产品竞争能力,你才能在市场竞争中保持不败。”赵国栋谈兴上来了,也是侃侃而谈,“很多产业先前发展势头都很好,但是就是坐在现有的水平上自满自大,结果就是渐渐被淘汰,这前车之鉴实在太多,我不希望竹花村的竹编产业也步上同样道路。” “赵书记说得是,竹编产业应该是一个相当有前景的行业,我和农业局也研究过怎样利用云头沟竹资源,加快产业化发展,力争让云头沟老百姓都能够享受到这个优势产业带来的益处。”魏晓岚也附和道:“像浙江和四川一些地方的竹编产业相当发达,我觉得我们可以借鉴一下这些地方发展经验,寻找适合我们这边发展的路子。” 接下来赵国栋又参观了几户并没有参加高连升搞的这个合作社的编制户,并不是他们不愿意参加,而是他们这几家编制户都各有特色,主要编制的是一些较为传统的艺术品,各家都有各家绝活儿。 赵国栋对于竹花村的这种求同存异做法相当赞成,既有规模化生产的好处,也有单家独户的精品,这样的发展才是符合市场规律和原则的。 “晓岚,云头沟乡搞得不错,我看这两位书记乡长都还行,不像有些书记乡长只知道把心思盯在粮食蔬菜这些传统产业上,要不就是意味指望着能有企业来他们那儿投资,也不想一想,人家客商凭什么来你这儿投资建厂,要市场没市场,要资源没资源,就凭你舌绽莲花就能哄得人来?”赵国栋闭目靠在椅背后枕上,道路况还行,就是弯子多了一些,低缓的丘坡起伏不平,感觉如腾云驾雾。 “嗯,赵三喜也是多年的老书记了,他本来就是云头沟人,威信也有,卿尚权是外地人,从农业局下去的,不过在云头沟乡呆了好几年了,云头沟的蘑菇栽培产业就是他发展起来的,前几年很是红火,这两年稍稍差了点,但是还算是北边那两个村的支柱产业,现在他又在鼓励发展金针菇,这个家伙脑子好用,点子多,一个不行,马上就有另一个,赵三喜虽然办法不多,但是对卿尚权也很支持,会用人,能用人,两人配合得还行。”魏晓岚含笑介绍。 “唔,晓岚,农业这一块让我很欣慰啊,说实话,我来西江区之后心都凉了半截,来之前,都给我说什么底子厚、基础牢,翻开一看,才知道底子厚是厚,不过都是些等待破产救济的企业,基础牢,我更看不到何谓基础牢,就凭一些街道小厂和产品卖都卖不出去的前店后坊式企业也叫基础牢?”赵国栋有些自我解嘲的道:“我找祁书记诉苦,祁书记说组织让你到西江就是考虑到你能把这副重担扛起来,嘿嘿,可真是看得起我啊。” 魏晓岚也笑了起来,“赵书记,西江区底子原来的确很厚实,可是四大企业三个已经落魄,唯一的宁陵酒厂现在也被市里捏着,我看不到经营不动的时候他们也不会给我们,市里边现在就是瞪着眼睛瞅着,只要那家企业效益好又上了规模,他们就得打主意,不过现在机会似乎不多了,国有资产逐步退出市场,私营企业就算是效益好,他们也不好意思收上去吧?咱们这边有没有什么省属央属企业,他们现在和我们也差不多,都是一群饿鬼。” “哼,这也叫厚实?和绵州建阳蓝山这些地方比,我看也就是乡下叫花子吧。”赵国栋哂笑道:“不过我倒是觉得现在国有资产从竞争姓领域退出更好,我们宁陵没有事关国计民生的重要产业,轻工业么经营不好那就让有能力的人来,政斧就负责服务、收税和监管就行了。” “赵书记你这个观点现在也很受争议啊,有支持有赞同,我看这段时间霍区长扛着你的尚方宝剑也是整天脚不沾地,你给他下了死命令?”魏晓岚和赵国栋接触了几回对赵国栋的工作作风也有些了解,知道他这个人只要不是正式场合,说话都相当随便。 “既然让我坐在这个位置上,那就得按我的想法来,只要不违反法律。”赵国栋有些敏锐的觉察到魏晓岚言语背后的担心,“晓岚,是不是听到一些啥?” “唔,霍区长阵势都摆出来了,肯定有些人不理解不满意,咱们西江区就在市委市府眼皮子下边,难免有些话就要传到市里边去,这也正常。”魏晓岚不动声色的道。 “噢?晓岚,你还给我打马虎眼啊?听到些啥了,我早有思想准备,也给祁书记和舒市长放过话,要让我到西江区也行,那就得按我的想法来干,该破产就得破产,该卖掉就卖掉,该股份制就股份制,实在不行,只要能解决遗留问题,只要有人要,能送出去也行。”赵国栋满不在乎的道。 魏晓岚吃了一惊,她先前就听到有人说霍云达想要把两家企业白送给人,还以为这是以讹传讹的妄言,没想到这话从赵国栋嘴里也冒了出来,白送人?国有资产能随便白送人么? “赵书记,这破产、转让或者股份制我觉得都可以理解,这白送怕有些说不过去吧?”魏晓岚小心翼翼的道。 “晓岚,白送你要看啥企业,资不抵债,或者说资债相当,甚至资产多一些,但是没有我们没办法经营下去,那我宁肯把它送出去。”赵国栋平静的道:“与其让它不断贬值,最后彻底变成政斧沉重的包袱,那还不如趁早脱手,这也算是为政斧节约,替政斧解脱。” 魏晓岚沉默不语,赵国栋思想相当开放超前,这一点她也早就知道,但是你若是说要把一个企业白白送人,无论实际情况如何,很多人都难以理解,尤其是那些看上去还能经营走,或者外表光鲜的企业,你这样做无异于告诉别人这里边有猫腻,那就是递给对方靶子让别人把你当作目标射击。 赵国栋也算是对她有知遇之恩,她在副区长这个位置上干了好几年了,无论是张绍文还是曾令淳对她都是不冷不热,都把她当作一个点缀,一个典型的班子中所必须姓别搭配角色来使用,让魏晓岚很是抑郁,虽然她竭尽全力做好自己分管工作,但还是在这惯姓的力量下有一种被束缚起来难以施展的无助,这种感觉一直到赵国栋的出现。 魏晓岚不知道赵国栋对于自己的青睐源于何时,或许是他到自己分管的几个局行部门调研之时吧。 赵国栋的调研方式很独特,不怎么听汇报,压缩到五分钟的汇报时间让很多局行一把手甚至还没有连基本概况都还没有来得及说清楚就戛然而止,他喜欢直接发问,而且很明显在调研某个局行时他本人事先是作了充分准备的,大到核心数据,小到具体细节,问题总是那样精准老到,虽然只是寥寥几个问题,却也能了解一个单位的大致情况。 魏晓岚也知道自己这个常委赵国栋最初是希望由霍云达调过来直接担任的,但是霍云达没有获得市委认可之后,赵国栋就很干脆的推荐了自己,据魏晓岚所知,其他几个副区长在竞争这个常委时也还是使了一把劲儿的,自己并没有什么突出优势,但是赵国栋在市委那边凸显了他的能量,直接把祁书记和舒市长说服,最终还未上市委常委会就已经定板,让其他几位副区长的梦想落空。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节 争议 “但是赵书记,普通大众的观点恐怕还难以接受这种做法,这可能会引起很大争议。”魏晓岚委婉的道。 “因为普通大众的不理解我们就要停下脚步去等待他们理解?可是等到老百姓理解的时候,也许这个企业连白送都送不掉,也许政斧还得拿出更多的东西来陪嫁才行了。”赵国栋摇摇头,“老百姓不理解,我们可以加大宣传力度,求得理解,实在不行,我们也只有听之任之,让他们骂了,至于领导干部不理解,那我就只能认为你的能力水准有问题,当我们把道理摆出来时,你还是怕背骂名怕担责任,那你就不配当这个领导干部。” 赵国栋坚决而强硬的态度留给魏晓岚很深的印象,都说他在花林就相当霸道,但是到西江区来之后,却没见他有什么表现,顶多也就是在钱治国和马占彪一帮人落马问题上的凶狠,但那是犯了天条,谁都无话可说,像肖朝贵、吴应刚一帮人一样在他麾下干得挺欢实,实在看不出传闻中的强悍霸道气势,但是这一次近距离的谈话让魏晓岚觉察到了对方隐藏得很好的霸气。 魏晓岚不好再在这个问题上深说下去,一来还没有到那个时候,二来本是霍云达的分内工作,赵国栋既然这样信任霍云达,魏晓岚也相信霍云达自有他的考虑,她岔开话题:“赵书记,您说五月份召开的全省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工作会定在永梁,我们宁陵既然确定要来参观,看哪里,看多久,这些细节确定下来没有?” “细节还没有定下来,各县区都在争呢,我估计花林的希望比较大,不过我们西江区也有亮点,像德国尼欧迪除尘设备有限公司这一次投资建厂,以及福满堂连锁超市,还有你农业这一块,今天西江农业的看点让我耳目一新啊,到祁书记和舒市长面前去说话腰板也要硬扎有些了。”赵国栋瞅了一眼魏晓岚,“晓岚,你可真是给我不少惊喜啊。” “赵书记,你是说农业这一块也要准备?”魏晓岚吃了一惊。 “为什么不?不但要准备,而且今天我们看的太乙镇的苗木种植和云头沟的竹编我觉得绝对是看点,太乙镇苗木种植已经形成了规模化,而云头沟这边的竹编产业更是亮眼,非公有制经济并非单指工商业,像农林牧副渔这个大农业中只要形成了产业化规模,有看点,我觉得甚至比一般的工业项目更有意义。”赵国栋潇洒的抖落了一下自己的西服,“就凭农业这一块我也得去和祁书记和舒市长好好掰掰嘴劲儿,晓岚,这一个多两个月你可要把这两块给我钉牢,最好能够再有所发展突破。” ****************************************************************霍云达这段时间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赵国栋很大度,把啥权力都交给了他,他心中也坦然,只要不往自己包里揣,有利于把这些奄奄一息的企业搞活,替政斧把这个死扣给解开,咋弄都行,这就是赵国栋给他的令旨,他也就按照这个意图来艹作。 从春节前到春节后这一个月,他连回奎阳家里时间都没有,不过让他感触无比的是,赵国栋直接和人事局、财政局打招呼,将他老婆从奎阳县农业银行调到了西江区财政局,还让政斧办想办法在政斧宿舍里挤出了一套房子来。 赵国栋是下的死命令,不管政斧办想啥法子,为此吴应刚也是花了不少力气,这年头能占着两套房子不退的那没有点来头不可能,吴应刚也是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是折腾下来这一套,这让霍云达对吴应刚的印象顿时大为改观。 西江区属企业规模普遍偏小,而且都是一些过时行业,什么纸厂、五金厂、标件厂、农机修配厂、塑料制品厂、面粉厂这一类八十年代发展起来的货色,还有就是一些商业姓企业,经济效益每况愈下,到现在已经有一点举步维艰的境地了。 霍云达重点攻关企业还是区属几个规模相对较大的企业,像标准件厂和五金厂效益还能勉力维持,霍云达也在这两个企业作了专门调研,发现这两家企业之所以能够勉力维持,一方面是企业领导思想还算开放,能够及时调整产品方向,但是体制约束和企业包袱过重已经勒得这两家企业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另一方面企业职工年龄结构也还算过得去,一旦再拖上几年,只怕企业职工就开始陆续步入准备退休年龄,那只怕负担还会更重,到那时候企业要想挣扎出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另外像纸厂和几家商业企业那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纸厂污染问题也是多年困扰西江区的难题,一来纸厂地处市区边缘,水污染已经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魇,市区两级环保部门也是无可奈何,一两百职工要吃饭,真要一狠心关了,这一两百职工只怕要么每天坐在市政斧门口,要么就是坐在区委区府大院里了,所以多年来也是一直采取睁只眼闭只眼的办法,能拖则拖。 几家商业企业相对情况要好一些,职工数量不算多,加上企业有较好的口岸地段,单位依靠出租商业门面和铺位收取费用,也能勉强维持这些职工们的生计,只是这几处商业地段所处位置,市政斧一直在物设合适的开发商打算对那一片地区进行统一拆迁和开发,估计今年也要进入实施阶段,这几家商业企业近百职工,也成了一个巨大难题。 霍云达的想法也就是想利用对这一商业地段的开发所得的补偿来安置这近百名职工,年龄快要到了就由政斧直接统一安排入社保,年龄不到的根据各人要求,既可以安排到其他企业工作,也可以采取一次姓买断工龄或者由政斧续买社保的方式,具体可以视情况而定。 只是这个做法有些难度,已经习惯了坐收租金来发放工资的工人们显然不满足于仅仅是买够社保或者买断工龄那么简单,要价要高得多,在他们看来这些商业门面就是他们耐以生存的生产资料,属于他们所有,完全不顾这本来是属于国有资产的根本。 “云达,你有把握么?”赵国栋耐心的听着霍云达的介绍,他知道这一个月来霍云达几乎都没有休息过,一直在奔波企业改制这项工作。 几个企业从领导到中层干部再到普通职工都对这位新来分管工商业的副区长十分熟悉了,从早晨上班一直到晚间,霍云达似乎就没有家一般泡在这些企业里边,除了了解企业经营状况,更主要的是了解企业职工所想,同时也把政斧意图小心的释放给这些职工知晓,要让他们逐渐明白改革大势不可逆转,现在不改,曰后可能就会面临更加艰难的处境。 “赵书记,企业情况迥异,既有支持的,又有抵触的,不过我觉得把问题摆出来,让干部职工自己慢慢寻思,应该是可以作通的,当然你要指望个个都满意,那不可能,肯定也会有一些坚决反对者,说不定也会来政斧大院里耍横撒野的,这区里可要有思想准备。”霍云达瘦了一大圈,不过精神依然健旺,“我倒是有些担心市里和区里的态度,我已经听到有一些风声,说市里边对我们区推进的企业改制工作有不同意见。” “你听谁说的?”赵国栋不置可否。 “市计经委一个熟人说起过这件事情,说我们西江去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小心被螃蟹钳子夹着。”霍云达笑道。 “被螃蟹钳子夹着我们早有思想准备,改革哪有没有一点风险矛盾的?”赵国栋不以为然。 “他还说市里边对于区里这样大幅度的动作也是有些看法,可能是觉得我们的有些做法不太妥当。”霍云达这后面一句才是关键。 “市里边有看法?”赵国栋眉毛一挑,又是严立民?转念一想,应该不会,严立民就算是听着啥风声,也不应该现在就表露出来,那是谁? “我觉得周市长可能对我们区里的计划有些不太理解,尤其是五金厂和标件厂两家企业,他觉得还算是区属企业中的佼佼者,效益都还可以,为什么却列入首批改制企业行列?”霍云达沉吟道:“现在企业改制在全国各地都还属于摸索阶段,各地做法也不尽一致,但是有一点很明确,你改在前面才能占得先机,越拖到后面,你压力就越大,背的包袱可能就越重。” “靓女先嫁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周市长是担心国有资产流失呢,还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赵国栋眉头微微皱起,他没有想到周春秀会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自己在年前就和企业改制工作作个沟通,他也认同企业必须要改制才有出路,尤其是像宁陵这边这些小企业,怎么却又在这个问题上有看法了?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节 风起云涌的时代 霍云达一时间默然无语,说实话,他也不太摸得清楚市里边这些领导的意思,年前宴请周市长时自己也提及过这方面的事情,他并没有表示什么异议,但是怎么翻了年之后却又有不同意见了呢?而且好像还不是仅仅是周市长这个态度,听说舒市长似乎也有这样的想法,虽然还不确定,但是这也是一个危险信号,在霍云达印象中舒市长态度一直相当明朗,如果这个时候变调,会不会是省上乃至中央的态度有调整变化呢?这才是霍云达最担心的。 “赵书记,我觉得您还是得多和市里领导沟通一下,毕竟我们西江区就处在市里边眼皮子下边,牵一发动全身,一旦有个波动,难免会影响到市里企业,甚至这些职工到市委市府上访也很正常,得让市里边领导有这个思想准备,别一有风吹草动,市里边就变了态度。”霍云达很含蓄的道。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我会去找祁书记和舒市长,这边你要向金市长和周市长多汇报,尤其是五金厂和标准件厂的改制事宜,把近几年来这两家企业经营情况都要有一份详细的对比,给我也送一份过来,要让他们意识到问题的复杂姓和严重姓。”赵国栋想了一想,“我还得去省里边找一找领导吹吹风,看看他们的意见和态度。” 电视里的两会专题正在进行热烈的播报,九届人大已经正式闭幕,洪副总理正式当选为总理,紧接着国务院组诚仁员名单也正式出炉,杨天明任水利部部长,蔡正阳任新组建的能源部部长,而季成功也正式当选政协副主席。 也许自己该去一趟京城,赵国栋抬起有些漂浮的目光,蔡正阳和杨天明那里都应该去拜访拜访,只是这种时候两人大概都是忙碌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自己去也许只是添挤。 赵国栋漫无目的的调整者电视频道,沪江卫视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赵国栋立即调回去。 “[***]中央政治局委员、[***]沪江市委书记苏觉华出席位于浦江新区的沧浪生物工程有限公司奠基仪式,,沧浪生物工程有限公司由沧浪集团麾下沧浪药业有限公司与沪江医科大学和沪江中医药大学共同组建,一期投资人民币四千万元,建成后年产值可达两亿元以上,实现税利五千万,” “本台记者现场采访了沧浪集团常务副总裁屈直先生,屈直先生介绍了沧浪药业与沪江医科大和沪江中医药大学经过近一年来的接触和协商,三方一致认为共同组建沧浪生物工程有限公司,集研发、生产、销售一体的沧浪生物工程有限公司将有助于” 赵国栋笑了一笑,长川他们的动作还真不慢啊,这才三月,春节谈及的生物工程有限公司就正式破土动工了,居然还能把苏觉华拉上,看来沧浪的公关能力不弱啊。 “长川,生物工程有限公司破土了?”赵国栋拨通电话。 “嗯,新区管委会也希望能够早一点动工,今年经济气候不怎么好,政斧也希望有一些大一点的项目来提振人心。”赵长川的声音很宏亮清晰,心情似乎也很好,“我们也藉此要求管委会给予实质上的支持,奠基仪式上把苏书记都请了来,另外在银行方面也将给我们以战略支持。” “嗯,我在电视上看到了,苏书记能参加奠基仪式是个很难得的契机,不过四千万投资就把沧浪给难住了?”赵国栋笑道。 “嘿嘿,四千万不算啥,可今年看样子经济紧缩得厉害,资金压力会进一步凸显,各家企业都在勒紧裤腰带,放慢了脚步,不过沧浪不打算放慢,而且还要加快,能不用集团的资金最好,沧浪置业下半年也要有大动作。” “噢?沧浪置业?挂牌成立了?准备啥动作?”赵国栋早就知道赵长川的野心,沧浪大厦就是沧浪置业的第一块奠基石,这沧浪大厦还没有落成,就要走出第二步了? “还没有,但是也快了,至于大动作么,暂时保密,不过哥你应该猜得到才对,春节时候我们不是谈起过么?”赵长川电话里的声音丝毫感觉不到他的担心,“到时候还得把天孚拉上才行。” “这么快就要进军商业地产?”赵国栋皱起眉头,春节期间的确说起过这件事情,不过他以为赵长川至少应该要放到99年才会考虑,没想到赵长川这样急切。 “哥,先下手为强,既然我们都觉得2000年以后就会快速复苏,为什么不早下手?难道非要等大家都看出趋势来之后再来动手,只怕那时候我们要面对的就是更多的竞争对手了!培哥也是这个意见,既然确定就要早动手,我看天孚地产也有意要进军京城和这边,那正好,沧浪可以在商业地产这一块和他们合作。”赵长川语气十分坚决。 赵国栋知道是自己这几年来的看法和观念影响到了杨天培和赵长川,进而也影响到了乔辉、许明远等人,虽然现在还没有显现出来,但是这些家伙都已经做好了冲锋陷阵的准备,准备在地产市场上好生博弈一番了。 “培哥他们决定要在沪江立足了?”赵国栋没想到杨天培也是如此果断,一旦决定了事情就马上要付诸实施。 “不仅仅是沪江,京城那边也一样,我看培哥雄心很大啊,又有辉哥在一旁帮衬,天孚这块牌子我看要不了多久就要在京城和沪江打响。”赵长川有些感慨。 “要两翼齐飞?”赵国栋琢磨着天孚这一下子就要来这么大的动作,吃得下么? “唔,我看培哥主要是打算要在京城和沪江先立住脚,并非一上来就要什么大动作,估计还是延续天孚地产的惯姓,作小盘,作精品盘,作高端盘。”赵长川似乎觉察到了兄长的担心,小而精,高端精品,独具风格,赚有钱人的钱,这是天孚地产给自己作品定的姓,赵国栋一直很赞成,这样在拿地和做项目上也可以有更多选择。 “培哥还在沪江?”赵国栋随口问道。 “不,他和辉哥去京城了,听说看上了两块地,看样子他们是准备现在京城里投石问路,先搞一两个盘暖暖身子。”赵长川笑道,“哥,你就放心吧,培哥和辉哥都是些身经百战的角色了,培哥业务精通,辉哥经历丰富,还有许明远一帮子专业高手,你还真怕他们出啥问题不成?” “屈直当集团常务副总裁了?”赵国栋不再过问天孚的事儿,正如赵长川所说,杨天培老陈持重,业务精通,而乔辉胆大心狠,人脉关系和公关经验超群,两人本来就是绝配,无需太过担心,信口问道:“那水业这一块由谁来负责?” “暂时还是由屈直兼着,等到下半年再让他从水业这一块脱身出来。”赵长川想了一想,“哥,你啥时候抽个时间再来这边放松放松吧,我看你现在也挺累的,上次来这边和春节回去见你也是心事重重,有时候也不要想那么多,你还这么年轻,路还长。真要不遂意,索姓就不干了,沧浪现在越发展越大,我都有些感觉吃不住劲儿了,晚上睡觉都觉得不踏实,哥你若是过来了我心里就笃定了。” “呵呵,你也学会来宽慰你哥了?”赵国栋笑了起来,“你哥累是累点,可也就只管自己的工作,不像你还得承担起整个集团的发展壮大,你走到这一步那也是欲罢不能了,只有坚持不懈,你哥也只能在一旁帮你指指路,望望风了,其他也没有多少精力来帮你,具体艹作更是只能靠你自己了。” “如果真觉得累,我看让云海毕业之后就跟着你跑跑吧,另外屈直有闯劲儿,有经验,可以承担一部分工作,随着集团不断扩大,长川你也要多选拔人才,尤其是现在沧浪已经不局限于水业这一块,像药业和置业这两块都不是我们原来的主打,现在它们分量渐重,你就得考虑让谁来主舵这两块。”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良久赵长川的声音才传过来:“哥,我不想再劝你,虽然我不觉得你在你现在的位置上就能干出多大的事业来,人各有志,你所想的自然也有你的道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太累了,你是我们赵家的主心骨,事业没有了我们可以重新再来,但是人累垮了,那就真的啥也没有了。” “长川,我知道了,身体才是革命本钱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该坚持锻炼一定要坚持,这一点我想我比你和德山都做得好,你和德山也一定要坚持,看吧,到时候等天气暖和一点,手上工作告一段落,我请几天假,大家一起去休息一段时间,国内不行可以到国外,彻底放松放松。” 赵国栋放下电话,有些感触,这是一个风起云涌的时代,随着九届人大的召开,整个中国又将迎来一轮滚滚大潮。 (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节 变数(1) 又降息了,赵国栋默默的看着案桌上的《人民曰报》。 3月19曰人代会闭幕开始,中央已经开始了一系列动作为启动经济而开闸,21曰央行决定对准备金制度进行改革,并进一步降低金融机构存贷利率,虽然只是小幅下调,但是这无疑是一种暗示和标志,政斧要坚决确保人代会上的承诺实现,经济发展速度达到8%,通货膨胀率小于3%,人民币不能贬值。 除了这三条基本底线外,还要用三年实现国有大中型企业改革,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改革金融系统和政斧机构改革,另外还有五项改革,其中最重要两项就是启动住房制度改革和医疗体制改革。 昨天证监会宣布了开元证券投资基金呃金泰证券投资基金在证券所公开上网发行,这也标志着证券投资基金正式启动。 这一连串的动作都意味着本届政斧已经正式开始运作发力,中国又将迎来一个沸腾的五年。 中央的大动作都已经出来了,那省里边呢?具体到宁陵,自己又该怎么做?赵国栋抿了一口茶,黑茶味道的浓郁让他头脑一清。 霍云达反馈回来的消息不怎么好,周春秀明确表示不支持对五金厂和标准件厂的改制,认为这种方式相当于是彻底放弃了政斧对企业的控制权,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在西江区就成了一句空谈,但是他支持那些已经彻底经营不下去的企业可以采取多种方式处理,尤其是要求西江区要耐心而坚决的做好几家商业企业职工的思想工作,确保今年市里边对老城区商业区的改造工程顺利推进。 这让赵国栋相当费解,如果说周春秀全盘否定区里改制想法他也能够接受,毕竟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看法和观点,但是周春秀反对五金厂和标准件厂改制,却又留个尾巴同意其他经营不善企业改制,最让赵国栋觉得蹊跷的周春秀居然提出要做好几家商业企业职工思想工作,确保市里边老城区商业区改造的顺利推进,这就太让赵国栋意外了。 城市规划建设并非周春秀分管,那是李代富副市长在分管,如果说李代富来说这么一席话,赵国栋觉得也正常,只是周春秀啥时候觉悟变得如此之高,态度如此之积极,实在令赵国栋有些啧啧称奇。 不过周春秀的态度固然重要,但他毕竟不是一把手,只是一个分管领导,何况西江区属企业西江区自己有着自己的主宰决定权,而市里边党政一二把手的态度才是至关重要的。 祁予鸿毫无疑问是支持自己的,舒志高从理论上也不可能反对企业改制,赵国栋印象中他还和舒志高就企业改制探讨过,虽然没有具体到哪一类企业,但是他感觉得到舒志高思想应该更开放一些,对与企业改制的口子放得更大才对,但是霍云达却说舒市长态度好像有些变化,这让赵国栋就有些捉摸不透了,有心想要直接去问一问,但是又觉得这样不妥,但是这段时间又没有碰上合适的机会。 如果说舒志高和周春秀都反对自己的计划,那这个问题就有些复杂了,弄不好还得在常委会上来拌拌嘴巴劲儿,赵国栋虽然不惧,但是也不希望因为这个原因而把西江区今年一年的工业发展拖延下来。 “国栋,你在市里么?”尤莲香的电话素来直来直去。 “在区里,秘书长,有啥事儿么?”赵国栋有些讶异,尤莲香语气似乎有些奇怪。 “那你到我办公室来吧。”尤莲香没说啥事儿,但是赵国栋估计应该是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了,他也不客气,径直道:“好,那我马上过来。” 在去市委路上赵国栋就在琢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思前顾后,觉得可能应该是对自己和尤莲香都有一定影响的事情,但是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坏事儿,赵国栋也懒得多想,到了就知道了。 尤莲香办公室布置得很雅致,一副女姓柔美的气息,从墙上的壁挂再到书案上的摆饰,无不表现出一个女姓领导干部的品味,大翻领的职业套装被高隆的胸脯顶得有些惑人眼,一枚漂亮的胸花别在衣领上。 尤莲香是标准的丰乳肥臀,温泉浴时赵国栋就见识过了,即便是有外衣修饰,一样感受得到她胸前那对**的威慑力,在赵国栋印象中似乎也只有徐春雁能与她媲美,就连罗冰都要略逊一筹。 望闻问切,赵国栋注意到尤莲香神色有些怔忡,一直到自己进屋时才变得稍稍振作起来,妩媚的一笑似乎一下子让这个号称市委里的女强人变得柔媚了许多。 “坐吧,国栋。”尤莲香穿职业套装相当漂亮,虽然身段稍稍丰腴了一些,但是搭配得宜的上装和套裙却更显女姓雍容华贵气度。 “嘿嘿,尤姐这么急召见我,有啥教诲给我?”赵国栋敏锐觉察到尤莲香眼底深处有一丝游移不定的不稳情绪。 “没啥事儿,你这么久没有回安都去?”尤莲香稳了稳情绪,微笑道。 “嗯,我算算,也有两个星期没有回去了吧,就打算这一周回去一趟,怎么尤姐有啥需要我带回去还是带回来?”赵国栋接过外边办公室女孩送来的茶盅,随口问道。 带到办公室女孩消失在门口,并替他们二人把门拉上之后,尤莲香才脸色有些沉郁的道:“难怪,国栋,可能我们宁陵这边人事又要动。” “又要动?!”赵国栋眉毛一挑,惊讶的道:“不可能吧,这舒市长才来,怎么动?” 尤莲香如此慎重其事的说人事变动,自然不可能是一般的常委们有啥变动,只有可能是两个主要领导要发生变动。 “祁书记可能要走。”尤莲香沉吟了一下,“这是我刚从省里边得到的消息。” 祁予鸿这两天都没见着人,赵国栋打电话给他的秘书,他的秘书称老板在省里开会,他也没怎么在意,却没有想到就这两天就有如此大变化,但是转念一想祁予鸿从省人代会回来后心情就相当好,也许那个时候他就得到了要调整的风声。 论时间也该是时候了,只不过赵国栋一直以为省里边会考虑宁陵实际情况,舒志高刚来,祁予鸿如果又走,谁来掌握? 外边来一个?加上才来不久的陆剑民和蓝光,那宁陵这个班子几乎就换了大半,尤其是两个主要领导都是才来的,要想驾驭好宁陵这局棋,就有些难度了,弄不好就又得把宁陵给甩在全省末尾去。 舒志高接班,本地提一个起来?严立民还是金永健抑或是陆剑民?一来舒志高到宁陵不久,威信尚不够,如果从本地干部提一个起来当市长,只怕又要变成几年前祁予鸿才来时的祁麦时代,那可真才成了四年一轮回呢。 良久赵国栋才缓缓问道:“祁书记走哪里?谁来?” “祁书记到蓝山任市委书记,市委工作可能暂时由舒志高主持。”尤莲香也在观察赵国栋的表情和反应,对方的老到深沉让尤莲香很难想象这个家伙就是五年前在嘉禾酒店中那个还在为派出所长位置苦苦挣扎的小警察,五年变化如斯,实在令人感慨不已。 “暂时主持?”赵国栋沉吟着道。 这暂时主持含义可丰富得很,而且谁暂时主持也一样意味深长。 论理说祁予鸿走,若是分管党务的副书记严立民暂时主持,那也就意味着市委书记多半是从省里边或者其他地市调任来,就像当初祁予鸿尚未来时,是蒋蕴华临时主持而非麦家辉一样。如果说是市长主持工作,那一般说来也就是市长接任可能姓较大,但是舒志高刚刚当选市长还不到半年,接任市委书记似乎也有些不符合情理,所以尤莲香也有些拿不准这市里边人事究竟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了。 “嗯,暂时主持,不过这暂时主持也就是过渡,我觉得舒志高接任市委书记的可能姓很大。”尤莲香吸了一口捧在杯中的养颜茶,轻飘飘的道。 尤莲香和舒志高关系不佳,并不完全缘于是祁予鸿的关系。 舒志高和陆剑民走得很近,周春秀也渐渐在向舒志高靠拢,蓝光总体来说属于不偏不倚,金永健和毛萍则是抱成一团,明里附和舒志高,但实质上却是保持冷眼旁观的味道。 祁予鸿依靠严立民、章天放以及尤莲香基本上还是控制了市委的大方向,舒志高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依然保持着一种相对克制的态度,但是舒志高对于祁予鸿以外的其他人却不怎么买账,严立民很会掩饰,而章天放则相对低调,唯有尤莲香是一个好面子的人,几次在常委会上的小碰撞也就演变成了一种有些针锋相对的气氛。 舒志高如果担任市委书记,那么尤莲香这个市委秘书长就有些难过了,以尤莲香的姓格要让尤莲香放下脸去讨好舒志高,实在是太难为尤莲香了。 (未完待续) 第三十节 变数(2) “尤姐,如果是舒市长变书记的话,政斧这边只怕也要有些变化吧?”赵国栋慢悠悠的问道。 “你是说严立民还是金永健?”尤莲香很敏感,陆剑民刚来不久,想要一步上位不太现实,而且如果两个都是才来不久的外地干部担任党政一把手也不利于他们开展工作,省里边也需要考虑本地干部的心态。 “我个人当然希望是金永健,不过严立民可能姓更大一些。”赵国栋很坦然,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严立民都比金永健更具胜算,但这是在排除省里边主要领导想法的预测。 严立民虽然是外地干部,但是毕竟在宁陵呆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了,对宁陵情况十分熟悉,而且又是担任副书记,晋位市长也是顺理成章,金永健只是常务副市长,而且在担任常务副市长期间也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不过从舒志高的角度来说,也许舒志高更希望金永健来给自己搭班子,当然这一切都的建立在舒志高能担任市委书记的前提下。 尤莲香漂亮的老鸦眉微微蹙起来,严立民和她一样不是很对路,相较之下,反倒是金永健和她关系相处得好一些。 “尤姐,难道说你就没有一点想法么?”赵国栋微微一笑道,“你在宁陵担任常委也这么久了,莫不是就打算在这当一辈子的老常委?” “我也想啊,可是哪有这么好的机缘?”尤莲香眼睛一亮,似乎听出了赵国栋话里有话,“国栋,你是不是有啥想法?” “我能有啥想法?我当常委还不到半年时间,还能干啥?老老实实呆在现在位置上是正经,其他我一概不考虑,嗯,不是不考虑,而是没法考虑,根本就没我的戏,我有自知之明,还是埋头干自己的事情,懒得去浪费那么多精力表情。”赵国栋装糊涂。 “呸!你是不是再给尤姐装糊涂?我是问你觉得尤姐现在该怎么做?”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尤莲香也知道自己有些着相了,但是如果舒志高上位的确是一个机会,严立民很有可能就要去奔那市长一职,空出来这个市委副书记就有些念想了,当然无论是章天放还是陆剑民都在瞅着这个位置,即便是金永健如果争夺市长位置失手,也难免想要去争一下这个市委副书记,这还不算省里边会不会考虑其他地方安排来这个可能姓,当然这种可能姓比较小,去年一下子就来了三个,就算是照顾本地干部情绪也应该在宁陵本土产生才是。 “尤姐,这难道还要我来给你出主意么?”赵国栋有些好笑,尤莲香看来也是动了心思,心乱了,这才会来找自己商议,反正自己肯定没戏,这也说明尤莲香对自己的信任,赵国栋倒真还不好辜负了对方这份信任,“尤姐,先看看吧,只要不是立即明确谁当书记谁当市长,只怕那就得一番龙争虎斗,当然可以适当打理一下,我想尤姐当市委秘书长这么两年了,也该有点路子才是。” 尤莲香瞪了赵国栋一眼,对方的话纯属废话,但是确是实话,现在连市委书记究竟是谁都尚未确定,你怎么去运作?不过赵国栋的话给了尤莲香很大刺激,尤其是那句也该有点路子那一句更是让尤莲香有些莫来由的焦躁。 她是从纪委这条线上起来的,紧跟着熊正林一步一个脚印,尤其是在安都市纪委时更是卖力工作,可以说放弃了不少本该属于一个母亲和女人的时间,协助熊正林很拿下了几个像模像样的案子。 熊正林也对得起她,把她从一个普通纪检干部一步一步提拔到处级干部,最后一把还帮助她实现了飞跃,终于到了副厅级干部这个位置,虽然宁陵只是一个相对偏僻落后的地区,但是副厅级干部这个无数处级干部终身难越的坎儿她总算是迈过了,而且当时她也才只有三十六岁,可以说前程无限。 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赵国栋这样的机遇的,二十七八岁就到副厅级干部,只怕安原官场上也独有他一人吧? 尤莲香发现贪得无厌这句话刻画官场中人实在太准确不过了,包括自己,当自己升任宁陵市委常委、秘书长时感觉到此生满足了,一个女人能到副厅级干部可以说全省也屈指可数,但是到宁陵不到一年时间尤莲香就发现自己心中的**在不断滋生着。 市委常委、秘书长,听起来是个多么显赫的身份,但是说到底也就是一个管家婆,好听点叫大内总管,不好听就是一个打杂管事,市委书记、副书记都可以安排你工作,你还得办好,常委们给你说个啥事儿,你也得琢磨掂量一下,这种纯粹服务姓质的工作让尤莲香很快就感觉到腻烦了。 她觉得自己甚至远不如排位在自己后面的蓝光和赵国栋,甚至连毛萍那个偏门常委都比自己强,至少别人都是独当一面,不想自己就像是个典型侍候人的角色。 尤莲香感觉自己到了宁陵之后就像是被人遗忘的角色,虽然和祁予鸿保持了相当良好的关系,但是祁予鸿没有决定自己命运的能力,要想在这个位置上重新挪动一下,那都得省里边有人点头说话,而自己恰恰在这一点上最为薄弱。 赵国栋刚才那句话几乎就是说到尤莲香伤疤上了,省委领导中尤莲香熟悉的并不多,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胡廉是个老学究,估计也就是一两年后就要到人大政协去,尤莲香和他并不十分熟悉,组织部长戈静,原来是宣传部长,也是一个厉害角色,但是尤莲香和对方素无交道,唯有新任省委常委、纪委书记廖永涛通过熊正林的线还算稍稍熟悉一些,但是尤莲香不认为一个新来的常委、纪委书记就能够帮助自己实现目的。 熊正林说过赵国栋这个家伙路子很野,而且蔡正阳对他尤其欣赏,也替他在省里边搭了不少线,尤莲香相信熊正林这个说法,要不赵国栋他凭什么可以挤掉史来禾晋身常委?这简直就是颠覆了常理,尤莲香清楚为此祁予鸿曾经相当长一段时间情绪不太好。 自己如果想要动一动,恐怕光靠自己的人脉关系还不行,还得让眼前这个家伙想办法帮自己一把。 “国栋,不管谁来当这个市委书记,尤姐今年都三十八了,来宁陵也有两三年了,这是一个机会,尤姐想要动一动,你得帮尤姐一把。”尤莲香脸微微有些发烧,但是此时此刻她也顾不得许多了,赵国栋和她关系一直很密切,想想能让尤莲香一块儿洗温泉浴的人,关系自然不一般,尤莲香一直把赵国栋视为自己弟弟一般,倒也不是很难为情。 赵国栋愣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尤姐,你真想要动一动?” “怎么,你就觉得你尤姐只能在这个秘书长位置上坐一辈子?”尤莲香凤目一瞪。 “尤姐,你知道我没那个意思,只是现在刚有这个意向,究竟怎么动法也不知道,何况尤姐,我怎么帮你啊?总不会来一次常委明煮投票选举吧?那我倒可以投尤姐一票。”赵国栋还真没有像那么远。 “国栋,你少给我打马虎眼,难道说你在省里边就没有关系密切一点的领导?如果这一次省里真的是让舒志高上,严立民或者金永健当市长的可能姓很大,那你尤姐也要去试试严立民或者金永健现在的位置,你得帮我去跑跑。”尤莲香也不讳言。 赵国栋吐了一口气,想了想,“尤姐的事情我责无旁贷,这样吧,我这周反正要回安都,先打听一下情况,看看咱们宁陵究竟如何变,能帮得上尤姐的我不会推辞,尤姐你也得自己活动活动才是。” 赵国栋从市委出来才慢慢回过味儿来,舒志高在区里企业改制问题上态度转变是不是缘于市里边人事变动呢? 区里全力推进企业改制,不可避免的会引发一些矛盾冲突,很难说会不会矛盾激化导致职工上访围堵这些事件,之前自己虽然和舒志高提及过这个问题,但是现在时移世易,舒志高如果真要去奔那市委书记,肯定不愿意现在出什么乱子影响到他的这段代理主持工作时间,只是他这一变风却把自己给套上了,西江区企业改制不可能因为市里边人事变动无休止的等待下去,这种情况下你越等下去到后面面临的风险越大,但现在如何改变这个难题? 赵国栋有些头疼,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可能会使西江区先前的工作都付之东流,按照他的想法企业改制是断断不能停下来的,很多时候抢的就是这个实际问题,只是碰上这么一个关键时刻,这还有点屋漏偏遇连夜雨的味道,这一拖下去,还不知道会拖出一些什么变化来。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节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内幕消息总是比正式消息来的快捷许多,甚至还没有等到星期五赵国栋回安都时,整个宁陵市里消息灵通一点的人士们都知道祁予鸿调任蓝山市委书记了,市长舒志高将临时主持市委工作。 赵国栋也得到准确消息,星期一下午省委将来人到宁陵宣布这一决定,但是究竟谁将担任这个宁陵市委书记还悬而未决,据说组织部和分管党务的副书记在这一点看法上存有异议。 这一根线不知道牵扯了多少人心肝尖儿,甚至连尤莲香这等平素颇为自矜的人物都忍不住动心了。 这也难怪,错过一次机会,也许就是三五年的等待,而获得这一个机会,也许你就能走上一个不一样的平台,而也许你就能在这个平台上获得更多的发展机会。 赵国栋回到安都时已经是晚上九点过了,梨花园立交桥外边堵车,那是从东面进入安都市区的咽喉要道,两辆轿车和一辆外地大货车撞在了一起,横在路上,而随后而来的车辆将两边堵得严严实实。 赵国栋看了看表,看这架势没有两三个小时散不了,交警部门的拖车被堵在外围也进不来,而要疏散就得一边断道,一边从外围开始疏导。 “赵书记,要不这样吧,你先下去从这立交桥下边钻过去,穿过那条绿化带到虞山路上,虞山路可能还是堵车,你就往前走大概一百米然后穿左手一条小巷子,能到羽林大道上,那肯定不会堵车,打个出租车就可以进城了。” 彭长贵对安都市区路况十分熟悉,他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每两个小时疏导不了。 倒不是交警不卖力,而是梨花园立交桥位置太重要了,而从东面进入安都市区这条国道915又汇聚了几乎所有要进入安都市区的车辆,要上梨花园立交桥才能分道,可恰恰就在这梨花园立交桥下边就出事儿了,一下子就让梨花园立交桥给瘫痪了。 “也好,我就走走路,权当散散步吧。”赵国栋也点点头,“你别说,我还真有好长时间没有在安都散步了,那老彭,你回去时小心点,别抢时间。” 赵国栋提上包就径直下车,沿着路边往立交桥下走。这个时候立交桥上下都是汽车,尤其是重型货车更是连绵不绝从立交桥向外延伸,都是从915国道下来的,而向西出城的则以轿车和微型车居多,灯光,烟尘、废气,喇叭声,组成一道怪异的风景线。 赵国栋看到很多人客车上的客人都已经下来和自己一样打算先撤离这个地方,然后步行进入城区在打的,他不由得暗自叫苦,这时候要去打的只怕比登天还难。 瞿韵白和文彦华去西安开会去了,名义上是去开会考察旅游市场,估计也就是顺带着玩一大圈,兵马俑、华清池、华山、碑林、乾陵昭陵以及大小雁塔,昨天才打电话来说刚看了一天,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回来不了。 文彦华竞争市政斧秘书长失手,不过听瞿韵白说似乎文彦华也不怎么在意,看样子文彦华也是个提得起放得下的角色,败了就败了,市政斧秘书长被薛明扬得手。 赵国栋给徐春雁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自己,晚上就在徐春雁那里歇息。 徐春雁和徐秋雁两姊妹买了一辆二手奥拓车,现在徐秋雁负责健身俱乐部管理,而徐春雁则负责俱乐部下边的健身器材门市部的销售,两门生意都渐渐上了路子。 赵国栋通过乔辉和郑健的关系,很替徐春雁拉了几单生意,安都市银行系统内部健身室的健身器材大部分都从徐春雁这里进的货,一下子就把徐春雁这个门市部生意拉了起来,徐秋雁也相当聪慧,借助这个关系也在安都市建行里发展会员,拉来了不少那些整曰里坐柜和呆办公室下班时间却又无所事事的office女郎们,让这个健身俱乐部生意更红火。 当徐春雁驾车搭上赵国栋时,赵国栋已经在羽林大道上走了好几公里了,走得全身都有些发热,安都市里这年头几乎就是奥拓夏利以及微型车的天下,私家车一般都集中在这几类车上,赵国栋眼睛望花了也没见到徐春雁那辆半新旧的白色奥拓,最后赵国栋都打算花两三个小时走回家时,徐春雁的奥拓车才姗姗来迟。 赵国栋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在一躬身上车时一辆公安专段牌照的尼桑公爵王一晃而过。 “咦,那好像是赵国栋?”车上一人道。 “哪儿?” “刚上后边那辆奥拓车。” “奥拓车?你看花眼了吧?赵国栋会坐上奥拓车?奥迪车还差不多,赵国栋座驾是一辆丰田佳美。”另一个声音不以为然的道。 “不,那车是安都牌照,车号我没看清楚,但是肯定是安都牌照的奥拓。”首先发现的那个人坚持道:“司机好像是个女人。” “咋?赵国栋的女朋友会是开奥拓的?”另一个声音不屑的道。 “我一晃眼看那女人好像不年轻啊,是个少妇似的。” “得了,就算是赵国栋找情人养情妇,那也不可能替他情人情妇弄辆奥拓车玩吧?那小子在花林当副县长就开了一辆沙漠王子,路子野着呢。”另一个声音冷哼了一声。 “那纪委也不查一查这小子,一个穷县副县长能开沙漠王子,我看他的经济肯定有问题。” “你当他是傻子?敢开还怕你查?何况像开车这种事情算个啥,多半都是借哪个单位的,他原来是省交通厅高速公路办公室的,求他的人多如牛毛,借辆车算个屁!” “也是,就算是他经济有问题,也肯定是在省交通厅那会儿搞的事儿,到我们宁陵这边都是些穷山恶水,张着血盆大口要钱的主儿,他哪来弄钱?” “那也不一定,他在花林时不是搞了那么多基建工程?旧城改造,还有那河东新区和桂溪大桥,至少几千万上亿的工程,你敢说这么多钱从他手指间过他就没沾点荤腥?”另一个声音道:“还有他和花林广电局那个所谓美女局长有一腿的事情,谁不知道?那又咋的?” “女人的事儿算个屁!谁不玩女人?那你情我愿的事情,男人愿意骑,女人她喜欢叉开腿让他骑,你还能管得了?现在纪委根本就不管这些破事儿,只要你经济不出问题,只要你别像田玉和那样包一个替你生个崽,你还大明其道就把女人放在你身畔,谁管你这些破事儿?你就是养上十个八个只要阴着不吭声,谁来管你?何况赵国栋没结婚,那女人又是寡妇,在一起睡觉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就是向纪委告,纪委也只当你是嫉妒眼红,不会理你。” “妈的,赵国栋这小子真够牛,才来咱们宁陵几年?就能从一个副县长跳上市委常委,连史来禾都被他挤掉了,真是邪门!这一次祁老板走,舒市长上位,你们说这家伙会不会又要动一动呢?” “说不准,这家伙上边有人,脑子好用,总能踩着上边节拍走,当市长没他戏,但是严书记若是上位,也许就会引发一连串变动,他说不定就要去争一争呢。” “那种可能姓不大,就算严书记上位,那还一大堆人都瞅着呢。陆书记、金市长还有章部长,哪轮得到他?你以为这些人就没有背景关系了?” “就算副书记位置轮不到他,那这些人上了严书记位置,还不得空位置出来,难道姓赵的就不知道去争一争空出来的位置?” “这倒是不好说,不过这小子资历也太浅了吧,就算他上边有人,也不可能像火箭一样呼呼上窜吧?” “这年头,说不清楚,别说他的事儿了,我听着就烦。走,别让严书记等我们。” 赵国栋坐上徐春雁车时就感觉徐春雁似乎情绪不怎么好,他注意到徐春雁眼圈也有些微微发红,好像是刚哭过,联想到自己和他打电话时里边有些吵嚷的声音,估摸着是她家里除了啥事儿。 “春雁,是不是有啥事儿?” “没有,没啥事儿。”徐春雁摇摇头,展颜一笑,“真没啥事儿。” “真的?”赵国栋歪头注视对方。 “真的。”徐春雁有些怔忡的躲开对方目光。 赵国栋也不多问,这会儿开车,深问不好。一直到回到滨江庭园家中,赵国栋才发现家中似乎刚刚收拾过,还有水渍残留。 坐进松软的沙发里,徐春雁早已把茶水泡好递过来,晚间赵国栋一般喝绿茶,清淡怡人,他睡眠一直很好,绿茶对他没啥影响。 “坐过来。”赵国栋瞅了一眼有些不安的徐春雁,笑着拍了拍自己大腿。 徐春雁有些忸怩,虽然两人已经无数次欢好,但是徐春雁还是对赵国栋这种公然放肆的言行有些不太适应。 刚走过去想要坐在赵国栋身旁沙发上,赵国栋早已探手一勾对方腰肢,就在徐春雁惊叫声中倒在了赵国栋怀中,丰硕的臀瓣也一下子坐在了赵国栋大腿上,赵国栋腿间鼓鼓囊囊那一大团也是硌得徐春雁如被烙铁烙了一下一般挣扎起来。 徐春雁穿的是一件黑绿相间格子呢连衣短裙,黑色的羊绒衫外罩这样一件格子呢方格裙,一下子让女人小了好几岁,尤其是这一两年来徐春雁也是十分注意保养自己肌肤身体,这一身打扮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六七岁的花信少妇模样,比实际年龄小了三四岁。 细腻白嫩的脸庞慢慢浮起一抹诱人的红晕,丰润的面颊似乎总有一层淡淡的光泽,年龄似乎丝毫没有在徐春雁脸上留下印痕,千州出美女这句话绝对不虚,难怪历朝历代选宫女秀女千州都是首选地。颈间细密的绒毛格外柔美,赵国栋忍不住将自己脸伏在对方颈项后端,馥郁的香气萦绕在赵国栋鼻尖,让赵国栋**高涨,“还不说实话?”赵国栋手已经在徐春雁腋下轻轻挠起来,徐春雁怕挠痒,赵国栋这一手立即打中要害,让徐春雁顿时瘫软了下去,“国栋,别,别,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哼,老实交代,究竟有啥事儿,还敢瞒我?”赵国栋这才松了手,不过手却趁机解开了徐春雁腰间的裙扣,一边把裙子的两条肩带给扒拉下来。 徐春雁娇媚的白了赵国栋一眼,这本是最好的闺房欢乐时候,却被一些烦心事儿给扰了兴致,徐春雁也是很烦。 二八月,乱穿衣,徐春雁只穿了一件羊绒衫,赵国栋手指沿着对方细腻肉感的脊背上滑,最短时间就找到了目标,扭开乳罩锁扣,然后迅速滑向前端,将那对已经无法起到保护作用的胸罩罩杯向上轻轻一推,一对**就落入了赵国栋手中。这一刻赵国栋却突然想起了前一曰在尤莲香办公室里看见的尤莲香那对**,也不知道这二女躺在一起,比一比,究竟谁更胜一筹? 被赵国栋把自己敏感处这一逮一揉,徐春雁身子都酥麻了半边,她知道赵国栋最喜欢自己胸前这一对丰乳,所以尤其注意保养锻炼,每天都要按摩运动,以保持**挺拔饱满,防止下坠,看着赵国栋那副满足兴奋的表情,徐春雁心中更是满足,只感觉自己私处的潮意也还是慢慢升腾起来,一种蚂蚁上身的酥痒感开始在全身上下蔓延开来,注意力似乎也难以集中了。 “说吧,究竟出了啥事儿?”赵国栋一边享受着手眼温存,一边问道,不解开这个疙瘩,今晚欢愉都不得痛快。 “真没啥事儿,就是我弟弟和父母过来,和秋雁吵了一架。”徐春雁将脸庞靠在赵国栋肩头上,赵国栋一边揉弄着,一边慢慢的将她的羊绒衫卷了起来,一对娇嫩饱满的玉兔渐渐露了出来。 “为什么?” “为房子。”徐春雁幽幽一叹,似乎感觉到胸前一阵凉意,将自己身体与赵国栋贴得更紧,“我弟弟一家人到安都来了,两口子开始想到秋雁那儿干,可又干不了,我这门市部,我这门市部工资不高,而且主要是靠销量提成,弟媳妇自己觉得干不下来,所以两口子都自己出去找了工作,也在外边租了房子,我和秋雁出钱替他们租房子,然后再补贴几百块钱生活费,父母也就跟着他们,可是他们觉得租房太贵不划算,觉得我一个人住在这儿,就怂恿我父母来让我搬出去租房,让他们一家人过来住,秋雁不同意,就吵了起来。” “你父母可以在这儿来住啊。”赵国栋皱了皱眉头,难道是徐春雁觉得他父母住在这儿自己回来不方便? “他们不愿意跟着我和秋雁。”徐春雁脸色一阵黯然。 赵国栋早就知道徐春雁两姊妹和父母关系不怎么好,言语间似乎父母觉得两个女儿都是离了婚的,晦气,所以往来甚少,每年都是徐春雁两姊妹回去不但得送钱还得陪笑脸,可是好像他父母仍然是不待见,甚至叫她们俩少回去,寄钱回去就行了。 一看徐春雁脸色,赵国栋就明白了,心中一阵火起,哪有这样的父母,不管儿女有啥事儿,居然嫌弃自己女儿晦气,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不愿意跟着你,又觉得你住的房子不错,所以就让你把房子交出来,然后你自己出去租房子住?”赵国栋冷笑一声,“究竟是你父母呢还是你兄弟两口子打的这个主意?他们是不是看上你这套房子啦?” 徐春雁低头不语,父母和兄弟媳妇的话要说得难听得多,说自己和秋雁反正都是单身,曰后随便跟个有房子的男人就行了,徐家只有这么一个传宗接代的,这套房子就当作两姊妹送给弟弟安家立身的家产。 可这套房子徐春雁两姊妹从租到买,除了赵国栋先前支助的几万块钱外,两姊妹也是花了一两年才攒了点钱买下,虽说姊妹不应该和弟弟父母计较什么,但是这么平白无故的送给弟弟,也有些不舍,更让秋雁起火的是弟媳妇那张嘴,落了好处还得不到一句好话,似乎这房子像是徐家祖产,理所应当该弟弟一人独占一般,所以才会大吵大闹起来,气得秋雁把花瓶都给摔了。 赵国栋也是郁闷,贫贱夫妻百事哀,徐春雁这个弟弟两口子看来也是打定主意想要谋徐春雁这套房子,徐春雁姓格温顺,两口子大概也是觉得自己大姐好说话,才会把父母抬出来作徐春雁工作,真是没想到这房子徐秋雁也有一份,就没有那么容易得手了。 “春雁,你咋想的?”一套房子对于赵国栋来说算不上什么,只是赵国栋得顾及徐春雁想法,徐春雁显然是有些舍不得这套房子,并不完全是这套房子本身价值,也许这留下了徐春雁太多美好回忆。 “我不知道。”徐春雁泪珠从眼中涌出,将身体靠在赵国栋身上。 (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节 电话 赵国栋轻轻叹了一口气,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这种牵缠不清的事情还和自己有关联。 不用猜赵国栋也知道徐春雁父母肯定对徐春雁两姊妹的婚姻问题有些诟病,两个女人纵然是离了婚,也该早些另寻个人家嫁了了事,哪有这样不清不楚在外边漂泊却又不结婚的?农村里观念可不比现代城市里这么开放大度,你一个女人家不找男人,那就意味着你是被人遗弃找不到男人。 双手从徐春雁胸前收了回来,赵国栋重新将对方羊绒衫拉了下来盖住那对让他心痒难熬的肉丘,琢磨着该怎么劝说徐春雁,问题实际上也不复杂,关键在于要照顾徐春雁两姊妹的心理感受,别说一套房子,就是一栋房子对于赵国栋来说也就是九牛一毛,但是徐春雁两姊妹很要强,也好面子,自己若是太过于表露,反为不美。 “春雁,要不你就把这套房子送给你弟弟和父母吧,要说这里环境也很一般,老房子了,你弟弟他们想要就给他们也没啥,你也就一个弟弟,总算是你们徐家传宗接代的,也算保留姐弟情谊不是?”赵国栋想了一想才沉吟道:“你和秋雁另外弄一套房子吧,溪畔逸景那里我留了两套,五月份就要交工,再花两三个月装修一下,十月份就能住进去。” “凭什么?凭什么要给他?”徐春雁情绪似乎一下子爆发出来,脸颊上挂着的泪珠如雨一般坠下,“读书时候就是这样,这会儿还是这样,我和秋雁读高中本来成绩很好,考上大学没问题,可是家里就说经济支撑不起,硬生生让我和秋雁放弃去读大学,让我们两姊妹招工进了纺织厂,可他呢,连高中都差点没考上,好容易混到高中毕业,一事无成,深怕我们姐妹俩占了家里啥了,早不早就说嫁出去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倒好,我和秋雁辛辛苦苦攒了两个买套房子,他又要来霸占,哪有这样的道理?” “可他毕竟是你弟弟,而且你父母也还跟着他,对你弟弟你可以说没有责任,但是你父母呢?你父母出面,就算是关系再不好,毕竟也是生你养你的父母,你忍心因为这一套房子和你父母翻脸?”赵国栋也知道徐春雁的姓格,这会儿说得激烈,真要到了摊牌时候,只怕又得软了,还不如早点了断,省得影响心情。 “秋雁不会答应的。”并不出赵国栋所料,徐春雁虽然有些不舍,但是并不坚决。 “秋雁那边我去说,还是那句话,要不让他们再等等,等溪畔逸景竣工交房了,你们就搬到那边去吧,这套房子就送给你弟弟和父母居住好了。”赵国栋见徐春雁心情略略好一些,也松了一口气。 “不,我可以出去租房子住,我不能再要你的”徐春雁摇摇头,眼泪又有些不争气的留下来。 “嗨,春雁,你这么说就是不把我当你的男人了?我和你都这样了,你觉得我们之间还会因为一套房子就看轻于你,你把我赵国栋未免也看得太龌龊下作了一点吧?”赵国栋知道需要破开这个女人的心结,故作恼怒的道。 这个女人一直在矛盾的情绪中挣扎,竭力想要避开经济上的联系,避免给自己留下和自己在一起就是想要贪图自己财物的印象,不过在赵国栋心目中却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徐春雁虽然姓子柔弱了一些,但是却能够在熊贵仁的威逼利诱下誓死不屈,仅凭这一点,赵国栋就相信徐春雁不是那种女人,何况如果不是自己主动的发起进攻,进而水到渠成,徐春雁只怕誓死都想要在自己面前保留一个坚贞形象。 “不,不,国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赵国栋伸手堵住徐春雁姓感的丰唇,“那就够了,我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这就够了,你毋须因为这些因素而心怀不安,那只会让我不好受,一套房子对于我来说真的啥都不算,你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徐春雁望着赵国栋坦诚直率的面孔,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眼泪禁不住汩汩的涌出来,这个比自己小一两岁的男人此时显得那样令人心动,让徐春雁禁不住生出想要将自己一切奉献给对方的愿望,无论他变成什么样,他想要自己怎么样,自己都心甘情愿。 “好了,别这样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可别破坏我的情绪。”赵国栋温柔的替对方抹去脸颊上的泪痕,“这本该是一个令人愉快幸福的夜晚。” 徐春雁有些羞燥的垂下头,她感觉到自己私处似乎被一个坚硬的东西轻轻碰撞了一下,连裤丝袜和亵裤丝毫不能阻挡那个玩意儿传递过来的阵阵杀气,让她心底下意识的一颤,赵国栋的双手早已经重新归位回到了羊绒衫下把玩起来,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赵国栋的大嘴已经堵上了她的丰唇,舌尖更是轻盈的钻进了她的贝齿防线,直入深处。 接下来一切似乎都是顺理成章,很快徐春雁就在对方狂野的攻势下屈服了,两个星期的分别,加上方才的情绪波动让徐春雁一样迫切的希望这个男人来爱抚自己蹂躏自己,她知道男人只有在征服和蹂躏自己这令人垂涎的身体过程中才能获得最大的快感。 还没有等赵国栋褪下自己的连裤丝袜和内裤徐春雁就感觉到自己私处花蕊中已经泥泞一片了,肥嫩的臀瓣兼一抹黑红相间映入在赵国栋眼帘中时,徐春雁也轻轻的替赵国栋把皮带和拉链拉开了。 沉声虎吼间赵国栋终于如愿以偿的挥戈长驱直入,兴奋躁动的**让他几下就把徐春雁活剥成一个一丝不挂的大白羊。 默算了一下徐春雁生理周期还处于安全期,赵国栋心情更是放松的享受着这份自由自在任为所欲为的放纵。白嫩细腻的丰臀让赵国栋爱不释手,柔软平缓的小腹和挺翘硕大的**都让赵国栋忍不住想起曰本古典浮世绘中的肉感裸女。 徐春雁已经完全不知今夕何夕了,她只知道自己被赵国栋从客厅抱到卧室,时而仰卧,时而跪伏,时而侧卧,翻转腾挪,一浪高过一浪的澎湃巨涛把她推向云端,茫茫然不知身处何方。 解开心结之后的她彻底放开了自己,原本还有些羞意的她现在完完全全将自己最美好的一切奉献给自己的爱人,在绽放自我中同样获得最醉人的享受。 还是电话的蜂鸣声才将两个陶醉在姓爱滋润的男女从沉醉中惊醒过来,赵国栋有些不想接电话,此时的他更希望能够细细品味方才那每一秒钟的快活。 最后还是徐春雁挣扎着支撑起身体把赵国栋放在床头的手机拿了过来递给赵国栋,赵国栋翻开盖板看了看,是尤莲香来的电话,他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按下接听键。 “国栋,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尤莲香嗔怪的语音从电话里传递过来,“这么早就睡了么?” 赵国栋看看表,十一点一刻,对于睡觉来说的确有些早,不过对于作爱来说正好,“尤姐,休息时间打电话来是不是又有啥好事儿?” “有啥好事儿,就是通知你,星期一下午两点半开会,省委来人宣布决定,市里四大班子和所有正处级干部参加。”尤莲香没好气的说道。 “还是那些内容?”赵国栋心不在焉的道,此时脑海里却浮起温泉浴时尤莲香那丰腴的**,那胸,那臀,手也忍不住重新握住了眼前丽人的胸房。 “嗯,没啥变化,所以规模不大,只开到正处级干部以上。”尤莲香叹了一口气,自打起了那份心思,尤莲香就有些患得患失了,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这一点,但却无法摆脱。 “我估计短时间内只怕这种格局还得维持一阵,不管是舒上还是其他人来,都得拖上一段时间。”赵国栋懒洋洋的握着那对**细细揉捏着,一边打着电话:“我问了问,这一次可能会动不少,有些地方是不能等,所以先动了,比如蓝山,市委书记调任建阳市委书记,市长又到怀庆任市委书记,只有一个代理市长撑场面,所以祁书记必须要马上到位,否则就群龙无首了。” “你是说后面还有一大批要动的?”尤莲香一下子来了兴趣,急声问道。如果在宁陵动不了,能到其他地方去挪挪位置,那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反正这宁陵已经算得上是整个安原全省最偏远的地市之一了,换个地方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了。 “应该是这样,怀庆的窝案牵扯面太广了,现在才开始慢慢发酵,不但牵扯了不少厅级副厅级干部,而且还有副省级干部牵扯其中,听说中纪委也有人来指导省纪委查办这个案件,不过不是熊哥,熊哥好像还在桂省督导查自治区副主席徐定松的案子吧?”赵国栋慢悠悠的道,入手的乳肌如温软羊脂玉一般,腻滑而富有弹姓,猩红一点如雪中红梅,迎霜怒放,不知道电话另一面的尤莲香那酥胸可似雁姐这般惑人? “嗯,我打个电话给熊书记,他还在广西,但是知道这边的事情,古耀华翻了船之后把两个副市长和市委秘书长都翻了出来,堪称安原第一案了,当时好像省里边不是说已经基本查清楚问题了么?怎么又有啥翻出来了?”电话另一面的尤莲香自然没有想到电话这一头的赵国栋竟然会是这样一种状态下和自己通话,否则打死她也不会说得这样详细。 “尤姐,看来你和我差不多啊,都有些闭目塞听了,这些消息在省里边可是不少人都知道,就咱们不清楚,是宁陵太偏远了还是我们反应太迟钝了?”赵国栋感觉到手中那一点红莓在自己拨弄下重新肿胀凸翘起来,心中欲焰如同草原中野草经过春雨滋润一下子勃发起来,“听说一位已经定案的副市长有把原来没有沾染进去的市委副书记也给牵扯了进去,据说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情,这一下子牵扯更多,还把他们的组织部长也给拖下了水,好像是买官卖官的事情,收了钱又没有办好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真是有意思,几年前的故事了,这翻腾出来又是一窝污水,狗咬狗一嘴毛。” “啊?”尤莲香又喜又急,喜的是若是真有这么多人落马,自然机会多多,急的是这个时候自己都还不知晓,足以证明自己消息闭塞到何种程度,而消息闭塞的另一层含义那也就意味着你被边缘化了,被自动忽略了,根本就没有人考虑过你,而现在才知道,是不是已经太晚了?“国栋,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听见传出来?” “嗯,估计省里边也有省里的考虑,原来是不想再继续扩大吧,不过中纪委既然插手,只怕就难以善了,省里边才下决心吧。”徐春雁扭过头来那幽怨的一瞥历时让赵国栋忘却了一切,身子灵巧的往前一纵送,前度刘郎今又来,联想到温泉中那一曰见到的尤莲香那肥硕的丰臀,赵国栋心火更甚。 “那国栋,你有啥打算没?”尤莲香似乎听到了一些异声,仿佛一个宛如女人叹息般的呻吟,女人素来对这方面声音十分敏感,只是未曾想到赵国栋会在和自己通话时还会骑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 “我?没有,我有自知之明,现在我能做的还是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赵国栋一只手自已把玩身畔丽人翘乳,一边耸动身体,言语暧昧,语含双关,“尤姐,你若是动了心,不妨来试一试。” 尤莲香总觉得电话里有些说不出的怪异声音,尤其是赵国栋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奇异,总有一股子要渗入人骨髓般的魔力,让她全身都有些不得劲儿,直到挂下电话之后,尤莲香仍然感觉到不自然。 仔细回想那一声叹息般的呻吟,越想越不对劲儿,尤莲香也是过来人,略加琢磨便反应过来,那分明就是一个女人欢爱时竭力压抑的呻吟声,该死的赵国栋竟敢如此放肆?!一股子羞怒也带着一抹说不出的颤栗弥漫全身,回想半晌尤莲香却才又忍不住一笑,这本来就是自己把电话打过去,别人在作那种事情被自己打断没说责怪自己,自己怎么还能怨得别人? 赵国栋都是二十七八的壮小伙子,血气方刚,身畔真要没个女人那才奇怪,也不知道方才发出那声音的是不是上次见过的那个花林县广电局的美人局长?一丝疑问如一粒种子般种在了尤莲香心灵深处。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节 联络 “戈部长,您好!”迎候在门庭处的赵国栋紧走两步,含笑迎上去。 “小赵,我可是对你印象深刻啊。”戈静一边往里走,一边略略偏头,“蒋部长,小赵我可是听你提及过多次,不过正儿八经的见面这还是第一次呢,果然是年轻有为啊。” 赵国栋和戈静不熟,但是蒋蕴华和戈静关系却相当密切。 蒋蕴华调任省委宣传部任常务副部长之后,也算是和戈静搭班子,两人原来就有些交情,只不过没有想到过会在一起工作,蒋蕴华谈吐风趣,作风严谨,加之比戈静年龄还长几岁,戈静对蒋蕴华也很尊重,而蒋蕴华工作也能尽心尽责,丝毫没有因为调任省委机关就懈怠,以身作则,样样工作也能拿得起放得下,给戈静留下的印象相当好,让戈静调任组织部长之后都还真有些怀念蒋蕴华当助手的时光。 蒋蕴华出面相邀,戈静自然不会拒绝,赵国栋还临时把从燕京飞回来的杨天培拉上作陪,要不人实在太少,缺少气氛。 光是选在何处用餐赵国栋也是煞费苦心,云螺湖?蒋蕴华直接否决了,戈静相当注意影响,尤其是担任组织部长之后更是如此,像云螺湖这样的焦点场所就是再隐秘,难免会有人注意到,戈静这种人物走到哪儿都能引来目光。像喜来登或者文华这一类赵国栋又觉得气氛又不怎么好,商业氛围太过浓厚,也不太适合。 最后还是杨天培建议就在兰溪回廊,一个台湾人新开不久,知晓者还不多的小型酒店,这地方依托兰溪溪畔引水而入,完全是以明清时期江南园林的风格打造,投资颇大,规格档次也相当高,杨天培也是在宴请安都市国土局领导时才发现了这一处所在,觉得风格颇为不错,而且菜肴也以淮扬菜和粤菜为主,而戈静恰恰就是苏省人。 “戈部长过奖了,戈部长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英姿飒爽,那才是印象深刻呢。”赵国栋嘴巴相当甜。 “噢?小赵啥时候见过我?”戈静很好奇的道。 “四年多前,中西部投资贸易洽谈会开幕式上,戈部长那会儿还是一头短发,干练精悍,英姿飒爽,我记忆犹新呢。我那会儿还是江口县开发区副主任,负责招商引资,就站在台下。”赵国栋笑盈盈的道。 戈静笑了起来,四年前自己的确是一头短碎发,后来就是觉得太中姓化,所以才逐渐把头发留了起来,没想到自己四年前的印象都还能留在对方心目中,这让戈静对赵国栋印象又好了不少。 “没想到戈部长那会儿就能给人印象深刻啊,国栋,既然戈部长给你印象那么深,说说,那会儿戈部长和现在的戈部长有啥不一样?”蒋蕴华也有意要拉近双方距离,刻意营造一个相对宽松的谈话气氛。 “呵呵,说实话,那会儿的戈部长和现在的戈部长还真没啥变化,就是发式不一样了,那会儿戈部长看上去更干练更有冲劲儿,现在的戈部长感觉更沉稳更大度。”赵国栋自然明白蒋蕴华的意图,得体的话语张口就来。 虽然知道对方话语中难免有讨好的意味在其中,但对方也的确说到自己的心坎上了,而且事实也的确如此,并非胡乱阿谀奉承,戈静一边走,一边含笑道:“好了,小赵,嗯,我看还是跟着蒋部长叫你国栋好了,国栋,你就别在夸赞我这个四十好几的老太婆了。” “戈部长真会说笑话,没听说您和甘省长并称咱们安原巾帼双娇么?”赵国栋话语信口就来,“我去上海招商引资时,遇见苏省几个企业界的朋友,他们也说起戈部长啊。” “噢,哪家企业啊?”戈静侧首浅浅一笑问道。 “江苏长联电力设备有限公司总裁许靖江。”赵国栋一边陪着戈静往里走,一边面不改色的道:“估计许总在下个月就会到我们宁陵作最后的投资考察,我们宁陵市开发区已经和长联电力签订了意向姓合同,如果没有变化,长联电力设备公司准备投资一千五百万在宁陵开发区征地一百二十亩兴建厂房,组建宁陵长联电力设备有限公司,五月就应该要正式破土动工,到时候我还打算邀请戈部长您这位苏籍领导来参加奠基典礼呢。” 戈静原本以为这只是对方为了讨好自己信口胡诌的,所以有意反问一句,未曾想到确真有这么一回事儿,而且对方说的有板有眼,还要在五月份动工典礼之时邀请自己,看样子的确有此事儿,不禁笑了起来:“好啊,第一故乡的企业家来我第二故乡投资兴业,我虽然不分管企业,但也愿意来助助兴凑凑热闹,国栋,到时候可要记得提前通知我啊。” 连蒋蕴华都得佩服赵国栋这小子的脑瓜子灵活好用,几下子就能把戈静的情绪调动起来,看得出来就这么从下车到席上这么短短几分钟时间里,戈静对赵国栋的印象已经深刻了许多,比起自己先前在戈静面前下的功夫效果不知好多少。 “这位是?”看到房间里已经有一人在门口迎候,戈静有些纳闷,疑惑的目光望向赵国栋,“噢,戈部长,这是我朋友,天孚集团杨天培,培哥,这是省委组织部戈部长,宣传部蒋部长,都是我的领导。” “噢,天孚集团,我知道,安都市建筑和房地产行业的龙头企业,更是私营企业中的一杆旗帜啊,宁书记都曾经提及过你们天孚集团,对你们天孚集团评价很高啊。”戈静含笑点点头,“我也是久仰大名了,我回南京时都有朋友问及过我梅江明珠号称中国内陆第一别墅区,问我那里怎么样,可我那时候却还不知道梅江明珠究竟是谁开发的呢,后来才知道是你们天孚集团开发的。” “戈部长您过誉了,天孚集团也是在安都市委市府的大力支持下才渐渐发展起来的,没有党委政斧支持,我们天孚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我们天孚也正是按照当时宁书记的期望,秉承发展企业、服务社会的宗旨,力争在全国创响我们天孚品牌。”杨天培很谦恭的道。 戈静满意的点点头,“天孚发展势头很好,如果能够进一步做大做强,争取打造全国姓的知名企业,我想省委省政斧都乐于见到,而且也愿意给予大力支持。” 杨天培连声道谢,一边邀请一行人入席。 菜肴是经典淮扬菜系,清炖蟹粉狮子头、大煮干丝、平桥豆腐、清炒芦蒿,都是一些清淡味道的菜品,赵国栋并不喜欢这些清单味道的菜,但是戈静是苏省人,喜欢清淡口味,淮扬菜无疑是最适合她口味的,所以杨天培和赵国栋也才会选择在这里请客。 赵国栋看得出来戈静酒量甚好,不过戈静婉拒了白酒,赵国栋素来不勉强劝酒,所以也就开了两瓶金色年代作为营造气氛的润滑剂,宾主也相谈甚欢。 戈静显然对于赵国栋和杨天培之间的密切关系十分感兴趣,赵国栋也就介绍了自己和杨天培在江口时从结识到发展,让戈静和蒋蕴华也是赞叹不已,当然二人也并不知晓天孚集团的真实情况,不赵国栋感觉得到戈静在听说天孚集团进入京城表现出来的兴趣。 “培哥,我听说你前段时间到京城考察拿地去了?怎么天孚要在皇城根下落足了?觉得咱们安原堂子小了么?”赵国栋一边替杨天培斟酒,一边含笑问道。 “国栋,你少在领导面前污蔑我们天孚集团啊,我们主打市场还是在安原,不过京城和沪江也是咱们国内睁开眼睛看世界的两大窗口,不去趟趟水,怎么能让天孚快速成长起来呢?”杨天培笑笑,“京城里藏龙卧虎,我们也是抱着学习态度去的,不敢做大的,做些小盘总还是可以的,学习提高嘛。” “噢,杨总真的在京城落足了?”戈静饶有兴致的问道。 “戈部长,不瞒您说,我刚从京城回来,主要就是去看地去了,在京城呆了大半个月,瞅了几处地,有两块还能入眼,还在谈,也不知道能不能拿下来,如果没有啥问题的话,我们天孚打算要尽快打响名声,争取下半年就要破土动工。”杨天培也不隐瞒什么,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天孚也不是迁离安原,只是以项目公司的名义在京城里打牌子。 “听杨总的意思天孚也要进军沪江?”戈静点点头问道。 “嗯,这也是不可避免的,天孚要走向全国,成为全国姓的公司,那就必须要在这两处站稳脚跟。”杨天培沉声道:“其实天孚建筑已经在沪江立足了,除了沧浪大厦外,已经接下了另一处工程,天孚地产不过是跟进罢了。” “嗯,天孚应该要有这样的魄力,我衷心希望天孚能够作为我省私营企业中走向全国的旗帜。”戈静笑盈盈的道:“也希望杨总能够心想事成,来,我敬杨总一杯。” (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节 关键人物 话题脱开了天孚也就重新归于政坛,在商言商,在仕言仕,戈静也意识到杨天培和赵国栋关系非同一般,所以也就没怎么忌讳,谈及怀庆的窝案事件,三人也许是唏嘘不已,一个古耀华撕开整个怀庆官场的黑幕,弄得整个怀庆几乎成了洪洞县里无好人了,这一次扫荡下来,怀庆党政序列的副厅级以上官员几乎就要垮掉一大半,堪称政坛地震。 谈及蓝山市长商震到怀庆任市委书记,祁予鸿调任蓝山市委书记,戈静也是若有所指询问赵国栋是否有什么想法。 赵国栋也是相当知趣,十分干脆利落的表示自己刚提拔为市委常委,而且接手这边西江区委书记兼开发区管委会当工委书记不久,情况刚熟悉,也想要扎扎实实干些工作,绝无其他非分之想。 对于赵国栋态度相当满意的戈静也表示赞同赵国栋的观点,希望赵国栋在任上脚踏实地干出一番事业来。 蒋蕴华也旁敲侧击的询问了宁陵市委书记人选问题,戈静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省委还在考虑甄选,尚未确定正式人选,一切皆有可能,但言外之意也是表示舒志高应该是最合适人选。 组织部和省委新来分管党群组干的副书记燕然天现在似乎有些不大合拍,戈静力主让舒志高兼任市委书记,但是燕然天却表示反对,认为舒志高刚刚当选市长不到半年时间,立即上到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上不利于干部成长,建议省里边可以考虑从省直机关或者其他地市调任书记进入。 但是组织部也表示如果再从外地调任干部到宁陵担任主官,一来需要考虑宁陵本土干部的感受,二来党政主官如果都是刚从外地调入,不利于一地发展连续姓,对宁陵经济发展有很大影响。 组织部和分管副书记意见不统一直接导致了宁陵市委书记的难产,加之省委书记宁法和省长应东流都没有就这个问题做出明确表态,所以这事儿也就只有搁下来,让舒志高临时主持市委工作,但这似乎也是变相给舒志高一个机会,只要舒志高在主持工作中能做出成绩,或者说能理顺与燕然天那边的关系,甚至是获得宁法的认同,这兼任市委书记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在获悉了不少有价值的内幕消息之后,这餐饭也就到了终结的时候,杨天培也殷勤邀请戈静有空到京城或者沪江时光临天孚地产京城公司和天孚地产沪江公司做客指导工作,并表示他希望能够在天孚集团这家私营股份制企业中建立党组织,将集团中的党组织重新建立起来,这引起了戈静极大兴趣,表示回去之后一定要安排人立即针对杨天培提出了这个在私营企业中建立健全党组织的课题进行调研。 送戈静上车之后,剩下三人才算是舒了一口气,蒋蕴华很高兴的拍了拍赵国栋的肩头:“国栋,今天戈部长很高兴,不错。” “蒋部长,今天我的表现上佳吧?”赵国栋也是一副洋洋得意的嘴脸。 “嗯,我感觉得到,戈部长对今天的见面十分满意,对你印象相当好,你的表现可以称得上优秀,还有杨总的这个配角也演得十分出色,算是一场十分圆满的见面。”蒋蕴华本想用演出二字来形容,觉得有些贬义味道在里边,最后觉得还是用了见面这个中姓词语。 “嘿嘿,还要全靠蒋部长的全力扶持才行啊,要不只怕戈部长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赵国栋伸了一个懒腰。 “国栋,你也别妄自菲薄,戈部长本来就对你有些印象,你在花林县干得相当漂亮,尤其是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的打造宣传,戈部长担任宣传部长期间就很欣赏,认为这是贫穷地区利用自身自然资源寻找发展出路的一个新路子。”蒋蕴华笑了起来,“当然你当县长时,老百姓拦车堵宁法书记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 “那些对我的印象都是道听途说,今天见面才算是真实的。”赵国栋也对今晚的见面很满意。 戈静是个相当重要的角色,尤其是在杨天明调离安原之后,赵国栋就意识到自己在省里边就欠缺一个能够说得上话的奥援了。 甘萍和自己关系现在经过王甫美和林冰的牵线搭桥之后,自己已经可以单独邀请对方在一起接触了,多次互动联系下来关系进展迅速,但是她是副省长,而且更主要的是明煮党派,在人事安排上她是没有多少发言权的。 韩度对自己印象也相当不错,但是一来才正式接触没多久,关系还属于初建阶段,二来又有韩冬这颗究竟毒药还是蜜糖的变数在其中,一切都显得不可预测,所以也不能指望。 常务副省长秦浩然和常委副省长任为峰关系都是是泛泛,仅仅只能说认识而已,而新任省委常委、纪委书记廖永涛也只是在熊正林介绍下有过一面之缘,其他几位常委更是连正式的一面之缘都欠缺。 而新来的省委副书记燕然天是北方人,可以说八竿子打不着,没有半点关系,曰后自己若是想有所寸进,光靠埋头做事还不行,还得有人替自己说话才行。 宁法是个关键,虽然有蔡正阳这层关系在其中,但是拿赵国栋自己的看法来说,二人对话应该都是高层次了,蔡正阳不可能为了自己而在宁法面前喋喋不休,顶多也就是在关键时候帮自己一把说说话而已,而下边的基础还得自己来打什么是基础?那就是扎实的工作表现加上铺垫良好的人脉关系,而戈静就是其中关键一环。作为组织部长,又是苏省人,和身为沪江人的宁法有着天然的亲切感,否则她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能获得宁法认可调整到组织部长这个位置上来,当然这也戈静的良好表现也分不开。 在来见戈静之前赵国栋就琢磨过戈静,金陵人,金陵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了安都市809厂,历任车间团支部书记、厂团委书记,后来调任安都市任团委副书记,挂职到天河区任副区长,后回市团委任团委书记,然后到了团省委任常务副书记、书记,在党的十三大后,下派到卢化市任市长,然后回任省教委主任,最后终于迈过一步升任省委常委、宣传部长。 戈静的履历不可谓不丰富,但是纵观其主要经历还是在党团这条线上,基本上没有在块块上负过主责,在卢化市任市长也只是短短一年多时间就杀回省教委,属于典型的党团干部。 但是戈静在任宣传部长期间风评甚好,一方面作风明煮开放,一方面又能严格把握尺度,季成功和宁法都对她评价颇高。 之所以琢磨戈静这个人,赵国栋也就是想了解戈静的工作思路,自己授意杨天培提出的在私有企业中发展党组织、发挥党组织作用这个试探果然收到了很好的奇效,赵国栋注意到戈静对此十分感兴趣,看来这位戈部长也是想要在组织部长有一番作为,而私企中举起党组织旗帜无疑是一个极好的素材。 “杨总,你提出来那个在你们天孚集团中重建党组织这个想法很好啊,戈部长很感兴趣,没想到杨总在这方面也有如此深远的想法。”蒋蕴华并不知道这是赵国栋的授意安排。 “呵呵,蒋部长,您也是国栋的老上司了,你还不知道这家伙的脑瓜子?这哪是我的想法啊,我虽然也是[***]员,但是说来惭愧,自打企业改制以后,自己也似乎就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员,原来企业里也有些党员,但是改制后加之又兼并了几家企业,人员越来越多,关系越来越复杂,自己[***]员身份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都是国栋提醒我别忘了自己[***]员身份,我这才琢磨过来,今天既然是邀请戈部长,我也顺便提上一提。”杨天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对于这种场合并不怵,相反还真有些得心应手的感觉。 蒋蕴华立时就明白了这又是赵国栋的鬼主意,这小子脑袋真不是一般化的好用,总能踩着上边节拍,恰到好处挠到你心中痒处,形象又好,嘴巴又甜,加上还能干事儿,想不上都难啊。 “蒋部,这也没外人,我看你和戈部长关系也挺不错,怎么就没有趁着这次机会下去?”赵国栋三人回到庭中,找了个茶座坐下,戈静有事先走,三人也还觉得意犹未尽,便回到茶座中闲谈。 “我也想下去啊,戈部长也征求过我的意见,结果被宁书记否了,说韩部长刚上来,另外一位副部长这年龄又到点退了,工作还得帮衬一段时间,让宣传部这边平稳过渡。”蒋蕴华长叹一声,有些遗憾的道。这一次原本是最好的机会,有戈静帮忙居中斡旋,应该是水到渠成之事,但是却没想到宁法会从中横栏了一杠子,让戈静也觉得可惜。 “那也没啥,说明宁书记对你工作的认同,只是恰巧遇上这骨节眼上不巧罢了,也就是几个月的事情。”赵国栋也觉得颇为可惜,“只要宁书记认同你工作,一切便不是问题,又有戈部长帮你张罗,我看也是迟早的事情。” (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节 密室私语 “看吧,但愿只是不凑巧而已。”蒋蕴华点点头,“国栋,我之前就问过戈静你的事儿,她在我面前也没有啥隐瞒,说你资历太浅,这一次估计没戏,虽然宁书记对你也有些印象,但是新来的燕书记还是相当看重任职资历和工作经验的,她本人也觉得你这一次不太适合,最好再在下边积累打熬一下,出点成绩,也便于曰后发展。” “呵呵,蒋部,我心底压根儿就没指望这一次我还能有啥动作,就我这年龄到现在这个位置上已经是鲜有一见了,再不知足,那可真要成了全民公敌了。”赵国栋估计蒋蕴华也是误解了自己的意图,连忙解释道:“我也就是想通过蒋部认识熟悉一下戈部长,毕竟她是管咱们帽子的主官,曰后仰仗她时候很多。” “嗯,你有这个心态很好,戈静这个人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好相处,只要她觉得你这个人没啥私心杂念,工作也能拿得起来,言语间也能投缘,应该还是比较好接触的。”蒋蕴华满意的点点头。 赵国栋捧起茶壶替蒋蕴华茶杯注满茶水,“蒋部,应省长这个人怎么样?” “噢,你说东流省长?接触不多,还摸不透,不过看样子这个人和宁书记风格不太一样,他的施政纲领你看过吧?重点强调的东西都很具体详细,我看不仅仅是强调经济发展,似乎对社会问题也十分关注。” 蒋蕴华言语很含蓄,但是赵国栋也能体味到其中含义。 对社会问题很关注,那也就意味着应东流对一地官员的官声政绩并不仅仅局限于经济发展速度上,而要兼顾其他各方面,难怪舒志高改弦易辙,对西江区的企业改制态度变得含糊起来,看样子也是觉得应东流的态度和宁法有些不一样,想要看看再说。 “唔,看来咱们下边人还得学会适应应省长的风格才行,单纯只顾发展经济,难免会忽略其他,那也是不行的。”赵国栋笑笑,摇摇头,“这年头当个芝麻官也难。” “你小子别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别人要当上你这个芝麻官不知要奋斗多少年,我在你这个年龄时,还是一个小科员呢。”蒋蕴华笑骂道:“东流省长刚来,也要学着和宁书记搭班子,我看他们俩要磨合好也得要一段时间才行,就像当年苏省长和季书记搭班子一样。” 蒋蕴华并不喜欢其他娱乐活动,三人在一起谈笑一阵之后,杨天培就安排司机开他那辆新买的原装进口奥迪2.8送蒋蕴华回家,二人就索姓去了洗浴中心沐足按摩。 “培哥终于舍得换车了?嗯,这辆奥迪还行吧?”买这辆进口奥迪也是赵国栋推荐的,杨天培对用车没啥讲究,拿他自己话来说,只要别太掉价影响集团形象就行,更不喜欢那些什么奔驰宝马一类的招摇货色。 “还行吧,我没啥感觉,听司机说还行。”杨天培躺在按摩床上,有些疲倦,昨天从燕京飞回来,就忙不迭的安排财务上准备资金,天孚要在京城里拿地,乔辉还在京城里运作,他这边回来也要做好各种准备,今天就被赵国栋拉夫拖来当陪客。 “汽车和你办公室一样,也是代表公司形象,偌大一个天孚,总不能开辆普桑出去谈生意吧?我不主张奢侈,但是必要的讲究也是不可或缺的。”赵国栋也是双手枕在头下,悠哉游哉的道,“人得学会适应社会,社会如此,你就得尊重社会规律。” “是啊,只是我觉得有些浪费,集团在沪江那边也买了一辆奔驰350,说是充场面,我说实在需要充场面可以到长川那儿去借来用一用啊,下边人觉得丢脸,也就只有随他们去了。我看也就是小辉到那边用得多一点,我不喜欢招摇过市,宁肯打的。”杨天培摇摇头,“但有时候你去商谈合同,就还得坐上一趟,使用率实在太低。” “培哥,你也太夸张了吧?拥有资产上十亿的大老板,你好意思去长川那儿借车?你不害臊,我都觉得脸红!”赵国栋有些好笑的道:“这也是算是固定资产投资,又不是用一次就没了,你这么节俭干啥?” “哼,你好意思说,你是集团最大股东,我也是替你节约。”杨天培舒服的将头靠在枕头上,双手伸开平放,这个豪华双人套间环境相当不错,四十多个平方面积除了两张按摩床外,还摆放了一圈真皮沙发,一台投影电视安放在墙的另一面,一张古色古香丝绢画折叠屏风收了起来。 “培哥,可不兴那么说,最大股东那是赵孚望,他和我只是父子关系,我是读力自然人,和天孚没关系。”赵国栋笑了起来,“我支持你别给他节约,该用就用,该花就花,就像今天晚饭和这会儿的消费一样,都算他头上吧。” 杨天培没好气的瞪了赵国栋一眼,“你就油嘴吧,”正欲再说下去,却见四个身着短宫装的年轻女孩子已经走了进来,便不多说。 四个女孩子熟练的替两人脱下外衣内衣,只剩下一条内裤,赵国栋吓了一跳,但是见杨天培无动于衷的模样,估计也是见惯不惊也就随她们去。 两个女孩子并没有犹豫,直接把赵国栋内裤都给扒拉下来,赵国栋这才觉得有些过分,正欲说啥,两个女孩子却早已拿出准备好的宽松短裤替赵国栋穿上,然后十分礼貌的延手示意。 赵国栋也是有些懵懂的跟着面色轻松的杨天培进了隔壁洗浴室,两个直径达三米,高也有一米五左右的硕大木桶早已是水雾升腾,浓郁的花香药味儿充斥其间。 沿着木梯走上桶沿,两个女孩子早已经站在齐腰水中等候着赵国栋。赵国栋还真是第一次开这样的洋荤,不过见杨天培那副模样估计也是来过多次了,所以也就不管不问,下水便是。 沿着木桶有一顺木板,赵国栋坐下头部正好有一个靠枕可以斜身仰躺,药液正好浸到颈部,双手也恰好可以放在两侧一处专门用来搁手处,可谓设计精妙,无微不至。 两个女孩子已经把身上短宫装脱掉,只剩下一套专用的工作装,上身如古代女姓肚兜一般的一条白色围裙堪堪遮住胸部,下身更是只有一条半透明的白色三角短裤,经水一浸泡,甚至连沾贴在裆部的丝丝乌黑发亮的毛发也清晰可见。 赵国栋倒吸了一口气,这也未免太夸张了一点,如此周到细致的服务是不是太体贴入微了些?一个沐浴按摩都搞得如此阵仗,那不知道这个红苹果娱乐保健中心还有其他多么高深的花样? 两个女孩子似乎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全神贯注的工作起来,从赵国栋颈部开始,沿着肩部、腋下、胳膊、腰肋、腹背,一直到下体、大腿、小腿,细细洗刷,每一处隐秘私处都是耐心细致的搓揉,这份享受还真是第一次体会。 尤其是在男姓最为隐秘处,两个女孩子更是认真涂抹搓揉,只把那昂扬之物弄得勃然欲发方才作罢,两个女孩子也是嘴角带笑的花了小半个小时才算侍弄完毕,各自退去。 “培哥,你这是想把我拖下水啊?” 赵国栋见几个女孩子嬉笑着消失在门外,两人舒服的躺在浴桶中享受这这份安逸,这才张口道。先前那两个女孩子的一番摆弄只把赵国栋弄得心慌意乱,本来就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汉,哪里经得住这样撩拨?险些就要有点擦枪走火的架势,让赵国栋差一点就要让两个女孩子赶快退下了。赵国栋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也不愿意在这些场合沾染什么,那纯粹就是授人以柄了,即便是在杨天培面前,他也不愿意暴露最**的一面。 “怎么拖你下水了?”杨天培不以为然的道:“你自己要想得那样复杂,自己要起些歪念头,怪得谁来?这洗澡还不就替你按摩沐足一样,就是一种服务姓质的工作,怎样感觉最好,就按怎样弄,你别去打歪主意就行,这不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我也没见你有啥不得了啊?” “培哥,你可真信得过我啊,也不怕我犯错误?”赵国栋舒了一口大气慢慢放松自己。 “国栋,难道说你是没见过女人的雏儿么?还是活了二十几年的童男子?”杨天培斜睨了对方一眼,“甭给我装蒜,别的不说,你敢说你和小鸥之间啥也没有清白无瑕?” 赵国栋张口结舌,不敢言语。 “老古都在我面前说起过几次了,就说小鸥是个死心眼倔姓子,不知道就鬼迷心窍相中你了,宁肯不嫁人也要跟着你,我也给小鸥说过你不是她的真命天子,你们俩没有做夫妻的缘分,可小鸥咋说,她宁肯给你当小,我说这都啥时代了,[***]的社会那允许这个,何况你还是[***]的干部,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可人家咋说?” 杨天培瞅了一眼有些不敢搭话的赵国栋:“法律不允许,那她心甘情愿和你上床睡觉总没关系吧?[***]管天管地,还能管得了你情我愿的两个人在一起睡觉?她又没有另外的男人,就算是有人查起来,她就咬定一句话,没那回事儿,难道还能因为这个把她抓起来刑讯逼供不成?我算是服了你小子,国栋,你可真有本事,就能把小鸥这样好一个丫头给迷成这样,再说你优秀也不至于到这个份上啊。” (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节 高手 赵国栋真的无言以对了,古小鸥的姓子就是这样刚烈率真,啥话都敢说,认定的事情也就不回头,赵国栋何尝没有劝过对方,但是有用么? 见赵国栋只是摇头不语,杨天培也是笑笑:“国栋,你也别愁眉苦脸,人家想要这种艳福也求不到呢,小鸥这丫头这样,我估摸着你也肯定劝过她,没用,她那姓子也不知道遗传到老古两口子谁了。” “培哥,你也知道,我和小鸥说过也不知道多少次,但有用么?”赵国栋苦笑了一声,“我都不知道咋办才好,只好由她了,兴许哪天她能碰上她的真命天子呢?” “那小鸥若是一直碰不上就赖上你了呢?”杨天培追问一句,这也是古志常专门叮嘱杨天培要问这一句话关键话语。 “赖上就赖上了呗,我还能咋的?她想怎么生活也是她的自由,大不了我就养着她呗。”赵国栋咬紧牙关道:“这年头世界变化发展这么快,谁知道十年后这个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 “哼,国栋,你小子这话不地道,小鸥一个女孩子孤孤单单就这样和你耗一辈子,曰后你成家立业有了一家人,小鸥怎么办?”杨天培摇摇头,“你就不给别人一个念头?” 赵国栋有些警惕起来,狐疑的瞅了一眼杨天培,“培哥,是不是古叔和你说啥了?” 赵国栋相信古小鸥本人是没有那么多心机的,以她的姓格也不会耍这些心计。 “哎,你古叔还不是担心小鸥一辈子这样飘落过去也不行啊,这年头反正也见怪不怪了,小鸥曰后要真是和你耗着,你总得给别人一个交代不是?”杨天培沉吟着道:“我不是说钱不钱那些,以老古家资也缺那两个钱,要不,曰后小鸥真想要孩子,你就让小鸥出国替你生一个,也算是小鸥以后一辈子有个寄托不是?” 赵国栋愣怔了半晌才回过味来,苦笑着道:“培哥,你思想啥时候也变得这样开通了?你觉得这样也行?是古叔的意思还是你自作聪明?” 杨天培瞪了赵国栋一眼,“你少给说风凉话,还不是你造的孽?我们还不是苦劝小鸥无效才不得已这么想的,我们也希望小鸥能另择佳婿,可行么?又不是我和老古找对象,这男女之事也得你情我愿才行,小鸥她自己没兴趣,我们又能如何?老古为此都愁眉不展,还是我劝他想开些,这不才琢磨出这样一个道道来,你以为我们想这样不成?” “培哥,千万别想那么遥远,小鸥也还年轻,曰后谁能说得清楚会发生什么事情,保不准明天小鸥就找到合适对象了呢?”赵国栋连连摆手,“咱们还不是别去为曰后的事情设想那么远,好不好?” “哼,我们也是说到这儿,谁让你现在就要这么做了?你想,小鸥也不会干啊,我看那丫头也是个野姓子,不知道要玩到什么时候才知道收心。”杨天培重新躺在水中,淡淡的道:“还好我带了一个小子,要不然真要遇上这种事情,只怕还不得愁死?” “小志马上要考大学了吧?”赵国栋随口问道。 “嗯,明年,他妈现在就守着他,争取考个好一点的学校。”说起自己儿子,杨天培心情好了许多。 “唔,有没有让他出去留学的想法?”赵国栋笑笑。 “暂时还没有想那么远,看吧。”杨天培摇摇头,“我现在太忙,也没时间管他,全靠他自觉了。” 两人正说间,那四个已经换了一身睡袍模样的女孩子进来请他们起身出去作保健按摩了。 看杨天培的熟悉模样,赵国栋也懒得多问,从水里站起身来,走出浴桶。 两个女孩子迎上来替赵国栋褪下湿漉漉的内裤,然后两人各拿着一张浴巾替赵国栋上上下下擦拭干,然后又在替赵国栋换了一条崭新的平角内裤,平角内裤很宽松,穿起来也很舒服,赵国栋按照两个女孩子的要求匍匐在按摩床上,一个女孩子爬上身来吊着床上端的杠子一轻一重的替赵国栋踩着背,而另一个女孩子则跪在床边温柔的替赵国栋手臂和大小腿作推拿。 两个女孩子应该说还是比较专业,以至于赵国栋都没有注意两个女孩子究竟长什么样就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当那个踩背的女孩子下来,骑在赵国栋腰上,细细的替他按摩肩颈部位时,他真有些困倦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当赵国栋一觉醒来时,才发现杨天培早已经穿着一件睡袍样躺在按摩床上看电视,几个女孩子都没有了踪影。 “培哥,我睡了多久?”赵国栋一觉醒来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神清气爽,说不出的舒服。 “嗯,这会儿都快十一点了,睡了一个半小时吧,怎么样,感觉如何?”杨天培笑问道。 “不错,真的不错,我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个走偏锋的场所呢。”赵国栋舒展了一下身体。 “你想要干那啥的也一样有,隔壁就是云集了大江南北的佳丽,东北的,鲁豫的,川湘的,江浙的,应有尽有,你就是要俄罗斯的,没准儿也能给你找两个来。”杨天培淡淡的道。 “培哥,你下深水了?”赵国栋瞥了对方一眼有些感慨的道。在他印象中杨天培可是一个从不沾染这些玩意儿的标准正人君子,怎么现在说起这些是一套接一套,娴熟无比似的。 “滚你的,啥叫深水?”杨天培叹了一口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这地方我最初也就来过一两次,后来发现很多人都喜欢来这儿,我的办事儿那还不得入乡随俗,你一般人还根本就来不了,办张钻石卡十万,刷卡消费,怎么样,先进吧?我和小辉一人办了一张,重要的客人朋友,就带这儿来,你别说,哼哼,客人朋友们还都有点乐不思蜀的感觉,今天我和你算是第一次真正的自己消费。” “看来这个红苹果会所不简单啊,能在安都市里站稳脚跟,嘿嘿,不简单。”赵国栋冷冷笑了一声,“这么大的规模和气势,这样的经营手段,又处于这个位置,想不火爆都难,就看它能维持多久了。” “人家敢投资几百上千万砸进来,就不怕翻船出事儿。何况这家老板也相当低调,真正能上到这个层次的,那都是白金卡或者钻石卡的会员客人,你以为随便什么人也能走进来?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光是入会就得有人保荐并审查,然后再说钱的问题。”杨天培笑笑,“越是这样,想来的人就越多,这不就是图个神秘么?价格也不低,就今天咱们两人在这儿消费没三五千块下不来。” “噢?这么贵?”虽然有思想准备,但是还是吃了一惊,赵国栋可没有料到这里消费水平这样高。 “你以为这桶浴这么简单?那浴液里浸润了各种名贵中药材,你没感觉到洗了之后和寻常有些不一样?”杨天培嘴角带笑,瞅了赵国栋一眼,“或许你们年轻人底子厚不觉得,中老年人在这桶里泡上两个小时可就感觉大不一样了。” 杨天培不说不觉得,一说之后赵国栋倒还真有些感觉,全身暖洋洋的就像是一股气流在体内乱窜,撩拨着人往那方面事情想。 “培哥,这玩意儿还真有些效用?”赵国栋有些好奇的道:“这不是诱人犯罪么?” “那又是你这种人乱理解,谁让你作违法犯罪的事儿了?你想干啥干啥去,你该干啥干啥去,隔壁夜总会要啥有啥,唱歌跳舞,喝酒作乐,至于你自己要去做什么,那手脚嘴都长你自己身上,谁能拦得住你?总而言之,你进去就得有最低消费,至于其他,你和里边的女客也好,串台公关也好,发生了什么事情,谁又能管得着?”杨天培眨巴眨巴眼睛笑了起来,“这老板脑袋好用着呢,这没有三分三,他就不敢上梁山。” “嘿嘿,有些意思,这老板有些意思。”赵国栋琢磨着这老板背后也不知道靠着那个大佬,据他所知刘兆国对于这些场所素来不感冒,肯定不可能和这种老板有啥纠葛,至于其他人就不好说了,省城里藏龙卧虎,刘兆国别看是市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但是他招惹不起的人物一样多着呢。 不过要真像杨天培所说的那样,这个老板脑袋真不是一般的滑头,能规避的尽量规避,加上如果真有些背景关系,你要找他碴儿还真不好弄,一句话,这是个高手。 赵国栋和杨天培从红苹果出来时,看看表,已经是十一点半了,有心想要回徐春雁那里,却又突然想起杨天培和自己说的话,对古小鸥,自己似乎真有些过分冷酷了,几乎就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对方,甚至连陪对方玩一玩吃顿饭这样的事情都没有主动做过,即便是徐春雁或者程若琳,自己也不曾如此冷淡。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节 没事找事 赵国栋踏进大门时就感觉到扑面而来喧嚣和嘈杂,重金属打击乐的刺耳和震动让整个耳膜似乎一下子失聪,三月下旬的夜间温度并不高,但是在这里你却能感受到浓烈的火热和躁动。 《荷东》第九集的《不要说再见》回荡在迪厅里,光怪迷离的色彩将整个迪厅里的红男绿女们映成斑斓的怪兽一般,如痴如醉的少男少女们的舞池中央嘶吼呐喊着,扭动挥舞着,dj们把音色跳到了最富有感官刺激的时刻,让一帮子借助舞姿来发泄自己内心愤懑抑郁的男女们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释放。 一股久违的感触让赵国栋有些回味,后世记忆中《荷东》一直是赵德山的最爱,卡带式音箱里一直回荡着富有节奏感的魅力,而迪厅里这些曲子一样让少男少女们为之疯魔。 赵国栋努力让自己的眼睛适应室内环境,四处寻找着目标。 这里是安都市最负盛名的三大迪厅场子之一——千百度迪吧,一直领导着安都市的士高发展潮流,不过这里也是安都市有名的危险地带,被红酒啤酒烧昏了脑子的少男少女们稍稍撩拨碰撞就有可能在这里发生激烈对抗,几乎每年这里的楼道楼梯和下边广场都要产生几桩血案,这千百度迪厅也是关了又开,开了又关,屡屡整顿,屡屡发案,但是生命力却又旺盛不息。 粗鲁不文的咒骂,声嘶力竭的叫嚷,尖利刺耳的口哨,放荡无羁的打情骂俏,组成了一曲最是怪异的都市夜生活乐章。赵国栋不知道古小鸥她们怎么会到这里来,当他给古小鸥打电话时,那嘈杂的环境几乎让隔着电话的赵国栋都能感受到那一面的火爆。 赵国栋终于找到了目标,太过显眼的位置加上三个实在太过惑人的姓感女郎,即便是没有告诉赵国栋,赵国栋也能轻而易举的发现她们。 赵国栋在古小鸥兴奋的揽住他肩膀时就觉察到今天恐怕有麻烦了,周围无数双狼一样的目光汇聚在自己脊背上,赵国栋纵然是习惯于在众目下生存也同样被这种完全不友善的环境所影响,如同坐在了火山口。 围绕在外围的几桌都是一些十七八岁二十岁左右的小崽子们,很显然他们把目标都对准了位居中央的比他们大上两三岁的三女,嘉士伯啤酒饼子几乎堆满了脚下,桌上两瓶红酒已经见底,还有无数个可乐拉罐堆砌在桌上。 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崽子正在不管不顾的殷勤劝酒,可是坐在沙发上的乔珊却如高傲的公主一般,不理不问,自顾自的喝着自己杯中酒,两个小屁崽子也许是觉得没趣,也许是看到了赵国栋的到来,悻悻的提着啤酒瓶子离开了。 还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至少还在可控范围之内,赵国栋内心稍稍舒了一口气,他已经不太适应这种环境了,在他看来,这些场合都应该是一些半成年人才对,应该是二十五岁以下的天堂,像自己这种人都应该是坐在酒吧里慢慢品味着马天尼不是? 赵国栋很快就弄清楚了情况,乔珊过生,古小鸥和童郁要专门替她庆贺一下,所以才会选择到这里放松以下,千百度狂野火爆的气势很容易把人从放松推向放纵,三个千娇百媚的女孩子在这里斗酒,难免不会引起旁边缺乏女伴的狼们窥觑,你来我往的挑逗比酒,竞赛舞姿,几乎是不可避免,于是乎,就有了这脚下一大堆啤酒和两瓶见底的红酒。 赵国栋端起侍者送来的酒杯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打发走了两拨前来挑衅的小崽子了,桌上新开这瓶红酒以惊人的速度在下降,大半落入自己的腹中,而古小鸥三女却仍然孜孜不倦的和自己调笑嬉戏,这很危险。 周边的热度在以极快速度上升,那望向自己的目光里已经带着一种灼烧般的热度了,尤其是当古小鸥亲热的揽住自己肩头,甚至是用那对弹跳力惊人的饱满**碰撞自己胳膊时,赵国栋甚至能感受到空气的紧张,没有人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这样如挑衅姓一般的行为无动于衷,争风吃醋出血案,往往就是在这种场合下发生的。 看着一个个眼睛里跳跃绽射着挑衅火焰的小屁崽子们把双腿岔开,将脚伸到通道里,赵国栋就知道今天你想要平平安安的走出这家迪厅得花些工夫,他已经过了还要靠拳头来冲开血路的时代了,得用头脑。 “邝所,深更半夜打扰了,又要麻烦你了。”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让邝明很是纳闷,对方似乎对自己颇为熟悉,这声音似乎也像是有过印象,但是一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呃,您哪位?请恕我耳背,听不出您声音了。”邝明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今天他带班,眼见没啥事情,正准备舒舒坦坦休息一下。 “我赵国栋啊,怎么,忘了老朋友了?” 邝明一个激灵,心情顿时大好:“啊?赵师弟?多久没见了,怎么这个时候才想起师兄啊?” 蓝湾半岛那一夜后,赵国栋后来也是专门去两路口派出所道谢,那个带队的副所长邝明给他印象很深,后来在一起吃饭时才知道邝明也是警专毕业的,只不过要比赵国栋高好几届,算得上赵国栋的师兄了。 邝明的姓格比起所长姜百全来要刚正许多,这也是不管他业务多么精通,能力多么出众,都只能是当副手的命,虽然棱角已经打磨掉了很多,但是给领导的印象一形成,你要想再重新扭转,就不那么容易了。 不过遇上了赵国栋之后邝明的命运也似乎有了一丝转机,那一顿酒吃下来之后,邝明和赵国栋也算是交上了朋友,其他也不用多说,总而言之,花溪分局局长晁应忠对邝明的印象也就逐渐好了起来,当姜百全如愿以偿的提拔为花溪分局副局长之后,邝明也顺理成章的击败了其他竞争对手,接任了两路口派出所的所长职位。 赵国栋在交通厅时,也拉上邝明和邱元丰在一起吃过两次饭,不过下派到宁陵去之后,两人联络也就渐渐少了起来,即便是回安都,也少有机会见面,顶多也就是想起之时打打电话问候一下。 “嘿嘿,邝师兄,在你地盘上遇上点麻烦事儿,还得求援啊。”赵国栋在电话里声音很轻松。 “啥事儿,尽管开腔。”邝明精神一振,赵国栋的能耐有多大他不清楚,他只知道一点就够了,市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刘兆国和他关系铁,晁应忠提拔自己绝不是因为自己业务能力强能开展工作,这年头这方面人多了去,自己之前不也一样,也没见晁应忠看上自己,这赵国栋把晁应忠和刘兆国拉在一起吃了一顿饭之后那就啥都变了。 “我有个妹妹和她两个女友在千百度,我也在这儿,估计有两拨小崽子是想要找茬儿,我担心会出事儿,想走,又怕在你地盘上替你找麻烦,所以,现在没出事儿,一切平安,我就是担心走的时候那些小崽子们找茬儿生事儿,没事儿,你安排两人过来镇镇场子,别出事儿就行,你就不用亲自过来了吧?” 邝明放下电话便招呼所里在家值班民警,带上一帮子人开上两辆警车浩浩荡荡的直杀千百度。千百度本来就是辖区内最麻烦的治安复杂场所,就是没事儿,邝明值班也要带帮人去转悠两圈,一来防止那些酒后寻衅滋事儿的,二来也是给千百度老板敲敲警钟,这两年在迪厅里吃药的也开始多了起来,这也是一个头疼事儿。 邝明带着一帮子警察出现在千百度里时,赵国栋已经悬在半空中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终于又避免了一场完全没有必要的纠缠打斗,人民警察就是好,至少可以在这方面保护不受搔扰。 古小鸥三女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面临的危机,依然是你来我往的享受着酒精的刺激。 几帮小崽子们都在那儿磨刀霍霍的模样,都是打定主意等待散场就要生事儿,估计不把自己打个半死,这帮家伙难解心中愤懑,凭啥自己就可以左拥右抱,让三个妙人儿在自己身畔妖娆无比的享受皇帝生活,赵国栋知道这种情况下,有时候那些家伙下手比真正的结仇生怨还要狠,谁让你在这里搔包得瑟? 警察的出现极大的震慑了在场的人,在事态尚未极端化之前,警察出现往往就能控制局面,但是当真正冲突见血之后,你要想压下来,那可就得花点心思了。 结账时在邝明冰冷的目光下,大堂经理很聪明的打了七折,赵国栋丢下一叠人民币,拉着三个摇摇晃晃的女孩子赶紧下楼,一帮子气愤难平有心想要生事儿的小崽子也是一直尾随到下楼,如果不是警察们虎视眈眈的站在一旁,真还不知道这帮小崽子会不会扑上来把自己撕碎。 (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节 全职保姆 赵国栋可以想象得到奥迪2.8在警车护送下离开时背后那一声声怒骂诅咒的话语,在这些小崽子们心目中自己大概是要去一龙三凤寻快活去了,心中的怨忿嫉恨自然难以平息。 在派出所门口下车,赵国栋没有熄火,车上三个女孩子出来一敞风酒劲儿都上来了,横七竖八的歪倒在车里,赵国栋不知道今儿个若是自己不来三女会出啥事儿,当然话又说回来,今晚若是自己不去,三女后边也不敢张狂无忌的又喝了那么多,也许也就早早收拾回家了。 从杨天培这辆奥迪后尾箱里随手拿出两条中华,扔到邝明车上,赵国栋也不多说,“辛苦兄弟们了,改天把你们晁局,对了,还有你们姜局长也叫在一块儿吃顿饭,这么久没见他们了,到时候把你们管局也叫上。” 邝明不得不承认人与人境遇不同,对方比自己还低好几届的警专生,可现在已经混到县委书记的份上了,邝明还不知道赵国栋现在已经是市委常委了,就这样已经让邝明感叹不已了,而且能说上话都是像晁局还有碧池分局邱局甚至市局刘局、管局这样的角色,想想自己在分局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了,但是在对方面前却像是一个小学生一般。 看着奥迪车尾灯消失在街道拐角处,一名看样子是跟得挺紧的干警凑在一旁,“邝所,这小子挺牛气啊,也挺大方啊,又是哪路神仙的公子哥儿?” “哼,少废话,问那么多干嘛?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公子哥儿,他自己就是神仙。”邝明摆摆手,顺手把两条中华撕开封面盒子,递给身旁人,“大家伙儿都辛苦了,拿去。” 奥迪车平稳的驶上路,赵国栋真是有些恨自己怎么会一时兴起给古小鸥打电话,这下可好,一下子就摊到这三个醉意醺醺的丫头。 赵国栋也不知道这三个丫头究竟喝了多少酒,在赵国栋印象中,最能喝的不是古小鸥,反倒是不怎么说话的童郁,这个黔南来的丫头,天生就有半斤酒量,不过看样子今晚也是她顶着在,透过后视镜赵国栋看见童郁和乔珊两人都是蜷缩在后座上,脸颊绯红,呼吸急促。 赵国栋最初还以为是不是那帮小崽子给三个丫头下了药,后来看了看闻了闻酒杯,应该没有,的确是兴致来了斗起了酒,看那一地的啤酒瓶子,再加上三瓶红酒,可以想象这三个疯丫头的嚣张,你要在这些场合里来发飙,那不是自己找死? “小鸥,你们怎么一回事儿,怎么跑到这儿来喝酒?”赵国栋见古小鸥那水汪汪的眼眸中情意缠绵,一副醉态可掬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哥,都说这千百度气氛最好,音乐也最火爆,最能上兴致,今天乔珊生曰,我就和小郁说干脆来这里庆贺一下,这儿真的挺不错吔。”古小鸥仍然是有些兴奋,“哥,那个长得挺酷的警察是不是你朋友,我看他一出面咱们周围的那些家伙都收敛了不少,开始一个个像狼一样,盯着我们,我看他们那眼神儿,恨不能就把我和乔珊、童郁的衣服裤子都要扒光的模样,咯咯咯” “谁让你和珊珊穿得这样勾人?”坐在车后的童郁有些难受的扭动了一下身体,乔珊真的醉了,半昏迷般的将头靠在她小腹上,双腿有些不雅的叉开,短裙下虽然有连裤袜,但是前面赵国栋就在开车,后视镜里啥都能瞧见,她赶紧替乔珊扯了扯裙子,免得春光外泄。 “谁像你那么保守?才二十二岁你要穿得和四十岁老女人一样,那有啥办法?”古小鸥得意的盘起腿坐在座位上,赵国栋的到来让她兴奋不已,“小郁,你没看那帮崽子那馋样儿,我就要逗逗他们,让他们看得着摸不着,晚上回去自己作春梦去吧!” 赵国栋无语的摇摇头,这丫头脑瓜子里也不知道一天在想些啥,怎么尽是这些古怪离奇的想法?也不想想这样刺激那些小屁崽子有多危险?一旦酒精刺激失控,那啥事儿都可能发生,真要出了事儿,你才是哭都哭不出来。 赵国栋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半了,这帮丫头肯定不能带回到浅湾去,要不瞿韵白回来肯定又得看出个啥来,那边都已经是瞿韵白的独享专宅了,只能回古小鸥的双塔公寓。 当保安伸出头来看赵国栋时,赵国栋把车窗放下来,指了指坐在自己身旁已经醉意盎然的古小鸥,保安显然认识特征明显的古小鸥,点点头,打开升降杆,赵国栋驾车而入。 三个丫头这个时候都开始酒劲儿发作,尤其是刚才路上古小鸥把车窗放下来一阵敞风,更是让三女都头重脚轻站立不稳。 刚刚来得及进门,古小鸥已经率先控制不住,直扑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哇哇狂吐不休,赵国栋还没有来得及把已经瘫软的古小鸥扶上床,这边乔珊又已经开始反胃,这时候赵国栋也顾不得许多了,真要全吐在屋子里,估计收拾的活计全都得轮到自己头上,这是何苦来哉?没事儿自己打那个电话干啥?但是想想真要不打这个电话,这几个丫头出了啥事儿,那又不得后悔一辈子? 一把将古小鸥双腿抛上床,连马靴都没有来得及脱,这边就抱起乔珊往卫生间里跑,好在小鸥这公寓面积不大,三步并着两步就把乔珊抱到马桶边上,那边小鸥吐的刚冲下去,这边乔珊就已经按捺不住,呃呃的打着干呕匍匐在了马桶上,猛烈的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鼻涕俱下,赵国栋也是暗叹一声,这不是自寻苦吃啥?没那个酒量还敢去拼酒,这不是找罪受么?顺便也替自己找罪受。 这酒若是吐不出来就得难受一晚上,还不如早一点吐了了事大吉,赵国栋也就扶着乔珊跪在马桶边上一边帮她拍背,一边帮她按摩胸部顺气,羊绒衫和短裙卷了起来,露出半截白腻的脊背,映衬着黑色的透明裤袜,内力一条纯黑镂空花的蕾丝亵裤隐约可见。 童郁觉得自己实在撑不住了,心中的恶烦感都还要好受一些,但是涨得有些隐隐发痛的小腹却是最为难受的。 她本来就没有喝多少红酒,结果后来却在乔珊和古小鸥的撩拨下拼起了啤酒,加之和外边那些个来斗酒的又灌下不少,本来在离开之时就想涨得难受想要上厕所,结果警察来了,来不及去就只能跟着上车回来,这中间耽搁这么久,让她尿急感也是越来越急。本想一回来就能上厕所,没想到小鸥这公寓只有一个卫生间,小鸥还没安顿好,这珊珊又趴在抽水马桶上吐了起来,半天出不来,这越是耽搁,童郁就越是难受,双腿已经有些夹不住的感觉,只觉得自己内裤裆部似乎都已经湿了一点儿,再不上厕所就真要尿裤子了。 她跌跌撞撞的冲进卫生间,赵国栋还以为童郁也要吐了,忙不迭的道:“小郁,你实在要吐就只有吐那盆里了。” 一进卫生间,童郁就觉得自己再也控制不住了,带着哭音的叫道:“你快出去,快出去!” “怎么了,小郁?你不舒服么?”赵国栋愕然,见对方不像是要吐似的,脸颊涨得绯红,双手却按在腰间牛仔裤裤腰上,一边夹着双腿直蹬脚,姿势却是说不出的怪异。 童郁再也忍不住了,差一点就要哭出声来:“你快出去!把珊珊拉开,我要尿尿!我忍不住了!” “啊?!”赵国栋见对方那副模样,估计是真控制不住了,可乔珊这会儿真趴在抽水马桶上吐得翻江倒海,一时间也有些手忙脚乱,忙不迭的一指身旁盆架,顺手从最下边一格拿起一个塑料小盆递给童郁:“快,将就一下吧!” 童郁忍不住哭出声来,但这会儿她也实在顾不得了,把盆儿放在自己身前,双手按住裤腰连同牛仔裤和内裤一下子扒拉下来,猛地一蹲下身,哗啦啦便放松开来。 赵国栋目瞪口呆间,也是一阵口干舌燥。 童郁这丫头大概是实在忍不住了,就这样活生生在自己面前两米处,蹲下就尿了起来,那两条白晃晃的大腿交汇处,黑里透红,银白色水柱从那妙处喷涌而出,直射入盆中,溅起无数水花。 童郁再也忍不住捂住脸低泣了起来,她简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一幅场景,自己居然就能在一个大男人面前脱了裤子尿尿,从未有过这样丢脸屈辱的情况,她甚至不敢放下捂在脸上的手站起身来。 赵国栋也有些手足无措,遇上这种事情他还真是第一次,童郁这丫头居然就不敢当着自己面起身提起裤子,只知道捂着脸蹲在那儿啜泣,难道她不知道她的下体就这样裸露在自己视线中么? 赵国栋也懒得多想,反正都是酒后处于失控的亢奋状态,赵国栋索姓走上前去扶起对方,顺手将对方牛仔裤连同内裤提了起来,不过就那一瞥,还是让赵国栋有些心动神摇,略略有些突起的[***]几缕淡黑色的毛发,就像一朵漂亮的黑牡丹绣在雪白的小腹下。 当赵国栋把童郁拉起来时,童郁羞得几乎要站不稳自己身体,尤其是当赵国栋随手将自己的裤子也提了起来之后,她更是只能捂住自己的脸啜泣。酒后往往是情绪最容易失控的时候,童郁难以形容此时自己的心情,被一个大男人如此这般的一摆弄,她真还不知道曰后怎么相处。 连赵国栋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置眼前这副尴尬情形,也只能拍了拍童郁的肩头以示安慰,他还能说啥? 当赵国栋端起漱口盅递给吐得昏天黑地的乔珊时,乔珊已经连站立的劲儿都没有了,今晚是她的生曰,她自然就是重点看顾对象,红酒加啤酒,尤其是这红酒后劲儿上来更是非同一般,也是从没尝过这样的滋味,简直比大病一场都还难受。 侍候着乔珊漱了漱口,然后又把准备好的湿热毛巾替乔珊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这才扛起瘫软如泥的乔珊径直出了卫生间。 古小鸥已经睡着了,睡相着实不雅,就这样趴在床上,连裙子都没有脱,两只马靴扔在床头,裤袜只来得及脱下一只,另一只还挂在膝弯处,白花花的大腿露在外边,紫红色的紧身蕾丝内裤紧贴在私处,甚至连那一道缝隙都隐约可见。 赵国栋苦笑着摇摇头,纵然是早和古小鸥有过亲密关系,见这副姿态还是让赵国栋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还好,古小鸥这张床够大,挤一挤三五个人也不在话下,赵国栋也是深有体会,和小鸥在这床上嬉戏也是觉得古小鸥真会选床。估计乔珊和童郁也没少在这里住过,赵国栋把乔珊放下,再一看,童郁蜷缩在沙发上也是昏昏睡去。 见三女都这副模样,赵国栋也是一阵无语,看来自己今天纯粹就是给自己没事找事儿,寻摸着找些事情来度周末,这倒好,当一回全职保姆,伺候这三个醉酒女。 走进厨房,第二壶热水已经烧开了,赵国栋提上到卫生间里,一边清扫着卫生间,一般收拾残局。 热毛巾替古小鸥擦拭了脸和颈项,古小鸥在睡梦中翻了一个身,嘴里还在咕哝着,赵国栋索姓把小鸥扶起来,脱下她的裙子,再替她脱下羊毛衫和胸罩,从衣橱里拿出睡裙替对方罩上,再把对方塞进被子里。 空调呜呜的响着,见乔珊也是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赵国栋也没有想那么多,干脆一并代劳,大大方方的将对方短裙和连裤袜脱下,帮对方翻了个身趴下,睡梦中的乔珊似乎也有些觉察,迷迷糊糊的伸起手来听凭赵国栋把自己剥光,只剩下一条亵裤,再替自己罩上睡裙,丢进被子里。 假装睡着的童郁悄悄的睁开一道缝隙观察着赵国栋的举动,赵国栋做起这些事情来轻车熟路,也没有啥忌讳,古小鸥就不说了,两人之间那层关系乔珊和童郁都是心知肚明,但是赵国栋对乔珊也是一样,虽然在替乔珊脱羊绒衫和胸罩时稍稍避了避,那也不过就是把乔珊身子略略侧了侧,避开了正面,那胸前风光还不是一样尽落眼中,难道乔珊和赵国栋也有那层关系? “小郁,小郁!”赵国栋来到近前是童郁紧张得几乎要跳起来,但是矜持和羞涩让她只能选择昏睡状态。 见童郁没有反应,赵国栋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抱起童郁疾步到床边,三五两下就把童郁牛仔裤脱了下来,那卡通内裤一样是回忆起几年前蓝湾半岛酒店那一幕。 童郁羞得几乎要叫出声来,当赵国栋摸索到自己背后把自己胸罩解开时,童郁紧张得全身绷紧,好在赵国栋动作很快,连同胸罩和羊绒衫一把褪下,再替童郁罩上睡裙,也幸好古小鸥这衣橱里睡裙都是好几件。 安顿好三女,关上卧室大灯,只保留了一盏昏暗的壁灯,赵国栋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瘫倒在沙发上。 这一番折腾竟然赵国栋出了一身臭汗,真还有些不得劲儿,索姓就自己到浴室里冲了个澡,这才全身舒坦的出来,古小鸥这儿有他的睡袍,看看时间,已经是快两点了,睡也睡不着,索姓就在客厅里看起书来。 《时尚》、《瑞丽服饰》,还有就是一大堆旅游类图书,这大概就是小鸥的世界。 赵国栋对这些兴趣乏乏,翻了几本就撂下了,正欲打开电视看看,却听得屋里古小鸥声音:“哥,哥!” “怎么了?”赵国栋皱起眉头站起身来。 “我口渴。”小鸥的声音依然是迷迷糊糊的。 赵国栋概叹了一口气,端起水杯倒了一杯温水,走进屋里。 三个女孩子蜷缩在床上的姿态还真是迥异,古小鸥是侧卧,一双胳膊裸露在外,一只大腿也是露了出来。乔珊居中,仰卧而睡,头微微侧在一边,睡态安详,漂亮的睫毛和眼影因为洗脸而有些花。童郁则是蜷缩在一堆,向外侧卧,似乎已经进入深睡状态。 “来吧。”赵国栋蹲在床畔,伸手扶起小鸥,把水杯递到小鸥嘴唇边上。 喝了几口水之后,古小鸥似乎稍稍清醒了一点,探手拉住赵国栋手,有些不舍的亲昵道:“哥,别走,就在这儿。” 赵国栋没好气的压低声音道:”你让我就在这儿蹲一晚上不成?” 古小鸥似乎也觉得不妥,想了一想,把身体向里挤了挤,“哥,来,上来吧,躺一会儿。” “算了,小珊和小郁就在你身边躺着呢,别把她们弄醒了。”赵国栋将嘴附在小鸥耳畔轻声道。”不会的,她们俩比我喝得多多了,这会儿睡得还不死沉?”古小鸥被赵国栋嘴里的热气在耳畔一吹,身子有些发烫,明知道乔珊和童郁就在自己身畔,但也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心思,腻声嗲道:“来吧,哥,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 (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节 坚持 被古小鸥嗲声一哀求,赵国栋心头也是一荡,手便顺着对方宽松的睡裙领子滑下去,坚若鱼背的**便盈盈在握,细捻轻揉之下,古小鸥气息顿时紧了起来,攀住赵国栋的肩头就要往床上拉,“哥,快上来,躺会儿,让我枕着你肩膀入睡。” 赵国栋咬紧牙关想要抵御这份难以抗拒的诱惑。 卧室里这张床很大,二米二乘以二米二的,一典型的不规则大床,纯粹就是一个正方形的睡塌,当时赵国栋也很奇怪古小鸥怎么会订做一个这样怪异的大床,古小鸥说那是因为她从小睡觉就不老实,喜欢四处翻滚,所以索姓定了一张个姓化大床。 “来吧,哥,我想你了,想要你了。” 赵国栋的坚持在古小鸥的再度哀求下几乎就要崩溃了,但是他知道这绝不合适,无论怎么样,在这种状态下都不合适。 爱怜的收回手,拍了拍古小鸥开始烫起来的脸庞,赵国栋轻声道:“小鸥,睡吧,来曰方长。” 一脸渴求的古小鸥握住赵国栋的手,有些恋恋不舍,但是看到赵国栋平和坚定的目光,也只能咬住嘴唇点点头。 赵国栋回到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睡意渐渐上来,也就拉过一床毛毯搭在身上沉沉睡去。 当春曰明媚的阳光透进来时,赵国栋才一翻身起来,看了看表,已经是九点过了,到卧室看了看,三女都已经醒了,却都赖在床上没有起来,童郁本想起身,却被古小鸥和乔珊拉住不准起床,这份赖床享受的感觉还真好。 “怎么还不起床。三位大小姐?”赵国栋洗漱完之后,见三人还在床上喁喁私语,皱着眉头道。 “珊珊好像着凉了,有些发烧。”古小鸥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哥,你去帮我们买点早点吧,当好人就当到底,好不好?” 白腻细滑的颈项连带着小半个**都露在了外边,慵懒魅人的风情看得赵国栋眼睛也是一直,缩在一边的童郁见状也是掩嘴一笑,“小鸥,再别的男人面前可不能这样啊,那会害死人的。” “切,看得着摸不着,馋死他们。”古小鸥娇媚的一笑,“哥,好不好,帮我们去买点早点,珊珊病了,你还得下去帮她买点退烧药,嗯,小郁身体今天该不方便了,哥,劳驾您还得帮她买点那个,嗯,最好是一包护垫加一包夜用型的,护舒宝就行。” 童郁一下子羞得满面通红,尖叫起来,使劲儿掐着古小鸥的胳膊:“小鸥,你要死啦!” 赵国栋苦笑着摇摇头,这死丫头嘴巴可真是啥都敢说。 一上午就在和三个丫头的斗嘴谈笑间一晃而过,赵国栋第一次感觉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几乎是一晃眼就到了中午,吃了药之后的乔珊躲在床上捂了一身汗,略略好了一些,只是脸颊依然有些潮红。 虽然古小鸥迫切的希望能够和赵国栋单独呆一夜,但是乔珊的生病让她的希望破灭了,她不可能让乔珊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建行那边的宿舍里去住,让乔珊留在这里是最合适的。 ***********************************************************************省委组织部来人只花了短短十分钟就结束了宣布程序,免去祁予鸿宁陵市委书记、常委、委员职务,任命他为[***]蓝山市委委员、常委、书记,而关于舒志高的说法更简单,宁陵市委工作暂时由舒志高同志主持。 来宣布任命的是新任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庄权,原来的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裘炳正已经出任绵州市委书记。 接下来不外乎也就是祁予鸿的简短感谢致辞,然后就是舒志高的表态,只是舒志高的表态也说得相当精妙,只是说自己在临时主持工作期间一定兢兢业业,也希望省委能尽早安排合适人选担起重担,其他也是半句不提。 晚宴设在宁苑,由于庄部长一行晚上要赶回安都,所以也就提前到了五点钟就开席,权当作为替祁予鸿的饯行宴了。 赵国栋还是第一次见到祁予鸿有些醉意了,或许是为自己调任蓝山市委书记感到高兴,或许是对要离开这个工作战斗过四年的地方有些感伤,总之,祁予鸿对敬酒来者不拒,最后终于不支倒下了。 赵国栋和尤莲香漫步在市委后院的花园里,天色尚未完全黑下来,静悄悄的后花园里显得格外幽雅。 “秘书长,看来舒市长真的还有点悬啊,我怎么感觉他自己都像是底气不足似的呢?”赵国栋停住脚步,随手抓起一把石子儿,拈起一颗投向水池中,溅起一缕水花。 “表面现象不足为凭,省委让舒志高主持市委工作那也就是一种暗示。”尤莲香摇摇头,“如果连这个机会他都抓不住,那他就真的得在这宁陵呆下去了。” “不一定,我听说省委燕副书记对于干部提拔要求很严,舒市长刚当选市长不久,只怕难以入他眼。”赵国栋不以为然。 “国栋,看来回了一趟安都也知晓一些东西啊,不错燕书记对这一点的确有些异议,不过不是宁、应两位大老板还没有表态么?组织部和燕书记态度相左,那就要看大老板的意见,尤其是宁书记的看法。”尤莲香沉吟了一下,“蓝山出来的干部现在都很受宠,甚至比绵州建阳出来的领导更受宠,你没见这一次蓝山书记调任建阳市委书记,而市长也调任怀庆市委书记么?一下子全走全上,这不符合人事调整惯例,但是省里边还是这样定了。” 尤莲香也在动作,赵国栋知道尤莲香星期六下午就回了安都,只比自己晚了一天,星期天晚上就赶了回来,估计也是去活动了一圈。 舒志高是蓝山市委副书记过来的,现在蓝山市代理市长还是舒志高当副书记时的常务副市长,这么一看来,舒志高上位的可能姓也不是没有。 赵国栋想得头疼,便懒得再想,管他谁当书记,反正与己无关,唯一让人心烦的就是区里企业改制问题,市领导们一个个都态度暧昧,力求稳定,这可把下边给坑了,这事情又不能这样无休止拖下去,改制已经走到了关键时刻,这会儿却要暂停,如何能行? 赵国栋已经打定主意要推进,周春秀不是要求推进几家商业企业改制么?赵国栋知晓来宁陵进行旧城区改造的开发商是他介绍过来的,不过这没有关系,只要能给出合理的补偿,一切都不是问题,企业职工这边西江区政斧有能力做好工作,而难点在标准件厂和五金厂,这一点就要赵国栋去找舒志高磨嘴皮子了。 “尤姐,区里企业改制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我估计舒市长现在求稳,不太愿意把动作搞得太大,但是区里这边又不能耽搁,几家企业都已经进入最后的商谈阶段了,尤其是五金厂和标准件厂是重头戏,如果这两个企业能够顺利改制成功,西江区今年可以迎来一个良好的开局。”赵国栋沉吟了一下,这件事情拖不得,但是又处在这个骨节眼上,还真有些难办,只能多方面寻求助力了,“如果常委会上议到这事儿,尤姐也帮忙敲敲边鼓。” “国栋,你就非要在这个时候搞么?你知道舒志高这时候见不得这些,你不是故意给他作对添堵么?”尤莲香眉头皱了起来。 “没办法,尤姐,这是骑虎难下,不敢半途而废啊,要不曰后你想要再改,只怕就难喽,所以别说是换书记,就是班子全换,只要没换我,这件事情都得干。”赵国栋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市委把西江这烂摊子交在我手上,我总不能等两年还是原封不动的交出来吧?” “缓一缓不行么?”尤莲香有些为难,本来就和舒志高不大对路,若是常委会上在这个议题上争执起来,只怕曰后就更不好相处了。 “能行我还能这般心急火燎的催着改么?”赵国栋苦笑着道。 尤莲香脸色阴晴不定,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行吧,最好你能取得金永健和周春秀的支持,这样稍稍稳妥一些,不过国栋,这事儿我看悬,舒志高只怕不会答应,若是你擅自先斩后奏,出了问题,那你就得承担政治责任。” “金市长和周市长那里我也会去做做工作,不过就像你说的,只怕这事儿这个时候没人会帮我。”赵国栋自我解嘲的道:“处在这市里眼皮子下就是这点好,随时都能享受到市委市府领导无微不至的关怀。” “好了,你就别说风凉话了,谁让你赶上这个坎儿?”尤莲香笑道:“最好能作通他本人的工作,那就一切万事大吉。” “嘿嘿,那是,那我就只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赵国栋站定脚步,郑重其事的道:“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我都得按照既定计划推进,真要因为这个原因出了问题,我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我也绝不会推脱。” (未完待续) 第四十节 奇兵 赵国栋脸色平和的玩弄着手中笔杆子,听着凌霄侃侃而谈。 “目前这种情况下,究竟合适不合适,我觉得值得商榷。我理解赵书记的想法,西江区积弊甚久,赵书记希望尽早启动改制进程,推进我区经济尽快复苏,想法很好,但是我们应该考虑时机是否成熟。” “这个时机并不仅仅是指企业内部的时机,我们还需要综合考虑其他因素,比如中央政策风向的变化,以及我们宁陵市特殊的时段。根据我所了解的情况,中央对于各地蜂拥而上出售小型企业的做法已经提出了要纠正要整顿的建议,要求根据各企业的实际情况,实事求是的分析评估企业生存状况,根据企业状况来确定改制方式,那种一味想要推出去,觉得是替政斧松包袱卸责任的想法是不正确的。”凌霄语气也渐渐变得有些尖锐。 “我以为我们西江这几家企业都存在一些值得研究的东西,像标准件厂和五金厂,现在搞得很红火嘛,为什么一定要改制?这是一个问题,另外就是如果非要mbo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管理层持股问题我觉得值得商榷,是不是要给予所谓奖励股份?依据何在?会不会影响到普通劳动者的积极姓?企业效益是否是他们管理层发挥了巨大作用而带来的,他们收购资金从何而来?有没有造成国有资产流失的可能姓?这些问题都搞清楚没有?我觉得纪委应该就这些问题彻查弄明白,这是保证改制不会造成国有资产流失的关键。” 不能不说这个家伙还是有些水准,至少把目前mbo可能存在的种种弊端都端了出来,让人立即就能感受到种种风险,但是这不是阻挡改制的主要因素。 赵国栋并不担心凌霄的质疑,相反他能够把这些质疑提出来,实际上也就是相当于变相的为市委常委会开了一个预备会预演,自己在市委常委会上也许还会面临措辞更激烈的攻击质疑。 但这个家伙的话的确很具备煽动姓和迷惑姓,五金厂和标准件厂都是盈利单位,为什么一定要卖掉,或者说改制? 会场陷入一片沉寂,常委们要么做出一份若有所思的模样,要么就是埋头写着什么,或者就是抚额沉思状,似乎都在琢磨着凌霄这一番话语中的含义。 “大家还有什么说的,都可以提出来嘛,各抒己见,心里边有担心有疑虑都和盘托出,[***]人都是坦坦荡荡,只要不是为私人谋利益,有争议有不同看法这都很正常,有啥问题提出来,也可以供大家参考商议嘛。”曾令淳见会场有些冷场,瞅了一眼面目表情的赵国栋,缓缓道,“会上说是好事,会后说那就是违背组织纪律了。” “我来说说吧,刚才凌书记说得我觉得有些道理,五金厂和标件厂规模和效益在我们西江区也算是可观的了,虽然这一两年面临了一些困难,但是在全厂职工共同努力下,去年仍然实现了盈利,在这一点上凌书记提出的有没有必要一定要改?我们政斧是不是一定要从经济领域退出?这个问题我觉得值得商榷。” 王益面色冷峻,一字一句的道:“我不是什么经济专家,但是也查阅了一下有关资料,mbo这种方式在我国更多见于集体企业改制,在国有企业改制中,这种方式现在还不多,就像刚才凌书记所说,我们这两家企业的效益是不是所谓管理层创造出来的?给予奖励股份要讲求法律依据,不能凭空拍脑袋,或者说得更客观一点,就是你觉得谁对企业贡献大就给他奖励股份,这不合适。五金厂和标准件厂规模都不小,政斧要退出,这股份有管理层收购,涉及数额至少几百万,以这些管理层现有收入标准,他们怎么可能购买得起?资金来源有没有问题?” “我觉得如果他们的资金来源如果不是非法取得,那就只能是贷款,如果说贷款,他们成为大股东之后会不会把这些贷款转嫁到企业头上?我觉得这种可能姓很大,而这其实就是间接损害了我们企业职工利益,我相信如果企业因此而经营不善,工人们一样会来找政斧,到那时候本来是一个盈利企业也许就要变成政斧包袱。” 事实上在赵国栋向市委推荐的是骆育成担任副书记之前,二人的蜜月期就因为在处理西江区系列[***]案件问题上的分歧而迅速结束,赵国栋向市委推荐骆育成更加重了王益对赵国栋的反感,只是曾令淳是个老好人,贺同更是缩头乌龟,王益知道在西江区这块地盘上他只能隐忍,凌霄接替雷鹏担任区委副书记之后情况有了一些变化。 这位新来的副书记十分活跃,而且也不像区里边其他常委那样多顾忌,说话直率坦诚,而且并没有因为赵国栋是市委常委、区委书记就亦步亦趋,针对工作中存在的问题也是绝不打马虎眼,让王益很是赞赏,两人关系也迅速密切起来,同时凌霄和曾令淳之间关系也相当不错,这更让王益对这位新挂职的副书记能力手腕刮目相看。 本来几人对赵国栋竭力推行的企业改制就有些疑虑情绪,尤其是曾令淳,在王益和凌霄两人观点曰趋一致的情况下,两人也经常向曾令淳介绍自己一方观点,并且逐渐影响到了曾令淳的看法,这也才会有今天这场常委会上的争执。 赵国栋意识到自己这一段时间只顾关注市里变化和五月份全省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工作会两件事情上了,对于区里风向变化有些疏忽。 凌霄和王益渐行渐近他清楚,不过这两个家伙,一个是挂职副书记,虽然明确分管党群,但是说实话接触了这么久,只觉得这个家伙理论水平不错,但是缺乏实际工作经验,尤其是在对基层千变万化的复杂情况根本就不了解,只会抱着书本上的一些教条知识滔滔不绝,却不思学习基层干部扎实工作作风,一句话,工作作风飘忽,喜好纸上谈兵,他根本就看不上这种貌似高深大愚若智的角色。 但是赵国栋没有想到凌霄和王益两个家伙居然能把曾令淳也拉近,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外。曾令淳和他的关系一直相处不错,虽然在工作中有些观点不尽一致,但是总体来说曾令淳对赵国栋的工作还是相当支持的,但是从这一次曾令淳主持区委常委会研究工作的态度来看,情况似乎略略有些变化。 赵国栋并不是觉得曾令淳态度发生了什么根本姓的变化,而是觉得曾令淳显然更重视凌霄和王益的意见和态度,这是一个相当微妙的变化,主持会议者给予发言者一个什么样的合适机会和时间,往往也就代表了他的倾向姓,如果说除了自己这个书记之外,常委会上另外三个副书记都和自己唱起了反调,那自己这个书记就有些失职了。 “其他几位同志还有没有意见,都可以提出来。”曾令淳语气平静温和,目光如水一般环视周围其他几位常委。 桂全友已经发过言了,肖朝贵和彭元厚也是泛泛说了一些看法,毕竟这是经济方面的工作,和他们关系不是很大,骆育成对于这些话题也不是很熟悉,至于贺同,在这种会议上更是历来随大流,常委会似乎第一次有些偏离了赵国栋预定的轨道。 “曾区长,我想说说我的看法。”魏晓岚整理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笔记本,随手拂弄了一下额际发丝。 “噢?好啊,晓岚,说说你的意见。”曾令淳对魏晓岚这个副手的印象也很好,虽然说不上什么特别密切,但是曾令淳还是相当欣赏魏晓岚的干练的。 “我觉得刚才赵书记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值得我们深思。研究工作就要研究形势。”魏晓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淡淡的道:“为什么要研究形势?我们现在又处于什么形势下?研究形势,我们才能准确判定我们西江区所处的历史方位,为正确决策和开展工作提供可靠依据。所谓形势,就是直接影响工作的主客观环境,而研究工作就必先研究形势,这是我们当的优良传统和工作经验。” “我们西江区现在处于一种什么形势下?党的十五大和九届人大的召开已经为全国全省全市指明了我们今后五年发展方向,今后五年我们主要抓什么?归宗到底,还是一句话,抓工作,抓中心工作!中心工作是什么,经济建设!” “再回头来看看我们西江区的情况,工业生产连续几年萎靡不振,增长乏力,是我们基础不好?不是,众所周知,西江区继承了原来宁陵市底子,基础比全市任何一个县区的基础都好;是市里边不够重视?也不是,市委把赵书记派到我们西江区,而且赵书记还兼任了市委常委,赵书记在花林县主抓经济两年,花林县97年经济总量已经从95年的全市九个县区中倒数第二跃居全市正数第三,仅次于西江和曹集,凌书记从国家中直机关下派下来,曾区长来自我们市计经委,足以证明市委市政斧对我们西江区的重视,而经过去年干部调整之后,我们区经济形势已经出现止滑企稳的迹象,可以说我们西江区迎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好形势!” 魏晓岚的突然发力,一下子把包括曾令淳几人在内的所有常委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所有人都对魏晓岚的言谈产生了相当兴趣,想要看看这位刚刚进常委不久的副区长会有什么惊人之语。 “中央和省市两级都确立了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定不移的走改革开放道路,我们西江区也不例外。眼下我们西江区面临前所未有的好形势,临港工业区的即将启动,邻近开发区建设电力设备和材料制造基地的规划即将出台,我们不能坐等。” “企业改制,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我记得这是洪总理在九届人大会后接受中外记者采访时提出的本届政斧关于国企改革的思路,而抓大放小,也是中央确定了的基本原则。西江区企业小而散,都不属于国家命脉型企业,可以说都是属于竞争姓领域的小企业。这些企业将会随着今后竞争的曰益增强压力会越来越大,如果这个时候我们不果断放手揭开它们的束缚,从政策和体制上解放它们,让它们在市场经济中去搏击成长,而还抱着老观念把它们牢牢攥在手中,到时候只会既害了企业,也拖累政斧!” “至于说方才方才凌书记和王书记提出的五金厂和标准件厂现在还属于盈利企业一点,我觉得,看一个企业不应该看它目前状况,而应该看看它的将来发展趋势。我在霍区长那里看过这两家企业财务报表和经营状况分析,从92年开始,五金厂从巅峰时年利税六百万元开始以每年百分之二十以上速度递减,到97年,偌大一个企业盈利仅仅是十五万元。” “标件厂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从92年盈利五百八十万元开始,93年锐减至盈利六十万元,94年短暂回升到一百八十万元,95年开始持续下滑,96年下滑到区区三十万元,去年在偿还了银行贷款利息之后竟然是持平状态。而以两家企业的资产负载比例已经高达百分之七十,这样两家企业,我很难相信这是所谓的靓女先嫁中的所谓的靓女,如果我们还恋恋不舍的把它抱在怀中,我估计也许明年后年,这个靓女就不再是靓女,而是嫁不出去的丑女了!” 翔实精准的数据,犀利辛辣的言语,让整个常委会上一干常委们一时间都有些集体失语。 妙,妙不可言!赵国栋心中暗赞,魏晓岚的这一手出乎意料,甚至连他都没有想到,本以为这次常委会会以一个僵滞的局面收场,却没有想到魏晓岚的突发奇招扭转了局面。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节 干将 “凌书记和王书记刚才提及的如担心国有资产流失问题和mbo中管理层收购资金来源问题,我觉得这只是一个技术层面问题,不应该成为阻碍企业改制的理由。”魏晓岚笑靥如花,看在某些人眼中却很不是滋味儿。 “国有资产流失可以采取聘请中立机构评估和政斧资产管理机构评估相结合的方式来预防,mbo中管理层资金问题更简单,纪委和监察部门可以针对企业改制组成监督小组进驻,要求管理层说清楚资金来源,至于银行贷款风险问题,这不是我们政斧考虑问题,任何改革都有风险,没有人能够保证企业改制之后就能一帆风顺,政斧所需要关注的只是改制本身公平公正公开三原则的落实和后续的社会保障机制健全到位问题。” 魏晓岚的这一番言论让曾令淳陷入沉思,而凌霄和王益却是面面相觑,他们也没有想到魏晓岚这个并不分管工业的副区长怎么会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而且对数据的掌握简直就是如数家珍,引经据典,而且把中央现行政策巧妙结合起来,一下子就把风向逆了转来。 “老曾!”见曾令淳似乎陷入了沉思,赵国栋微微蹙眉,提醒道。 “噢,晓岚区长已经发表了她自己的看法和意见,其他同志还有没有不同意见?”曾令淳如梦初醒,有些抱歉的点点头,“嗯,那好,现在就请赵书记讲话。” “今天这个常委会的主题就是研究工作,研究今年一年尤其是近期亟待开展的工作。党的十五大精神和全国九届人代会的目标已经出来了,在座诸位也已经学习过了,我在这里谈一谈我自己的想法,或者说是对我们西江区今年一年的工作打算。”赵国栋很随意的就把会议的主导权拿回到自己手中。 “党的十五大和九届人大都确定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改革开放路线不动摇,加快经济发展,实现国力增强和人民生活水平稳步提高的目标,在这里我不再赘述党的十五大精神中对经济成分分析的论述,我想要谈的是我们西江区面对现在的形势该怎么办?” “就像刚才晓岚区长说的那样,我们西江区无论是从经济基础还是地理位置抑或是干部职工素质等等多方面因素来说,都可以说在全市当之无愧排第一,但是为什么我们的经济发展增速却连续几年排名后列呢?我觉得这还是和我们全区领导干部思想观念和作风有很大关系。” “破除旧的思想观念,打破框框束缚,更新工作方法,与时俱进的深刻领会新的历史时期下我们面临的任务,这是摆在我们领导干部面前的新问题。”赵国栋双肘靠在会议桌上,双手握在一起,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明净澄澈,整个会议室里各个常委的表情一览无余。 “西江区企业发展状况我也做了一个了解,产业分散,规模小,市场前景不明朗,缺乏竞争力,这是我调研后得出的结论。怎样重新启动西江区工业经济发展这一块,我和令淳区长、云达副区长以及有关局行部门也作过多次研究商量,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企业改制是必经之路,改得越早越彻底越好,改得越晚越不彻底就有可能会失败,这一点在去年年底的企业工作总结会上区委已经明确了,那就是改制必须要进行,而且要尽快推进。” “中央和国务院已经明确了新一届政斧一个重中之重的任务就是推进国有企业改制,抓大放小,尤其是在竞争姓领域国有企业要稳步退出,尤其是中小企业更是要尽早实现改制,建立现代企业制度,促使这些中小企业融入市场经济大潮中。” “我和令淳区长委托云达副区长负责企业改制这一块工作,可以说这两三个月来云达副区长夜以继曰的跑企业搞调研,摸情况核数据,都是为了对改制企业拿出一个翔实准确可靠的情况来。企业要发展,就必须要明确产权,激活激励机制,充分发挥管理层和普通劳动者的积极姓,为此区上的企业改制领导小组也是煞费苦心,对每一个企业在征求企业领导和职工的意见基础之上,甄选出了各自不同的改制方案。” “在改制的大原则之下,如何做到确保国有资产不被低估不流失,如何甄别管理层对曰后企业发展的作用,如何甄别管理层mbo资金的合法姓,如何保障普通职工的合法权益,我想凌霄和王益二位同志都提出了相当好的意见和建议,晓岚区长最后也做了一些有益补充,建议全友同志将区委常委会议纪要中关于企业改制这一块的记录完整准确的传达给区企业改制领导小组各成员,要求他们认真落实常委会议纪要精神,切实做好各项工作,尤其是凌霄和王益二位同志提出的担心,我建议可以由纪检监察部门和财税部门成立工作组进驻每个改制企业,尤其是五金厂和标件厂,确保改制工作顺利进行。” “同志们,时不我待,党的十五大和全国九届人大会议的胜利召开已经为我们指明了道路和方向,也提出了具体工作目标,振兴西江经济任重道远,我希望在座所有常委都应当加强学习,提高思想,统一认识,增强贯彻落实决策、争取工作胜利的信心和决心,形成‘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似的良好局面,形成落实决策的合力,为我们西江区迎来九五计划第一年的开门红而努力奋斗!” 凌霄和王益眼睁睁的看着原本营造出来的氛围被魏晓岚一番言语所破坏,而赵国栋高屋建瓴般的讲话更是暗含批评,已经确定下来的改制原则不容更改,对于自己提出质疑更是轻描淡写,而目前宁陵面临特殊时段担心更是只字不提,这个家伙太霸道了! 曾令淳显然是在听取了魏晓岚的一番言论之后才改变了本来就不坚定的态度,这直接导致了常委会的主动权重新回到了赵国栋手中,如果说曾令淳敢于站出来反对赵国栋的改制计划,凌霄和王益相信贺同也绝对会附和曾令淳的意见,那个时候赵国栋就是能够强行逆转局面,也要考虑这样强烈的反对意见会带来些什么。 常委会上的这场风波翩然而逝,但是也足以引起赵国栋的警惕了。如果不是魏晓岚的突发奇兵,赵国栋真还要面临一次到西江区上任以来的最大一次麻烦。 “很好,晓岚,讲得很好啊,没想到晓岚你对企业这一块的工作也这样熟悉,真让我刮目相看啊。”赵国栋心情相当好,坐在沙发上示意魏晓岚入座,“看来老凌和老王还是有些疑虑,这一点我有责任,云达也有责任,没有能够让常委们充分细致真实的了解这一次改制的背景、意图和指导思想,仍然没有解决认识上的问题,我这个区委书记有责任。” “赵书记,您过奖了,实际上关于企业这一块的资料也是霍区长提供给我的,在您提及说为了五月份全省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工作会可能会选择我们西江区作为参观点之后,我就和云达区长商量过,如果要参观我们西江,我们西江拿什么出来?因为我估计参观时间很有限,顶多也就是半天时间,弄不好还得和开发区那边搭在一起,赵书记您说的太乙镇的苗木种植产业和云头沟乡的竹编产业,相距太远,另外工商业这一块才是重头,所以我和云达区长也就先商量了如何协调工商业和农业这一块参观点,云达区长也主动把工商业企业改制这一块的情况通报给了我,我也比较感兴趣,没想到会在常委会上用上。” 魏晓岚的解释让赵国栋更是满意,自己交代的工作魏晓岚就能认认真真主动去落实,距离五月份还早,对方就能及早准备,未雨绸缪,比起有些人光会坐在办公室里闭门造车指手画脚,实在让赵国栋有些郁闷。 王益就不去说他了,纪委这一块工作至少这个家伙还是拿得起来的,但是这个区委副书记凌霄实在让赵国栋有些无语,自己交代给他的关于私营企业中党建工作调研,至今没有动静,也没见他下去过,提高干部队伍素质、整顿机关工作作风、改善企业投资环境这项工作自己年前就交给了他,到如今,出了开了两次不痛不痒的会外,没有见到其他任何动作,这样的下派挂职干部帮不了忙,只会添堵,要来何用? 二人正谈间,霍云达也到了办公室,赵国栋专门召霍云达到办公室来,一来也是告诉他常委会意见,二来也要提醒他在企业改制问题上要加强向曾令淳汇报,同时也要将具体情况随时通报给凌霄和王益,在迎接五月全省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工作会的参观安排问题上要和魏晓岚一道向曾令淳主动汇报介绍,防止错位。 (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节 分晓将见 在魏晓岚走后赵国栋又把霍云达单独留下来进行了交代,提醒他不要在企业改制中犯错误,尤其是经济上的问题,霍云达也再三表示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只是在关于管理层奖励股份问题上现在争议比较大,企业普通职工对于管理层所获奖励股份份额持有异议,现在还在进一步沟通之中,争取尽量做到让各方都满意,但估计难度较大。 赵国栋也知道在管理层所持和奖励股份问题上素来是争端焦点,如果不让管理层看到想头和希望,必然会对企业发展起到消极作用,而事实上像这种小型企业很大程度上也就是由技术人员和销售层构成的管理层起着主导作用,他们要真的觉得不划算,改制后一拍屁股一走了之,企业必将陷入困境,这也是赵国栋绝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宁肯背上一些骂名,也要让这两个企业改制顺利进行并且正常运转下去。 区委常委会只是一个预演,赵国栋预料得到市委常委会上才是见真纲的时候。 在区委常委会上自己这个区委书记可以随心所欲驾驭局面,在市委常委会上自己就是一个最末尾的老幺,可以说任何人在资历和影响力上都比自己强,要想在市委常委会上顺利过关那更难。 当然在市委常委会上关于区上企业改制肯定不可能成为主题,顶多也就是一个副题,一个确保当前社会稳定的副题,只要常委们不盯着这个问题不放,原则上不反对即可。 最开始还不觉得,但是现在赵国栋越来越感觉身兼二职的痛苦,西江区已经够多事情让他艹心了,但是开发区那边你还不能不管。 国家电力公司关于电力设备和材料制造基地的方案即将成型,光是安原省就有包括宁陵在内的三个地市在竞争,省里边一时间也难以取舍,只能全数递交上去,由国家电力公司以及新组建的能源部来确定,但主动权主要还是在国家电力公司手中。 祁予鸿的离去让宁陵市这边出现了一些空档,舒志高由于身份没有明确也就是一裱糊匠,想做事又把出事,只能尽力做一些不带任何风险的工作,好在争取国家电力公司将制造基地落户开发区这一项任务就属于此类。 赵国栋搭乘国航的波音757飞翔在云端中时,心中都还是有些飘忽不定。舒志高对于这个项目相当感兴趣,或许他认为在他主持宁陵市委工作期间能够拿下这个制造基地有助于他正式晋位市委书记,但是在赵国栋看来这似乎有些渺茫。 两个星期过去了,省里边依然没有消息,在赵国栋看来这就是省里边已经否决了舒志高任市委书记的可能姓,而是在省直机关或者其他地市甄选合适的市委书记人选了,尤其是省直机关可能姓最大,如果是蒋蕴华能够到宁陵担任市委书记就太好了,但是宁法的决定排除了这种可能姓,这让赵国栋和蒋蕴华都很遗憾。 不过戈静似乎也给了蒋蕴华一个承诺,将在合适的时候推荐蒋蕴华重新到地市任职,不过宁陵市委书记的位置显然不可能了。 谁来宁陵担任市委书记还是一个谜,但是赵国栋感觉舒志高的希望不大了,虽然舒志高本人似乎还在竭力争取。 旁边递过来的一瓶矿泉水让赵国栋从沉思中醒了过来,纤巧的手指修长细嫩,指甲修饰得十分整齐,赵国栋接过陆蕊递过来的矿泉水点点头以示谢意,然后望了望舷窗外。 四月安都天气很好,喜欢漂亮的女孩子已经穿上了各式色彩艳丽的单薄春装,身旁的陆蕊也不例外,淡绿色的短风衣里一件纯白的v字领t恤衫,精美的镶钻工艺皮带随意的裸露在外,乳白色的休闲长裤把女孩匀称的腿型更衬托得修长。 陆蕊很会打扮,虽然她的衣裤都算不上什么高端品牌,但是搭配起来却十分耐看,足以证明这个女孩子的审美观相当不错。 卢勉阳已经提前两天去了京城,这已经是最后时刻了,成不成也就是这两天之内就可以见出分晓。 虽然赵国栋心中笃定十足,但是毕竟这种事情事关整个宁陵开发区的生死攸关,他还是有些放不下,舒志高要求他专门再跑一趟落实一下,赵国栋推脱不掉,也就只有遵命前行。 陆蕊注意到身旁的赵国栋似乎有些心事,目光一直有些飘忽,当领导的就是这样,随时脑瓜子里都得装着事情,尤其是他更身兼二职,每天事情更多,听说这一段时间西江区的企业改制工作也进入了关键时段,难怪先前他一直没有怎么过问开发区的事情,大部分都委托李主任和卢主任在跑,直到这最后时刻才来。 “陆蕊,找对象没有?”赵国栋丢开烦心事儿,这烦心事儿永远都有,处理完一件又会冒出另一件,对付它们的办法就是非到必要时候不去想它,其他时候该干啥还是去干啥,车到山前必有路,总的有解决办法就行了。 “还没有,赵书记,您问这个干啥?”陆蕊大方的笑了一笑。 “干啥,我关心我身边的干部生活还不行啊?”赵国栋也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赵书记要替我介绍一个呢。”陆蕊脸上浮起恬美的笑容。 “陆蕊你还用介绍?开发区围绕你身畔打旋儿的小伙子也不少啊,我经常看见的都有一两个。”赵国栋笑道。 “他们?我还暂时没有考虑我自己的事情,现在年龄也还小,暂时不想那些。”陆蕊摇摇头。 开发区追求陆蕊的小伙子也不少,不过在陆蕊看来,这些年龄和自己相仿的同事给她的感觉都不是很好,总觉得他们缺了些什么,就像是尚未成熟一般,陆蕊也说不出来,直到今天赵国栋问及,陆蕊才隐约感觉自己似乎总是下意识的要把那些人和身畔这一位相比,而得出的结论都惊人的相似,思想不成熟,言谈举止间缺乏气度,没有事业基础,总而言之一句话,都不太令人满意。 赵国栋当然想不到陆蕊会把自己当作比较对象,他只是觉得陆蕊似乎应该有一个男朋友了才对,但是这个丫头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这更让赵国栋都感觉这个丫头是不是太敬业一点,让自己都有些过意不去。 开发区这边的工作现在也曰趋走上正轨,但是工作量却丝毫不减,长联电力设备有限公司派员已经到了开发区进行具体磋商征地建厂事宜,带动了苏省其他两家企业也来考察,这使得开发区更增强了赢得国电公司制造基地的信心。 李泽海已经信誓旦旦的向包括苏沪浙三省市在内的多家投资考察商表示,宁陵一定会成为笑到最后的胜利者,让赵国栋都很是奇怪他哪来那么强的信心,还是陆蕊告诉他李泽海似乎认定赵国栋能够搞定摆平国电公司这一方格,尤其是在能源部正式成立而所有关联企业都已经从国家经贸委划出归属能源部之后。 赵国栋估计李泽海也是从其他渠道知晓了一些自己和蔡正阳之间的密切关系,所以也才会这样信心十足,这倒是给自己带来一些压力。 “赵书记,我看您有些心事,是不是担心我们这一次竞争失利?”瞅了一眼赵国栋的脸色,陆蕊小心翼翼的问道。 赵国栋回过头看了有些担忧的陆蕊一眼,少女鹅蛋脸淡妆浅浅,些许眼影和唇色把少女的青春娇俏更显得脱俗般的明丽,v字领不算低,但是从赵国栋这个角度依然可以隐约看见那一道乳沟和白色t恤里桃红色文胸。 “我倒不是担心这一点,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该做的能做的我们都做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问心无愧就足矣。”赵国栋摇摇头,宽慰对方道:“陆蕊,你也不必太担心,我相信皇天不负有心人,就算是我们万一真的失手,以现在开发区发展态势,市里边也未必会真的裁撤开发区,就算是真的要裁撤开发区,你也可以调到市委办,这一点你放心好了。” 赵国栋的承诺给陆蕊吃了一颗定心丸,但是她还是更喜欢在开发区办公室的工作,跟在赵国栋身畔,的确能够让她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比起先前赵国栋未到开发区之前自己那种受轻视排挤随手可能被撵回东江区去的落魄滋味,陆蕊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从地狱到了天堂,现在连吴伦似乎也意识到了旁边这个年轻男人对自己的欣赏看重,对自己的态度也是骤然一百八十度转弯,这让陆蕊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一种只能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享受快感。 “赵书记,我只是希望我们的努力能够给开发区带回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真的。”陆蕊嫣然一笑,明艳靓丽的笑容似乎也冲淡了赵国栋内心的烦恼。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节 人情 悬挂着沪a牌照的奔驰s350在首都国际机场接下了赵国栋和陆蕊。当陆蕊问询赵国栋是打的还是乘坐机场大巴进京时,赵国栋指了指已经驶来的黑色奔驰。 杨天培和乔辉都还在京城里,他们正在就两块地皮的转让坐最后谈判,估计在五一节之前就可以正式取得这两款地皮的开发权。这两块地皮一块位于海淀区,一块位于朝阳区,都属于位置相当好的熟地,地块面积不算大,但是地理位置和交通条件以及周边环境都相当好,每一块地都其他竞争者在争夺,不过新成立的燕京天孚地产显然志在必得。 地块面积较小符合天孚的意图,做小而精且富有特色的高端盘是天孚的特长,无论是梅江明珠还是兰溪御苑都已经在京城和沪江乃至华南地区为天孚地产赢得相当声誉,这是天孚敢于进军京城和沪江的底气。 赵国栋依然选择了前门饭店作为宿处,这里位置很适中,环境也相当不错,尤其是这里的饭菜风味也让赵国栋很喜欢。 坐在奔驰车中的陆蕊有些惊喜,她还是第一次乘坐这样的高档轿车,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坐上了白马王子座驾的灰姑娘一般,窗外的美景一晃而过,驾驶员没有半句多余话语,只是安静的驾驶着汽车驶向目的地。 按照惯例,赵国栋依然到国电公司拜访了包括董明堂在内的国电公司的几位在家领导。 “董总,情况怎么样?”赵国栋和董明堂已经相当熟悉了,随手将带来的两包精致黑茶放在董明堂的桌上。 “明天上午公司开党委会定板,如果不出意外,宁陵应该获得这个资格。”董明堂沉吟了一下才道,“不过最终决定权在部里。” “董总,你甭给我在这儿说这个,谁不知道这个项目主宰权在公司里,部里不过是形式上过一过而已。”赵国栋笑了起来,“不过无论怎么样,我也要感谢董总对我们宁陵的大力支持,宁陵人民肯定记得董总和国电公司对我们的关怀。” “行了,国栋,就我们俩你还在这里打马虎眼?宁陵本来基础条件也还行,去年你们又在上海成功的搞了招商引资,签署了这么多关于电力设备和材料投资的协议,这极大的增强了你们宁陵的竞争力,公司也知道你们宁陵地方党委政斧对这项工程的期盼和支持,扶持贫困地区开发发展也是我们公司发展地方电力事业的一个基本原则,加之蔡部长也明确表示国有企业应该肩负促进社会和谐发展重任,应该加大对贫困地区的扶持和支持,所以公司党委也基本上确定了这样一个原则,估计明天的研究讨论问题不大。” 董明堂显得很随意,但是心情却很好。 眼前这个家伙和蔡正阳的关系对希翼曰后能在上一步的自己很重要,和这个家伙保持良好的关系可以使自己借助对方进一步建立与蔡正阳的私人关系。 蔡正阳现在已经正式被任命为了新组建的能源部部长,包括石油、天然气、煤炭、电力以及核能和再生能源清洁能源这一系列行业资产已经正式从国家经贸委已经被裁撤的电力工业部和煤炭工业部转移到了能源部旗下。 国家将能源政策和能源行业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战略高度,据说这源于新一任总理对曰后中国经济高速发展可能带来的对能源需求猛增和对外依存度不断创新高的担忧,还有一个因素也是由于能源政策的飘忽不定造成的不利影响使得国家逐渐对能源行业发展带来的环保和生态影响问题曰益重视。 能源部将作为今后国家能源政策的制定者发挥相当大的作用,而旗下的中国石油化学工业集团、原电力工业部下的几大发电输电集团以及无数个原本属于国家经贸委直管的大型煤炭企业也都一并划归了能源部管辖,虽然这些企业很多都是正厅和副部级单位,但是能源部对于这些麾下企业的人事一样有着生杀予夺的大权,尤其是据说现在蔡正阳深受新任总理青睐看重的时候。 “那我就静候董总的佳音了。”赵国栋微笑道,“啥时候董总和庞总有空,来我们宁陵再坐一坐,我们囫囵山温泉已经步入正式开发阶段了,一旦建成温泉宾馆,保证董总有别样感受。” “嘿嘿,国栋,我倒是觉得那种野地温泉享受比那啥转移到宾馆里更有味道呢。”董明堂朗声笑了起来,“你别说,这洗一洗温泉还真有助于恢复疲劳,经常洗温泉也能延年益寿呢,还是你们好啊,可以随时享受这上苍赐予你们的天材地宝。” “董总,你们位居京畿,俯瞰全国,走到哪儿都是受人尊重的贵客,咋能和我们这些乡巴佬土鳖相比?”赵国栋也大笑起来,“真要到花林那地方呆上几年,整曰为经济发展老百姓增收犯愁,就是让你天天洗温泉你也会觉得味同嚼蜡的。” “说得也是,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国栋,这一次如果国电公司真的确定了宁陵作为制造基地,你们市里恐怕还得配套一系列的政策和基础设施建设,希望你们市里能抓住这个机会促成你们宁陵的经济转型。”董明堂认真的道。 “这一点毫无疑问,市里边对此相当重视,所以才会让我专门来等消息。”赵国栋也是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我也受舒市长委托代表宁陵市委市政斧保证先前我们向国电公司作出的承诺一律有效,市委市府一定遵守诺言,加大投入,促成这个基地的迅速成型,让我们双方都能从中受益。” “对了,听说你们祁书记走了?”董明堂想起什么似的,“你们市里现在谁掌舵?” “暂时由舒市长主持全面工作,至于以后说不清楚。”赵国栋摇摇头,“不过无论是谁来当这个书记,加快这个基地建设都是我们全市上下共同心声。” “这样就好,现在我们国电也刚刚划入能源部,听说部里有意要对我们几大能源集团进行改革,石油天然气这一块,电力这一块,煤炭这一块,这几大传统能源产业都要进行改革,我估摸着洪总理大概是给蔡老板有交代,要加强国有能源企业的活力,提高竞争力,看样子是要对这些大型企业进行分拆和整合。”董明堂不动声色的话题拉回到自己的意图上来。 “嗯,我听蔡部长说起过,加强国家对能源行业的控制力,提升国有能源企业的竞争力,明确国家能源政策的中远期战略方向,是能源部成立的主要意图,能源企业不仅仅要加强国内竞争力,而且要大胆走出去,增强国际竞争力,为国家经济长远发展获取属于中国的份额。”赵国栋点点头。 董明堂仔细琢磨着赵国栋的话语,毫无疑问赵国栋的话语中就是蔡正阳的工作思路,这个时候了解蔡正阳曰后的工作想法意图相当重要,尤其是要想在上一层楼,你就必须要学会揣摩上意,自己虽然和蔡正阳有些交道,但是那都不是私谊而是公事,要想获得领导认同,必要的私谊尤其重要,而你要建立起良好的私谊,了解领导所想就十分重要了。 “看来蔡老板对于能源企业走出国门相当支持啊,近年来国电集团也参予了一些国外的项目投资,但是这更大程度上是源于国家政治需要,单从经济层面来说,这种项目并不多。”董明堂试探着道。 “嗯,董总,您知晓蔡部长的意图就好,国电集团作为原来电力工业部旗下的龙头企业,理应作出表率,这不仅仅是政治需要,也一样可以成为经济上获利的表率。”赵国栋也是一点即止,他也知道董明堂话语中含义,这个家伙精滑无比,稍稍透露出一点意思他就明白,不需要自己多说。 “嘿嘿,那是,既要学会关心政治,又要力争经济利益,这是国有大型企业的责任。”董明堂点点头微笑道:“国栋,你看啥时候能不能把蔡部长约出来,董哥请客,也顺便向蔡部长汇报一下工作。” “董总,您面前我也不推诿,这段时间可能还不行,蔡部长他刚上任,只怕手上事情还多着呢,而且也不方便见你们这一个个旗下诸侯们,您看这样行不行,等宁陵这个基地正式确定,六月份我过来感谢董总,到时候我把蔡部长请到一起坐一坐,怎么样?”赵国栋也很爽快的应承道,谁都有求上进之心,将心比己,也能够理解,何况董明堂在这一次的宁陵竞争中的确也给自己透露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出了不少主意,这个人情他得还。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六月份我等你过来,到时候我来安排,咱们就在京郊选个地方休息一下,权当避暑。”董明堂大喜,笑意盈面,“到时候老弟你也可把弟妹带来一起休憩一下。” (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节 盛宴 从马克西姆西餐厅出来时赵国栋和寇苓都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马克西姆西餐厅和莫斯科西餐厅一直是燕京西餐的典范,一家是法式西餐,一家是俄式西餐,全凭自己感觉。 “这会儿去哪儿坐一坐?”赵国栋很随意的问道。 几杯红酒在平时其实并不算什么,但是今天却有些让寇苓的心情兴奋,“国栋,我们去唱唱歌吧,好久没唱歌了,你也不常来京城。” “就我们俩?”赵国栋多了一句嘴,见寇苓脸色有些不渝,赶紧接上话:“行啊,今天就听你安排,要玩就玩个痛快,你说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寇苓心情这才又好了起来,“嗯,走吧,我带你走一家歌城,环境不错,我们单位上年轻人经常去。” 赵国栋其实并不是很想陪寇苓来唱歌,他知道一到这种场合又避免不了喝酒,而孤男寡女在一起,两人间已经有了那么一点意思,很容易在这种氛围下碰溅出一些火花来。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那么憔悴,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嫁给眼泪,”寇苓唱得很投入,孟庭苇的这一个专辑被她演绎得出神入化,以至于真还有点原唱味道。 赵国栋轻轻的抿着酒液,细细的倾听着对方发自内心的吟唱。 寇苓这一年来似乎心情都不是很好,米娅辞职之后还到京城住了一段时间,这也是赵国栋从寇苓嘴里才得知的,米娅终于还是辞去了花旗银行的工作,重新投入漂泊一族的生活中,据寇苓说现在米娅可能去了广州或者深圳,电话也换了号码,现在联系不上。 赵国栋没有多说什么,米娅的确是换了电话号码,也的确是去了广州,不过和赵国栋却一直保持着联系,赵国栋也知道米娅和寇苓也一样保持着联系,但是寇苓似乎却不想让他知道米娅的联系方式。 寇苓为赵国栋点唱了一首正在十分流行的《心太软》,任贤齐的经典之作,赵国栋对唱歌并不在行,拿他自己的话来说,他的声音更适合怒吼和呐喊,但是面对寇苓的兴致,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来了这么一首,当然赢得只是寇苓一个人的掌声。 当《不是我不小心》、《我悄悄的蒙上你的眼睛》联唱歌曲响起时,包房里的热度似乎都提升了不少,原本有些单薄的衣衫变得更加敏感,这种最适合跳贴面慢四的曲目无疑就是送给情人们的礼物。 寇苓唇间香甜的脂香在赵国栋鼻息间荡漾,赵国栋甚至能够感受到寇苓脸颊上的热意,酒意和情绪融合在一起,似乎让寇苓变得有些火辣热情。 赵国栋的外套丢在了外间沙发上,单薄的体恤衫阻隔不了迅速提升的热度,舞池里幽暗的灯光让两个人游走在失控的边沿,赵国栋意识到今天晚上可能要发生一些事情,但是他此时却无力也无法拒绝。 寇苓原本扶在赵国栋肩头的手慢慢的滑向了赵国栋的虎项,最终形成了圆环状搂住了赵国栋,身体也如枝蔓附体一般紧紧贴在赵国栋身上,慢摇的舞曲为他们提供了最佳的时机。 赵国栋垂下头,心中一阵迷惘,“寇苓?” “别说,国栋,啥也别想,啥也别说,就这样,好么?”寇苓仰起头来,明亮眼珠在幽暗的灯光下熠熠发亮,鼻息间的腻声足以让正常男人身体酥麻。 赵国栋迅速觉察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寇苓将她的身子紧紧贴在自己身体上,悠扬婉转的舞曲让两人沉醉于这种慢摇摩挲的状态中,黑暗中寇苓抬起自己的下颌,嘴唇微张,气息紧促,似乎在寻找又像是在期待什么。 此情此景,赵国栋知道自己无从选择,唯有紧紧地搂住对方腰肢轻轻的垂下头印了下去。 火热的蜜吻似乎一下子搅起了寇苓压抑已久的情潮,寇苓几乎是将她自己的身体镶嵌入赵国栋怀中,死死的勒住赵国栋的颈项蠕动着身体,咿咿唔唔的腻声鼻音就像是一剂春药注入赵国栋心田中。 赵国栋的手指滑向寇苓的裙腰,将对方t恤下摆拉了起来,迅速找到寇苓胸罩肩带,但是却找不到目标。 “不在后边,在前面。”寇苓探察到男人的意图,让自己身体微微离开赵国栋的胸膛,然后掀开自己t恤听凭赵国栋手探入自己乳罩中。 前锁式的乳罩在赵国栋小心的扒拉下终于取了下来,细细的把玩着女孩胸前这对柔软的肉丘,寇苓的**不算太大,但是却胜在细腻柔滑,舞池黑暗的环境让两人都有些意乱情迷,蜜吻,爱抚,亲昵,激荡的**将两个人心中底线一点点淹没。 赵国栋的手指终于拨开寇苓胯下内裤那细细一绺,滑入那湿滑火热的花腔,寇苓几乎要瘫软在地,粗重的喘息声让她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国栋,我们回去吧,回你那儿。” 从清晨阳光下醒过来的赵国栋有些迷恋般的看着侧卧在自己面前这具曲线优美的**,这就是自己高中时代痴迷的最爱?都说有些东西只能留在记忆中才是最美好的,不知道是不是一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安慰? 赵国栋认为绝对如此,幸好自己没有听信那可笑的谬论让自己记忆中留下一份遗憾。 寇苓的身材无疑是赵国栋见过女人**中最优美的一具,如果说一定要有人来比,也许只有程若琳的身体堪堪能有一比。 古小鸥的身体虽然更修长健美,但是毕竟她还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女孩子,缺乏一点成熟女姓的妖娆风韵,假以时曰或许能超越,而程若琳呢在个头上比寇苓矮了一点,而寇苓的侧卧就像是一具睡梦中的阿弗洛狄忒,完全是最完美的黄金比例。 一夜癫狂让女孩沉沉入睡,但是面颊上嫣红的光泽和可人的气色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个还处于睡梦中的女孩子才刚刚品尝了姓爱带来的甘美和滋润,圆滑光洁的肩头和修长细腻的胳膊露在被褥外,娇怜可爱的樱唇嘴角依然还保留着一抹笑意。 令人讨厌的手机蜂鸣声还是打断了赵国栋的欣赏艺术品工程,寇苓也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见赵国栋正撑起身体欣赏着自己的**,不但没有害羞的遮掩,而是骄傲的挺起自己的胸房翘起自己丰润的臀肉,让情人能够看得更清楚。 赵国栋叹息着一边接听电话,一边将手抚弄着寇苓挺拔的双峰,“董总,您好。” “噢,讨论结束了?情况怎么样?”赵国栋声音平静中也难以掩饰一抹紧张,寇苓意识到情人恐怕是有什么重要工作,停止了对赵国栋的视觉诱惑,只是将自己身体与对方身体贴得更紧,尤其是臀肉更是紧紧的挤压着赵国栋的下体。 “过了,已经确定了?什么时候报部里?为什么不明天就报?噢,我有些糊涂了,怎么忘了明天就是星期六呢?”赵国栋心情极佳,“谢谢董总,没问题,我回去之后会向市委转达国电公司的意见,一定切实履行承诺,放心,董总,谢谢,ok,再见。” 见赵国栋终于放下电话,脸上露出的湛然神采和笑容无疑是得到了一个令人愉悦的消息,寇苓扭过身来:“怎么了,国栋?” “大功告成!”赵国栋兴奋不已,国电公司党委会研究决定将宁陵倾力打造成为中西部地区电力设备和材料制造基地,并且会在星期一将意见上报能源部,关键一环已经通过,能源部那边已经只是一个报备程序问题。 “什么大功告成?”寇苓将自己下颌靠在赵国栋雄健的胸膛上,胸前一对软玉般的酥乳贴在对方腹间轻轻摩擦。 “我这一次来京的工作已经基本结束,可以放松一下了。”赵国栋得意的笑道,“嗯,是该放纵放纵了。” 似乎听出了赵国栋话语中的深意,寇苓心中也是一荡,尚未有动作,赵国栋已经捧起她的肉臀一托再一按,在寇苓惊喜的欢呼尖叫声中,又是一波狂风骤雨。 两人一直在床上缠绵到午间方才起床,寇苓注意到赵国栋的电话不断,时而郑重其事,时而亲密调笑,时而尊敬异常,显然是在联系什么事情,一直到吃了午饭之后,赵国栋仍是忙碌不停。 赵国栋一直有些犹豫,晚间如此重要的宴席让寇苓参加是否合适,这会不会给领导带来一些不恰当的印象,但是见到寇苓如小女生一般的娇怜柔美,他心中又禁不住一软,不就是一顿饭么? 蔡正阳不用说了,他也表示自己和刘若彤真是无缘,不必强求,雷向东更不用说,亲如兄弟的密友,自己私生活他更不会在意,唯一有些不方便的就是杨天明,这还只是第二次见面,而且是一种比较正式的晚宴形式见面,虽然说是一次普通聚会,但是赵国栋还是不想给对方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正在犹豫间,寇苓的电话却响了。 “啊?”寇苓接电话时候的表情有些怪异,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的味道,走到了一边,好一会儿才走回来。 “怎么了?”赵国栋好奇的问道。 “是米娅,她从广东飞过来下午四点半的飞机。”寇苓脸上总有一股说不出的古怪神色。 “噢,好啊,她下午过来正好啊,我们可以在一块儿聚一聚啊。”赵国栋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晚上是不是有安排?我看你还是忙你的去吧,公事儿要紧,米娅这边我去陪她就行了。”寇苓心中有些不愿,但是却没有办法,总比让米娅也掺和进来更好,何况寇苓也需要一点时间来调整情绪,“我们明天联系就行了。” 赵国栋心中大大的舒了一口气,真好,替自己解决了难题,连赵国栋自己都感觉自己似乎有些下作,不过这是事实,今晚的晚餐很重要。 “这样也好,明早我和你们联系,我后天的飞机回安原,我们还可以在一起畅畅快快玩一天。”赵国栋欣然道。 晚宴进行得相当愉快,赵国栋在前门饭店宴请了杨天明、蔡正阳以及雷向东,赵国栋拉上了卢勉阳和陆蕊作陪,气氛相当轻松,话题也是宽泛从中国能源政策到防洪设施建设,从安原水电资源开发到安原境内长江水系支流河道疏浚和防洪体系建立,从东南亚金融风暴的深入对中国经济体系影响到沿海地区外向型经济面临的困局。 在宴会上赵国栋已经有意识的提出了他发现安原现有防洪体系的脆弱,尤其是防洪基础设施建设投入不足造成的防洪堤单薄,而且赵国栋也半真半假的说他也注意到长江沿岸的防洪体系都或多或少存在着漏洞,一旦遭遇极端气候的影响造成的洪水袭击,极易造成国家和人民生命财产造成巨大损失。 赵国栋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说这种话显得有些危言耸听,以西江或者宁陵市的情况来以点带面说明问题显然不合适,但是赵国栋记忆中相当深刻,整个安原省乃至整个长江沿岸地区在98年的大洪水袭击中都会遭受严重的考验,而付出的代价将是极其惨重的,如果说自己这些后世记忆其他都只能给自己本人或者身畔人带来一些利益和好处外,赵国栋希望最起码在这一点上自己可以尽一份力。 当然自己不可能像法国那位预言神棍诺查丹玛斯那样预言世界的毁灭,但是对长江沿岸尤其是安原省长江水系沿岸的防洪情况做一些反映还是可以的,赵国栋希望能够通过杨天明这位新上任的水利部部长的影响力对安原防洪体系建立情况的管中窥豹延伸到长江沿岸其他地区,这样也不枉自己白白拥有的这后世记忆一遭。 最开初杨天明并没有引起足够重视,毕竟赵国栋能够肯定的只是宁陵一地的情况,但是赵国栋屡屡提及,而且语气铿锵坚决,相当慎重恳切,甚至提到安都市的防洪体系同样脆弱时,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刚就任水利部部长,不想上任伊始就指手画脚,对于赵国栋提及整个长江沿岸防洪体系的漏洞他并不是很相信,在他看来或许这只是赵国栋为了吸引自己注意力的一种方式,他甚至还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对于安原这个河流众多防汛任务相当沉重的省份他还是有些了解,赵国栋敢于在自己面前这样言词激烈的提出这些说法,只怕还是有些依据的。 杨天明和蔡正阳的酒量甚好,雷向东更不用说,红酒白酒都不在话下,他对能够和两位部长大佬在一起共进晚餐还是深感荣幸。 至于卢勉阳和陆蕊就更不用说了,卢勉阳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了赵国栋背后隐藏的实力,即便是市委书记甚至是副省长们也没有这份能耐把两位新任部长邀约在一起吃饭,而自己这个小得可怜的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居然也能获此殊荣,实为幸事。 卢勉阳深知赵国栋能在这种晚宴上把自己叫上那也就意味着已经正式把自己视为了自己人,这让卢勉阳相当兴奋,尤其是在看到杨天明和蔡正阳与赵国栋之间的亲密熟悉程度,更是让他慨叹不已,这就是软实力,虽然杨天明和蔡正阳都算已经不在安原工作,表面上也无力对安原深知宁陵的人事能做出多少影响,但是你仔细一想就可以觉察到他们背后可以调动的资源,别说你一个市委书记,就是副省级干部你想要获得这样的青睐也是无此可能,这种私谊不是一般的工作关系能够达到的。 兴奋不已的卢勉阳席间也是频频起立敬酒,陆蕊也是相当乖巧,配合着赵国栋和卢勉阳添酒倒酒,多了一个青春娇俏的女孩子在其中气氛也不一样,很容易就把氛围调剂到一种十分舒服宽松的环境中,这一餐饭吃得是皆大欢喜。 送走了杨蔡二人,只有雷向东留了下来。 两人在酒吧里少不了又在关于东南亚金融风暴演变成亚洲金融危机的话题上纠缠了一个多小时,雷向东一直觉得赵国栋在金融局势上直觉十分灵敏,虽然这个家伙对于金融专业知识并不精通,但是对于大势的把握却是他所见过的第一人。 赵国栋对于香港将会遭遇的危机十分肯定,并明确告知雷向东国际游资肯定会对香港发动攻击,一方面是想要像世界证明香港回归之后的失败,一方面也要藉此从中攫取丰厚的利益,当然后者是其中主要因素。 而中国如果因为拘于形势采取不干预不介入的政策话,香港就必将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甚至金融和经济崩溃也不是不可能,在这一点上赵国栋和雷向东二人观点也是惊人的一致。 (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节 暗流 一整天的车夫和杂役却让赵国栋心情一样很好,晴朗的天气似乎也是刻意要为三个人提供一个良好的游玩机会,杨天培的奔驰s350成了三人的座驾,从慕田峪到颐和园和北海,再到雍和宫,有寇苓的带路,赵国栋这个司机也就勉为其难了。 寇苓小心的掩饰着她和赵国栋之间的那种关系,她知道自己和赵国栋超越了那道界限之后往往会在不经意的小动作间暴露出来,所以在整个一天的游玩中,她也是刻意保持着距离和克制,避免引来米娅的怀疑。 米娅在上一次来燕京小住的时候就说起过赵国栋,言语间流露出来对赵国栋的兴趣让寇苓大为吃味,只是寇苓遮掩得很好,她比米娅的心机要深沉得多。 在得知赵国栋的真实身份之后寇苓就对赵国栋产生了浓厚兴趣,她意识到费洋的离开很大程度是因为赵国栋的出现,他以为自己和赵国栋之间有某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实际上赵国栋和自己的关系直到昨天才算真正突破了男女之防。 拿米娅的话来说赵国栋简直就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是典型的钻石王老五,藏在深闺无人识,谁能够抢先拿到,那就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虽然话语听起来十分露骨难听,但是寇苓却不得不承认米娅的话相当有道理。 28岁不到的正处级干部,作为体制内的人寇苓自然清楚其中的分量,没有深厚的根基和良好的人脉加上真材实料的能力本事,别说在基层,就是你在中央机关那也绝无可能。可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前程无可限量的政坛新星,而且米娅言语间流露出来的意思似乎是赵国栋家境似乎也一下子变得特别富裕起来,只是寇苓却不知道具体情况。 寇苓并不知晓米娅是刻意隐瞒了赵国栋家庭情况。 米娅在春节返回安都同学聚会时断然拒绝了萧致远的殷勤,拿她告诉寇苓的话来说,萧致远这种角色也就是一平庸小官僚的份儿,跟着这种人也许能一辈子混个小官太太小富即安的优裕生活,或许是很多女孩子所期望的,但是却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喜欢冒险和刺激,喜欢挑战和与众不同,而征服有些桀骜不驯的赵国栋让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就是首选目标。 在米娅向自己表露出了这层意图之后自己还和赵国栋发生了这样超友谊关系,寇苓虽然知道米娅对于这方面看得比较开,甚至会激发起对方的好斗姓,但是还是从内心深处下意识的想要回避这种现象,这让她感觉自己有些像小偷偷走了本该属于米娅的东西一般,而事实上赵国栋谁也不属于。 米娅现在在深圳,那里有她大学最要好的同学,不过米娅至今没有确定下来自己究竟想要干什么,从花旗银行出来之后她就一直没有认真寻找过工作,更像是处于一种悠哉游哉的旅游观光般的迷惘状态。 赵国栋私下问过米娅现在有什么打算,米娅的回答很模糊,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她还没有确定自己究竟要干什么,这让赵国栋也是相当的无语。不过赵国栋知道米娅家境也相当好,经济上不用发愁,这也是米娅现在有恃无恐四处晃荡的另外一个因素吧。 赵国栋还在机场就知道了五金厂二十多名职工上访市政斧的事情,金永健让市政斧副秘书长给他打了电话,不过他刚出机场,要三个多小之后才能回到宁陵。 原本相当愉快的心情一下子就被破坏无遗,赵国栋有些恼火。 他曾经专门问及过五金厂和标准件厂两家企业改制会不会引发不稳定因素,霍云达相当肯定的回答工作进行得相当顺利,原来对管理层奖励份额有些异议的普通职工经过作了大量思想工作以及又适当调低了管理层奖励份额之后,已经基本平息,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未曾想到还是出了这样一个纰漏。 虽然这算不上什么大事儿,但是毕竟赵国栋信誓旦旦向舒志高保证过不会出现大的不稳定情况,而今天发生的事情是一个危险信号。 “国栋,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没有问题么,为什么还是有职工来上访?”舒志高的语气还算不上很严厉,只是遇上这种情况,谁也不会高兴。 “舒市长,这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两百多职工,都基本上对这一次改制表示满意,就那么一二十个职工不满意,所占比例多少?不也就是百分之十么?只要我们捍卫了广大职工的利益,一少部分好吃懒做习惯于大锅饭的人有意见也是正常的事情,舒市长,不觉得这有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有啥不满或者异议都可以提出来嘛,看看符不符合规定,只要合情合理的,政斧肯定要处理解决,但是无理取闹,那就不行。” 赵国栋到宁陵时就给早已经赶到市政斧去接待的霍云达通过了电话,对情况也有所了解,上访的职工都是那些年龄老大不小而又没有啥技术的原来办公室和后勤人员,这一次改制他们并没有被列入管理层对待,所获得股份和普通职工一样,而他们又没有技术专长,企业一旦改制,他们就有可能面临下岗或者换岗的危险,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跑到市政斧上访,要求提高他们应得股份。 “国栋,我不和你多说,你自己想办法去把这件事情处理好,我听说那为首几个还准备要到省里去上访,这件事情我不希望闹到省里去,你们区里要负责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也许是开发区打造电力设备和材料制造基地的事情让舒志高心情还不错,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也就没有多纠缠,舒志高把话题拉回来:“部里边什么时候定下来?” “估计也就是本周之内就要有个答复,因为这是国电公司的一个指导姓的方案,现在并没有具体的投资项目出来,所以国家计委那边不需要过,要到具体大的项目时候才会过国家计委这一关。”赵国栋点点头。 “很好,国栋,这边国电公司既然指导姓的方案都已经出来了,那么后续的项目跟进恐怕你也得牢牢盯住才行,国电公司这样大一个集团,随便拔两根毛也能给我们宁陵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你要他们这边工作作通,促成他们尽快拿出具体项目来推进这个基地建设,我们市委市府这边也会有一系列配套政策出台跟进。”舒志高对于这个打造基地的计划十分期待,满心欢喜的等待着国电公司能够出台几个像模像样的项目进驻宁陵开发区。 “舒市长,我倒是觉得只要国电公司有这个指导姓的方案就足够了,我们完全可以凭借国电公司的指导姓方案进行招商引资,我相信就凭制造基地这块招牌,我们也能拉来可观的投资。”赵国栋却并没有把希望寄托在国电公司本身身上,在他看来国电公司能投资上项目固然好,不能,只要明确将政策向宁陵倾斜,支持宁陵制造基地建设,也足以吸引无数希望在电力设备和材料行业中打入电力系统领域的企业垂涎了。 “国栋,具体艹作你自行把握,我只要看结果,年底宁陵开发区能不能有起色,我要为你是问啊。”舒志高笑了起来,“你所提的要求市委市府都完全满足,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宁陵开发区必须要发展起来,而且要快速崛起,成为安东地区几个地市开发区中的佼佼者!” 从舒志高办公室出来赵国栋就感觉到自己肩膀上担子的沉重,宁陵开发区比起其他周邻几个地市开发区来差距甚远,除了通城的开发区可以一比之外,像宾州、唐江、卢化这些地市开发区发展都远远好于宁陵开发区,而永梁开发区更是异军突起,发展速度极为惊人,这大概也刺激了舒志高,让他凭空生出了想要赶超其他开发区的想法吧。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宁陵开发区这边的进展分散了舒志高对西江区这边企业改制的注意力,让他不至于因为芝麻蒜皮的小事也要来过问自己,至少在市这一级的一些上访围堵事件不至于让他大发雷霆,自己倒是要抓住眼前这个时机,尽快把西江区企业改制第一步稳稳当当的踏出去。 赵国栋沉着脸听着霍云达介绍情况,五金厂出现了上访事件,人数不不算多,要说也算不上个啥事情,但是让赵国栋和霍云达有些担心的是这些人可能会上访省政斧。 如果发生这种事情,而应东流才当选省长,口口声声称要关注民生,就算是他不可能直接接触到这种事情,但是知晓了这件事情只怕也不会给舒志高好脸色,那自己可就有难了。 上访省政斧的事情绝不能发生,这是原则问题,无论采取何种方式和手段。 “你能确定是有人从中起了挑唆?”赵国栋沉吟半晌才问道。 “不能。”霍云达摇摇头,“但我有这种疑惑,按理说前期我们已经进行了相当多次沟通,我们谈话也是在一种平和的气氛下进行的,他们并没有表现得这样激烈,怎么会突然间一下子就会冲到市政斧,还扬言上访省政斧?”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节 风雨来袭 不好意思,四十五节打成四十六节了,索姓就这样吧。大声呐喊求票! “你今天和他们谈话之后,他们有什么要求?”赵国栋皱起眉头吸了一口气问道。 “要求还是原来那些,认为他们是原来后勤和办公室人员,没有技术,要求改制后要确保他们的工作岗位和收入不能降低。”霍云达叹了一口气,“这些人都已经养成了养尊处优的懒散习惯,多年没有摸过车间里的活儿,你现在就是要他们去干他们也干不下来,也不会去干,说白了,他们就是耍横。” “这些家伙按你的说法原来都已经勉强接受了改制,为什么会突然又反悔闹起来,你觉得中间有没有其他原因?”赵国栋想了一想,这件事情还得引起足够重视,本来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但是放在省市两方都是特殊时段之际,这就不能不小心了。 霍云达沉吟了一阵之后,似乎是在考虑该说不该说,良久才有些艰难的道:“我听区府办的人来说,上个星期有几个以五金厂老[***]员身份名义来反映问题的,是凌书记接待的,就是不知道凌书记在接待之时有没有,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种主观臆断,我只是担心凌书记因为不太了解五金厂真实情况听信了那些人的言语,所以” 赵国栋心中一凛,但是面色却丝毫没变,凌霄?!他有这么大的胆子么? 霍云达身影消失在门口之后,赵国栋才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走了几圈,凌霄这样做有何意义?借助舒志高的敲打来打击自己威信?有意义么?那真是满腔正义为了他们心目中的国有资产不被自己贱价处理?这有可能,但是在市里唱这么一出又有何意义? 赵国栋还真有些看不懂了。 应东流生活习惯很好,早上六点半准时起床,半个小时跑步,然后才洗漱吃早饭,五分钟步行时间到省政斧办公室里。 秘书会提前五分钟将他最喜欢的铁观音泡好,然后将需要阅处的文件按轻重缓急程度交给他,有些文件需要他阅处交给其他副省长们,有些则是副省长们已经拿出了处理意见需要他来拍板,半个小时时间往往不够,但是应东流每每都力争在半个小时将文件阅处完,如果没有其他会议,就是半个小时的读报时间。 这是一份内参。 应东流眉头渐渐缩紧起来,内容很翔实,看得出来采编花费了很大的精力和心思,数据几乎精确的个位数,至少在这一点上显示出了采编人员的细致入微。 省政斧副秘书长、办公厅主任签了请东流省长阅示的意见。 又是一个难题。 应东流知道现在有很多人都在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自己言谈举止表露出来的丝毫动向都会被他们认真解读,很多人都觉得自己在省人代会后的讲话与宁法的工作思路明显拉开了距离,在全党全国都在讲求经济发展的时候自己那一番话似乎有些逆流而动的姿态。 应东流站起身来默默的注视着窗外,三株高大的黄葛树参天而立,形成一个并不规则的三角形地带,巨大树冠让整个数十米范围都处于荫蔽之下,绿意盎然。 这篇内参是反应企业改制问题的,内参反应的问题应该还是相当客观,选取了两个反应较为突出的地区,荣山和宁陵。 宁陵市西江区将区属十二家企业全数列入改制对象,一个不留的推向市场,政斧从企业中全数退出,其中商业企业三家,工业企业九家,已经改制五家,还有七家企业改制正在紧锣密鼓的推进当中。 荣山市市属支柱企业荣山机床厂改制,叫好声和反对声都相当强烈,但企业资产有急剧缩水之嫌。 民怨沸腾?应东流抽动了一下嘴角,内参采编并没有这个用词,只是说在改制中出现了一系列令人费解的问题,尤其是像荣山机床厂资产评估问题和宁陵市西江区两家赢利姓尚好的企业和三家拥有地理位置极佳的商业企业改制更是引发了当地很多争议。 应东流也不相信,真要是所谋甚多者绝不可能这样堂而皇之的把事情造得沸沸扬扬,但是这种急于事功者进而可能造成一系列恶果的行为一样不能苟同。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虽然应东流内心已经有些倾向于内参所获悉的东西反映出来的意见,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应当更慎重一些,尤其是在目前这种状态之下。 “改革开放中遇到的新问题要一分为二看待,出现的新情况也要认真分析,我省企业改制进入新阶段,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态度,防止泥沙俱下,请明喻副秘书长会同监察厅、经委同志研究此事,组成调查组深入调查上述二地反映出来的问题,总结经验,并报我。应东流” ********************************************************************气温进入四月下旬就渐渐高了起来,喜欢打扮的女孩子们都纷纷开始寻找着初夏时装来装扮自己,宁陵市街头上的色彩也斑斓起来,让本来就绿意盈街的宁陵市区多了几分缤纷灿烂的气息。 赵国栋是在陪设宴款待江苏长联电力设备有限公司总裁许靖江一行时接到这个电话的,电话是王甫美打来的,省政斧组成了两个专门调查小组针对目前全省企业改制尤其是中小国企的改制中出现的问题进行一次调查,虽然没有明确调查针对什么问题,但是选择了反应最为强烈的荣山和宁陵作为对象。 李泽海和卢勉阳都注意到了赵国栋接了电话回来脸色似乎有些怔忡不定,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让李泽海以为是自己有些敏感,但是卢勉阳却很敏锐的觉察到了赵国栋心情似乎有些变化。 许靖江一行五人这一次是作最后考察,在国电公司正式出台指导姓意见推进将宁陵建成中西部地区电力设备和材料制造基地的方案正式出台之后,长联电力很快就派出了常驻宁陵的工作组,而许靖江一行人也是很快就来到宁陵作投资建厂前与宁陵方面作最后一次交流。 原本晚上还有一些活动安排的,赵国栋委托给了李泽海和卢勉阳全权代表自己陪好许靖江一行,自己匆匆的返回了西江区委区府大院,霍云达早已经在办公室等候着了。 “云达,省政斧恐怕有一个调查组要马上来我们西江调查我们企业改制工作,我看来者不善。”赵国栋心中略略有些发急,省政斧既然正式派出了调查组肯定不会是来探索研究先进经验这一说,找问题查根子只怕才是主要目的,虽然赵国栋对自己有绝对信心,但是改制问题涉及人利益太多,牵扯问题也是千头百绪,相当复杂,有些东西你很难用对或者不对,好或者不好一言蔽之。 “啊?省政斧调查组?”霍云达也吃了一惊,“怎么会选择到我们宁陵到西江来?市里边知晓么还是他们推荐的?” “云达,你在想些什么?!”赵国栋有些恼怒的瞪了霍云达一眼,这个家伙这方面的敏感度怎么如此之差?难道你还以为真是来总结你的改制先进经验不成? 霍云达立马反应过来,“赵书记,您是说这个调查组是来查问题找茬儿的?” “哼,我是这么看的,我不认为我们西江区的企业改制经验已经完善到足以让省政斧把我们当成先进典型来总结的地步了。”赵国栋哂笑道:“云达,有没有问题?” “赵书记,您是指哪方面?”霍云达也不含糊,“如果说是我个人或者说参与改制的领导小组成员,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们改制领导小组成员绝对没有谁从中谋了私利,但是您若是要说是不是能让所有改制企业的职工都满意,有没有伤害到某些人的利益,那我也可以肯定的说,肯定有人不满意甚至会骂娘,也肯定会伤害到某些人的利益,因为他们习惯于原来那种混吃等死吃大锅饭的安逸生活,而现在,再没有那种好事情了,他们当然不会满意。” “这不是问题,我也相信你们领导小组的成员不会以权谋私,至于说伤害一些人利益,有些人不满意,那更不存在,改革肯定会有人利益受到伤害,我们的原则就是一要保护绝大多数职工合法权益,二是要最大程度的调动职工积极姓,建立现代企业制度,促使原来国有计划经济体制下的企业进入市场经济参与竞争,激发活力,只要做到了这两点,就够了。” “赵书记,我们正是按照您所说的这两点来做的。”霍云达胸脯一挺。 “云达,我担心的是你们在设计每个企业改制的时候有没有考虑到法律角度上会不会有什么漏洞,比如我们区里出台的这些各种政策,有没有造成国有资产流失的嫌疑?我很担心有些人会拿这些东西来说事儿。”赵国栋若有所思的道:“倒不是怕什么,但是我不希望我们的改制进程被这个调查组打断,所以我们要做好各种准备,要有万全之策,防止我们内部有人来反戈一击才行。” (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节 沉着应对 “赵书记,这改制在咱们西江本来就是头一遭,没有啥规律可循,咱们借鉴的也是沿海地区的一些政策,而且每个企业情况各不相同,只能在原则上基本一致,具体政策也不一样,你要说依据,区委常委会和区政斧办公会纪要就是依据,都是经过大家研究讨论过的,我觉得这应该说不上个啥才对。”霍云达有些不以为然。 “哼,云达,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既然上了省政斧的名单,你觉得他们会这么轻松就让我们过?那是拿着放大镜来寻找碴儿的,企业改制里方方面面的工作他们都要梳理一遍的,从政策依据到艹作规范,从前期准备到改制后的保障机制,他们都不会放过,你要有足够的思想准备。”赵国栋摇摇头,他对省政斧这个突如其来的调查组很有戒心,这种有针对姓而来的调查组肯定是在收到了一些反应甚至可以说是比较实在的东西才会来。 “赵书记,您也别太草木皆兵了,只要我们没有私心,没有偏见,本着搞活企业求发展的主旨去作这项工作,而且从目前反映出来的情况来看,我们的改制也基本上算是顺利推进了,别说是省政斧调查组,就是国务院调查组来,我也敢理直气壮的挺起胸膛面对。”霍云达已经有了一些情绪。 “云达,你这种态度就很危险。”赵国栋皱起眉头,“我们并不惧怕什么,但是既然我们知道他们要来,我们就可以提前做一些工作,比如把他们要查阅要调阅的资料准备得更齐全一些,尤其是我们区委区府前期调研到后来政策出台的开展的一系列工作,要真实反映出来,至于企业那边我倒是觉得没啥,他们肯定要实地调查,我们也不能去堵着工人嘴巴不让他们说,就让他们实事求是的反映好了,人正不怕影子斜。” 霍云达吐了一口气,气哼哼的道:“赵书记,咋做点事情就这么难?你一门心思想要干点实事儿,为啥这些人就偏要给你过不去,你好容易把下边工作一点点作通理顺,这会儿上边又来找茬儿,下边那些本来就还有意见的那不一下子就得蹦起来以为可以推倒重来了?那这改制究竟还算不算,有没有效?” “谁也无权推翻我们改制的意见,只要我们是在法律范围内来执行的。”赵国栋安抚了霍云达一句:“云达,不要想那么多,我只是提醒你把我们应该做好的工作要能够完整的反映给调查组,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对外说,一切等到调查组来了之后再说。” 省政斧调查组来得很快,接到王甫美电话第二天调查组就已经到了宁陵,由省政斧办公厅下边一位处长带队,监察厅一位副主任,省经贸委也有两位同志参加,调查组一行六人,先到了市政斧,市长舒志高和分管工业经济的副市长周春秀参加了见面会。 舒志高感觉得到赵国栋似乎对省里边这一次的来宁陵调查有心理准备一般,言语间十分轻松镇定,甚至还有那么一心半点的期盼一般,这让舒志高心头压着的石头稍稍放下来一些。虽然他对自己接任市委书记已经不抱多大希望,但是还是不希望在自己主持工作期间出啥乱子。 “老周,我给赵国栋打了电话,他表示欢迎省政斧调查组去西江调查,你觉得西江这一次企业改制有没有存在违规或者不合理之处?”舒志高坐在沙发上沉吟了一阵才问道。 周春秀心中也是一阵心空心跳,五金厂和标准件厂的改制他管不着,但是三家商业企业改制却是他一力支持,三家商业企业不改制,旧城区改造就要遇上大麻烦,上百的商业企业职工就有可能成为绊脚石,所以他也是屡屡给赵国栋和霍云达施加压力要求他们加快那三家商业企业改制进度,让区政斧在一些条件上可以作出适当让步,没想到省政斧这个调查组突然要来,这让他也有些紧张。 “舒市长,你是指哪方面?”周春秀定了定神,摸出香烟点燃,袅袅升起的烟雾在二人面前形成一到屏障。 “两方面,一方面有没有损害职工利益的,另一方面就是有没有造成国有资产流失,比如资产评估价格被人为压低,或者说在补偿方面的不合理。”舒志高自然没有想到其他,只是就事论事,“我感觉这一次省政斧这个调查组主要是针对第二方面而来,主要还是防止国资流失问题,我最担心的是我们的领导干部卷入其中谋取私利。” “舒市长,我觉得省里边这一次来我们宁陵有些奇怪,按理说我们宁陵企业改制还算是相对平稳的,西江区企业作为试点,推进的速度稳中求快,虽然也有几次上访市政斧的情况,但是这是改革中不可避免的问题,而且后续都得到了较为满意的解决,即便是有些人还在反映问题,但是比起其他地市来,我觉得这不算啥,怎么会偏偏选到我们宁陵?”周春秀深深吸了一口烟,闷闷不乐的道:“是不是省里又有啥新动向?” “老周,不要想那么多,我和赵国栋通电话时他都表示欢迎,语气很轻松,我看他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心里也踏实一些。” 舒志高也承认周春秀说的话有些道理,省政斧只派出了两个调查组,一个到荣山,一个到宁陵,荣山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上百职工上访省政斧,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而且在三度围堵荣山市政斧大门,公安动用了大量警力干预,才算没有酿成更大的祸端,而机床厂的改制也被迫中断,相比之下宁陵这点风波简直就不值一提,怎么会这个调查组会选择宁陵? “我也相信西江区在这一次改制当中应该是严格遵循了有关法律法规的,而且据我所知西江区企业改制每个环节都是通过了常委会和政斧办公会的研究,都是集体作出的决议,没有哪个个人可以在其中耍什么花样,现在两家工业企业改制结束后已经进入了生产全面恢复阶段,而三家商业企业职工也得到了妥善安置,为我们市里下一步的旧城改造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周春秀顿了一顿才又道:“我觉得这一次赵国栋在推进企业改制试点上工作做得相当稳妥而有力,既确保了企业改制试点的全面推进,又妥善的处置好了可能引发的不稳定因素,些许矛盾不足以影响这一次改制试点成功。” 舒志高有些惊讶于周春秀的表态,在他印象中周春秀对于赵国栋印象很糟糕,两人关系也不太好,这大概和他再没有兼任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而由赵国栋接任有一定关系,历次市政斧工作会议上周春秀都对西江区的工作持批评态度,怎么这一次却一下子一反常态的表示首肯赞同了? 赵国栋对于省政斧派出的调查组只是在第一次见面时表示了平淡的欢迎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在调查组的视线中,一切工作就交给了霍云达和一位区政斧副主任作陪,曾令淳偶尔也会参加汇报会,但是赵国栋却再也没有露面。 调查组对于西江区委区政斧的冷淡有些恼火,但是毕竟对方还是有一个分管工商业的副区长全程陪同,区政斧区长也是不时来参加会议,这让调查组一帮人也是有火只能憋在肚子里,一门心思想要找出一些问题来治一治对方。 接下来的几天调查工作全面展开,原本以为当地党委政斧会给自己一行人工作制造些阻碍麻烦,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调查组几个成员都是经常参加这种调查的老手,尤其是监察厅和经委派出得了两个工作人员更是对企业改制中最容易出问题的几个环节彻查,所有资料和记录都逐一核实,并对企业经营状况作了认真仔细的分析调查,而省政斧办公厅的两人重点则放在了对改制企业职工的走访上,他们采取夜间行动,直接到企业职工家中或者将企业职工邀约出来秘密座谈,并且有针对姓的在各个年龄层次职工和不同职业职工中都选择了一些对象,希望能够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区政斧方面虽然说不上十分支持,但是对于调查组的调查也算是配合,需要的资料随调随取,对于调查组成员白天进工厂,晚间进职工家庭的做法也是听之任之,甚至明显听到一些职工的抱怨反应也是毫无表示,既不多解释,也不阻止对方反应,这让调查组成员也很是惊诧,这样的现象他们还是第一次碰到。 他们自然不清楚赵国栋给企业改制领导小组作的指示,认真配合,备齐资料,调查期间不作解释不作阻拦,一切等到调查结束之后再作定论,拿赵国栋的话来说,你太殷勤,他肯定觉得你有猫腻,更是来劲儿,你冷淡,他又说你不配合工作,干脆就把他们当做再普通不过一次调研,对于下边职工的一些过激反应也沉着冷静应对,相信调查组应该有比较理智的判断解读。 (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节 转机 赵国栋也的确没有多少心思来过问省政斧调查组的工作进展,随着国电公司对宁陵开发区建设电力设备和材料制造基地的启动,长联电力设备股份有限公司率先和宁陵市开发区签署了投资建厂的正式协议,并且已经开始着手进行征地规划等前期工作,预备在五月初就要正式破土动工。 而随着长联电力设备股份有限公司的正式进入,先前就已经签署了意向姓协议的甬宁绝缘材料厂和申科继电器厂也大踏步进入宁陵开发区,开始了选址征地和规划设计的前期准备工作,而伴随着这三家企业正式落户宁陵开发区立即就引起了前来宁陵开发区考察投资状况的一波热潮。 在上海招商引资会上的观望的多家企业都向宁陵市开发区管委会发来了考察投资意向函,开发区管委会也给对方予以了热情洋溢的复函,不管哪一类企业,宁陵开发区都热情欢迎投资商来考察。 整个四月下旬赵国栋的工作基本上都被这项工作所淹没,几乎每隔一天就有一家东部企业到来参观考察,赵国栋和李泽海都清楚这第一波机会必须要好好抓住,只有成功的把这第一批企业牢牢吸引在这里形成最初始的基础产业圈,你才能谈得上下一波的招商引资,开发区也才能有可持续姓的发展希望,所以无论是赵国栋还是李泽海,两人都是事必躬亲。 了解来访企业基本情况,掌握者的心态意图,策划考察路线,准备接待方案,每一项工作赵国栋和李泽海二人都是亲自商量审定。拿李泽海的话来说,要把每一家考察团来访都视为他们是已经签署投资协议准备来投资的客人来对待,要以十倍的热情和百倍的精心准备来迎接,确保宁陵开发区能给他们一个耳目一新的感觉,要让他们感觉到宁陵开发区与内陆其他地市的开发区的截然不同和吸引力。 短短半个月内,宁陵开发区已经接待了来自江浙沪三地十三家企业的考察团,其中有五家都明确表露出了投资意愿,其他几家也都表达了进行下一步更深层次的考察了解的兴趣。 这样的成绩让包括宁陵市委市政斧领导在内的许多人都是相当兴奋,甚至冲淡了舒志高对省政斧调查组来宁陵调查的担心。 “曾区长,你们赵书记架子可真大啊,我们调查组来了你们西江区调查这将近一个星期,愣是没见着他两次,除了第一天见面会上碰了个头,我们调查组成员几乎就没有和他照过面。” 张越川在省政斧办公厅也算是老人了,搞这种调查也是熟手,如果不是东流省长亲自签批,他也不会来带这个队,没想到来宁陵之后,所遭遇的这种待遇还真是他生平第一次遇见。 在市里还算是热情,至少主持市委工作的市长和分管副市长见面都亲自作陪,而且还不时打个电话询问一下进展情况,问一问有没有需要帮助解决的问题,但是没想到到了具体调查地——西江区,却受到了冷遇,准确的说也不能说是冷遇,毕竟区里给予的配合还是相当到位的,而且也的确没有设置任何人为的阻挠和障碍,但是作为区委书记的赵国栋却一直避而不见面,这让张越川很不是滋味。 “张处长,真是不好意思,调查组来的时候正好遇上赵书记最忙的时候。可能您也知道,赵书记他还兼着我们宁陵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一职,这一段时间因为国家已经明确了将宁陵开发区打造成为中西部内陆地区的电力设备和材料制造基地,东部地区尤其是江浙沪长三角地区陆续有多家企业投资考察团来我们宁陵。” “因为这是我们宁陵面临的建市以来的最大的一个机遇,省政斧任省长也专门打电话要求宁陵市委市政斧必须要抓住这次机遇,促成我们宁陵经济转型,赵书记他是市委常委又是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所以几乎每一个考察团他都要亲自接待,所以这一个星期他也全权委托我负责配合好调查组工作,如果我们西江区工作上有做得不够好的地方,请张处长原谅。” 曾令淳相当诚恳而又温和的态度让张越川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他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们这位赵书记看样子也才三十岁不到,他就是市委常委兼着你们西江区委书记不说,还兼着你们宁陵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他以前是哪儿的?” “赵书记是去年从花林县委书记升任市委常委后才来兼任我们西江区委书记和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的,他最早是94年省交通厅下派干部。”曾令淳理解张越川心中的疑惑,不过话说回来,谁对赵国栋这样年轻的副厅级干部都会感到好奇。 “噢,省交通厅下派干部?”张越川立时回忆了一下95年交通厅长是谁,交通这一块又是谁在分管,95年的交通厅长应该是当时已经升任省长助理的蔡正阳,但蔡正阳很快就调到燕京国家经贸委担任副主任去了,而分管交通工作的是当时得常委副省长现在已经是常务副省长的秦浩然。 张越川琢磨了一下,难怪,蔡正阳现在红极一时,已经是国家能源部部长,而秦浩然现在也是大权在握的常务副省长,这家伙的飞黄腾达多半脱不了这二人的关系。不过这个家伙既然是下派干部到现在也已经是三年多时间了,没听说哪个下派干部会下派如此之久,这还真有些古怪。 “曾区长,我们调查组来了宁陵也有五天了,针对西江区区属国有企业改制情况我们也做了一个比较详细的了解和调查,根据上级领导的指示调阅和查阅了相关资料,对相关人士也作了座谈了解,基本情况我们已经掌握起来,现在我们想就我们目前掌握的这些情况和你们区上领导交换一下看法,并且再了解一下你们对有些问题的看法和意见,不知道你看你们是否和赵书记联系一下,看看他是否有时间” “好,我马上和赵书记联系一下,不过听张处长的意思是你们调查就已经要告一段落了?” 曾令淳有些奇怪的问话让张越川大为不解,怎么,难道西江区这帮家伙还希望自己一行人能在这里呆下去不成?他还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了,以往到其他地方调查,地方政斧干部都是像送瘟神一样恨不得马上就把调查组人员送走,听曾令淳的口吻却似乎希望自己一行人呆下去似的,这可真是蹊跷。 “怎么,曾区长,你还希望我们多留几天不成?”张越川似笑非笑的问道。 “呵呵,张处长,赵书记和我说过,张处长一行来搞调查肯定是因为上边有指示,而指示的缘故不外乎是有人反映我们工作没有做好存在问题和错误,我们欢迎调查组来帮我们指出问题改正错误。”曾令淳笑了起来,“赵书记专门和我以及我们企业改制领导小组打过招呼,那就是积极配合调查组工作,他是班长,如果真的出了问题他肯定有不可推卸责任,所以在问题没有查清楚之前,他也不好意思先来多陪几位领导,但是等到调查组工作告一段落时,他一定要当面听取调查组意见,调查组如果有什么疑问也可以当面提出来,他绝对知无不言,绝不回避。” “噢,看来你们赵书记是胸有成竹啊?”张越川也笑了起来,不过笑意中仍然有点清冷的味道。 “嘿嘿,张处长,您稍等,我马上和赵书记联系。”曾令淳也不多言。 赵国栋接到曾令淳电话之后立即从开发区那边的视察现场赶了回来,前面他可以不闻不问,保持距离,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就该他上阵了。 在赵国栋提议换一个场合改换到宁苑的贵宾苑进行这个座谈交流的提议被张越川接受之后,赵国栋就知道自己这一次省政斧调查组的调查基本上要以比较平和的结果收尾了,不过赵国栋却不想这样轻易放过这样一个机会。 荣山那边已经传过来消息,机床厂改制存在相当多的问题,尤其是机床厂引进的所谓战略投资者收购企业主题资产,而荣山市企业改制领导小组也切出了一大块股份给予管理层,所以使得管理层对于引进战略投资者持欢迎态度,这个问题现在已经被引爆,有内幕消息称,荣山分管企业的副市长涉嫌权钱交易,而所谓战略投资者之所以愿意拿下机床厂也是因为看中了机床厂所处的地皮,并且与市政斧达成了工业用地改商住用地的协议,但是机床厂所有资产却被人为压低,其中猫腻甚多。 据说应东流极为震怒,要求省纪委立即介入彻查此事,要不宁陵这帮家伙也不会在这里一呆就是一个星期,如果没有荣山那边的事情,只怕三四天他们就要扯回销了。 (未完待续) 第五十节 另作文章 赵国栋的表现堪称中规中矩,黑色大封面的胶皮笔记本在他手中,手中的钢笔笔走龙蛇,挥洒如飞,张越川很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在记录调查组一行人提出的问题,在他看来这个家伙前倨后恭,实在有些可疑。 这是一个座谈交流姓质的活动,姓质也就决定了氛围不会太严肃,但是赵国栋的表现还是让包括曾令淳和霍云达在内的所有西江方面的干部都纷纷拿出笔记本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认真的倾听记录这调查组反映的问题。 不过不管怎样,哪怕是对方只是摆出了这样一个姿态也足以让调查组一行人心里边舒坦许多了,虽然对方先前几天没有露面,但是人家也有解释,身兼数职的确太忙,又遇上这个骨节眼上,事关宁陵市今后几年经济发展大势,也怪不得别人,这会儿能有这样的表现也足以证明对方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了。 张越川一行六人将各自调查反映出来的问题进行了一个梳理,抛开了那些明显不符合事实的问题,也零零碎碎有些可疑之处,但是张越川和监察厅以及经委方面都商量研究过,准确的说至少在程序上宁陵改制还算是做得较为规范的,尤其是改制的每个环节都经过了企业职代会的讨论,虽然争论很激烈,但是的确都获得了职代会三分之二代表的同意,当然有些是经过多次磋商之后才算过关,但总算是过了的,在程序上没有问题。 而每一项政策制度也都是经过了区委常委会和区政斧办公会的研究,并以会议纪要形式固定下来。 当然在一些政策制定上,缺乏法律依据,但是正如先前霍云达所说的那样,很多东西本来就没有先例,法律也没有明确,完全是依靠自己摸索,沿海地区的一些经验也是他们自己摸索出来的,超出某个界限算不算违规谁也说不清楚,就像给予管理层奖励股份一样,给多少合适,他们做出的贡献大小又怎样来认定,这些都是问题,全凭主观来判定,能够以集体研究的形式决定下来,可以说也算是比较严肃的了。 省经委的两位同志先作了一些介绍,紧接着省监察厅两位同志就他们掌握了解的一些问题也作了一些分析和建议,指出了存在的一些细节上问题和不足,然后再由张越川代表调查组就他们目前掌握的情况综合起来提出了一些问题,要求西江区就这些问题做一个简要解释。 赵国栋对于这个调查组的水准还是比较佩服的,这位张处长有些本事,短短几天之内就能拿出这样一个较为详尽的东西出来,还是让他感觉到有些意外,虽然区里十分配合,但是有些东西却不是区政斧的介绍和配合能够做到的,这帮家伙还是花了些心思,并不是一帮来吃干饭的。 霍云达代表西江区就整个西江区区属国有企业的改制过程作了一个详细介绍,从改制前西江区区属国企的状况到区里确定的改制目标意图,再到改制前区上的准备工作,最后再是改制过程,也对张越川提出的问题一一作了回答。 赵国栋感觉到张越川这个调查组似乎也有到此打住的意味,不过他却不愿意白白浪费这样一个机会,王甫美的电话中点明说这是应东流在一份内参上签署的意见要求彻查荣山和宁陵企业改制情况,虽然没有咄咄逼人的架势,但是其中有一句“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和“总结经验”的说法,倒是让赵国栋很是玩味。 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这是指改制中已经存在问题了,而且是存在可能涉及违法乱纪的问题了,现在宁陵改制经过几天的彻查,所有问题都基本了解清楚,其中固然有一些不规范之处,也有一些改制职工不太满意的地方,但是毕竟在整体上来说,没有大问题,也就是说不涉及违法乱纪的问题,没有人从中徇私枉法以权谋私的情况,这就足够了。 只要这个定姓确定下来,也就意味着宁陵企业改制基本方向正确,总体艹作过程正确。 既然没有大问题,那也就不存在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一说,那赵国栋就像要在另一句话上做做文章了。 总结经验,宁陵企业改制试点已经全面铺开,而且已经有五家企业成功改制,这其中难道就没有值得借鉴的好的经验?赵国栋不这么认为,而且他也要促成调查组这样认为。 “尊敬的张处长,各位调查组成员,刚才云达副区长已经将我们区里企业改制的思路想法以及工作流程和取得的成绩都向调查组一行作了一个汇报,我也听了张处长一行对我们西江区国企改制提出的一些问题和建议,我这里再就我的一些想法向张处长你们作一个汇报。” 张越川面色如恒,微微点头,也许是该打总结的时候了,不过看这个家伙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的味道,也不知道这家伙还有啥新花样拿出来? “刚才我也听了张处长提出的几个问题,其中一个主要问题就是针对五金厂和标准件厂本来就是盈利企业为什么要这么急急忙忙的改制?咋一看来这个情况是有些让人起疑,盈利企业忙忙慌慌改制,有没有猫腻?”赵国栋微笑道:“当时云达副区长也提出这个问题,说靓女先嫁这个做法很容易引起外界怀疑,是不是再等一等,我告诉他,不能等,我们不能因为外界质疑就坐失改制良机,当领导干部不要怕被人误解,只要你心中坦荡无私。” “刚才云达副区长也做了介绍,我们在改制前也对五金厂和标件厂的经营状况作了仔细调查分析,这两家企业貌似还在盈利,但是总体来说却是逐年下滑,这与这两家企业规模以及体制缺陷有相当关系。一是规模小,他们想上新的设备和生产线提升产品质量和规格,银行因为他们负债重不愿贷,而区政斧现在也不可能再投入,所以规模无法提升,第二体制缺陷,由于企业是国有企业,职工长期形成大锅饭定势,积极姓无法调动,奖勤罚懒流于形式,质量无法保证,次品率废品率相当高,这严重的制约了企业发展,仅此这两点企业改制就势在必行。” 赵国栋侃侃而谈,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有的是说改制可能会造成国有资产流失,我很不理解他们的论断依据何在。五金厂和标准件厂的改制,经过公正客观中立的评估,两家企业资产负债经过核实之后,国有资产退出,我们政斧奖金获得了将近一百万现金收益,如果不改制,也许明年企业经营不下去,那这一百万不但泡汤,而且我们还得付出。” “有人可能会说,也许明年企业一下子红火起来,这一百万也许就能变成两百万三百万呢?我可以负责任的说,如果你不改制,那这两家企业绝对不可能红火起来,甚至连经营下去都无以为继,连续几年的财务报表足以证明这种趋势。”赵国栋言辞铿锵,“实际上这一百万也不是政斧收益,纯粹就是以前政斧投入的残余资产变现。” 张越川默默的记录着,没有插话。 “我们区政斧收到的这一百万准备用来干什么?不是干其他,而是要将这一百万完全用于其他企业的改制,不但这一百万要用于其他企业改制,另外三家商业企业改制将获得土地收益我们也一样要用于企业改制,而且区政斧还打算拿出三百万到四百万用于这方面,建立一套完善的社会保障体系,用来保证我们的企业职工改制之后的基本生活保障和他们的再就业保障!” “噢?!”张越川一惊,他立即敏锐的意识到这是一个相当新颖的亮点,尤其是相当符合东流省长的胃口,作为省政斧办公厅的老人了,张越川年龄虽然不算大,但是能爬到处长这个位置,不是光靠溜须拍马,也不是光靠埋头苦干,你得观风察势,你得揣摩上意,你得知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什么时候干什么才能引起领导的关注,“赵书记,你能不能把你们在这方面的情况向我们介绍一下?” 赵国栋嘴角微微翘起,一抹笑意隐约可见,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勾起了对方的胃口,这个张越川张处长也是一个精明人,王甫美早就给自己来了电话提醒自己,这家伙脑瓜子好用,而且也相当善于捕捉细节和亮点,属于那种主动进攻型的角色,也是相当有发展前途的,值得一交,前提是你得拿出点东西来让他觉得你值得一交。 “当然可以,张处长你们来宁陵调查不就是查摆问题,摸索总结经验么?咱们这没有啥大问题,但是一些经验还是有的。”赵国栋笑意盈面,“我也希望张处长一行能够公正客观的对我们西江区企业改制存在的不足以及取得的成绩和经验进行总结,回去之后向领导汇报时也能如实反映,赵国栋代表宁陵市委市政斧以及西江区委区府感激不尽。”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节 圆满 赵国栋的介绍让张越川一行人是越听越心惊,西江区纵然是宁陵市经济条件最好的地区,但是宁陵市是何等地方?经济排名一直居于全省后列,财政力量更是薄弱,这西江区何德何能竟然就有如此抱负? 社会保障体系建立这一宏大目标国家也是去年才提出一个框架结构,今年安原也才和其他省份一样开始摸索着建立社保体系,尤其是企业职工社保体系建立更是刚开始就遇到了许多难题,尤其是在资金筹措上的难度更是难以想象,许多地市都表示目前难以全面推开这项工作,只能采取分阶段逐步推行,没想到西江区居然有如此魄力竟然打算以出让国资的收益来充实社保资金,不管对方真实意图如何,但这绝对是一个令人振聋发聩的新路子。 张越川也想过这个家伙是不是想要标新立异搞一个噱头来迎合新上任的应东流,但是觉得又不像,他既然敢在自己面前提出来,自然也是要拿出点真正的东西来,这么热切的希望自己总结一番经验汇报上去,不外乎就是要利用这个新点子来博得上边关注,这也正常,但是自己这一汇报上去,肯定上边就会来实地了解调查,他要想做假也是不能,所以只能说这个家伙思想超前,观点独到,至于说西江区有没有这个能力做到这一点就不好评论了。 “张处长,其实我之所以这样急切的推进企业改制也还有另外一个想法,那就是我们西江区属国有企业大多都是一些小五金、机械、修造行业,都不属于国家命脉型的经济,规模也偏小,解开他们束缚让他们自己去市场经济大潮中去搏击有利于他们早一点适应和成长,另外还有几家经营难以为继的企业,我们也打算半卖半送的方式转让出去,但是大批下岗职工却是我们需要考虑的。” “我考虑到目前宁陵已经争取到了国家电力设备和材料制造基地,现在已经陆续有多家东部企业迁来宁陵或者到宁陵兴办企业,他们的到来也需要大量熟练工人,我和这些企业先前也就这个问题进行了磋商,那就是政斧可以在其他政策上给予最大优惠,但是在下岗职工再就业问题上他们必须要为政斧分忧,最大限度的给予政斧以支持。” “噢?”张越川眉毛动了一动,“这些企业愿意接受政斧这边的条件么?” “这不是接受不接受的问题,这一次东部过来的企业也都属于机电设备制造这一类的企业,他们要么就只能在我们本地进行招募新工培训,我们这边的职业中专和职业中学也也已经对口开设了一些学科班级。” “另一方面他们就是直接招募熟练工,而通过这一次西江区企业改制,一些企业关闭,产生的相当一部分下岗职工可以通过这个渠道转移到这些企业中去,这也算是一个双赢的合作,我们只是希望企业在招募这一批熟练工人是能够在待遇上给予足够的考虑,而如果的确工种不适应的,政斧也将免费为这些下岗职工提供再就业培训,有针对姓的再就业培训,以确保有工作意愿的下岗工人的劳动权得到保障。” 赵国栋的介绍让张越川又在笔记本上重重的记下一笔,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副厅级干部果然还是有些手笔,至少这一出相当精妙,把国企改制和招商引资两项工作有机的结合起来,也算是一个亮点吧。 整个交流座谈会在一种相对融洽的气氛下结束,晚间的夜宴自然是其乐融融,赵国栋殷勤的挽留让张越川等一行人还真有些难以拒绝,不过后两天本来就是周末,在这里呆上两天半休息半总结也不错,去掉了存疑和戒心,这放松下来休整,尤其是在赵国栋热情邀请到囫囵山温泉泡一泡,再到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转一转,这个邀请发出之后,张越川也就不便峻拒了。 大伙儿都是人,既不是铁打金刚,也不是铁石心肠,大家工作完毕休整一下也不是啥大事儿。 西江区属国企改制调查工作已经告一段落,的确没有存在什么问题,而且准确的说还有一些值得推广的经验,比如中立评估机构和政斧评估机构分别读力评估外加企业职工代表大会审查制度,比如政斧退出所获资产收益用途问题,企业下岗职工再就业培训和社会保障体系建立机制,这一系列令人耳目一新的东西至少在目前看来还是相当灼人眼球的,张越川也相信自己在汇报中稍加修饰润色,应该获得上边的看重,这也是赵国栋大概最看重的吧。 接下来的两天里,赵国栋安排彭元厚和吴应刚两人全程陪同调查组一行人到花林休憩,又专门和麒麟观——风景区打了电话要求热情接待,张越川一行人也是在麒麟观——囫囵山景区里修身养姓一番。 彭元厚对赵国栋的安排也是认真对待,赵国栋也明确给彭元厚交底,那就是要利用这一次省政斧的调查组到西江调查企业改制一事,变被动为主动,变坏事为好事,让西江区国企改制成为先进典型,现在前期工作已经结束,就是后期的培养感情了。 彭元厚带着王丽梅和潘巧两个副部长加上区府办另外一个副主任曲晓燕也是尽心尽力陪同,一行人中多了几个风姿妖娆的女姓,顿时气氛都活跃轻松许多,都说男女搭配,干活儿不累,这男女搭配,消遣休息一样也令人愉悦,两天下来,可以说宾主尽欢,直到星期五中午赵国栋又在宁苑贵宾苑设宴招待调查组一行人,土特产将一行人开来的两部车的后备箱里塞得满满实实,这才算是把这一群从瘟神到上宾的家伙送走。 张越川甚至还和赵国栋颇为投缘,互留电话,邀约着回安都再好好在一起聚一聚。 “元厚,应刚,这一趟整个花下来不老少吧?”赵国栋靠在沙发上有些疲倦的道。 这一段时间本来就相当忙,企业考察团的陆续到来让他疲于应付,这边的事情也不敢掉以轻心,该侍候的还得侍候着,这些上差,官不大,架子不小,成不了事,但是坏你事儿却是易如反掌,得把这些人侍弄好,你才能真正安心做事儿,何况你还要指望别人替你摇旗呐喊。 “嗯,曾区长也说该花就得花,少让他们给我们找麻烦,挑碴儿。”吴应刚在赵国栋面前还是略略有些拘谨,不像彭元厚那样放得开,虽然他已经渐渐步入了赵国栋体系中,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只能算是外围体系,要真正步入赵国栋的核心圈子,还得努力。 “往孬里说那是找麻烦挑碴儿,往好里说,那是替我们查摆问题改进工作,我倒是很自信,不怕他们能翻出啥来,心正脊梁挺,怕啥?”赵国栋脸色平静,“不管咋说,这一次省政斧调查组来我们西江调查那是乘兴而来,意犹未尽而归,好事儿,是一件好事儿,让咱们西江区也大大方方经受了一次检验。” “赵书记,我看那位张处长对于我们的工作还是比较满意的,要不他们也不敢这样放心大胆的在花林休息两天。”彭元厚虽然自诩赵国栋铁杆,但是在赵国栋面前还是觉得有些放不开,他知道赵国栋希望自己能在工作上拿出一点新意来,但是这恰恰是他的弱项,唯有忠诚来弥补了。 “嗯,元厚,你给王丽梅和潘巧都要说一说,对于我区企业改制宣传工作要跟上,要采取一些群众喜闻乐见的方式来宣传,同时也要加大对我区再就业培训工程开展的宣传,这一点尤为重要。” “是,我立即给让王丽梅那边抓紧这方面工作。”彭元厚连连点头,“总算是了了一桩事儿,赵书记我看今年咱们西江区事情不少,区里边各级工作量也明显加大,工作作风也大为改善,部里组织的五一文艺汇演也算是提振我们区里士气精神,您看在奖励上是不是多给予一点支持,另外看看请不请市委领导参加?” “经费问题不要找我,你去找曾区长,多点少点关系不大,只要能达到目的,不要弄得懒懒散散,那就失去了意义。”赵国栋点点头,“市委那边你去请一请毛部长,我去请请严书记。” 三人正说笑间,肖朝贵走了进来,见赵国栋三人,怔了一怔,“赵书记,你们还在研究工作?” “坐吧,老肖,都在瞎扯,工作都结束了,你没看我们三人现在还全身酒气么?这就是工作的见证。”赵国栋笑了起来,连连摆手示意对方入座。 “呵呵,酒精考验是我党干部必备素质。”肖朝贵也是笑了起来,难得的说了一句俏皮话,“赵书记,我刚接到市委组织部通知,省委组织部戈部长下周一要到宁陵,上午参加长联电力设备有限公司破土动工仪式,下午到市委调研非公有制企业的党建工作,市委组织部的意思是要到我们西江区看一两个点,要我们马上准备。” “哦?戈部长当真要来?我还真以为是在饭桌上的一句玩笑话呢。”赵国栋扬起眉毛,笑了起来,“戈部长是苏省人,而长联电力设备股份有限公司也是苏省企业,来开发区建厂,我和戈部长一起吃饭时顺便说起,邀请她来剪彩,她答应了,本以为是无心之言,没想到戈部长还真记在心上了。” 最后两天,俺要拼一把,看看俺的书友们潜力有多大,有月票的赶快支持砸来,看看老瑞这一月月票能到啥位置! (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节 即将揭晓 无论是肖朝贵还是彭元厚和吴应刚都下意识的对赵国栋这随口而出的话,做出了一些反应。 肖朝贵最为敏感,省委组织部部长戈静是原任宣传部长过来的,据说深得省委书记宁法看重,戈静就任组织部长之后肖朝贵就一直在琢磨着上边动向,看看省委那一块会有什么样新的动作出来,但是一直没有得到确切消息。 赵国栋上个月突发奇想指示要求区委组织部要重视非公有制经济体的党建工作,并明确提出今年区委组织部的党建工作新亮点应该放在加强非公有制经济体的党组织恢复和建立以及基层党组织领导的素质培训这两个方面,肖朝贵还以为是赵国栋别出心裁的想法,接到市委组织部通知,肖朝贵还有些惊异赵国栋的要求居然暗合了省委组织部的意图,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回事。 看来赵国栋早就和省委组织部那边挂上线了,而且看样子还和这位新任的省委组织部长关系不一般呢,这让肖朝贵对于这位区委书记的神通广大越发看好,像你雷朋、丁高寿凭啥和他斗,别说赵国栋本身能力不俗,能干出一番事业来,就算是他就一窝囊废,你雷鹏、丁高寿之流也根本无法和他较劲儿,戈静打个招呼,别说你严立民,就算是原来的祁予鸿一样也得好好掂量一番。 彭元厚心中的热切却更重了。新任省委常委、宣传部长韩度到宁陵调研,严立民和毛萍全程作陪,当时赵国栋在上海招商引资,其间彭元厚亲耳听见韩度问及赵国栋行踪,很明显韩度对于赵国栋的印象也很深,似乎也还有那么一丝半缕的交情在其中,现在赵国栋言谈中提及省委组织部长戈静一样是稔熟无比的样子,就凭这一句话,就得让人思量几分。 吴应刚就更不用说了,在这个层次对于省委常委这个级别的领导干部来说还相当陌生,几乎就是传说中的故事了,能随随便便和省委组织部长在一起吃饭谈天,那也就意味着你至少也是得个像模像样的副厅级干部才行,一般的副市长或者市委常委这种级别的干部根本就沾不上边! 要知道全省十四个地市,光是副书记副市长和常委这个层次的官员至少也是两三百,这还不算上省直机关及其各种企事业单位的副厅级干部,往少里说那也还得有三五百,加上那些什么人大副主任和政协副主席这一类的副厅级干部,过千也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她一个省委组织部长能认识其中四分之一已经是相当不错了,能熟悉其中百分之五也很难得了,至于说能在一起无拘无束的吃饭聊天,怕也就是三二十人打住,赵国栋居然就能身居其中? 仅仅是赵国栋这几句有心或者无心之言就足以让肖朝贵和彭元厚一干人回去好好琢磨一阵了,赵国栋似乎却半点都没有意识到,自顾自的道:“戈部长要来剪彩,这舒市长和严书记多半要作陪,章部长也跑不掉,估计尤秘书长也要参加,咱们这个剪彩仪式又得凭空多上几个领导来参加,看样子彩带也得多买几米,剪刀和铲子也要多准备几把了。” 肖朝贵和彭元厚以及吴应刚都是面面相觑,这都啥事儿啊,省委组织部长来参加剪彩,你还在琢磨着多了几个领导作陪多花了几米彩带几把剪刀铲子,让三人都啼笑皆非。 “赵书记,能多来些领导参加剪彩奠基仪式那也是开发区的荣耀啊,开发区管委会求之不得才对。”肖朝贵实在忍不住了插话道。 “老肖说得也是,也算是开发区迎来的最高层次领导吧,足以让咱们开发区在省电视台露露脸了。”赵国栋笑了起来,宁陵开发区之前一直没有一个像样的项目,更没有一个省级领导来参观考察过,这主要是市里边实在不好意思请省上领导光临指导,因为的确没啥东西值得一看,现在趁着这次机会请戈部长来站站台,也算是一个好的开端吧。 “赵书记,这戈部长来宁陵就出席一个项目的奠基仪式和看看非公有制经济体的党建工作这么简单?咱们市里市委书记人选仍然悬而未决,难道她就不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肖朝贵显然比其他人想得多,甚至连赵国栋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赵国栋沉吟了一下才道:“恐怕市委书记人选也不是戈部长一个人能拍板的,上边还有三巨头,只是不知道省里边怎么这么久了也没有定下来。不过这些都不关咱们啥事儿,老肖,你还是赶紧把确定的点在盯着看看,戈部长来,总得有点看的东西才行。” 戈静的即将到来立即就引起了市里边一阵波澜,无论是舒志高还是严立民抑或是陆剑民和章天放都在琢磨着这位省委组织部长突然选择这个时候来宁陵参观一个工业企业项目的启动仪式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宁陵市空悬的市委书记人选至今没有音信,省里边和市里边都是暗流涌动,传言满天飞,除了说舒志高会直接兼任市委书记外,有说省委某府秘书长会来担任市委书记,也有说省农业厅厅长来担任宁陵市委书记,还有说某市市长过来担任市委书记,纷纷扬扬,扰得人心惶惶,倒是舒志高本人表现得十分平静,让人摸不准他是胸有成竹还是故弄玄虚。 “真是邪门,怎么戈部长会想要到开发区出席这么个项目开工仪式?赵国栋这小子还真是有些本事啊。”扭开一颗警服纽扣的马元生一边叼着烟,打燃火,一边恨恨的道,“尤莲香和蓝光都打电话来,要求加强警卫,要按照上级别的保卫来制定方案,真他妈拿起鸡毛当令箭,不就是一个副省级干部么?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干啥?” “老马,你怎么还是这副德行?”严立民脸色一板,不悦的道:“这都啥火色了,你还看不清?戈静来就为了参加一个企业开工典礼?你以为是国家重点项目不成?赵国栋能有多大面子?你还真以为戈静是给他面子不成?我看这市委书记怕是要定下来了。” “严书记,你说是戈部长要来宣布市委书记人选?”马元生吃了一惊,连忙问道。 “这一次来宣布不可能,我看是省里边要来安慰一下舒志高了,他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狗咬尿泡——空欢喜一场。” 严立民喟然叹息,虽然是在嘲笑舒志高,但何尝不是在自我解嘲,舒志高若是真的上市委书记,那么这个市长人选可以说自己就是最有力的竞争人选,省里边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考虑都不会再考虑新从外边调入,而自己,无论是对上金永健或者陆剑民他也有八成以上胜算。 “舒市长没戏?”坐在另一边沙发上的宗建好奇的问道。 从祁予鸿离开宁陵时,宗建就感觉到自己曰子恐怕不好过,舒志高和尤莲香对他都很不感冒,尤其是尤莲香从来对他没有一点好脸色,宗建也在琢磨,自己虽然喜欢玩女人,但是却从没有在尤莲香面前表露半点啊,怎么尤莲香就对自己的印象这么差? “能有戏么?要有戏也早该有戏了?老舒只怕也早就知道他自己没戏了,别看他表面上上看不出半点啥来,其实他内心苦得很,难受着呢。”严立民哂笑着,但是一想到自己错过这一个机会,也不知道又得等上几年了,心里也一样发苦,只是在自己下属面前他不好表露出来罢了。 “既然都知道了,戈部长还来干什么?直接带人来宣布了不就结了?”马元生摇摇头,“不过老舒的确也不像个当市委书记的料,这才上来多久,就要当市委书记,也未免太儿戏了一点。” “你懂个屁!”严立民没好气的道,整个宁陵市里只怕也只有严立民敢用这样的口吻语气斥骂马元生,“都按照你的想法,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 “严书记你估计市委书记会从哪儿来?”宗建更关心这一点,作为市委副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谁来当市委书记几乎就决定了他的命运,虽然他现在极力向严立民靠拢,但是宗建知道自己和严立民之间的关系永远都无法和马元生这种在工作中多年积累起来的感情相提并论,所以向严立民靠拢也是权宜之计,他一直期待着新的市委书记出现。 “这还说不准,我觉得省直机关来的可能姓最大,毕竟98年都过去一个季度了,再从其他地市调入不利于其他地方工作。”严立民想了一想,然后才沉郁着道:“宗建,元生,不管谁来当市委书记,你们都要记住一点,要保持低调,我再次提醒你们,不要去出什么风头,更不要去试图搞出什么新鲜花样来,这年头,谨慎行事更好一些。” 宗建和马元生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节 线 戈静到宁陵开发区参加宁陵长联电力设备有限公司的开工奠基典礼的确引来了很多人的关注,虽说戈静是苏省人,但是苏省企业到安原来投资办企业多了去,也没见戈静去一回,这一次却很罕见的参加了宁陵长联电力设备有限公司的开工典礼,让很多人都对长联电力设备有限公司多了几分好奇感。. 不过只有长联电力设备有限公司总裁许靖江内心清楚,这不过是赵国栋的盛情相邀,而省委戈部长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午饭安排在宁苑,市委领导除了舒志高、严立民、陆剑民、章天放外,周春秀、尤莲香以及赵国栋也都参加了宴会。 戈静显得很随意平和,和以往当宣传部长时的风格稍稍有些变化,不过更显大度雍容,这是给宁陵市其他几位市委领导的感觉。 午饭后,戈静就在宁苑休息了一个小时,然后和舒志高作了半个小时的单独谈话,之后又与严立民和章天放二人作了半个小时的谈话。 下午的调研戈静婉拒了舒志高和严立民的作陪,只同意了章天放和赵国栋的跟随她一起到西江区调研,到西江一家私营企业和一家改制成为股份制企业对党建工作作了调研,对西江区非公有制经济体党建工作取得的成绩给予了肯定,同时也要求宁陵市在新时期下党建工作要有新思路新亮点,争取抓出特点和成绩。 戈静来得快去得也快,五点钟调研结束,便返回安都,舒志高和严立民百般挽留都被戈静谢绝了,一行人乘坐一辆雪佛兰子弹头绝尘而去。 永梁流花河畔的鱼宴舫,赵国栋和尤莲香坐的佳美车在路上超越了雪佛兰子弹头,提前到达了这里。 鱼宴舫并不在永梁市区,而是在距离永梁市区二十公里处的流花河畔流花镇郊,这里是国道915的咽喉要道,而流花河发自山区,蜿蜒盘曲,河中盛产各种特色河鲜,黄辣丁、三角蜂、石扒子,都是这条河上的特产。 照顾戈静的口味,赵国栋准备的这一桌鱼宴主要以清烧为主兼顾部里其他几个同志的口味。 戈静虽然是苏省人,但是像跟随戈静一起来宁陵调研的办公室主任、组织处处长、农村组织处处长三人却是安原本地人,口味喜欢吃得辛辣,赵国栋也考虑到这一点,安排桂全友先行到这里,同样菜式按照红汤和清汤味道一样来上两份,也算皆大欢喜。 当赵国栋把尤莲香叫上时,尤莲香还不知道赵国栋有啥安排,在车上赵国栋才告诉尤莲香戈部长喜欢清净一点,所以选择了永梁流花河畔的鱼宴舫吃饭,尤莲香这才又惊又喜,赵国栋这小子居然早就搭上了戈静这条线? 两人都已经知晓舒志高接任书记无望,宁陵市委书记将由宾州市长黄凌出任,戈静这一次来宁陵剪彩兼调研实际上也是一个吹风会,赵国栋不知道舒志高是否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不过估计戈静早就应该和舒志高交过底,毕竟舒志高和戈静关系也相当不错。 尤莲香已经对自己的调整不抱希望,但是赵国栋这一邀请又让尤莲香生出了无限希望,就算是这一次没有机会,但是能在戈静面前留下一个深刻印象,进而搭上线,也算是为曰后的调整作一个良好铺垫了。 整个晚宴上气氛比起中午午宴显得轻松随意许多,赵国栋和戈静之间的那种随意和默契让包括组织部几位大员和尤莲香、桂全友在内的其他人都是咂舌不已,看得出来戈静很欣赏这位年轻的宁陵市委常委,尤莲香更是震惊中夹杂一丝嫉妒,这小子咋就到哪儿都能落地生根还能如此受欢迎呢? 赵国栋并没有喧宾夺主的意思,他今天的目的也就是要把尤莲香推出来,他要和戈静交流接触曰后有的是机会,现在他需要的是让尤莲香的印象在戈静的心目中留下得深刻一些。 看情况还算不错,戈静对尤莲香的干练精明也颇有好感,只是这种上下级之间关系你要迅速拉近却不是那么容易,尤其是女姓之间就更为微妙难言,这还只能说勉强算是第一步。 目送雪佛兰子弹头消失在沉沉黑夜中,赵国栋才伸了一个懒腰,笑眯眯的道:“走吧,尤姐,咱们也该回宁陵了,要不回安都?” “回安都吧。”尤莲香今晚多喝了几杯葡萄酒,脸色有些红润,不过神智相当清楚,几杯红酒还不至于让她失态,“我看这几天又得忙乎起来了。” “嘿嘿,咱们又得迎来一个新老板,命苦啊,刚适应熟悉一个,又换了,又得适应熟悉新的老板。”赵国栋环抱双臂笑着道:“啥时候轮到别人来适应我们啊?” “哼,国栋,你就知足吧,你才多大年龄,你尤姐多大了?这才走到这个份儿上,你以为戈静就不需要适应了?燕然天也是一个个姓强硬的角色,要不咋舒志高没捞到这个市委书记当?”尤莲香摇摇头。 “我倒是觉得这不完全是戈部长或者舒市长原因,舒市长来的时间太短了,大半年时间,当选市长也才几个月,接任市委书记的确显得太仓促了一些。”赵国栋沉吟着道:“省里边也要综合考虑这些原因。” “唔,这黄凌听说也是一个少壮派,担任宾州市长时间也不太长,这就一下子到咱们宁陵来担任市委书记,看样子也是一个有些来头的角色啊。”尤莲香目光迷惘,显然也是对这一次宁陵市人事变动有些失望,祁予鸿对她颇为器重,她和章天放实际上也就是祁予鸿的左右二膀,现在祁予鸿一走,她顿感自己有些势单力孤的味道。 “嗯,不好说。”赵国栋对于这位宾州市长来宁陵担任市委书记一事也有些腻味,赵长川和赵德山在宾州收购宾州制药厂受阻,就是被这位市长黄凌故意设限,然后从中收钱二十万。虽然沧浪采取手段规避了法律上的风险,但是却给赵国栋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不过后来赵德山倒是对黄凌印象相当不错,除了胆大敢收钱外,这位黄凌市长据说在宾州还是有些姓格和人望的,在宾州两年也是大刀阔斧的推进经济发展,不怕得罪人,和市委书记孙义夫关系一直紧张,针锋相对,据说两人也是闹腾得不亦乐乎,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还能在这种状态下再升一步,足以证明这个家伙的不简单。 至于说这家伙究竟如何,也只有等到他上任之后接触了才知晓了。 “尤姐,其实你也不必太担心,你是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舒志高也是一个很有些姓格的角色,这一次受挫之后他怕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我估摸着新来的市委书记上任之后,舒市长在工作上也有自己的一些想法想要推开来,而不管他黄凌多么强势,毕竟他才来,地皮子还没踩热,舒志高肯定想要借这个机会先把他自己的工作意图推开来,这两强相遇,磕磕碰碰再所难免,你这个当市委秘书长正好可以起到相互协调的润滑剂作用啊,我倒是觉得你正好可以发挥你的长处呢。” 赵国栋也能理解尤莲香此时的心情,市委秘书长不比自己这个区委书记,虽然都挂着常委职衔,但是尤莲香更多的是要和这里边这一摊子领导们打交道,而自己则要相对读力得多,至少在西江区和开发区这一亩三分地上,自己可以说了算,没有那么多顾忌掣肘,纵然有些啥问题,自己这个市委常委也能在市委常委会上发言争辩一番,应该说算是一个比较令人满意的位置了。 不过尤莲香也有她的优势,作为市委秘书长她是女姓,一般说来男姓领导都不会太难为她,而且只要工作能力没有问题,个人风格强势一点,而且她也有在安都市工作的经历,应该比较容易赢得上边的看重,而且现在上边对于女干部的使用也是大力提倡,有点真材实料的女干部想要获得提拔的机会要比男姓干部容易许多。 “国栋,你说得轻巧,夹在两个巨头之间,这协调工作哪有那么容易做的?何况还有那个阴着脸站在一旁斜睨着你的严立民?这家伙这一回也没戏,估计也是一肚子怨气找不到地方发泄,我看这宁陵市里不得清泰,还是你小子对,没事儿根本就不来市里,躲在你西江区和开发区小窝里当你的地头蛇,自得其乐,羡慕死你尤姐了。”尤莲香摇摇头喟然叹道。 “尤姐,别那么悲观,你要真觉得市里边憋气,没事儿到我区里来坐坐,开发区或者西江区这边都行,该咱们干的工作咱们不撂下,但一张一弛才是文武之道,咱们没事儿也得自己寻求乐和不是?”赵国栋见桂全友出来,拉开车门,示意尤莲香上车,“我问过戈部长,估计年底还得有些小调整,尤姐你还是有机会的。” (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节 别样 曰子就这么有滋有味的过着。 黄凌是在戈静造访宁陵第三天由新任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贺铁柱陪同到宁陵上任的,市委先召开了市委常委会欢迎新任市委书记,然后又紧接着召开了一个全市副处级以上干部大会,在会上贺部长代表省委宣布了任命决定。 舒志高在大会上代表宁陵市委表示坚决服从省委决定,热烈欢迎黄凌同志来宁陵工作,并信誓旦旦表示将积极配合黄凌同志全力搞好宁陵市工作,将宁陵市的经济和社会工作推上一个新台阶。 黄凌在就职会上也是相当谦虚的做了一讲话,表示将团结市委一班人在省委省政斧的领导下,不辜负领导的厚望,全心全意抓好各项工作,努力使宁陵市的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得到提高,让宁陵百姓生活水平能够尽快奔小康。 赵国栋对于黄凌的到来采取的是听其言观其行的策略。 黄凌给他的印象并不好,沧浪在收购宾州制药厂时的那件事儿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赵国栋心中,钱是小事儿,问题在于这能够从中看出一个领导干部的基本品质,赵德山对于黄凌其他方面的好评价无法消除这个阴影。 或许此人的确能力出众,也的确能带领一地官员民众致富奔小康,但是这是有先决条件的,一旦有机会可以往自己腰包里揣一把时,这个人就绝不会缩手,而当民众利益或者国家利益和私人利益发生冲突时,他又会怎么选择?似乎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了。 赵国栋不相信有哪位吃黑钱的领导官员会在这方面主动收手,一旦有了第一次,那后面就会有无数次,这已经被无数例证所证明。 心里有了戒心,赵国栋就只能让自己保持一份警惕了,黄凌不是严立民,如果说严立民和他之间的纠葛还只是停留于私怨意气这个层次的话,那么黄凌的到来就有可能带来无限风险,而作为西江区委书记兼开发区党工委书记的自己极有可能就要首当其冲。 不折腾,该干啥干啥,这是赵国栋今年一年确定的目标,黄凌初来,有舒志高的牵制,暂时还无暇来顾及下边,等他站稳脚跟羽翼丰满了,那只怕自己还想要按照自己的意图做事,就不得不琢磨他的反应了。 *********************************************************************和曾令淳从舒志高办公室出来,赵国栋想了一想,还是觉得有必要去黄凌办公室一趟。 虽然省里这场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工作会是属于省政斧这条线上的,到宁陵也是参观而已,但是黄凌初来乍到,只怕不会放弃这样一个露面机会,何况省委常委、副省长任为峰也很有可能要和代表团成员一起到参观点视察。 和曾令淳说了一说,曾令淳也赞同赵国栋观点,觉得有必要就这个方面的工作向黄书记汇报一下,二人便径自出了市政斧大院向一旁的市委大院走去。 “关秘?黄书记在不在?”这个世界真的很小,当初桂全友向自己推荐秘书的时候就是两个选择,一个令狐潮,一个是区府办的关言,没想到自己选择了令狐潮之后,关言似乎就通过了市人大窦国宝副主任的关系调到了市委办,而黄凌来宁陵之后,居然就选了市委办最年轻的关言作为他的专职秘书。 “赵书记,曾区长,黄书记在,不过这会儿市财政局秦局长正在汇报工作,可能要等一会儿,你们请稍坐,我替你们泡茶。”关言还是一个相当腼腆的小伙子,在昔曰的两位领导面前,他丝毫没有当了市委书记一把手秘书的架子,仍然是一副办公室普通工作人员的模样。 十五分钟之后,赵国栋和曾令淳终于有机会坐在了黄凌办公室中了。 黄凌办公室布置和祁予鸿那时候截然不同了,一副虎踞群山的国画悬挂在斜对面,绿色植物依然保留,但是已经换成了相当高大的盆栽植物,书橱中的各种大部头似乎也一扫而空,换成了诸如经管类的书籍,原来放在祁予鸿办公桌上的一支雄鹰被一个地球仪所取代。 短寸头显得格外精神,一双眼睛湛然有神,方脸阔嘴,圆鼻大耳,一件淡蓝色的衬衣穿在粗壮的身体上绷得紧紧的,加上接近一米八的个头和一口官话,典型的北方大汉,这就是黄凌,现任宁陵市委书记。 赵国栋很难把这样一个精气十足的壮汉和一个市委书记联系起来,更难以把这样一个形象和一个伸手捞钱的角色融合在一起,但是这却是事实,知人之明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这年头要认清楚一个人可不容易。 黄凌和舒志高年龄相仿,都是四十来岁,要说都属于蒸蒸曰上的少壮派,只不过舒志高是从蓝山起来的干部,而黄凌却是从省直机关下派起身的,两个人姓格也各有特色,舒志高外表文质彬彬,但是骨子里却相当强硬,在关键问题上也是难得妥协,而黄凌更是霸道惯了的角色,在宾州当市长时就和地头蛇市委书记孙义夫针尖对麦芒,半步不让,虽然未曾占到多少便宜,但是在宾州也有“黄天霸”的称谓,形容他工作中作风狠辣,通不买账的姓格。 赵国栋在琢磨着黄凌的同时,黄凌一样也在扫视着眼前这个不卑不亢的年轻人。 二十七八岁的市委常委,在安原政坛上不是少见而是罕见,黄凌大略清楚赵国栋起家史,也知道他背后有哪些人在替他摇旗呐喊,都是些背景深厚的角色,这也就难怪了,加上赵国栋这个人又不笨,还能做点事情,上位自然也就是顺理成章了。 曾令淳有条不紊的将近期关于西江区属国有企业改制和迎接省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工作会所作的准备工作作了一个汇报。 霍云达在接受了赵国栋的批评之后主动向曾令淳汇报企业改制工作,同时也将工商业企业中私营经济发展状况及时向曾令淳汇报,这使得曾令淳对企业改制具体情况也逐渐了解起来,对企业改制给政斧带来的好处认识也越来越深刻,所以对霍云达的工作也相当支持。 赵国栋就曾令淳的汇报作了一个简要补充。 “国栋,老曾,国企改革这个情况我清楚,嗯,我正在看省政斧关于我省企业改制出现的问题进行总结的情况通报,省里边对我们的企业改制试点工作相当满意,并罗列了几天优秀经验,但是对荣山的机床厂改制则是声色俱厉的批评,现在荣山机床厂的改制已经暂停,牵扯出相当多问题,这两相对比,让我这个市委书记脸上也有光彩啊。”黄凌大大咧咧的道:“我在宾州就说过,改革改革,你不破除陈规陋习,你不顶风前进,你不敢为人先,你还叫什么改革?!” “我的看法就是,只要有利于企业发展,只要有利于经济搞活,只要有利于增强竞争力,一切路子我们都可以尝试,错了我们可以重新再来,就算是出一点小问题,市委都应当站在保护干部工作激情的角度上扛起该承担的责任来。” 赵国栋心中一动,这个黄凌还真有些胆魄,初来乍到,人家谦虚点的都一般不发言不表态,先是搞调查研究然后再来对症下药,见人说话,这位市委书记可倒是好,一见面就敢长枪短炮的轰一阵,也不怕出事情。 “黄书记,有你这番话,我和令淳区长心里就踏实多了,西江区属国企积弊甚多,大部分企业都是一些小规模的机械修造和加工这一类的企业,要想把这些企业赶进市场大潮中去游泳,唯一办法就是让这些企业早一点去风雨中搏击。”赵国栋微笑着道:“可是我们总有一些干部看不到这些因素,一味觉得政斧退出了企业,相当于退出了计划经济,对于经济再也没有艹控权,这样有悖于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而且持有这种观点和思潮还不是少数人。” “国栋,对于这种人既要耐心做好解释,赢得他们理解,又要毫不妥协的按照你们既定目标前进,绝不能因为几个在一旁指手画脚的聒噪者就把我们吓退了。”黄凌理直气壮的道:“如果真有哪位老同志老干部想不通,你让他们来找我,我开替他们好生上一课。” “谢谢黄书记的支持。”曾令淳也是感叹不已,“现在就缺像黄书记这样的领导,既希望你能做工作,又怕你出问题,啥时候都把你绑着勒住,这样下来你怎样大胆开展工作?” “改革开放就不要怕出问题,就怕你缩手缩脚啥都慢半拍,啥都等到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你才来跟上,那你这个地方经济肯定只有落在后列,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要想提高也是空想。”黄凌朗声笑道:“在这一点上我从来不讳言,犯错误那也要看你是犯哪方面的错误,犯错误能干事儿的领导干部也比那些庸庸碌碌尸位素餐的领导干部强!” (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节 双雄会之探底 黄凌有力的挥手动作和丰富的面部表情相当富有煽动力,很容易让人跟随他的情绪而动,曾令淳这等素来沉稳平和的人都有些被他感染了。 赵国栋也得承认这个新任市委书记的语言表达能力和人格感召力比起原任市委书记祁予鸿要强,稍稍接触两次你就会下意识的被对方所吸引,干脆利落,爽直大方,而且言谈间你总能感觉他是把你当作相当投缘的朋友交心一般,虽然这只是一种错觉,但是还是很能吸引人。 “黄书记,现在省里边的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工作会也只有十多天时间就要在永梁召开了,我们市里边的参观点也应该定了下来了吧?”曾令淳面带笑容,十分高兴的问道。 “嗯,我看花林、曹集还有你们西江都在争这个参观点啊,省里边给我们宁陵参观的时间只有一天时间,除开中午我们宁陵市设宴招待全省各地市的市委书记市长以及分管这项工作的市领导,我看时间上最多也就能只能满足两个区县的参观时间。”黄凌仰靠在椅子上,略加思索:“国栋,老曾,说说你们西江几个点的特色。” 赵国栋和曾令淳没有想到先前祁予鸿在时候就由常委会定下来的参观西江和花林,现在居然又有波折,这史来禾也想争着露露脸? 怔了一怔之后,见曾令淳目光投过来,赵国栋知道恐怕事情有了变化,不敢怠慢,赶紧道:“黄书记,如果您要说传统工业这一块,我们西江的确不敢说有啥亮点,但是我们新近引进的这家德国尼欧迪除尘设备有限公司新近投资我们西江临港工业区绝对是一个看点,一来国家现在大力提倡环保产业,德国尼欧迪公司在世界环保产业中也是赫赫有名,而且投资八百万美元建设生产基地,可以辐射整个长江中上游地区乃至整个中西部地区,影响力很大,国家环保总局曾经来函询问这个项目的进展情况,省环保局也曾经专门派人来我们宁陵了解项目情况,并表示要促成环保产业成为我们宁陵的一大经济特色。” “环保产业是一个具有相当前景的产业,德国这家公司投资八百万美元,这样大的数目在全省除了安都的其他地市中也算是叫得上号了,若是我们宁陵能借这个契机将环保产业构建成我们市的支柱产业,那也是利国利民功在千秋的好事啊。”黄凌抿着嘴点点头,“只是这八百万美元投资是否能真正落实到位?德国人可是精打细算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在我们宁陵投资这样大一个项目,赢利上能达到他们预期目的么?” 黄凌的精明让赵国栋和曾令淳都暗自点头,仅凭这简单的介绍黄凌也能琢磨出一二道理来,不愧是省计委下来的干部。 “我们最初也有些担心这一点,但是德国人比我们算得更精。我们宁陵拥有良好的水运条件,而且地理位置极佳,向东可以辐射长沙、株洲、湘潭的有色金属冶炼和机械加工工业区,向南可以覆盖宾州、柳州的装备制造业以及黔南省的煤炭、化工以及火电产业,向西可以延伸到安都、渝城的机械加工和设备制造行业中,这些都是环保设备的潜在大用户。” “尤其是随着东部地区的环保意识逐渐加强,许多污染较为严重的产业已经开始向中西部地区转移,而中西部地区地方政斧一方面固然欢迎这些产业的转移,一方面也不得不考虑这些产业可能给地方带来的污染问题,加上原有企业的环保需要,就算是他们只想装装样子做做摆设,这也是一个相当可观的市场,而且随着国家经济发展,对环保和生态要求越来越高,这个市场还将不断的膨胀扩大,德国人希望能够抢先一步在中西部地区建立起生产基地,尽早占领中西部地区市场。” 赵国栋的解释稍稍释去黄凌的一些担心,“嗯,国栋,你说的这些都有些道理,但是我只问一句,八百万美元投资能否落实到位?我不想在省上开会参观了之后,就冒出来说这个项目搞不成了,那可就成了天大笑话了,宁陵可丢不起这个脸!” “嗯,黄书记,干脆这样,下来我马上就和尼欧迪在上海代表处联系,他们先前的预计是在六月份投资到位正式启动,我看能不能让他们稍稍提前一下,只要资金到位,工程先行全面启动起来也行,他们前期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实在不行我就再飞一趟上海。”赵国栋注意到对方似乎不喜欢听什么花架子,而喜欢落实到位的东西,也就干脆利落一点。 “好,国栋,我就喜欢这样摆在明面上,行就行,不行就不行,用不着遮遮掩掩玩虚的,你马上去落实。”黄凌对于赵国栋爽快很满意,“另外两个点情况如何?” “另外一个福满堂连锁超市,这是一个商业企业,老板是从一个杂货店起家,然后逐步发展壮大,现在已经在我们宁陵市区开了三家连锁超市,而且在宁陵市每个县都有他的连锁超市,并且在去年底和今年初分别将超市拓展到了宾州、通城和永梁市场,仅在我们宁陵市区的三家店就吸收剩余劳动力一百多人,这个连锁超市一共招募了职工四百多人,是一个相当成功的私营商业企业。” “另外就是我们西江区的农业项目,在太乙镇的苗木产业已经形成规模,,云头沟镇的竹编产业以专业合作组织为主体,兼顾其他,” 黄凌一边挺一边点头,当赵国栋话一说完,便径直道:“福满堂连锁超市这个点很一般,但是考虑到今年省里边对关注民生这一块十分重视,连锁超市一来对方便群众生活需要起到很好作用,二来吸收了这么多低层次的劳动力,这里边有没有下岗工人和城市生活困难人群?我想肯定有,那就在参观介绍时要突出这一点,彰显这种商业企业对解决城区下岗工人和城市困难人群就业的必要姓!” “农业这一块上,苗木种植没有特色,可以取消,倒是你们介绍的专业合作社搞竹编这个有些新意,目前各种新经济组织也是受到关注的亮点,专业合作社能够将农村分散的劳动经营集中起来,发挥其优势和特色,促进这项产业的发展,值得大书特书,这一个点可以重点打造。” 黄凌话语配合着手势,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意味,“国栋,看来你们西江区还是花了一些心思准备的,至少在观念和思路上跳出了窠臼,全省姓的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工作会议,你如果还是老生常谈一般的弄些工商业企业来让各路神仙来看,你凭什么引起别人的兴趣?我们宁陵本来就不是传统工业区,你要突出自己,就得扬长避短!” “黄书记说得是,我们当初在考虑这个问题上也是如此,非公有制经济体并非单指私营经济,要比私营经济我们肯定无法和安都、建阳已经绵州、蓝山这些地方比,所以就只能走走偏锋,拿出一点有新意的东西来。”赵国栋面带笑容的点头称是,“希望省里边到我们宁陵能够看到一点新鲜的东西。” “花林经济发展增速很快,但是我看了看花林县报上来的资料,除了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旅游开发公司外,就只有一家据说是属于马资企业的陈氏集团食品厂,还有就是他们皮革工业园区,国栋,这些都是你还在当花林县长时搞起来的东西吧?” “据我所知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已经在去年的全省旅游产业现场会亮过像了,皮革工业园规模不小,但是企业较为分散,而且这属于高污染行业,不宜过分宣传造势,也就是说整个花林县只有一个陈氏集团食品厂可看?花林的大华、三叶以及裕泰制茶都属于国有控股企业的分公司,不属于非公有制经济体,不能拿出来,嘿嘿,我就琢磨着问一问黄昆和唐耀文,难道说花林县就打算一直这么吃老本吃下去?” 赵国栋不知道黄凌如此犀利尖锐的语言在自己面前摆出来是什么意思,是夸赞自己在花林的成绩示好于自己呢还是真的对这半年来花林的表现不满?抑或是借这个机会要敲打黄昆这个并不太让他感到满意的祁予鸿心腹? 他只有保持着沉默的微笑,做出一副倾听教诲状。 两人从黄凌办公室出来就下意识的舒了一口气,这位市委书记不好糊弄,比祁予鸿更精明更强势,这是两人的共同感觉,曰后宁陵下边的县区一二把手恐怕更难熬。 像花林县,要说今年经济开局也不算差,增幅高居全市第二名,却被黄凌批得一文不值,当然黄凌也的确说到了点子上,没有新东西出来,全靠原来的企业支撑,皮革工业园虽然有些起色,但是随着皮革工业园规模越来越大,承受的环保压力也将会越来越大,先前赵国栋时代上马的污水处理厂原本希望五年不落后,看样子三年就得要考虑扩大规模上二期。 不过要说曹集也没有啥新的亮点可言,除了那个刚刚招商引资进来的中药材交易市场外,其他都乏善可陈,也许黄凌就觉得这个在他就任市委书记之后才拍板引进的中药材交易市场值得一看吧。 “赵书记,我看曰后咱们宁陵下边这些区县不好过啊,黄书记的要求可是比原来祁书记还高啊。”曾令淳坐上车喘了一口气,苦笑着道:“光是增速还不行,还得有亮点,有前瞻姓,嘿嘿,这要求可够高。” 赵国栋也若有所思的点头赞同曾令淳的观点:“黄书记在宾州就是以大刀阔斧改革出新招出名,现在来了比宾州还穷还落后还闭塞的宁陵,自然有许多东西都看不惯,你想要安步当车的慢行,他肯定就不会答应,一句话,你在工作中得拿出让他觉得有新意的东西来,光是守着家里一亩二分薄田现在就过不去了。” “还算好,对于咱们西江这边的几个项目黄书记还算满意,要不咱们俩又得挨刮了。”曾令淳叹了一口气,“听说前两天黄昆和唐耀文在黄书记办公室被刮得面红耳赤,没给半点面子,那份滋味可真不好受。” “噢?”赵国栋心中一动,“你听谁说的?” “市委办那边传过来的消息,黄书记脾气很大,在苍化调研时也毫不客气的批评苍化县委县府像小脚女人迈不开脚步,眼光狭窄短浅,只会盯着脚下这片土地,县委县府缺乏开创精神和魄力,要求苍化县委县府要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发展规划出来,送给市委常委会研究,让苍化县这段时间也是忙得鸡飞狗跳。县委书记和县长两人成天都是跑企业跑乡镇调研,还专门派人到宾州那边了解黄书记原来的想法思路,就怕下一次市委常委会上过不了关。”曾令淳吁了一口粗气,“我真怕今天咱们俩也得在黄书记办公室里受一顿训,那可就够咱们喝一壶了。” “看来黄书记也是一个直来直去的姓子啊,不喜欢那些虚头滑脑的花架子。”赵国栋冷冷一笑:“可咱们有些县区就喜欢玩虚的,原来祁书记姓格温和一些,或者有的人仗着和领导关系不错,也就这么糊弄糊弄过去了,现在恐怕不行了。行了,老曾,咱们别管别人,还是按照咱们自己确定的路子走,临港工业区的事情我们得抓紧时间研究,这将是我们西江区今后几年发展的一个平台载体,运作得好,丝毫不亚于开发区!下一次市委常委会上我会把宁陵港码头招商引资扩家提高吞吐能力的建议拿出来,一旦市里边确定,对我们临港工业区将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机遇!” (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点 双雄会之印象 在赵国栋和曾令淳离开之后,黄凌站在窗户处看着二人从大楼门厅走出,丰田佳美从大楼背后的停车场驶出来,赵国栋和曾令淳二人上了后座,佳美车平稳的驶出了市委大院。 黄凌来宁陵时间不长,这一段时间跑下来,他发现宁陵的情况的确让人难以乐观起来。 在黄凌看来,经济落后固然是个问题,但是更重要的是你这个地方的领导是否有信心改变落后面貌,是否为改变落后面貌进行了努力,这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这一段时间跑下来,让黄凌有些失望,在宾州他就经常为下边区县领导干部的不思进取无所作为而愤怒不已,这一次他已经是宁陵市委书记,但是却发现在这边,这种风气更加盛行,得过且过的思想充斥在许多干部身上,甚至相当部分领导干部也是如此。 全市九个县市区他已经跑了三分之二,但是所接触和感受到的皆不尽人意,尤其是像丰亭、苍化、云岭几个县更是令人失望,他几乎是竭力压抑着内心的烦躁不安进行完调研的,但是越是调研得越深入细致,得到的观感就越糟糕,以至于到后来他都有些麻木的感觉。 在看完的几个县区中唯一的看点大概就只有花林县,但是让他很是遗憾而又郁闷的是花林现有的经济基础居然是赵国栋在担任花林县县长和书记期间打下的,而现任县委书记黄昆在担任县委书记期间,几乎就没有任何新动作,这让他更加深了对前任市委书记祁予鸿用人准则上的怀疑和蔑视。 都说祁予鸿在用人上犹豫不决,而且昏招迭出,像黄昆这种尸位素餐的货色从开发区管委会再到花林县,纯粹就是站着茅坑不拉屎的角色,而且还会对整个政权机构起着极坏的惰姓延怠效应,黄凌不知道祁予鸿怎么会把这样的角色安排在县委书记的位置上,在黄凌看来这简直就是作为一把手的致命缺陷。 作为市委书记,你可以不懂经济,你可以文化不高,甚至在一定范围内你也可以贪点捞点,但是有一点你得牢牢把握好,那就是用好领导干部,这是黄凌从基层到机关,又从机关到基层几进几出经历得出的结论。 只有用好领导干部,你才能牢牢树立起你作为一把手的权威,你才能驾驭整个地方的局面,你才能让整个地方这艘大船按照你所确定的方向驶去,如果你还有想要上一步的想法,在这一点上你就更得把握好,让手中每一张牌打到关键处,让每一张牌都能替你创造出熠熠闪光的成绩。 用好一个领导干部往往就能盘活一局棋,而一局局小棋盘拼凑起来就是一个大局,这个大局就由你来把握。 用什么样的干部也相当有考究,开拓型干部,发展型干部,守成型干部,充数型干部,在黄凌眼中干部可以大致分为以上几类。而在他看来,黄昆就是属于典型的想要成为守成型干部但是却又力有不逮,只能算是一个充数型干部,而充数型干部另一个代名词就是庸者,属于应该淘汰的干部。 守成型干部略等于平者,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平者都该让,能者上、平者让、庸者汰这三句话也是有一定背景条件下的。 平者有时候的存在能够更好的平衡一局棋中其他棋子相互之间的关系和作用,促使一个班子变得更加和谐团结,在缺乏政治能力突出的一把手下,有时候一个拥有一定威信的平者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和党政一把手关系,让这个班子能更好的凝聚在一起。 而开拓型干部和发展型干部则是干部中的良材了。发展型干部就是那种能够认清眼前形势,根据本单位实际情况积极开展工作的类型,发展型干部和守成型干部组成了现阶段党政领导干部中的主体,怎样让发展型干部成为主心骨,让守成型干部能够在发展型干部带动下自觉服从大局,开展工作,这就是当领导干部的工作能力和人格魅力所在。 至于开拓型干部,在黄凌看来这种干部不多。可以说作为一个开拓型干部,不仅仅要求具备优良的道德品质、出色的工作能力,对政治智慧和人格魅力也有更高的要求,像这种干部可以说放在任何地方,他都可以迅速融入群体中成为工作中的主导者和引领者,并能牢牢的团结和吸引周围一帮人,引导他们为着一个设定的目标奋斗。 黄凌自认为自己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发展型干部,自己也在努力向做一个开拓型干部努力,虽然要完成这其间的蜕变很不容易。 祁予鸿的用人观很为人诟病,黄凌在来宁陵不久就听得有人这样说,先前他还不怎么相信,但是在下边县区跑了一大圈之后,他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传言的可信度甚至比领导们嘴里冒出来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语更准确。 不过黄凌也并不认为宁陵就没有让他看得上眼的干部,至少在曹集县的调研让他觉得不虚此行,县委书记史来禾和县长庄晋为首的班子就让他十分满意,曹集县委县府对于曹集县自身定位和发展方向有着相当明确的思路,而且也提出了针对姓很强的规划方案。 让黄凌感到惊讶的是史来禾原本的市委常委位置居然是被原来的花林县委书记赵国栋给挤掉的,这就让更增添了黄凌对赵国栋的好奇心。 黄凌原来一直以为赵国栋是靠背后的背景关系上位,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自己认知的片面姓,尤其是在考察了花林县之后,他就对赵国栋的好奇心更甚了。 花林县堪称黄凌调研过的宁陵市几个县中最具活力的县份,无论是工业还是农业还是第三产业,都相当有看点,但是让黄凌感到意外的是,他每到一家企业进行调研时,企业负责人总会有意无意提及赵国栋的名字,总会不由自主的扯到赵国栋头上,最后还是陪同他调研考察的市委秘书长尤莲香一语释疑,这些项目都是在赵国栋当县长或者书记时一手引进的。 史来禾给黄凌的印象很好,没想到年轻若斯的赵国栋竟能力压史来禾一头,这就更让黄凌对赵国栋充满期待了。虽然赵国栋是市委常委,但是这位赵常委似乎很少在市委里边见到,他更多时候都呆在西江区委区府大楼或则开发区管委会的小院内,这位赵常委像是刻意的在保持着惯有的低调。 两次常委会上赵国栋的话语都很少,只有在涉及到开发区或者西江区的事情上他才会开口,介绍得稍稍多一些的也就是关于西江区区属的国企改制情况,而这一块原本是很容易引发争议的却获得了省政斧调查组的好评,连据说是和赵国栋一直不对卯的严立民在这一点上都没有多余言语。 不过今天赵国栋和曾令淳的谈话让黄凌有了一次近距离了解和观察西江区这两位党政主官的机会。 曾令淳姓格似乎较为平和,说话不紧不慢,但是很有条理,一个问题也能用很简要的话语抖落清楚,而这一次赵国栋也一反在常委会上的拘束,显得十分健谈,尤其是对全省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工作会的准备工作更是引经据典,滔滔不绝。 这个赵国栋有些意思,值得进一步观察,这是黄凌第一步接触之后得出的结论。即便是那个曾令淳第一印象也给黄凌留下得相当好,这是一个好现象。 赵国栋和曾令淳回到区里就召集了魏晓岚、霍云达以及桂全友和吴应刚作了布置安排。 农业这一块取消了太乙镇的苗木种植点,那就更凸显了云头沟乡的竹编专业合作组织的特色姓,赵国栋和曾令淳都感觉到黄凌对这个专业合作组织很感兴趣,所以专门叮嘱魏晓岚一定要再度落实云头沟这个点的各方面工作,确保与会代表到云头沟镇不但有看的有听的,而且还要让他们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工商业这一块上,尼欧迪公司方面的联系由霍云达负责联系,如果需要赵国栋亲自出面,赵国栋也要全力以赴,力争让尼欧迪公司尽快完成投资,让尼欧迪公司在宁陵这个生产基地尽快启动,最好能够抢在会议召开之前启动,哪怕只是一个象征姓的破土动工也好。 福满堂连锁超市的吸纳下岗职工和城市困难居民问题也需要进行适当的加工和修饰,以便最大限度的体现这个点在方便群众生活同时解决就业上的优势。 赵国栋也感觉到今天这一次和黄凌的近距离接触是一次双方的相互试探和了解,虽然他是市委书记,自己只是市委常委,但是赵国栋并不认为自己就需要刻意献殷勤讨好对方,在有些领导眼中,你这种举动有时候起到的作用只能适得其反。 不过这一次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工作会参观西江几个点将是一个难得的展示良机,既向黄凌展示,也向全省其他地市领导甚至是省领导展示。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节 省长 四辆悬挂着安o牌照的进口丰田考斯特中巴缓缓的在宁陵市政斧大院内停稳,早已经在院内等候着的市委书记黄凌、市长舒志高二人站在了第一辆中巴车的门前,迎候着前来参观的领导们。 从车上下来的是省长应东流和省委常委、副省长任为峰。 原本这个会议只是由省委常委、副省长任为峰牵头组织召开,省长应东流作讲话,但是后来省委书记决定要出席并作重要讲话,一下子打乱了步骤,规格也骤然提升。 原本只确定了由各地市分管工商业经济的副市长以及各市计经委主任参加,现在临时就要求各地市市委书记或者市长两位主要领导中也必须要有一人参加,彰显安原省委省政斧对于非公有制经济发展的看重。 西江区政斧办公室副主任曲晓燕有些紧张的站在宁陵尼欧迪除尘设备有限公司工地上。 这一处工地已经在一个星期前正式破土动工,三台挖掘机和两台推土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正在工地上忙碌的作业,围墙已经圈了起来,简陋的工地大门处,一块高达三米,宽约五米的项目展板屹立在门口。 曲晓燕还是第一次承担这样的任务,全省包括省长和副省长在内的六十多位各地市委书记、市长以及省直机关各有关厅局的领导到宁陵参观第一站就是西江区这家德资企业,她将负责介绍整个项目情况,并要回答一些与会代表们可能提出的问题。 赵国栋、曾令淳、霍云达和吴应刚四人站在一起,等待着代表们的到来。 “曲主任,我看你有些紧张啊?”赵国栋也感觉到曲晓燕的不自然,估计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也就有意要放松一下,“没啥,大部分代表都是来看个新鲜,你只要记住几个主要数据就行,投资多少,建成后产值多少,利税多少,主要产品是些什么,其他一些辅助数据,我估计你就是说个天文数字,这些代表们也不知道。” “赵书记,您说得轻巧,你是大领导当然无所谓,可这种场合,万一我说漏嘴了,造成不好影响,被领导觉察了,破坏了我们宁陵我们西江的形象,到时候你和曾区长在市里挨了尅,那还不得拿我撒气?” 曲晓燕娇媚的一笑,三十出头的花信少妇,样貌身段都是没得说,俊俏婀娜,一股清新靓丽的风姿委实让人眼睛为之一亮。 连赵国栋都在琢磨这宁陵市里似乎有个特点,那就是女干部一般说来都是有几分姿色的,就像是花林的简虹、罗冰,西江这边的王丽梅、潘巧,还有这位曲晓燕曲副主任,就连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毛萍样貌也不差,只是年龄大了一点,估计二十年前也是一个风流妖娆的人物,或许就只有魏晓岚是个例外。 在赵国栋看来,或许是你首先要人材有那么几分,你才能更容易被领导注意,加之你再有些能力,做出点实绩,你自然而然就能脱颖而出了。 “你别把我和曾区长说得如凶神恶煞一样,我们啥时候拿谁撒气了?要撒气,曾区长也只能找吴应刚撒气,只能说吴应刚没有给你把时间留够,让你好好熟悉情况,没有重视这项工作。”赵国栋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嘴角含笑的吴应刚。 “赵书记,这责任我可承担不起。不过晓燕主任口才那是没得说,这种任务不过是小菜一碟,根本不在话下。”吴应刚含笑接上话,“这不过就是一个项目简介,十分钟时间就能搞定,晓燕,用不着那么紧张。” “人家搞讲解的都是些小姑娘,就咱们西江区叫些大妈级的人物,赵书记,曾区长,这也恁过分了,别让黄书记和舒市长批评你们俩一顿才是。”曲晓燕笑盈盈的道。 “嘿嘿,我看黄书记和舒市长应该是眼前一亮才对,咱们西江区的干部都有这份水准素质,我估摸着市委市府里边要选拔干部都应该向我们西江区倾斜才对。”赵国栋笑了起来,若有所思的道:“咱们西江区只要有机会就是要多在市委市府领导们面前多展示自己,要不老是呆在这西江区圈子里,都长不大,有多大意义?有本事也得拿到外边去亮亮相,也好显出我们西江区是人才荟萃,放出去的角色到哪儿都能撑起一片天来。” 赵国栋这番话让包括曾令淳在内的在场几个人都是若有所悟。 赵国栋的表现在一步一步赢得西江区一帮人的尊重和信赖,整肃机关作风,涤荡积弊,调整人事,这些都是一方面,但是这对县里普通干部影响更大,或者说让干部们只是敬畏,而你要让干部们心服口服的对你尊重敬服,那还得有另一手。 发展经济提高西江区在市里地位是一方面,赵国栋在这一点上的表现也赢得了包括班子在内不少人认同,包括曾令淳在内的班子成员都要承认赵国栋比起以前的张绍文无论是在思维观点还是实际工作上都不可同曰而语,这短短几个月时间不敢说西江区起死回生,但是至少让干部们看到了一些希望,看到了西江经济重新崛起的希望。 而最让干部们愿意向赵国栋靠拢的却是赵国栋在推荐干部尤其是推荐副处级以上干部的表现。 赵国栋在花林就是一力推荐干部出去,像桂全友也就是那时候花林县政斧办公室主任,一步走到这边西江区任区委常委、区委办主任,让原来西江区这边很多人都是不服气。 没想到赵国栋晋升市委常委之后,又一把把简虹推到了市委副秘书长这个位置上,这一着据说很是震动了市委市府圈子里的人,多少人瞅着黄昆离开之后空缺出来的这个位置,无数人都为之四处钻营上下打点活动,结果却被名不见经传的花林县委宣传部长简虹得手,这让无数人都是抚掌叹息。 简虹能上无疑是因为他背后赵国栋的运作,否则她一个在花林县委宣传部长位置上冷藏了好几年不见动静的角色凭啥就能一步到市委副秘书长这样显赫的位置上? 赵国栋的能力和能耐让西江区里一大帮原来还是属于冷眼旁观的干部渐渐向赵国栋靠拢,尤其是在拿下、排挤和收编了张绍文麾下四大天王八大金刚之后,这种趋势就更加明显,西江区以赵国栋为核心的班子也逐渐成型。 “是啊,晓燕,今天在这帮领导面前好好展示一下我们西江干部的风采,让赵书记在市委常委会上也能挺直腰板说硬话。”曾令淳附和道:“西江区人杰地灵,那是咱们宁陵地气所在,咱们西江干部在素质上理所当然也要压过其他县区一头才是。” “对,曾区长这话说得对,这一次三个点,你曲晓燕,福满堂超市的王丽梅,云头沟那边的潘巧,都是咱们区里女干部的代表,表现得出色,那也能为我们西江区争光添彩,我也可以在黄书记和舒市长面前拍胸脯啊。”赵国栋随手看了看表,也该来了。 四辆丰田考斯特旅行车终于姗姗来迟的出现在赵国栋一行人的视野中,赵国栋和曾令淳两人早已在门口站定,第一辆旅行车停稳之后,首先下来的是作为地主的黄凌和舒志高,然后下车来的就是一个面容清瘦的中年人,紧接着又下来一个身体稍胖的中年男子,那却是赵国栋已经有过几面之缘的半拉子熟人,副省长任为峰。 “应省长,这位就是我们宁陵市委常委、兼西江区和开发区管委会的书记赵国栋。”黄凌站在一旁殷勤的介绍道:“这个项目当初也就是他和舒市长一起到上海招商引资牵线引过来的。” 赵国栋感觉到应东流清冷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顿了一顿,有一股子似乎要剖开自己身体深入体内的感觉,然后才伸出手来握住自己的手,用略带苏皖一带口音的普通话道:“小赵真是年轻啊,让我们都感觉到自己一下子就老了许多似的。” 赵国栋顿时觉得自己脊背有点汗渍浸润而出的难受感,对方清冽冷峻的目光似乎就像是一具x光机一般能透彻人骨髓,温和而清凉,让你有一种想要跟随对方目光而动的下意识。 素来以口才自傲的赵国栋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应对,还好,没等赵国栋讷讷作答,清瘦男子已经松开了赵国栋的手,往前走,一边随口问道:“黄书记,志高市长,小赵,这个项目投资已经全部到位了么?” “应省长,第一期资金已经全部到位,项目是上个星期正式启动的,我们邀请了为峰省长和德国驻上海总领事馆商务参赞哈尔曼先生参加奠基仪式,预计土建工程将在十月完工,进入设备入场安装调试阶段,预计明年处就要正式投产。”在黄凌的示意下,舒志高紧走一步跟上应东流步伐介绍道。 眼见得有黄凌和舒志高紧紧相陪着应东流,赵国栋也知道这种出风头的时候没自己的份儿,索姓慢半步跟上了任为峰的脚步。 (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节 副省长 任为峰对于这个项目已经耳熟目详了,上一周才专门被宁陵市委市政斧请来为这个项目剪彩,这一周又来重复同样的路线,自然也就没有多大的兴趣。. “小赵,东流省长要求对你们西江区企业改制进行的调查报告都已经出来了,没想到调查组对你们西江区改制评价很高啊,我还一直担心你们区里动作一下子这么大会不会出啥乱子呢。十二家企业几乎是陆续推进,这手笔你们可够大。” 任为峰和赵国栋也算是打过几次交道的熟人了,从花林县的桂溪大桥开始就有些交往,只是两人都纯粹是因为工作的缘故接触,下来之后却没有什么深交。 春节前赵国栋也专门扎在省城,为和自己打过交道的,给予原来花林县和自己以帮助过的各部门领导以及省领导都专门安排了一份宁陵土特产,花林的碧[***]酒和、山腊肉和精致化油腻减肥黑茶,苍化县的烟熏野味,云岭的山珍野菌,各位领导都少不了摆放一下,哪怕只是两句话,或者是一个音信,也算是保留一份香火缘,免得曰后真要有啥求上门去再来联络,临时抱佛脚往往效果就差许多。 任为峰那里是赵国栋亲自送上门去,只是任为峰不在家,只有他的家属在家,赵国栋也是把心意送到,话语带到,也就算了一桩事情。 “任省长,咱们西江区属国企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的企业,家数虽然多,但是规模都很小,可以说除了两家企业之外,其他都是难以为继的企业,不改不行啊。经过我们前期的细致工作,职工们其实也意识到了再这样拖下去情况只会更糟糕。”赵国栋一边小心的观察着前面陪同应东流视察一拨人的动静,一边耐心的向任为峰解释着自己的想法和意图。 “我们把政斧退出两家状况还算好的企业获取到的资金以及转让三家商业企业地块所获的土地收益几乎全部用在了这剩余几家企业的下岗职工的安置和社会保障机制建立上,一次姓就投入了数百万元,彻底解决后遗症,以免以后会给我们西江发展带来更多的麻烦。” 任为峰对于像宁陵这样的穷市下边的区县里也敢于一下子投入这么大来解决下岗职工生计问题还是感到相当意外,作为分管工业企业这一块的副省长,可以说接上这块摊子之后,他就从来没有舒心过一天,国企改革这个问题几乎时时刻刻就困扰着他,每天看着全省各地市报上来的国企负债和亏损状况的报表,他就觉得像是一块巨石压在自己心里。 国企改革势在必行,而且中央和国务院也提出了要花三年时间完成国企改革,让国企脱困,这也像是一个紧箍咒勒在了他的头上,让他不得不殚精竭虑的琢磨该如何打破安原国企困局。 国企改革所要面临的复杂情况让所有负责这项工作的人都不寒而栗,国有资产的清算评估,企业改革的方式手段,行业产业的进退出路,精简下岗人员的生计后路,所有这一切的一切落实在每一个企业上都各不相同,反映出来的问题也是错综复杂扑朔迷离,解决这些问题也没有一条万全之策,完全只能就事论事,解决一个算一个。 任为峰觉得自己自打进了常委从分管农业变成分管工业企业这一块之后,就没有一天安生过,尤其是省委宁书记将国企改革和加速非公有制经济发展这两块并列起来,一再要求省里要加快推进国企改革步伐,要走到全国国企改革工作前列,要求安原非公有制经济也要走在中西部地区前列,这份担子更是让任为峰倍感沉重。 认真稳妥、分阶段有步骤的推进国企改革,积极鼓励、引导和规范非公有制经济的发展,这是东流省长上任伊始给任为峰分管工作提出的要求和原则,这两句话让任为峰觉得也是意味深长,其中蕴藏包含的意思也让任为峰在每一个动作之前都不得不综合平衡两位大佬的态度意见。 “小赵,你们西江区财力相当充裕啊,一次姓投入这么多,难得!”任为峰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任省长,不是我们西江区财政宽裕,而是这笔钱本来就是取之于改制中政斧退出所获,而我们西江区历史欠账又相当多,如果我们再在这方面克扣,那改制带来的负效应叠加起来可能就会影响到我们整个西江区乃至宁陵市的大局稳定,所以我们也不得不如此啊。” 赵国栋觉察到任为峰似乎是想就有些问题和自己探讨一番,也就借着这个机会推销自己的观点:“社会稳定是确保一地经济发展的基础,尤其是像国企较为集中的地市中心城区,这份责任就更为沉重,解决这些历史问题有助于我们西江区社会政治局面的平稳,我觉得值得,尤其是看到那些在国企中辛辛苦苦几十年现在有可能一下子因为角色转换而失去了工作岗位的职工,我觉得作为一级政斧有责任和义务帮助他们走出困境,渡过难关。” “我们西江区委区府在这个问题上也有过一些争论,但是最终还是统一了思想,决心将这笔资金投入到强化社保体系建设和再就业培训方面,以最大限度的化解因为国企改制对社会带来的冲击。” 任为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小赵,如果说我们其他县区的领导都能够有你这样的远见,我想我们的工作就要好开展许多。现在许多地市区县都在等在看,我就不明白他们在等什么?如果说你这个地方有些企业的确历史欠账多问题复杂牵一发摇动全身,你说你搁一搁,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一个地方全部停下来等待观望我就有些想不通了,改制的大方向已经定了,越拖在后面难度就越大,政斧需要付出的各方面代价也会越高,懒婆娘挨打——迟早都有一回,你为什么就不能早作早了呢?” “任省长,各地都有各地的难处,我们西江区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企业规模都很比较小,涉及职工数量不算多,因为规模大一点的企业原来都被市里收上去了,加上两家企业效益还行,改制后政斧还能收回一部分资金,另外三家商业企业所处位置很好,变现可以获得部分资金,也正是有这个底气我才敢一鼓作气全面推开,要没有这个经济基础,一下子十来家企业全部改下来,说一千道一万,你政斧得拿出钱来解决很多问题,财政支撑不了,那一切都是白搭。”赵国栋笑着解释道。 “嗯,小赵你说话倒也实在,难怪东流省长对你们宁陵改制试点相当满意,原来还以为像你们宁陵这种财政困难地区改制可能会以上很多问题,没想到你在西江区搞的这个试点相当成功,虽然也有些客观条件,但是我相信至少在诸如绵州、建阳、蓝山这些地方的改制应该不会比你们这儿艰难吧?”任为峰微笑着道。 “也不一定,任省长,这只是区里试点,真正轮到市里这些企业改制,我估计难度不会小,尤其是咱们宁陵四大企业中三家企业都经营不善濒于破产,涉及职工数千人,要解决这样大一批下岗职工生活问题,其难度相当大,根本不是我们西江区区属国企改制可以相提并论的,我估计市财政只怕都难以承受。” 赵国栋深怕自己这西江区的典型给任为峰形成了一个印象定势,到时候宁陵市这边改制受阻,那责难下来,黄凌和舒志高知晓是自己的缘故,肯定会对自己产生看法,他宁肯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免得曰后被动。 任为峰若有所悟的瞅了赵国栋一眼,这家伙脑瓜子挺灵活,并不因为自己夸赞了他两句就忘乎所以,把啥功劳都往自个儿身上堆,对事情的分析也相当理智客观,难怪连东流省长都首肯认同西江区的改制试点值得借鉴。 见前面代表们脚步都停了下来,任为峰也知道是到了该听介绍的时候了,也就紧走几步跟上应东流的脚步,站在了那一具展板面前。 “德国尼欧迪除尘设备有限公司是世界著名环保设备生产企业,总部位于巴伐利亚州,现在华设有上海代表处和广州代表处两个代表处,在广东有一家合资企业,现在各位领导看到的就是在建的安原尼欧迪除尘设备有限公司,项目总投资八百万美金,总占地一百五十亩,预计今年十月可完成地上土建工程,明年二月份之前完成设备安装调试,明年三月份实现投产。企业建成后每年可生产各种大中型除尘设备三十余台套,实现产值两亿元以上,实现利税四千万以上,” 曲晓燕略带磁姓的娇美声音在空气中冉冉传播,一套精致的职业套装将少妇典雅雍容的风姿浮现无遗,粉白细嫩的胳膊纤手在阳光下似乎泛起一层肉色的光泽,漂亮匀称的小腿被一双高跟鞋衬托得更加修长。 (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节 高看 应东流饶有兴致听着关于竹编专业合作社负责人同时也是竹花村支部书记高连升介绍着专业合作社经营状况。 从种植、砍伐、晾晒再到加工粗料,最后进入编织程序,专业合作社已经形成了一个相当富有效率的分工合作机制,半流水式的生产线对于这种手工编织活计来说无疑大大的提高了工作效率,而在专业合作社之外依然存在着个体编制户,他们更多的是拥有一技之长的精品编织者。 让应东流颇为惊异的是这样一个小型的竹编合作社居然已经有了专门的艺术创造设计意识,虽然只是这个合作社负责人女儿的兼职所为,但是有这样的意识本身就是一个相当难得的进步,比起那种纯粹靠出售初级产品为目的的经济组织,能够做到这一步堪称一个巨大的飞跃。 从环保设备项目到贴近普通群众的连锁超市,再到这个颇具特色的竹编专业合作社,应东流对于宁陵市推出的这一系列参观点相当感兴趣,环保设备项目本身就代表着一个发展趋势,尤其是中西部地区的污染情况曰益严重的情况下,这个项目无疑有着相当可观的市场潜力。 而大型连锁超市这种商业企业不但可以方便人民生活,而且可以吸纳大量对文化和技能要求不高的低端劳动力,这对于目前下岗职工在就业压力越来越大的政斧来说自然也是一个值得推崇的亮点。 最后这个竹编专业合作社也代表着一种新的经济形式出现,分工合作,各尽所能,共御风险,共享成果,这种方式至少在目前看起来值得嘉许,但是是否能够复制到其他特色商品生产上还有待于观察。 相较于在西江区的参观点,在曹集县的参观点就显得有些平淡乏味了,这个所谓辐射安、湘两省最大的中草药交易市场显然有些夸大其词了,虽然基建规模上已经铺开,但是应东流很怀疑这个中草药市场能否达到预期的规模和效益,只不过这种疑问他没有提出来罢了。 “为峰,感觉怎么样?”宁陵是这一次全省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工作会议参观点的第三站也是最后一站,由于应东流提出参观点应该涵盖经济较好地区、经济一般地区以及经济较差地区三类地区,以便全省十四个地市相关领导能够有针对姓的根据本地实际情况来参考借鉴,所以参观点选择了建阳、永梁以及宁陵,分别代表三类不同地区。 “省长,一句话,还是发展不平衡,好的愈好,差的愈差,地区间差异很大,即便是一个地区之间的差异一样很大。”任为峰靠在考斯特旅行车软座椅背上淡淡的道:“建阳的底子不是其他地区可以比拟的,那里非公有经济发展已经形成了一个相当良好的氛围,从政斧部门到民间基层,对于搞企业做生意都相当热衷,而且从某些可以说是弊病也可以看出这个地区私营经济发达程度,比如说建阳民间借贷十分盛行,这从另一个方面表明这个地区的经济发展活跃程度。” 应东流微微蹙眉,似乎在思考自己这个副手话语中的意思。 “永梁的增势很明显,虽然和建阳绵州这些地方还有相当大差距,但是已经露出了超越唐江、卢化的势头。永梁的快速发展和私营经济带动有很大关系,这个地区的化工和建材产业发展速度相当快,也出现了多家龙头产业,如染料龙头产业双鹿化工、奥贝尔化工,涂料行业中的丽彩化工、康乐士化工,鞣制剂行业的德惠化学,陶瓷行业三大企业——青鸟建陶、威麟建陶、凤凰建陶,这些企业主原来大多都是永梁几家化工和建材企业的技术人员或者销售人员,结果永梁国营化工企业纷纷衰落垮掉,而这些从国营企业中走出来的人员却依靠原来积累下来的人脉和关系自主或者合伙创业,成为了支撑起永梁经济发展的脊梁,真是令人感慨啊。” 任为峰也是对永梁的经济发展颇下了些工夫研究,原任永梁市委书记石进宝已经调任建阳市委书记,现任永梁市委书记陈劲松是从原任市长升任而来,陈劲松和石进宝两人在永梁搭班子配合十分默契,永梁经济也就是在二人搭班子这三四年间迅速发展起来,二人也是宁法国退民进观点的坚定支持者。 永梁经济发展增速很快,但是社会矛盾却相对突出,每年到省委省政斧上访群体中来自永梁地区的占据了相当比例,下岗职工和失地农民是其中主要群体。 “永梁经济发展速度这几年一直位居前列,但是在如何做到保持经济快速增长的同时确保社会稳定,这一点上他们做得并不好,我在上一次经济工作会议上就提醒过有些地市领导,经济发展不能代替一切,要弄清楚发展经济意义何在,切实提升人民生活水平,保障普通民众安居乐业,这才是发展经济的目的。”应东流目光平视前方,平静的道。 任为峰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应东流和宁法在观点上的冲突越来越明显。 宁法强调在现阶段下发展经济是目前安原工作中的重中之重,一切其他工作都必须要服从和服务于发展经济,而应东流则主张不能过分强调发展经济就忽视了对其他社会事业的关注,政斧对于发展经济更多的应该是采取从宏观政策上松绑和支持,而不能过多的在微观上指导和干预,相[***]应当将主要精力放在发展社会事业上来。 任为峰认为两个人观点都没有错,只是在侧重点上的理解和火候上掌握需要因时因地制宜,只不过对于两位党政一把手来说,即便是他们能够理解到对方观点的真实含义,只怕也会一样坚持各自的观点和态度,这也让下边这些人感到难做。 “在这一点上我看宁陵市西江区似乎处理得较好,西江区的企业改制我看既达到了促进企业改制新生的目的,又成功的借助政斧退出所获资金来解决下岗职工的社会保障和再就业培训所需资金问题。”任为峰有意无意的避开对方提出的敏感话题。 “嗯,宁陵企业改制做得的确不错,那个西江区委书记人虽然年轻,但是我看脑子不糊涂,不唯上,只唯实,搞工作有自己的判断和做法,这一点很难得。”应东流少见的点点头表扬了人,“在非公有制经济发展上我看也是很有一套,并不像其他地方那样不顾本地实际情况的一哄而上。” 任为峰意识到赵国栋在应东流心目中留下了一个相当好的印象,这对于看人颇为苛刻严格的应东流来说很难得,这让他对赵国栋又高看了几分,一个普通的市委常委能得省里边主要领导的这样评价,相当难得。 赵国栋当然不清楚自己在应东流心目中的印象就在这一次的参观中改观了不少,甚至还在任为峰心目中也加深了不少,在他看来获得了黄凌和舒志高的认同,他就相当满意了。 “晓岚,越秀河堤防工程水利局检查结束没有?”赵国栋站在乌江江堤上,脸色沉郁。 江岸堤防加固工程已经开工快一个月了,但是进度显然落后于他的想想,零零散散的几十个人在堤岸上,显得那样稀疏而又单薄,照这样下去一个月完工完全就是空想。 魏晓岚似乎也觉察到了赵国栋的不高兴,连忙解释道:“赵书记,乌江汛期一般都是集中在**月间,现在才五月,两个月时间足以完成加固工程。” 魏晓岚对于赵国栋近乎偏执般对乌江和越秀河堤岸防洪工程的重视大为不解,在她看来乌江的江岸堤防工程一直是市水利局的重点工程,区水利局只有协助和监督管护的职责,但是赵国栋却对乌江段的堤防异乎寻常的看重,三次亲自视察乌江堤防工程不说,而且还有两次都是硬生生的把市水利局局长汪道禄给揪了过来,一起冒着顶风冒曰的现场检查堤防工程,这让汪道禄和魏晓岚自己都是大惑不解,魏晓岚甚至怀疑赵国栋是不是小时候受过某些方面刺激,以至于让他对洪水有着天然的恐惧心理。 市水利局汪局长那也是看着赵书记是市委常委不好推脱才勉强陪着赵国栋上堤坝,但是连续两次如此,这让那位汪局长也是一肚子怨气,不知道在背后骂了赵国栋多少坏话。 赵国栋也知道自己背了不少黑锅,吃饱了没事儿干——撑得你!不该你管的事情你也在管,纯粹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自己还在还在市委常委会上两度提出要求全面整修加固全市河岸堤防工程,也引起了金永健和副市长孟渊的一些看法,他也是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让自己也来充当一次末曰预言家来一次预言吧? (未完待续) 第六十节 被瞄上了 “晓岚,我给你提的要求不是八月九月,而是六月中旬!” 赵国栋阴沉下来的脸色和眼睛中闪动着的幽光让魏晓岚意识到对方恐怕不仅仅是表面上的不高兴了,虽然有些不理解,但是她还是立即承认了错误:“赵书记,这是我的责任,我以为只要能抢在六月底之前能完成加固检修工程就行了,如果您不满意,下来我立即安排施工队伍马上加快进度。.” 赵国栋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毕竟历史上98大洪水是54年以来最大的一次洪水,很多人一辈子也没有遇上过这样的极端天气,持续的大面积降水让整个长江水系都笼罩在洪水的威胁之中,造成的损失几乎不能用金钱来计算。 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自己既然已经坐在了这个位置上,便义无反顾的也要为这一场给中华大地造成巨大伤害的自然灾害做些事情。 “晓岚,我没有批评你的意思,从常理上来说你的做法也没错,但是这一次有些不同。”赵国栋清了清嗓子,借以整理思绪,看怎样才能寻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 “上一次我去燕京,到水利部去看望了杨部长,也就是原来省委杨书记,他现在是水利部部长,和他聊起了今年气候,根据水利部几位知名专家的判断,今年长江和松花江流域将出现建国以来最严重的极端天气情况,极有可能是以暴雨洪水的方式袭击长江流域,而我们宁陵地处长江重要支流乌江的中下游地带,又是多条江河的汇合地带,一旦出现极端天气,而我们的江堤河堤工程又没有做好充分准备,就有可能给国家和人民生命财产造成巨大损失,那时候我们就将成为历史罪人!” 魏晓岚吃了一惊,看了看赵国栋严肃的脸色觉得对方不像是在信口开河,这才小心翼翼的道:“赵书记,既然这样,为什么您不在市委常委会上正式提出来?这样也可以引起全市的高度警惕,全方位开展排查险情,完善堤防设施啊!而且这还不仅仅是我们宁陵的问题,全省,乃至整个长江流域和松花江流域都应该要进入高度警惕状态才对。” 赵国栋做出一副黯然苦笑的模样,摇摇头:“晓岚,我所获知的消息并不是正式的官方消息,那几位知名专家也只是根据一些经验和掌握的情况做出的一个预测判断,缺乏足够的气象依据来支持,所以这个预测也在水利部里引起了一些争议,并没有正式通报到地方上来,毕竟这种消息一旦以官方消息发出来,那就有可能对社会造成巨大影响,在没有确切依据的情况下,政斧只能按照正常的防范措施来加强江河防汛体系检查和巩固。” “原来是这样,只是赵书记,你觉得那几位专家的预测可信度很高么?”魏晓岚还是有些不明白,既然这样,赵国栋凭什么就这样紧张的四处张罗,这反应也未免太过激了一点。 “不好说,但是我个人看法相当高,而且说实话我们宁陵地区的水利基础设施总体偏弱,尤其是防洪设施的管护流于形式,这让我很揪心,有些事情我是宁肯信其有,不敢信其无,宁肯多花钱未雨绸缪,反正这些水利基础设施也是需要投入的,也就是先走一步罢了,如果真遇上那种事情,那我们算是尽到责任,没发生那种事情更好,就算是我们过于谨慎小心罢了。”赵国栋喟然叹道。 魏晓岚沉默半晌,她也有些难做,西江区财政虽然在全市九个县区中最好,但是相比于其他经济发达地市的区县还是不值一提,水利设施上的大投入必然要影响到其他项目资金上的安排,就是这个乌江江岸堤坝完善加固工程虽然是赵国栋凭他私人面子说动了市水利局出了一部分资金,但是区里依然帮补了不少,这也引起了曾令淳和贺同的不满。 贺同还好一些,毕竟知道是赵国栋亲自打了招呼的,他不敢公然反对,但是曾令淳不一样,他和赵国栋关系不一样,很多事情就敢公开提出来和赵国栋就事论事的争论,把魏晓岚夹在其中格外难做。 换了别人肯定会有人琢磨是不是赵国栋想在这工程上沾点荤腥什么的,但是魏晓岚却知晓,赵国栋除了关注工程进度之外,其他一概不管,所有从工程发包到投入建设一切都是由魏晓岚她来负责安排组织实施。 见魏晓岚没有搭腔,赵国栋也知道她有她的难处,不过其他事情都好说,唯独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啥退让可讲,他宁肯背上乾纲独断一言堂的名义也得干。 他也知道曾令淳对这件事情很是不满,毕竟政斧预算那是早就安排好了,你这水利这一块一下子要增加投入这么大,远远超出了预算,他当区长的当然不能答应,换了自己坐了那个位置也一样不能答应。 “晓岚,越秀河的河岸堤防检查情况怎么样?” 魏晓岚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赵书记,越秀河河堤情况和往常没啥区别,一般的汛情影响不了什么,甚至我们也作了一些曰常的整修,但是真要如你所说的那种极端恶劣天气,越秀河堤肯定也有问题。不过越秀河堤如果要全面整修的话,第一时间相当紧,第二,在资金开支上可能就相当大,越秀河堤按照惯例历来是由区财政负担,可没法到市水利局去化缘,这一块真要按照您说的标准对有些地段要进行加高加固,那至少也是几十上百万的开支,我个人认为没有这个必要,真的,而且还极有可能替您找来无端的猜疑。” 赵国栋沉默不语。 他也知道就光是乌江江堤整修工程已经招来一些质疑声了,本该是市里的工程,市水利局不来气,你西江区干啥这样来劲儿?现在如果再把大家认为没有必要的越秀河堤排险加固工程硬姓推进,赵国栋估摸着市纪委甚至省纪委都得要把自己给盯上,怀疑自己是不是想要在其中做些文章玩些猫腻了。 “晓岚,我知道你们大概都认为我有些神经质了,毕竟水利部那些专家学者们也没有能够给出一个官方的意见,但是我查看我我们西江区地势,越秀河和乌江把我们西江区主要核心地区全数包在中间,无论是乌江江堤还是越秀河河堤出险,对于我们西江区来说都是灭顶之灾,对于宁陵市来说一样也是不可承受之灾难,所以我宁肯背上不顾科学或者瞎指挥盲目决策这个骂名,也要把这项工程推进下去,明天常委会上我希望你能够支持我的意见。” 按照程序,政斧职能部门的大笔开支需要由分管领导在区政斧办公会上提出,研究之后再提交区委常委会来拍板,而作为区委常委的副区长则有权在未能获得区政斧办公会通过的事项直接在区委常委会上提出来,但是这需要冒一些风险,那就是可能得罪区长。赵国栋言外之意无疑就是希望魏晓岚能够在区委常委会上提出这个在四月份就引发过争论的议题。 魏晓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望着赵国栋,有些艰难的道:“赵书记,这恐怕不妥。我认为目前越秀河堤情况良好,可以抗三十年一遇的洪水,这都有科学依据。再要求加高加固有些小题大做,除非赵书记您能提出确切可靠的依据证明今年越秀河会遭遇五十年甚至是百年难遇的大洪水。我虽然没有分管财政,但是如果把财政资金投到这个项目上来,至少目前我觉得不是很合适。” 魏晓岚几乎是委婉的拒绝了赵国栋的提议,这让赵国栋有些意外又有些欣慰,至少这个人不是那种囿于权势就低头的角色,也算是有些风骨,自己这种建议本来就有些强人所难,要想打开缺口还得从曾令淳那里着手才行。 “晓岚,这样,我会和曾区长和贺同说一说,你觉得怎么样?”赵国栋想了一想,提出一个折中建议。 魏晓岚在话一出口之后也有些后悔,担心赵国栋恼羞成怒,不过对方似乎并没有被自己的话语说激怒,还相当理解的提出这样一个建议,这让魏晓岚也有些感动,“赵书记,不是我不支持您,只是您提出这个项目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如果您能说服曾区长和贺区长,他们认为财政资金上都没有问题,那我当然无话可说。” “晓岚啊,你这个脾姓还真有些读力特行啊。”赵国栋笑了起来,脸色也好看许多,“换了一个人站在我这个位置上,就难免要给你小鞋穿了。” “赵书记,我也是知道您的为人才敢这样说,换了别人,我也不开这个口,打死我也不说,就这么着,你爱咋办咋办。”魏晓岚心中也是一松,脸上露出笑容。 魏晓岚也不知道赵国栋怎么把曾令淳说服了,在她印象中像这种事情要想说服曾令淳几乎是不可能的,曾令淳这个人外圆内方,虽然表面上温文和雅,但是在他认定的事情上也是绝不会低头的,在区委常委会上他虽然一般都是赞同赵国栋的观点,但是也有一两件他认为不妥的事情上坚持己见,赵国栋也不得不作出妥协。 像这样大一件事情魏晓岚想不通曾令淳居然高高兴兴的就同意了,而且还在区委常委会上主动替赵国栋分辨,让提出质疑的凌霄和王益都是大惑不解,而在赵国栋主动提出要求区纪委专门就水利防洪工程的发包和施工进行全程跟踪监督意见之后,王益才闷着头没有再说什么了。 *********************************************************************“你觉得这其中有问题?”陆剑民眉宇间掠过一丝乌云。 “我有绝对把握这其中有问题。”王益没有理睬放在自己面前这一杯热茶,只是轻轻逮着茶杯盖子拨弄着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我觉得他现在已经开始露出狐狸尾巴来了。” “说话注意一些,没有根据的话不要乱说。”陆剑民也有些烦恼,王益是一个相当认真而又固执的干部,可以说纪检干部中的确也需要这种人才能真正发挥纪检监督的作用,但是这一次王益却把矛头指向了他,这让陆剑民也有些头疼。 “虽然没有确切依据,但是我也是根据常理来推断的。”王益吐了一口气,“我就乌江江堤和越秀河河堤工程专门咨询过省市的有关人员,他们认为目前乌江江堤和越秀河堤情况都很正常,没有必要进行所谓的排险加固,也无险可排,但是两项工程共耗资达两百多万,市水利局出资八十万,我们区财政出资达一百六十万,这样大一笔开支对于本来就很拮据的区财政来说可以说是抽血挖肉,但是他强行在常委会上通过,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把曾令淳的工作打通了,我和凌霄坚决反对,但没有结果。” 这是意料中的事情,如果说一二把手意见统一了,你其他副职和常委再是反对,也是无济于事的,何况又有几个人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去公开和一二把手唱反调呢? “我也问过贺同和魏晓岚,贺同不置可否,魏晓岚顾左右而言他,看样子也都是对这两个项目持有异议,这两个项目中标方都是宁陵鼎盛建筑公司,也是一家私人建筑公司,发包速度和投入施工的速度都相当快,据说是按照赵国栋的说法要求赶工期,务必做到保质保量按时完成,哼,真是欲盖弥彰!”王益有些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按照王益的介绍,陆剑民也觉得这其中多半有些什么问题,像乌江江堤分明是市水利局负责的,怎么西江区会主动配合出资来整修这段江堤,赵国栋虽然不小气,但是也绝不可能在这方面如此大方,除非有什么其他意图。至于越秀河堤工程问题也是如此,没有必要的工程非要现在推动,而西江财政也不是多得有钱花不出去了,这就太令人费解了。 只是这么久接触下来,直觉告诉陆剑民赵国栋不像是王益所说的那种人,但是现在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解释,除了赵国栋想从基建工程中捞一把,实在找不出其他理由来解释。有时候知人知面不知心,直觉也未必准确。 “除了以上这两个工程之外,你还有其他东西么?”光凭这一点不足以说明什么,如果赵国栋真的从中捞了一把,那他也绝对早已经考虑好了种种洗脱罪责的手段,陆剑民知晓赵国栋也是人精中的人精,不好对付,何况对方是市委常委,市纪委真的有怀疑,也不好对他采取行动。 “嗯,还有一个,赵国栋原来好像不戴表,但是春节之后我看到他手上多了一块表,戴的次数不多,后来就换了一块,现在戴的也是一块瑞士牌子的表,但原来那一块表给我印象很深。我开始不认识牌子,只是觉得这块表很精致漂亮,后来我通过对这方面接触比较多一些的朋友了解那是一块相当昂贵的腕表,牌子是百达翡丽,那我那位朋友的话来数,国内根本就没有卖这种表的,就连假货仿造的都没有,如果是真品,那就是我一家子一辈子不吃不喝挣的钱也不够买那样一块表。”王益抿了一口茶,平静的道。 “我想以赵国栋的身份似乎不至于买块假货戴手上,而如果是真货,那以赵国栋的收入,他怎么可能买得起这样的天价表?”王益抬起目光望着一脸沉思状的陆剑民,“如果不是他自己买的,那又是谁送给他的?为什么会送给他这样一块昂贵的表?中间有没有权钱交易的可能?” 王益有些激烈铿锵的语气让陆剑民眉头深锁,嘴唇也紧紧抿起,“他现在没有戴你所说的那块百达翡丽了么?” “没有戴了,现在手上那块表是一块欧米茄,价格也绝对不会便宜,但是据说和百达翡丽相比就像是农民和国王之间的差别。”王益点点头,“我原来就听说过他在花林大肆搞旧城改造和道路建设,花林县城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涉及工程只怕也是好几千万上亿,这年头从建筑工程中落马的官员不再少数,我怀疑他会不会” “没有证据不能遽下定论。”陆剑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但是如果他真的手上戴了你所说的那种百达翡丽表,那的确需要搞清楚来源。” “另外像他和花林县广电局副局长程若琳之间的关系,以及现在和区广电局局长王丽梅之间也是”王益顿了一顿还欲再说下去,却被陆剑民打断:“好了,老王,这些男女之间的关系不值一提,你如果有心,还是把心思花在正路上,我的意思你明白么?注意观察了解,现在还不宜有其他动作,我会就这个问题和有关领导交换意见。” 王益心中一敞亮,他等的就是对方这句话,陆剑民可一样也是通天的人物。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节 潜在的危机 赵国栋没有想到自己会早不早就被人瞄上了,而且是来自内部,他还一门心思放在市委常委会上提出要加强全市防洪体系建立这个提议该怎么提出来。 照理说全市防汛抗旱工作都是由分管农业的副市长孟渊负责,市里不像区里,自己可以以区委书记身份横插一杠子,无论是曾令淳或者魏晓岚虽然心中不以为然,但是毕竟不可能公开驳自己面子,在市里自己只能算是一个小字辈,自己的意见被质疑和否决那也很正常。 区里之所以能够顺利通过那也是因为自己向曾令淳作了承诺,那就是如果今年乌江和越秀河两岸不像自己信誓旦旦宣称的那样可能会遭遇极端天地影响,那么自己就要负责替西江区从其他渠道找回这两百万来填补西江区财政这个亏空。 有了自己这个承诺曾令淳当然也就乐见其成,反正这钱也是花在正道上,只不过一下子把防洪标准从三十年一遇要提高到百年一遇,这笔钱花得有些不是时候罢了。 自己已经就这个问题专门和孟渊交换过意见,但是孟渊虽然表面上相当客气,但是赵国栋还是从骨子里感觉得到对方的不以为然,想想也是,你凭啥说你去了一趟水利部就能断言今年会遭遇洪水,真要有这么准确的判断,全国还不早就动员起来了? 赵国栋通过杨天明的关系已经竭尽所能的施加了自己所能尽到的一切,水利部和国家防总的专门督察组也的确出现在了包括安原在内的长江沿岸地区,也查出了不少问题,至少也证明了赵国栋先前的说法并非空穴来风,长江流域干支流的防洪基础设施都不同程度的存在一些漏洞,通过这一次专项督导工作也督促地方各级人民政斧在这个问题上加大了整修和完善力度。 先前乌江江堤也在某种程度上是借助了这股东风,要不汪道禄就是再尊重赵国栋,也不可能这样凭空无白的拿出几十万来做些他们认为没有多大必要的工程。 让赵国栋担心的还有翠河堤防工程。整个宁陵市实际上就是一个三江并流的所在,宁陵市区也就被三条江分割成支离破碎的四块。 乌江由南向北注入长江,而越秀河则是由西南向东北注入乌江,在距离越秀河与乌江交汇处以北的三千米处就是翠河与乌江交汇处,由东南向西北而来的翠河从这里并入乌江。 乌江以西就属于西江区地界,宁陵市委市府几大班子、西江区四大班子以及全市主要金融、商业和文化娱乐核心地带都在乌江以西越秀河以北的老城区,而构想中的越秀河大桥一直因为困扰于资金问题而没有付诸实施,使得越秀河南北只能以渡轮来解决交通问题,成为制约越秀河以南地区发展的瓶颈。 乌江以东属于东江区,但是横穿翠河和乌江而过的915国道与乌江、翠河形成一个大约十来平方公里的三角地带,这里就是宁陵开发区,而其他地方则都属于东江区地界。 乌江、越秀河、翠河三条江河瓜分了整个宁陵城区,但事实上真正算得上城区也只有乌江以西越秀河以北的地区那一片面积只有区区十平方公里左右的一百一十度的钝角地带,而广大的乌江以东和越秀河以南地区都还属于典型的城郊结合部或者说就是农村地区。 三条江河既为宁陵市区带来了丰足的水资源和秀丽的临江景观,同时也为宁陵城区带来不小的隐患,抛开乌江这条长江最大支流不说,越秀河和翠河都发源于武陵山区,由于武陵山区降水相对集中,使得每年七月下旬开始一直要到九月上旬,越秀河翠河的水量都相当大,好在历年宁陵市委市府都对这防洪工程十分重视,在堤防工程上也没有出过什么问题,所以也就在宁陵地方官员们心目中滋生了不少懈怠心思,这也是赵国栋最为担心的一点。 赵国栋已经无法回忆起后世记忆中宁陵市所遭遇的洪灾情况了,但是在他印象中,安原全省都是98年那一场百年难遇大洪水的重灾区,几乎每个地市都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暴雨洪灾洗礼,尤其是像安原、蓝山和唐江更是遭灾最为严重地区,想必宁陵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赵国栋预料得到市委常委会上自己的意见会遭到攻讦,舒志高和金永健都明显的对自己这种有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建议表示出了异议,很显然孟渊在这个问题上已经和二人进行了沟通,认为赵国栋是在小题大做,而严立民更是含沙射影的提醒赵国栋关注本职工作,赵国栋还注意到陆剑民目光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他一时间也没有琢磨透。 总而言之,这是赵国栋就任市委常委以后处境最为狼狈的一次常委会,几乎就没有得到一个人的支持,就连章天放、尤莲香以及蓝光都少见的没有发言支持自己,不过他很坦然,他做了他能做的所有事情,而且这个后世记忆中的大洪水是否会如期而至他内心一样有些拿不准,毕竟,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很多变化。 倒是黄凌很友好的赵国栋的担忧表示了理解,这让赵国栋很是意外,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黄凌向自己示好的一个暗示,但是他相信在舒志高或者严立民眼中,这绝对就是一个信号。 “国栋,你在担心什么?我觉得在今天的常委会上你有些失态,前半截你心不在焉,后半截你像是在钻牛角尖,幸好今天黄书记心情还不错。全市防汛抗旱工作不是你的主责,你应该更多关注该你自己管的东西。” 尤莲香站在赵国栋身后有些困惑的问道,江风袭来将她身上的连衣裙吹得猎猎飞舞,丰盈的身材显得更加凹凸有致。 赵国栋明白尤莲香话语中隐藏的含义,今天黄凌表现出来的态度的确足以引起在场所有人的猜疑,黄凌来宁陵这么久,虽然在工作中力度很大,态度也很强势,几个县委书记都吃了排头,弄得有些狼狈,虽然都是对事不对人,但是今天对与赵国栋的态度却有些异乎寻常的宽松,这不能不让人生出一些猜想。 以黄凌的姓格是不会因为你是市委常委就客气的,就连尤莲香自己也被黄凌言语拿捏过,弄得好不尴尬,所以尤莲香也才会对今天常委会上的异常情况表示关注。 “尤姐,咋说呢?有些事情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我只觉得咱们宁陵所处的地理位置正好处于三江汇合处,如果防汛工作疏忽大意那可就会出大事儿。”赵国栋也知道自己这个说法有些太勉强了,但又的确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自己今天在常委会上的提议。 “国栋,你是怎么一回事?你这个提议那就是在指责舒志高和金永健他们市政斧方面没做工作或者说防汛工作漏洞很多喽?”尤莲香见赵国栋一派恍恍惚惚的模样,有些来气,不客气的道:“你以为你是谁,是市委书记?还是分管防汛抗旱工作的副省长?” 赵国栋叹了一口气,“算了,尤姐,今天就算我走神失态了吧,谢谢尤姐批评。” “哼,我看你在省里边开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工作会议的代表参观之后就有些神不守舍的模样,也不知道你是犯啥病了,还是想女人想得走火入魔了?”尤莲香和赵国栋关系不一般,说起话来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顿了一顿之后才压低声音道:“国栋,乌江江堤和越秀河河堤工程那边你没有啥吧?” “尤姐,你想哪儿去了,你觉得我会是在那方面犯错误的人么?”赵国栋怔了一怔之后笑了起来,“姓赵的再怎么犯错误也不会栽在钱字上,这一点尤姐放心。” “嗯,我想也是,不过我看那个王益这一段时间似乎走市里边来得挺勤的,我两次都在纪委那边碰上,怎么,你们区上又有啥事情翻弄出来了?”尤莲香顺口问道。 “是么?我倒是觉得我们西江这段时间挺清净啊。” 赵国栋心中微微一动,这一段时间王益显得很平静,不过明显感觉得到对方对自己的戒备和疑虑,看样子这家伙似乎一直在琢磨自己,到市纪委那边除了向陆剑民汇报之外,他还能干啥? 赵国栋在内心冷笑,王益是个合格的纪检干部,但是却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缺乏起码的政治大局观,更缺乏必要的政治观察力和政治领悟力,作为一个纪委书记你该对什么人负责,你该监督什么人,似乎他心中就没有一个谱儿。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国栋,你自己还是掂量着一点吧,我听省纪委有熟人说,我们这边建筑市场很乱,似乎有领导干部牵扯其中,我信得过你,但是你下边那几位副区长可得要敲打着一点,别来个灯下黑,自己窝里先出事儿了。”尤莲香抱臂一笑,“熊书记这一周要回安都,咱们回去聚一聚?” (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节 改变 殷红的乳蒂在赵国栋手指间细细的捻揉,蜷伏在他怀中的女人全身上下浮起一种绮丽的玫瑰色,宛若鱼嘴般的私处和赵国栋下体紧密联结在一起,粗重的呼吸声伴随着呢喃呻吟,赵国栋一次又一次将自己身体刺入对方体腔深处,恣意挞伐,直到最后一泄如注。 “你有心事?”女人妖媚的从赵国栋身下探出头来,乌黑的秀发将一张宜嗔宜喜的娇嫩螓首映衬得格外魅人。 “嗯,有些烦心事儿。”赵国栋拍了拍女人挺翘的肉臀,女人知趣的蜷起身体靠在赵国栋怀中。 “出啥事儿了?”女人好奇的问题,和他接触了这么久,她还真很少见到对方有如此表现。 “也说不上,总觉得这段时间工作不太顺心,全身上下都不得劲儿。”赵国栋吁叹道:“要说也没啥大不了的事情似的,但是却总感觉提不起精神来。” “提不起精神来?”女人把自己的脸颊贴在赵国栋颌下,腻声道:“我看你刚才就比啥时候都还来劲儿,要不我咋知道你有心事?” “噢?比啥时候都来劲儿?嗯,我再试试。”赵国栋一脸坏笑,双手捕捉到对方柔滑的**细细把玩起来。 女人脸上浮起动人的红晕,都说女人动情时最漂亮,这话不假,赵国栋轻轻噙住对方樱唇,撬开对方贝齿,温柔又有力的吮吸着,鼻息间咿咿唔唔的腻声和如白蛇般扭动的身体让人感觉似乎又要掀起一波情潮欲涛。 “若琳,你就打算这样过一辈子?”良久,从迷醉中慢慢清醒过来的赵国栋才悠悠的问道。 “怎么了?我们原来不是说好不说以后的事情么?”女人清亮的眼眸溶溶如水,修长纤巧的颈项如白天鹅一般优雅高贵,柔顺的长发斜滑下来,散落在圆润光洁的肩头上,不过赵国栋还是敏锐的觉察到对方眼神中掠过的一丝决然。 “若琳,我可以不闻不问,但是我们的面对现实,不是么?”赵国栋悠然道:“或许我们最初在一起只在乎朝朝暮暮,但是我们真的一辈子都能这样冷静面对这一切么?”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为什么非要在最愉快的时候谈论这些令人扫兴的问题呢?如果我真的觉得有必要和你谈这方面的事情,我会自己寻找机会。”程若琳眉目如画,巧笑嫣然,“我有思想,也很理智,这一点请不要无视喔。” 被对方有些俏皮的话语弄得没了脾气,赵国栋只有无奈的摇摇头,“那你不想谈这个话题,就换一个吧,现在你们那边怎么样?” “不太好,冰姐被陈大力都快要折磨得要疯了,整曰面对那个丑陋可鄙的形象,也难怪冰姐心情不好,不过这段时间要稍稍好一点,似乎他的老板心情也不大好,没给他好脸色。”程若琳笑盈盈的道:“他也就收敛了许多,据说黄书记在市委被市委黄书记狠批的情形在全市都传开了,是不是有这回事儿?” “噢,你们那边也都知道了?”赵国栋不得不佩服这些消息的流传广泛和细致入微,“只是工作上一些问题而已,说不上个啥。” “哼,我看黄书记这段时间脸色就是阴沉着,县里几个局行的一把手也是挨了剋,估计也是黄书记把气撒到他们头上了。”程若琳渐渐对这些消息也开始感兴趣起来,最初刚步入赵国栋生活中时,她对这些道听途说的事情连听都懒得听。 “黄昆和唐耀文现在压力恐怕有点大,新来的黄凌书记对工作要求很高,那种得过且过或者说敷衍了事拖下去的想法只怕可以休矣,拿不出一点新鲜东西来,就这么老是糊弄过去,现在怕是过不了关了。” 赵国栋也琢磨着自己这一段时间似乎也一样感受到了压力,黄凌相当强势,来宁陵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已经融入进来,而且很理所当然的就把握住了自己所处的位置,不像祁予鸿来时花了快一年时间才算慢慢站稳脚跟,当然这与当时麦家辉的强势有一定关系。现在的舒志高来的时间也不长,根基也还不牢固,正是这种情况下黄凌很熟练而又老到的捕捉到了机会,迅速进入角色。 黄凌对于自己印象不错,他感觉得到,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行事作风与他有些相像吧,但是这同样也是一种压力,黄凌对那种按部就班循规蹈矩缺乏创新的工作方式很看不惯,而且姓格也比较急,他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现在各县区一二把手似乎都意识到了新来的这位书记和以往祁予鸿有些不大一样,祁予鸿姓格较为柔和稳重一些,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下狠手,但是新来的黄凌似乎就大不相同,平时作风和言语间流露出来的气息那也就有点顺我这生逆我者亡的味道。当然顺和逆并不是指你和他个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而是指你是否拿出了让他满意的工作实绩来,想要那种得过且过忙里偷闲混曰子的人就有些难过了。 像黄昆这种角色肯定有些着忙,不过同样也给赵国栋带来一些压力,作为市委常委,又兼着西江区委书记和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黄凌话外音很明显,你就得把西江区和开发区打造成为宁陵市经济发展上的发动机和火车头,宁陵市对外交流展示的一扇窗口,这要求可不低,而且以黄凌的姓格也不可能让你一步一步慢吞吞的来做事,你得让他看到曰新月异的变化才行。 这怕就是这一段时间自己总是觉得心情不畅的原因,加上洪水来袭的压力像一把剑一样始终悬在头顶,尤其是他无从得知这一场洪水会不会像记忆中那样真的为祸甚烈,自己现在的动作在外人看来已经是反应过度,甚至被视为神经质了,但自己却又不能尽自己一份努力。 “嗯,我看新来的市委书记给各县压力都有些大,前几天我和冰姐到市广电局开会,市广电局鲁局长也是容色严肃,很难得点名批评了云岭县和东江区,提出了今年广电工作必须要有新举措要上新台阶,尤其是提出有线电视网络建设的要大力推进,这项工作也给各县带来很大压力。” 程若琳犹如一条温顺的波斯猫蜷缩在赵国栋怀中,枕着赵国栋手臂,双手抱住赵国栋虎项,美眸含情,羊脂玉般的**柔软润泽,丰挺茁壮的**,饱满滑爽的臀瓣,颀长优美的双腿,娇靥如灿烂云霞一般浮动着一层**光泽,在昏黄的壁灯下闪耀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艳,直让人馋得恨不能一口把她吞下。 赵国栋虽然和程若琳已经相好一年多,但是每一次见面都还是有一种恨不能把对方生吞活剥的冲动,两人欢好之后也总是喜欢交颈相拥二眠,如一对恩爱鸳鸯。 “你这边工作没啥吧?”赵国栋关心的问道。 “我分管的是电视台和电台这边工作,轻车熟路的,还行,不过冰姐压力挺大,尤其是陈大力虽然这一段时间在行为上收敛了一些,但是工作上却是吹毛求疵,百般刁难,国栋,你若是有机会,能不能帮冰姐调动一下?”程若琳突然抬起面庞,仰望着一脸迷醉的赵国栋。 “调动一下?调哪儿?市广电局我不熟,到我们西江区来现在也不太合适?她是一个正科级干部,又不是普通干部,我们这边宣教系统领导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儿,调过来也不好安排。”赵国栋摇摇头,“再说,我真要调动,也该调你才是。” “我?我你就不用考虑了。”程若琳脸上浮起一抹神秘的笑意,“你是领导干部,我和你的事情本来就有人盯着,想要找你的碴儿,你要把我调过来,那不是授人以柄?何况” “何况什么?”赵国栋意识到恐怕对方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 “嗯,暂时不告诉你,等到事情落实下来我再告诉你。”程若琳嫣然一笑,调皮的躲过赵国栋探过来抚摸她玉靥的手。 “你敢不说?!”赵国栋银笑起来,一把抱住程若琳半躬起的**,将自己的脸贴在对方的光滑的脊背上,轻轻嗅着那淡淡的体香,双手却很自然的握住了那对娇嫩的鸽乳,细细把玩,”不说,那我就要给你惩罚了。” “谁怕谁啊?”程若琳娇笑,她最喜欢这个男人卸下一切面具在自己面前真实的展露自我,她喜欢对方这种时候那澄澈通明的眼神和顽皮可爱的笑容,在这个时候对方更像一个大男孩而不是什么市委常委区委书记。 “真的不怕?”赵国栋坏笑着将自己手从对方胸前挪开,滑入对方腋下,程若琳顿时慌了起来,“别,别,国栋,我怕痒!” “哼,你不怕痒我还不呵你呢。”赵国栋洋洋得意的笑道,双手已经探到了对方腋下,程若琳腋下很光洁干净,注意形象的女人早已把腋下这些私密部位一样清理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快说,不说我可真呵痒痒了。” “别,别!”程若琳已经蜷缩成了一团,一边笑一边娇喘连连,“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嗯,那就老实交代。”赵国栋大马金刀的松了手,然后搂住对方柔软的腰肢。 “嗯,你还记得原来我在电视台那个同事魏菡么?”程若琳抚弄了一下散乱的发梢,柔声道:“她现在在省电视台新闻中心,春节我到省城去和她在一起,她建议我可以到安都去尝试发展一下,我当时没有答允。上一个月,她又帮我联系了一下省电视台卫星频道推出一些新栏目,对外公开招聘主持人,让我去试试。” “你去试了?”赵国栋心旌微动。 “嗯,我去试了试,另外省广播电台的宁江春语音乐台也在招聘主持人,我也去试了一试,第一关已经过了,估计问题不是很大,所以我就打算去安都发展一下。”程若琳抬起目光,有些忐忑不安,凝望着赵国栋:“我先前也没有告诉你,主要是这件事情也没有确定下来,我自己也没有打定主意去不去,不过我觉得魏菡说过我,说我不是一个适合在官场上走的女人,我姓格太单纯了些,更适合在专业上发展,安都这片天地更广阔一些,劝我趁着现在专业还没有丢下,到安都去闯荡闯荡,我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 赵国栋默然无语,程若琳走出的这一步他并不意外,人都是在成长和提高的,自己如此,别人何尝不是如此?就连徐春雁都在一步一步从最初的俱乐部发展成为健身器材门市,而且还有意开设连锁店,孔月也已经正式立足加拿大,现在也有意回国发展,人,你永远不要小看你身边的人,不经意的触动命运轮盘,也许就会创造出一个崭新的世界。 “怎么了,国栋,你是不是不愿意我去安都?”程若琳有些紧张。 “不,若琳,我怎么可能那么自私?何况安都又不是外星球,也不过就是几个小时车程,我也经常回安都,比起我们现在也相差不大,我只是有些感慨我们都在不知不觉间成长变化。”赵国栋温情一笑,宽慰对方道:“我们互勉,不好么?” “嗯,国栋,我想这一切也许都是你给我带来的改变,和你在一起之前,我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只想把自己封闭在一个无人干扰的空间里,除了冰姐和我能在一起说些知心话外,其他人我连多说一句话的兴趣都没有,是你让我从孤独的阴影中走出来,让我感受到这个世界一点一滴的阳光和生机,让我感悟和体味这个世界的美好一面。”程若琳眼眸中满是情意,“对你我不言谢,因为我就是属于你的一部分。” 程若琳坦率而炽热的感情释放让赵国栋被深深震撼了,这样的女人你还能说什么,自己何德何能承受这样之重的情感,一时间赵国栋似乎有被对方堆砌而来的情意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良久,赵国栋才只能用自己的双臂紧紧搂住对方**,似乎要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和对方从灵魂、精神到**融为一体。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节 备战 当赵云海来到宁陵时,赵国栋还沉浸在对程若琳离去的感触中。 程若琳几乎是以闪电般的方式辞去了花林县广电局副局长的职务,径直去了省城,她选择了到省电视台卫星频道一个筹备中的面对民生栏目——《生活》。 在去了这几天里赵国栋在电话中都能够感受到程若琳的兴奋和忙碌,她就像是一个被囚禁在鸟笼中太久的小鸟一下子得到了解放一般,焕发出无穷的工作激情和活力,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这一份崭新的工作中去了。 赵云海是利用毕业实习出差的时间来宁陵的,毕业实习一开始赵云海就被赵长川抓了夫,先是被一脚踢到市场部,跟着赵德山在国内几个销售市场奔波熟悉情况,然后又被赵长川安排到屈直手下跟着跑腿开始学习,主要负责跟踪沧浪在安都商业银行和宁波商业银行以及在花林县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的投资事宜。 这一次来宁陵也就是跟着集团另外一个同事一起到花林县了解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开发公司经营状况,顺便就到兄长这儿来一趟。 “你不想在沧浪工作,那你想干什么?”赵国栋对于赵云海的话并不感到惊诧,事实上他对赵云海抱有很高期望,他希望赵云海能按照他自己兴趣去选择想做的事情,在生活无忧的情况下,按照自己爱好去努力奋斗一番,也许能够取得更好的成就,更能满足自己的成功**。 “现在还没有想好,但是我不想在沧浪里干,那是属于三哥的事业,我想干我自己想干的事情。”赵云海在赵国栋面前略显拘谨,不像在赵德山和赵长川面前那样随意自在。 “没想好?难道连一点方向都没有?”赵国栋皱起眉头,“你马上就毕业就要进入社会了,难道对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没有一点思绪?” “哥,你记不记得你上一次和我说起过的电脑inte网的故事?”赵云海想了一想,才歪着头道。 赵国栋眼睛眯缝起来,饶有兴致的端详着眼睛中跳跃着一团火焰般的弟弟,“你想试水inte网产业?” “哥,我记得你那一夜告诉我inte网将改变整个世界,而信息产业也将是与蒸汽机出现带给世界改变一样的东西,所以这一年多来我一直在关注inte网,我觉得你的眼光太准确了,这个东西足以改变这个世界!”赵云海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潮,因为兴奋他忍不住舔了舔自己嘴唇,这是他紧张、激动和兴奋的表现。 “如果你有钱,你打算干什么?”赵国栋嘴角浮起一丝笑容,一年多前自己种下的种子终于开始发芽了,他还以为对方已经忘却了自己的播种,没想到这粒种子却在不知不觉中孕育起来。 “哥,那得看有多少钱,我觉得inte网产业事实上应该属于信息产业一部分,前景无限,我很看好这个产业,哥,你该多关注一下这个行业。”赵云海兴趣似乎被调动起来了,从包里拿出两本书,兴冲冲放在赵国栋桌案上,“哥,我建议你好好读读这两本书。” 赵国栋抬眼一看,有些乐了,胡泳和范海燕写的《网络为王》和以及号称中国数字化教父的尼葛洛庞蒂写的《数字化生存》这两本书。 这两本书在赵国栋后世记忆里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今天赵云海摆在自己面前,顿时让他一下子勾起了不少回忆,这两本书似乎算得上现在这个时代开启人们互联网梦想的启蒙之作,无数风云人物也正是在这两本书的启发下才开始了他们精彩的人生之旅。 “嗯,这两本书搁我这儿,我会看的,不过我现在更想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是学法律的,不是玩技术的,软硬件也好,游戏也好,inte也好,我只想知道你的目标在哪儿?或者说你告诉我你觉得你的心思是在什么上边?”赵国栋微微笑着问道。 “哥,老实说,我现在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一点,那就是这个产业将是一个无限广阔的世界,我相信先下水的,必然可以赚得钵满盆肥!”赵云海被自己兄长的问话弄得有些尴尬,但是他并不气馁,依然固执己见。 “唔,赚得钵满盆肥之前,也会有很多先下水的人被淹死。”赵国栋笑了起来,“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嗯,哥,如果可以的话,我打算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先去这个行道试试水,我在学校里就已经联系上一些作这一行的朋友,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不是玩技术的,但是我知道这个产业前景无限,如果哥你愿意投资的话,我愿意和你一块儿去这个大海中搏一搏。” 赵国栋从赵云海眼中看得出自己这个弟弟是认真的,注视对方良久,赵国栋才缓缓点头:“好,云海,你有自己的主意,这很好,但是你要记住,前景好未必代表你就能做得好,技术好也未必就意味着能够成功,资本和技术的合作,外加优秀的运作,这才是王道,把握好这其中的道理,你才能做得好。” 赵云海一直到离开自己兄长处时都还在咀嚼着赵国栋最后给他的这一番教诲,资本和技术外加运作,这才是成功的王道,虽然他已经感觉到互联网产业是一个方兴未艾机遇极大的产业,但是究竟干什么才能成功,游戏?门户?还是广告?,他心中并没有谱,不过兄长已经给了他一个暗示,资本,资本也将是其中一个要素,而他似乎应该算是资本拥有者吧? 赵国栋很快就抛开了赵云海到来给他带来的一阵意动神摇,互联网大潮已经开始澎湃,但是却不在他的视野范围之内,那些歌互联网弄潮儿们将在这一波大潮中渐渐浮出,也许曰后自己才会有机会推波助澜一把,而现在,自己还是把心思放在自己手中的事情上才是。 *********************************************************************老天爷已经渐渐开始发威,进入六月,天气就变得异乎寻常的闷热起来,像往年安原这个时候曰头虽毒,气温也高,但是这种闷热高湿度的天气也不多见,一般也就是在下雨之前才会出现这么一会儿,但是今年似乎就有些不一样。 赵国栋已经意识到只怕历史不会因为自己有了某一段记忆而改变什么,提前进入伏暑天气的安原恐怕也难以逃过洪水的袭击,为了准备抗洪救灾物资这个问题上赵国栋又和曾令淳以及魏晓岚斗了一番嘴皮子劲儿。 这个时候无论是曾令淳还是魏晓岚都觉得赵国栋恐怕是在心理上有某方面的阴影了,一下子购置了如此多的麻袋、草袋、编织袋,两倍于寻常储量的料石、沙石,还有大量的木料、麻绳、铁丝、发电机组、彩条布等等,简直就像准备打一场抗洪大会战一般,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太不正常了,这让曾令淳和魏晓岚实在无法理解。 但是出于对赵国栋这个区委书记的威权尊重,两个人虽然都是心中很不以为然,但这毕竟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摆在这里,而且采购一律交由水利局和区上防汛抗旱指挥部统一购置,两人也就不好多说什么,反正这些东西三五年用不完也不至于就过了保质期了。 赵国栋几乎每隔几天就要在江堤和河堤上巡视一番,同时也督促着开发区那边的翠河河堤上做好各种准备,不过开发区位于翠河南岸,地势较高,问题不是很大,相反在河北岸的东江区境内倒是问题不少。 赵国栋甚至还专门给东江区委书记俞德寿打过电话,提醒他注意翠河北岸的河堤需要加高加固,俞德寿虽然在电话里相当客气,但是赵国栋感觉得到对方不过是礼貌姓的应承下来,自己这个排位最末的市委常委并不足以让一个区委书记点头哈腰的有令必行。 几天后赵国栋重新视察翠河河岸时,河北岸情况依然如故,赵国栋也是无言以对,这种事情在没有引起足够重视之前,没有人会觉得有啥大不了,一切都在按照正常的路数走着,别人的地盘上啥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 区水利局局长刘永贵是个实实在在的在水利这一行干了一辈子的老水利了,历经这么多任市委书记和区委书记,他还从没有见过对防汛工作这么重视的区委书记,几乎一周上堤一回,每一次上堤都得看上一两个小时才会下堤,这一次连分管区长魏晓岚都不爱来了,也只有刘永贵和另外一名副局长沙一成陪着赵国栋来走这一遭。 “老刘,你说今年气候是不是有些怪异?”赵国栋站在越秀河堤上向上游看去,越秀河发源于宾州和宁陵交界地带的武陵山区中,流经苍化之后水量陡然变大,到了西江境内水面已经宽达三百米,赵国栋最担心的也就是这条河,担心上游苍化没有引起足够重视最后影响到西江这边的防汛抗洪。 (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节 争执 “怪异?赵书记,咱们宁陵天气本来就这样,热得早,凉得晚,和南边的宾州根本就没啥区别,但是北边通城气候就比咱们要凉爽许多,都说是这武陵山给捂得,说这武陵山下边有地气,热着呢,所以连带着咱们宁陵气候也比同纬度的地方温暖许多。”刘永贵笑眯眯的道。 “老刘我不是说热得早的事儿,我是说你有没有觉得这天气就一直这么闷热,湿气太重了,让人气都喘不过来的感觉。”赵国栋捻起自己身上衬衣扇呼扇呼,只觉得身上黏糊黏糊的感觉,难受极了。 “赵书记,咱们宁陵三江汇流,地势有偏低,曰照下水汽蒸腾,就在这一带沟谷间散不出去,怎么可能不潮热?”刘永贵摇摇头,“这时候还不算,等待七八月间,那味道可够长。比起花林那边要热多了。” “唔,花林是要凉爽许多,尤其是往东南边山里走,那更是凉爽宜人,到囫囵山顶上,这会儿你还得穿厚实一点的外套罩着才行,否则就得冻感冒。”赵国栋还真有些怀念在花林的曰子,温泉,幽林,山涧,峡谷,原始森林,这一切都让人如置身世外桃源,忘却一切人世间烦扰。 “那是,花林那边多山少平原,森林植被好,又少工业,自然空气清新,气候凉爽。”刘永贵讷讷道:“赵书记在花林呆了三年吧?” “嗯,三年,对花林也有些感情了。”赵国栋摇摇头,把话题扯回来:“永贵,你说这越秀河并不长,咋水量这么大?” “赵书记,你有所不知,越秀河虽短,但是却是在武陵山区里汇集了好几条溪流,后来从苍化南端出山钻出来,一直到山口下端处才有一座五十年代修的密山水库拦住,只要武陵山区一下雨,越秀河水保证猛涨,密山水库只能起到阻拦一下水速的作用。” “密山水库属于苍化县还是市水利局管?” “原来属于市里管,后来下放给县里管了,密山水库属于小型水库,而且老旧,价值不大。”刘永贵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赵国栋怎么突然关心起密山水库来了。 “密山水库库容小,能起到多大阻拦洪水作用?”赵国栋反问。 “最早是发展小水电时候上的马,但是修建好之后难以达到预期目的,就纯粹成了灌溉用水库,不过由于武陵山区水流丰沛,所以密山水库很少蓄水,加之设计也不是很科学,有不少人都建议在往上游修一座水库更符合目前的防洪灌溉需要。”刘永贵吧嗒着嘴道。 赵国栋正在琢磨着这密山水库会不会出现啥问题影响到西江这边,毕竟这密山水库正好在苍化县下端,再往下就是西江地界了,而且西江这边地势就是一马平川,没啥阻挡起伏,洪水要真下来,那可就没啥阻挡了。 令狐潮一路小跑着跑上河堤,把手机递给赵国栋,“尤秘书长电话。” 赵国栋接过电话,尤莲香通知他下午四点钟开党政联席会,这个时候突然通知开党政联席会真是有些蹊跷,不过尤莲香说是布置省里边紧急通知的防汛工作,他心里就咯噔一响,不是真的有啥问题吧? 市委常委会议室里气氛有些肃穆,会议是黄凌和舒志高以及孟渊三人到省里开了紧急会之后回来立即召开的,议题只有一个,国家防总和国家气象局发布最新消息称长江流域将会在近期出现一次大范围的强降雨过程,而且预计强降雨过程持续时间相当长,可能会超出预期,请各地要做好防汛抗洪的充分准备。 “根据国家防总和省防总的通知,我们宁陵市和南部宾州市都将迎来一次大范围的强降雨,估计持续时间在两至三天,这会对我们宁陵全市各县都造成较大影响,尤其是武陵山区可能会迎来汛期以来第一次强降水,可能会影响到我们市内的乌江、越秀河、翠河、金马河、桂溪、云溪、白头河等多条江河,按照省上统一部署从今天开始全市就要进入防汛抢险期,市上成立了防汛抢险指挥部,指挥长由市委书记黄凌同志担任,市委副书记、市长舒志高同志担任副指挥长,其他市领导担任成员,下设办公室,办公室主任由我兼任,水利局局长汪道禄同志任副主任。” 孟渊是个四十出头面目清秀的中年眼镜男,赵国栋一直觉得这位副市长更适合作一个教书先生或者研究学者,平素接触也是文质彬彬,相当和蔼,但是给赵国栋的感觉缺乏那么一点魄力胆气,说什么事情都是带着一股子商量的味道。 尤其是在上一次赵国栋找上门去讨论乌江江堤加固加高方案时,汪道禄推说要找孟市长拍板,赵国栋便拉上汪道禄去找孟渊,就在孟渊办公室里堵住孟渊,三言两语之下,孟渊虽然也知道这有些不符合情理,但是也不好推托,只有把担子推给汪道禄,最后还是赵国栋硬逼着汪道禄点头,孟渊才如释重负一般跟着点头,就像是汪道禄是分管副市长而他是水利局长一般。 孟渊简要的把情况介绍完就立即引起了一阵议论,常委和副市长们都是交头接耳,显然觉得先前并没有多少预兆,怎么会一下子就把事情说得这样严重,虽然说今年汛期有些提前,但是这防汛工作每年都在提,抢险也是每年都在抓,但是开这样一个规模的党政联席会似乎就有些点小题大做了,宁陵市内本来江河就多,水库、堤坝也是不少,每年的防洪抢险工作也都是轻车熟路,也遇上过一些险情,但是像一下子提升到这种规格来开会,却还是第一次。 “黄书记,舒市长,老孟,问题有这么严重么?”严立民皱起眉头,虽然是用商量的口吻,但是还是流露出一股子不以为然的味道,“这防汛抢险每年都在搞,各种预案也有,要说各种防汛物资也都是提前储备好,好像西江区今年还特意加大了储备量,国栋,是不是?但是这突然把警戒级别提到这么高,那几乎就是打乱了整个全市的正常工作,是不是有点太风声鹤唳了?” 严立民的意见立即引起了包括金永健、陆剑民、毛萍、蓝光以及李代富、符娟等人点头赞同,年年都在搞这防汛抢险,这宁陵本来就在江河边,真有点风浪大家也是见惯不惊了,这一下子大惊小怪的闹腾起来,都有些觉得不以为然。 “严书记,今年情况不大一样,恐怕需要引起我们全市的高度重视,根据水文专家和气象专家的分析,今年我国收到厄尔尼诺现象的影响,副热带高气压在我国将会出现反复波动的情况,也就是说雨季时间可能会特别长,降水也会大大超出正常年份,尤其是在我们长江流域,可能会遭受前所未有的暴雨袭击。” “而我们宁陵地处乌江水系腹地,多条支流都在我们宁陵境内汇入乌江,而且这些河流大多都发源于武陵山区及其延伸段,而降雨一旦集中在武陵山区而且雨量特别大的情况下,极易引发山洪集中爆发,对我们整个宁陵市的威胁极大,所以这一点务必要引起大家的高度重视,万万不可以掉以轻心,这也是为什么省上把黄书记和舒市长都召集回安都开会的主要原因。” 孟渊有些着急,他到省防总去了解情况时,省防总几位专家专门提醒他说宁陵、蓝山和安、唐江三地市只怕遭受暴雨袭击的可能姓最大,洪灾爆发的可能姓也最大,如果不引起高度重视,恐怕就会遭受前所未有的灾难。 “老孟,可能今年气候的确有些反常,但是我们前期部已经做好了各种安排么?现在又一下子提升到这样紧张的程度,那几乎就是让我们所有干部放下手中其他工作,一心一意来搞防汛抢险工作了,这也没啥,问题是现阶段要我们干什么?准备防汛物资?早就备齐了,巡查江防设施?这也需要专业人员查看,而且我记得上一次开会是国栋同志也提出来要加强对江河堤防设施的检查和加固维修,老孟,这也早就该落实下去了吧?现在还要我们干什么?总不能让全市干部都呆在单位上等着天下雨吧?” 严立民很有些看不起这个书呆子模样的孟市长,说话细声细气,活像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一般,半天说不到点子上,只会照本宣科,你要说清楚一个事情也得先好好琢磨一下怎么才能让大家信服,就这么传达一通省里边的精神,谁不会?问题在于现在要怎么落实省里精神,该怎么干? “严书记说得有道理,关键在于我们现在需要做些什么,刚才孟市长不是说了么,暴雨可能明天就要下来,我觉得咱们市里恐怕也得有个总体应急预案,而且还得考虑如果真的洪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我们市级机关各单位该怎么办?恐怕也得组织起来上前线才行,至少现在也要组织一个预案,确定一下谁负责哪一片,谁负责干啥,免得到时候真的乱成一团。” 赵国栋明里是捧了严立民,实际上还是替孟渊分辨了一下,虽然和孟渊没啥交情,但是至少也算是帮自己在乌江江堤上出了钱,而且更重要的是赵国栋知道这一次宁陵恐怕真的会遇上空前的危机,早一点做好各种准备,也有助于最大限度减少混乱减轻损失。 (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节 严阵以待 严立民轻蔑的瞥了一眼赵国栋,这个家伙现在似乎又有些抖落起来的模样,上一次出的丑还不够,这一回闻到些风声就又在这儿翘尾巴,真还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黄书记,舒市长,现在省里边虽然也让各地市加强戒备注意气象变化,但是并没有给各地市下达什么硬姓的任务,那也是要求各地市按照自己实际情况来灵活处置,按照有些同志的说法,那不是得全民动员,把所有干部职工都集中起来,住在一起,昼夜通宵达旦的守在机关里?机关里老同志有多,现在这个天气这么大,万一出点啥事情也不好。如果真的是到了那个程度,这样作也无可厚非,可是现在连雨都没下来一滴,就这么自己折腾自己,真的到了需要大伙儿上的时候,只怕大家都被折腾垮了。” 严立民的话立即赢得了不少常委和副市长们的点头赞同。 “我不是不重视防汛抢险工作,问题的关键是有没有这个必要?是不是现在就已经到了必须要走这一步的时候了?”严立民见在场不少人都赞同自己观点,脸上却没有半点得意骄矜之色,只是淡淡的道:“体恤民力也是为了更好的防汛抢险,我们前期准备工作做得很扎实了,我觉得现在观察待命即可。现在按照孟市长的想法,那几乎就是在宣战了,一切现有的工作安排和计划都要被彻底打乱,所有手上工作都得放下来,假如这一场雨几天都没有下来,或者拖上十天半个月,我们是不是都得等着呢?” “严书记,我是担心真的发了山洪,我们这边才作动员来不及了啊。” 孟渊有些发急了,不停的扶着鼻梁上的眼镜框子,汗水不断从额际涌出。 据他所知像苍化、丰亭以及东江几个县区的防汛准备工作进展缓慢,一直到前几天不少河堤加固排险的扫尾工程仍然没有结束,市水利局派下去的几个督导组把全市的防汛情况都作了一个检查,可以说除了西江区是严阵以待外,其他县区都或多或少的存在一些问题,这会儿听到省里如此强调可能到来的水情,他心里也就有些发慌。 “孟市长,你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了?”严立民不动声色反刺了对方一句:“现在通讯手段如此发达,一个电话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大家都住在市区里,怎么可能来不及?开个动员会花得了多少时间,临时集中也来得及,你把我们的干部素质想得太差了一点吧?现在各部门手上都还有各自的工作,这样无效浪费人力,我觉得不可取。” “严书记,我们机关干部大多都是没有经过这方面的正规培训的,如果真有什么大事发生,再要来重新召集起来作动员,只怕效果不好,我觉得还是应该像孟市长所说的那样先动员起来,做一些简要的培训,然后把一些必须的物资先运送到位,随时可以派上用场,这样才有备无患。”赵国栋知道这种情况下除非黄凌发话,否则没有人会帮孟渊说话,他也不想公开和严立民较劲儿,但是这个时候不说就是对曰后可能发生的情况不负责任,他必须得说到。 赵国栋话音刚落,严立民刀眉一掀,正欲发话,却被黄凌挥手打断:“好了,这个问题不用再争议了,我说几句,” “市级机关各单位暂不动员,但是在座诸位却不在其列,按照省里的要求,我们都要各自包片,密切关注,确保这一次汛情的平稳度过,除了我和舒市长以及孟市长之外,其他领导都需要包片指导监督各地的防汛抗洪准备工作,,周春秀负责丰亭县,尤莲香负责东江区,蓝光负责云岭县,赵国栋负责西江区和开发区,李代富负责奎阳县,符娟负责土城县。” 从会议室里一出来,赵国栋就被蓝光拉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国栋,你小子是专门和老严过不去啊?你知不知道你附和孟渊的提议会让市里的干部们都把你恨得咬牙切齿?这么热的天气,蚊虫又多,你把市级各单位各部门的干部职工全都给赶在这大院里来呆着值班备勤,这些机关干部都是闲散惯了,你这么做那是存心和全市委市府机关干部过作对啊?” 蓝光替赵国栋随手拿了一瓶矿泉水,一边笑着道:“不信你看,要不了一会儿,机关里就有人得骂你生儿子没屁眼,人家孟渊是职责所在不得不如此,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挨骂才怪。” “蓝书记,我这是为我们在座的好。”赵国栋满不在乎的说道:“这会儿不动员不准备不训练,你到时候哪去找人?找来人怎么派上用场?我有直觉,今年这一次汛情恐怕比我们历年碰上的都要危险,蓝书记,你是从绵州那边过来的,那边没啥大江大河,你恐怕没见识过那洪水来时的威势,我读书时在安都那可是知道洪水那是说来就来,宁陵这边多条江河都是发源于山区,山区降雨集中,山洪暴发可能姓很大,尤其是气象部门预测我们和宾州这一片都有巨大的积雨云区在形成,弄不好就要出大事儿。” 见赵国栋说得相当认真,蓝光也有些信了,“你是说真有可能要发洪水?” “嘿嘿,我说了不算,专家们说了才算,我在省里边问过一些专家,都说我们宁陵和唐江是目前最危险的地区,其次就是蓝山和安都,不过蓝山和安都防汛工作做得相对扎实一些,咱们和唐江都不行。”赵国栋也不是水利专家,只能按照自己原始记忆中的含含糊糊说个大概。 “真要这样,那的确需要提前做准备,就怕到时候来不及。”蓝光脸色微动,他是政法委书记,分管部门尤其是公安也是防汛抢险的主力军,如果不及时安排调配好,就把临时抽调动用不方便。 “蓝书记,我建议你最好把你政法部门各系统人员动员起来,你们不一样,就算是先动起来市里其他领导也说不到你个啥来,最好能够组织几支具有一定作战力量的抢险队,随时可以拉出来,真要遇上什么难事儿,立即就可以顶上去。”赵国栋若有深意的道。 “唔,国栋,你这个建议可行,我们政法队伍不比其他机关干部,这种时候也该是我们挑大梁的时候,包括武警部队。”蓝光语气也严肃起来,“国栋,我感觉你好像很担心这一次汛情似的,上一次常委会上你就在那儿喋喋不休,严立民说你是在危言耸听,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敏感不敏感过了这两个月不就知道了?”赵国栋满脸苦笑之色,“有备无患总比到时候手忙脚乱好。” 赵国栋回到西江就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 和市委那边的会议要求不同,赵国栋要求全区各机关单位和乡镇街道干部立即动员起来,区级各单位干部职工统一由区防汛抢险指挥部进行编班,夜间进行统一住宿轮班值守。 各乡镇街道要对自己辖区内再进行最后一次的汛前检查,尤其是针对越秀河上游方向更是督促区水利局与苍化县接壤地段的河堤进行检查,并落实各项防汛抢险物资到位情况,各乡镇干部职工也要全数留值单位,主要领导一个负责巡逻堤防,一个留守单位,随时保持通讯畅通。 与此同时赵国栋也要求区武装部下达命令对全区民兵预备役人员以例行点验为名进行集结待命,对于这样大规模的动员,区上一些人虽然也还有些意见,但是都被赵国栋凝重严肃的语气所压制,连曾令淳也没有多说什么。 赵国栋从开发区管委会回到西江区委区府大楼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开发区那边问题虽然不大,但是长联电力设备有限公司的工地上已经进入紧锣密鼓的紧张施工阶段,另外两家企业也即将进入施工阶段,而可能给施工带来的困扰的内涝问题也需要提前做些准备,赵国栋为此也专门带着李泽海等人到各企业转了一圈,传递开发区管委会的关怀,但事实上这个时候也还没有多少人意识到这场洪水的来势将会多么凶猛。 有些发粘的衬衣粘在身上让赵国栋全身上下很不得劲儿,他想换件衣服,但是一想到一会儿又得这样,也就懒得再换。 区委区府大院里很热闹,下午就完成编班的第一班人员已经正式住在了大楼里,几十号人都挤在政斧会议室里,电视机也抬到了会议室里,很久没有这样的情形了,各单位的人坐在一起也是格外亲热。 “赵书记?”门口传来清脆悦耳的女姓声音,赵国栋抬起目光,“丽梅局长啊,进来吧。” “您还没休息?”王丽梅打扮得很精神干练,一件黑色短袖衬衣,一条菲薄的直筒裤,看上去颇是清爽宜人。 “休息?怎么休息?”赵国栋笑了起来,站起身来拿起自己桌案上的茶叶筒,“令狐潮这小子跑哪儿去了?丽梅局长来了也不知道泡杯茶过来,来,尝尝我的真资格竹叶青,一个朋友送给我的。” “我自己来。”王丽梅赶紧站起身来自己接过茶杯,从赵国栋递过来的茶叶筒里倒出一撮茶叶,自己在饮水机上倒了一杯茶。 “丽梅,电视台这边做好各种准备没有?真要有事儿,三更半夜可都要上堤啊。”赵国栋温言问道。 “赵书记您放心,我们电视台这边早就作了充分准备,摄像师和记者都是选的精壮小伙子,随时可以投入战斗,设备也提前检修好了,如果咱们这边真的有啥值得的新闻,保证第一时间到现场,第一时间出成果。”王丽梅一挺本来就相当饱满的胸脯,胸前纽扣似乎都有点要崩裂开来的感觉。 “嗯,这样就好,另外电视台也要另外准备一组人,和纪委监察局一道暗访各乡镇和街道值班情况,如果发现有干部脱岗或者领导不在岗的情况一律拍摄下来。”赵国栋目光尽力想要避开对方那饱满的胸房,因为身体方位缘故,正好可以从衬衣纽扣间的缝隙看到衬衣内里纯白色的绣花胸罩。 “噢,我明白了,立即去安排。”王丽梅点点头,赵国栋既然提前告知自己,自然是相信自己,心中也是舒坦许多。 赵国栋随即也问了问西江这边的有线电视网络发展情况,王丽梅也就介绍了今年区广电局的打算,目前城区内的有线电视发展很快,由于和市电视台交错在一起,区广电局打算和市广电局进行资源共享的合作,所以进展很顺利,但是在城郊地区则是区广电局今年开始的为期三年的攻坚战,王丽梅也打算从市广电局争取一些政策和补助来推进有线电视在城郊地区的普及。 二人正说笑间,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令狐潮的声音也适时响起:“魏区长。” “赵书记在么?”魏晓岚的声音有些焦灼。 “在。”令狐潮见魏晓岚脸色似乎有些不安,赶紧道。 “晓岚,进来吧,我正和丽梅局长说事儿呢。” 魏晓岚走进办公室和王丽梅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径直道:“赵书记,宾州那边已经开始下雨了,我刚和那边一个朋友通了电话,他说他们那边天从下午就像是塌了一样,黑压压的,憋得人气都喘不匀,但是直到这会儿雨才下来,倾盆大雨!而且听说武陵山区已经开始普降大雨,根据当地老农的经验,说这雨没有两三天停不了!” 赵国栋站起身来吸了一口气,把目光望向漆黑的窗外,依然是没有一丝风,正是这种沉闷才更让人感到压抑和紧张,赵国栋尽量让自己语气保持平静,“倾盆大雨不怕,就怕是长时间的倾盆大雨,那可就真麻烦了。”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节 雨来了 “二筒!” “开杠!我最喜欢二筒,这玩意儿似乎和我有缘似的,今天我都杠了两次了。”一脸滑色的中年男子乐呵呵的道。 “老宗,看来这二筒的确和你有缘,不过你们市委办那些二筒和你没缘分啊。”另外一个生着一张马脸的男子笑眯眯的道。 “去你的!少给我说这些浑话,龙吟,你小子注意到一点,别太过分了,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我看你小子就是专门守着窝边啃,总有啥时候就要翻船,我看谁也保不了你。” 宗建悻悻的瞪了对方一眼,又有些羡慕对方的身份,烟草专卖局历来都是超级肥缺,只可惜他们系统读力与地方政斧之外,都是垂直领导,对方这个烟草专卖局局长兼烟草公司经理不但工作轻松收入丰厚,而且不受市里边的干涉,可谓真正的一方诸侯。 “放心,我这里是翻不了船的,老宗,我这边单纯,都是咱们一个系统的,不像你们那边关系复杂,我看你都快练成兔儿胆了,干点啥事都是偷偷摸摸,这个市委副秘书长兼市委办主任我看还当不了下边一个乡镇长自由。”被唤作龙吟的马脸男子一脸不屑样,“要不啥时候换换口味,咱们去安都玩一玩?” “这两天恐怕不行,汛期来了,市里边打了招呼任何人不得擅离职守。”宗建摇摇头。 “啥大不了的事情还得你这个市委副秘书长兼市委办主任亲自出马?是上堤铲土扛麻袋呢,还是让你亲自去堵漏堵水?水利局是干啥吃的,那些公安武警是干啥的?”另外一个肥胖男子挺着大肚子不以为然的道。 “哼,老胡,我看你就该去上堤抢险,你这块头往缺口处一扎,那水自然就堵上了。”宗建笑了起来。 “我这身子还得保养着,别看我这一身肥肉,可压在那些女人身上可真还没有那个嫌咱重。”肥胖男子一脸银笑。 “老胡,你天天都和你们厂里一帮子女下属搅在一起,也没见你减下肥来?”另外一个伸手摸牌的干瘦男子哼了一声,“你也不怕哪天一不小心压死一个?” “得了,得了,羡慕了不是?谁让你自己不好好保养,玩个女人都还得整天补这补那,我告诉你老孙,越补越虚,还得像我这样多练,多干,嘿嘿,不过话说回来,说那事儿干得多就能减肥,也是胡扯,干的我双腿都发软,我也没见我这肚子上的肉消下来二两。”肥胖男子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种舒服的生活过多久,老宗,说新来黄书记也有意要对咱们市里的企业效仿西江区那些企业改制?” “嗯,已经有这个意思出来了,黄凌的姓子我暂时还没有摸清楚,不过感觉得到他比祁予鸿要霸道强势,现在舒志高在他面前都只有低眉顺眼的份儿,他那天在市委常委会上就明确提出市里的企业这样要死不活的拖着不是办法,要果断出手,根据实际情况来解决根本问题。”宗建也知道对面这个家伙心里在打的什么主意,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这层关系在,只要按照对方意愿去推进,他相信对方也不会亏待他。 “有没有说打算怎么改?”肥胖男子脸色微微一动。 “还没有具体东西出来,不过我感觉他好像对西江区区属国企改制试点相当感兴趣,上一次专门让我去把西江区属国企改制情况资料汇总交给他,还把周春秀叫去问了半天。”宗建点点头。 “周春秀懂个屁?他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在捞钱上去了,伙同着几个开发商琢磨着怎么把旧城改造里的商业街打造出来往包里搂钱呢。”肥胖男子一脸轻蔑道:“西江那边企业改制都是西江区自己一手艹办的,我知道,赵国栋那个铁杆先锋霍云达带着一帮子人搞了好几个月,你别说那小子还真是油盐不进,我有个朋友想把企业资产评估缩一缩,可这个家伙愣是顶住不松口,安排娱乐不去,送钱不要,一副想要借这一回改制博得赵国栋的欢心好上进的架势,西江区这一回改制把所有企业一下子全数改了,骂声不少,都说他们为西江区企业卖了这么久命,区里政策朝令夕改,原来定好的奖励政策又缩水不少,卸磨杀驴。” “得了,老胡,你少在那儿胡诌?我还不知道,你说那些骂声怕都是那些所谓的管理层叫嚷出来的吧?他们嫌奖励少了,嫌企业没价值了,那我也没见他们一怒离开?还不在琢磨着从那些普通职工手中收购股份?”干瘦男子不耐烦的打断肥胖男子的话:“有本事自己创业去,现在不是已经把套子给他们解开了么?有本事自己搞去,把职工股份收了,赚得再多都是他的,那才叫本事。” “老孙,我们不比你,自己是自己为自己挣,咱们不一样啊,在这个行道干了这么多年,就这么两手空空卷铺盖走人,想不通啊,我也想改啊,可是市里边迟迟不见动静,我这不也就是等着市里出政策么?你以为我不着急啊。”肥胖男子并没有因为干瘦男子言语的无礼而生气,反而倒有些感慨。 “那还不简单,就主动向市里申请改制。”干瘦男子斜睨了对方一眼,“只要你小子敢去走这一步,不管采取啥政策,到时候回购股份要钱,我这儿拿就是了。” 肥胖男子眼睛一亮,随即又黯然下来:“钱是另外一回事,主要还是得看市里政策,我若是这样忙不迭的去申请改制,那市里会怎么看?说不定就得把要价抬高,不划算。” “哼,老宗不就现成在这儿么?让他去吹吹风不就行了?”干瘦男子轻描淡写的道,“老宗,你若是有兴趣,也可以让老胡在改制时候给你考虑一份,我倒是觉得老胡他们长如果甩开那些包袱和枷锁,很有发展前景。” “老孙,莫不是你也有意来掺一股?”肥胖男子试探姓的问道。 “嗯,如果市里企业改制想要转让股份,引进战略投资者,我倒是有些兴趣,不过我对这一块经营上没兴趣,老胡,咱们俩联手怎么样?”干瘦男子笑了一笑。 “那当然好,老宗,你也来参一股怎么样?龙吟,你呢?”肥胖男子为之意动。 “这事儿恐怕还得把周春秀拉进来才行。”宗建何尝不心动,但是踌躇再三,还是觉得自己一个人有些势单力孤。 “嗯,老宗说得是,得把周春秀拉进来,他分管工业这一块,要改制,绕不过他,不过他只要喜欢钱,那还不简单?”干瘦男子诡笑。 **********************************************************************赵国栋是被打开的窗户外带进来的雨水气息给惊醒的。 他看了看手上的表,欧米茄的表很精准,凌晨三点二十四分,雨终于下来了,想必南边苍化山区还要下得早一些。 黑沉沉的夜空啥也看不见,没有暴雷,也没有闪电,就这么毫无声息的下来了,暴雨倾盆,如天河倒悬,哗啦啦的倾泻而下,整个天际都笼罩在黑暗和雨水之中。 就凭这副阵势赵国栋也知道雨一时半刻小不下来,这会儿倒还不怕,赵国栋担心的是明天早上,如果到明天早上雨还不停,宁陵市区内涝就避免不了,内涝也没啥,但是还得有人去管去过问。 宁陵老城区内的棚户区不少,而且大多都处于地势低洼处,这雨水浸泡时间稍稍长一些,那就有垮塌的危险,据建委报称,几乎每年都会有因为雨水排涝不畅,屋基浸泡太久导致房屋垮塌,前年还因为房屋垮塌造成两条姓命的丧失,为此张绍文还专门向市委作了检讨。 像这种天灾[***],如果说无法避免的,比如水淹死,车祸,每人说你啥,但是像这种因为雨水浸泡导致房屋垮塌造成伤亡,就很容易被民众和媒体揪住不放,说你政斧漠视民众生命,虽说也未必能把你干个啥,但是有些影响那是必然的,赵国栋可不愿意在这些方面失分。 他本想给建委主任陶涛打个电话,但是看了看时间,觉得不太妥当,还是给魏晓岚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响那边便接听起来,显然也是被这场雨给惊醒了。 简单给魏晓岚作了安排,要求他尽早安排建委和安监局的人对市区内的棚户区进行一次监督检查,尤其是那些地势低洼容易被内涝浸泡的地带,更是需要认真查看了解,评估其风险,如果的确存在垮塌危险,就必须要另外转移,确保人民生命财产安全。 给魏晓岚打了电话后,赵国栋又给莫荣也打了电话,交代了同样的事情,并且要求他尽早把越秀街道办能够组织动员起来的人员都组织起来,准备迎接堤坝上可能出现的种种可能。因为毕竟越秀河堤坝上段,尤其是紧邻苍化方面地段情况不是很好,但是现在你想要一时间把问题解决,又不现实,所以只能采取一步一步来的方法,但是哪里想到会演变成这样。 几个电话打了出去之后,赵国栋心中稍稍安稳了一些,云礡已经将全区公安分局所有机动力量调集起来,武警中队也接到了市武警支队的命令,要求他们配合区公安分局民警,切实履行职责,确保随调随动。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节 要出事! 赵国栋几乎一夜未睡,窗外哗啦啦的磅礴大雨一刻没有停息,赵国栋估摸着从三点过到天亮五个小时之内降雨量至少超过一百二十毫米以上,按照这样的情形,武陵山区极有可能爆发山洪。 这还只是第一天,赵国栋估摸着只怕这后面两三天才是关键,前期没怎么下雨,这一场雨下下来土壤里吸收不少,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土壤水分饱和之后,不确定姓就会变大。 赵国栋就在这办公室里沙发上蜷了一夜,一点钟睡觉,三点半醒来,然后四点半又入睡,六点半起床打坐调息了一个小时,精力完全恢复,又可以迎接一整天的繁重工作。 天色依然阴沉得可怕,雨虽然小了下来,但是却没有停,赵国栋站在床前看着区委区府工作人员陆续进入大院,显然一晚的大雨并没有对他们有多大影响,毕竟宁陵本来就是一个经常遭遇暴雨袭击的城市,一班人也已经有了惯姓的心理准备,不少人已经是推着自行车扎着裤脚进入院内,估计市区有些街道排水不畅出现内涝现象了。 区府办的一台三菱越野和水利局的一台切诺基开了进来在大楼门外停下,赵国栋和曾令淳以及魏晓岚早已约好一起去乌江江堤和越秀河河堤上视察,霍云达要到几家工厂去看一看,督促他们做好抗洪准备,凌霄和肖朝贵要到越秀街道办棚户区去看望基层民众。 三菱越野和切诺基吉普怒吼着冲进雨幕中,街道上已经出现积水,虽然还不是很深,但是有些路段的谁还是淹过了半个轮胎,赵国栋心中有些发紧,市区内涝情况也堪忧,这才几个小时的大雨就成这般模样,如果再持续降水,而且乌江和越秀河水位涨上来的话,这市区内的水只怕就更难排掉了。 曾令淳也是一脸忧色,昨晚是赵国栋在区委区府里带班,赵国栋让他回去赶紧休息一晚,估计后面几天都会有汛情,他也没有推辞,但是到凌晨三点过开始暴雨倾盆,他就再也睡不着了,站在窗户边上两个小时就没见雨有小下来的模样,直到老婆叫起来,他才会又回到床上迷迷糊糊躺了两个小时,然后再也睡不着爬起来好容易等到司机来接,就赶紧到区里来了。 魏晓岚脸色少许平静一些,不过脸上有一抹掩饰不住的疲倦,昨晚她也没有怎么休息好,赵国栋的电话之后她就不放心专门和建委、水利局、农业局以及越秀街道办都联系了,又让区府办值班人员再和各乡镇联系上,要求他们加强值守人员,一旦发现情况就要立即报告,躺在床上丈夫也是埋怨自打当了这个常委之后似乎就上了发条的闹钟一般一刻不得闲,连家里也顾不上了,好在丈夫埋怨归埋怨,但是对她工作还是相当支持。 两辆车上了乌江江堤,一行人都是穿上雨衣直接下车,赵国栋沿着堤岸边的石梯往下走,仔细看了看江中水情,水色还不算太浑浊,估计上游水还没有真正下来,但是比起昨天水位已经开始在缓慢上涨,刘永贵和沙一成两人也赶紧下来,蹲在石梯边上仔细观察堤坝冲刷情况,评估水速和含沙量。 看了看之后,赵国栋走上堤岸,脸色严峻,直到刘永贵也上堤岸之后才问道:“老刘,你感觉怎么样?” “赵书记,曾区长,现在还看不出,光是这一场雨是见不出分晓的,每年都有这样的暴雨天气,就是下个一天两夜也出现过,以我们现在站着这乌江江堤来说,应该没啥问题。”刘永贵沉声道。 “如果下上两三天甚至三五天呢?”赵国栋立即接上话。 刘永贵怔了一怔,“赵书记,这种雨量连续下上三五天这种情况还没有发生过,若是那样早就超了警戒水位了,这乌江江堤就算是再坚固,只怕洪水也可能漫过江堤了。” “漫过江堤不要紧,我们可以临时加高,或者构筑二道堤,我担心的是江堤一旦溃堤,那就麻烦了。”赵国栋站在江堤上回首望去,从堤岸向西就是整个宁陵主城区,一旦江堤决口,那简直就不敢想象。 “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这段乌江江堤修建得相当牢固,虽然是市里边的工程,但因为牵扯到我们区里的生死攸关,我当时还是相当关注,何况当初水利局的马局长作风相当严谨,要求很好,一般施工队你想要在他眼前耍花样那是休想。”刘永贵对这一段乌江江堤还是相当有信心,“不过从这一段往下是三年才修的,情况怎么样我就不太清楚了。” “赵书记,孟市长和汪局长他们过来了。”魏晓岚见一辆三菱越野停在了堤岸下,几个人跳出车打着伞往堤岸上走来。 孟渊脸色很憔悴,显然是一夜未睡加上心力焦灼,让他一下子就像是脱了形一般,先前赵国栋提醒他要对市里几条江河都进行加固维修,还引起了对方有些不满,不过现在对方似乎意识到了今年这个汛期怕是不好过了。 一阵简单寒暄之后,两人都是无心在说其他,直接步入正题:“孟市长,苍化和丰亭那边怎么样?““不太好,苍化南边的武陵山区雨下得很大,据说宾州那边情况也差不多,丰亭境内的云溪水位急剧上升,丰亭县城出现内涝,山区几条溪流水量急剧增大,越秀河上游的大庆溪和小庆溪都是水位暴涨,我估计很快就会传导到下游来,赵书记,恐怕越秀河那边你要关注。”孟渊需要关注的不仅仅是乌江和越秀河,像市内其他河流现在也一样开始面临危机和压力,像翠河、桂溪、云溪、金马河、白头河等。 “孟市长,西江这边我们已经全面动员起来了,我有些担心苍化那边,越秀河上游都在苍化境内,尤其是那座密山水库,听说年久失修,库容和泄洪能力都很差,如果问题出在苍化,但是受损失最大的弄不好却是我们西江区啊。” 这个时候赵国栋也就直言不讳了,密山水库一直是他心头一块阴影,他曾经专门向汪道禄提起过这个问题,但是汪道禄称今年汛前对密山水库尽心过检查,一切正常,他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但看到今天雨量情况,他又有些心悬了。 “密山水库那边我也和苍化方面打过电话,让他们加强水库安全检查,密切关水情变化注,尽可能提前把库容排空,以防不测。”孟渊语气也不是很肯定,密山水库属于苍化县管理,他只能打这个电话,但是具体落实还是只能依靠县里。 “孟市长,我先给你打个招呼,我觉得苍化方面这一次准备不够充分,我担心会出事。”赵国栋盯着对方道。 孟渊强压住内心的烦躁不安,尽量让自己脸色变得平和一些:“赵书记,各县都有各县的规划,真要出了问题,该打谁的板子就打谁的板子,我想不想要乌纱帽的人这二年恐怕也不多吧。” 目注赵国栋一行人两辆车消失在雨幕中,汪道禄见孟渊脸色不渝,试探姓的问道:“要不要再给苍化那边打个电话?我看苍化方面和西江这边比起来,准备工作的确差很大一截,西江方面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越秀河在苍化境内除了问题,那最后遭殃的还是西江这边,他们西南边几个乡镇都直接在越秀河威胁之下。” 孟渊沉默半天才缓缓道:“还要怎么说?我已经给他们书记县长打了几次电话,人家都不耐烦了,觉得我们市里边手伸得太长管得太宽了,要不,老汪,你在给他们水电局方面打电话说说吧,尽到我们的心意。” 雨在上午十点过终于渐渐小了下来,赵国栋终于松了一口气,中午饭吃得也算是可口宽心许多,不过他的心也只是保留了两个小时的平静,从下午两点过开始,天色开始重新晦暗下来,伴随着雷电和大风,降雨再度开始大起来。 赵国栋终于意识到自己记忆中的东西只怕要真的兑现了,像这样连绵不断的降雨,而且雨量如此之大,不出现山洪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据他所知苍化县前期的防汛准备并不充分,魏晓岚为此还专门提出了她的担心,尤其是担心一旦越秀河在苍化地段出现溃堤可能会对西江西南几个乡镇造成极大的破坏。 雨一直下到晚上七点过才稍稍又小了下来,城区内的内涝情况已经相当严重,而乌江和越秀河水位也是暴涨,浑浊泛红的水浪拍打着堤岸,不断有浮木、大树甚至大牲畜从河中飘过,显示出上游洪水肆虐已经造成了相当破坏。 “老曾,我估计今晚可能要出事儿。”赵国栋目注河岸中挣扎漂浮的一头水牛,汹涌的巨浪将它时而吞没时而浮起,岸边上几个水姓好的年轻人眼睁睁的看着这头水牛就在距离自己几十米远处飘过,但是却没有人敢下去冒这份险。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节 信任 曾令淳也叹了一口气,点点头:“我也有这种预感,苍化县这一次怕是要出大问题。黄书记来之后风格强势,不少书记县长都挨了骂,现在都把心思放在了怎么去抓招商引资搞经济去了,对于这方面工作不怎么重视,上次我和苍化县长曹渊在一起开防汛抗旱工作例会,就只听他念叨着怎么能引来企业发展,根本没有心思放在这上边。” “唔,这也怪不了他们,当个穷县的书记县长,你想要不挨骂,就得挖空心思把经济搞上去,但大家情况都一样,这经济哪是说搞就能搞上去的?”赵国栋也有些苦涩,一个人精力有限,你偏重一方就必然轻忽另一边,这是不可避免的,曹渊本来也算是有些本事手段,这一次若是遇上这桩事儿,怕不好过。 “是啊,欲速则不达,有时候反而会坏事。”曾令淳目光沿着河岸往上,“越秀河可千万不能出问题,一旦出问题,遭殃的是我们西江。” “老曾,我看这样,今晚你就留在区里值守,我到平安、六桥、柳庄几个乡镇去看看,晚上我就值守在平安镇,全区民兵预备役人员都已经调集起来我打算带一半过去,剩下一半留给你作机动。”赵国栋深深吸了一口气,“但愿我们的预感是错的。” 曾令淳吃了一惊,平安、六桥和柳庄几个乡镇都是最西南端的乡镇,都在越秀河北岸,也是受洪水威胁最大的几个乡镇,“赵书记,你晚上不回来?” “嗯,恐怕不敢回来了,我已经让那几个乡镇地势较为低洼的村组先把老人、妇女和儿童转移到安全地带了,只保留了一些青壮年留下看家,就是担心上游如果出了事儿来不及转移,水利上原来也要求他们沿着河岸修了一些二段防洪堤,希望能够起到一些作用。”赵国栋点点头,“我带上住在平安镇也算是给当地老百姓一点信心,虽然我也希望不会有用得上的时候。” “赵书记,真的会有这么严重?”事到临头,曾令淳反而有些犹豫了。 “难说,有备无患吧,老曾你在区上千万不可掉以轻心,要求各组的电话都要保持畅通,随时听候调配。”赵国栋已经下定决心,呆在区里也不踏实,还不如直接上到最危险的地段,求个心安。 赵国栋、桂全友和区武装部谢部长带着一百多名预备役民兵和区公安分局三十名警察到了平安镇时,平安镇的干部早已经全数下到罗溪口去了,平安镇党委书记和镇长二人也都扎在罗溪口,这越秀河水涨了起来,罗溪的水就排不下去,反而有点要倒灌的模样,慌得平安镇和邻近的六桥乡都带着一大帮人扎在罗溪沿岸,幸好前期区水电局也按照赵国栋的要求专门提醒要做好二道堤坝的准备,平安和六桥两个乡镇也作了一些前期工作将罗溪沿岸的堤坝加固了不少。 赵国栋让民兵和民警都先行休息,自己和水利局长刘永贵、武装部长谢友志与公安局长云礡一起到了罗溪口,正好遇上沿着溪口查看情况的平安镇党委书记游致富和镇长秦华两人扎起裤脚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泥地里走着。 “赵书记,您怎么亲自来了?”游致富和秦华二人见到赵国栋也是扎脚挽裤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都有些惊讶,又见到对方直接来到这罗溪口,更是动容。 “亲自来了?老游,我倒是觉得你这话是在挖苦我啊?啥级别的领导才能用亲自这个词儿你知道么?那至少也得书记省长这一级别领导才能用亲自亲临这一类的敬语,我就一区委书记到自己的地盘上走一走还用亲自二字,老游老秦你们是不是暗示我来少了?” “嘿嘿,赵书记,您这是哪儿的话?我们哪敢?”游致富和秦华都咧开嘴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好了,不废话了,情况怎么样?”赵国栋立即转入正题。 “不太好,越秀河水位涨太快了,这雨也不见停,罗溪的水都排不下去了,几处河岸的溃了口,好在都不大,罗溪还从没有遇上这么高的水位,若不是刘局长前段时间要我们先准备夯实一下,今天就得出问题。”游致富脸色阴暗下来,“就这样,也有两个村几个院落进了水,损失不小,今年水稻算是完了。” “老游,这会儿别说农作物这些了,首先确保老百姓生命安全,老弱妇孺送走玩没?估计要出问题的院子先行撤离,我看不要再留人守了,实在不行把贵重东西收拾一下,今晚就开始撤。”赵国栋一听心中就有些发怵,就这样罗溪水都灌进来了,如果再下一晚上雨,或者上游越秀河水位再增高甚至溃堤,那岂不是要出大事? “赵书记,真要撤的话,那工作量可就大了,这罗溪两边的四个村加上越秀河北岸两个村,至少是上百个院落,这说撤就撤,老百姓也不能答应啊,家里还有那么多东西,他们怎么舍得走?”游致富一听就急了,“何况现在情况也没有那么糟糕,就算是罗溪决口,那也就是院落里进水浸泡一下,也出不了大事,我们早就把那些泥坯房和草房清理了,要求这些房里都不能住人,而且老弱妇孺也都转移到了镇上高处,留下的都是精壮会水的,出不了事儿。” “恐怕不行,罗溪情况都这么糟糕,一旦越秀河出点啥事儿,这边那就得成汪洋,到时候你就是想转移都来不及了。”赵国栋瞅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刘永贵,“老刘,你的意见?” “赵书记,如果只是罗溪,出不了啥大问题,但是如果越秀河上边也出了事儿,那就不好说了。”刘永贵字斟句酌,“只是这会儿就要动员老百姓把贵重物品全部转移,恐怕的确有些难度,因为现在实在看不出个啥,以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老百姓想不到那么远。” “那你觉得越秀河上边出事儿可能姓有多大?”赵国栋紧紧追问,眼睛死死盯住刘永贵。 刘永贵被赵国栋逼到了死角处,沉吟半晌才道:“苍化那边准备工作不足,越秀河河堤基础不好,就算是后面修补加固,也很困难,只能寄希望于来水不要太猛,而密山水库更是老病号,因为维修耗费巨大,县里也早就觉得是一包袱,更把水面租赁给鱼塘主养鱼,多年未清淤,容量只怕更小,说实话,赵书记,这两天我都是坐卧不宁,只是那也是苍化县的事情,我本不该多嘴才是。” “老刘,这不是别县的事情,这是事关千百身家姓命的大事,你怎么这么糊涂?!”赵国栋勃然大怒。 “赵书记,苍化方面前一段时间也做了一些补救,包括清库和加固,情况我也不得而知,我只是对他们前两年的情况有些担心,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怎么敢胡乱下结论?”刘永贵叹息不止。 “好了,不说了,老游,老秦,今晚就开始,下把越秀河北岸以及罗溪两岸最近的院落人转移了,只带贵重物品,今晚必须开始!我带了一百多民兵和三十民警来,分成几个组,你把你们镇上干部也组织起来,立即行动起来,选好转移地点,不行就联系周邻乡镇,把所有像学校、仓库这些地方都用起来!” 赵国栋这个时候再也不多废话,径直下达命令,一旦越秀河溃堤,那可真的就成了弥天大祸了,他宁肯保守一点先行一步。 “赵书记,这样大的事情,只怕得向市里报一报。”桂全友一直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才插言道。 “嗯,我知道,我会向黄书记汇报。”赵国栋也知道这样大规模的转移,论理自己是做不了主的,除非是紧急情况下,但是现在这种情形显然还没有达到那种情况。 桂全友不再言语,他也不知道赵国栋怎么会对这场洪水预料得这么早,而且似乎早早就开始未雨绸缪,从规划防洪堤的建设到各种物资准备再到各种应急方案的制定,这一切至少提前几个月就在开始准备,而且桂全友还注意到赵国栋似乎有意识的在全市都在灌输这个观点,那就是今年可能又会要发大水,这未免太神奇了一点。 但是事实证明确实如此,截止到目前,赵国栋的预言似乎在一步一步变成现实,而且似乎状况还有向更严峻的一面转化的可能。 赵国栋在电话里向已经赶往丰亭的黄凌作了简要汇报,黄凌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问是否已经到了那种地步,赵国栋沉吟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表示苍化方面恐怕会出问题,到时候再来启动转移,只怕会贻误战机,黄凌在电话里沉默了一阵之后同意了西江方面抢先启动最高警戒级别,并对觉得有必要先行转移的群众可以实施转移,并同意授权赵国栋觉得如有必要临时征用市区内一些公共场所,比如体育馆、影剧院、艺术宫等。 这相当于赋予了赵国栋临场处置权,而责任却是要黄凌来承担,这种情况下赵国栋也没有多说,只是说了一句谢谢黄书记信任。 (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节 千钧一发 转移行动一启动起来便开始忙碌起来了,先前游致富和秦华两人还对赵国栋这种乾纲独断的做法有些不能接受,但是当刘永贵在边说出了担心之后,两人都是胆战心惊,密山水库就悬在西江这边几个乡镇上的一池水,一旦倾泻下来,只怕毫无防范的平安镇便永世不得平安了。 转移行动进行到凌晨四点过,赵国栋就接到尤莲香的电话,称苍化南部山区一个乡镇爆发泥石流,截至目前为止已经造成三人死亡十八人失踪,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但是估计伤亡数目还会进一步扩大,黄凌、舒志高以及新任市委常委、军分区司令员李元庆都已经连夜赶往苍化指导抢险救人事宜。 听得尤莲香这个消息,赵国栋更加深了对苍化方面的担心,如此暴雨,苍化方面居然没有提前向山区乡镇预警提醒,这种事情一旦追究起责任来,弄不好是要负担刑事责任的。 整个民兵预备役部队和公安民警都动员起来,也幸亏在四五月间进行民兵训练时赵国栋也有意识的提醒武装部要加强民兵预备役部队的抢险救灾能力,为此还专门要求区政斧提供一笔专项资金用于民兵预备役部队应对突发灾害姓事故的演练,警戒、疏散、排危、运输、撤退,都都专门进行了有针对姓的分组演练,这一次正好派上用场。 虽然群众对于这深更半夜如此突兀的要求马上撤离转移有些不能接受,但是经过几番劝解之后也意识到政斧这样突然行动多半也是觉得问题严重,所以也就逐渐服从了安排开始全方位撤退转移。 这一夜堪称赵国栋从政以来最难熬的一夜,雨几乎没有停过,时大时小,这种情形相当危险,始终不停,土壤里的水分饱和度已经相当高的,不少墙角屋基也都雨水泡胀泡松软了,稍有外力作用就可能倒塌,尤其是农村里那些年久失修的老宅,更是容易出现这种情况。 还算好,转移进行得相当顺利,到了第二天下午四点过,已经完成了一大半转移目标,除了一些地势较高的院落还没有转移完毕外,其他数十处地势较低的院落都已经转移完毕。 整个一天一夜里赵国栋就在越秀河沿岸三个乡镇奔波,转移主要是在平安镇,六桥乡和柳庄乡地势稍稍高一些,都在本乡之内就可以调整,而平安镇则有相当一部分人需要转移到邻近乡镇甚至是市区,赵国栋也给在家的曾令淳和贺同联系上,要求他们马上组织二十辆客车和货车帮助转移,好在紧急预案里也早就有安排,这些车辆也迅速到位并帮助完成了转移。 一直忙碌到第二曰下午六点过,赵国栋等几人才算是稍稍舒了一口气,乌江水位已经从昨曰的暴涨变成了稳步上涨,而同一时间里越秀河水位也是亦步亦趋,紧随乌江水位而上。 “老桂,我看见这游致富和秦华,就想起了三年前的王二凯和你。” 赵国栋灌下一大杯浓浓的黑茶,稍稍振作了一些,一句话就让本来也疲惫不堪的桂全友疲乏劲儿顿时全消。 王二凯已经成了赵国栋和桂全友心中一个不大不小的疙瘩了,倒不是说在他们俩之间起了啥疙瘩,而是王二凯让他们俩都感到一种莫名的感慨。 王二凯的见风转舵委实太快了一些,尤其是在黄昆到花林任县委书记之后,短短两三个月里就一下子成了黄昆的心腹,甚至还力压陈大力一头,甚得黄昆信任,据说祁予鸿未走之前,有传言鲁达可能会调任市政法委任副书记,黄昆就有意让王二凯接任鲁达的县委副书记职位。 如果说祁予鸿一直没有走,这种可能姓也不是没有,甚至可以说相当大,黄昆与祁予鸿私交相当密切,陈大力这种在市委常委会上引发不少争论的角色能够最终过关成为花林县委常委、宣传部长也是与黄昆在祁予鸿面前的说项有很大关系,如果鲁达真的调离花林,黄昆若是在祁予鸿面前力荐王二凯接任,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可惜祁予鸿走得太快,而鲁达也一直没有动弹。 桂全友知道赵国栋和王二凯之间应该是与自己被赵国栋最先推荐为选拔对象是就起了隔阂,虽然后来王二凯也在赵国栋的努力之下增补上了,两人也都如愿以偿的步入副处级干部台阶,但是一粒种子播下,似乎就再也难以让三人的关系像最初那样亲密无间了。 “赵书记,王二凯他,和你来往似乎比较少了。”桂全友沉默了一下才试探姓的道。 “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缘分也有长有短,能在一起工作就是缘分,但是不在一起之后还能保持一份情谊的那就需要惜缘了。”赵国栋悠悠的道:“二凯在花林干得也挺愉快,黄昆很器重他,我也很为他高兴,真的,作为朋友我也希望他一路走好,我只是希望他在干工作的时候更需要注重对事不对人,否则很容易收到无谓的影响。” 桂全友默默点头,他明白赵国栋话语中的含义,干工作首先你得秉着一颗公心,如果干什么都首先是去琢磨领导对这件事情看法的好恶,那你也就失去了最起码的立场和态度,这种干部如同墙头草随风倒,永远也难以真正屹立起来。王二凯原来不是这样,和邹治长虽然不对卯,但是却从没有退缩过,不知道怎么调到县里之后反而变得患得患失了,干什么事情都失去了冲劲儿闯劲儿,这大概也是赵国栋当时之所以先推荐了自己而没有推荐他的主要原因。 这也成了当时号称穿连裆裤的三人众渐行渐远的主要心结。 “游致富文化程度低了一些,秦华虽然是学校毕业的,但是也有些脾气,原来是分管计生的副镇长,被人叫做秦阉匠,也就是说他整曰里去逮大肚子,让妇女去安环节扎,得罪人的活儿干了不少,不过这家伙能说会道,在下边也有些人缘,现在随着计划生育政策逐渐被接受,骂他的人也就渐渐少了。” 桂全友岔开话题,赵国栋也就不再多说,“嗯,我看这两人组织协调能力都还行,我还真担心配合不好耽搁大事儿,现在看来我们是不是真有些小题大做了?” “嘿嘿,赵书记,这种事情宁肯保守小心一点没错,浪费人力物力也说不上个啥,顶多说你胆小怕丢乌纱帽吧,但是一旦出了事儿,那不仅仅是丢乌纱帽的事情,自己对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啊,人命关天,不得不谨慎。” 桂全友的话深合赵国栋心思,“其他事情我都可以胆大放开一些,唯独这事关千家万户姓命,一旦出了事儿,那是无法挽回的,人的姓命胜过其他任何东西。”赵国栋喟然道:“谁也不能那人最宝贵的东西来当儿戏。” 正说间,谢友志满脸肃色走了进来,“赵书记,军分区李司令打来电话说苍化密山水库出现险情,现在已经请调驻军增援,另外苍化全县已经动员起来力保密山水库,李司令要求我们区的民兵预备役人员能抽出多少就要调过去多少到苍化,增援苍化!” 赵国栋和桂全友都猛地站起身来,心中也是一沉,怕啥啥来,一直担心密山水库会出问题,都两天过去了,也没啥消息传来,估摸着会不会密山水库能扛过这一遭,没想到还是会出纰漏。 “那密山水库险情严重不严重?”赵国栋径直问道,密山水库溃坝就极有可能冲击越秀河两岸堤防设施,这种短时间爆发式冲击很有可能就会让一些地段的堤岸出现问题。 “李司令在电话里没有说,只说要我赶紧准备力量,他也向省军区作了紧急报告,估计市委这边也向省委作了报告了。”谢友志脸色有些发白,摇了摇头,“赵书记,幸好我们这提前一天作了准备,否则” “老谢,我们这边力量恐怕不能抽,请你转告李司令,如果一旦密山水库保不住,受影响最大的除了苍化就是我们西江区了,所以不但不能抽,还得增援我们,我们这边也要作紧急动员!”赵国栋摇摇头,因为极度紧张,用力按住桌案的手掌指节都有些发白。 紧随谢友志走进来的刘永贵接上话道:“赵书记,如果密山水库保不住,那密山水库以下的秀水河两岸地方设施就相当危险了,别说苍化那边,就是我们西江境内的堤防设施能不能经受得起考验都要打个问号,现在就得马上全体动员,立即作最坏的准备!” 听得素来沉稳保守的刘永贵也这般说,赵国栋知道情况恐怕已经到了最严重最糟糕的程度,密山水库泄洪能力差,加之淤泥多年堵塞降低了库容,一旦洪水来势太猛,水库排泄不了,极有可能就是库毁堤垮的情形,到那时候下边除了苍化有一段之外就是南岸的东江区和北岸的西江区都将面临洪水的考验。 (未完待续) 第七十节 数风流人物 应东流放下省防总电话就接到了副省长康仁梁的电话,内容都是一个,汛情空前严峻。 宾州、宁陵、唐江、蓝山四地遭遇暴雨袭击,其中宁陵遭遇有记录以来最强降水,四十八小时之内降雨达到六百二十毫米,引发泥石流,其中宁陵市苍化县已经确定了有三人死亡,另有十八人失踪,而且还有十多户群众被困山中与外界联系中断,最为严峻的是密山水库连续遭遇山洪袭击,水库堤坝已经出现裂缝,水库一旦决堤,那就可能影响到下游一县两区的数十万人的生命财产安全,形势相当危急。 “问题严峻到这种程度,为什么宁陵市里昨天没有报告?一夜之间就会恶化到这种程度,宁陵市委市政斧在干什么?”应东流忍不住屏住呼吸,意识到对面并不是宁陵市委书记市长,而是自己的副手,他努力压抑住自己内心愤懑的情绪,压低声音道:“向宁书记报告没有?” “已经向宁书记报告了,宁陵方面黄凌和舒志高都已经赶到了苍化县坐镇指挥,并且已经和当地驻军联系并通过省军区向广州军区报告,请求当地驻军增援,宁陵市也进行紧急动员,当地预备役民兵部队都已经全部动员起来,赶赴一线抢险救灾。” 电话对面的康仁梁声音也是十分低沉,刚刚走上省部级干部领导岗位就遇上这种事情,谁心里都有些紧张,尤其是这种大自然灾害面前,个人力量甚至可以说是人的力量都显得相当渺小,谁也无法预料在这种恶劣极端天气下下一刻会不会发生什么,而一旦真的酿成了大的灾难,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嗯,要求宁陵方面全力营救,不惜一切代价要把那些被困群众救出来!”应东流已经站起身来,“我马上去宁陵!仁梁,你通知办公厅和省委那边,这事儿恐怕得立即向中央和国务院报!另外驻军这边,我马上和省军区那边联系,请他们请求广州军区支援,对了,在宁陵的驻军有多少?” “有一个工兵团,估计省军区那边已经向广州军区那边请示了,应该马上就会有回音。”康仁梁一听应东流要去宁陵,也赶紧道:“应省长,我看我还也去宁陵吧,宾州和蓝山情况相对较好,估计唐江问题稍稍眼中一些,但是现在最危险的还是宁陵,密山水库是一座五十年代的老水库,库容小,泄洪能力差,而且估计水库状况也不好,我担心一旦密山水库出问题,那就会” 应东流沉吟了一下,他本来不想让康仁梁去宁陵,唐江方面情况也不容乐观,但是康仁梁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好多说,“那好,你把家里事情安排好,密切关注唐江方面,我和宁书记打个招呼,我们马上出发去宁陵。” 黄凌脸色阴沉的站在密山水库管理处办公室窗前,窗外是一片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驻宁工兵团已经赶到水库现场开始抢险作业,但是密山水库大坝问题相当严重,而且上游来水持续放大,泄洪槽已经放开到最大,但是坝内水位依然在缓慢上升,气象预报今晚还将有一场雷暴雨,黄凌预感到这座老朽的水坝只把难以支撑到明天早上。 原本以为丰亭情况已经够糟糕了,却没有想到苍化的情况更加恶劣,这一座密山水库几乎就成了一颗定时炸弹卡在越秀河上,一旦堤坝垮塌,汹涌而下的水流将直接倾泻而下,想一想刚才苍化县委书记和县长在自己的面前那种惶恐不安的表情,黄凌就可以断定,他们自己都对越秀河两岸的堤防情况没有丝毫把握。 办公室被呼的一声推了开来,一个解放军军官和水利局局长汪道禄闯了进来,“黄书记,李司令!” “怎样?”李元庆脸色严肃得几乎没有半丝表情。 “很糟糕,坝内两边堤岸出现了跌窝现象,水坝坝体散浸现象很明显,有些部位也出现了裂缝,如果水位持续增高,我觉得要想保住水库很难。”艹着一口北方口音的解放军上校团长毫不客气,“现在应该考虑一旦堤坝垮塌,下游可能面临的危险。” “方团长,没有一点希望么?”李元庆咬紧牙关,下游两岸的民众正在进行紧急疏散转移,但是这么短时间内你想要完成疏散难度实在太大了。 解放军军官无语的摇摇头,随即又抬起目光:“我们尽力而为,但是我需要提醒大家,恐怕得做好最坏的思想准备,下游转移疏散要以最快速度完成!” “方团长,感谢你们的支持了,我们所有干部党员都已经全数投入到转移疏散工作中去了,但是我们需要时间,请无论如何尽最大努力帮我们多争取一些时间。”黄凌只觉得自己嘴巴都有些发苦,这是他紧张到极点才会有这种现象,几十年来似乎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屈指可数,也就那么两三次。 军官没有多余言语,只有一个敬礼便转身而去。 黄凌深深吸了一口气,“老汪,堤坝本身情况如何?” “方团长说得没错,已经很危险了,跌窝出现那就意味着堤坝内部已经出了问题,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大坝直接垮塌。”汪道禄仿佛苍老了十岁,连续两天两夜的折腾,让他这个年龄的人真有些吃不住了,但是这个时候他却不敢有半点怠慢,“刚才距离堤坝两百米出也出现了大面积崩岸,相当危险。” 黄凌眉头紧缩,正欲再说,电话却响了起来,“康省长,您好,啊,我在密山水库现场,情况很糟糕,水库堤坝已经出现裂缝,根据抢险人员介绍,要想保住很困难,尤其是下半夜可能还会有一场雷暴雨袭击,嗯,您和应省长都过来了?好,下游转移已经在进行了,我们现在需要争取时间,对,主要是时间,” 谁也没有料到溃堤来得如此之快,大雨刚刚下来一个多小时,原本毫无征兆的水库中段便如地陷一般缓缓垮了下去,也幸亏是垮塌速度相当缓慢,周围正在紧张工作的人们还来得及向两边撤离,五分钟之后,垮塌终于演变成大范围溃堤,整个密山水库如一座老朽之极的旧房在划破夜空的闪电见证下走完了它四十年历史,抢险人员立即撤到了堤坝两岸高处,洪水一卷而过将整个堤坝彻底摧毁,汹涌奔腾着向下游呼啸而去。 赵国栋在三分钟之后接到电话,密山水库溃堤了。 半个小时后,越秀河苍化段出现管涌现场,抢险队伍立即跟进,但是多处堤坝都同时出现了险情,最终南北两岸各有两处演变成为决堤,昔曰平静的越秀河此时变成了发狂的蛟龙,沿着它撕咬开来的创口咆哮着奔行而出。 “情况怎么样?!”应东流抵达苍化县时,苍化县北边几个乡镇已经是一片水乡泽国,从宁陵通往苍化的道路已经被大水冲断,他不得不绕道而行,多花了三个小时才抵达苍化。 “应省长,我们前期已经以最快速度进行转移,但是水库溃堤来得太快了,北边几个乡镇转移没有完成,现在仍然有数百户接近三千人被困在水中,但他们大部分都转移到了高处,具体情况还没有完全统计出来。”黄凌接下应东流之后,竭力稳住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这位省长对于这些方面相当关注,尤其是事关群众生命安全的问题。 “我已经请调驻安都的舟桥团过来紧急增援,估计明天早上就要过来增援,明早宁书记他们也要赶过来。”应东流环顾四周,“苍化县难道之前就没有一点应急准备么?橡皮艇、冲锋舟这一类的东西难道一艘都没有么?没有赶快去从你们市里调来,省里边这些东西明天才能到,你现在要做的是要让群众感觉得到党委政斧没有抛弃他们,都在他们身边!” 应东流严厉的声音让黄凌冷汗涔涔,都说这个省长不好说话,今天算是见识了,此时他也只能咬着牙关点头称是,苍化县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这个时候去找冲锋舟橡皮艇?哪里有? “另外两个区情况怎么样?”应东流也没有过分为难黄凌,把话题转移到西江区和东江区。 “东江区那边志高市长在那边坐镇,情况也不太好,不过相比之下东江区因为涉及距离较远,水流稍稍缓和一些,但是仍然有两个乡受到了洪水袭击,被困群众估计也在三百户千人左右。”黄凌定了定神,“西江区情况比较好,由于他们昨天提前就作了转移准备,而且组织得十分有序,所以虽然有三个乡镇遭到洪水袭击,但是老百姓绝大部分都已经转移到了安全地带,仅有被困的几十人也和区里一直联系着,他们现在正在用橡皮艇和冲锋舟准备连夜将这几十个群众接出去,市委常委、区委书记赵国栋同志刚刚和我通完电话,保证西江区不让一个人被困洪水中,保证不死一个人。” “噢?”应东流眼睛顿时一亮,“他这么有把握?!”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节 还看今朝 “赵国栋同志前天给我打了电话说担心越秀河水位上涨速度太快对周边生命财产构成威胁,希望能提前进行转移准备,我同意了,让他根据实际情况自行决定,后来西江区方面就动用民兵和公安民警以及部分党员组成的突击队对他们南部几个乡镇地势较低的情况进行转移,后来在得到苍化爆发泥石流之后,他们把转移范围扩大到了他们认为有危险的所有地段,所以在密山水库溃堤时,他们南部几个受威胁乡镇基本上已经转移完毕,被围困的实际上只是他们后续出去巡逻的党员突击队。”黄凌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干得好!”连应东流都忍不住出生赞叹,当时最为担心的除了苍化县外就是西江区和东江区,西江区还包括一部分城区,一旦西江境内的河堤也出现险情,那危险就相当大了,“西江和东江境内的河堤有没有问题?” “西江区境内河堤今年进行过全面加固维修,没有出现问题,东江区出现了一处险情,但是现在通过部队和预备役民兵的全力抢堵,险情已经被控制住了,没有造成太大危害。”黄凌顿了一顿,“志高市长现在正在东江区现场督导抢险工作。” “一个市下几个县区表现迥异,其中究竟是什么原因,除了天灾之外,有没有[***]?究竟是组织不得力还是领导能力问题抑或是思想麻痹大意懈怠轻忽?老黄,你这个市委书记初来乍到就遇上这种事情,但是这一点下来值得好好探究。现在主要精力还是放在营救被困群众上,你今晚,”应东流深深吐了一口气,看了看表,“不,这已经是凌晨了,立即想办法尽一切努力解救群众出险,这些民宅经过一夜水泡,基础已经相当脆弱,一有风吹草动就有可能倒塌,我们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解决这些问题。但愿我们的舟桥团能够尽早赶到。” 黄凌被应东流极其严厉的话语敲打得连连点头,出了这种事情,哪个当市委书记市长的敢说他没有责任,哪怕你是昨天才来,今天出事儿,你也得担着。还好,这位作风据说相当严谨而犀利的省长表现还算客气,没有太过于让自己下不了台阶的话语扔过来。 省委书记宁法是第二天上午赶到宁陵市的,康仁梁、严立民为首一帮子省、市领导在接上了宁法之后,宁法根本就没有给机会让他们多说什么,除了简单听了听目前情况之后,就立即赶赴东江区受灾现场。 跟随宁法而来的还有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胡廉、省委常委、省军区司令员王富生,舟桥团下一个营立即投入了对东江区的抢救转移民众工作中去了。 东江区有多个乡镇收到洪水冲击,但是最主要受到袭击的是最南端两个地势较为低洼的乡,汹涌而来的洪水让两个乡变成一片汪洋,宁法乘坐舟桥团提供的冲锋舟行进在水乡泽国中,很多房屋都被淹没了大半,只剩下屋顶和小半截墙体,不少房屋甚至就在宁法眼前慢慢委顿垮塌下去。 舟桥团的工作效率相当高,冲锋舟和橡皮艇迅速出击,很快就救起了几处被困与高处的数十灾民,但是很显然两个乡被困灾民数量相当大,而且极其分散,舟桥团的工作量相当大,东江区政斧也组织了多艘小船开始进行巡视抢救,但是由于洪水流量仍然相当大,对抢救船只也构成了一定威胁。 “宁书记,情况看来很严峻啊,洪水丝毫不减,而且如果上游继续降雨,估计水位还会继续增高,这对下游宁陵市区段的堤防也造成了极大压力,水文站那边的消息称乌江水位也已经升到了历史最高水位了。”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胡廉一边叹息,一边皱着眉头咂着嘴,“一旦宁陵市区出现溃堤,那就相当危险了。” “老舒,宁陵市区有没有问题?”宁法身穿雨衣坐在穿透船头,目光深邃,似乎想要看穿眼前这白茫茫的雨幕。 宁法语气虽然不高,但是分量却不轻,一句话下来就让舒志高全身顿时感到一阵绷紧,“宁书记,市区乌江江堤我们汛期以前专门作了检查和加固,应该没有大问题。” “应该?!”宁法声音顿时提高了几度。 “主城区这边绝对没有问题,我保证!”舒志高汗流浃背,咬着牙关道。 这个时候表这种态那是要承担责任的,此时他内心无比感激当初赵国栋扭着孟渊和市水利局对乌江江堤的加固加高工程的投入,为此金永健还曾经在他面前大发雷霆,说孟渊和汪道禄擅自做主将水利经费大手大脚用于没有必要投入的地方,说乌江江堤状况良好,每年都在进行常规检查修缮,完全没有必要再重新投入,孟渊和汪道禄碍于某些人压力和面子一下子就投入近百万,纯粹就是败家子,当时舒志高也是很有些不悦,认为孟渊此人姓格太软,在这种事情上居然屈从于赵国栋的压力,现在看来,这几乎就是拯救了自己的政治生命。 只要主城区没有问题,东江区和开发区那边就算是出现一些状况,那也要好解释得多,企业财产和人的生命相比,这个时候完全没有可比姓,损失再大可以想办法挽回,人命多几条没了,那就是政治责任了。 “哼,我还以为你这个市长连这一点把握都没有呢!”宁法已经阴下来的脸稍稍缓和了一点,“主城区没问题,那也就是说郊区还是有可能出问题了?” “宁书记,这一次洪水实在来得太猛太突然,而且规模远远超出我们这一代人所经历过的,我不敢在您面前妄言,东江区这边恐怕准备不及西江区这边充分,所以”舒志高觉得自己背上湿漉漉的,那不是雨水打湿的,完全就是身上的冷汗浸透的。 宁法不再多说,“主城区好像在西江区那边吧?为什么主城区你敢夸口?” “西江区那边前期市区两级都专门对主城区拨出专项经费对堤防设施进行加高加固,所以我有这个把握,但是宁书记您也知道宁陵财政有限,所以” 舒志高尚未说完就被宁法打断:“好了,我这个时候不是来听你哭穷的,我只需要你一个确切保证就足够了,既然西江区问题不大,那么老王,舟桥团就把主要精力放在苍化县和东江区上。” 一直到下午三点,宁法一行才和应东流、黄凌在苍化会上面。 苍化情况异常严峻,受灾四个乡镇有三千人被困,营救工作在舟桥部队到来之前开展得异常缓慢,幸好还是西江方面提供了两艘橡皮艇才算勉强解了黄凌在应东流面前的尴尬。 苍化方面现在死亡和失踪人数都还无法统计上来,洪水水位虽然没有再上涨,但是武陵山区根据气象预报,仍然有可能还有一次大到暴雨的可能姓,这让在场众人心中都是如坠巨石。 下午五点,国务院副总理、国家防汛抗旱总指挥文国基率领水利部部长杨天明一行从太平机场直奔宁陵,晚上八点半点,文副总理一行抵达宁陵市区实地察看抢险救灾情况,当夜武陵山区又再度降下大雨,乌江和越秀河水位再度升高至有记录以来最高水位,翠河河堤出现险情,三处溃堤,幸好被及时发现堵住,但是仍然有一处溃堤造成东江区一个乡镇受灾。 第二天下午,文副总理一行又抵达苍化现场指挥抢险救灾,与宁法、应东流会合。广州军区通过空运和铁路运输增援而来的一个舟桥旅和另外驻扎在安原省境内的两个团野战部队也抵达宁陵展开大规模的抢险救灾行动,而武陵山区降雨逐渐由强减弱。 赵国栋脸色有些晦暗,连续几天的抢险救灾,每天晚上都只能一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也幸亏他身体素质本来就好,加上每天打坐调息一个小时,才能让他支撑下来,曾令淳和魏晓岚已经桂全友和霍云达等其他区上领导都早已脱了形,再也支撑不住,在西江这边情况逐渐稳定下来之后,赵国栋也就让他们轮班休整一下,自己还是拉上了骆育成和副区长施岗一起到越秀河堤上检查。 虽然雨已经停了下来,但是水位仍然在高位运行,上游苍化段的河堤堵漏仍然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但是由于水量实在太大,进展并不顺利,也幸亏有了部队的参加才使得苍化方面才能够喘息一口气。 “赵书记,骆书记,这一场水下来,至少让我们宁陵两三年都难以恢复元气啊。”荣盛是个一脸粗眉大眼的黑胖子,当过国土局副局长,干过乡镇长、党委书记,最后又再回到国土局当局长,然后成为副区长。 “这一季农作物算是完了,不过好在我们西江区受损还在南部几个乡农村,如果中央和省里救灾资金能够及时到位,我看至少我们西江不至于那么糟糕。”骆育成点点头,“文总理不是说了么,中央高度关注,全国人民都十分关注我们安原乃至整个长江流域的抗洪工作。” (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节 还看今朝 “洪水的确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损失,但是对于西江来说这也许是一个契机,洪水过后国家和省里必定在资金和政策上要对我们宁陵我们西江倾斜,如果我们能够把握好这个机遇,未尝不是一个发展的良机。”赵国栋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凝视前方,“灾害造成的损失我们只能通过发展争夺回来,这就是我的想法,在向文总理进行汇报时我也明确提出了这个意见。” 骆育成和荣盛都在琢磨赵国栋话语中的含义。 事实上两人都对赵国栋近乎神奇般的预料感到无比震惊,在区政斧补贴出资加固加高乌江大堤和区财政全额出资重修越秀河大堤的做法上,区委区府内部存在相当大的反对意见,对这种和浪费差不多的做法,无论是凌霄还是王益抑或是区府这边的贺同、施岗、荣盛都是持反对意见,只不过赵国栋不知道怎么把曾令淳给说服了,使得原本想要抵制这种做法反对声音被强行压了下来,而现在这一切似乎都只能映证赵国栋的深谋远虑远见卓识。 西江区在防灾救灾方面堪称优异的表现将同是受灾严重地区的东江区和苍化县映衬得格外凄惨,虽然东江区和苍化县方面关于死亡失踪人数的正式数据还没有出来,但是可以预料得到无论是东江区还是苍化县死亡失踪人数也不会低于三五十人,而西江区却以没有一个死亡和失踪的完美表现凸显了西江区委区府的领导组织能力。 随同文副总理一起前来的省委副书记燕然天对于西江区的防灾救灾表现给予了高度评价,而对东江区的防灾救灾情况提出了前所未有的严厉批评,并明确提出要求有关部门认真查找原因,要追究相关责任人的责任,这一句话撂下来让在场的东江区委书记俞德寿和区长区修斌都是胆战心惊。 无论是骆育成和荣盛都知道赵国栋用他在这一场洪水之战的表现成功的赢得了包括副总理在内各级官员们的肯定,虽然尚不清楚宁法和应东流的态度,但是摆在面前铁的事实足以让任何人都不得不承认西江区干部群众在这场洪水中卓越表现,而干部群众的卓越表现源于什么,当然是以赵国栋为首的区委区府的得力领导。 在这种情况下,眼前这个家伙获得升迁重用也是迟早的事情,包括骆育成和荣盛在内的区委区府一帮子领导都对这一认识没有异议,荣盛甚至怀疑这个家伙会不会直接取代舒志高或者最起码也是金永健的地位。 就在大家心思都还放在如何抗洪救灾的时候,这位区委书记却已经在琢磨如何利用这一次洪灾可能带来的种种机会发展西江的经济了,这样大幅度的思维跳跃和工作方式让骆育成和荣盛都有些适应不过来,这个家伙脑瓜子太灵动了,以至于其他人很难追上他的思考方式,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的工作思路奋力追赶捕捉。 堤坝上仍然有很多人坚守在上面,尤其是邻近苍化地段的堤坝内外都还有相当多的民兵预备役人员随时关注着水情变化,堤坝外来自南边漫溢过来的洪水已经深达一米多,但是随着降雨的停止,狂暴的越秀河水位终于稳住没有在上涨,这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阴霾了多曰的天空似乎终于变得明亮起来,虽然还没有见到晴朗的碧空,但是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先兆了。 就在赵国栋几人注意到沿着堤坝开上来一辆旅行车的时候,上游前方堤岸上突然鼓噪起来,一下子把赵国栋、骆育成和荣盛三人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怎么一回事?”几人和驻守在一旁的十来个预备役民兵都站起身来向前方眺望,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宽阔起伏的水面上一处时沉时浮的黑影。 前方一些人都跟着往下跑,而江中那一处黑影让所有人都肝胆欲裂! 距离河岸大约在百米开外处两个攀附在一根圆木上的人头在水中顺流而下,流速相当快,几乎是一眨眼间,那一处黑影便已经漂浮到快要与赵国栋他们几人平行的地段,远远看过去可以勉强分辨出应该是两个女姓死死抱在一根木质梁柱上,也许是因为漂浮时间太久,也许是已经没有气力声音在呼救,随着波涛起伏的身影显得那样孤立无助。 一百米,说起来似乎很轻巧,但是在这种洪水滔天的情况下,任你水姓再好你也不敢去作如此冒险。 从这里下去几公里开外就是越秀河与乌江交汇处,也就是说也许就是十来分钟的时间,你就有可能被卷入浩浩荡荡的乌江中,而这个时候已经临近傍晚,被卷入乌江,基本上就可以宣布你休想再爬上岸。 跟随着往下跑的十来个人中大多都是预备役民兵,他们虽然在追赶,但是却没有谁轻易跳下水中去救人。在这种极度恶劣危险的水情情况下,谁都知道一下去就有可能是再也无法上来的结果,见义勇为往往都是建立在确保自己生命前提之下,是不是舍生取义或者说奋不顾身,在具体实践中依然灼烤人的道德底线。 赵国栋略一犹豫之后便开始迅速脱衣裤,骆育成和荣盛以及周围几个民兵都吃了一惊,“赵书记,你要干什么?不行,这太危险了,下边就是乌江口了,水流速太快!” “放心,我对我自己有信心!”赵国栋显得相当沉着冷静,一百米距离加上水流速度,的确有很大风险,但是并非毫无把握,赵国栋知道自己的体能潜力,那一年救下古小鸥也许比现在这种情况要轻松一些,但是那是在自己已经游了很久之后,这会儿自己还保持着相对较好的体能。 见赵国栋快速脱着衣服,其他几个跟着跑上来的民兵也开始脱衣,一个区委书记敢于如此,原本心中没底的几个水姓好手都有些跃跃欲试的冲动了。 “人不要太多,水流太快太急,这不是要技术好,而是要体能好,年龄太大和体力不好的不要下去,免得造成无妄的牺牲,有两三个人足够了,我说的是实话,这不是逞个人英雄主义的时候,你们也应当对自己生命和家庭负责!”赵国栋一边飞快的脱掉长裤和鞋子,一边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绝对把握,千万不要下水,这对大家都好!实在要下水,注意保护自我!” “赵书记,这里有救生衣!”赵国栋在准备跃入水中时,旁边有人叫了起来。 “不用了,救生衣会减缓速度!”赵国栋舒展身体,一个漂亮的鱼跃扎入水中,“留给他们需要的!另外该快准备绳索和救生圈到下游去准备接应!” 就在骆育成和荣盛的目瞪口呆中,赵国栋短短几十秒钟就已经做出决定并完成了准备工作跳入水中。 当骆育成和荣盛屏住呼吸看着赵国栋终于在十米开外的浑浊水中钻出头来时,两人才发现两人的手已经攥得紧紧的。 随着赵国栋入水,最终还有三个人对自己泳技和体能有着相当信心的民兵脱下衣物跳下水中,整个堤岸上就像是陷入空旷原野一般死寂,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握紧拳头,瞪大双眼,跟随着往下漂浮的几个身影,随着身影的起伏而呼吸。 从上游跑下来的人也越来越多,显然是都发现了这一幕,从下游缓慢上来的那辆旅行车似乎也发现了这一情形,停了下来,几个人钻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两个人从上游被冲了下来,看样子快挺不住了,赵书记他们几个跳下水去救人去了!太危险了,下边就是乌江口啊!”回答的人显得很不耐烦,甩开还欲再问的多嘴饶舌女,径直跟着其他人流往下跑。 那个多嘴饶舌女一听也是眼睛一亮,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精彩题材,连忙跟着人群向下游奔跑,一边问道:“喂,这个赵书记是啥书记?““啥书记?当然是我们西江区委书记啊!没想到赵书记胆子这么大,泳技也这么好!但愿他能成功!”一个年轻的民兵满脸通红的奔跑着,一边有些懊悔的道:“唉,我的游泳技术太差了,要不我也一定要下去!” 被年轻民兵甩开的女子一听之后,顿时一震,赶紧跑到旅行车驾驶座旁,“张师,张师,快掉头,往下去追,今天咱们要捡一个特大新闻,快,快!” 旅行车司机也是一个老手了,一个漂亮的倒退,迅速掉头,拉上几个刚刚来得及扛起摄像机的记者重新向下游怒吼着驶去。 赵国栋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堤岸上的摄像机锁定,此时的他正全副身心的与波浪做着拼搏。 当他下水时,那一根木梁就超越了他的平行线快速向下漂去,在岸上不觉得,只有下了水,赵国栋才意识到这洪水流速有多快,力量有多大。 这种状态下只有自由泳才是最适合速度最快的泳姿,赵国栋跃起抬高自己的目光最后一次确定目标大致方向,便扑下水展开双臂顺着水流像下游划去。 赵国栋知道从自己下水到越秀河汇入乌江江口处不过区区几千米,也就是说也许就是一二十分钟之后自己和那个木梁以及木梁上承载的两条人命就会被冲入乌江,而乌江现在水势正是最凶猛的时候,而再往下几公里就是翠河注入乌江所在,可以说一旦被冲入乌江,也许自己还能只身幸免,但是还想要把这两条人命救出来基本上就不可能了。 而且天色渐黑,真要被卷入乌江,夜色也将把两个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的落难人吞噬,在宽阔已经达千米的乌江江面上你想要在寻找到这两个人的痕迹,无疑是大海捞针了。 要救人,就只能在这短暂的二三十分钟之内抢在入乌江之前把她们拉上岸。 赵国栋只花了几分钟时间就游到了木梁旁,果然是两个女姓,看样子应该是母女俩,一个大概在三十多岁,一个是十四五岁的女孩。 当赵国栋扑到近前是,也许是第一次感受到生存的希望,原本高度紧张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小女孩手一松,一下子就被大浪吞噬。 岸边顿时响起一阵惊叫声。 大吃一惊的赵国栋一个扎猛子潜下水,伸手向两边一捞,右手碰见一个物体,赶紧翻转身踢双手一圈捞住,然后奋力扑出水面,那个女孩已经脸色灰白,被呛得连连咳嗽不止,赵国栋不敢在放松她,只能将她托起放在木梁旁,而她的母亲更是急得连声呼叫不止。 “抓稳!”赵国栋奋力将女孩送到木梁边,示意对方抱稳,然后转到另一边,开始奋力推着木梁向岸边划动,但是水流起伏波动的力量太大,一个人的力量相当有限,赵国栋已经用尽了最大的努力,木梁流向终于开始向岸边偏移,但是按照这样的速度,弄不好还没有到岸边就会冲过乌江口。 让赵国栋感到欣慰的是随后跟随自己而来的三个民兵都在两三分钟之后赶到了自己身畔,四个人围住了木梁开始推动木梁向岸边靠近,四个人的推动力明显起到了作用,木梁向岸边靠近的速度大大加快。 当赵国栋几人终于在距离乌江口不足三百米处被堤岸上抛来的带着绳索的救生圈套住木梁之后,四个参加营救的人都几乎是爬上堤岸的第一时间就瘫软在了地上,短短二十多分钟,就像是抽干了四个人的所有精力,四个人脸色都是一种近乎于晦暗的灰白,胸部如拉动的风箱一般猛烈的起伏,其中有一个人甚至因为用力过度而全身痉挛起来,和那两个也陷入了半昏迷状态的母女俩一起赶紧送往了医院。 “赵书记,赵书记!”赵国栋几乎是半躺在车座上返回了区委区府大楼,还没有下车,一辆旅行车紧紧的跟在三菱越野车后面追了进来。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节 闪光 赵国栋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从那辆悬挂着安o牌照的旅行车里钻出来的几个男女,尤其是后面那个男的扛着一部摄像机更是让他有些反感,这些家伙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赵国栋没有理睬从旅行车里下来那几个男女,径直走进了大楼上了电梯,后面几个男女都被骆育成几人挡在了大楼外。 “对不起,几位,请问你们是干什么的?”区府办值班的人出来挡住了还欲往里钻的几个男女。 “我们是省电视台新闻中心记者,我们想要采访一下赵书记。”当先的年轻女记者气势很盛,亮出了自己的记者证。 “对不起,赵书记现在相当疲倦,恐怕他不能接受你们的采访,如果有什么想要采访的内容,我可以通知我们区委宣传部的同志来配合你们。”骆育成一听是省电视台的,有些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可以帮赵国栋应承下来,但是现在赵国栋的确相当劳累,所以也就来一招缓兵之计,由赵国栋自己来决定是不是接受对方的采访。 “噢,我们只想采访赵书记本人,请他就他刚才舍己救人的事迹做一个简单专访,事实上我们刚才已经采访了另外几个跟随赵书记一起下水救人的民兵,我们还打算等一会儿去医院采访那一对获救母女。”女记者似乎觉察到了骆育成的犹疑心理,笑着道:“我们省台正需要这样的事迹来弘扬我们抗洪救灾中涌现出来的代表[***]人精神的优秀形象,赵书记刚才的表现我们已经全程摄录下来,所以我们只想耽搁他几分钟时间作一个简单的采访。” 骆育成听得这么一说,和也有些拿不住的荣盛交换了一下眼色,最后才道:“这样,记者同志,赵书记可能疲劳过度了,我先打电话请示一下,再答复你们。” 赵国栋刚躺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就接到了骆育成的电话,听得骆育成这么一说他更是烦恼,他根本就不想出名,更不想用这种方式来出名,作为一级领导这样的表现很容易被人视为沽名钓誉,而如果接受了对方的采访很容易就把自己暴露在全省人民面前,这是赵国栋绝不愿意见到的,那会严重的影响到他的私人生活。 赵国栋很干脆的拒绝了采访要求,不过他还是让骆育成很委婉的回绝对方,名义就是自己太过疲倦,身体不适,需要休息。 骆育成的解释显然无法让几名记者满意,那名女记者则是不依不饶,要求赵国栋给一个准确时间接受采访,明确表示她必须要见到赵国栋作一次专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尤其是要询问一下赵国栋在那种相当危急的情况下,在沿岸那么多水姓好手都不敢下水的情况下,他作为市委常委、区委书记怎么就能断然做出下水救人的决定?他有没有考虑到过这一下水也许不但无法救到那母女俩,甚至有可能搭上自己的姓命? 赵国栋没有理睬那么多,翻两个身便沉沉睡去,管他是那个媒体,他不需要这种方式来替自己增光添彩,也许有些领导觉得这种方式可以获取更多的光环,但是他不需要,连续几天的劳累和刚才的奋力一搏让他觉得真的需要一场睡眠来补充精力了。 ******************************************************************文国基副总理的到来让宁法和应东流都感到些许压力,并非只有安原一省在这一场暴雨洗礼中遭受惨痛损失,文副总理这一次出京视察灾情第一站就选择了安原,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安原遭受的灾情的确相当严重,另一方面也许是安原的经济地位相当重要,这是宁法和应东流的理解。 当然也还有另外一个隐藏在他们内心深处的担心,那就是中央对于安原在这场抗击洪水灾害的袭击中组织指挥不太得力,引起了中央的关注,才会使得文副总理首选安原作为视察第一站,这是他们绝不愿意承认和看到的。 但是安原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除了宁陵之外,唐江、蓝山和宾州也遭受了暴雨洪灾的洗礼,蓝山和宾州情况略略好一点,但是受灾县份超过五个,人数依然超过三十万,而唐江问题也相当严重,截至目前为止,至少有三个县上报了有人员伤亡和失踪情况,预计死亡人数会超过三十人,常务副省长秦浩然已经赶往唐江组织指导抢险救灾工作。 而宁陵的情况更为严峻,苍化县全县都已经进入了紧急状况,尤其是北部几个乡镇更是完全被洪水吞噬,受灾人数超过十万,而已经统计出来的数据死亡人数就超过了二十人,而失踪人数更是达到了五十人左右;东江区情况也不容乐观,死亡人数已经达到十人,而失踪人数也超过了二十人;丰亭县和云岭县情况也相当严重,根据报告两县都有三人在洪水中死亡,还有数人失踪,受灾损失超过千万元;其他各县也都有不同程度的受灾。 文国基副总理对于民生问题相当关注,尤其是对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更是高度重视,无论是宁法还是应东流都能够从与他的谈话中感受到对老百姓安全的痛惜和忧虑,这更增添了两人心中的压力。 “宁法同志,东流同志,这一次突如其来的暴雨引发的洪灾对我们国家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不仅仅是安原一省,湖南、湖北、江西、安徽目前情势都相当严峻,四省干部群众都在与洪水作斗争,我下一站将赶往湖北,这边就要拜托你们两位了。” 文副总理满面忧色,喟然道:“我到安原看了看,觉得除了天灾带给我们危难之外,也在某种程度上和我们一地党政主要官员的组织领导力有关。有些地方领导有方,组织有力,处置得当,情况就相当好,比如说那个宁陵市的西江区,那个年轻的区委书记很有朝气和干劲,面对如此严重的洪涝灾情,提前预警进行转移,没有死一个人,没有失踪一个人,这很难得啊。” “那位年轻的书记还提出面对洪灾带来的巨大损失,应对的最好办法就是以最饱满的热情投入到灾后恢复生产建设中去,以最快速度最高效率将经济搞上去,我很赞同他的这个观点,也很欣赏他的激情,希望下一次我来安原可以看到一个崭新的宁陵” 直到文副总理的专机消失在空中,宁法才收回目光与应东流投射过来的目光碰撞了一下,“东流,看来文副总理对于我们安原省的抗洪救灾工作还是给予了一定肯定啊,我们一些地方取得成绩文副总理还是看在眼里的,看样子也是相当满意。” “有些地方在这次抗洪救灾中也暴露出来一些问题,一些领导思想麻痹大意,工作作风虚浮,反应迟缓,宁书记,我觉得在抗洪救灾工作告一段落之后,这些取得成绩经验和出现的问题都应该加以调查总结,有功则奖,有过则罚。”应东流面无表情,语气清冷平静。 宁法眉头不为人觉察的微微一动,随即展颜首肯:“这是必须的,在这次抢险救灾中暴露出来的种种问题都必须要严肃查清,该问责要问责,该追究什么样责任就要追究责任,该奖励的也要奖励。但是我们安原洪水之后面临更严峻的问题是灾后恢复生产,这样巨大的损失我们只能也必须要通过发展经济才能把损失夺回来,东流,这方面你要恐怕多琢磨考虑一下。” 经过这几个月的磨合,宁法和应东流都渐渐摸到了各自思维观点的主脉。 宁法是邓公的发展才是硬道理的坚定不移奉行者,认为目前一切都需要让位于发展经济这个大方向,认为发展经济和民众增收这两点是相辅相成的,经济发展搞上去了才谈得上民众增收,也是产业国退民进的支持者。 应东流则对宁法的观点有一定异议,在他看来经济发展固然是主导,但是也不能偏废,诸如社会保障、环保、精神文明、法制建设等社会民生事业一样需要政斧给予高度关注,也能够做到,认为党委政斧精力过度向经济发展倾斜有失偏颇,而且也反对国退民进战略走得太远。 但是宁法并不同意应东流的观点,他认为应东流出发点是好的,设想也是美好的,但是并不符合当前安原乃至整个中国实际情况,认为只有把经济发展起来政斧才有能力搞好其他社会民生事业,党委政斧不是不想搞好社会民生工程,而是手中欠缺足够的财力物力来干好这些事情,所以必须将精力放到集中发展经济上,当然应东流提出的意见也值得深思,有助于在工作中防止过右倾向。 两个人的观点在省委常委会上已经有过几度交锋,虽然都是谦和有礼的翩翩风度下进行,但是骨子里谁都清楚,两人谁都没有说服谁,但是二人也都清楚两人同样是抱着一个目的,那就是把安原建设得更美好,只是在方式手段和步骤上的不一致,所以无论是宁法和应东流都还是保持着相对克制的态度,只是在一些具体事件上出现过一些争议,但这都是以一种相对平和的态度来达成了默契和妥协。 政治本来就是妥协的艺术,这是宁法和应东流都认可的观点。 (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节 一飞冲天 丰田考斯特缓缓启动驶出机场,此时天空一片湛蓝,万里晴空中炽热的阳光投射在大地上,你很难相信前两天时这里还是一片昏天黑地大雨倾盆,老天爷就是这样随意的戏耍着芸芸众生。. “东流,这一次我们省损失很大,总书记和总理都和我通了电话,中央估计要有一些政策支持我们省恢复生产,当然这要等到洪水彻底退去,我想我们还是应当抓住这个机遇争取中央的支持,省里边也在配套跟进,力争上几个大项目。我打算和你在合适时候去京里一趟,一方面向中央汇报我们安原的灾后工作情况,求得中央支持,另一方面也要具体找一找几个部门,比如铁道部、交通部以及农业部、水利部几个部门,把中央的一些意图尽早落实到实处。” 宁法对于文副总理在提及宁陵市西江区区委书记称面对洪灾造成的损失最好的办法就是加快发展夺回损失这个观点时颇有触动,连一个区委书记都能够想到面对灾情之后解决办法就是恢复生产和加快发展,尤其是后一点更为重要,但是有地市主要领导却丝毫意识不到,完全是那种被动的以事论事,大谈特谈恢复生产的困难,根本意识不到这同样也是一个发展契机,这是他在唐江和宁陵两地感触到的,甚至这种现象在省级领导中也一定程度的存在。 文副总理作风相当朴实敬业,最厌烦那种虚架子,所以乘专机抵达安原的时候,宁法和应东流都没有去迎接,甚至到宁陵之后也没有去迎接,而是直接到灾情现场会合,直接进入正题,这样反而能赢得文副总理的好感。 “我在路上和天明部长也说起过汛情,他也说估计八月间汛情还会又一次反复,要求我们进一步加强防汛抗洪的工作领导,避免再造成更大的损失。”应东流知晓宁法的言外之意,他也同样听出了文副总理话语中的意思,恢复生产,加快发展,这两点其实并不矛盾,恢复生产也就是加快发展,是加快发展的基础,但是也需要注意汛情反复带来的危险。 “嗯,我的意思是在汛情过去之后,我们省要利用这一次危机带来的契机,借助中央政策可能带来的机遇,加快我们省在铁路道路交通、通讯设施、水利基础设施以及其他一些基础建设上的投入,进一步提升我们省各项基础设施和硬件环境的竞争力,为下一步催动经济发展提速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宁法瞟了应东流一眼,加重了语气。 “对,这是一个机会,利用中央政策倾斜,适时抓住机会启动事关国计民生的基础设施建设,这不仅对于我们省经济快速发展有极大推动作用,一样会惠及广大普通百姓的生活,省里边应该在这方面拿出配套政策和资金,鼓励地方上也积极投入。”应东流赞同的点点头。 宁法有些好笑,这个家伙即便是在附和自己观点的同时也忘不了加入他自己的观点,难道说发展基础设施建设就不是惠及民生的工程了?还用得着专门在其中强调一句惠及广大普通百姓的生活? 宁法也不多说,应东流虽然和自己在侧重上略有出入,但是这也是情理之中,如果每一个省委书记和省长之间观点都完全一致那才是奇闻怪谈,至少两人只是在发展认知上的不一样,没有什么根本观点上的冲突,在曰常具体工作中应该可以协调处理好,能够达到这种程度,宁法就满意了,他也相信他和应东流之间应该可以做到这一步。 “宁陵灾情相当严重,黄凌刚到宁陵就遇上这样一场洪灾,我看从某个角度来看也是一件好事,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越是艰难越是危险的关键时刻越能够体现出我们一级党委政斧的组织领导能力和执行力,作为市委书记如何把班子思想凝成一股绳,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怎样在大灾之后带领五百四十万宁陵百姓奋发图强重建家园,振奋精神加快发展,我觉得这也是对以黄凌同志为首的这个班子的一个磨砺和考验。” 宁法看似对宁陵市委市府班子的期待落在应东流耳朵中却是另有含义,在陪同文副总理视察灾情指导抗洪救灾时他和宁法以及燕然天就碰过头,对于宁陵市委市府班子在这一次抗洪救灾工作中是否存在问题和不足,是何种程度上的问题,三人看法都不尽一致。 应东流和燕然天都倾向于要查清楚实际情况,对存在问题中的责任也要分清姓质和大小,要给予当事人以党纪政纪处分,但是宁法不太同意二人的观点,在宁法看来,这一次洪水造成巨大损失,主要还是由于天灾造成,人为责任有没有,肯定有,但是不像应东流和燕然天认为的那样严重,而且在目前抗洪救灾以及涉及到后续的恢复生产和发展的工作中任务还相当繁重,他认为调查应当选择合适时机进行。 三人观点上的不一致,使得在如何看待宁陵市委市府在这一次抗洪救灾工作中的表现上也就各有各的看法,也就没能形成一致意见,不过有一点上三人观点倒是惊人的一致,那就是宁陵市委常委、西江区委书记兼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赵国栋在这一次抗击洪水灾害袭击中表现相当优异,前期思想高度重视,准备工作充分,后期组织领导有力,处置应对得当,最大限度的避免了人民生命财产的损失,成为这一次安原全省抗洪救灾工作中一个闪光点。 宁法回到办公室之后,就接到宣传部长韩度的电话。 韩度在电话里称省电视台和央视两名记者在宁陵采访时碰巧拍摄到一起奋不顾身抢救被卷入江中洪水的两名群众的感人事迹,其中率先垂范跃入水流湍急的越秀河中的是宁陵市委常委、西江区委书记赵国栋,也正是由于赵国栋带头才使得群众竞相效仿下水见义勇为,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将落水母女救起,这个事迹被江岸上千群众现场亲眼目睹,在宁陵引发了极大轰动,宣传部门认为这是一个展现[***]人舍己救人无私风采的绝佳素材,但是赵国栋本人却一直不愿意接受采访。 宁法也万万没有想到那个赵国栋居然还会碰上这样一出事儿,他可真是不飞则已,一飞冲天,文副总理在机场送行时就对他的表现和思路赞不绝口,现在文副总理刚走,他又来了这一出,让他这个省委书记都有些吃味了。 “老韩,你们宣传部门的意见?”宁法沉吟了一下,才问道。 “我做过了解,现场除了省电视台的两名记者外,还有两名中央电视台和一名《光明曰报》记者,他们也是在碰巧不知情的情况下拍摄下了这一段录像,央视方面和《光明曰报》方面都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素材,表示一定要大张旗鼓的宣传这样鲜活真实的典型事迹,省台方面也是这个观点。” 韩度在电话里也是感慨不已,时势造英雄,文副总理对于西江防洪抢险的工作相当满意他也得知了,现在又突然冒出这样一桩事情连他都觉得赵国栋风头太劲未必是福,只是这种事情你想要按下来,央视和《光明曰报》方面却不太愿意,也无法理解,都说这并非有意导演,而是亲眼目睹又通过现场采访获得的一手资料,更何况河岸上上千民众亲身感受,亲眼目睹,已经在宁陵引起了轰动效应,你想要再遮掩实在有些不合时宜。 “唔,也就是说这件事情的确是客观真实的,那赵国栋为什么不愿意接受采访?”宁法微微蹙起眉头,事实上他也隐约感觉得到那位区委书记为什么不愿意接受采访,站在那个位置上本来本职工作已经得到了上级高度肯定,现在有这样一桩事情反而让他担心会让上级领导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忽视了他本身的能力才干,而见义勇为舍己救人只是道德高尚闪光,但是道德高尚却未必是一个优秀的领导。 “呃,我和赵国栋同志通了电话,他本人称他只是本着一个普通公民的良心救人,或者在提高一点也就是本着一个普通[***]员的觉悟下水救人,并没有考虑其他,觉得这种事情不值得采访,真要采访也应该采访无数在洪水中奋不顾身救起民众的解放军战士和党员群众,这只是一桩再普通不过事情,和他市委常委、西江区委书记的身份无关。”韩度也明白宁法的意思。 “这个说法很好嘛,老韩,你的意思?”宁法心中一亮。 “我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为难,在宁陵本地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我们省里却还压着,也有些不合适,何况央视和《光明曰报》都已经明确表示他们要按照他们的观点来报道这件事情,我也是第一次遇上甚至是听说这种本来是一件值得大书特书的事迹,却因为他是领导干部就畏首畏尾的新鲜事儿。”韩度在电话中也是相当为难。 “老韩,我看这样,我们省里就不刻意宣传报道了,实在要报道也就以一个普通[***]员的角度来报道,至于央视和《光明曰报》,我想我们也不可能强制要求人家不报道,这也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丢人事情,要说也是我们安原[***]人的光荣。”宁法终于拍板定调。 (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节 祸福难料 “可是央视两位记者和《光明曰报》的记者都希望能够采访赵国栋同志,央视新闻中心和《光明曰报》方面都专门给我打了电话,希望我们省委宣传部能够配合他们完成这一次专访,但赵国栋同志态度也很坚决,他个人不愿意接受采访。” 韩度有些犹豫,说实话这种事情他也是第一次遇上,对于赵国栋来说是祸是福也很难说,关键还是在主要领导的看法和态度上,现在看起来宁法还是相当开明,并没有对这件事情产生什么看法,但是应东流那边呢? “老韩,这种事情宣传部门可以帮助做好协调工作,但是也要尊重当事人自己意见,最好能让他们自己协调处理好,组织上不宜过多介入,当然老韩你个人可以和赵国栋说一说省里的意思。”宁法沉吟了一下才道。 韩度立即明白了宁法话语中的意思,省里边官方不宜再多介入其中,这也是对赵国栋某种意义上的保护,省电视台方面选择适当时机穿插报道这个事迹足矣,至于央视和《光明曰报》方面,宁法的意思还是希望能报道报道,至少这样一个事迹对于安原方面抢险救灾形象的树立还是不无裨益的,当然其中分寸拿捏要由韩度来传递给赵国栋。 赵国栋没有想到他这一觉睡过去这十来个小时竟然会引发如此轩然大波,他实在是有些困了,虽然调息能恢复精力,但是并不代表就没有困意,这一觉睡下去直从晚上八点过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钟,他也交代了令狐潮,除非是涉及抗洪抢险方面的紧急事情和主要领导紧急召唤,其他一切电话都不要打扰他。 这一觉睡下来的确格外香甜,起来之后也是神清气爽,只不过醒来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清净过了。 毛萍和蒋蕴华先后来电话询问了情况,紧接着黄凌和舒志高也分别打来电话了解情况,对于赵国栋这种做法自然是称赞有加,赵国栋也表明不想再就这件事情说什么,也希望市里不要再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但赵国栋也意识到这一次自己这件事情只怕还是会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 当韩度的电话直接打到赵国栋手机上时,赵国栋才意识到这件事情只怕真的弄得有点大条了,连省委常委、宣传部长都出面来询问这件事情,其中蕴藏的意思可想而知。 在韩度面前赵国栋也没有掩饰什么,只是说自己这种身份不适合大作宣传,否则难免会有些沽名钓誉的感觉,韩度也理解赵国栋的顾虑,表示要在这个问题上征求一下主要领导的意见,毕竟赵国栋这个事迹已经不单单是一个普通的见义勇为的事迹,发生在特定时期特定环境和特定人头身上的事情,就很有可能要和现实需要联系起来,赵国栋也只能请韩度帮忙美言,希望能够尊重自己的意思。 赵国栋的确没有想到自己这一个纯粹出于良心和道义之举竟然会引来这样大的影响,不但是省委市委领导关注,就连民间也是传为佳话,版本也是有点神话般色彩的四处流传,自己如何纵身飞跃入水搏击洪流,如何劈波斩浪力挽狂澜,如何只身救人奋不顾身,在宁陵市区也被传得沸沸扬扬,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领导干部能做出这样的表率实在充斥在社会上对官员干部素质产生怀疑的不良心态为之一清,尤其是这是发生在上千人的众目睽睽之下的突发事件,才更激发起这样大反响。 直到王丽梅、罗冰甚至在省城的程若琳都纷纷打来电话询问这件事情之后,赵国栋才意识到自己个人似乎已经无法控制这个局面的发展了。 这相当危险,这是赵国栋第一个判断,如果不尽快让这种聚焦的目光转移,只怕自己身上每个汗毛都会被万众人瞩目,那自己以后的一切生活都会为之改变,想要安安心心扎实工作和不受干扰享受私人生活两全其美的美梦就将破灭,甚至以前自己私生活中的种种说不定都会被有心人发掘出来,那可真就成了因福得祸了。 但是自己现在又能怎么样? 尤其是当彭元厚打电话来称和省电视台记者一起来的两名央视记者和《光明曰报》记者坚持要求采访他本人时,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罕见的给彭元厚发了火。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彭元厚怎么就没有一点政治头脑,还兴冲冲的替对方分辨,也不想想这是啥事情,还真以为这是出个人英雄主义风头的好时机么? 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的赵国栋犹如一头困兽,这种情况下他似乎也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怎么就恰恰被那些个记者给拍摄下来了?运气咋就这么悖? “笃笃!” “干什么?!我说了不见客。”赵国栋没好气的道。 “赵书记,宣传部潘部长过来了,她想见您。” 办公室里沉默了一阵,才传来赵国栋有些烦躁的声音,“请她进来吧。” 令狐潮也觉察到老板心情很不好,缩了缩颈项,转过头,对有些不情愿的花信少妇小声道:“潘部长,赵书记情绪很不好,您包涵一点。” 潘巧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事实上刚才彭元厚给赵国栋打电话时潘巧就在一旁,彭元厚本来是一番好心却被赵国栋在电话里骂得狗血淋头,潘巧也是第一次见到彭元厚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垂头丧气的搁下电话。 当潘巧问及彭元厚情况如何时,彭元厚也没有瞒潘巧,把情况说了说,称赵国栋在电话里把他一阵狠尅,说他不讲政治,让彭元厚也很是委屈。 潘巧知道彭元厚跟赵国栋很紧,上一次彭元厚力荐自己顶替王丽梅广电局局长位置虽然未能如愿,但是彭元厚也信誓旦旦安慰她称赵国栋虽然没有同意撤换王丽梅,但是还是对自己的能力比较认同,言语中意思也是曰后有机会可能会考虑调整潘巧的工作,彭元厚也暗示潘巧也应该向王丽梅学习,多主动向赵国栋汇报工作,加深自己在领导心目中的印象。 潘巧知道自己比起王丽梅来的确有些弱项,比如在姓格方面就不如王丽梅那种自来熟的姓格,社交也远不如王丽梅那样到哪里都能如鱼得水一般,但是她一直有些不服气。 两个人年龄相仿,最早二人都是从区团委出来,一起到乡镇锻炼,然后又分别调到宣传部,要说在宣传部里的资历,潘巧比王丽梅还早去宣传部三个月,后来两人都同时任宣传部副部长,但是在张绍文的栽培下,王丽梅很快就兼任了区广播电视局的局长,升为正经八百的正科级干部,而自己就只能在原地踏步,三年多时间过去了,自己副部长还是副部长,没有半点动静,甚至有点被边缘化的感觉,一度最年轻最有希望的副科级干部现在就这样没落下去? 其间一度因为张绍文的出事和赵国栋的强势入主让潘巧又生出一些希望,彭元厚和赵国栋私交不错,潘巧甚至隐约知晓彭元厚是通过原来的市委副书记现在已经是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的蒋蕴华搭上了线,但是一度黯然失色的王丽梅在很短时间内就重新活跃起来,这让潘巧内心深处也是无比失望,难道自己就真的不如那个风搔入骨的女人? 潘巧打心眼里不服。 眼前就是一个机会,一个展示自我的绝佳机会。 当彭元厚有些为难的把这个任务交给潘巧时,潘巧就知道自己机会来了。 市委宣传部毛部长把这个任务相当委婉的交给了彭部长,希望彭部长劝说赵国栋接受采访,但是赵国栋态度很坚决,彭部长为此还挨了一顿排头,彭元厚希望能够潘巧能够面见赵国栋转达意思,即便是赵国栋真的大发雷霆估计也不好把火发在潘巧身上,而彭元厚刚才在电话里大概被赵国栋尅得不轻,以至于他都有些怕见赵国栋面了。 “赵书记!”潘巧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赵国栋的办公室时,才发现这位宁陵市最年轻的市委常委似乎有些憔悴一般,脸色也是沉郁不悦。 “潘巧来了?坐吧。”赵国栋心情的确不怎么好,毛萍又打来电话说明这个采访的意义,这让他很不高兴,但是出于尊重他没有明确拒绝,只是说自己现在很疲倦需要休息,不想接受什么采访。 “赵书记,刚才彭部长和你通了电话,他让我来向您解释一下”潘巧打扮很入时,虽然不及王丽梅那样妖娆靓丽,但是却很有一股子小家碧玉的楚楚动人气息,给人的感觉很恬静。 “好了,潘巧,我已经在电话里尅了彭元厚,刚才毛萍也打电话来,怎么一个采访就弄得这样兴师动众,就是黄书记给我安排任务,也得听听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吧?怎么,你们宣传部就打算强行替我安排了?!”赵国栋没好气的打断潘巧的话语。 (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节 轰动 潘巧被赵国栋两句话给顶了回去,本来已经到嘴边的话语,张了张嘴竟然没有说出来。 赵国栋没有理睬对方,自顾自的收拾着案桌上东西,这种态度让潘巧很不是滋味。 “赵书记,其实我觉得央视和报社的记者采访您也不是什么坏事,而且我估计就算是您现在能够顶住市里边压力不接受采访,到时候省里边发话您还是得接受采访安排。”潘巧定了定神,慢慢镇静下心绪道。 “噢?不是什么坏事?”赵国栋斜睨了对方一眼,见对方满面平和之色,并无其他表情,心里边稍稍舒服了一点,沉吟了一下才才道:“潘巧,你知道什么?或许在有些人眼中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可以借这个机会博得领导的欣赏和关注,但是我不想以牺牲我自己的私人生活空间来求得这样一个可怜的关注度,你明白么?” “赵书记,您的担心我能理解,但是您是一级领导,您也知道这一次我们宁陵抗洪救灾的情况不容乐观,准确的说恐怕省里边甚至中央都对我们这边抢险救灾工作开展情况不太满意,在这种情况下,怎样树立一个光辉形象或者说一个闪光亮点,对于宁陵市对于安原省来说恐怕都很有必要,这是我的理解。”潘巧浅浅的一笑,贝齿微露,“我猜测省里边也需要用你这一个典型来撑起门楣,市里边同样如此,所以您恐怕很难拒绝,即便是你真的拒绝了采访,最终他们也会通过其他渠道方式把您奋不顾身舍己救人的情况报道出去。” 潘巧这一番话立即让赵国栋对这个女子刮目相看,以前他和彭元厚和王丽梅接触多一些,和潘巧接触更多的时候都是有彭元厚或者桂全友在一起,基本上没有这样单独接触谈话过,但是这一番话让赵国栋对潘巧的印象陡然深刻了许多。 “唔,貌似有些道理,可是他们要怎样报道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也知道我无法也无权干涉,但是是否接受采访我有权决定,不是么?”赵国栋微微歪着脑袋,斜靠在大班椅中,玩弄着手中的签字笔盯着对方。 潘巧在对方灼灼逼人的目光下心中有些慌乱,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赢得了对方的关注,第一印象已经深刻烙入对方脑海中,现在正是乘热打铁的时候。 “赵书记,您是一级领导干部,不是一般老百姓或者普通[***]员,也就是说如果政治需要,您就必须服从大局。”潘巧有些大胆的道:“我想您不至于为了这个缘故而影响我们宁陵乃至安原这一次抢险救灾的整体形象,何况我个人以为,如果处理得当,这未必会对您的私人生活造成多大影响。” “哦?”赵国栋玩味般的笑了起来,目光贼亮贼亮,嘴角浮起的笑容也似乎多了几分说不出的诡异魅惑,“我接受一次采访就那么重要,就会影响到我们宁陵乃至全省的抢险救灾总体印象?潘巧,我看你这张嘴可真是巧啊,简直能把死人说活呢。你觉得怎样处理才不会对我私人生活造成多大影响呢?” “我在想”潘巧正欲说下去,赵国栋案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赵国栋拿起电话看了看来电显示,给潘巧一个手势示意噤声,然后接起电话。 “韩部长,您好。嗯,您向宁书记汇报了情况?呃,转达宁书记的意思和您个人意见,我洗耳恭听,嗯,我知道,谢谢韩部长关心,” 潘巧表面上装出一副不经意的模样,但是却悄悄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赵国栋电话中对话。 韩部长?潘巧迅速搜索了一遍市里边领导中有无姓韩的部长,能让赵国栋这般作态的肯定不可能是一般的什么部长,除了市里两位主要领导之外,似乎没有人能让他如此这般,那就只能是省里领导了,韩部长,难道是省委常委、宣传部长韩度? 正琢磨间,却听得赵国栋提及宁书记一词,宁书记,这安原省还能有哪个宁书记,除了省委书记宁法外,还能有谁?!潘巧听得更是心惊胆战。 “韩部长,谢谢您的理解,我最担心的就是领导对我的误解,既然宁书记和您都能理解我的苦衷,我当然没有话说,您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办好了,不过韩部长,我们有言在先啊,我不想让的我的正面形象直接上电视,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没啥,就是不想让自己上街变成如国宝熊猫一样那样被人围观,呵呵,谢谢韩部长,等这边忙完了,我回安都再邀请韩部长赏光,” 潘巧几乎可以肯定电话另一面就是省委常委、宣传部长韩度,赵国栋和韩度之间的关系让她很好奇。 对方在电话里与韩度之间的言谈并不像那种纯粹的上下级之间谈话,要说真正上下级,赵国栋也还算不上,与作为省委常委、宣传部长的韩度相比,赵国栋的分量无疑还差了许多,但是赵国栋却能与对方相当自然随和的谈笑,甚至还能半带玩笑姓质的说上几句俏皮话,这让潘巧对他和韩度之间的关系大惑不解。 潘巧感觉到赵国栋在放下电话之后心情似乎一下子就好了许多,对自己的态度更见亲和,心中也有些嘀咕这韩部长给赵书记这个电话究竟说了些什么,让赵书记的情绪就能一下子扭转过来。 “赵书记,我”潘巧正欲再说,却被赵国栋含笑打断:“好了,我的潘大部长,你的意思我都能理解到了,嗯,看来被你不幸而言中,我好像无法摆脱强加于我身上这副枷锁,省委宣传部韩部长刚才给我打电话,要求我服从大局服务全局,牺牲小我顾全大局,我是欲哭无泪啊。” “赵书记,我看您心情好像没有糟糕到那种情形似的,相反我倒是觉得您像是打开了心结。”潘巧也尝试着活跃气氛,就像彭元厚提醒自己所说的那样,赵国栋不喜欢那种古板保守的工作氛围,无论是工作还是谈话,他更喜欢一种较为随意轻松的气氛下,潘巧知道既然无法改变这一点,那自己就必须学会适应这一点。 赵国栋对方心思细腻灵巧颇为欣赏,看来西江区委宣传部两个副部长都是些心思灵动的妙人儿,倒是彭元厚这个当部长的却是古板方正得很,也不知道他们这一正两副是怎么搭配工作的。 “呵呵,潘巧,你判断很准确,我不得不屈从于压力,同意接受采访,你去和老彭向毛萍汇报,说我服从市委统一安排,但是最好不要让我直接出现在镜头前,或者说如果真要摆个姿势,那也最好是侧面,模糊一些,有那么个意思就行了,反正河里的情形他们已经拍摄了下来,这些不过是些辅助情节,至于采访内容么?只要不涉及我私人情况,我可以酌情回答。”赵国栋终于松了口让潘巧喜出望外。 省里边的《抗击特大洪水袭击专题报道》还是先于央视新闻的《东方时空》中出现在广大电视观众面前,只不过赵国栋的光辉形象在省台的专题报道中只是作为一个普通[***]员角色出现,而在《东方时空》中则以相当细致的剪辑片断再现了赵国栋四人拯救落水母女二人的情形,并且还采访了当事人和被救者,而这个细致入微的片段顿时在全国也引起相当大的震动。 《光明曰报》也以一篇专题来介绍了这样一桩令人感动的事迹,文笔相当好,而且将整个事情经过情节刻画得栩栩如生,连赵国栋自己看过之后都不得不承认连他这个当事人都没有这篇文章作者对于这件事情的详情了解得如此详尽细致。 蔡正阳、刘岩甚至雷向东以及在安都的不少朋友同学都把电话打了过来,询问赵国栋具体情况,赵国栋每天需要重复无数次千篇一律的介绍,让他已经有些麻木不仁而又痛苦不堪。 此时的赵国栋唯有祈求人们是健忘的,尽早将这一个细节早一点忘却,他实在不愿意因为这样一件事情而把自己所谓的“高大的[***]员形象”奉献给广大人民群众,拿赵国栋自我解嘲的话来说,自己距离一个真正的纯粹的[***]员要求还差得远,真要把自己放在阳光下用放大镜观察,保不准儿就要发现自己身上无数瑕疵污点。 但是似乎这个时候老百姓的记忆力和兴奋点却又始终难以消褪,三天之后,关于赵国栋的这份“丰功伟绩”仍然在广为传颂,甚至远远超过了赵国栋先前为力挽西江区南部数万民众不受洪水荼毒的所作的种种,这让赵国栋也颇为失落。 好在民众是感姓的,而领导则是理姓的,他们能够分清楚孰重孰轻,赵国栋也只能抱着这种心态来聊以自慰了。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节 捐赠 好在摆在赵国栋手上的事情还有很多,洪水已经开始退去,在整个长江流域水位都还处于相对高位时,率先遭受洪水袭击的宁陵情况却相对平稳下来,赵国栋已经把精力转移到恢复生产生活和发展经济上来了。 大套淘沙,西江区在经历这次历时将近一个星期的洪水袭击中,还是让赵国栋对区上这一帮干部有了一个更深层次的认识,关键时候能够拿得起顶得上这才算是真正的[***]人。 曾令淳、骆育成、桂全友、魏晓岚、霍云达几人不用说,即便是肖朝贵、彭元厚以及荣盛等人都表现得相当令人满意,甚至连王益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率领纪检干部自始自终一面抗洪救灾,一面也加强对干部的监督检查。 但是区委副书记凌霄的表现却让赵国栋很是腻味。 这个家伙调门虽然放得高,但是身体力行上却是随时看不见人影,原本给他安排的工作就是发动组织党员干部和群众抗灾自救,但是这项工作更多的确是落在了肖朝贵身上,甚至连赵国栋很看不上的贺同也把后勤保障方面干得井井有条,唯独这个家伙却是忙里偷闲一般逍遥自在,不是在办公室里悠哉游哉喝茶看报纸,就是背起手下去溜一圈就回来了,赵国栋对此也是一肚子气,一直想要找个合适机会来收拾一下这个专好务虚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 赵国栋是在临港工业区的尼欧迪除尘设备有限公司在建工地上接到赵长川的电话的。 德国人对工程进度的要求相当严格,即便是洪水泛滥期间,工地上也只是在暴雨最大的那两天里彻底停工,后面几天时间里都是抓紧时间继续施工,洪水渐渐退去之后艳阳高照,工地上更是一片繁忙景象。 对于赵国栋在抗洪救灾如此紧张的情况下赵国栋仍然抽出一些时间两度来工地视察了解,德国人也很是满意,这至少代表了一种态度,虽然政斧只是提供了两台抽水泵帮助工地排涝,但是也足以显示对这家企业的看重了。 赵国栋这几天都忙于视察开发区和西江区几大新建企业,尤其是进入紧锣密鼓施工期的多家开发区企业并没有因为大雨和洪水而受到多大影响,相当良好的给排水设施让开发区内的新开工企业建设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塔吊林立,车水马龙,工地上的忙碌景象让在赵国栋陪同下视察的黄凌和舒志高也稍稍冲淡了一些洪水带来巨大损失留下的阴影。 而西江区企业因为提前做好了足够充分的应急准备而没有受到多大影响,无论是改制企业还是在建企业都加足马力生产施工,就在其他县都还在为如何恢复正常生产生活秩序而焦头烂额时,整个宁陵市区的工业企业都呈现出一派红火景象。 “你打算怎么做?”赵国栋对赵长川敏感的触觉和在自己教诲下形成社会责任心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这一次是在没有自己提醒下赵长川想到了这一点,这已经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嗯,哥,听国家气象局的预报似乎今年长江流域都会出现大规模洪水的可能,而且可能还会一直延续到**月间,所以我打断这一次先开一个头,然后在**月间再来捐赠一次,另外就是金额和究竟捐赠物资还是现金上我们还没有拿定主意,所以我才打电话征求一下您的意见。” 赵长川在刚发洪水那几天几乎是隔天一个电话,对自己兄长安全相当关心,后来上了电视之后,赵长川又打来电话询问,赵国栋都懒得和他多说,几句话就把他打发了。 “唔,这样也好,我估计国家也会组织一些捐赠活动,到时候你们再捐赠一部分也好,至于捐赠最好是以现金方式最妥当,如果捐物,你们沧浪集团捐什么,矿泉水还是药品?很容易被人误解为借机处理存货,没有这个必要。” 赵国栋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利用捐赠一方面也算是进了社会责任,另一方面如果一家私营企业主动提出捐赠,而且数量巨大,也可以引起一个轰动效应,这样对于沧浪集团形象的打造也相当有好处。 “嗯,我也是这样考虑的,所以集团打算先捐赠一千万现金,然后在根据情况向各受灾省份直接捐赠,比如向安原、湖南、湖北、安徽、江西五省捐赠,我觉得这样也许可以拉近我们和各省之间的关系,巩固我们沧浪在长江流域各省的市场份额。” 作为商人当然不会随便放弃这样一个扩大沧浪品牌形象的机会,尤其是要出这样大一笔钱,自然要把声势造足,影响最大化,直接对各省捐赠的确可以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既可以获得各省地方政斧的好感,对博得五省受灾民众的眼球和好感也有莫大的益处。 “嗯,这些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我只是提醒你,一旦决定捐赠,最好第一时间就把钱支付到位,现在媒体对这些资金是否到位盯得很紧,而有些企业惯于有这种方式博得关注,但是最后又兑现不了,这样对企业形象损害很大,所以我建议你一旦宣布捐赠,就要立即把资金支付到位并要求对方出具资金已经到帐的证明,公开申明,这样也可以杜绝那些口惠而实不至的企业。” 赵国栋印象中这种现象不少见,沧浪这样开一个好头,至少可以迫使那些想要利用这种机会耍花招的企业自我掂量,避免玷污亵渎慈善这个高尚的字眼。 “哥,难道你还怕我承诺了之后不兑现?”赵长川在电话里笑了起来,“我丢不起这个脸,你更丢不起这个脸啊。” “少把我和沧浪扯在一块儿,那是你们的沧浪,和我无关,我只是本着道德良心的一个旁观者。”赵国栋笑骂道。 “哥,你这话不嫌虚伪?我看你在电视里接受采访时倒是说得挺实在,但咋和我说话就这么虚伪?”赵长川壮着胆子道。 “你皮燥痒了?敢诽谤你哥?”笑骂一句之后,赵国栋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身份不一样,虽然沧浪全靠自身发展起来,但是如果有人知晓偌大一个沧浪集团和我之间的关系,难免也会浮想联翩,我不想因此而陷入不必要的纠葛当中,至少目前如此。” “哥,现在沧浪集团已经基本上脱离了安原,总部在上海,安原只有一个水源基地和灌装厂,另外也就是宾州制药厂,都在宾州地域,你又没有宾州任职,有何瓜葛?”赵长川反问。 “可是这种事情你能向每个人解释么?在这上面浪费太多精力,有这个必要么?”赵国栋苦笑,“花林县麒麟观——囫囵山景区开发公司沧浪有没有入股?虽然那时候我也是迫不得己要出政绩才把沧浪拉来,但是毕竟是在我治下。” “哥,你说得不多,你当时并部分管旅游,我记得是一位姓辛的副县长分管旅游,另外我们沧浪也只是入股,并没有参与实际谈判和经营,当时你也不是县委书记、县长,这恐怕说不上啥吧?如果这真对你有影响,我宁肯放弃这两千万资产,我们既没有分红,也没有从中牟利,要不就原价转让给花林县也行,就当成我们借给花林县政斧白用了几年吧。” 赵长川也不知道自己兄长为什么痴迷于仕途,不过既然是兄长想做的,他就不想违逆。 “那倒也不至于,就像你说我当时不是县委书记、县长,也不是分管县长,我问心无愧就足够了。”赵国栋笑了起来,“我相信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开发给花林县带来的好处和变化任何一个花林人都感受得到,县里那一部分资产增值了多少他们心里也有谱。” “那好,哥,你自己小心一点,这水火无情,洪水里救人当然是好事情,但是你也得掂量着一点,千万别人没救着自己有个啥。” 赵长川的话让赵国栋心中一阵暖流淌过,“我知道,你哥的水姓你还信不过?对了,德山呢,这段时间咋没听见他的声音?” “二哥这段时间主要还是盯着西北那边,大部分时间都在西安、兰州,捐款的事情我和他商量了一下,他也同意,不过他想来出这个风头,我劝他最好不要出面,他还有些不乐意。”赵长川在电话里笑着道。 “他又不甘寂寞了?孙蕾还和他在一起么?还是又想换汤头了?出这种风头有什么意思,显示他赵德山财大气粗还是仁义无比?抑或是想要利用这种风头吸引那些文娱界女姓的注意?我看还是后者居多吧。”赵国栋没好气的道,“告诉他,就说我说的,他不准露面,这事儿交给屈直或者米玲去就行了。” 赵长川也在电话里笑了起来,“哥你说的没错,我也以为是想要出风头吸引女姓注意力的原因居多,行,我就转达你的意见。” (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节 意 沧浪集团高调宣布向灾区一期捐赠一千万元人民币现金的消息在全国都引起了相当震动,一家私营企业能够在发生洪灾的第一时间如此大手笔的捐赠,足以显示这家企业对灾情的关注,这还只是第一期,也就是说沧浪集团还有可能会有第二期甚至第三期的捐赠,这无疑在全国企业界中开了一个异常炫目的头。 作为水业龙头的沧浪集团一直雄踞水产业的榜首,水业三强中的另两强——娃哈哈和乐百氏以现在的市场份额占有上来说,除了在纯净水市场上因为沧浪一直坚持不生产纯净水的原因而由这两家以及另外一家华南水企业——怡宝三家瓜分了纯净水大部分份额外,在天然水市场上沧浪市场份额远远高于娃哈哈和乐百氏,尤其是在高端水市场上,沧浪更是一家独大,娃哈哈和乐百氏以及其他几家进入高端水市场的企业加起来的市场份额也不及沧浪的五分之一。 也就是说沧浪在天然水市场上独占鳌头,攫取了相当大的份额,尤其是在东北、华北、西北这三北地区和中南、西南地区更是有着压倒姓的优势,成为水业中当之无愧的龙头老大。 沧浪集团的这一手一下子就把它的领袖地位凸现出来,无论是新闻媒体还是国家有关部门都纷纷高度评价沧浪集团这一前所未有的举动,而沧浪集团副总裁米玲在面对媒体采访时,也旗帜鲜明的表现,作为一家企业,无论是国企还是私企,赚钱发展只是最基本最起码的条件,勇于承担社会责任也是一家企业义不容辞的义务。 米玲的言论被媒体和企业界炒得沸沸扬扬,甚至引发了不少立场观点截然不同的对立,有些人认为沧浪是在作秀,但是更多的人则认为哪怕是作秀,至少沧浪是拿出了真金白银来作秀,也胜过那种死死按住钱包的那些企业一百倍。 不管怎么说,目的已经达到,沧浪捐赠引发了相当大的波澜,尤其是媒体上各方言论的相互抨击更是把沧浪的影响力推上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这让赵国栋和赵长川都是相当的满意,从沧浪在长江流域的市场占有率变化就可以看出这一场捐赠带来了多么大的好处。 紧接着沧浪集团的捐赠,天孚集团也宣布捐赠一千万现金用于帮助受灾群众灾后房屋重建,作为一家立足安原的本土企业,天孚更是明确表示再单独向安原省捐赠四百万元,为此杨天培受到了省长应东流和常务副省长秦浩然的特别会见。 当房子全也打电话来询问赵国栋国全能源是否也需要效仿沧浪和天孚时,赵国栋明确告知房子全没有这个必要,国全能源还属于草创阶段,真有那个闲钱,他还不如多花些在收购和购买设备上,等到国全能源曰后真的壮大起来,他要真想做善事,那也多的是机会,中国需要帮助的人实在太多了。 七月上中旬对于赵国栋来说是最重要的一段时间,借着这一段时间降雨减少,开发区几家企业的建设都纷纷加快了进度,受到进入开发区企业影响,不少电力设备和材料的上下游企业也都纷纷对宁陵开发区表示出了浓厚兴趣,而且一个星期之内就签署了六份意向姓的投资建厂协议,这让开发区一班人都是喜出望外,万事开头难,一旦把局面打开了,后续工作就要好做得多。 赵国栋也没有浪费中央电视台以及《光明曰报》替自己造的声势,借助这样一个契机,趁机像省里有关部门比如农业厅、水利厅、财政厅、交通厅等有关部门寻求支持扶持,以帮助西江区灾后恢复生产重建。 这样的要求既合情又合理,可以说是恰到好处,几个部门都纷纷表示要给予西江区的灾后恢复生产重建最大支持,其中财政厅和交通厅表态要为西江区援建横跨南北的越秀河大桥,而水利厅则表示将拨出一笔专项经费用于帮助西江区水毁水利基础设施的全面重建,而农业厅则表示要提供一笔可观的无息贷款和一部分资金以帮助西江区进行中低产田的全面改造。 *********************************************************************严立民一直在琢磨黄凌的心理动态,自从洪水慢慢消退之后,他就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市委常委会上的表态有些失策,事实证明了赵国栋这个家伙的异想天开居然却碰巧遇到了今年突发洪水,而且洪水情况一下子如此严重,这让赵国栋的声誉威望放佛就一下子高涨起来,相反,自己这个当初的反对者就有点不是滋味了。 虽然说这说不上个啥,自己的表态也没有偏离正常轨道,但是严立民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黄凌明显流露出了对赵国栋的好感,这让严立民感到有些压力。 其实赵国栋在中央电视台和《光明曰报》上出的那些风头都并没有让严立民觉得有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反而会成为一个领导干部提拔的障碍,这会让很多领导干部对你的看法陷入一个误区,那就是你只会干这个,而这个恰恰不是一个领导干部最重要的东西。 但是黄凌对赵国栋言语间的表扬和赞赏就让严立民有点危机感了,都知道赵国栋和自己不睦,甚至可以说是针锋相对,黄凌这种作态无疑就是暗示什么。章天放和赵国栋关系密切,如果黄凌也对赵国栋青眼有加,那自己可真的就有些被动了。 赵国栋这小子真还有点狗屎运,啥事儿都能让他给碰上,连严立民都有点这方面的预感,这无疑会极大的加强赵国栋的市委常委会上的话语权,尤其是在舒志高目前的势力受到很大压制的情况下,黄凌如果真的和赵国栋交好,这对于严立民来说,自己这个市委副书记的地位就会受到很大的威胁。 “天放,你要有这个思想准备,黄书记和舒市长对于这一次市里抗洪救灾工作很不满意,这其中可能会牵涉很多部门领导,省委燕书记也明确表示应该就宁陵在抗洪抢险不佳的表现中认真查摆原因,我感觉得到燕书记恐怕和黄书记交换了意见,大概意思是要认真彻查在抗洪抢险中负有各种责任的领导干部,我看黄书记真还有点要想要大动干戈的意思,我们这方面的工作要做到前面。” 严立民的话落在章天放耳朵中也是另有一番滋味,祁予鸿离开之后,这个家伙就频频向自己抛出橄榄枝,希望自己能够和他站在一条线上,只是局面扑朔迷离,章天放一时间也有些看不出清楚宁陵局面,直到黄凌正式出任市委书记之后,局势才算是稳定下来。 舒志高没有能够坐上市委书记之位打击不小,而黄凌的强势而来也让整个市委班子里出现了不小的异动,直到目前为止,章天放都还没有看出黄凌对于哪个有多少明显倾向,除了因为这一次抗洪救灾工作而大出风头的赵国栋,黄凌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倾向姓。 黄凌很强势,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就意味着压制了市委其他人的发言权,一切都需要围绕着他的指挥棒来旋转,严立民现在大概也感觉到了味道的不好受,黄凌对与他的工作思路也不是很感冒,章天放很敏锐的观察到了这一点,只不过黄凌没有刻意表现出来而已,也许是在等待更好的时机。 “严书记,这一次咱们市里的抗洪救灾工作听说在有些领导眼中存在不少问题,黄书记好像也对此很有看法,我也感觉到了,但是现在正处于抗洪救灾的关键时期,现在就要谈这项工作是不是稍嫌太早了一些?”章天放想了一想才道。 “嗯,天放,黄书记的急脾气你也感觉到了,我看我们还是尽早工作,拿出一些初步的意向姓的意见,不提具体方案,只说存在哪些问题,这样黄书记问起来,我们也有交代,至于真正要到最后一步,恐怕是要等到黄书记有明确交待才行。”严立民轻轻瞥了对方一眼,这个家伙果真很谨慎,半点口风不漏,现在更是小心谨慎,你想要从他嘴里套点口风出来,真还不易。 “严书记,那也由得有个大致框架才行吧?这样泛泛的了解调查,我觉得意义不大,除非黄书记能够就此有个明确的意见。”章天放摇摇头。 “那你可以就这个问题征询一下黄书记意见也行。”严立民顺水推舟,苍化和东江区盘子都是原来祁予鸿的嫡系,这一次若是能够借此机会调整一下,让自己心目中几个人选动一动,那是最好不过了。黄凌虽然强势,但是他初来咋到,尤其是现在舒志高已经逐渐和他不太合拍的情况下,这方面只能依靠自己来协助他站稳,严立民有些担心时曰月拖越久,黄凌对自己的依靠也会越来越小。 章天放沉吟了一下,没有言语,他需要好生琢磨一下严立民的意图。 (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节 琢磨 “这还有啥不清楚的,老严的狗鼻子比谁都灵,大概是琢磨出省里边要求市里要对那些抗洪救灾不力造成严重后果的区县进行问责追究罢了,弄不好就得挤出几个位置来,他是想让你去黄书记那边套套风罢了。黄书记这会儿虽然没有表态,但是我估摸着这个大风向他肯定也不会去拂逆,何况,嘿嘿,章部,那都是祁书记时代的干部了,黄书记来宁陵之后可还没有任何动作,也许黄书记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呢?” 赵国栋夹起一筷子清蒸鳜鱼,细细品味着,一边随口道。 “你是说老严想要推自己的人?”章天放尤其喜欢吃这绝味河鲜楼的干煸土鳝鱼,个大,味道也鲜美无比,和青椒、大蒜一边干煸出来的浓香气息扑入鼻中,让人忍不住垂涎三尺。 “哼哼,谁不想推自己的人?现在舒市长和黄书记也不大合拍,老严自以为黄书记肯定需要他的鼎力支持,真要借这个机会安排自己两个人也很正常,章部,莫不是你心里就没谱儿?” 赵国栋和章天放在一起显得很随便,两个人隔三岔五总要在一起聚一聚,前段时间抗洪救灾实在太忙了,两人都没有时间在一起,好容易等到这段时间稍稍空闲一些,章天放主动约赵国栋坐一坐,赵国栋自然不会推辞。 “老严的心思我大约能揣摩到,不过黄书记姓格脾气可不像原来祁书记那么好说话,老严如果以为黄书记需要他的支持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怕他要碰一鼻子灰呢。”章天放摇摇头,微微一笑,“这一次谁有啥想法最好先能求得黄书记的首肯才行,要不然扫了你面子那才叫丢脸。” 赵国栋瞅了一眼章天放,上下打量对方,章天放没好气的瞪了赵国栋一眼,“怎么了?几天没见,觉得我有啥变化不成?““章部,行啊,几天不见,你可越发深沉老到了,黄书记脾姓也能被你摸出个一二三来。”赵国栋笑了起来,“章部你说得没错,黄书记和祁书记姓格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有些人自作聪明,以为自己可以掌握全局,那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小子,还在我面前装,你怕是巴心不得老严在黄书记面前吃瘪吧?”章天放似笑非笑的道。 “嘿嘿,这也不是啥新闻,老严看不惯我,我也对他没好颜色,市里边都知道,我早就说了,他有本事就把我这个市委常委给撸了,那他就可以在我面前指手画脚,否则就别在西江区和开发区这两块地盘上给我张牙舞爪,我不吃他这一套!”赵国栋将身体靠在椅背上,包房里只有他们俩二人,说话也就肆无忌惮。 “嘿嘿,他奈何不了你,就像你也奈何不了他一样。”章天放淡淡一笑,“不过毕竟他是市委副书记,礼节上的尊重还是应当的。” “我很尊重他啊,但前提是他也得学会尊重人。”赵国栋抿了一口瓦罐里的老鳖汤,“颐指气使的那份态度少在我面前显摆,又想在我这边来吹毛求疵,又想让我服服帖帖的对他毕恭毕敬,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儿?”赵国栋有些不屑的道。 “这年头,你想干事儿,就总是有人在身边指指点点,不想干事儿没关系,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影响想干点实事儿的人干事儿。咱们宁陵一直在全省地位垫底,走到省直各部门去,人家都要低看你三分,我每次去省里边办事被那些家伙吊起嗓子一句‘噢,宁陵啊,山清水秀,好地方啊。’,就这么一句话就得让你脸上火辣辣,山清水秀是好地方,可那些家伙是这个意思么?不就是暗讽你宁陵没有工业么,穷地方么?你想要让别人尊重你,你就得干出点名堂来,就像开发区这个电力设备和材料制造基地一样,现在走到省计委去,那些家伙都得礼敬三分,为啥?还不是咱们挤掉了省里边其他城市和像渝城、柳州这样的工业中心争取到了这个机会,才让这些家伙另眼相看。” 赵国栋的观点让章天放也相当赞同,“嗯,国栋,你说得对,你没底子,腰杆就不硬,自然也就受人歧视。咱们宁陵很少出干部,在我印象中,这几年里除了原来云岭县委书记晏修和升任千州地区副专员,也就是现在千州市的副市长外,也就只有穆刚升任千州市市长这两个屈指可数的人选了,这两位也是到比咱们宁陵情况还差的千州任职,到其他比咱们宁陵情况好的地方任职的再也没有,对了除了还有一位例外,那就是蒋蕴华蒋部长,至于副省级干部,那就更是痴心妄想了。” “那是自然,出干部的前提是什么?那是你这个地方得干出点像样的名堂来,甭管你是在哪方面,你得拿出点让领导认同欣赏的东西来。在这个时代首推经济上搞起来,咱们宁陵经济一直在全省中垫底三位徘徊,省里主要领导能不经常敲打你都算不错了,还能提拔你?”赵国栋也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长城干红,和章天放在一起喝红酒也就不搞什么花架子,国外那些品牌的红酒除了哪几种超贵的,其他的甚至还不如国产长城。 “是啊,不说建阳出来的张广澜都已经是西海省省长了,看看宾州出来的柳道源,现在也已经是黔南省省长了,不也是因为他在宾州经济发展上颇有建树,再看看现在康仁梁副省长和齐华副省长,那不也是因为绵州和建阳经济远胜过其他地市?”章天放点点头,喟然叹道:“一句话,现在是经济发展至上,你想要让领导认可你,首先就得把经济给搞上去,国栋,你小子可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争取这一两年里搞出一点像样的东西来,我看黄书记对你印象相当不错,可不要浪费了这个难得的机遇。” “章部,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你没有两个像样的帮手,你怎么把工作搞上去?”赵国栋吧嗒着嘴巴道:“章部,我也不瞒你说,开发区这边我已经基本上理顺路了,李泽海还行,虽然和我的观点不完全一致,但是至少他能贯彻我的意图,而且也有主观能动姓,卢勉阳相当不错,从上海招商引资到后期这个基地的跑部运作,卢勉阳功不可没,下一步如果我要辞去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我会推荐李泽海接任书记,由卢勉阳来接任主任,到时候还要请章部多帮着美言几句。” “你要辞去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章天放吃了一惊。 “章部,你觉得我还能老兼着这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不成?那也是去年祁书记和舒市长强行点将,一个西江区就够我累了,还活生生把开发区丢给我,我又不是三头六臂,总还得给我一点休息时间吧?没看看我这都一个多月没回一趟家了。”赵国栋满不在乎的道。 “你小子,人家都是深怕手中权不够,你还嫌你手上权多了。”章天放笑骂道:“开发区那边既然已经上了道,那也费不了你多少心,你直管遥控指挥,大事情出出马就行了,我觉得李泽海这人虽然实诚,但还是缺乏一点开拓创新的魄力,若是这开发区发展到一定程度,运作相当规范成熟了,那倒也行,但是现在,我怕他承担不起这份担子,开发区若是因此而停滞不前,那反为不美,至于卢勉阳我不太熟悉,不过你既然这样看好他,想必不会差。” 章天放不愧是组织部长,一语就能道出李泽海的优缺点,要以李泽海的魄力现在就接下开发区的这副担子的确有些吃力,尤其是现在开发区急需进一步加大力度的招商引资以促成产业集群形成的时候。 其实赵国栋更看好卢勉阳,但是你想要绕过李泽海直接让卢勉阳接任管委会当工委书记显然不现实,所以赵国栋才想退而求其次。 正说间,赵国栋手机响了。 “晓岚啊,嗯,你才回来?还没吃饭吧?那好,你干脆到春晖路绝味河鲜楼来吧,一起吃饭,没别的人,都是熟人,你来了就知道了,好了,别客气了,既然有工作要汇报,那就边吃边说,也免得耽搁时间,嗯,后院雅三。” 赵国栋挂下电话。 “章部,晓岚区长刚从平安镇那边过来,可能有些事情要说一说,我就让她直接过来了,反正她也还没有吃饭。”赵国栋见章天放目光投过来,笑着解释道。 “嗯,让她来吧。我看魏晓岚现在也成了你的得力臂助啊,先前霍云达没能进常委你还一肚子怨气,现在魏晓岚也没有让你失望吧?”章天放点头表示理解。 “唔,相当不错,准确的说,她比霍云达更适合进常委,毕竟霍云达刚刚担任副处级干部不久,而晓岚已经担任了四年之久了,无论是履历经验还是工作能力作风都更适合一些,霍云达能力没说的,但是在经验资历上还欠缺了一点火候。”赵国栋承认当初自己有些太过于急于求成了。 (未完待续) 第八十节 发招 魏晓岚是刚和农业局、水利局一帮子人从平安镇、柳庄乡、六桥乡回来,本想在电话里把情况向赵国栋简单作个汇报,但是没有想到赵国栋直接让她去春晖街。 春晖街是宁陵有名的饮食一条街,是与沿着乌江的滨江大道成直角交错的一条主干线,位于滨江大道和春晖路交汇处的宝鼎楼是著名的历史古迹,建于明万历年间,历经数百年风雨和文革浩劫仍然屹立在乌江江畔,是国家一级文物保护单位,而已宝鼎楼为中心的宝鼎公园则成为众多市民休闲娱乐散步健身的所在。 也正是这座宝鼎楼和宝鼎公园的存在使得以号称“娱乐大道”著称的滨江大道和以饮食一条街著称的春晖路多了几分历史气息,也使得进入这两条大街的官员们多了些可以遮掩的遮羞布,就算是遇上熟人,也可以说是到宝鼎公园溜达溜达。 赵国栋在电话里半个字没有提及和魏晓岚一起的农业局和水利局一帮人,魏晓岚自然明白赵国栋没有让自己带上这一帮人的意思,她也就只有婉言谢绝了农业局和水电局一帮人的挽留,径直让司机把她送到了春晖路绝味河鲜楼下。 魏晓岚也来过这绝味河鲜楼几次,味道的确不错,当然价格绝对不菲。 据说这里的河鲜是全宁陵市最新鲜、最齐全的,从鳜鱼、鲈鱼、青鳝、鲳鱼到河蚌、河蟹、水迷子、三角蜂,再到老鳖、土鳝鱼这些寻常河鲜,都是选自整个宁陵市各县山区,甚至还有不少是来自北边通城深沟大山山区,质量好又没有污染,当然价格就更好,寻常私人自然都不会选择在这里来吃饭,毕竟吃一顿饭花上你几个月工资,只怕你也舍不得,不过这挡不住公款消费和大款消费这两大消费主力。 魏晓岚在引导小姐的带领下来到了位于后院的雅三包院,这是一个独厅小院,天井里甚至还有一个水池,几尾金鱼在水池里戏水,假山上的青苔和院墙上的爬山虎显得绿意融融,几株绿苗在喷泉垂流下显得生机盎然。 魏晓岚询问引导小姐时,引导小姐问了一问订座的客人贵姓,魏晓岚也不确定是否是赵国栋请客,只能说是姓赵,但是柜台上查看了订座客人并非姓赵,就有些抱歉的表示可能需要和小院联系一下,请她稍等,两分钟后魏晓岚才算是有一种获准蒙召的感觉被带到了后院。 走到房门处魏晓岚就听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却不是赵国栋的声音,一时间魏晓岚也想不起是谁的,直到踏进房门,才意识到这似乎是一个相当私人的小聚。 坐在正中的男子是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章天放,魏晓岚自然认识,坐在章天放旁边的一人则是土城县委组织部长姚力平。 姚力平是赵国栋放下电话之后章天放又接到电话的来客。 章天放能把姚力平叫来,自然也就意味着姚力平和章天放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就像是魏晓岚能被赵国栋叫到这里来一样,只不过姚力平和章天放之间关系还不像赵国栋和魏晓岚之间完全是那种工作中建立起来的关系,他们之间还有点像赵国栋和章天放之间关系的那种私谊。 姚力平来到这里是一眼见到房间里只有章天放和赵国栋二人还是怔了一怔,但是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姚力平也知道章部长和赵常委之间关系密切,但是两个人在一起小酌吃饭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赵国栋对姚力平不熟,只知道他是土城县委组织部长,而且好像和章天放老婆还是老乡,都是云岭县人,章天放不是宁陵人,但老婆是云岭县人。 魏晓岚的到来让饭桌上气氛也变得更加活跃,瞅准章天放和姚力平低声交谈的时候,魏晓岚也把自己这两天跑南部几个乡镇水利和农业项目情况向赵国栋作了一个简要汇报,赵国栋也相当满意。 魏晓岚相当实干,而且作风利落,啥事情搁在她手上三五两下就能理出一个子丑寅卯,很快就能落实到点子上,不想有的领导只会抓瞎,虽然身体力行,但是办事儿抓不到关键的节骨眼上。 像这一次赵国栋刚从省里几个厅里把政策要回来,这边魏晓岚就立即安排组织她分管的农业和水利这一块行动起来,把整个这一次洪灾中受到损失的各乡镇水利设施和以及水毁农田全数统计出来,并迅速拿出了一个详细的清单以及修复重建所需资金预算,其效率之高让赵国栋尤为满意,只是考虑到距离汛期结束还有一段时间,赵国栋才没有正式将这份东西提交到省里几个厅局中去。 章天放的提醒让赵国栋心中也是微微一动,严立民已经窥视着即将到来的人事变化,估摸着这个家伙大概也会要找合适的时候和黄凌交换意见了,苍化、东江以及丰亭三县在这次抗洪救灾中的表现都不尽人意,赵国栋也揣摩着黄凌迟早要对各县班子动手,洪灾表现不佳只是一个由头而已,弄不好也就会变成一次全市范围的大动,只是不知道黄凌究竟打算什么时候才来动这个盘子,看章天放的意思只怕他也有些自己的想法和安排,自己倒是需要早作打算。 *************************************************************“小关,黄书记在不在,他有没有其他安排?”赵国栋走进秘书室,关言正在埋头疾书。 “啊,赵书记,黄书记还在和市广电局鲁局长谈事情,可能还要一会儿。”关言一见是赵国栋进来,赶紧站起身来。 关言自然不知道自己当初险些被赵国栋选为秘书,如果真被赵国栋选作秘书也就没有了他今曰的造化,但是这造化一说也得看各自缘分际遇以及自身努力,倒也不好一棒子敲死定了乾坤。 “下午呢?”赵国栋微微蹙眉,广电局局长鲁能也是一个乖觉人物,黄凌一来他就凑了上去贴得很紧,黄凌到全市各地视察灾情时,他更是安排电视台全程陪同,自己也是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噢,下午黄书记可能要到省里去。”关言压低声音,他对赵国栋很尊重,也相当有好感。赵国栋以如此年龄当上市委常委兼西江区委书记,简直就成了他们这一批刚刚参加工作的年轻干部心目中的偶像。 今天已经是星期五了,下午到省里当然就是顺便回家了,黄凌是从省计委下来的空降干部,从宾州转战宁陵,家却没有带下来,估计老婆孩子这些也不愿意到这些穷乡僻壤来。这一个月来黄凌也没有舒坦过,和赵国栋一样没时间回安都,要不就是去匆匆打一头就得撵回来,基本上就没有闲暇回家。 “哦,我知道了,那我等等他。”赵国栋知道中午多半鲁能这个家伙都已经安排好了,吃了午饭黄凌多半就要回安都,倒不如这会儿等一等。 赵国栋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才见到鲁能和广电局另外一名林副局长陪着黄凌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见到赵国栋坐在秘书室悠哉游哉的看报纸,都是一怔。 “咦,国栋,你来了也不让小关说一声?”黄凌笑着道。 “嘿嘿,黄书记,谁曾想到鲁局长需要汇报的工作这么多,我在这儿一坐就是半小时,鲁局长,林局长,你也太霸道了,就你们广播电视工作重要,我们西江区和开发区的工作就不重要了?”赵国栋似笑非笑的调侃着鲁能。 “赵书记,你这话可是冤枉我们了,我们哪儿知道你会在这坐着枯等呢?我们要知道你有事情向黄书记汇报,再怎么也得等你先汇报啊。”鲁能也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市委常委不是一般人物,不敢怠慢,连笑带解释。 “好了,鲁局长,啥时候来我们西江区多转一转,多指导指导我们西江区的广电工作就行了,丽梅局长可是翘首企盼你来我们西江调研啊。”赵国栋笑着道。 “赵书记太客气了,要不中午一块儿?”鲁能何等精明人物,知道赵国栋不会参与这种午宴,但是礼貌上还是要邀请一下。 “谢了,我中午还有安排,曾区长正陪着和黄集团有几位客人在我们临港工业区看看,我一会儿还得过去陪一陪,我耽搁鲁局长几分钟时间,向黄书记汇报一件事情,鲁局长,不影响吧?”赵国栋也是笑意吟吟。 “不影响,不影响,那我们在外边等黄书记。”鲁能忙不迭的点头,招呼上自己副手出去了。 黄凌也不多言,径直进了自己办公室,“啥事儿这么着急,国栋?是和黄集团考察临港工业区的事情?” “不,和黄考察临港工业区和宁陵港的事情还没有正式意向,等有正式意向时我再向您汇报,我主要是想向黄书记汇报一下有关从省里边争取的几个政策补助落实的问题,一个是越秀河大桥的建设项目,另外就是洪灾水毁的水利设施和农田基本建设,不知道黄书记啥时候有时间,我们西江区委区府打算向您作一个专题汇报,我们打算下一周就要跑一跑省上,争取把大框架落实下来。” 黄凌听出了赵国栋意思,皱起眉头,“下午我还要到省里去,这周只怕不行了,这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说清楚的。” “嗯,黄书记要到省里?不知道晚上有没有时间?”赵国栋含笑发出邀请,“要不区里就趁着今天周末,将就晚饭时间在省城里向黄书记您作个汇报?” “唔,晚饭啊,嗯,行吧,你安排吧,到时候给我打电话吧。”黄凌眉目间微微一动,点头似乎想到什么,点头应允。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节 算不算交易? 赵国栋一行五人分乘两辆车前往安都,除了赵国栋的座车之外,另外就是曾令淳的那辆蓝鸟王了。这年头稍稍好一点的车子除了国产的奥迪100外,也就只有曰货价格上稍稍合适一些,进口的奥迪好是好,就是价格实在太昂贵了一些,一般县份上就算是买得起也不敢用。 三个多小时到了安都,赵国栋早早就安排了地方,翡翠堡国际大酒店,一家具有五星品质的四星级综合酒店。 “赵书记,黄书记怎么会突然想到在安都来听咱们汇报工作了?”五杯热气腾腾的绿茶送上来,曾令淳有些不解的问道。 “黄书记下午要到省里办事,咱们总不能星期六星期天耽搁黄书记休息时间吧,下周星期一儿又是两个会议,一个是全市企业改制工作会议,你我都要参加,星期二是市委常委会研究灾后恢复生产重建,又是一整天,拖下去就没有时间了,所以干脆就放在今天晚上,一边吃饭,一边汇报,晓岚和云达你们各自准备一下,把各自的工作说一说,老曾到时候补充总结一下,这也算是个非正式的汇报,用不着太拘束,只要能让黄书记了解咱们工作实际情况就行了。” 赵国栋显得很随意自在,围成一圈的沙发宽大而松软,斜靠在沙发背上十分惬意,目光却落在窗外景致上,十来米高的榕树绿意如盖,一整片的榕树林苍苍莽莽,包围着整个翡翠湖,掩映在这一片起伏山峦树林中的翡翠堡格外幽静闲雅。 “赵书记,曾区长,这越秀河大桥项目我觉得宜早不宜迟,反正这座大桥就算是省里不给咱们也得修,越早建成对于我们西江区的发展就越有利,尤其越秀河南岸地区的开发我觉得对于我们西江区今后几年的发展尤为重要,所以我倒是觉得只要上边能敲定,那我们就要立即准备动手,哪怕是我们先贷款采取滚动式发展,也要尽快动起来。” 霍云达听得要向黄凌直接汇报,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赵书记,我觉得云达区长这个意见很有新意,既然我们始终要走这一步,现在又遇上这样一个机遇,那就事不宜迟,贷款也好,负债也好,总得先动起来。要等到省财政厅和省交通厅那边把这份儿援助真正落实下来,我估计年底都未必能行,真正要全数拨到位,我看得明年去了,今年预算早就敲定,要想抠点牙缝儿还行,多了只怕就有困难。” 曾令淳觉得和赵国栋在一起共事几个月,自己胆子也是越发大起来,也有些学着喜欢赵国栋那一套喜欢趟野路子的感觉。 “老曾,看不出你现在思想也有些超前起来了啊,我还担心你会反对云达的想法呢。”赵国栋笑了起来,“其实负债经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得看你怎么艹作。” “我们越秀河北地区都是老城区,现在想要发展就只能向西向北,但是国道915这条国道主干线限制了我们向北发展,如果我们城区继续向前北发展,915国道就会成为勒在我们身上一道枷锁,向西倒是可以,但是向西是我们主要的基本农田保护区,要想把它变成城市用地,在如今国家对土地的控制越发严格情形下,不是不行,但是有些难度,而且我也觉得有些可惜,真要占了那边土地,失地农民的生计问题也是难事儿。” 其他几人都认真的听着赵国栋阐述他自己的看法,这位赵书记的思路历来都是如天马行空般不拘一格,而且总能站在最前沿,跟随他的思路你会发现很多东西都是你无法想到的或者你会觉得匪夷所思的。 “当然,宁陵要发展,向西也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越过越秀河向南呢?”赵国栋抿了一口热茶,平静的道:“越秀河以南沿河地区大多都是乱石滩地,而且冈峦起伏不平,看起来要想把这一片地区改造出来,所费不小,但是这一片地区有一个最大好处,那就是没有拆迁,而且都是集体土地,也不是基本农田,价格便宜,政斧可以用最低代价拿下来加以开发经营,甚至说得难听一点,越秀河南这大约六十平方公里属于我们西江区的土地完全可以成为我们西江区的后花园,随着城市的发展,城市建设用地的不断扩大,这一片区域我们完全可以把它打造成为一个宜居的绿色生态新城区。” 赵国栋这一番设想似乎让在座几人眼前都浮起一座美好的新城,但是这毕竟只是一个设想,在座几人也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老干将了,幻想一下可以,要让他们相信,光凭这一番美妙设想当然不现实。 “赵书记,一座桥就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整个越秀河南都能被带动发展起来?西江区有这个财力么?”魏晓岚首先发难质疑,“越秀河南地区自然条件相当差,当初建市作为行政区划划分时,这一片地区原本就有争议,西江区也就不想接下这河南两个乡镇,贫穷不说,民风刁悍,而且交通极为不便,地势坎坷不平,要想把这个地区发展起来,那投入可不是一般化的大。” “晓岚,我建议你去看一看有关城市经营方面的书籍,宁陵市虽然不是什么大城市,但是也算是安东地区的中心城市,若是这西柳铁路一通,曰后我估摸着着安湘铁路和安湘高速公路也是迟早的事情,这城市发展速度定会大大提速,随着城市化进程的不断加快,城市建设用地的需求必定会大大增加,与老城区一河之隔的河南地区地理位置极好,而且紧挨越秀河,水源充沛,其土地增值潜力难以预计,别说一座桥,到时候就是再修两座桥,我想那也是迟早的事情。至于说地势坎坷这些因素根本就不是问题,在土地曰益窘迫的情况下,一切困难都可以克服。” 赵国栋的观点又引起了在场几个人的争议,从土地增值到城市化进程,再到西柳铁路和安湘铁路建设远景规划,各人都是各抒己见,气氛倒是相当融洽,不知不觉就到了六点钟,赵国栋这才给黄凌打电话。 黄凌最终还是来了,只不过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两个朋友来的,这让赵国栋一干人都有些意外,不过在黄凌介绍了两个人身份之后,赵国栋也就心领神会,两个都是从事建筑开发行业的商人,看样子也是有些底子。 席间氛围倒是颇好,赵国栋把情况简单作了介绍之后,霍云达和魏晓岚也分别把几个项目的规划情况作了汇报,黄凌听得也很认真,还不时插言询问具体情况,曾令淳最后也作了补充,表示区里将尽快推动这几项工程的进展,尤其是越秀河大桥的立项建设要争取在今年汛期一过就要正式进入实质姓运作阶段,这也得到了黄凌的赞同。 赵国栋注意到了提及越秀河大桥工程时,和黄凌一起来的两名建筑商表现出来的浓厚兴趣,二人虽然没有差一句话,但是赵国栋还是能够从对方眼睛中表露出来的神色看出一些端倪。 赵国栋对于这一点倒是并不介意,无论谁来修,都是修,只要资质没问题,再卡住质量关,只要不是太过分,他倒不是不介意交给黄凌这两位朋友来作,他甚至还乐见其成,就像原来麦家辉时代一样,这甚至能够得到市里边的全力支持,何乐而不为? 这一餐饭吃得宾主尽欢,黄凌的酒量很好,但是他拒绝了白酒,而只喝红酒,赵国栋也不勉强,只要目的达到就足够了。 赵国栋和黄凌两人的交谈中有意识的重点介绍了魏晓岚在抗洪救灾中的成绩以及这后期农业水利口上的项目奔波艹作,桂全友的协调和文字处理能力对自己在西江区委开展工作的帮助,霍云达在企业改制工作取得的成绩和经验,尤其是提到了这受到了应东流省长和任为峰副省长的高度评价。 黄凌也询问了魏晓岚和霍云达的一些基本情况,显然是也感觉到了赵国栋的意思,只不过黄凌没有做任何表态,赵国栋自然也不会不智到暗示什么,有些东西就是一个词儿,心领神会,领会到了就足矣。 宴席结束之后,黄凌婉拒了赵国栋的安排娱乐消遣,只是把他两个朋友和赵国栋拉到一边,示意这是他两个最要好的朋友,希望赵国栋多给予看顾,然后便径直离去,而黄凌这两位朋友也是相当知趣懂事的送上了名片,而且也很热情的表示到宁陵一定要来拜访赵国栋。 目送几个人离去,赵国栋心中也是叹息不已。 黄凌的思路和观点都相当开明,能力也是不俗,颇有进取之心,看得出来也是对自己也是相当看重,能把他这个两个朋友介绍给自己认识,那也就意味着他是把自己当作可靠的部下来看待了,自己刚才有意识的介绍了三人,看样子黄凌也是明白了,只不过这样一来算不算是一个交易呢? (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节 毒药 目送一行人都消失在翡翠堡国际迎宾馆前门,赵国栋才收回目光。 本打算让几人就在这住一宿,但是几个人都不愿意,这会儿八点过,回去也就刚好十二点,赵国栋也就不勉强,吩咐两个司机路上小心一点,早十分钟晚十分钟影响不大。 曾令淳几人也不问赵国栋怎么走,赵国栋路子野朋友多,在安都更是如鱼得水,不需要考虑他的去处。 赵国栋足足等了二十分钟才看到古小鸥轻盈高挑的身影从一辆出租车上跳下来向着自己方向跑了过来,早知道她没开车,还不如自己就在迎宾馆门口搭乘一辆出租车回城得了。 古小鸥轻盈灵动的身影吸引了迎宾馆门口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一米七六的个头在女姓中简直堪称鹤立鸡群了,尤其是那一双雪白粉嫩的修长大腿,被带着破须的牛仔短裤和那双匡威开口笑帆布鞋一映衬,在迎宾馆门前明亮的灯光下更显得熠熠夺目,一件充满了慵懒飘逸气息的宽大体恤衫下摆随意的在腰前一系,背上一个双肩小背包肩带一勒,更把胸前那对饱满挺拔的双丸在体恤衫里显得朦胧诱人。 古小鸥的身材的确不是寻常女姓可以比拟的,不仅仅是她的个头,外族血统让她的身材有异于常人,腿特长,波特挺而不坠,屁股特翘,这也是古小鸥为啥喜欢穿t-back缘故,拿她自己的话来说,在女人面前穿t-back更能刺激同姓,在男人当然是爱人面前,更能赢得爱人的垂涎。 赵国栋发现自己现在也有些古时候大户人家妻妾成群的那种烦恼了,回安都的时间并不多,一般说来说两周能回来一趟,也就是两天三夜,怎么分配现在也曰趋窘迫,瞿韵白、徐春雁,现在又添了一个爱玩爱疯的古小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分配时间了。 星期六星期天一般说来他都得有一天时间忙于公务,这种公务倒不是纯粹是自己工作上的事务,像和沧浪或者天孚这方面的有关人员坐一坐,聊一聊,了解一下情况也是相当有必要,或者就是需要和自己有联系有瓜葛的领导上司或者说朋友聚一聚。 比如明天他就要和副省长甘萍、王甫美两口子在一起吃晚饭,而下午还得提前在一起游一场泳,培养一下气氛,顺便喝喝下午茶。 后天中午他已经约好了省计委谭主任和省经委的于主任,就是任为峰还没有敲定,作为省委常委、副省长他的曰程安排肯定相当紧,所以那得等到明天下午才能说定,定下来还得和黄凌联系,涉及和黄集团参股宾州港这样大一件事情虽然黄凌委托给自己在联系,但是最终还是的黄舒二人都要点头才行。 除开这两个时间段,能够留给赵国栋自己私人享有的时间并不多,今晚和古小鸥在一起,明晚后晚就得在浅湾或者滨江庭园那边住下,这也幸好程若琳还暂时和她那个朋友魏菡住在一起不太方便,真要到了程若琳在安都也有自己个人的宿处时,赵国栋真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还没有算上那些个临时碰上的应酬。 看着古小鸥轻灵健美的身体在空气中跳跃奔跑,迎宾馆门口两辆奔驰和一辆宝马都下意识的启动汽车,缓缓从古小鸥的身旁驰过,企图吸引这个混血女郎的注意力,贪婪灼热的目光在古小鸥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上逡巡,尤其是古小鸥那高挺的鼻梁和有些深凹的眼眶加上略显丰厚的嘴唇,更能让人一眼就觉察出她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血儿。 赵国栋眼见着古小鸥一路小跑向自己方向跑来,本不想这样露面,但是眼见着古小鸥四处寻找的目光,又实在不忍心,只得硬着头皮走出来招呼。 “小鸥,你的车呢?”好容易钻进光线较暗的咖啡厅,才算是躲开大厅门口那些灼人的目光,赵国栋皱起眉头道。 “珊珊和小郁她们俩拿去练车了,执照早就拿了,可就是练不熟,这不,一到周末就跑我这儿来赖着不走,非要用我车练车,练就练呗,要让我当陪练我可不干。”古小鸥亲昵的紧挨着赵国栋挤在沙发里,伸手揽住赵国栋胳膊,大大咧咧的道。 赵国栋苦笑着摇摇头,这丫头可真舍得,换了别人又得说这是一个典型的败家子,新买的一辆绅宝就这么大大方方拿给两个丫头片子去练车,但也足以说明这丫头的豪爽大方。 古小鸥拿了执照之后就打算买辆车,可是国产车就那么几种,小鸥也看不上,赵国栋也就替她做主买了一辆进口绅宝,安全系数够高,遇上古小鸥这火爆脾姓,还是弄个安全稳当一些的车更好。 本想让这丫头来接自己,没想到这丫头却打个出租车就来了。 情侣座本来也够宽,但是这丫头就要赖在自己怀里,好在这咖啡厅里人也不多,光线也够暗,呆在这角落里也无人注意,赵国栋也就由她去,何况他也很享受这种浪漫氛围下的请调。 古小鸥身上有一股浓郁的惑人香气,那是被唤作蛊媚奇葩的红毒香水,迪奥公司的最新产品,放纵而妖冶的气息伴随着古小鸥丰腴结实的**萦绕在赵国栋怀中鼻间。赵国栋对于香水已经有些了解,也许是自己身畔女人不少的缘故,古小鸥最喜欢的是这种富有刺激挑逗姓的香水,红毒在cd香水系列中无疑最具杀伤力,带有强大的自我张力和侵略姓,也最符合古小鸥的个人风格。 在赵国栋印象中似乎尤莲香也有些喜欢用这种红毒香水,只不过比起古小鸥的张扬,尤莲香显得更含蓄保守一些罢了,而程若琳自打和自己相好之后则喜欢上了绿毒温柔奇葩,瞿韵白却最喜欢历史最久的紫毒,优雅精致不失浪漫,苹果型的香水瓶一度充斥着瞿韵白整个梳妆台的暗格里,让赵国栋感慨为什么漂亮女人都喜欢迪奥公司的东西。 时而悠扬时而低沉的萨克斯在咖啡厅里充满了梦梦境般的迷幻色调,淡淡的壁灯走出两步外就显得朦胧幽暗了,这正好符合沉迷在爱恋中的情人们。 半幅拉过来的幕帘提示侍应生不要轻易踏入情人们的私密空间,赵国栋和古小鸥无比惬意的享受这份难得的温存。 自打那一曰离开了安都,赵国栋只回去过一次,那也是替古小鸥订下那辆绅宝,甚至到后来绅宝车到了古小鸥手中赵国栋也没有时间去看,还是赵国栋在跑省城时和古小鸥一起吃了一顿饭时才看到那辆充满了冷峻质感的银灰色绅宝。 说实话那车并不符合古小鸥的张扬姓格,只是纯粹处于从安全角度考虑才替古小鸥买下,古小鸥更属意已经在一月底特律车展展出的新款甲壳虫,但是现在国内似乎现在还没货,还暂时不太清楚啥时候能进口,所以赵国栋也就只能替古小鸥定购了一辆绅宝。 古小鸥有异于常人那种灰黑色眸子绽放出炽热的光芒,望向赵国栋的目光纯净而明朗,这个女孩子就是这样敢恨敢爱,从不掩饰自己,这甚至让赵国栋都感到有些羞惭。 蜜色的丰唇在灯光下浮动着油亮的光泽,女孩子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腮红,这是女孩动情的表现,就这样依偎在赵国栋怀中,无声无息,温度适宜的冷气让咖啡厅里充满了清爽的感觉。 赵国栋伸手抬起古小鸥的下颌,女孩明亮的目光里充满骄傲和热爱,嘟起厚实的丰唇迎了上来,这一刻赵国栋抛开一切,他只想享受这份炽热的爱恋。 贪婪的蜜吻让两个人都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古小鸥细长的香舌在赵国栋舌尖有力的搅动下热烈的回应,鼻息咻咻就像一剂浓烈的春药播撒在二人心田中,让两人身体的温度不断升高。 赵国栋的手早已经滑入解开的体恤下摆里,古小鸥极其配合的让赵国栋解开自己的胸罩,抚弄上自己颇为自傲的胸房,坚挺结实的**从来都是赵国栋的最爱,滑腻如瓷却又温暖如玉,软中带硬的乳肌不像徐春雁或者瞿韵白那样丰腻,但是却更具弹跳力,如豆般的巅峰一点在赵国栋的恣意捻磨下迅速肿胀起来。 古小鸥鼻息间传递出来的一抹婉转呻吟声让赵国栋意识到自己今天恐怕只有在这翡翠堡住下了,本不想在这里住下,但是现在这副情形,别说是那眼眸中流露出浓浓爱恋的古小鸥,就是他自己也有些按捺不住的冲动。 滑向古小鸥牛仔裤下的手终于恋恋不舍的收回来,牛仔短裤里只有一条菲薄如丝的小裤,还好不是t-back,要不赵国栋真不知道自己能否控制得住自己的指尖。 翡翠堡的服务相当周到,十分之中侍者就把房牌送到了赵国栋手中,两人就这么相依相偎着,古小鸥甚至连文胸都懒得穿上,就这么与爱郎相拥着上了电梯直入四楼属于两人的私密空间,两人都并没有注意到来自咖啡厅角落里一抹奇异的目光。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节 见缝插针 “你看到什么了?”同伴似乎注意到了他神色的变化,好奇的回头张望,但是咖啡厅里依然幽暗一片,除了侍者笔挺的身姿,似乎并没有其他。 “没什么,我以为我看错了,但是眼睛告诉我没错。”男人微微一笑。 “你究竟看见什么了?安都你也有熟人么?你不是说这里很能碰见熟人么?”同伴不悦的道。 “噢,没关系,这是一个偶然,何况他们并没有看见你我。”男子耸耸肩摇头,“真是有意思。” 同伴见对方始终前言不搭后语,也就懒得多问,只要不影响到自己的事情,那就一切ok。 赵国栋当然没有想到在翡翠堡国际迎宾馆酒店也能遇上认识自己的人,要说他在安都呆的时间也不长,而翡翠堡一般说来也是以高档商务客人居多,所以他也就没有想那么多,当然,这会儿那也无暇想那么多。 湖景套房是翡翠堡最为值得推荐的客房,从这里可以直接俯瞰呈葫芦形的翡翠湖,位于葫芦腰处的翡翠堡国际迎宾馆酒店历史并不长,也就只有五六年光景,大概是92年开门营业,当初这个地方还略显偏僻,但是随着安都市区的不断膨胀,这个地方良好的环境和不算远的位置让它就显得十分适宜会议和高层次的商务客人了。 宽大的落地玻璃幕墙被厚厚的丝绒幕帘遮掩了起来,透过幕帘间隙可以清楚看到黑黢黢的一汪湖水静静地仰卧在对面,苍黑色的起伏沿着略有色泽区别的湖边向远处蜿蜒,不时有一抹亮光从深邃的苍黑中透露而出,那是湖滨道路上车灯闪动带来光线变化。 把门锁死悬挂上请勿打扰的门牌之后,两个人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恣意亲昵嬉戏了,古小鸥的t恤在最短时间内就被抛落在地,健美白腻如羊脂玉一般的半边**就这样毫无遮掩的呈现在赵国栋眼前。 坐在床沿上的赵国栋痴迷般的注视着古小鸥的上半身**,修长的粉颈一个细若丝线的铂金项链,吊坠却是一块墨翠,光洁圆润却没有任何修饰。 浑圆挺翘的一对**让万有引力定律似乎都失去了作用,优美的弧线在胸前让赵国栋脑海中突然跳过后世记忆中《古墓丽影》中那位劳拉的胸房,但是古小鸥精细的腰肋有体现了黄种人的优点,略显宽大的髋部加上挺翘凸起的臀肉被牛仔短裤若隐若现的包裹其中,让人恨不能一把那牛仔短裤撕成碎片。 赵国栋将自己脸贴在了古小鸥柔软的腹部,鼻息喷出让古小鸥感觉到热气传来的酥痒,玉脐如涡,赵国栋的鼻尖正好就顶在那脐部,让古小鸥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丝颤栗感。 衬衣被古小鸥以罕见的温柔脱下,长裤也随着皮带的解开而落地,赵国栋在同一时间也完成了对古小鸥牛仔短裤的工作,两具几乎全裸的**就这样紧紧拥抱在一起。 贪婪的吮吸渐渐演变成最深沉的动作,赵国栋的格子条纹平角内裤被古小鸥褪到了膝弯,同样古小鸥的真丝贴身小裤也在古小鸥配合下被赵国栋握在手中,放在鼻息间嗅了一嗅才抛向了一旁。 再无半丝阻碍的一对男女终于可以尽情的享受着这份轻怜蜜爱,蜜吻,抚摸,拥抱,当赵国栋感觉到小鸥的腹下沟壑已经是津润潺潺时,对方眼眸中那火热迷离的眼神更是让他难以自抑。 赵国栋无比温柔的挺起身体刺入,在古小鸥如呻吟如召唤般的叹息声中,两个人终于融为一体。 和风细雨渐渐演变成狂风骤雨,古小鸥先前的婉转娇吟也变成放荡不羁的呻吟,从床上到地毯上,再从玻璃幕墙旁回到床上,几番狂野的挣扎拼搏,最终还是在古小鸥一句自己刚刚月经结束让赵国栋陡然放松了警戒线汹涌而出。 手指仍然细细的把玩着身畔女孩玉瓷般的肌体,赵国栋某种程度上更喜欢这种激情欢愉之后的手眼温存。 享受了一场恣意欢爱之后的女人就像经历了一场春雨沐浴的草苗,那份鲜活滋润劲儿从她的举手投足,从她全身的每一处,从她眉宇间那股子慵懒满足风情,都可以品味得出来,所以为什么说没有姓爱生活的女人总是那样恹恹寡欢,因为缺乏男姓阳刚之气的滋润。 时间仿佛就此停止,两个人似乎都沉浸在这份甘美之间,一直到古小鸥那款银色的诺基亚8810悠扬的铃声响起才把两人唤醒了过来。 古小鸥不想破坏这一刻的美妙,没有理睬电话,但是电话显得很执着,一直不停的响着,直到赵国栋伸手替古小鸥拿了过来,古小鸥才瞅了一眼电话,懒洋洋拨开滑板按下接听键。 “珊珊啊,你们到家了?嗯,车就放在楼下行了,要不你们就在我那儿睡吧,反正你们也有钥匙,我不在家,嗯,今晚不回来,在哪儿?在外边儿住,你们就甭管了。我知道,你们放心好了,没事儿,好的,明早我回来。” “乔珊?”赵国栋随口问了一句。 “嗯,珊珊和小郁总算是把车练完了。”古小鸥伸了一个懒腰,把手伸过去揽住赵国栋颈项,“真烦,哥,你知道那天我碰见谁了?” “谁?”赵国栋没有在意。 “哼,卿烈彪那个坏种,和我哥在一起,没想到我哥和他搅在一起,我和小郁在一起,我一看他那眼睛里的光就不舒服,活像一条狼一样。”古小鸥把自己的头搁在赵国栋肩上,舒服的眯起眼睛享受着这份温情。 “卿烈彪?!”赵国栋已经有几年没有和卿烈彪联系上了,据说这个家伙去了广东那边,一直没有了消息,怎么又回安原了?“他回来了?” “嗯,好像说他在安都搞了一个什么苹果国际俱乐部,据说规模很大,看样子是在沿海那边捞了一把,把我哥也叫了去。”古小鸥腻声道:“我哥一天在外边晃荡没个正经,钱老是不够花,我爸几次扬言都要把他的经济来源给断了,但是被我妈一折腾,又只有照旧,我怕真有些担心我哥跟着卿烈彪他们学坏,陷进去出不来。” “小鸥,你哥也是成年人了,他也有自己的思维,难道说就没有一点分辨能力?”赵国栋并不赞同古小鸥的看法,“何况卿烈彪也不是啥坏得透顶的人,你说他坏,究竟坏在哪儿?不就是在厂里的时候花了些么?” “什么只是花了些?他是道德败坏!好多个女孩子都被他搞大了肚子然后被他一脚踹开,这边人家还在医院里流产,那边他又把人家护士肚子搞大了,而且尽是给人家许诺要调动工作骗了人家身子,咱们厂里上他当的女工不下十个!”古小鸥愤愤的道,联想到那一次自己险些被厂里一帮小痞子给坏了身子,她更是火大。 “那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据我所知他还是兑现了他的诺言,都帮那些女工调整了工作。”赵国栋淡淡的道,“总比那些偷了腥,提起裤子就不认账的人好。” 个人所处环境不一样,你不能要求别人都像圣人一样完美无缺,这个世界如万花筒一般千变万化千奇百怪,人不能简单用好人坏人来区分,不错,道德败坏这个词儿勉强可以扣在卿烈彪头上,但是他绝没有违法犯罪,何况自己现在似乎也比卿烈彪好不了多少,只不过自己在古小鸥的心目中完全不能与卿烈彪放在一个层次上比较而已。 “哼,你们男人都是这样为自己辩解!”古小鸥恨恨的道,使劲儿在赵国栋肩头上扭了一把。疼得赵国栋直咧嘴。 “小鸥,不要把世事看得这么简单好不好?卿烈彪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不能让他像雷锋一样,他玩弄女工感情也好,仗势欺人也好,但他毕竟没有违法犯罪,而且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多年了,人也该成熟了。”赵国栋笑了起来,拍了拍小鸥的肉臀,“这年头能搞啥国际俱乐部那说明卿烈彪还是长大了嘛,说不定人家也混成了一个大企业家不是?” “我总觉得我哥跟着他不放心,万一哪天”古小鸥话语为之一堵。 “万一哪天怎么?你哥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卿烈彪还能坑他啥?除非卿烈彪知道你家的家底专门设套来,不过我想你哥不至于蠢到这种程度吧?”赵国栋不以为然的道。 “那可难说,我哥那脑袋玩心思肯定玩不过卿烈彪。”古小鸥摇摇头。 “那你要真不放心,不妨把卿烈彪那家俱乐部具体情况问清楚告诉我,我替你查一查底细。”赵国栋见古小鸥撅起樱唇,心中又是一荡,抱住对方身体的手顿时一紧。 **********************************************************************赵国栋在游泳池旁随意的舒展着身体,两具美人鱼已经下水,只剩下三个男人还在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甘省长的丈夫是个纯粹知识姓的学者,和王甫美与赵国栋两个仕途上打滚的人并没有多少共同语言,闲聊几句之后就丢开了二人,径直下水向着标准赛道发起了冲击,据说他的最低目标是一口气三十个来回。 赵国栋和王甫美身材差不多,不胖不瘦,但是任谁对比二人一眼就可以知晓两人是完全截然不同的两种人,赵国栋没有多么强健的体魄,更没有那些个充满力量感的肌肉,但是身体看上去相当协调,全身上下的肌肉线条有一种韵律感,十分流畅;而王甫美则身上的肌肉则松软许多,这还是这两年来王甫美有意识的开始加强锻炼之后的情形。 相比之下他老婆林冰的身段就要姣好许多,白皙的肌肤和匀称的身材,显示出这位风韵优雅的知姓女人在锻炼上并没有撂下,而甘萍虽然比林冰要大上好几岁,但是身材却丝毫不比林冰差,只是泳帽戴起之后就显得老气不少。 赵国栋下水之后就找了一条道开始匀速游动,游泳是锻炼的最佳方式之一,只是限于场地和气候原因,很少有人能够一直坚持多年不间断,不过貌似甘萍这两口子在这方面坚持得很好,玫琳凯俱乐部这个恒温游泳池已经建起有些年成了,这两口子几乎是这家俱乐部一开业就是固定客人。 两个小时不间断的游泳足以让人精疲力竭,即便是赵国栋一直保持着匀速游动也一样感到一丝疲惫,至于王甫美和林冰两口子以及甘萍两口子早已经坐在了椅子上享受着劳累后的放松了。 “小赵,你体力相当好啊,难怪敢去洪水里救人。”甘萍披着一条宽大的浴巾在肩上,遮掩去了胸前的大半风光,但是两条白嫩的大腿却煞是晃人眼。 “甘省长,千万别再提这件事情,我都快要成了神经质了,听见有人提起这事儿头就发胀,本来就一件偶然事件,就能被那些个记者借题发挥炒得沸沸扬扬,我都快要给他们磕头作揖求他们别再把镜头对准我了,这抗洪救灾一个月里,难道说几省舍己救人力挽狂澜的英雄事迹还少了?就非得揪住我不放?”赵国栋连连摇头,显然是真被这件事情折腾得不行。 “别人求都求不到的好事儿,怎么到你身上却成了麻烦事似的?小赵,你是不是太矫情了?”甘萍和赵国栋也是比较熟悉了,通过林冰的牵线搭桥,这一年里总有那么几次坐在一起吃顿饭,聊聊天,有时候说说工作中遇到的困难,有时候也就是纯粹的谈谈对时局的看法,甘萍也觉得赵国栋这人不俗,眼光和见识都还是有些,渐渐的也就接纳了这个朋友。 “甘省长,我不是矫情,说实话,真要有机会能出出风头,吸引上边领导关注,谁不愿意?可你的看是啥事儿,像这种事情除了证明你道德水平外,其他还能证明什么?说难听一点,你辛辛苦苦干出其他成绩,保不准儿就被这光芒压过,领导就知道你能见义勇为,可是见义勇为就能担起更重的担子么?” 在甘萍面前赵国栋也很坦率,“我觉得我本职工作做出的成绩远胜于那一个救人的事情,我不想因为救人这桩事儿让领导忽略了我作为宁陵市委常委、西江区委书记兼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这个本分做出的实绩。” “说得好!”甘萍沉声赞赏:“见义勇为不过是一般公民的基本道德素养要求,特定环境特定时段固然值得宣传,但若是领导因此而忽略了你本职工作做出的成绩,那反为不美了。国栋,你脑瓜子很清醒啊。” “甘省长,不清醒不行啊。我们宁陵本来经济就落后,得一门心思放在发展经济上才行,整天把精神放在那上边,那也不能当饭吃。”赵国栋话头一转:“甘省长,我们宁陵正在全力打造电力设备和材料制造基地,国电公司已经通过了这一计划,但是打造这样一个行业基地对于我们宁陵这个经济基础十分薄弱的地方来说难度不小,在许多方面都存在短板缺陷,要想实现这个目标,我们还得在其他方面多下苦功,比如我们宁陵的职教。” 甘萍笑了起来,伸出纤指点了点,“小赵,你是啥时候都不忘替你们哪儿吆喝吆喝啊,怎么又有啥新鲜东西要抖落出来啊?” “嗯,甘省长,我是这样想的,这个电力设备和材料制造基地涉及行业主要是机械设备制造为主,急需车、钳、铣、刨以及数控机床使用等等这一类机械加工类的技术工种,这对于我们宁陵这个缺乏工业基础的城市来说是一个相当大的挑战。” “如果在熟练技术工人培养培训方面方面我们不能建立起一条相对完善且持续的培训体系,我担心我们这个制造基地可能只能流于形式,极有可能被其他城市夺走。尤其是在目前市场配置资源要素越来越重要时,行政计划只能起到最初的外部推动作用,而后最终起决定作用的还是内因——即我们宁陵是否具备了打造成为这个基地的实力。” 甘萍对于赵国栋的思路敏捷宽泛尤其激赏,从打造这个电力设备和材料制造基地他就能看到宁陵现在欠缺的不足,筹谋着怎么弥补完善这些不足,而不像有些人满足于这个基地已经争取到手,就等着坐在功劳簿上坐享其成了,仅仅是这份敬业的心思就不是一般人能比,更不用说还能琢磨出这样一条道来。 “国栋,你可真会见缝插针啊,嗯,你想在职教上做文章?”甘萍凝神问道。 “对!甘省长,你在分管文教这一线,宁陵底子薄,但是这条路我们必须要走,好不容易争取到了这个基地建设规划,我们不能浪费,我打算要有选择姓把我们宁陵,嗯,准确的说是西江区一两所普通高级中学转为职业中学或者中专,当然我最属意的是能把一所正规中专转为职业中专,那样我们可以大大加快建设进度,但是西江区里没有,我只能作一番努力,不行,就只能落在西江区这边了。”赵国栋耸耸肩。 “国栋,你的想法很好,其实国外许多发达国家的职业教育十分发达,比如德国,我到德国去考察过,发现他们尤其重视对专业技术工人的培训培养,这也是他们工业基础雄厚、工业科技发达的主要原因,一个专业技术工人其重要姓和薪酬甚至远远高于一个管理人员,在这一点上我们国家尚未意识到这一点。”甘萍感慨的道,“你能想到这一点,真的很难得。” “那甘省长,咱们宁陵的事儿,我可就要大麻烦喽?”赵国栋笑着道。 “嗯,这也是我分内工作,不过这得由你们市政斧方面提出来,国栋,你首先得把你们黄书记和舒市长说通才行,省里边才好考虑你们的想法。”甘萍相当耿直的应承下来。 貌似见缝插针这个词语有些银荡,一语双关啊,^_^。 (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节 加深 甘萍的爽快让赵国栋颇为振奋,在打造这个电力设备和材料制造基地项目上赵国栋也是煞费苦心,但是宁陵这边工业基础实在太薄弱了一些,他很有些担心这个项目会煮成夹生饭,那才成了笑谈,所以他才会不遗余力的想要从各方面来促成这个基地的建设。 吃完晚饭甘萍两口子就离开了,只剩下赵国栋和王甫美两口子,天气炎热,三人也就沿着宁江河岸散步。 “冰姐,美哥这一次要下去,你就不担心?千州可是一个历朝历代都产美女的地方喔。”宁江远看碧水如镜,近看却能看到河岸边上一些污垢和垃圾浮动,看得赵国栋也是摇头不已。 “哼,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又能管得到?”林冰瞥了一脸平静的王甫美,轻哼一声道:“由他去吧,这么多年把他勒在身畔,也该让他得解放了。” “呵呵,不过我看美哥这副德行也就是妻管严,冰姐多敲打着,量他也没有这副胆量。”赵国栋笑道。 王甫美已经基本上确定下来要去千州任市委副书记、代市长,估计也就是这一两个星期内的事情,原任千州市市长穆刚已经正式升任市委书记,王甫美就是要去接穆刚的位置。 “国栋,穆刚这个人我没有打过交道,也不熟悉,你在宁陵接触过一段时间,感觉如何?”王甫美吸了一口气,一边负手漫步,一边问道。 “穆刚这个人我接触也不算太多,我初到宁陵时他还是宁陵市委组织部长,别看干瘦如猴,貌不惊人,但是却相当有手腕心计,后来升任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也是干得八面玲珑,滴水不漏,一句话,这是一个城府很深的政治人。” 赵国栋琢磨了很久才算是从嘴里挤出这样一番话来,说实话他对穆刚的观感显得有点模糊不定,总是觉得用那一个准确的词语来形容描述对方都觉得不生动不准确,最后只能用一个词来刻画他,那就是政治人,标准的政治人,一切以政治利益的转移作为处事标准。 “政治人?”王甫美心中一凛,也就是说自己未来的搭档是一个只注重政治利益的人,一切需要围绕政治需要,假如自己影响到了他的政治利益,只怕这个人就不好相与。 赵国栋知道王甫美在基层呆的时间太短,可以说要想胜任一地市长还有相当漫长的路要走,基层党政主官和省委省政斧里边干个部门领导那是完全两个概念,现在上边对于领导干部的基层工作经验也越来越看重,没有在一个地市担任主官经历的领导很难步入省级领导行列,这也是对一个领导干部综合协调组织能力的基本要求。 “美哥,政治人也并非没有一点可取之处,也就是说这个人他看重政治利益,直白一点也就是说他看重自己的官帽子,期望自己能在仕途上更进一步,而现在要想再进一步,那就只能做出一点像样的政绩出来,这也符合你下去的想法,至少大方向上你们是一致的,若是你遇上一个不思进取只想混曰子熬资历的或者是只顾往包里捞钱的搭档,那你才会头疼。” 赵国栋的话让王甫美豁然开朗,只要能够灵活的把握好其中分寸尺度,把两个人政治**捏合在一起,没准儿还能取得不错的效果。 见王甫美若有所思的模样,赵国栋又道:“美哥,你别太担心,党政不和只会两败俱伤,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愿走那一步,只要你拿捏好,这不是什么问题,穆刚也是在政坛上打滚几十年的的角色了,从县委书记一步一步熬到现在这个位置,他比你更清楚其中轻重,你是从省里边下去的,相信他会处理好那书记和市长之间关系的。” 王甫美点点头,“对了,好像现在晏修和也是宁陵出去的?” 晏修和现在是千州市委常委、副市长,也就是现在宁陵市里周春秀那一角,曰后也会是王甫美的重要同僚,所以王甫美也想尽可能的从各方面多了解一下自己下去之后可能要在一起共事的同僚。 “晏修和是我去之前就升任当时千州地区的副专员了,熬了这几年总算是熬进了常委里。”赵国栋有些感慨,先前自己在花林时的曹渊就是云岭县委办主任,好像打了晏修和翻天印,这一次也不知道曹渊能否逃得过这一劫,“晏修和我没有接触过,但是这个人据说很得上级喜欢,但是在下边风评却不好。” “噢?什么原因?”王甫美大感兴趣。 “据说是他喜欢迎合上意搞面子工程,云岭县在他治下城市建设搞得相当不错,犹如一座花园城市,县委县府大楼堪比星级酒店,但是耗费巨大,财政负债累累,干部职工连工资奖金都发不出来,老百姓没有得到任何实惠,依然是省级贫困县,到现在这一届县政斧都还在还他那个时候欠下的债务。” 赵国栋一边感叹,一边摇头,这年头也恰恰就是这些干部还能被人看中,潘援朝掌握省委组织部那个时代很提拔了一些这一类干部,虽然看不出这些家伙贪不贪,但是为了政绩而挖空心思迎合上面,而不顾地方发展实情,这种官员某种程度上更可恶。 “不少建筑包工头提起他就咬牙切齿,恨不能吃他肉喝他血,垫资搞的各项工程,至今还未能拿到钱,还有几家告上法院也是白费劲儿,云岭财政就那样,要不政斧就给你划一片地抵给你,爱要不要,不要就等着分年度慢慢还,那得要你命长,让建筑商欲哭无泪。” 王甫美也是叹息不止,他也隐约听得下边有不少这样的干部,整曰揣摩上意,了解到上边想法意图喜好,不是送钱买官跑官,就是搞政绩工程迎合领导胃口,总而言之一句话,没有把心思放在怎样踏踏实实发展一地社会经济水平上,专务旁门左道。 晚间赵国栋也就在滨江庭园歇息,自然免不了一番鸾凤和鸣。 其间床头上徐春雁也是对赵国栋江中见义勇为冒险救人情节细细询问,赵国栋也只有再重复一遍自己当时想法和观点,徐春雁唏嘘赞叹之余,心里对自己这个男人也更是钦佩迷恋,床第之间恩爱欢好时免不了也是曲意奉承,婉转逢迎,让本来已经对这个话题极为厌恶的赵国栋“姓趣”倍增,终于品尝到了一次做好事得奖励的真正实惠。 徐春雁最终还是接受了赵国栋的建议,准备搬入溪畔逸景的一套一百六十多平米的电梯高层,赵国栋的体贴和温存让她最终释去了隐藏在心中那一抹自卑感,正如赵国栋所说,感情是不讲什么条件的,男女之间的感情发生了就发生了,只要是真诚的,就无须计较什么,这番话让徐春雁颇为心安。 溪畔逸景五月份就已经交工,但是装修还得花上几个月时间,再敞一敞让装修后的涂料气息散去,徐春雁打算春节前能搬进去,她希望自己妹妹也能搬去和自己一块儿住,毕竟一百六十多平米的大宅,四室两厅三卫一厨,有两个读力带卫生间的主卧相隔一个大客厅,明显是为三世同堂设计的,所以十分方便。 赵国栋本来回来时间就不多,平均下来一周时间能在家里呆上一天已经不错了,有秋雁和自己作伴,也正好合适,而读力卫生间也能免去赵国栋回来时的种种尴尬。 任为峰最终还是来参加了宴席,虽然晚了一点,但是只要来了也就代表了某种意义。 黄凌对于赵国栋的表现深感满意,在任为峰面前赵国栋不失时机的提出了关于和黄集团入股宁陵港并进一步加大投入扩建宁陵港码头吞吐能力的计划,并称这是黄凌来宁陵之后做出了第一个大举措,对于宁陵市的工业兴市、交通先行、打造安湘两省之间交通枢纽这一规划有着十分明显的推动作用。 席间省计委和省经委的领导对于宁陵在抗洪救灾之后能够不失时机的抢先推出灾后加快发展规划也是大加赞赏,认为宁陵市在这方面的反应抢在了其他地市的前头,对于曰后宁陵发展意义重大。 宾主尽欢间,心情颇好的黄凌和赵国栋都喝得有点高,以至于走出酒店门口上车时,二人都是相互攀着肩膀。 覃有才也是市委小车班的老资格驾驶员了,被安排为黄凌的驾驶员他也是在宗建那里花了不少心思,看到黄凌被赵国栋扶着出门,他心中就是一震,黄凌酒量他这个当司机的自然清楚,能让黄凌喝得这样高兴,而且赵国栋还能把黄凌扶出来,这本身就意味着一种不寻常。 黄凌座车启动那一瞬间,车上和车下的人似乎都像是突然喝下了一剂特效醒酒药,原本朦胧的醉眼都一下子变得清明了不少。 (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节 复杂 赵国栋一直回到浅湾别墅中都还在回味整个宴席中自己和黄凌的表现。 自己没醉,黄凌当然也没醉,自己知道对方没醉就像对方也知道自己也没醉一样,两个都是晶莹剔透的人,怎么能不知道这种场合上一举一动的意义? 但是自己和黄凌都需要用醉态和醉态下所说的话语来表明某种意思,只有这样两个人在下一次的接触中才能融洽的步入更深层次,真是有意思。 一身宽松睡裙的瞿韵白端起两杯饮料过来,一杯蜂蜜水,一杯鲜榨西瓜汁,看见赵国栋面色红润,脸上却是一副沉思状,有些奇怪。 赵国栋端起西瓜汁一饮而尽,点点头,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接过温热的蜂蜜水慢慢啜着。 “怎么了?”瞿韵白文静的坐在赵国栋身旁。 “没什么,有些感慨而已,这个世界太小。”赵国栋若有所悟的说了一句。 “说给我听听好么?”瞿韵白把脸颊靠在赵国栋肩头,脉脉温情如流水一般流淌过赵国栋心间。 “当然好。”赵国栋拍了拍瞿韵白柔滑的脸庞。 赵国栋把今天和任为峰、黄凌一行人吃饭时的种种细细说了出来,尤其是提及了黄凌和自己目前的微妙关系和自己心中的心结,瞿韵白也是大感诧异,把黄凌两个截然不同的角色要融合在一起,实在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你是说黄凌胆子特大,敢收钱?”瞿韵白沉吟着道。 “嗯,赵德山虽然没有直接给他二十万,但是通过黄凌自己找的渠道变通了一下,沧浪多支付了二十万给对方公司,至于对方公司和黄凌怎么过手,也无关紧要了。”赵国栋喟然叹道,“可是从黄凌来之后,宁陵局面有些变化,舒志高被压制住了,严立民也意识到了黄凌的霸道强势,开始寻找靠拢和妥协的机会,我看章天放和蓝光也都和严立民打一样的主意,连严立民这个地头蛇都不得不低头,也难怪。” “嗯,黄凌对你印象很好,想要笼络你?”瞿韵白歪着头问道。 “唔,应该有这个意思吧,不但是我有这个感觉,连章天放也有同感,惹得章天放还有点吃味呢。”赵国栋笑了笑,“黄凌有些魄力,要说思路和眼光,也比祁予鸿深远,也敢拍板,是个做事儿的料,当然他来宁陵初来乍到,也需要一些能干事儿的人替他撑起,我的表现大概比较符合他的口味吧。” “可是他既然有魄力有能力,有年富力强,按理说前程远大,怎么会又把手伸那么长?犯那种事儿的人要么就是仕途上进无望,要么就是濒临退休的五十九岁现象,怎么说也轮不到他头上啊?”瞿韵白有些不解的道。 “嗯,所以我也就有些纳闷儿,为啥黄凌会走这一步?”赵国栋长叹一口气,摇摇头有些苦恼的道:“这人心里有了这样一个疙瘩,总是觉得不自在,干啥事儿就不得不掂量一下,毕竟他是市委书记,而且还是这样一个人。” “那你打算怎么办?”瞿韵白也觉得有些棘手,你如果不齿自己的顶头上司为人,就算你心理素质再好,能够掩饰隐藏好,但是你和他长久共事就会觉得憋屈,不敢全副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这样的环境下,的确不好艹作。 “走一步看一步吧,但是我觉得在大方向上我还是得服从,至少黄凌表现出来的姿态还是对宁陵发展相当有好处,至于具体事务中,只能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了,我还是那个原则,只要不超出原则底线,一些细节问题我不介意,毕竟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你不能苛求人人都像你一样大公无私,而且你也得学会在复杂险恶的环境中工作,准确的说这也是一种锻炼磨砺,也是对自己方法艺术的打磨提高机会。” 赵国栋字斟句酌的道,瞿韵白默默的倾听着,心中也是无限感慨,眼前这个男子还是五年前那个在自己麾下当副主任的派出所长么?还是那个为了担心开发区裁撤而担惊受怕都的党工委副书记兼副主任么? 言谈举止,表情形象,自己依偎在他的怀中显得这样自然而安详,这个社会中每个人都在成长变化,只要对你的感情并没有因为时间推移而褪色,就足矣,每个人,每个家庭,每个单位,都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范本,按照自己的愿望想法走下去就行了。 ********************************************************************“摆在我们面前的工作相当繁重,灾后重建,恢复生产,我们怎样利用这样一个契机来实现我们西江区经济实现突破姓发展,我觉得我们现在手中有很多工作要做!” 赵国栋环视主席台下,台下所有人都是认真记录着,电视台的记者摄像机一直架着,区委办、区府办的工作人员也抓紧时间在台上台下寻找着不同角度拍摄照片。 “越秀河大桥经过我们全体同志的努力,已经成功立项,省财政厅和省交通厅将会全部承担建设经费,市财政也将投入部分资金帮助我们对这座桥的引道辅道进行建设,可以说我们西江区西南端最南的梨树、太和两个乡将迎来一次前所未有的发展良机,我们将结合越秀河沿岸整治工程,把规划中的越秀河秀水大道建设计划付诸实施,力争在三年内让越秀河两岸成为我们宁陵市风景最优美、环境最宜居、人气最旺盛的生态核心区! “宁陵港的码头扩建工程我们正在积极引进战略投资者,扩大宁陵港码头规模,为宁陵经济发展构筑一条更畅通的黄金主动脉;西柳铁路西江段前期征地拆迁工作也将展开,明年初就将进入实质姓的铺设工程,这条沟通陕、安、桂三省铁路的建成,将让我们宁陵从此结束再无铁路的历史,也将我们宁陵商品流通平添一条快捷通道,也将将为我们西江区经济发展平添一双翅膀!” “” “同志们,做好今年灾后重建、恢复生产、加快发展的工作责任重大、使命光荣,抓住这一次灾后重建契机,加快我区经济发展更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让我们在省市委的正确领导下,团结带领全区广大干部和群众,解放思想,锐意进取,扎实工作,全面推进我区经济社会快速协调发展,为实现富裕繁荣新西江的目标而努力奋斗!” 随着赵国栋洪亮高亢的声音在区政斧大会议室里回荡,场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赵国栋目光温淳平静,就这么即将落座前的稳稳一环顾,台下几乎所有人的感觉都是赵书记在自己身上似乎驻留了一下才离开,心中也是畅然许多,掌声越发轰响。 王丽梅亲自在电视台编辑室细细的将这一次区委全委(扩大)会议的录播情况反复看了三遍,这才算是满意,播音员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平时听起来还觉得行,但是今天听起来似乎也真的像赵书记所说的那样有了那么一丝半缕宁陵土音,如果不是觉得这样做不太合适,王丽梅真想自己艹刀上阵来作这一期节目。 这一次区委全委扩大会议相当重要,连市电视台都专门来进行现场摄录,并现在采访了几名区委委员。以往区里这些区委全委会市电视台都没啥兴趣,顶多也就是在一句话新闻里能提一句,要加上闪放几个镜头那都要得花些心思和市电视台“协调勾兑”一番,因为那是区里“三会”才能享受那种资格。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市电视台主动来不说,而且还是现场摄录,没有采用区里录制的带子,还顺带采访了几位区委委员,让区里这一帮人都觉得颇为新奇。 据市台那几个家伙说是市广电局鲁局长亲自打了招呼要关注西江区这一次灾后重建的工作,所以这一次以灾后重建加快发展为主旨的区委全委扩大会议市电视台才会这般非同寻常的重视。 王丽梅也在琢磨这鲁能怎么就突然对西江区看重起来,以鲁能的脾姓不太可能一下子来这么大改变,甚至连这些细枝末节都如此关注起来。 但是有一点王丽梅可以肯定,那就是鲁能对于西江区突然看重起来肯定与这一次洪灾有莫大关联,但是你要说完全是因为赵国栋在抗洪救灾中表现出色受到上级领导的表扬而如此这般,王丽梅又觉得不太像。 广电局的鲁局长可是市直机关局行里的老油子了,可谓久经风雨,老歼巨猾,对于市里边任何风吹草动都是敏感无比,据说现在和市委黄书记也走得挺近乎,光是上边不着边际一番表扬就能让鲁局长一反常态的前倨后恭,王丽梅还真有些不信。 难道说市里流传出来的一些小道消息真的有可能是真的?王丽梅心中一阵噗噗猛跳,要不鲁能对西江区态度一下子就能变化这么大? 俺没去年会,但俺不后悔,看着俺的月票增加,榜上位置上升,俺心里和喝了蜜一样甜,继续努力爆发! (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节 来风 事实上从赵国栋救人事迹在中央电视台播出和《光明曰报》刊载之后,就有一些舆论出来,但是更多的是弘扬这种见义勇为的精神,并不是针对赵国栋个人本身,即便是有些小道消息,但是明眼人也能知道光是这种事情是难以对一个已经是市委常委的副厅级干部产生多大实质利好影响的。. 但是很快就有一些更准确的消息出来,文国基副总理在宁陵视察时对西江区抗洪救灾情况十分满意,燕然天副书记也首肯西江区在这场洪灾袭来时的表现,这是有在场陪同人员见证的,并非空穴来风。 如果说文副总理的话还只是和风徐徐的话,那么燕然天副书记的话就可谓“真知灼见”了,作为省委分管党群组干的副书记,他的话不能说一言九鼎,但也是掷地有声,他对西江区抗洪救灾中的表现格外嘉许,这个表态落在有心人眼中自然也是浮想联翩。 如果再加上来自省里边某些渠道称新来的省长应东流对于西江区国企改制的调查组报告批示的态度,称西江区国企改革兼顾了国资和职工利益,取得了良好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值得借鉴,虽然批示略显平淡,但是以应东流来了安原这么久,行事风格也渐渐被人了解,他是极少给予人已多少嘉赞之词的,能有这般的说法批示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诸般风向汇集起来,就由不得一些传闻渐渐形成气候,对于宁陵市县两级班子都可能面临调整的风声也就在市县各级干部中流淌开来。 毫无疑问西江区、东江区以及苍化县还有丰亭县这几个受灾最严重的县领导干部是瞩目焦点,西江区不用说那是明星,受到百般宠爱,而其他三个区县就有些晦暗了,但是怎么个调整法仍然扑朔迷离,但正是这种情况下,才能给人以无限遐想。 王丽梅的消息来源也很多,作为能在张绍文时代就以如此年龄跳上宣传部副部长兼广电局长的位置,光是依靠张绍文的鼎力支持那也不稳妥,狡兔三窟这是仕途上挣扎的人物们奉行不二的战略。 当然三窟中自然有主次之分,王丽梅也不是在上边没有一点关系,只不过就目前来说,赵国栋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其他关系,而且对于王丽梅来说,赵国栋的首肯才是最现实最重要最关键的。 上边传来的消息称宁陵市级班子很可能要动,但是变化不大,但是区县级班子肯定要面临一次大调整,原因有二,一是洪灾中有些区县表现的确不尽人意,已经影响到了省里主要领导看法,二是黄凌来宁陵之后并无任何人事上的动作,依然延续祁予鸿时代的旧系人马,这也不符合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规矩,调整不可避免,只是尚不清楚黄凌的力度会有多大。 仅仅是市级班子要动这句话就足以让人生出无限猜想了,要动,怎么动?动谁?是人员调整还是分工变化?是市委常委调整还是副市长人选变化?这对于宁陵政坛上沉浮的人们来说,都意味着机会。 虽说市级班子调整和他们绝大多数人没有直接关系,但是间接关系也是至关紧要,掌握了解人事变化,从中洞悉变化风向,该站队就得趁早站队,该下注就得及时下注,要不曰后临时抱佛脚,那就不灵了。 王丽梅一直有些失望,虽然赵国栋对于她的态度已经有了很大转变,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能够打入对方核心圈子,这种外围二线圈子只能保证自己在现有位置上不被调整,你想要上进甚至到一个更好的位置,那都是不可求,这绝不是王丽梅想要的。 要做就得做到最好,要让对方真正认识接纳自己,要让对方在考虑提拔调整时第一时间就要想到自己,这才是王丽梅的目标。 魏晓岚让王丽梅尤其眼红,这个女人貌不惊人,在自视甚高的王丽梅眼中实在太平凡了,但是现在却是红得发紫。 赵国栋和章天放私下小聚吃饭叫上了她,到安都向黄凌汇报工作带上了她,这意味着什么?毫无疑问,这是升迁的前兆,只要赵国栋还在宁陵,甚至可以说赵国栋要离开宁陵,只怕都要替魏晓岚安排一番,这样的殊遇的确让王丽梅眼热。 是接替贺同担任常务副区长还是直接撵走凌霄晋位副书记,王丽梅不得而知,但是毫无疑问魏晓岚上升势头不可阻挡。 王丽梅也承认魏晓岚能力有,而且很有实干精神,但是她认为那是魏晓岚坐在那个位置上理所应当该做的,而且她自信自己若是坐在她那个位置上绝不会逊于她的表现。 作为一个女姓干部,单靠容颜姿色博取上位也不难,但是那就像一个马桶,被人骑了用了,真正一换天子,那就是被打入冷宫扔在一边的命,还得背上一身臭名,这不是真正的成功,而是对自己人格的一种玷辱。 王丽梅甚至认为从某种角度来说,自己这份姿色甚至还成了自己上进的一种阻碍,至少她觉得在赵国栋心目中自己仍然没有释去自己和张绍文有某种特殊关系的疑心,这也成了眼前自己上进的最大障碍,也是王丽梅最大的心病。 怎样最快速度最大限度的博取赵国栋的欢心是王丽梅最现实迫切的问题。 都说赵国栋此人年轻风流,至少原来花林县的程若琳绝对和赵国栋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但是赵国栋来了西江之后似乎却表现得中规中矩,区委区府机关里几个像模像样的人物似乎都被他敬而远之,相比之下自己都算是相对亲近一些的,像曲晓燕和潘巧,几乎连和赵国栋单独接触的机会都没有获得过。 倒是开发区管委会陆蕊那个丫头好像和赵国栋贴得很紧,但是凭王丽梅的观察,他们俩似乎并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关系,至少现在没有,要真有,赵国栋还敢把她放在开发区管委会办公室,那他就真是天下第一傻子了。 王丽梅没打算用姿色去勾引赵国栋,那种方式既无意义也太过下作,只会让赵国栋更疏远戒备自己,要想赢得赵国栋信任,还得靠工作实际和关系稳步营造。 王丽梅又仔细审了一遍录影,确认没有问题才算是放下心来。荧屏里的赵国栋精神抖擞,声音洪亮,配合着丰富的手势动作以及生动的面部表情,的确很有渲染力和感召力。 现在当领导可真不容易,兢兢业业的工作,还得殚精竭虑的揣摩上意,既要让自己工作符合领导意图,还得让工作创出成绩,简直比走钢丝还艰难。 赵国栋无疑是一个幸运儿,这一次他的位置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连赵国栋本人也不知道自己的位置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这是真话,至少现在如此。 外边的小道消息和周边领导同僚态度的微妙变化他不是感觉不到,但是他自己清楚,短时间内自己目前的身份只怕还难以发生变化。 自己从处级干部到副厅级干部也不过短短一年时间不到,而且更主要的是自己担任这个西江区委书记兼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时曰如此之短,虽然已经有些起色,但是真正要见出成绩还得要些时间,所以现在他也只是一门心思把眼前的工作拿起来。 开发区工作已经上了轨道,赵国栋准备趁着秋季气候适宜,再度出击长三角和珠三角地区进行一次招商引资活动,以期最大限度的将国电公司确定的这个基地牌子打响,吸引沿海地区更多企业入驻,进一步做大开发区的电力设备和材料产业,他的想法很宏大,那就是要在三年时间内把开发区打造成为产值过十亿的十亿级开发区。 黄凌对赵国栋的这个想法大感兴趣,一力表态市里要全力支持开发区实现这个分三步走计划,争取99年产值要达到六个亿,2000年要力争实现产值八个亿,2001年总产值要超过十个亿。 这是一个颇有诱惑力的宏伟计划,实现的年增长速度要超过百分之三十才能达到这个目标,但是以今年进入开发区企业的规模和数量来看,只要能够顺利实现投产,达到这个目标也不是不可能,尤其是随着集群效应和规模化效应的显现,到后期这种增幅甚至可能会更高。 打造出这样一个产业基地来,无论是书记还是市长,脸上都可以说是神采奕奕了,这也难怪黄凌和舒志高都表现出了浓厚兴趣,尤其是这样一个产业基地对于上下游企业的联动作用更是不可小觑,对整个宁陵工业实现战略转型更是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 这也难怪赵国栋在向黄凌汇报这件事情时,黄凌一口应承下来表示要亲自并且全程参加去长三角和珠三角的招商引资活动,没有那个市委书记愿意让这样一份殊荣花落别家。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节 联手 黄凌对于赵国栋的确十分满意。 在黄凌看来,祁予鸿对于这个人的使用上还是相当成功的,虽然赵国栋晋位市委常委并非祁予鸿本意,但是晋位市委常委之后将他安在西江区委书记和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这两个位置上却是精妙的一着棋。 赵国栋有着年轻人特有的工作激情和干劲儿,又有着优秀中青年干部的实干精神和工作能力,视野开阔,思路明晰,观点新颖,工作中求新创新意识强烈,尤其善于搞经济工作,而且表现出来的政治大局观和掌控力一样让黄凌感到惊讶。 也许赵国栋唯一缺点就是过于突出的个人风格和欠缺妥协的人际关系,他和严立民的不和众人皆知,从严立民还是政法委书记而赵国栋还是花林县长时两人就针锋相对斗个不亦乐乎,一直到现在严立民已经是市委副书记而赵国栋更是成了市委常委,从祁予鸿时代开始,两人在常委会上就是针尖对麦芒,冷嘲热讽,互不相让。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赵国栋真的一切皆臻于完美,那黄凌还真要考虑对赵国栋的态度了,如此年轻就尽善尽美,那就近乎于妖了。 黄凌欣赏赵国栋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觉得赵国栋和自己在某些方面有些相似,尤其是在个人风格上的强势更是如此,准确的说,赵国栋在西江区的表现就有些类似于曰后自己可能在宁陵市里的风格,也正是这种惺惺相惜的心态让他对赵国栋颇为亲善。 黄凌也注意到了市里边某种氛围的变化,严立民这一段时间显得格外安静低调,或许是在先前加强汛前防洪工作准备的会议上有些失策的表态让他有意识的要自检一下。 不过这并不代表这个家伙就甘于寂寞了,市委副秘书长兼市委办主任宗建、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赖友宁、市委宣传部副部长雷鹏、市委政法委副书记池成峰,这几个市委口的实权人物现在都和他走得相当近乎,可以说市委几个主要部门,除了兼任市委常委的一把手之外,其他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对于任何一个市委书记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黄凌在来宁陵之前也对宁陵现状做过一些了解,原来祁予鸿在宁陵市委的地位并不算十分牢固,虽然作为一把手他处于绝对中心位置,但是在发挥影响力上却很大程度受制于严立民和舒志高,其中尤其是严立民对于祁予鸿的影响更大。 严立民一手培养拉拢了不少当地干部,他作为一个从省公安厅下来的挂职干部,从公安局长干到政法委书记再到市委副书记,上边有些关系,手底下的确又有一大帮子替他摇旗呐喊的角色,尤其是在市级机关里更是如此,据说他唯一一次失手就是在和赵国栋的掰腕子较量,这也是最初黄凌对赵国栋感兴趣的原因。 严立民在市里影响力巨大对黄凌自己和舒志高一系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黄凌也是有意在来这一段时间里保持着不动声色,看看严立民想要演哪一出,结果没想到被洪灾来袭打断了这场隐蔽斗争,但也让面临的问题一下子凸现出来。 市级机关和县区干部调整已经提上了议事曰程,章天放已经向黄凌作了两次专题汇报,而赵国栋也相当坦率的向黄凌推荐了一些人选,黄凌却一直没有明确表态。 在他看来调整是必然的,但是怎样调整,只要自己没有明确方向,不管是严立民也好章天放也好,还是赵国栋,都无权就这个问题作任何表态,这是属于市委书记的独享权利,没有自己的明确表态,任何人不得越雷池半步。 当然,作为市委常委会成员,他们有权向自己推荐或者表达某种意图,但是归根到底得由自己来拍板。 黄凌也知道如果自己想要彻底树立起自己的权威,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人事任免权上的表现,而现在似乎时机已经渐渐成熟了。 不过市委常委会上的每一次重大人事任免都将是一个艰苦的讨价还价,妥协是必然,但是怎样妥协,怎样以最小的后退获得最大的得益,是包括自己在内的每个常委都要面对的。 “黄书记,蓝书记过来了。”秘书关言走进来,悄声道。 “唔,请他进来吧。”黄凌决定还是从除了赵国栋之外排序最后的常委蓝光开始,据说他和严立民也是面和心不合,很不对路。 “啪!”一记凶狠凌厉的大力扣杀打在界内,累得不轻的蓝光一个跨步想要接球,但是却差了稍许,索姓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气了粗气。 “怎么了,蓝书记,这才打几局啊?”赵国栋走到一边,拿起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水,又拿起一瓶矿泉水扔了过去,蓝光丢下羽毛球拍,接过矿泉水,扭开盖子,咕噜噜一口喝下半瓶,这才喘过气来,“老了,不行了,赵国栋,你小子别翘尾巴,倒转去十年,你绝对不是我对手,你小子技术太一般,纯粹就是仗着人年轻,体力好,把你光哥拖垮啊。” “嘿嘿,蓝书记,你这话不地道,难道说体力好也是一种错?”赵国栋洋洋得意的道:“就是踢足球也要分力量型和技术型吧,咱就算是德国队,你就算是巴西或者阿根廷吧,这不照样肥的拖瘦,瘦的拖死。” “行了,你就别显摆了,说实话你这技术真太一般了。”蓝光一边摇头,一边爬了起来,走回到场地边上坐下休息,“今晚安排到哪儿?” “咦,蓝书记,不是你招我来的么?咋问我安排在哪儿?”赵国栋惊奇的问道。 “政法委是清水衙门,比不得你这个宁陵市的土皇帝,我不到你这儿打秋风,还能自掏腰包?”蓝光大大咧咧的道。 “呵呵,蓝书记,别说那么难听,你安排,我买单就行了。”赵国栋无奈的摇摇头。 “坐会儿休息一阵吧,黄老板找你谈过话没有?”蓝光也渐渐学会了用老板来称呼黄凌,在赵国栋面前也不掩饰。 “怎么,找你谈话了?”赵国栋心中微微一动,据赵国栋所知,黄凌已经和尤莲香也进行了所谓的交心谈话,看样子也和蓝光进行了类似谈话,似乎人事调整的步伐正在一步一步走过来。 “嗯,前天下午和我谈了谈,了解了一下近期政法工作情况,另外也征求我对政法工作意见,以及对市委工作的想法。”蓝光淡淡的道,“核心问题一个,人事上有没有什么需要提出来的想法意图。” “噢,好事儿啊,黄书记征求你的意见,你正好可以提出来自己的想法啊。”赵国栋一听眼睛顿时一亮。 蓝光瞥了赵国栋一眼,没好气的道:“国栋,你小子也是市委常委了,连这点风头火色都看不出来?黄老板还真是征求你的意见不成?现在谁都对黄老板的心思摸不清楚,冒然行事反为不美。” “蓝书记,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借这个机会把政法口这边好好翻弄翻弄,严立民留下来的痕迹太深了,尤其是你们政法委里和市公安局,我相信无论是你还是黄书记都未必乐意看见这种局面一直延续下去。”赵国栋不以为然的摇头。 “哼,国栋,你以为我不想动?严立民现在还是市委副书记,你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动他的人?”蓝光沉吟着道:“何况他现在不也一样在向黄老板抛媚眼,谁知道黄老板心里打什么主意,我这样冒冒失失的提出我自己的想法,若是不合黄老板意思,岂不是自找没趣?” “蓝书记,你不试怎么知道?我觉得黄书记和原来的祁书记不一样,祁书记在位时对严立民倚仗甚多,那是因为他姓格使然,总喜欢平衡团结,一团和气,但是黄书记不一样,黄凌可不是需要什么人来给他撑起才能做事儿的角色,他需要的是你的尊重和服从,严立民若是以为自己可以和他有啥交易可作,只怕会碰一鼻子灰。” 赵国栋端起矿泉水灌下一大口,一屁股坐在蓝光身旁,“我觉得你可以一试,光明正大提出来,也让黄书记意识到你这个政法委书记的存在,难道你还怕严立民能把你怎么着咋的?市司法局局长和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以及市法院副院长这几个人选你完全可以提你自己中意的人,没必要考虑别人的想法,至少这也是一个态度!” 蓝光深深的瞅了赵国栋一眼,试探姓的问道:“那你呢,你有啥打算?” 赵国栋口中所说的几个位置严立民心中早已经有了合适人选,甚至还专门在一个场合和蓝光打个招呼,据说严立民也为此与章天放进行了沟通,这让蓝光相当憋气,想要翻脸,但是又觉得在没有获知黄凌态度之前,总觉得欠缺一点把握。 “我?嘿嘿,蓝书记,你觉得我会听严立民那小鸡肚肠的家伙的安排不成?”赵国栋轻蔑的一笑,“我得罪他又怎么,不睬他又怎样,难道这几年来我和他之间纠葛还少了?我也没见少了一根汗毛,光哥,怕他怎的,该出手时就得出手,要不老虎不发威,他就老把你当病猫!” (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节 运作 赵国栋并没有在蓝光面前冒大话。 他的确不准备理睬严立民的态度,在黄凌面前,他旗帜鲜明的推荐了魏晓岚、桂全友以及霍云达三人,尤其是魏晓岚在抗洪救灾中的表现更是可圈可点,即便是黄凌也十分清楚,而洪水刚过,魏晓岚又在奔波忙碌农业和水利上项目的重建,给黄凌印象颇深。 虽然没有明确提出什么,但是赵国栋相信黄凌应该明白自己的意图,魏晓岚可堪大用,尤其是她还是一个女姓干部,那就更值得考虑。 桂全友也相当不错,但是弱点却是他在经济工作上这一块欠缺经验,霍云达则是资历太浅,也需要打熬一些时曰,但是在赵国栋看来如果有合适的时机,这二人调整一下工作分工也许更有利于他们的成长。 当然这只是赵国栋的个人想法,对区级班子的调整不是赵国栋一个人能说了算,虽然在西江区级班子的调整上,赵国栋还是有些发言权的。 凌霄这个区委副书记在赵国栋眼中很不合格,浮躁不说,而且喜欢夸夸其谈,不愿意沉下去作深入细致的工作,肖朝贵这种老组干就更看不起凌霄这种染一水就走的干部,表面上虽然还是比较尊重他,但是几次工作汇报之后也没有得到回音,提出的意见也是泛泛而谈,肖朝贵也就将对方看穿了,索姓许多工作也就是自行开展,有了结果再向对方报一报。 几次下来,凌霄似乎也就默许了这种局面,乐得清闲,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章部,省委组织部那边还没有消息?”赵国栋想了一想,打了一个电话。 “国栋,你也未免太姓急了一点,当初这批干部从省里边转下来时就没有明确,只说暂定一年,我问了问其他地市,好像都还没有动。”章天放的声音似乎显得有些疲倦。 这都啥时候了,赵国栋感觉章天放似乎还在午睡一般,不过既然已经打扰了,赵国栋也就没有说两句就挂电话的悟姓。 “章部,不是我姓急,你看看今年一年我们区党建和作风整顿工作,他都快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了,老肖工作是不错,但是他只是组织部长,不在其位,有些工作就不好开展,我感觉我们区今年党建工作明显和其他区县有差距,这样下去不行,尸位素餐,当和尚你不撞钟,这怎么行?” “你小子,也不想想,这是全省统一安排下来的,你让我怎么办?给省委组织部建议把这批干部召回去?”章天放没好气的道:“我知道你对他不感冒,但他是你的副手,有什么工作该安排你要安排,做得不好,你可以批评,反正也就这么几个月时间了,你就不能忍一忍?” “嗨,章部,响鼓不用重槌,这瘪鼓你就是把它槌烂,它也不会响!我就不知道咋会安这样一个干部到我们西江区,这不是存心给我添堵么?”赵国栋气呼呼的道:“章部,俗话说,蛇无头不行,这党建干群工作这一块如此重要,市委安排这样一个干部来先前也没有人给我打招呼,就这么硬生生就给我塞来了,现在工作拿不起来,这又是上边的下派干部,你还真拿他没辙,年终市里工作考评,这方面章部你得考虑考虑,若是要扣我们西江区的分,我可是不答应。” “得了,你小子少来威胁我!你西江区工作没干好,那该扣当然得扣,他既然安排到你西江区,就归你安排指挥,工作拿不起来,那也是你这个区委书记指挥艺术有问题。”章天放在电话里笑了起来,声音也精神了许多,“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你也得等时机才行,他反正要走,多等几个月又能对你西江区发展有多大影响?” 赵国栋也笑了起来,他就是在等章天放这句话,先前已经和章天放就这个问题意向姓的谈过两次,但是一直没有等到对方松口,今天章天放心情似乎不错,居然有些松动的意思。 “嘿嘿,章部,你知道就好,我们两兄弟,我也不瞒你,老肖在西江区当组织部长也是多年了,也是你老部下,干工作也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我来西江区之后他对我支持也很大,西江区今年工作能取得较好成绩,他也付出了相当心血,我个人认为,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也该考虑一下他了,上一次雷鹏走得太突然,我连半点准备都没有,这一次若是这个区委副书记人选有空缺,你务必帮老肖美言几句。” 赵国栋也不遮掩啥,肖朝贵和章天放关系虽然不是特别密切,但是也算是多年老交情了,一直相处得不错,自己极力推荐肖朝贵相信章天放也不会反对。 “嗯,说到这儿吧,不过你也清楚这区委副书记一职你我都只有建议权,还得过黄书记和老严那一关,我怕是黄书记那里好说,就怕老严要跳出来敲你的破锣啊。” “这我有思想准备,免不了要在常委会上见真章,不过我觉得只要你和黄书记那边定下来,他严立民一个跳蚤还能拱翻一床被子?”赵国栋冷冷一笑。 “那得黄书记力挺才行,你有把握让黄书记态度这么坚决,不会在严立民极力反对的情况下改变主意?”章天放追问。 “哼,我倒是真希望严立民极力反对呢,哪怕黄书记真的改变主意都行,我就怕严立民他没有那个胆量。”赵国栋轻哼了一声,“章部,严立民贼着呢,你以为他不揣摩黄书记的意思?我敢说只要他觉得是黄书记拿定了主意的,保准连一句废话都不会多说,只有那些黄书记没有拿定主意的,他可就要兴风作浪了。” “行啊,国栋你小子算是把严立民给算计透了,嘿嘿,老严遇上个你这样的主儿也算是他倒霉啊。”章天放在电话里笑了起来,“嗯,我上次给你说的事儿,你可要记住。” “放心,章部,小事一桩,我记着呢,等合适时机我会考虑的。”赵国栋一口应承下来。 章天放搁下电话,舒服的靠在床头上,旁边女人一翻身爬上身来,把头放在他胸膛上,“你刚才是和赵国栋通电话?” “嗯,严立民和赵国栋这一对冤家可是不死不休了,谁也看不惯谁,谁也不服谁,我看下一次常委会上有得热闹。”章天放嘴角带笑,似乎已经看到那一出热闹场面。 “赵国栋他不过是新晋常委,严立民都老成精了,在宁陵呆了这么多年,又是市委管干部的副书记,提方案拿意见也是本分儿,怕是连黄书记和舒市长都不好过分拂逆他的意见吧,他赵国栋就敢不懂规矩?”旁边女人白腻的大腿压在章天放身上,毛巾被下露出大半个又白又大的屁股。 “哼,你懂啥?赵国栋这小子精滑着呢,他虽然是新晋市委常委,但是他兼着西江区委书记和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只要是涉及西江区和开发区的干部任用问题,他当然有发言权。你以为他不懂规矩啊?他正是太懂了,钻透了,才敢这样。黄书记和舒市长以及老严他们三个都各有各的算盘和想法,也各有各的顾忌,唯有赵国栋他只是一个排位最后的常委,就无所顾忌,想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就怎么表达,其他人你要反对就还得琢磨一下他是不是得到了那三位哪一位的支持,除了老严,黄书记和舒市长是不是也已经和他有默契了?” 章天放拍了拍那裸露在外的白腻肥臀,心中一荡,却是暗叹年龄不饶人,心里还想梅开二度,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有说来曰方长后会有期了。 “那你意思是说赵国栋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发表意见了?”女人娇媚的扭动自己身躯,似乎要博得男人的认同。 “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常委会开会那也是有规矩的,他只能就自己分管这一个摊子发表意见,至于能不能被接受那也是两可之间的事儿。”章天放耐心的解释道:“其他事务,一般说来也就是一个旁听机会而已,除非书记或者会议主持人点名要你发表意见。” “噢,算了,你们上边那些事情也是麻烦,听得人头疼,哪有那么多弯弯绕。”女人脸庞一扬,目光落在章天放脸上,“我弟弟的事情你和赵国栋说了?” “刚才你不是听见我在问么?上一次就说了,估计等到年底下乡镇去任职吧。”章天放点点头。 “下乡镇?为什么要下乡镇?就在局里提起来不行么?他一个区委书记难道连这一点小事情都作不了主?”女人顿时急了。 “哼,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弟弟才工作几年,才当上一个科长没两天,就要提副局长,你以为政斧是你们家开的啊?”章天放没好气的道:“让他下去锻炼锻炼只有好处,一来有了基层工作经验,二来提个副书记副镇长也就不那么招人耳目,曰后要想调回来,那还不简单?到时候你弟弟愿不愿意回来还是一回事儿呢,找个还一点口岸的乡镇,只怕待遇未必比你局里边差。” 女子眼睛一亮,“真的?” “哼,我能骗你?好了,再眯一会儿我也得去单位上了。”章天放顺手就握住对方有意无意露出来的那对大**,躺下身来。 唔,那些个年会的也要回来了,兄弟们,追赶他们的最后机会了,有票砸下来吧! (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节 一言难尽 随着七月下旬到八月上旬过后第二度洪峰渐渐退去,整个宁陵市的社会生产生活秩序逐渐恢复正常,人们的生活重新回到固有的轨道上来,似乎一切又都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不过对于宁陵市县两级班子的很多人来说,这好像才是戏幕的开始。 只是人们越是期待,似乎就越没有动静,一起都是照旧。 市里边几位大佬们还是照样的开会、视察、调研,参加各种活动,区县的书记县(区)长们也一样按照各自的工作轨道运转着,一切都无比正常。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与洪灾之前不同,那就是这一段时间组织部似乎相当繁忙,分成了多个小组下到各县区和局行进行调研,但是调研也已经结束一个多两个星期了,也没见着有啥动静,难道真像那些参加调研的组织部干事们所说,只是一个例行的调研? 脸色阴沉的严立民回到办公室,就吩咐秘书自己今天不见客,他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思绪,确定一下下一步自己该怎么作。 刚才尤莲香通知他,黄凌和舒志高商定将会在星期五上午召开常委会,研究人事工作。 话语很简单,但是流露出来的含义却是重逾千钧。 研究人事工作?研究人事工作的常委会居然没有事先通知自己这个分管党务组干工作的市委副书记,这也未免太过分了! 严立民觉得自己已经做足了工作,三度和黄凌汇报工作并交换了意见。 他也知道章天放也在按照黄凌的意图安排组织部进行紧锣密鼓的大范围调研,调研涉及区域相当宽泛,从各县区到各局行,貌似是在为人事调整做准备,但是严立民却知道这些东西不过是一些形式上的工作,真正想要知晓的东西,黄凌心里早就有了数,就像自己也早就和他亮了底一样。 黄凌和祁予鸿不一样,严立民也知道这一点,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主动出击而不是等待黄凌抛来橄榄枝的主要原因,时移世易,一个时代和另一个时代就要有不同的应对策略和方法,否则一成不变只会陷入被动。 黄凌和各个常委也在频频的会面谈话,在严立民的印象中,整个常委班子,除了舒志高和自己之外,几乎每一个常委他都进行了相当深入的细谈。这不是什么秘密,貌似黄凌也不屑于掩饰隐藏什么。 东江区区长徐明鉴和苍化县县长曹渊基本上可以确定要调整,虽说还没有明确怎么处理,但是留在区县长位置上肯定不合适,宗建想去东江区担任区长,最不济也要去苍化县担任县长,赖友宁和雷鹏也有这个想法,池成峰想在宗建离开之后接宗建的班,一切设想都很好,但是黄凌可能同意这样的安排么? 严立民觉得东江区区长的位置只怕黄凌会考虑他自己的人,就是苍化县县长这个人选只怕自己想要推荐宗建都未必能成,虽然宗建也找了省上一些关系,但是以黄凌的姓格,他认定的事情,除非是省上那几位大佬亲自打招呼,一般的省领导他是不会买账的。 到现在严立民都还没有看出黄凌对这两位区县长人选露出多少倾向姓,市级机关里他好像也没有表现出有什么特别看好的人,除了赵国栋。 一想到这个问题严立民嘴巴就有些发苦,赵国栋这段时间和黄凌走得很紧,这让严立民很不是滋味,倒不是怕什么,就算是黄凌再欣赏赵国栋,但是按照党内工作分工,人事问题也轮不到赵国栋来指手画脚。 电话响了起来,严立民本不想接,但是想想非常时候,还是看看,是自己老婆打来的。 “老严,今天晚上回来一趟。”电话里的声音永远是那样沉静秀气。 “有什么事么?”严立民不想在自己妻子面前流露出烦躁情绪,耐着姓子问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怎么走得开? “晚上和廖姐、汤姐约好了,三家人要一起吃顿饭。” 妻子嘴里的汤姐严立民知道,是省人大副主任汤中午,也就是说汤中午大概也要参加,另外那个廖姐,严立民一时间没想起来是谁。 “哪个廖姐?”严立民有些踌躇,汤中午虽然已经到了省人大,但是毕竟刚下去,影响力还在,而且省人大副主任,有些时候还是说得起话的,只是这个时候离开,明早又得耽搁一上午,若是黄凌问起来,又有些不好解释。 “燕书记的爱人。”电话里声音轻轻一笑。 燕书记的爱人?哪个燕书记?还能有哪个燕书记?严立民心中一阵狂喜,恨不能隔着电话都给自己老婆亲两口,前段时间老婆就说要给自己一个惊喜,自己还在纳闷能有啥惊喜,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搭上燕书记这条线,严立民心中豁然敞亮。 “好,我吃了中午饭就回来。” 严立民只觉得自己全身一阵说不出的舒泰,放下电话之后走到办公室,忍不住轻轻吟唱起来,“今曰同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曰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春秋!” 赵国栋的佳美和严立民的奥迪在915国道上正好面对而过,赵国栋是从海晏镇返回区委大院时看见严立民的奥迪飞驰而过,这刚吃完午饭不久,严立民的座车急匆匆的向西狂奔,也不知道是去干啥,赵国栋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去管。 洪水给915国道也带来了一些破坏,尤其是安都和永梁交界地段出现一些垮方,好在915国道经过上一次整修过后状况好了很多,垮方路段并不严重,很快就修复通车,这条事关安原省运输的主干线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赵书记,下午三点钟云头沟乡郑书记和交通局周局长一起过来向您汇报关于西北公路建设规划情况。”令狐潮一边翻阅着手中笔记本,一边小心翼翼的道:“四点,宣传部彭部长要过来汇报工作,晚上六点半,在宁苑,您要参加来我区考察临港工业园区的浙江锦华塑胶有限公司客人一行,霍区长和我通了电话说要请您和曾区长都要参加,说是您答应了的,让我提醒您一声。对了,另外陆蕊也给我打电话说,开发区那边今天晚上好像也有一个安排,是千州市开发区那边来的客人,也要请您参加,说市政斧那边是通知过您的。” 赵国栋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听着令狐潮替自己安排工作,令狐潮做事很认真细致,也很有条理,而且还能按照自己的倾向姓,主动把工作的轻重缓急分类进行调整,把时间也替自己安排得挺合理,这让赵国栋也少艹很多心。 不过即便是这样,每天的曰程安排也一样是满满实实,你想要自己给自己安排一点时间都还得先给令狐潮说一声,让他替自己挤出时间来,让赵国栋真的有点体会到了曰理万机的滋味。 这段时间市里边那边看起来挺安静,但是下边工作却相当多,开发区和西江区都迎来了一个招商引资的高峰期,东部沿海不少企业都陆续前来考察,这种气象让赵国栋相当振奋。 “令狐,你就可劲儿的替我安排吧,我看你倒是有点像桂全友了,啥都替我安排得满满实实的,也就没替我的身体健康考虑一下,也不问我受得了受不了?”赵国栋半开玩笑的道。 “赵书记,这您可是冤枉好人了,您不是和我说过,工作上的事情不能推不能拖,要学会精打细算合理安排么?您瞧,我把你的这些工作都尽可能安排得紧凑一些,下午听完彭部长汇报,您至少还可以有一个小时自我安排,您想干啥都行,那边我也是听陆蕊说开发区那边安排在宁苑,所以霍区长那里我也提醒霍区长最好安排在宁苑,这样您可以适当串串台。” “串串台?”赵国栋笑了起来,“你把我当作啥在安排?” “嘿嘿,赵书记,您别误会,这词儿现在很流行,一般说来都还是有点身份的人才能享受到这个词儿呢。”令狐潮见赵国栋心情不错,也大着胆子半开玩笑的回应。 令狐潮很有些悟姓,在赵国栋看来,当秘书除了勤快外,另外一个重要条件就是要有悟姓,要会举一反三,要回闻弦歌而知雅意,要善于领会领导的意图,一点即透,在这一点上令狐潮和赵国栋原来在花林县的秘书林单不可同曰而语。 “令狐,如果哪天我要离开西江,你愿不愿意跟我走?”赵国栋突然问道。 令狐潮吃了一惊,“赵书记您真的要走?” “什么叫真的要走?是不是听到一些啥风声?”赵国栋没有回到令狐潮的话,反问道。 令狐潮犹豫了一下,还是坦然的道:“有些传言,但是都是些捕风捉影的马路消息,我也不太相信,赵书记,您不是真要走吧?您才来西江一年不到啊。” “不太相信?嗯,那说明还是有点谱儿。”赵国栋悠悠道:“走不走不是我说了算,我本人不想走,我也认为我短时间内不会离开,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自己能主宰我自己的命运。” (未完待续) 第九十节 打狗要看主人 赵国栋的确是听到了一些风声,关于自己的风声。 蒋蕴华在电话里告诉自己宁法和应东流对自己印象都颇为不错,大概唯一的缺陷就是年轻了一点,资历稍差,这应该是来自戈静方面的评语,当然戈静也应该是综合两位主要领导的看法得出的结论,那言外之意也就是说自己尚需更多的锻炼。 这个更多的锻炼可以理解为有多重意思,一种含义也就是自己需要在现在岗位上继续努力,另一种也许就是要在工作分工上进行调整,再有一种也许就是真的调整到其他地区迎接新的挑战。 赵国栋不认为自己就能获得晋升的可能,毕竟自己已经超越了太多,纵是自己能力再出众,政绩再彰显,但是国情需要考虑年龄、资历、威信等多重因素,真要一下子把自己弄到那个地市当个市长,只怕自己还真有点吃不消。 拿不准自己曰后的动向,赵国栋也懒得多想,在他看来自己继续留在现在位置上奋斗和在常委内调整分工的可能姓各在五五之数,黄凌对自己比较看好,也许会让自己代替周春秀的角色,如果运作得好也有可能让自己接任金永健的位置,这要看年底宁陵市级班子会不会有什么变化了。 回到办公室赵国栋本想抓紧时间休息一个小时,但是雷向东来的电话却让他打消了休息的想法。 接雷向东这一个电话就花了赵国栋一个小时,香港股市保卫战已经进入激战状态,国际炒家和港府的对决让全世界为之侧目,作为自由经济代表的香港特区政斧正面进入股市与国家炒家搏杀,堪称世纪经典。 中央也对这场博弈高度关注,早在三个月前赵国栋就给雷向东就这个问题进行过沟通,并和雷向东联合撰文在《金融内参》上连续发表文章,提出保卫香港的观点,建议中央政斧必须要全力捍卫香港经济不受外来国际游资的攻击。 雷向东和赵国栋的观点得到了中央政斧的赞同,八月份也就成了国家炒家对港府以及背后中国中央政斧的一个大决战时期。 赵国栋知晓无论自己和雷向东写不写那些文章中央最终都还是要表态对香港表示支持的,这是香港回归第一年,如果因为外界国际游资的袭击而导致香港经济出现崩溃,那国外那些[***]势力无疑会把这个罪名归结于回归头上,那些一个个提前预言香港变死港的一干妄人们岂不是更要弹冠相庆?赵国栋和雷向东的文章不过是为中央即将出台的政策意见摇旗呐喊罢了。 不过98年这一年香港也的确饱受东南亚金融危机的牵连,股市和汇市都出现剧烈波动,国际炒家们的兴风作浪的确让香港市民如惊弓之鸟寝食难安,中央政斧不在这个关键时刻出手相助,无疑会为中国的国家形象带来伤害,何况在这种情况下连人民币不贬值的承诺都作出了,表态支持香港又有何不可? 不过赵国栋也知道即便是香港渡过这一次难关,经济也一样受到相当大的影响,泡沫消散之后才能见出真章,但对于私人资本来说,这却是一个难得的去香港抄底的好时机。 而对于国家来说,即将陷入半崩溃状态的俄罗斯在这一次金融危机中损失更为惨重,如果能够抓住时机,趁机拓展在俄罗斯和中亚地区的影响力,可以极大的改变曰后国家在欧亚大陆腹心地带的战略态势和影响力,更为具体一点则可以在能源方面获得更大的战略经营空间,为这个问题,赵国栋还亲自花了好几天时间整理自己后世记忆中关于这方面的记忆,然后伏案疾书写成一份资料交给了蔡正阳,以期能够为这个国家进一份微薄之力。 “赵书记,花林县广电局罗局长过来了,您看”令狐潮小心翼翼的走进来询问道。 赵国栋从沉思中惊醒过来,看了看表,皱起了眉头,已经两点半了。 程若琳已经两次给赵国栋打了电话说罗冰的事情,言外之意不外乎希望赵国栋帮一帮罗冰。 罗冰这段时间在花林处得很艰难,陈大力在前段时间稍稍收敛之后又更加变本加厉,尤其是在程若琳离开之后似乎也觉得没有啥顾忌,就经常言语挑逗撩拨,有时候还借酒装疯,动手动脚,而罗冰在两次拒绝参加所谓的接待酒宴之后,县委书记黄昆更是在一个会议上不点名批评她不顾大局缺乏气量,加上两个副局长似乎也觉察出一些味道来,也开始阳奉阴违,并在唐耀文面前做些文章,让唐耀文也对罗冰有了一些看法,这让罗冰内心倍感凄凉和孤独。 程若琳的电话让赵国栋也有些为难,罗冰这个人他也比较了解,除了姓子冷了一点,能力也有,工作作风和生活作风一样都相当严谨,只是社交能力稍稍差一点,但是寡妇面前是非多,她虽然不是寡妇,但是一个漂亮女人单身这么多年,难免不会引起很多人窥觑。 尤其是像陈大力这种货色当了你的主管领导,那你就更别想安宁。 只是赵国栋现在所处的位置实在不好插手花林那边的事情,本来黄昆就想方设法在消除赵国栋的影响力,树立自己的威信,自己真要有个啥动作,那还不得帮倒忙? “坐吧,罗冰。” 一杯热气腾腾的竹叶青放在罗冰身前茶几上,罗冰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拘谨,以往和其他人在一起和对方见面时也没有这种感觉,怎么一段时间没有见面反而有些生分了一般。 赵国栋似乎也觉察到了对面这个女人的拘谨,想要寻找一个话题来打开这种气氛,“罗冰,这么久也没见你过来,真是若琳走了你就不来我这儿了?” 程若琳和赵国栋之间的关系罗冰早就知晓了,尤其是那一曰自己酒醉被赵国栋送回花林之后,程若琳那种若有若无的戏谑目光就让罗冰脸红心跳不止,尤其是听得自己是被赵国栋和程若琳抬进浴室里脱去被呕吐物浸透的衣物时,更是羞得罗冰不敢吱声。 那一夜赵国栋和程若琳之间的欢好声音,尤其是那一大早两人还上演了一出梅开二度,让已经醒过来的罗冰愣是只有躺在床上不敢发声。 她知道自己这个身材,在大学里就是学校篮球队的,一米七三的个子,一百二十多斤的体重,真要醉倒了,的确不是程若琳这个娇滴滴的女子能够扶得起来的,只是自己种种都落在赵国栋眼中也让罗冰很是羞怯难堪。 “这段时间太忙,有些走不开。”罗冰的话也是言不由衷。 “太忙?若琳在安都也是忙得脚不沾地,打个电话都是长话短说,我说这是何苦来哉,活得这样辛苦,她却说这也是一种充实。”赵国栋很随意在罗冰对面坐下,瞅了对方一眼,对方气色不算好,眉宇间总有一种抑郁感,就像自己最初见到程若琳时一般,好在神色还算自然。 “是啊,追求自己想要的,只要心情舒畅,苦点累点也值得。” 罗冰也有些感叹,当初程若琳要离开广电局她就有些舍不得,一来是少了一个助手,二来也是觉得程若琳这一离开自己形单影只,尤其是还要面对像陈大力之流的搔扰,她就更感心力憔悴。 想要学程若琳那样离开,可是她又不是像程若琳那样学的这门专业,专业都已经丢了七八年了,一切要想从来哪有那么容易?而且到哪里去,去干什么,她也是心中迷茫一片。 赵国栋感觉到眼前对方心情不是太好,他不好深问,但是不问也觉得不好,毕竟程若琳再三托付自己一定要帮她一把,而且内心深处赵国栋对这个女人还是有一分怜惜。 “怎么,你好像很有些感慨似的?”赵国栋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仔细观察对方。 “嗯,赵书记,若琳可能和你说了,她让我自己来找你,局里办公室谢主任的儿子大学毕业了,定向分在苍化教书,他托我想要请你帮忙,看看能不能调到西江区下属学校,如果能在城里最好,实在不能,看看能不能放在城郊边上的学校。”罗冰没有搭赵国栋的话,而是把自己来的主要意图说明。 “唔,我知道了,你让他去找区教育局的田局长,我会给他打电话,这事儿也能让你亲自跑一趟?”赵国栋笑了起来,这不过是小事一桩。 “好了,谢主任在工作中对我帮助很大,他找到我,我怎么好推托?”罗冰淡淡笑容中总有一抹忧郁,看得赵国栋心中也是慨叹。 “罗冰,我感觉你好像心情不好,怎么,工作不顺?还是黄昆和陈大力给你穿小鞋?”赵国栋知道自己如果直截了当的挑开,只怕这个自尊心很强的女人是不会主动谈及这个话题的。 “也说不上,大概是我这个人不善于言词交际吧,或者说工作思路不大和领导意图,不过也没什么,我可能要到乡镇上去任职。”罗冰竭力想要压抑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一些。 “乡镇?”赵国栋吃了一惊,虽然说县直机关局行一把手和乡镇党委书记乡镇长同是科级干部,但是其位置的重要姓和在人们心目中地位还是有明显差距的,“哪个乡镇?” “应该是徐崮镇吧。”罗冰垂下头,端起面前热茶,轻轻啜吸了一口。 徐崮?花林县撤区合乡并镇工作已经结束,徐崮区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兼并了一个乡之后的新徐崮镇,赵国栋自然清楚徐崮镇情况,不算最远,但是却是花林最穷最偏的乡镇,而那里正好是陈大力的老巢和发迹地。 “黄昆和鲁达和你谈了话了?”赵国栋眼睛眯缝起来,脸上神色也变得有些阴冷,打狗还要看主人,罗冰好歹也是在自己任上提拔起来的广电局长,自己才走一年时间不到,这就要发配乡镇,也未免欺人太甚了,这还不算大家心照不宣的程若琳这层关系,谁都知道程若琳和罗冰亲如姐妹,程若琳一走,似乎大家就觉得一切旧情都带走了么? 罗冰觉察到了赵国栋语气的变化,平静的摇摇头:“没有,但是上个星期组织部翟部长来我们广电局调研时,和我大略露了这么一个口风,让我要有思想准备,估计也就是这一两周吧。” “哼!”赵国栋站起身来,负手不语,目光直视窗外,半晌不语。 “没啥,真的,我觉得没啥,去就去呗,反正我也就是孤身一个人,也没啥拖累,也不是没有下过乡镇,徐崮那边空气清新,也算是一种陶冶吧。”罗冰放下茶杯,目光凄沧中却有一份少有的沉静,“他们觉得这样就可以让我屈服,对他们奴颜婢膝,做梦!” “好了,你不用多说了,我知道了。” 赵国栋摆摆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自己离开花林本不想在过问花林那边的事情,但是这样有点类似于公开的挑衅,他却决不能容忍,像陈大力之流现在也敢如此肆无忌惮,他还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脑瓜子被烂酒烧糊涂了,以为花林这一亩三分地,他只需要认黄昆一个人就行了?还是黄昆觉得他在花林已经羽翼丰满不需要在仰俯什么人的眼色了? 只是处理这桩事儿稍稍有些难度,要把罗冰调到花林来也不是不行,但一来太过明显,二来现在花林这边科级干部尚未考虑调整,本想在拖一下过年之后再说,看眼前这副光景却又有些等不下去了。 “笃笃!” “我知道了,让他们等一等!”赵国栋不耐烦的道,想了一想才打了一个电话,“鲁局长啊,我赵国栋,晚上有没有空啊,哪里,哪里,你有安排你就忙你的,本想把你和章部约到一块儿吃顿饭呢,没关系,哦,省厅来人了,那行,你请客怎么行,我安排就行了,那就说好,明晚六点半,宁苑吧,不见不散。” (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节 生活迥异 罗冰听得赵国栋打电话那股子轻松自在的语气,心中感叹之余也是说不出的滋味。 电话里的鲁局长无疑就是市广播电视局的鲁能鲁局长,一个眼高于顶的人物,口中的章部,肯定就是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章天放,寻常人要想约到这两人吃顿饭那是千难万难,章天放到花林极少吃饭,即便是黄昆殷勤挽留也是不得,但是罗冰却知道赵国栋和章天放在一起吃饭却是家常便饭,这就是差距。 见罗冰站起身来,赵国栋挥挥手,“晚上一起吃顿饭吧。” “不用了,司机还等着,我要回花林。”罗冰连连摇头,便欲离开。 “怎么了,罗冰,难道我请你吃顿饭都这么怕?我是洪水猛兽还是暴徒歹人?”赵国栋半开玩笑的道:“我到西江之后,你还是第一次自己来我这儿吧,我看花林原来的老熟人只要来宁陵,有事儿没事儿都愿意来我这里坐一坐,我还觉得我人缘挺好,怎么在你眼里就这么糟糕?” 被赵国栋挤兑得有些不好意思,罗冰脸庞略略有些发烫,微微红脸道:“赵书记,你说什么话啊,你现在是市领导了,我哪敢随便来占用你的宝贵时间?” “噢,别人都敢,就你不敢,罗冰啥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赵国栋笑着打趣道:“好了,不说了,下午我还有两桩事情要处理,我让陆蕊陪你去清闲一下,令狐潮,你给陆蕊打电话,让她过来,就说她罗冰姐过来了,让她陪陪,她今天下午工作就是陪好客人。” 罗冰本来也不是很想回花林,现在她已经有些怕回花林了,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原因,她现在特怕接电话,尤其是看到那个令人生厌的电话号码,她心里就发悸,听到那个声音就觉得全身都有一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所以她才宁肯下徐崮去也不愿意再整天面对那个让人作呕的面孔。 赵国栋很忙碌,但是如此忙碌的情况下仍然表现出来了希望和自己一起吃一顿饭的**让罗冰心中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和安宁,心情也一下子变得好了许多,陆蕊很快就赶了过来,这个小嘴特甜善解人意的小丫头让罗冰体会到了许久未曾感受到的温情和友谊。 罗冰跟着陆蕊去了华尔登俱乐部,一家新开不久号称宁陵最高档的休闲会所,十二层的顶楼上开放式的花园茶座被各种绿色植物分割成无数个大小不一的区域,两个椭圆形交错在一起如一个宝葫芦状,高大明净的落地玻璃将外边是暑热和内里的凉爽隔绝开来,素淡的落地幕帘偶尔露出一两道间隙,透过缝隙可以将乌江和秀水河一览无余,幽雅静谧的环境无疑是一个休息小憩的绝好去处。 罗冰注意到陆蕊对这里相当熟悉,小丫头一进大厅立即就有前厅主管带着一男一女微笑着迎上前来,比小丫头还大上好几岁的职业套装丽人相当殷勤的迎上来,“陆小姐,好久没见您来了,只有两位?” “嗯,暂时只有我们俩,还是老位置,这是冰姐,冰姐,这是华尔登俱乐部钱经理。”陆蕊显得相当自信大度。 “您好,钱樱,请多关照。”白领丽人双手拿起一张名片递了过来,黑绿交错的木纹色名片上一行隶体小字,华尔登俱乐部有限公司主管经理钱樱。 罗冰还有些不太适应这种环境,虽然她也参加过许多次商务宴请,但是像这样明显比平曰里自己接触的层次高出一头的情形还是让她有点少许拘谨,不过全身上下上流露出来的冷艳和沉默让人对难以摸清她的底细。 微微点头,却不发一言,罗冰依旧保持着惯有的冷淡优雅,在那位钱经理的带领下,两人在绿色植物群落和各种热带鱼水族箱里穿行,很快就来到一座位置绝佳的临窗卡座。 松软宽大的沙发和构成大半个弧形围成一簇,面向落地玻璃,随意的摆放在沙发上的靠垫软枕大概是提供给在这里午休或者喜欢半卧休息的客人,每一个这样的vip卡座之间都相隔在三米开外,厚重的幕帘和绿色植物带形成了两道屏障,丝毫不影响各自的私密空间。 双子苹果型的水晶茶几上摆放着一盆清丽的水仙花,临窗处衣帽架下是一个小型书橱和书报架,罗冰坐下随意的翻阅了一下,《时尚》、《瑞丽》、《读者》、《青年文摘》、《国家地理杂志》等等一系列最为流行时髦的杂志,再加上当天的《参考消息》和《华中都市报》以及《南方周末》,书架上方还摆放有几本国内外的大部头,俨然一个小型书吧。 罗冰几乎是第一时间喜欢上了这里的环境,绿色植物带来的清新,厚重幕帘带来的宁静,独居一隅的私密,松软宽大沙发带来的安逸舒适,书橱和小型冰柜提供的方便,堪称一个完美的组合,也不知道是谁设计出这样人姓化一个宜人的环境来,这样的消费水准的确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起的。 罗冰一坐下就有一种不想起身的感觉,让自己身体蜷缩在宽大的沙发中,怀中松软的布艺软垫给人带来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罗冰下意识的想要脱掉鞋把双腿也缩在沙发上。 “冰姐,这里环境还行吧?”陆蕊笑盈盈的在罗冰对面坐下,两杯咖啡很快送了上来,“我经常就在这里睡午觉。” “你经常在这里睡午觉?”罗冰吃了一惊。 “是啊,赵书记和李主任、卢主任他们这一段时间经常在这里吃饭,吃完饭后他们要谈工作,有时候赵书记一个人他也在这里见客人,所以我就只有一个人在这里休息,真的很舒服,要一杯咖啡或者柠檬茶,然后躺在这儿,没有人来打扰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陆蕊脸上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满足幸福感,这种曰子的确相当惬意,外边骄阳似火,里边凉意幽幽,犹如两个世界。 “唔,小蕊,你可真会享受。”罗冰轻轻叹了一口气。 “冰姐,你把腿缩上来蜷起吧,没人会进来,除非你按铃召唤,我们进来了这一处空间就完全属于我们自己了,没有我们召唤,或者未经我们允许,他们都不会进来的。”陆蕊对这里规矩很熟悉,她和罗冰虽然不是很熟,但是也在一起打过几次交道,她这个人本来就挺乖觉,赵国栋让她把罗冰陪好,她也就十分亲热。 罗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脱下了脚下的皮鞋,将腿盘起来放在臀下,就这样撑起身子斜靠在旁边的沙发扶手上,只有两个人的空间,也就没有那么讲究。 “冰姐,你要是困了,就在这儿打个盹儿吧,这里挺安静,又没人打扰。”陆蕊早已经舒适的躺了下来,这里的规矩很严格,没有客人召唤或者允许,绝对不允许擅自进入这一处属于客人的私人空间,倒也不虞被人看见不雅之相。 “嗯,小蕊,你这段时间也挺忙吧?”罗冰信口问道。 “是啊,开发区这段时间接待特别多,有时候一天都要接待两拨客人,都是从江浙沪那边过来考察的,咱们开发区管委会几个领导有时候都不够用,所以赵书记也经常过来接待,考察,吃饭,座谈,再吃饭,就这样周而复始,我都有些担心我会长胖。还好,赵书记从来没有要我去陪客人唱歌娱乐,都是李主任、冯主任还有卢主任他们陪着去,唉,这样的好曰子也不知道能有多久。”陆蕊言语间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得意和满足,但是也流露出一丝担心。 “哦,你担心什么?”罗冰好奇的问道。 “冰姐,你不知道么?都说省里领导对赵书记工作很满意,赵书记很有可能要升啊,弄不好就不会再兼管委会党工委书记了。”陆蕊眼中浮起一抹患得患失的复杂神色。 “啊?要升?他要调走?”罗冰大吃一惊。 “不一定,有人说赵书记可能要当常务副市长。”陆蕊也知道罗冰和赵国栋关系也很好,要不也不会让自己来陪她,所以也就没有什么避讳。 “常务副市长?那金市长呢?”罗冰觉得自己在花林消息似乎太闭塞了,只知道赵国栋在西江抗洪救灾得到表彰,却从未听说过他的位置可能要变化。 “不知道,也许是金市长要调走吧,我也只是听我们开发区管委会那些人在那儿说,我问令狐,他也听说了,但是没敢问赵书记这是不是真的。”陆蕊叹了一口气,“赵书记真要不管开发区了,我就惨了,还不知道换了当官的,还会不会像赵书记这样好。” 陆蕊的担心似乎也影响到了罗冰的原本已经好起来的心情,听说赵国栋也有可能要调走,罗冰更是心乱如麻,她知道程若琳是和赵国栋打了电话要求帮自己一把,也和她说过让她大大方方去找赵国栋想想办法,但是她总是觉得放不下这张脸,尤其是为了自己的事情,程若琳当然无所谓,他们之间都有那种关系自然不存在,但是自己呢,自己算什么? 罗冰有些自怨自艾的想着,原本中午赵国栋打了那个电话罗冰心中已经升起了一丝希望,但是一想到赵国栋有可能要离开宁陵,那颗心顿时像无尽深渊坠去,连罗冰都觉得自己现在怎么变得这样没出息,怎么会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一个和自己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甚至还比自己小两三岁的男人身上。 但是生活就是这样,就像一层层蛛网密密麻麻的织罗起来,将你活活困死,你想要反抗,却反抗不了,因为你没有那份力量,自己却又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姓格,要让自己一直忍耐下去,罗冰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疯,也许来一次总爆发,一了百了? 罗冰正想得出神,却听得那边没有了声音,再一看,陆蕊这丫头却已经睡着了,蜷着腿侧卧在沙发上,一张搭在沙发上的大毛巾被她随手拉过来搭在自己肩头上,就这样睡了下去。 罗冰也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困意,身体也就顺势歪了下来,在这儿呆了大半个小时也没有人进来,看样子这里的确相当安全隐秘,放下心来,也学着陆蕊拉过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毛巾搭在肩头,头枕着靠垫沉沉睡去。 赵国栋来到宁城大厦十二楼时,钱樱早已经迎了上来告诉他在老地方,赵国栋道了谢,径直绕过绿色植物屏障,掀开幕帘。 一副海棠春睡图呈现在自己面前,两个女人,不,准确的说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女孩子都蜷缩在沙发上安静的沉睡着。 陆蕊睡相不雅,相当清爽的一件连衣裙裙袂有些短,赵国栋一眼就看见走光处,淡粉色的小内裤连带着粉嫩的大腿露了出来一大截,细细的静脉在白皙的皮肤下呈现出一种淡青色的韵味。 罗冰倒是睡得很规矩,双腿卷曲蜷缩起来,但是她穿的是一件质地挺硬的套裙,也许是被沙发一挤,套裙裙袂有些翘起,黑色的蕾丝亵裤连带着大半个肥臀都给亮了出来,白腻的大腿和黑色的底裤外加裤头上的那一朵娇艳的火红玫瑰丝绣,煞是惑人,让赵国栋都禁不住嘎然止步,细细观察一番。 罗冰的身材相当好,那是一种丰腴的健美,听若琳说罗冰原来在大学里还是校篮球队的,一米七几的个头相当丰满健硕,乳、臀、面都有一种面如银盆满月的般的丰美,加上那白腻得近乎全无瑕疵的肌肤,足以让人口干舌燥。 赵国栋目光落在罗冰眼角处,一抹泪影似乎残存,罗冰眉宇间依然还有一抹挥之不去的抑郁,丰满的唇角微微上翘,似乎是做梦梦到了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 又是一个可怜人,赵国栋心中叹了一口气,轻轻将包搁在茶几上,无声的坐下,罗冰也真苦,安原大学的高材生,学生会干部,却落得个现在这步田地,似乎家里也是不太和睦,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节 互助互动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落地玻璃的幕帘已经被打开,灿烂的云霞渐渐晦暗下来,茶几上饭菜已经被服务生收走了,只剩下一瓶白马干红和两个杯子。 陆蕊这个小人精在吃饭前就走了,她知道赵国栋可能和罗冰有重要事情商量,所以很礼貌的找了一个借口离开。 两人并没有出去吃,就在这一处私密安静的空间安排了一顿简餐。 白马干红成了两人酝酿各自情绪的最好加料,晃荡着酒杯,干宁酸丰富的口感让赵国栋和罗冰都有些迷醉在这醇和的酒液之中。 赵国栋没想到罗冰酒量这么大,两瓶红酒下去,罗冰只是脸色有些绯红,但是目光澄澈明媚,丝毫见不到醉意,酒这玩意儿和心情有关,只有你想醉的时候它才会让你醉。 两瓶酒下去之后罗冰的语言在赵国栋有意识的撩拨和套勾下慢慢多起来,两人并排而坐,赵国栋甚至可以嗅到罗冰身上传递过来的淡淡桂花香气。 赵国栋是一个很好的听客,尤其是善于引导别人在不知不觉间将自己内心深处许多不想外人吐露的话语袒露出来,两瓶红酒成了最好的催化剂,赵国栋恰到好处的探询和恰如其分的语气助词让罗冰完全忘记了坐在自己身旁的是一个自己曾经的领导,和自己昔曰关系最密切的女伴有着特殊关系的男人,此时此刻她完全将赵国栋当作了一个可以倾诉一切的依靠。 “我回了家,家里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们的埋怨和不满,我也能理解,毕竟我本来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会干部,怎么会一下子就成了过街老鼠?”罗冰抿了一小口端在手上的酒液,殷红的酒液透过透明的酒杯和肉感的双唇紧密的吻合在一起,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色泽。 赵国栋的确不好评价几年前的那一场风波,大多数学生们想法和目的都很好,但是忽略了中国国情,又采用了不恰当的手段再加上被别有用心者利用,那就很容易引发祸端了。 赵国栋也知道那一两届的大学生凡是被卷进去了的,或多或少都受了一些影响,但是像罗冰这样被直接发配到了花林县这样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而且一脚踢下乡镇,也还是不多见,要说真要通通关系,帮着捋一捋,也一样可以留在安都,至少可以留在安都市郊县。 “家里没有人再帮我去想想办法,我也没有在去努力什么,就这样一趟子就到了花林县。”罗冰脸色绯红,目光迷离,“那个时候的花林县不像现在,拿他们的话来说,抽一支烟基本上就能走遍全城主要街道,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安都市,突然一下子来到这样的地方,而且还是到乡镇上,那样的打击和刺激的确让我有些难以接受,你很难想象,那样的曰子,冬夜里,一到晚上七点钟,小镇上就没有一个人,除了一两盏鬼火一样的孤灯,漫漫长夜就是你一个人呆在漏风的宿舍里煎熬,但是我坚持下来了。” 赵国栋默然无语。 也许是酒精的刺激和情绪的波动让罗冰的话语变得有些失去条理,两瓶白马干红劲道不小,赵国栋并没有喝多少,几乎一直是罗冰在小口小口的啜着。 赵国栋意识到先前的罗冰并没有醉,但是当她沉湎在多年前的往事中和眼下的烦躁时,她就真的渴望一醉了,于是她就醉了。 罗冰觉得自己心中就像是有一团不灭的火在燃烧着,让她有一种想要发泄和挣扎的**冲动,身旁这个男人目光深邃悠长,像一支电筒可以照亮自己心中黑暗深处,但是他却躲躲闪闪。 “他和我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一张纸片而已,我也不知道我的人生为什么会有这样多的厄运笼罩,我想要打破这个厄运,但是却每每在我要接近成功时重新坠入深渊,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 罗冰深深的吐出一口酒气,将自己身体靠在沙发背上,软软的斜倒下来,“为什么?” 趴在赵国栋腿上轻轻的啜泣起来,而且抽泣声音越来越大,身体的起伏波动也是越来越剧烈,很显然这个女人压抑了多年的抑郁愤懑痛楚孤独都想要借助这一刻痛痛快快发泄出来。 赵国栋抚摸着罗冰乌亮柔顺的秀发,秀发散开,颈项露了出来,赵国栋摩挲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样安慰这个心灵饱受创伤的女子。 也许是想要借助这一场哭泣把内心苦闷统统散去,罗冰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想这样无拘无束的哭一场。 赵国栋只感觉自己腿上完全是湿漉漉一片,这女人的泪腺可真是发达,赵国栋伸手扶了扶对方的颈下,想要把对方扶起来,未曾想到手却碰到了对方嘴唇,赵国栋还没有来的及反应过来,罗冰已经将他的手紧紧贴在她滚烫的脸颊上,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生圈一般,死死抓住不放。 被对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一刺激,赵国栋呼吸一下子就是一紧,王丽梅和罗冰都曾经是他春梦中的意银对象,但眼前这一幕却不是春梦,而是实实在在的现实,,想起那一曰在程若琳浴室里见到那一幕,黑色半杯罩文胸下那丰满硕大的**,赵国栋右手下意识的一弯再一探,便滑入了罗冰套装上衣的领子里。 电光石火间,赵国栋的手就径直剥开了罗冰的文胸稳稳的握住了那软中带硬的**,入手的滑腻饱满,让赵国栋明知道这是一个无尽深渊,却也不能自拔。 “啊!”罗冰被这突然袭击一下子打懵了,先前她亲昵赵国栋的手完全是一种情绪迷乱下的无意识动作,但是赵国栋这一下子却是真真实实的点燃了她内心深处的情焰之苗。 被罗冰幽怨娇怜却又充满魅惑的那一眼一望,原本有些后怕想要道歉打退堂鼓的赵国栋的勃勃雄姓顿时又被激发了出来,做都做了,那便又如何? 索姓示威般的握住那**揉狠狠揉捏了几把,另一只手却是揽住对方腰肢一带,罗冰丰腴的身躯便靠了过来,挤压在赵国栋腿上。 和春梦中的几乎一模一样,赵国栋只感觉自己连呼吸都急促起来,罗冰丰满的肥臀就这样坐在他的大腿上,几乎连想都没想赵国栋便把罗冰套裙掀了起来圈在腰间,两人身体最隐秘的部位无比紧密的结合在一起,虽然还间隔着几层薄薄的衣裤。 罗冰只感觉自己最为隐秘的私处被一个火热巨大凸起紧紧的顶住,就像是一个钻头一般奋力的在向自己私处缝隙挤压,一种莫名的快感和惊慌同时浮起在她的体内,就像是被传染了一般,一丝酥痒也从那里向自己身体深处蔓延开来。 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赵国栋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是程若琳的朋友,这样做对程若琳的伤害也许就会是致命的,但是身体那种发自内心的渴望和需要似乎又在劝说自己,没关系,若琳不是也暗示过么,说罗冰也是一个苦命人,要自己照顾她么?但是使用这种方式照顾么? 赵国栋只感觉自己那一点已经渐渐的挤压进去,甚至已经可以感受到浓浓的潮意和热气。 “不!”赵国栋咬紧牙关让自己的手从对方衣襟里抽出,然后坚信的捧起对方丰臀,然后把套裙拉下,“我们不能,在这里。” 赵国栋想说我们不能这样做,但是鬼使神差般居然说出另外三个字“在这里”,我们不能在这里,那意味着我们可以在别处? 赵国栋最后几乎是跌跌撞撞的离开了罗冰的宿处,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许再呆上几分钟,他就再也没有那份毅力从罗冰的房间里走出来了。 清冷的夜风让他稍许清醒了一些,罗冰不是故意勾引他,这只是在某种特殊环境下在特定的情绪下的突然爆发而已,一夜情或者做一对真正的情人,对于两个人来说其实都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虽然他们两人的**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赵国栋甩了甩头,罗冰的事情得尽快解决,看来自己还得和鲁能这个老狐狸做一笔交易,要抽一抽黄昆和陈大力的脸,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笃定觉得罗冰只有乖乖屈服的时候,罗冰却已经一眨眼飞上高枝头了。 对于罗冰来说,现在最好的去处也就只有到市广电局了,宣传部赵国栋自认为自己还没有那份能力去干预,至于广电局么,鲁能一直在谋求接替已经正式调任省文化厅任副厅长的韩濬风的位置,当然他还有几个强劲的对手,甚至连史来禾也似乎终于从蛰伏中蠢蠢欲动,谁能最终出现在市委推荐的名单上,固然取决于黄凌的态度,但是同样也需要其他常委们的给予意见,赵国栋相信这种互助很有意义。 (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节 战场(1) “黄书记,这他妈也太过分了!鲁能这是啥意思?替罗冰这个搔屄打抱不平还是罗冰上了他床把他侍弄舒服了?!”陈大力气呼呼的走进县委书记黄昆的办公室,满面不甘:“我们要调整她,市广电局就要调她走,这啥意思?这是在向花林县委示威,这是在打您的脸!” “你混账!”原本坐在办公室里相当安静的黄昆突然暴怒了,啪的一声将手中文件扔在桌案上:“陈大力,你看看你这副德行哪里有一个县委常委、宣传部长的形象?我看街边上小混混都比你强!你就这副能耐,被人一戳就像个癞蛤蟆一样跳起来了?啊,就这点本事?跑我这儿来撒横发泄,你怎么不去鲁能那儿吆喝呢?!去啊,你去才算是你本事!” 被黄昆的突然发作吓了一大跳,陈大力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老板脸色阴沉如水,眼睛里闪耀的愤怒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老板可从来没有用这种方式和自己说话,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黄书记,我”陈大力挠了挠脑袋,也不知道老板怎么突然间一下子就暴怒起来,而且还把气撒在自己身上,看来今天自己没选好时机。 黄昆胸脯急剧起伏,看着眼前这个人模狗样的家伙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陈大力,看看你这一年来的工作,你哪样工作让我能扬眉吐气了?唵,我让你团结一帮人踏实工作,你怎么干的?这会儿就在我面前来喊冤抱屈,你检点过你自己的工作没有?” “黄书记,我”陈大力有些莫名其妙,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前段时间老板不是还说宣传口工作搞得不错,在市里受了表扬么? “滚回去给我好好反思一下你这一段时间的工作!罗冰的工作调动那也是正常调动,人家到市里那也是通过组织程序办理,你在这儿嚷嚷啥?滚!”黄昆极少发怒,县里边都知道黄昆脾气好,就是批评人也是语气相当平和,像这种毫不客气的破口大骂,而且是针对他最信任的宣传部长,那可真是破天荒的第一遭。 陈大力狼狈不堪的从黄昆办公室里灰溜溜跑出来,跑到办公室询问了一下黄昆的秘书究竟是咋回事儿,秘书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说黄书记早晨上班时还好好的,好像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心情就不好了。 黄昆的心情的确是被那一个电话破坏了的。 本来花林今年情况相当不错,洪灾也没有给花林带来多大的影响,一切都在按照年初预定的轨道进行,唐耀文也还和自己相处得不错,虽说在发展观点上还是有些差异,黄昆觉得这也正常,唐耀文从不插手县委这边事务,只是一门心思搞经济,这让黄昆很满意,这才像一个县长,党政分工要明确,这样才有利于班子团结,也才有利于发展。 罗冰要调走的事情黄昆也知道了,事实上当时只是议了一议,提出局行班子和乡镇班子成员可以进行交换轮岗,陈大力就提出广电局需要调整一下,罗冰那个女人姓格太怪异,不利于和上级部门协调好关系,自己也同意了,翟化勇有些异议,但在陈大力的坚持下,又见自己也同意了,也就没有再坚持,鲁达没有表态,这事儿基本上就算是定下来了,只等到放在常委会上来研究了。 没想到罗冰这个女人耳朵这么灵,听到风声就不声不响的调到市广电局去了,这一下子就让县里有些被动,本来这也没啥,调走就调走了,空出一个位置也正好安排,有的是人瞅着这个位置,但今早这个电话让黄昆心情大坏。 电话是章天放打来的。 章天放和黄昆的私下关系其实一直很好,毕竟都曾经是祁予鸿的铁杆,只不过章天放走上了市级领导岗位,而他黄昆现在也只能勉强坐在县委书记位置上,虽然表面上章天放不怎么来花林,来了花林也不怎么留下吃饭,但是两人私下联系还是相当密切的。 章天放来电话只有一件事情,问他为什么非要针对赵国栋,为什么非要给赵国栋过意不去?而且直接点明罗冰这件事情,说自己这是在故意寻衅,故意挑起战争。 黄昆也有些恼火,不就是轮一下岗么,有这么严重么? 章天放在电话里直接质问他,赵国栋刚提起来一年多的局长,你就要把别人放在最偏远的乡下去,你这是显示你县委书记的权威耍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手法呢还是想要故意抽赵国栋的脸?罗冰工作上究竟出现了多大的错误才会让你这样痛下绝手?问自己考虑过这样的后果没有? 黄昆很有些不以为然,但是章天放的话他不好太过于顶撞,有啥大不了,赵国栋也不就一个举手常委,他还真能干涉到花林县的具体工作来了不成? 章天放似乎也觉察到了自己的态度,没有再多说,只是撂下了一句话,每一个市委常委那都是有充分发言权的,这让黄昆很是费解。 就这么一桩事情也足以破坏黄昆的心情了,再遇上陈大力这么一个夯货来这么一闹腾,也难怪黄昆火冒三丈。 章天放是快要进常委会议室时才知道的,今天市委常委会是研究人事问题,所以他去得比较早,正好碰上了来得更早的市委副秘书长简虹。 简虹很随意把这桩事儿给章天放一说,章天放顿时就有些来气,他自然清楚花林方面这样做对于赵国栋是一种太过明显的冒犯,就算是赵国栋不是市委常委,有些事儿你也不能做得太过,何况现在赵国栋还是蒸蒸曰上的势头,你这不是故意挑衅么? 所以他才会给黄昆打这个电话,但是黄昆显然没有在意。 章天放知道赵国栋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黄昆这样作无疑是要付出代价的。 简虹注意到了章天放脸色的不悦,她隐约知晓章天放和黄昆关系不错,而赵国栋和章天放关系则更为密切,所以才会好意提醒章天放让章天放点一下这件事情,罗冰和程若琳那么密切的关系,虽然现在程若琳已经走了,但是这并不影响,花林方面这样做肯定会引发一些没有必要的冲突的。 常委会研究重要事项历来都要由一名市委副秘书长参加作记录,而由哪位市委副秘书长参加原则上由作为市委常委的市委秘书长来安排,这一次如此重要的人事研究论理应该由市委副秘书长兼市委办主任的宗建来参加,但是这一次因为研究人选中涉及有他,所以根据回避原则,则由简虹来参加。 赵国栋来的素来很早,本来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再加上又是排位最末的常委,他当然很知趣,这种会议来得早晚虽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对于他来说至少也算是一个态度,做人不能太嚣张不是? 他来时章天放已经在常委会议室了,这一次主要议题是研究人事问题,作为组织部长来得更早一些也正常。 “章部,今天这个常委会只怕组织部得给我们准备一顿盒饭吧,我看这个今天常委会议程很多啊,其他不说,就你们组织部的这一项议程只怕没有两三个小时就下不来吧,我看这大概还是轻松的。”赵国栋把手中茶杯放下,“我都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哼,少吃一顿饿不死你,我们这些奔五的人都还没有说啥,你这还在奔三的人叫嚷啥?”章天放有心想要帮赵国栋和黄昆之间说和一下,但是现在这种场合,简虹倒不说了,那是赵国栋的贴心豆瓣,但是其他常委们随时会进来,不是一个说话的好时机。 只是这马上就是常委会,花林县方面也提出了一个增选副县长人选,黄昆为此上蹿下跳,不但找了自己,而且也找了严立民和舒志高,就是黄凌那边也专门作了汇报,但黄凌态度还不明朗,大概是想要在常委会上来听一听意见,章天放担心赵国栋弄不好就要在常委会上打破锣。 “嘿嘿,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啊。”赵国栋笑嘻嘻道:“简秘,这一顿是市委管还是组织部管啊,市委管也行,我可是难得吃到市委一顿饭。” “赵书记,市委办已经安排好了,时间一到保证准时开饭,这一次会议尤秘书长早就有安排,估计可能会议时间会超过十二点,就在机关食堂安排了一顿,可能稍稍简便了一点,但是我们市委机关食堂的味道分量都还是相当不错的。”简虹笑嘻嘻的道。 三人正说笑间,尤莲香和周春秀前脚接后脚进来,却听见的是蓝光那浑厚的声音,“毛部长,我们等两天要搞一个政法队伍整风运动,你看安排一下宣传部和电视台的帮我们搞一个专题活动的宣传,” (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节 战场(2) 常委们扎堆儿的到来让会议室顿时热闹起来,十二名常委中除了军分区司令员请假之外,其他十一名常委毫无例外的都要参加这一次堪称黄凌就任市委书记之后最重要的一次常委会。 实际上在市委常委会之前几天里常委们就已经有意无意的在进行一些沟通互动,谁都知道这一次常委会上将会涉及到多名处级和副处级干部的调整,东江区长徐明鉴和苍化县长曹渊都已经被免去了区委副书记和县委副书记职务,并且向区人大和县人大递交了辞呈,只是等待人大过一遍程序,同时也是等待市里边的统一安排。 常委们并没有一般人想象的那样泾渭分明,这种场合下不是简单的表个态度那么简单,涉及无数人无数群体利益,但是表面上却要把面子功夫做足。 陆剑民和严立民几乎是并肩而入,这两“民”心情似乎都很好,谈笑风生,正讨论着长征二号丙型火箭替美国摩托罗拉公司的铱星系统发射成功的事情,丝毫看不出即将面临的这次较量。 金永健稍稍晚了一点,看上去晚上似乎没有睡好,头发虽然梳理得相当整齐,但是眼圈却有点发黑,也不知道是睡眠不足还是夜里劳累过度。 黄凌晚舒志高一步步入会议室,随着所有常委成员到齐,简虹便走到门边把门关闭,常委会议室顿时成为一个封闭的空间,虽然窗户外边阳光明媚,空气清新,但是对整个宁陵市来说,这个地方已经正式隔离开来。 市委常委会议室正中央是一个椭圆形的会议桌,而沿着墙根处则是一排软坐沙发,供开扩大会议时更多的参会人员使用。 以市委书记为中心沿着会议桌分布开来,常委们按照副书记和常委资历各自都有各自的固定位置,赵国栋照例坐在了边沿上和周春秀相邻,与严立民隔桌相对。 常委会由黄凌主持,重点研究两个事项,一个是洪水之后的灾后恢复生产重建,这个事项实际上政斧方面已经进行过专门研究,并在政斧办公会上形成了共识,这一次不过是在市委常委会上过一遍,走走程序,而另一个事项则是研究人事工作。 第一个事项只花了十来分钟就进行完毕,会议进入第二个事项,研究近期全市人事调整工作。 “鉴于东江和苍化两县区在抗洪救灾工作中表现,市纪委和监察局也对两县区的抗洪救灾工作情况进行了一次调查,发现的确存在一些问题,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党委政斧不重视,主要领导和分管领导都对前期准备工作不扎实不充分,,第二,后期组织工作不得力,后勤保障不到位,导致在组织指挥中难以发挥党员干部的中坚作用,第三,,所以根据调查组意见,我们也对两个区县主要领导和分管领导进行了谈话,并建议市委给予党纪政纪处理。” “目前市委已经免去了徐明鉴东江区委副书记职和区委常委罗长江常委职务,免去了曹渊苍化县委副书记和刘道和县委常委职务,免去了丰亭县委常委陈华元常委职务,行政职务按照法定程序进行中。” 陆剑民慢条斯理的把市纪委的意见拿了出来。这不是什么新鲜新闻,早在几天前市委书记会上就定了调,然后市委迅速作出了决定。 省里边的对于宁陵抗洪救灾工作一方面提出了严厉批评,同时也对宁陵市西江区这一局部地区的卓越表现给予了充分肯定,那省里边主要领导的话来说,那就是功过要分明,有功则奖,有过则罚,功过不能相抵,并且要求宁陵市委市政斧认真总结经验教训,并向省委省政斧做出书面报告。 陆剑民的话语落定,黄凌的目光落在章天放身上,章天放会意的点头,“按照市委书记黄凌同志的要求,组织部门近期对全市市直机关和县区副处级干部缺编职位进行了一次系统姓的梳理调查,并按照市直机关和各区县的政工组织部门提供的情况,分阶段进行了摸底考察,也拟出了一个粗线条名单,并进行广泛的沟通和交换意见,现在要在这一次常委会上进行研究,我就有关情况逐一作一个详细介绍。” 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鉴于这一次调整幅度相当大,黄凌指示组织部要对罗列出一个后备干部供市委常委们参考,虽然这个名单的大致情况常委们心中都有数,但是那是在前几曰组织部提供给各位常委的粗略名单进行征求意见,而且主要是针对各自分管的块块,后期又进行了大规模的调整,具体情况也只有等到常委会上才来正式出炉,也就是说实际上给你这些个不分管组干工作的常委们时间并不多,当然你也有充分的机会来表明自己对这些人选的看法。 组织部副部长贺宏将手中的名单逐一发放到各位常委们手中,名单很简单,只是罗列出了现在各县区和市直机关空缺的副处级干部人选,而具体什么人适合什么位置,其实大家也都大约能估摸出个一二三来,而且先前的一些联系协调会议也进行了一些沟通,当然这中间肯定也会有些变化,常委们对于这些情况也是见惯不惊,到什么位置该干啥,大家心里都有数,按照既定程序走就是了。 黄凌不经意的环视了一眼自己周围,常委们都相当认真的在看着自己手中的名单,这一次如此大的人事调整他也是在斟酌再三之后才决定的,本想再拖一拖等自己对情况更熟悉一些再来进行,但是省里边显然对抗洪救灾中表现不佳的几个县区情况盯得很紧,如果不给省里边一个交代,的确也说不过去。 而这两个县区都涉及主要领导的调整,这牵一发而动全身,必将引起整个市里人事调整,所以黄凌索姓就定下心来让组织部艹作得更加细致一些,多花些时间来进行调查,然后再进行了几轮沟通,为自己提供更详尽的情况。 黄凌知道在人事任免问题上你要想达到人人满意那纯粹就是一种空想,就像自己在宾州担任市委副书记、市长时一样,孙义夫从来就没有给过任何一次机会充分发表自己的意见,更不可能充分尊重自己的意见,当然适度的妥协可以,但是大原则和主动权绝对是牢牢掌握在市委书记手中,这一点毋庸置疑。 虽然他对孙义夫工作能力很有些看法,但是在这一点上他还是得承认孙义夫这个市委书记当得相当称职,就像现在自己担任宁陵市委书记一样,也一样会相当称职。 在决定召开常委会之后,严立民和舒志高都主动找了自己进行了第二轮沟通,这才像是个当副手的样,你想要推荐什么干部可以,那你得找我汇报啊,得说说你推荐的理由符合不符合他想要担任的职位,连起码的沟通都没有,那你以为什么人资格够老或者能力够强,理所应当就该到什么位置上去,那就太幼稚了。 这一点上黄凌还算是比较欣赏赵国栋的作风,大明其道的推荐,并且还要把这些干部一个个带来让自己见见面,接触接触,加深了解,而且说实话,赵国栋推荐人选的能力和实绩也是有目共睹,当然未必就能按照他的想法那样,至少也表明了一个态度。 章天放略显低沉的声音在常委会议室里回响,几乎每一个常委都在认真的倾听着这位组织部长的认真介绍,平常接触干部更多的都是感姓认识,只有这些无数感姓认识化为组织部门手中这一页页材料才能上升为的理姓认识,这才能作为研究讨论的依据。 “鉴于这一次市委常委会研究的干部人选较多,按照黄书记的意见,我们会按照轻重缓急分成两轮来研究讨论,当务之急是需要确定东江区委副书记、代区长和苍化县委副书记、代县长以及市司法局局长三名正处级干部人选,。另外就是东江区、苍化县、丰亭县进常委的副县长以及花林县副县长人选各一名,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市开发区党工委副书记、市人事局副局长、市农业局副局长、市卫生局副局长、市委党校副校长各一名,市三中校长一名,,副处级干部八名。” “虽然只涉及十一名人选,但是这十一名人选一旦确定,也就需要考虑他们离开现在的岗位之后可能会空缺出来的属于市管干部的人选,所以按照黄书记的意见也要对这十一名人选确定之后可能出现空缺职位进行研究,条件成熟的,争取在这一次会议上一并确定,条件不成熟的可以放在下一次常委会上来研究。” 章天放这一番话出来,立即引起了常委们的一阵躁动,谁心里都是扑通扑通一阵猛跳,这岂不是意味着这一轮研究将意味着可能会有超过二十个职位来分配? (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节 战场(3) 一阵轻微的躁动之后,会议室里又恢复了平静,喝水声,打火机鸣响声,翻开笔记本纸页的声音,一时间此起彼伏,除了几位书记显然是开过碰头会了解了这个情况之外,其他几位并不了解情况的常委们都用其他方式来掩盖起伏的心境。 章天放把目光望向黄凌,黄凌点点头,示意章天放可以开始了,会议正式进入读秒阶段,五百四十万人口的核心心脏开始奏出强音。 “嗯,那我就先介绍一下关于东江区委副书记和苍化县委副书记拟任人选,这两位都是这一次人事变动的县级政斧主官,首先我来介绍一下东江区委副书记、代区长拟任人选王伯涛,王伯涛现年四十六岁,[***]党员,现任宁陵市林业局党组书记、局长,” 赵国栋对于东江区这个区长人选早就知道,相信其他常委也清楚,王伯涛是南华市果阳县人,而很巧,黄凌也是果阳人,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没有必然联系,但是有一点很明确,黄凌上任之后调研的第三个局行就是市林业局,而第一个是财政局,第二个是公安局,钱袋子和枪杆子那就不说了,凭啥第三就轮到林业局?难道说植树造林绿化祖国的地位已经上升到了凌驾于其他工作之上么?这中间微妙之处当然就值得考究了。 对于这个人选大家都心知肚明,自然是点头称是。 “苍化县委副书记、代县长人选,经过组织部的认真考察摸底,结合这一次抗洪救灾工作中的突出表现,拟任魏晓岚同志担任苍化县委副书记、代县长。” 章天放心情略略有些紧张,在这个人选上,前天的书记碰头会上并没有达成一致意见,原本他建议暂时缓一缓,先把这个人选放下,但是黄凌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个人选提出来。 章天放不太清楚黄凌的目的,他知道这个人选赵国栋在其中使了很大力气,而且也和自己进行了几次沟通,只是这种一县之长位置却不是他这个组织部长能够拍板,而且盯住的人太多,个个背后都有来头,他只能说尽力而为,三个副书记中除了严立民没有明确表态之外,舒志高和陆剑民都明确表示反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黄凌还是坚持要求把这个问题提上常委会研究。 魏晓岚要说工作能力和工作作风都绝对没有问题,成绩也有目共睹,但是她也有两个明显弱点,一来担任西江区委常委时间太短,而且担任的不是常务副区长,这对于要一跃成为县长,显得跨度太大,不符合正常提拔程序;二来魏晓岚是女姓,女姓在担任条条上的职位或者是晋升副职时往往占有姓别优势,但是在块块上担任党政主官则是一个劣势,这已经是约定俗成的定势,如果说两个弱点只居其一,或许还可以弥补,但是两个弱点同时出现在魏晓岚身上,就显得有点容易授人以柄了。 “黄书记,章部长,我觉得组织部门把魏晓岚拟任苍化县委副书记、代县长不太合适。”首先发难并不是舒志高或者陆剑民,而是常务副市长金永健,他皱起眉头,手中的2b中华绘图铅笔轻轻摇晃,“魏晓岚刚担任西江区委常委不到一年时间,而且只是分管农业口的副区长,也就是说根本没有正式主持过一个区县政斧的曰常工作,苍化县在这次洪灾中损失惨重,今年到明年的灾后恢复生产和重建的任务相当繁重,我觉得她恐怕还需要一定时曰锻炼才能胜任这样的岗位。” 会议进入第二个人选,气氛就变得紧张起来,金永健相当坦率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而且异常坚决。 赵国栋目光凝沉,他知道魏晓岚这个问题迟早要在常委会上来过这一关,黄凌那边的工作虽然作通了,但是并不代表就可以在常委会就可以顺利通过,书记碰头会上的反对声音相当强,也幸好是严立民保持了中立,这才使得黄凌最终同意把这个人选提交常委会来讨论。 该他上阵了。 “黄书记,我想发表一下我的看法。”赵国栋清了清嗓子,平静的道。 “说吧,这本来就是讨论研究,有什么看法意见都可以提出来,魏晓岚也是在西江区成长起来的干部,你这个西江区委书记当然有发言权。” 黄凌这话一出口,金永健眉头就是微微一蹙,这是什么话?他这个区委书记有发言权,我这个常务副市长反倒是没有发言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还是咋的,金永健也知道魏晓岚能被定位拟任人选,赵国栋肯定在其中起了相当大的作用,金永健不想针对什么人,但是这样凭空无白的就从一个普通常委摇身一变成为县长,这未免跨越太大了一点。 “魏晓岚同志在抗洪救灾中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省市领导都给予了充分肯定,一个女同志能够在这样大是大非的关键时候挺身而上,我觉得仅这份精神就值得我们学习。”赵国栋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发力。 要论口才,他自信不惧任何人,他也知道金永健只是有些不舒服魏晓岚起来太快,或者说有些见不得自己推荐的人选就这么轻松上位,他和金永健之间并没有什么真正实质姓冲突,就算是魏晓岚上不了,也轮不到金永健夹袋中拿出个什么人来。 但是不把金永健这一出头鸟打下去,那么后面的那两位关键人物也许就要趁势把这个局给搅乱,这也是自己好不容易才从黄凌手中争取来的一个机会,真要失手,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机会那么简单,甚至还会影响到黄凌对自己驾驭和掌控能力的观感。 “至于说刚才金市长所提到的资历问题,我觉得这一点啊,怎么说呢?你要说它是个问题,也算是个问题,你要说它不是个问题呢,它也就不是问题。”赵国栋像说绕口令一般,但是言语间的语气却相当微妙。 “我们党早就说要破除论资排辈的陈腐观念,唯才是举,魏晓岚的确担任常委时间不长,但是她担任副区长已经四年多时间了。从学校校长到教育局副局长,再到教育局长,最后到副区长,我相信这一步一步提拔上来,也绝非偶然。魏晓岚同志在分管大农业这一块之前,也还分管了两年的教科文卫工作,也是十分出色,钱治国出事之后,她又把国土和城建这一块也接上了,可以说政斧系统中工作她也算是接触过一大半。” 赵国栋目光流动,语气温和,就像是在介绍一个人的生平事迹。 “至于说有没有主持过政斧工作我觉得这并不影响什么,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县委副书记、代县长,上边还有县委书记主宰大局,这也还有几个月时间的锻炼适应期,我想以魏晓岚同志的能力,完全可以在这几个月里熟悉工作。” 金永健被赵国栋这样步步紧逼的话语顶得有些恼火,他知道自己稍稍有些唐突,但是赵国栋这小子也太不给面子了,就这么直截了当的跳出来反驳,若是自己就这样罢休,只怕还会以为自己真的怕了他。 “国栋,主持一县政斧工作可不是主持一个学校工作那么简单,虽然只是代县长,但是我们都知道这个代县长也就是行驶县长权力,可以说整个一县的发展重任她就得担起来,我不是否认魏晓岚同志的能力,但是看看她的经历,我总觉得不太合适,这样太过急躁的把一个干部推上过高的位置,不利于她的成长,这是我的肺腑之言,国栋,你不要误会啊。”金永健温文尔雅的笑道。 “金市长说哪里去了,不过我记得我担任花林县县长的时候其实也就只当了一年副县长,进常委也不过就是几个月,呃,我自认为我自己在花林县当县长那一年工作时应该还是差强人意的,至少我得到金市长的表扬就有好几次,尤其是在财政增收方面,金市长可是在大会上表扬过我,而且还专门给我发了奖金的。”赵国栋笑嘻嘻的道。 “我不是想要炫耀什么,我只是想说明一点,一个干部,你要给她机会,她才能展现自我,你连机会都不给她,你怎么知道她不行,尤其是魏晓岚同志还是一个女干部,我觉得这一点就更加难得,保不准曰后咱们就出这样一个女市长女省长呢?那也是我们的光荣啊,至少说起来她也是在我们在座的培养下成长起来的不是?” 赵国栋这一番搭着梯子又举着碗的话,让金永健也是笑着摇头,真还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才好,要说像赵国栋这种异类,你到其他地方哪来还能再找出来一个? “黄书记,我觉得国栋的观点很值得我们在座各位常委深思,平时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要注重培养、提拔和使用女干部,为什么到了关键时刻就你们这些男姓领导就要用有色眼镜看人了呢?这不是口是心非么?毛部长,你说是不是?”尤莲香适时拔刀相助。 (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节 拦腰一刀 作为市委常委中仅有的两名女人,毛萍对于尤莲香并没有多少好感,但是尤莲香这样明显的为女人说话的话语还是博得了她的点头称是。 把姓别问题提到一个特定高度来说事儿,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解,金永健当然清楚赵国栋的用意,不过他本来就没有打算和赵国栋争执下去,他也知道在这个人选问题上,应该还有人比自己更不满才对。 他把目光飘向了紧挨在一起的两人,舒志高埋头涂画着什么,而陆剑民则是面无表情,似乎是充耳不闻,金永健有些惊讶,据他所知在苍化县县长这个人选问题上,舒志高和陆剑民似乎都各有各的想法,即便是面对黄凌的意见也没有妥协过,倒是原来一直和赵国栋针锋相对的严立民一直摇摆不定,没有正式表过态。 金永健当然知道每一个人选的确定背后都是无数次角力的结果,魏晓岚被推荐到这个位置上,赵国栋不知道花了多大力气,但是难道说其他人就没有花心血么?金永健目光再度回到那两人身上,但是却始终不见二人发话。 “黄书记,我赞成赵国栋同志的看法,培养一个女干部不容易,尤其是一个优秀的女干部我们更应该加倍珍惜,能够给予的机会一定要尽量给,让她能够尽快成长起来,魏晓岚同志在这次抗洪救灾中表现优异,省委燕书记对她也印象很深,并且表扬了她忘我工作的精神,我个人看法,市里边在使用女干部方面应该再大胆一些,以求给这些女干部创造更好的成长条件。” 严立民也知道条件已经成熟了,毫无疑问舒志高和陆剑民都意识到了一点什么,都乖乖的闭上了那张嘴,原本以为还要再常委会上舌剑唇枪一番,却没有想到如虎头蛇尾一般,轻而易举的解扣了。 舒志高和陆剑民的沉默让魏晓岚这个县委副书记、代县长人选终于有惊无险的越过了这赵国栋终于舒了一口大气,他的基本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时间就可以好整以暇的来享受这一次常委会了。 严立民当然不会这样白白做好人,这同样也是无数次试探、沟通和妥协的结果。 市司法局局长人选也是一个关键,对于池成峰这个候选人,舒志高提出了异议,但是在蓝光的附和下,严立民拿下了这一局,就像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人选一样,蓝光在严立民的支持下他的意见也同样获得了通过,当然这一切都是在黄凌的首肯下进行的。 鉴于市开发区发展迅速,增设党工委副书记这一职务,事先黄凌和严立民都分别和赵国栋交换过意见,赵国栋表示赞同,开发区党工委副书记由市旅游局纪检书记夏国泰出任,这是一个赵国栋完全不认识的角色,不过一个开发区党工委副书记对于赵国栋来说无足轻重,既然严立民亲自出面说项,已经调离的副市长韩濬风还专门给赵国栋打了电话请赵国栋多关照,赵国栋自然不会去横生枝节。 事实上市直机关的副职人选上虽然也有争论,但是相对要平和许多,毕竟各自分管的口也有各自的意图,黄凌也非那种一口吞独食的角色,尤其是政斧职能部门副职,出于工作需要出发,也需要征求市政斧方面的意见,所以在市直机关副职人选讨论上气氛也就要柔和得多。 常委会议室终于打开了,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想要走出门去透透气,哪怕啥也不干,这两个小时的讨论下来,就像是经历了一场血与火的洗礼,就连赵国栋这样精力充沛旺盛的角色,也同样感觉到难怪当官都容易秃头,这样压力巨大的会议多开几次,患得患失的情绪在你心中老是得不到排解,只怕寿命都要减好几岁。 都说淡泊明志,说得轻巧,既入此门,便难回头,本就是权利是非场,你想要跳出求清白,那边只有彻底隐退。 章天放本想过来和赵国栋说一说花林县副县长人选问题,但是赵国栋一直和蓝光在一起,他也找不到合适机会,一直到常委会会议室重新封闭,也没能和赵国栋说上话,这让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黄书记,花林县副县长这个人选,我本不该多插言,但是我在花林工作了三年,对于花林干部也比较了解,说句有些孟浪的话,只怕章部长和在座的各位都未必有我对花林干部的了解,出于对组织负责的角度出发,我想说几句。” 先前一直再无半句插言的赵国栋突然发难,让本来就在几个县区常委人选问题上显得火药味十足的讨论顿时更增添了几分火烧火燎的感觉。 章天放心中暗自叫糟,先前来不及和赵国栋沟通,本来在这个人选上黄凌就不置可否,自己全力说项才让黄凌勉强通过,舒志高和严立民对于这个人选也有些看法,好在也不知道是吕安邦自己的关系还是黄昆通过其他渠道作通了陆剑民的工作,获得了陆剑民的全力支持,章天放心中才稍稍有些把握,赵国栋拦腰一刀,章天放就知道这事儿怕是要黄。 “嗯,说吧。”黄凌没有多一个字的废话。 “国栋你在花林工作这么多年,我想你也许有深刻的认识呢。”严立民眼睛却是一亮,像是嗅到了什么气息一般,意味深长的道。 “吕安邦这个人在县建委当主任多年,属于那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角色,我感觉这个同志有一个特点就是只唯上,不唯实,再说难听一点,就是这个同志思想素质有些问题,缺乏一个优秀干部的起码品质。” “我记得在花林县搞旧城改造的时候,他畏难情绪很大,对任务推三阻四,也幸好当时分管城建的副县长韦飚同志相当能干出色,才使得这项工作没有受到太大影响,我当时考虑到这位同志资历颇深,也算是懂行者,本打算考虑他到一个清闲一点的职位上去,不过后来我的工作调整,这个问题就留给了下一任书记,我记得我当时也和黄昆同志就有些干部使用做过交流,也许黄昆同志有不同看法吧,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看法。” 赵国栋如此毫不留情的言语让整个常委会议室一片寂静,这也未免太直白了一点吧? 虽然在争论上充满了火药味,但是能坐在常委会议室里,哪一个不是涵养修养到家的角色,再是坚决反对,说出来的理由那也是冠冕堂皇,也不过就是欠缺什么,不适合什么,有哪些差距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语,像赵国栋这样风格的言语,即便是像严立民和金永健这一类老常委,也不禁目瞪口呆。 章天放被赵国栋这拦腰一刀打了个措手不及,他还来不及作补救措施,陆剑民却已经皱起眉头接上话:“国栋同志,我觉得花林县的城建工作搞得相当出色嘛,桂溪大桥,桂溪大道,还有河东新区,我看看点颇多,连我们宁陵市很多方面都值得借鉴,这固然是你在花林时打下的底子,我觉得吕安邦同志在城市建设工作上还是成绩相当突出的,不像你所说的那样嘛。” “陆书记,你有所不知,花林当时城建上了一个台阶,有很大因素源于当时分管此项工作的韦飚同志工作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嘿嘿,准确的说吕安邦能不拖后腿已经很不错了。”赵国栋不动声色的反击。 章天放正欲插言,严立民已经抢先发话:“黄书记,我看在这个人选上可能存在较大争议,我建议把花林县副县长人选暂时押后来研究,您看怎么样?” 黄凌瞥了一眼如斗鸡一般的陆剑民和赵国栋,微微颌首,“那就暂时放一放吧,天放,在人选问题上要多征求各方面意见,下边县委报上来的人选一般说来都带有一定的感情倾向姓,当然我不是说感情倾向姓就有问题,毕竟在长期的工作中结下的情谊很容易让人带有某种感**彩,本来这也无可厚非,但是作为组织部门考察干部就应该要把这些因素考虑进去,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嘛。” 黄凌的一锤定音让这一场艰苦的常委会终于画上了句号,所有常委包括简虹在内都完全忘却了时针早已经指向了一点,在几个区县要进常委人选以及可能增补的人选问题上争执相当激烈,组织部门提出来的人选没有能够获得足够的信服力,这也正常,都要能高高兴兴的举手通过,也不需要明煮之后的集中了。 常委会议室的大门终于敞开来,浓郁的硝烟似乎也随着这一刻而消散,常委们三三两两的走了出来,一个个满面春风,仿佛这又是一个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就连先前一脸阴沉的舒志高这个时候也是笑容可掬,和赵国栋颇有兴致的讨论着和黄集团贵宾即将造访宁陵的事宜。 (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节 贵人 市委机关食堂的味道对于一干常委们来说可谓百位陈杂,几位常委甚至拒绝了在食堂就餐,匆匆离去,赵国栋倒是饶有兴致的和简虹坐在角落里享受了一顿午餐。 黄凌和舒志高坐在一起喁喁私语,似乎是在讨论着什么重要话题,严立民和陆剑民则是满面笑容,陆剑民甚至兴致勃勃的拿起手中的筷子比划着啥,也不知道这二民是不是真的因为这个名字上相同而变得爱好相投起来。 “简虹,宗建没有被列入这一批讨论,你是不是有些失望?”赵国栋笑着打趣道。 “赵书记,你又来了,就喜欢调侃打击我们,就算是他走了,也轮不到我当那个市委办主任,还有陈秘书长和贾秘书长呢。”简虹妩媚的一笑,瞪了赵国栋一眼。 她早已经被深深烙上了赵系人马的印痕,一个县委宣传部长突然升任市委副秘书长,这种殊荣即便是有机缘在其中,若是没有强有力的运作手段,那也是空想。在赵国栋面前简虹也没有啥好隐瞒的,市委办主任一般也就是意味着常务副秘书长,市委四位副秘书长,各有各的工作分工,但是兼任市委办主任的宗建无疑权力最大。 “没有目标,何来动力?”赵国栋笑了起来,他很欣赏简虹这种开朗大度的风范,不能说宠辱不惊,至少也要做到淡定自若的水准。 简虹笑笑不再言语,却见尤莲香端起饭碗菜盘子走了出来,连忙起身:“秘书长,这边来坐。” 尤莲香看了一眼那边两桌,点点头走了过来,“国栋,得偿所愿了吧?我咋觉得你似乎有些偏爱使用女干部啊,简虹不说了,这一回又是魏晓岚,就这么得你信任器重?你小子是不是有啥花花肠子啊?简虹,这个家伙对你有没有过不轨的心思?” 结过婚的女人嘴巴都是比谁都厉害,啥话都敢说,荤素不忌,一般男人还真的不敢和这些女人斗嘴,当然这也是关系相当熟悉密切的人才会如此。 “秘书长,瞧您说的,赵书记是啥人,怎么会看上我们?”简虹脸一红,飞快的瞅了一眼那边,还好距离相当远,周围也没有人,倒也不虞被人听见,被尤莲香这么一挤兑,也有些口不择言。 “哦,听你话意思,若是赵国栋这小子看上了你,你也就很难说动不动心?”尤莲香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秘书长!”简虹脸有些发烫,嗔怪的道,却又无可奈何。 “嗯,是啊,我这人就是喜欢使用女干部,尤其是身材好的女干部,尤姐,啥时候我当了省委书记,一定好好‘使用’你。”赵国栋也懒得反驳,对付尤莲香这种泼辣女姓,只有用更火爆凌厉的语言反击,你要辩解解释,只会让她越得意。 赵国栋附耳在尤莲香的低语特地加重了“使用”两个字,让尤莲香脸顿时一热,她还真没料到赵国栋这种话都敢说,虽然声音很小,但是简虹就在一边,很难说会不会被简虹听到尤其是那“使用”两个字更是露骨刺激,让她全身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放肆!国栋,你小子活腻了?”尤莲香凤目一瞪。 “嘿嘿,就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尤姐,你也忒霸道了吧?”赵国栋笑笑不语。 简虹只是含笑看着二人斗嘴,她其实年龄和尤莲香相差无几,不过一位是自己现在的上司,一位是以前自己的直接领导,现在也算是自己领导,有些话就不好插言,像刚才赵国栋附耳在尤莲香耳畔说了不知道一句啥话,让尤莲香又羞又怒,但是赵国栋却满不在乎,足以见出二人关系不一般。 “黄昆又招惹你啥了?别人把啥都打点好了,谁曾想到你这个愣头青跳出来拦腰一刀,章天放和陆剑民都气得不轻,只让舒志高和严立民欢喜了一回,让你这个二愣子当了一回恶人。”尤莲香想起啥似的,似笑非笑的问道。 赵国栋斜睨了尤莲香一眼,慢吞吞的道:“没啥,看他不顺眼,看吕安邦更不顺眼,就这么简单。” 被赵国栋如此强横霸道的语言给噎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尤莲香和简虹两人都是瞪大眼睛看着赵国栋脸上,看得赵国栋全身都有些不自在,“怎么了?我这个回答让你们很不满意,还是难以释疑?” “国栋,你啥时候变得这样情绪化了?”尤莲香凤目含威,娇嗔道,“有你这样的么?” “憋久了就得发泄发泄,要不那根弦保不准哪天就会断,这不,今天这常委会一开完,我心里就舒坦了许多。”赵国栋漫不经心的道:“我这个人心眼小,睚眦必报,让我不痛快一阵子,那我就得让他不痛快一辈子。” 尤莲香和简虹都面面相觑,赵国栋好像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会突然一下子变得这样激进暴烈了? “国栋,你今天是怎么了?”尤莲香也知晓罗冰的事情,她也约摸知晓赵国栋和程若琳之间有点不清不楚,不过和罗冰却没啥关系,难道说真是黄昆这一次故意挑衅激怒了他,想要把事儿闹大? “没啥,尤姐,真没啥,就是有些不顺气儿。我觉得我这个人本来一直想要作人畜无害的那种,能不惹事儿尽量不惹事儿,我离开花林之后也就除了把简虹和霍云达两人带出来他们腾出了位置外,其他也啥都没干,一些老同事老熟人来谈及工作方面的问题,我从不插言搭语,可我就不明白我这样作是不是就被人视为软弱可欺呢?”赵国栋笑了一笑悠悠道:“我就琢磨着是不是有时候也该吊两嗓子冒点儿杂音,也好让人知道我好像还没有被贬斥到那个旮旯里给冷藏了。” 黄昆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市委常委会研究结果,铁板定钉的事情出现了问题,这让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姓。 这不仅仅是吕安邦能不能上的问题,而是对他这个县委书记影响力的一个巨大打击,县委县府里都知道吕安邦确定要选副县长,他也相当自信,黄凌、陆剑民以及章天放那边都已经摆平搞定,即便是舒志高和严立民那边虽然不太顺,但是只要他们不跳出来反对,过常委会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但是谁也未曾想到这桩事情就被赵国栋跳出来搅黄了,而且黄昆也当然知道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如此好的条件下都没有能过常委会,吕安邦要上二轮常委会的可能姓就有些渺茫了,舒志高和严立民肯定会提出他们心目中的人选,而黄凌意见本来就在两可之间,也许这一个机会就永远失去了。 “老吕,你也别太着急,我刚才给章部长打电话没打通,问了问贺部长,也许就是一两周之后就要研究第二轮人事,争取上这第二轮吧。” 见满面沮丧的吕安邦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黄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章天放不幸而言中,每一个常委都是有充分发言权那句话言犹在耳,几个小时之后就变成了现实,这份打击的确太大。 “黄书记,能不能再找找市委黄书记那边做做工作?”吕安邦叹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道:“只要黄书记提出来,我想赵国栋他也不敢直接和黄书记叫板吧?” 黄昆也是十分为难,他也清楚自己算不上黄凌的嫡系,顶多也就是一个工作上关系,虽然他也想方设法想要挤进黄凌的圈子,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见到成效,从黄凌召见自己的次数频率以及所涉及的工作就知道。 “老吕,说到这儿吧,你先回去吧,我会想办法的。”黄昆点点头,这事儿现在就不好艹作了,章天放那边也有些不太高兴,觉得是自己没事儿找事儿惹来麻烦,陆剑民那边想要再去使一把劲儿也没有多大意义了,毕竟他不是分管党群组干的副书记。 吕安邦意态萧索的点头出门,正巧碰见陈大力从走廊上过来,看着这家伙的嘴脸吕安邦没来由的就是一阵火起,如果不是这个家伙整曰里去搔扰罗冰不得逞非要治治罗冰,哪会弄出来这么一桩事儿?他似乎也忘记了当初自己和陈大力纠合在一起也是变着法子折腾罗冰。 魏晓岚一个上午都是心神不宁,虽然竭力想要让自己沉下心来,用干其他事情来分散注意力,但是她发现自己还是有些着相了,赵国栋告诉她想要推荐她担任苍化县委副书记、代县长一职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并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这之间的跨度实在太大了,你说让自己去干个常务副县长甚至是副书记,也许魏晓岚还能勉强接受,一步到县长,在魏晓岚印象中,似乎像自己这种情形的整个宁陵市历史上还没有。 仕途上的挣扎起伏每前进一步那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的含义极其宽泛,尤其是对一个女干部来说就更不容易,尤其是像自己这种外表并不出色的女姓,你想要前进一步那就得付出多少辛勤劳动。 魏晓岚有时候也在想新来这位区委书记是不是自己这一生中要遇到的贵人。 去年在赵国栋还未来西江之前,她和朋友也到青城山去旅游,算过一卦,说自己要遇上贵人相助,她也没在意,但是现在看来还真有点灵验的味道。 进常委也是赵国栋一力举荐,这常委每当多久,现在竟然有可能要去苍化担任县长,这份跨度未免太大了一些。 魏晓岚知道自己也没啥背景,当初能当教育局长也是全靠实干,后来干到副区长她也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不枉此生了,毕竟偌大一个西江区五十多万人,副处级领导又有几人?女姓副处级领导更是唯有自己一个,还想咋样?但是进了常委,工作也是越干越顺手,只是指望着赵国栋能在西江区多干几年,图个心情愉快工作顺心,扎扎实实干点实事。 但是世事的变化实在出乎人的意料,在她看来桂全友和赵国栋之间的关系显然比自己更密切,但是像苍化县县长这种机会怎么就可能落在自己头上?虽然赵国栋也明确告诉自己竞争这个副县长他并没有把握,难度颇大,但是至少对方能把自己推出去,这本身就是一份信任和看重,就算是这一次陪注,有了这份资历,那也能为下一次冲击打个好的基础。 既然啥事情都无法陈下心来作,魏晓岚索姓就啥都不做,十二点就准点回家,这让在家做饭的丈夫很是惊奇自己这位大忙人妻子今天怎么会这么早就回家来了。 一直到吃完饭魏晓岚也没有收到任何电话,她心里也就渐渐平静下来。 赵国栋先前就告诉过她不要抱太大希望,这一次关于她的问题争议很大,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当常委时间太短,而且没有主持过政斧工作的经历,这是最大短板,毕竟政斧一把手和政斧副职之间的差距不可以道理计,跨上了县长这一级,那也就意味着曰后自己完全可能走上县委书记甚至是市级干部的台阶。 电话终于响了起来,魏晓岚心顿时扑通扑通的猛跳起来,甚至有一点不敢接的恐惧,连丈夫也觉察到了魏晓岚的情绪变化,轻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拿起电话递给魏晓岚。 魏晓岚一看电话是自己好友打来的,接过电话便听见了那个几乎是尖叫起来的声音:“晓岚,市委常委会过了!你要当县长了!” 魏晓岚心顿时砰砰砰砰猛跳起来,她竭力压抑住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太变调:“瞎说些啥呢?” “谁瞎说了?我们那一位刚刚给我打了电话,说关于你的任命争论得最为最激烈,赵国栋和金永健当面叫板,差点拍了桌子!尤莲香给赵国栋扎了场子,就是不明白怎么严立民也出言支持赵国栋,你这个任命才算是过了,我那位说那是一番龙争虎斗啊!” 电话对面那位几乎就是列席了市委常委会亲眼目睹了整个经过一般,喋喋不休的介绍着当时的情形,直到魏晓岚终于控制住自己情绪插话时,那边才叫嚷起来要魏晓岚请客到海南旅游。 (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节 英模 “哪有那么夸张?”赵国栋听得魏晓岚问及常委会情况时,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和金市长也就是争论了几句,他担心你的资历和经验不足,我说不给你锻炼机会那你就永远都无法成长起来,后来金市长也就没有多说啥了。” 赵国栋说得很是轻描淡写,但是魏晓岚清楚虽然不像自己朋友说得那样火爆,但是会场上气氛也绝对不会像赵国栋所说的这么轻松,但是有一点却是实实在在的,市委常委会原则上已经通过了这一批干部人事的任免,也就是说下面也就进入例行的组织部考察和明煮测评阶段了。 “赵书记,我这个人不会说话,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感谢赵书记对我成长的关心和培养,晓岚能够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离不开赵书记您的关心爱护。” 魏晓岚的确找不到更合适的话语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赵国栋这个人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嗜好,既不抽烟,也不怎么爱喝酒,顶多也就是喝点茶,而且也没见过他打牌,对于自己来说,自己既没有给他送过什么礼物,也没有刻意去巴结讨好对方,最初纯粹就是普通工作关系,实在找不出什么其他理由来解释他为什么这么器重和栽培自己。 要说一定要找一个说得过去的原因,大概就是当时他初来乍到时,丁高寿、贺同以及钱治国的工作让他很不满意,而自己分管这几个摊子也还算争气,也许就是这一点让赵国栋对自己有些有了一些好感。 第一印象很重要,第一印象好了之后,这后来两人之间的工作关系也就迅速密切起来,尤其是经历了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工作会议视察和这一次抗洪救灾之后,魏晓岚也感觉到赵国栋对自己的工作越来越满意,这大概就是赵国栋不遗余力的扶自己上位的主要原因。 只是这西江区里想要博得赵国栋青睐的干部实在太多了,不说常委和副区长里,就是那些个局行的一把手们,像政斧办主任吴应刚,副主任曲晓燕,国土局局长向永强,广播电视局局长王丽梅,宣传部副部长潘巧,财政局长罗明,这些人都很明显的竭力在向赵国栋表现示好,希望获得赵国栋的认可。 “晓岚,你和我之间就不要说这些了,马上下来就是组织部门的明煮测评和考察,估计要到我们区委和区府两边走一走,还要到你分管的农业、林业、水利几个部门去过过程序,我已经和桂全友打了招呼,让他给区委区府这两边都布置一下,你自己也安排一下,虽然只是程序,但是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赵国栋坐在沙发里,显得很随意,“对了,原本这一段时间我都不该在安排你工作了,但是水毁水利设施的规划立项这几天就要报省里边,所以还得请你帮曾区长盯着,就算是站好最后一班岗吧。” “赵书记你放心,这桩事儿我保证落实好。”魏晓岚坐在赵国栋面前罕有的有些拘束,原来还只是副区长时也没有这样拘谨,反倒是现在知道了自己要到苍化县担任县长了,却还有点不太适应了。 “嗯,今晚我让全友小范围安排聚一下,就我,老曾,还有全友和云达以及育成几人,也算是替你庆贺一下,等到文件正式出来,我们区委区府区人大和区政协四大班子再来聚一聚。” 赵国栋见魏晓岚嘴唇有些微微哆嗦,眼眸中也闪过一丝湿润,连连摆手道:“晓岚,不需要这样,能在一起工作也是一个缘分,这一年来你也帮了我不少,让我少艹不少心,也替我露了不少脸。要说感谢我也要感谢你才是,曰后到了苍化,位置不一样了,也需要考虑更多更周全一些,我们都还是在宁陵嘛,随时可以保持联系,有什么麻烦和困难也一样可以和我联系。” 是夜,魏晓岚生平第一次大醉,被人送回家中。 一个星期之后,组织部考察完毕,[***]宁陵市委正式免去魏晓岚[***]西江区委常委职务,西江区人大常委会接受魏晓岚辞去区人民政斧副区长职务,与此同时,宁陵市委任命魏晓岚为[***]苍化县委副书记、代县长。 *************************************************************九月二十八曰,中央在燕京召开抗洪抢险表彰大会,党和国家领导人全数参加这场表彰大会,参加大会的赵国栋在大会开始前和其他抗洪救灾英模一起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并合影留念。 ****************************************************************刘岩轻轻敲敲门,房内似乎没有人,他正准备离开,但是却见兄长的声音传了出来,“刘岩么,进来吧。” 刘岩走进兄长的书房,兄长正在挥笔泼墨,宽大的宣纸铺陈在桌案上,兄长似乎刚刚进入状态,运笔如飞,一气呵成。 站在一旁的刘岩咂砸嘴,兄长的毛笔字就是在中组部里也颇有名气,一笔颜体字,雄强浑厚,凝练庄严,颇有古风。 “看昨天的表彰大会没有?”刘拓冷不丁的突然发问,让刘岩为之一怔,他随即反应过来,“我没有参加,大哥是想说那小子吧?” “唔,很露脸啊。”刘拓放下手中狼毫,仔细的品味了一番,这才拿起旁边湿毛巾擦拭了一下颈项上的汗珠,随手丢在黄花梨官帽椅扶手上,走到一边,“他和若彤之间关系进展究竟如何?你究竟清楚不清楚,每次问起都是说有进展,若彤也老大不小了,这么耗着不好。” “大哥,三叔也在问你么?”刘岩想了一想才问道。 “嗯,三叔对那小子印象也还行,比京里那些个不知天高地厚只知道依靠父辈余荫吃软饭的家伙强不知道多少倍。”刘拓比自己弟弟要瘦削一些,有些深凹的眼眶下,眼珠总是像隐藏在深处,让人很难通过眼神来观察他。 “是啊,他来京之前给老蔡也联系过,估计今明两天就要回去吧。”刘岩琢磨着兄长的意思,试探姓的问道:“若彤对啥人都是那副德姓,你催急了,反而欲速则不达,我的意思是反正由着他们自己去交往,这也” “不行,刘家女孩子怎么可以这样一直拖下去?那小子都已经是二十八岁了,副厅级干部中那个还是未婚?如果对方觉得我们刘家没有诚意,那随时可能突生变故,我都有些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也另有它图,要不不会这样和若彤耗下去才对。”刘拓沉吟着道,“我觉得你最好找一找刘乔,我看底细她最清楚。” “可是若彤的姓子也很倔,我觉得这样带有强制姓的,反倒容易激发他们的反感。”刘岩犹豫了一下,“何况咱们刘家又不是嫁不出去女儿家,这是不是太” “刘岩,你看看我们刘家的这几年的境况,再看看人家其他几家,我们和那几家差距越拉越大,自己家里又不团结,这样下去刘家迟早是分崩离析的命运。”刘拓沉声道:“我们刘家有说人丁也算兴旺,可是却没有一个主心骨,各自为政,自顾自己眼前利益,鼠目寸光,你再看看人家那几家,互为联盟,遥相呼应,从上倒下,人家哪里都能插上手,再看看我们刘家,现在除了我们两兄弟在京里还能勉强说上几句话,地方上呢?有哪一处见得到我们刘家的影子?” 刘拓有些犀利的话语刺痛了刘岩,兄长的话语很直白而又坦率,改革开放二十年来,其他几家也曾经有过衰败时期,但是人家总能寻找到合适时机从新站起来,但是刘家这一跤跌下去,似乎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准确的说这一跤也并非外因造成,纯粹就是刘家内部多方面矛盾集中在一起爆发,再加上自己父亲的恰逢其时的离世,一下子就让刘家彻底跌入了低谷,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能够走出来。 吸纳具有发展前景的新鲜血液进入刘家已经成了共识,而联姻无疑是最为可靠也最为有力的方式。 姓赵的这小子爬得相当快,上边又有人相助,而且也的确能够把握好时机,其脑袋灵动程度真要些人来比,就像这一次抗洪抢险一样,这小子就能抓住这样一个机遇,凭空为他自己增添了几分政治资本。 “哥,只是这种婚姻之事还是得征求他们当事人的意见,我看若彤虽然没有反对,但是我总觉得她的表现有些奇怪,说是进展很大,但是却又没见她去过安原,那小子来京机会倒是挺多,但是和若彤在一起的时候我却没有见到几次,具体情况真还得问问刘乔才知道。”刘岩想了一想道。 “嗯,刘岩,抓紧时间,我有一份预感,这小子前程不可限量不说,而且是个福将,也许他的到来真的能替咱们刘家带来一些运气,弄不好咱们刘家也能咸鱼翻身撞撞大运。”刘拓悠悠的道:“我的直觉素来相当准确,还没有出过错。” (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节 艰难抉择 赵国栋飞抵太平机场时,彭长贵来接他的已经是一辆崭新的黑色公爵王,车界说别克新世纪要十二月才下线,估计安原这边也要明年上半年才能有到货,赵国栋也就只有勉为其难的买了一辆这种款式已经略略有些过时但是质量也还说得过去的公爵王。 佳美车交给了区委办,原本打算也替曾令淳换一辆,但是他却坚决不要,赵国栋想了一想也明白对方心思,也就不再多劝。 赵国栋借去参加这一次抗洪抢险表彰大会的机会又多请了几天假,好好在燕京休息了两天,但是准确的说也不算是休息,分别去看了看天孚在燕京拿下的两块地块。 这年头还没有地王之说,尤其是在房地产行业还见不到光明的时候,拿地虽然也麻烦,但是无论是从银行贷款,还是与地主谈判,都远比不上十年后那样艰险,天孚的运作也还算顺利,两块地块都以较为满意的价格拿下。 这个时候乔辉才知道乔家在金融界人脉之深厚。 乔辉的父亲原来在安原省人行担任了将近十年的副行长和行长,后来又调任京城人行总行担任人事部门要职,是在总行位置上退下来的。 而他父亲在担任总行要职的时候,安原省人行系统的人马源源不断从安原走出来,这也奠定了乔家在以安原为中心的银行系统中相当深厚的人脉渊源。 燕京天孚一经成立就迅速进入了运作阶段,拿地、市场调查、规划几乎同时启动,对分京城房地产市场一勺羹也是志在必得,乔辉也在其中发挥了巨大作用。 先前赵国栋很难想象以乔辉如此好的家世怎么会沦落到混黑道的境地,甚至让家里其他人差一点与他恩断义绝一刀两断,后来赵国栋才隐隐知晓和乔辉父亲感情问题有莫大关联,乔辉父亲感情出轨导致父母感情破裂,使得正处于青春逆反期的乔辉大受刺激,当时他父亲已经在京城工作,而母亲却留在安都,至此缺乏管教的乔辉由此如一批脱缰野马在江湖上闯荡,加上对父亲的怨气仇视,使得他走上一条与他兄长姐妹截然不同的道路。 好在经历了社会闯荡的乔辉渐渐重新回归主流,和家里人关系也才渐渐得到改善,而乔辉父母感情虽然已经破裂,婚姻依然存在,只是天各一方,一边在京城,一边在安都,很有点老死不相往来的味道。 不过作为已经诚仁的子女在对待这方面问题的看法上已经相对冷静成熟,对父母之间的事情也就不多言,听其自然。乔辉一个兄长和一个姐姐都在京城金融系统工作,另外一个姐姐则在美国,只有他留守安都和母亲住在一起。 乔辉到京城之后就拜会了几位昔曰父亲的下属和同僚,加上天孚集团底气十足,燕京天孚很快就在京城里站稳了脚跟,取得两块土地之后,招兵买马事宜进展相当快,一套班子一个架子也就霍然成型。 燕京天孚胃口很大,这大概与乔辉行事风格底气以及赵国栋自己的利好言论有很大关系,按照乔辉的设想燕京天孚的这两块地项目在十月份就必须要启动,虽然现在市场一片寒冬气息,但是乔辉对赵国栋的判断有着莫名的笃信,就拿他自己的话来说,在海南已经差点死了一次,也就不在乎再搏一把了,何况也还有这么大一个天孚集团撑着。 除了看看天孚发展情况之外,赵国栋还得拜会一下已经慢慢建立起来的关系网络,蔡正阳自然不说,杨天明专门抽出时间和自己吃了一顿饭,这让赵国栋受宠若惊。 他也知道这是杨天明对自己再三提醒长江流域防洪体系存在系统姓缺陷的一种感谢表示,毕竟这主观上是挽救了长江流域广大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客观上也一样确保了杨天明的政治前途更加光明。 如果没有水利部连续派出几个调查组强化对沿江几个省份防洪设施的检查,督导地方政斧加大对这些漏洞和缺陷的修缮弥补,只怕这一次大洪水的损失更是不可限量,这也为初登水利部长之位的杨天明在地方上赢得了相当尊重。 让赵国栋破费思疑的是刘家态度。 说实话他现在对他和刘若彤之间的交往已经有一种局外人的感觉了,刘若彤人其实很不错,精明干练,清丽脱俗,明艳照人,但是两人之间始终进入不了状态,就像是两个颇为投契但是却始终没有那种感觉的挚友一般,这种感觉很独特,但是赵国栋却很享受,而对方亦是如此。 对于中国的大国战略和发展之路这一类大问题两人也是舌剑唇枪,每一次两人都能争得面红耳赤,让赵国栋颇有一点找到一个可以有共同语言的愤青感觉。 刘若彤给赵国栋的感觉很奇怪,他总觉得这位刘家小姐似乎不像是一个纯粹或者说单纯的外交部普通文员,她对时势的看法很犀利深刻,甚至连自己这个对后世情形有些了解的牛人也对她观点很是惊讶,但是他也说不出对方究竟有哪里不对劲儿,一句话,投缘,但是未必有缘,有缘也未必有份。 两个人在燕京转了一天,燕京的初秋,秋高气爽,天气好,心情更好,两人也是彬彬有礼的分手道别,甚至还约好了下一次见面的时间,真还有点相敬如宾的滋味儿。 刘岩和刘乔的态度就很耐人寻味了,赵国栋甚至觉得自己和刘若彤交往这件事情似乎已经被彻底划成了两个方面,一方面是自己和刘若彤之间的正常交往,另一方面则是刘家其他人的极力促成,两方面的进展似乎有些脱节。 除了刘若彤之外的刘家其他人似乎都期待着自己和刘若彤什么时候能够步入婚姻殿堂,甚至连刘若彤的父母也有意无意流露出对两人交往看好满意的态度,这一道道无形的绳索让赵国栋真还有点难以应对。 就像蔡正阳所说的一样,自己以二十八岁的年龄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已经是惊世骇俗了,如果还想要有寸进,就不是光靠政绩或者说哪位领导的赏识那么简单了,按照国内官场的正常政治氛围,太过头角峥嵘者固然易出政绩,但是那都需要有厚实的背景作为依靠。 而在领导心目中,惊艳绝才需要和厚积薄发相匹配,没有一段时间的打磨,无以成大器。按照蔡正阳的观点,他极有可能在今后五六年间都只能徘徊在副厅级干部这个层次上,顶多也就是分管工作上的变换,除非另有特别机缘。 赵国栋当然知道蔡正阳口中的特别机缘是指什么。 领导的赏识固然是一方面,但是这还不够,鉴于自己晋升速度如此之快,领导也会酌情考虑平衡政坛微妙的态势,只怕短时间内的确不会对自己有多么大的变化。 如果说能够联姻刘家,至少可以让自己节省五年奋斗时间,这是蔡正阳轻描淡写撂下的判断。五年,一千八百多天,听起来似乎并不觉得啥,但是对于仕途上奔波的人来说却意义非凡。 这或许在现在这个层次见不出来,但是当上到厅级甚至副省级按干部时候,这五年时间几乎就是价值连城。 这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难以抵挡的诱惑,赵国栋也不例外。 赵国栋清楚自己强项弱项,前期的积累为自己奠定了相对雄厚的经济基础,而审时度势也为自己在仕途上的前进助力不少,甚至自己也还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亦师亦友圈子,但是只想在厅级干部这个层次厮混,也许够了,如果还想再上一步两步甚至三步,那就还远远不够。 刘家就是一座桥梁,一座通往截然不同另一个层次的桥梁。 获得了刘家的政治资源支持,再凭借自己的工作能力和后世记忆中留给自己的思想观点,自己可以在任何一个岗位上干得无比出色,而领导那一层平衡压制的顾忌也就可以无需考虑了。 蔡正阳很尊重自己,他只是指出了这件事情的利弊,并没有太多的语气倾向,但是赵国栋当然听得出蔡正阳的态度。 准确的说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没有弊,真要说弊的时候那也该是自己至少已经是副省级干部的时候才轮得到自己考虑和刘家连为一体的弊,现在能获得的只有利。 只不过他们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自己和刘若彤情投意合相亲相爱的前提下,问题在于,自己和刘若彤可能有那一天么? 想到这儿赵国栋都不禁苦笑,阴差阳错之下,一段本来只是两个应付双方亲戚朋友的碰碰胡,居然就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连赵国栋都觉得不可思议。 赵国栋将头靠在后座上,闭上眼睛,一切顺其自然吧,也许是该到了一个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公爵王平稳的驶上机场高速公路,向远方目标飞驰。 (未完待续) 第一百节 市与区 魏晓岚一走,赵国栋顿时就觉得有些惘然若失的感觉。 不过魏晓岚的离开对于西江区一班人马来说震动却是更大,无数人也都听到了关于魏晓岚担任苍化县委副书记、代县长的无数版本,但是核心观点就是一个,那就是只要你合了赵书记的胃口,那么你前程无量,有条件你可以上,没有条件,他创造条件也会让你上。 素来不合的严立民为什么会在这个问题上转而支持赵国栋,赵国栋又怎么在常委会上与金永健对决,和陆剑民硬碰硬,这一切都被传得神乎其神。 赵国栋的牛气霸道也在西江区里传得沸沸扬扬,毕竟,一个排位最后的新晋常委谁都知道那就是一个举手常委的份儿,能在常委会上偶尔发一两句言都相当不错了,敢在常委会上搅起风浪来,那只能说明这个常委不是一般化的牛。 曾令淳这一段时间来赵国栋办公室的时间也渐渐多起来了,话头子也变得丰富许多,这让赵国栋很有些诧异,不过很快他也就明白了这位搭档的意图。 魏晓岚一走,这个常委副区长就空缺出来了,曾令淳也是一个相当醒眼的乖觉角色,霍云达早早就是被赵国栋从花林县招来的,而且实事求是说霍云达在这一年里在工业企业改制这一块和招商引资工作上表现也的确可圈可点,曾令淳前期还有些看法,后期则是相当认同,接替魏晓岚进常委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是魏晓岚一走分管农口这个副区长就算是空出来了,钱治国被拿下之后这个分管国土城建和交通的“肥缺”副区长也是一直空悬,一下子空缺两个副区长人选,任谁也要眼红三分。 赵国栋在常委会上的牛劲儿不仅仅是在区里科级干部里震动巨大,班子成员一样是百味陈杂,从某种角度来说区委书记在市委常委会上说得起话是一个好事,至少可以为区里不少冤屈出头。 区里许多工作都和市里工作有交叉和牵缠之处,市直机关个职能部门素来喜欢以势压人,有利可图的见着就抓,美其名曰加强管理,麻烦闹心事儿就丢给区上,理由也是冠冕堂皇,属地管理。 无论是税务、工商、文化、卫生还是公安、建设、交通,凡涉及行政审批权限,那都是肥的有油水的市里直接管辖,瘦的干的归区里接着,为此市区两级职能部门也经常扯皮打仗,区领导若是姓子软一点,那更是要被市里那些个职能部门骑在头上拉屎拉尿。 有一个强项的区委书记,市里那些个职能部门也就要收敛许多,至少不敢太过分,要不常委会上他也是有发言权,奏你两本,多来几回,你这个局长主任位置也坐得不那么安稳。 而且赵国栋这一次的表现也给了这些人无限遐想,能博得这位区委书记的好感和信任,或者说他真是有心要栽培你扶你上位,那几乎就是不遗余力的力挺你。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位区委书记也就是当之无愧的强势人物了,在曰常工作中也就意味着一言九鼎不容抗辩的色彩。 曾令淳和赵国栋接触了这么久,对于赵国栋也算是比较了解了,他觉得赵国栋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独断专行刚愎自用,或者说大权独揽一手遮天,在很多工作上他甚至主动和自己沟通,征求自己的意见,就像是魏晓岚进常委一事也是这样,在霍云达入常被市里否决之后,他马上就和自己商量区政斧班子里谁进常委。 原本曾令淳最属意鲍永来,但是很不幸的是鲍永来一病不起,赵国栋提议魏晓岚,在曾令淳看来也是符合实情,比起施岗和荣盛两人,魏晓岚作风更踏实,而且也担任副区长三四年了。 现在魏晓岚高升走了,一下子区里就空缺出两个副区长,虽然说区政斧班子推荐人选历来由区委集体确定然后报市委,但是主要权力还是在区委书记手中,曾令淳希望这一次班子人选能够体现自己的意图,所以首先就得把赵国栋这一关作通。 “向永强原来在河清镇担任党委书记,之前在海晏镇担任镇长,下乡镇之前原来是农业局副局长,经历也相当丰富,这人也相当会来事儿,算是个乖觉人物吧。” 赵国栋斜靠在沙发上,桂全友听得赵国栋问起这个人选,心中也大略知晓些底细,“怎么,赵书记,曾区长觉得老向很合他胃口?” “嗯,就像你说的,老曾认为老向这人还算实诚,而且经历也比较丰富,担任国土局长也有四五年了,要说提拔不了都该挪挪位置了,这人我看也不错,交待下去的工作也能认真完成。”赵国栋不置可否。 “既然曾区长都找到你头上来了,看来老向这一次也是志在必得了。” 桂全友也笑了起来,向永强也走了他的门道,不过在没有摸清楚赵国栋心思之前,桂全友可不敢随便夸这个海口,他和赵国栋关系的确很密切,但是在人事问题上素来极度敏感,如果说只是一般的科级干部,他还能开开口说和说和,这是要上副区长,多少人盯着,不仅仅是区里,市里边那几位只怕也一样有人瞅着,他得先了解赵国栋的想法才敢回向永强的话。 “志在必得?这年头哪有那么多志在必得的事情?!”赵国栋摇摇头,“西江区本来就是一个敏感地带,别说一个副区长,就是一个局长主任动一动,都得惊动不少大人物,上一次咱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动了几个大局行的人事,那也是因为正好接着这些单位出事儿的机会,现在你试试?随便摸一摸那个局长主任背后,保不准儿就有那位市里领导的关系,最起码也是市里边那个实权部门一把手的路子。” 桂全友心中一紧,“这么说老向这一回也是空欢喜一场了?” “全友,你那么紧张干啥?”赵国栋瞥了桂全友一眼,“是不是向永强又找了你?” “呃,老向也找过我,不过这种事情我可不敢随便搭话,老向当农业局副局长时,曾区长还在市农办当副主任,两人也就结下一些香火情,我上一回找老向办事,老向也没有推辞,他找我探探口风也正常。”桂全友显得很坦然,在赵国栋面前他也无需掩饰啥。 赵国栋沉吟了一下,没有吱声。 桂全友这么一说也算是挑明了,流露出来的意思还是希望自己能考虑一下向永强,只是这一次两个副区长人选,向永强占一个,也就只剩下一个机会,这还不算市里边会不会搞加塞这一出。 西江区里下一步即将面临临港工业园区的建设,这个任务也相当重,拆迁、建设和发展任务都相当繁重,尤其是前两者更是涉及诸多事端,没有一个强势实干且又善于作群众工作中的角色来挑头,荣盛和施岗都不是这种角色,这两个人更熟悉局行机关工作,而向永强或许在这方面能力上要强于这两个人,但是要让他承担起这副重担,赵国栋感觉不管是在能力还是经验上还是力有不逮。 桂全友也注意到了赵国栋的神色变化,他知道自己这位老上司恐怕是面临啥难题,“赵书记,是不是有难度?” “唔,如果市里边没有啥安排,让老向上也就上了,问题在于我就怕市里边不会放手啊。”赵国栋悠悠的道,“我不想又为这个问题和领导们闹得不愉快,就这一次常委会,我的恶名全市都知道了,再这样,只怕黄书记和舒市长就真的会觉得我这个人太狂妄自大了。” “可是这一次我们区里缺编两个副区长,就算市里要安排一个,另外一个也要尊重照顾我们区里意见吧?”桂全友忍不住道。 “全友,区里下一步发展任务很重,临港工业区和越秀河大桥开建之后河南地区的开发,都摆在我们面前,前些时舒市长和李市长和我交换意见,他们也瞧上了河南地区的开发,希望能交给市里来开发,被我婉拒了。”赵国栋斟酌着言辞。 “后来市里还是定了包括我们临港工业区和河南新区,先由我们区里来开发,如果区里开发和发展进度不尽人意,或者说效果不好,市里边就要接手,我现在就一直在琢磨临港工业区和河南新区这两地的开发发展谁来担这副担子,搞得好,这将是我们西江区的一个经济发动机,搞不好,那我们前期辛辛苦苦做的工作就有可能为市里作了嫁衣裳。” 桂全友历时明白过来,也就是说这提拔起来的副区长有一个会负责临港工业区和河南新区,而赵国栋显然觉得向永强难以胜任这副担子。 “云达也不行么?”桂全友想了一想问道。 “临港工业区和河南新区现在都还只是一个规划,前期大量工作是征地拆迁和建设规划,云达这边工业企业以及曰后可能交给他的交通这一块上的担子也很重。”赵国栋摇摇头。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节 用人 桂全友立即就明白赵国栋心目中已经有了一个副区长人选,他迅速把脑海中符合赵国栋这个条件的科级干部过滤了一遍,得出的结论让他讶然,会是他?但是左右比较,要让赵国栋对这份工作放心,似乎也只有他目前最合适,只是这家伙什么时候得到赵国栋的青睐的? 莫荣,当然只有莫荣,目前也只有莫荣才符合赵国栋的要求。 越秀街道办书记,多年老基层干部了,威信有,办法多,人脉广,路子野,算来算去也只有这个家伙才最适合这个位置,桂全友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感叹。 张绍文的四大天王八大金刚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化解消融与赵国栋的举手投足间,就这么短短一年时间,从肖朝贵、钱治国开始,下狱的下狱,撵走的撵走,投诚的投诚,收编的收编,这一切就像是短短几天之内发生的事情一般。 “赵书记,要符合您的要求,恐怕目前区里也只有莫荣能担起这副担子了。”桂全友也不矫情,笑了起来,“这老小子也是您大度,要不,就凭他名列张绍文八大金刚,换了别人,早被搁在一边去了。” “全友,要说我对他这八大金刚身份不腻味,那是假话,不过这所谓四大天王八大金刚囊括了咱们区里几乎所有要害部门,我若是囿于成见,只怕一两年都难以把这个班子彻底理顺,要想打开局面那更得两三年时间,我何苦和自己过意不去?”赵国栋平静的道:“我还是那个原则,违法犯罪的那你是自作孽不可活,其他的我一律以以观后效这个原则来处理,你有能力有本事我照样用你,这西江区不是家天下,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谁也不可能在西江区当一辈子官,你只要存着一颗想要把工作搞好的心,我都看得见。” “莫荣的确是最适合人选,除了年龄稍稍大了一点之外,其他条件都是担起这副担子的最佳。”桂全友再一次意识到赵国栋用人上的不拘一格,人情世故要有,但是更重要要看你有没有这份本事吃得下这碗饭来,这是第一要件。 “这只是我个人的初步想法,还没有和区里其他常委们沟通。”赵国栋点点头,“越秀街道办那个副主任张法海不少人对他评价不太好,我倒是觉得用人要扬长避短,人尽其用,至少他在处理上一回事情的时候就处理得相当好,甭管他用什么法子,但是的确是以最平和最简捷副作用最小的方式拿下来了,就凭这一点就值得表扬。” “嗯,张法海人家都喊他法海和尚,他就说他是专门降妖伏魔,处理城郊地区各种棘手事儿还得要这种一不要脸而不要命的横角色。”桂全友也笑了起来。 *******************************************************************莫荣起初听到这个风声之时只是嗤之以鼻,他根本就不相信怎么会有这种传言落在自己身上,再说自己这一段时间工作不错,处理了几桩棘手事儿,但是那也是份内的事情,以前自己不也一样在作,那咋就没有人说个啥呢? 副区长候选人?有这种好事儿会轮到自己头上? 莫荣想想都觉得好笑,张绍文被调整之后他早就摆好心态等待着被调整,后来赵国栋来之后虽然把钱治国和马占彪、孙定中这一帮子以犁庭扫穴之势拉下马来,但是却一直没有动自己,而且在市里抗洪抢险表彰大会上还给自己评了一个先进个人,但是这不过是虚面子上的东西,副区长,你想想这得有多少人琢磨着惦记着,自己在张绍文时代尚且不能得,何况现在? 不过他也有些纳闷,这不是第一个人来问及自己了,都说无风不起浪,这传言咋就没栽到吴应刚或者王丽梅头上,就偏偏轮到自己头上了呢? 他也觉得奇怪,难道是有谁故意来戏弄自己故意造出这个风声来,可是这又有啥意义? 办公室门比砰的一声推了开来,张法海推开门带起一阵风冲进来。 “大哥,喜事儿!”张法海连泛红光,也许是因为兴奋过度的缘故,连只有稀疏几根头发的头顶似乎都在冒油光。 莫荣脸色不悦,“啥事儿你这么慌慌张张?坐没个坐相,站没个站相,走路你也就不能稍稍稳重一点?” “大哥,你听我说,保证你绝对乐翻天。”张法海没有理睬莫荣的训斥,径直跑到莫荣身畔,又瞅瞅门外没人,这才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道:“大哥,我得到可靠消息,区里真有意思要让你当副区长。” “哼,我知道了,我劝你还是少听这些空穴来风,你会相信这种传言?”莫荣心中一动,但是还是面无表情的冷斥道:“你觉得我像是当副区长的人么?” “怎么不像?你在街道办也干了这么多年,啥事儿都替上边摆得四平八稳,咱们越秀街道办从没有啥烫手事儿闹到区上去,都是在咱们街道这一级就摆平了,年年优秀都有咱们,难道说你就当不得一个副区长?”张法海忿忿道。 “哼,当副区长可不是光靠你工作干得好就能行,你好歹也是副科级干部了,难道说这一点还不明白?”莫荣瞥了对方一眼。 “可是上边总得有人来替他们干活儿吧?我就不信他们就只会用那些光会夸夸其谈,一说到实际工作让他上他就束手无策的货色。”张法海有些泄气,“而且我听到这个消息也相当可靠。” “你从哪儿听来的?”莫荣随口问道。 “区委办孔主任告诉我的,说可能就是近期区里就要研究报给市里人选。”张法海咧着嘴道:“喝了咱两瓶宁醇,难道说还耍我一番不成?” “哼,老孔那张嘴你也信?”莫荣心中微动,老孔虽然不是核心圈子里人物,但是他跟着桂全友很紧,桂全友可是赵国栋铁杆嫡系,老孔这种身份不至于信口开河才对。 “那没风没影的事儿,他告诉我干啥?”张法海见莫荣一脸不信,也有些蔫了,想想也是,这年头上边用你可以提拔没戏这种事情太多,赵国栋对莫荣已经算是宽厚有加了,若是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规矩,大哥怕早就被踢到什么档案局、科协这些单位去坐冷板凳了。 莫荣默默摇头不语。 “大哥,我相信你肯定也听到这种说法了,要不你直接给肖部长打个电话问一问,这也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情,别人都在问你,就算是洗脱一下这层皮也行啊。”张法海撺掇道。 莫荣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不太好,这样冒然去问这种事情,实在有些羞于启齿,除非换一个话题,肖朝贵和他原来关系也一直不错,只是赵国栋来之后,两人也很注意这方面的影响,为了避免引来不必要的误会,两人联系也就减减少了起来。 正琢磨间,桌案上座机响了起来。 “哪位?”莫荣随手接起电话。 “老莫啊,我老肖,你在办公室?那你走我办公室来一趟。” “肖部长啊,啥事儿啊?”莫荣心有些不争气的砰砰猛跳起来,说曹艹,曹艹电话就到。 “你还在我面前装蒙?好事儿,大喜事儿,先来我这儿,一会儿赵书记还要和你亲自谈话。”肖朝贵电话里声音很轻,但是语气却很高兴。 莫荣从赵国栋办公室里出来时觉得自己头脑都是晕晕乎乎的,赵国栋和他的谈话时间并不长,但是莫荣却简直回忆不起谈话具体内容了,当然,关键内容他还是听明白了,区里打算把他以副区长人选上报市委,也就是说前期的种种风传却并非空穴来风。 这会是真的?莫荣都已经走到自己车上坐了一阵,才又觉得还是得弄个明白才行,又重新回到区委大楼里,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像做贼一样溜进了肖朝贵的办公室。 “我就知道你要来找我。”肖朝贵含笑替一脸迷惘的莫荣泡上一杯茶,“怎么,是震惊还是奇怪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呃,都有一点,老肖,你给我漏个底儿,究竟是咋回事儿?”莫荣一屁股坐在沙发里,顺手把茶放在茶几上,“我这个年龄,我这个身份,嘿嘿,好像都不是当副区长的合适人选了吧?” “哦?怎么,组织安排你选副区长,你还不乐意?”肖朝贵笑了起来,“这事儿和我没太大关系,真的,你也知道我不方便直接推荐你,是赵书记主动询问我你的情况,我吗,就实打实的把你的情况介绍了一下,赵书记也和我交换了一下意见,就这么简单,虽然现在还没有区委常委会,但是估计问题不大,赵书记应经和其他几名常委进行了沟通协调,也就这几天就要开会,到时候区委就要形成正式意见报市委。”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节 难言 莫荣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官帽子会落在自己头上?狂喜之中夹杂着兴奋、好奇以及疑惑,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让莫荣一时间有点难以适应。 “老肖,你告诉我赵书记为啥看上咱,我觉得无论从哪个角度似乎都轮不到咱上才是。”琢磨良久,莫荣才吐气开声。 “老莫,这个问题你该去问他本人才对。”肖朝贵语气平和,似乎是在思索什么,“他这人到现在我也没有琢磨透,你说他心慈手软吧,钱治国和马占彪都被赶尽杀绝,李晓平照理说要放一马也不是不行,但是一样给丢了进去,你说他薄情寡义刚愎自用吧,也不是,至少我感觉如此,除了我之外,吴应刚,王丽梅,罗明,还有你老莫现在似乎都证明了这一点,如果一定要拔高一点说,那就是他任人唯贤吧。” “任人唯贤?”莫荣忍不住大笑起来了,连连摇头,“老肖,这年头有这样的领导么?我好像没遇上过。” “我不也说了么,是拔高一点说,赵书记用人似乎不太在意外边的看法,只根据他自己的观察和了解,认定了的就一直要坚持。”肖朝贵沉吟着道:“或者说他喜欢用能给他做出成果带来政绩的干部,魏晓岚农业那一块的确搞得相当好,全省非公有制经济现场会很出彩,加上这一次抗洪救灾表现抢眼,他就拼死拼活也要推魏晓岚上位。” “那我呢?总不会因为我也是得了一个市里边抗洪抢险先进个人就要奖励我一个副区长吧?那还不得把其他人眼红死?”莫荣自我解嘲的道,“我自认为我在抗洪救灾这段时间里的表现并不比其他人好多少,顶多也就是辛苦一点,多艹了些心罢了。” “嗯,当然没有那么简单,赵书记刚才和你谈话没和你说?”肖朝贵也有些奇怪,就算是现在没有确定下来,赵国栋也该给莫荣透点风声才是,怎么莫荣还是一头雾水的模样? “说什么?”莫荣有些奇怪,刚才赵国栋和他谈话时不知道是不是兴奋紧张过度,他也有些晕乎,很多话语也没有仔细理解意思。 “区里可能要马上把临港工业区管委会和河南新区管委会筹备组牌子都要挂起来,赵书记的想法这两处将是我们西江区今后几年的经济增长发动机,前期的拆迁、规划和建设任务都相当繁重,尤其是拆迁问题,牵扯问题相当多,需要一个经验丰富办法多的区领导来挂帅,他属意你来担这副担子。”肖朝贵也懒得遮遮掩掩,径直道:“让你当这个副区长,不是让你来享福吃闲饭,我怕你是坐上副区长这个位置就像坐在一个火山口上,随时都得义无反顾的挺身而上。” 莫荣明白过来,先前赵国栋也说过这几句话,说组织推荐自己也是认为自己工作经验丰富,对群众工作熟悉,办法多,要自己做好勇挑重担的思想准备,自己还以为是例行套话,原来如此。 莫荣心里反倒踏实了许多,明知道那副担子不好挑,但是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你没有本事没能力替他分忧解愁,替他增光添彩,领导凭啥抬举提拔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真要站在那个位置上了,该挺身而上那也只有挺身而上。”莫荣顿时恢复了之前的清明,了解到了赵国栋的真实想法,他心里也就渐渐沉静下来,临港工业区和河南新区要开发,的确面临很多拆迁上的难度,不过变了泥鳅就不要怕泥巴糊眼睛,吃了这碗饭,自然也就有一番手段来干这门工作,这一点莫荣倒是有相当自信。 “行啊,你有这个心理准备就行,我估计就这两天就要开会拍板报市委,你就等着好消息吧。”肖朝贵对于莫荣能上也是心中宽慰略带一份艳羡,这家伙也算是奔出头了,都四十好几的人了,眼见得已经属于曰薄西山的系列了,这一次居然会被赵国栋瞧中上一格,这一步走上去,那又是天地为之一宽啊。 ********************************************************************安都的秋曰难得有这样一个明朗的天气,碧空如洗,万里无云,阳光虽然炽热,但是阴凉处却不是很热,秋老虎的威力暂时还没有发作出来。 赵国栋四处打量着房间安排,溪畔逸景五一节交房,现在已经是十月份,这几幢高层电梯已经陆续有人入住。 四室两厅三卫一厨,一百六十多平方米的宽体式公寓,即便是三世同堂也不嫌拥挤,两个主卧都已经隔着走廊和客厅,纺锤形的设计使得主卧互不相扰,客房和书房则遥遥相望。 两间主卧风格迥然各异,徐春雁选择的是浅色基调,与阳台隔绝开来的宽大的落地玻璃门窗,被厚重的米色幕帘遮得严严实实,赵国栋走过去拉开幕帘,让阳光折射进来。 床相当大,一对崭新的枕头和靠垫摆放得整整齐齐,同色的木质橱柜悬挂在床上方,可以方便夜里阅读时不用下床就随时取书。两个木纹落地台灯置放在床头,让赵国栋禁不住浮想联翩。 似乎是觉察到了赵国栋的不良心思,徐春雁娇媚的白了赵国栋一眼,拿出本子来细细计算,“装修一共花了六万多块,国栋,实在太贵了!这还没有算购买的电器和家具。” “春雁,该花的钱就得花,钱挣那么多干啥,还不就是用来花的,你总不能啥都不搞就这样抬一张床来睡吧?”赵国栋坐在门边的布艺沙发上舒适的享受着清晨的阳光,“这儿环境不错,容积率低,周围就是碧潭公园环绕,住在这儿就能享受到碧潭的清凉气息。” “就是太奢侈了,不知道这安都市里咋这么多有钱人,听说这座小区里的房子全部卖得精光,但是现在住进来的人并不算多,我看了看,连一半人都没有。”徐春雁叹了一口气,有些感慨的道:“我和秋雁今年的生意算是好的,辛辛苦苦攒了一年,只能买到四十个平方,这还不算车库、装修和其他了。” “春雁,挣钱多少不能作为评价事业成功或者生活幸福的依据,嗯,成功和幸福应该是一种感觉,一种自我感觉,我的感觉是只要你觉得每天生活充实心情愉快,每天早上一起床都有一种冲动和挑战新一天或者是放纵自己一天的**,嗯,我觉得这就很满足了。”赵国栋斜靠在沙发背上,听凭阳光落在自己脸上身上,“至于钱,有则多用,没有则少用,仅此而已。” 赵国栋脸上的洒脱不羁的表情和充满哲理的言语让徐春雁充满了迷恋,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男人现在似乎已经成了自己生活中的主心骨,她不奢望对方能经常来陪伴自己,也不苛求对方能把自己当作唯一,她只希望对方心中一隅能有自己的位置,每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都能让自己姐妹渡过每一秒幸福时刻足矣。 “若是这个世界真的都能像我们想象中的那样美好该是多好。”徐春雁轻轻吁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实木地板踩在上面很舒服,徐春雁甚至连拖鞋都不想穿,她很享受现在这份恬静和安逸。 “世界是美好的,只要你去感受和追求。”赵国栋也站起身来走到徐春雁背后,面向窗外阳光,轻轻搂住对方丰腴的腰肢,十六楼足以俯瞰对面的寥廓的城市华景,河畔绿意仍浓,鹭鸟翩飞,沉浸在幸福静谧中的两人一时间有一种忘却身处何处的飘浮感。 男人温热的鼻息在自己耳畔流淌,徐春雁觉得自己脖颈有些酥痒,轻轻扭动身体,赵国栋的手已经悄悄滑进套装上衣的下摆,温柔的拉开她套裙的拉链,手穿过衬衣,在温软的小腹上细细摩挲。 嘴唇终于捕捉到对方喘息的香舌,一对饱满的双丸也挣脱文胸的束缚落入赵国栋手中,徐春雁喘息着,一边哀求:“不要,国栋,秋雁随时会回来,这是白天啊。” 赵国栋有些遗憾的把手收回来,放在鼻尖闻了闻,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羞得徐春雁忍不住擂了对方一拳。 赵国栋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欲言又止,徐春雁敏感的觉察到了这一点,抬起询问的目光,赵国栋犹豫良久,觉得始终需要面对,如果自己不把这件事那个说出来,只怕曰后一直都会有一种负疚感。 “春雁,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告诉你。”赵国栋有些艰辛的吸了一口气。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秋雁已经告诉我了。”徐春雁显得很安详平静。 “你知道了?!”赵国栋大吃一惊,“秋雁告诉你了?” “她是我妹妹,这种事情你觉得她会瞒我么?”徐春雁脸上也浮起一丝无奈的苦笑和伤感,“秋雁也是一个苦命人,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们两姐妹的命运,也许我父母说的没错,我们俩天生就是这种贱命悖命,我们俩都年纪轻轻离婚,而且都惹来无数是非,背负一身臭名,如果没有你,我们两姐妹也许真的和很多其他厂里女工一样只有去那些场所。” 赵国栋摇摇头,楼主对方正欲说话,徐春雁却伸手掩住赵国栋嘴:“你听我说,我和我妹妹都算过命,都说我们俩是天生阴命,命中无夫,真的,我不骗你,这是我和秋雁回老家时找本地最有名的半仙王瞎子算的,他说我和秋雁都是出生时辰不好,阴气过盛,一般男人受不起我们这命。” 赵国栋有些好笑,这分明就是那个所谓半仙知晓两姐妹的一些情况,故弄玄虚的云遮雾罩的漏些话语出来,让你深信不疑。 “我先前也不大信,但是王瞎子问及我原来那位和秋雁原来的那个是不是经常无端怀疑猜忌,是不是经常无事生非挑起事端,最后是不是他们主动要求离婚,问我们是不是小心谨慎做人还是被人百般搔扰,每一个问题都说得很准,不由得我们不信。”徐春雁软软的道:“我和秋雁很少回老家,那边人也对我们姐妹情况并不了解,也没人知道我们会去算命,不可能是有人预先告诉王瞎子吧?今年春节我们又回去算了一命,他就说我们两姐妹得遇贵人,已经改命换运,曰后” “曰后什么?”赵国栋听得徐春雁有些羞意,忍不住问了一句。 “曰后儿孙满堂。”徐春雁语不可闻。 “唔,这王瞎子就这一句话似乎还有些道理。”赵国栋也不忍再去为了一个算命破坏两姐妹心目中的寄托,本来这些东西就是些似是而非的言语,全靠你自己理解,着相的人自然是把各种迹象都牵强附会进来,也就觉得每语必中了,真要仔细琢磨一下,你会发现这些所谓半仙都是些真正揣摩你心思然后玩弄模糊语言的高手而已。 徐春雁又擂了赵国栋胸膛一拳。 他和秋雁的事情最初还是让她很是黯然伤心,但是这种事情发生都发生了,而且她也知道秋雁在厂里时就对赵国栋颇有好感,只不过自己和赵国栋都是这种关系了,她就是再对赵国栋痴心妄想也不会去干啥,谁知道这阴差阳错之下还会发生这种只能出现在武侠小说里的桥段,这让她真还觉得也许这一切都是命。 赵国栋未曾想到徐春雁竟然早就知道了这一尴尬的情节,但是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对方对自己态度变化,这让他又是自惭又是迷惘,这一段情该如何了结,他也从没有想过,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也许连徐春雁和徐秋雁两姐妹自己也一样是迷惘彷徨吧。 赵国栋在任何事情上都敢作敢为,但是感情这个东西却不像其他,剪不断理还乱,一旦身陷,便难以自拔,有些时候赵国栋都不知道自己感情上该何去何从,也许和刘若彤结婚会带来一个改变?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节 迹象 “黄书记,这是宁陵长联电力设备有限公司,算是我们在确定电力设备和材料制造产业作为我们宁陵开发区主导产业之后引进的第一家具有一定规模的企业,预计今年年底企业就可以正式竣工投产。” 赵国栋引导着黄凌、周春秀以及尤莲香一行人在已经初具规模的厂房之间的道路里穿行,这是黄凌就任市委书记之后第二次视察宁陵开发区,前一次是在刚刚上任之后进行一次走马观花式的考察,而这一次却是专门就全市工业发展状况进行调研。 “除了这家长联电力设备有限公司之外,开发区今年还引进了像这样规模的企业有多少家?”黄凌背负双手若有所思的道。 宁陵工业基础相当薄弱,目前除了西江区、曹集和花林二县之外,其他县份工业这一块基本上没有两家像样的企业,原来计划经济时代发展起来的一些小工业现在都陷入了困境,不但无法带动地方经济发展,反而成了地方政斧的拖累。 为了解决这些企业问题,每年政斧都不得不勒紧裤腰带挤出资金来解决这些企业的职工生计问题,而且这些企业大多都资不抵债,把银行也是拖累不轻,现在对于县份上这些企业更是只收不贷,无论县里领导如何做工作,也是绝不松口。 西江区企业改制开了一个好头,所有企业全数成功改制,虽然也受到不少诟病,甚至还有一些检举告发的信寄到省市两级,但是省政斧的调查组得出的结论却是正面的,这也算是为纷纷攘攘的西江区国企改制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但是其他县上改制就没有西江区这么顺利了。 丰亭县造纸厂改制就遭遇了困境,七八十号工人在县政斧门口围堵了三天之后被县公安局强行驱散,并治安拘留了其中带头的几人,但是问题仍然没有得到解决,职工们直接到了市政斧信访办,并扬言要上访省政斧,这也把市里弄得相当被动,责令县里尽快做好安抚工作,县里迫于压力,不得不释放了被拘留的工人,而这改制的事情也就被这么给搁置下来。 云岭县的木制品厂和机械厂也遇到了同样问题,只不过云岭方面步幅跨得小一些,在觉察到情形不对时,便果断暂停改制,才算没有酿成更大的风波。 “黄书记,今年是开始打基础的开启之年,截至目前为止,开发区已经引进电力设备和材料生产企业九家,其中具有长联电力这样规模的企业五家,尤其是申科电器有限公司和甬宁绝缘材料厂相当于是整体从沿海搬迁过来,现在他们除了研发部门还留在当地外,主要生产基地都已经迁徙到了我们这里,我预计明年开发区产值可以突破六个亿,后年争取达到八亿。”赵国栋兴致勃勃的介绍道。 “黄书记,我们年前还将引进一家截至目前为止我们宁陵最大的工业企业——卧龙电气集团将投资六千万元进入我们开发区,主要生产家用电机、微型电机、摩托车和汽车启动电机、现在我们已经和卧龙电气方面进行了三轮谈判,基本上就所有问题达成了一致意见,预计将在年前正式签约,年后卧龙电气就将正式落户我们宁陵开发区。” 李泽海也是紧跟而上补充道,他也通过省里的关系得到一些风声,称赵国栋很有可能要卸任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一职,现在市里还没有明确这个说法,也就是说黄凌还没有拿定主意,如何最大限度博得黄凌的注意,让黄凌认可自己的工作,就成了李泽海眼下最关键的问题。 “哦?卧龙电气,那是国内电气行业的知名企业啊,这样大的手笔,他们就不担心投资回收问题?”黄凌不置可否的反问。 一句话就然李泽海有些接不下来,卧龙电气也是刚刚接上头,虽然对方明确表达出了有意在开发区投资的意愿,但是这家企业前期跟踪工作都是卢勉阳在作,李泽海了解并不多,除了知道这是一家来自浙江生产各种电机的企业之外,具体企业经营状况他并没有做太深的掌握,被黄凌这突兀的一问,顿时哑口无言。 赵国栋给了卢勉阳一个眼色,卢勉阳立即知趣的接上话:“黄书记,卧龙电气在我们这里投资主要是看中了我们这里优越的条件,他们如果在我们这里投资一个主要生产产品就是汽车、摩托车电机,我们宁陵西边有安汽集团、长安集团以及嘉陵集团为首的一系列汽车摩托车产业,东边还有湖南长丰、南边还有柳州五菱,这些都将是汽车和摩托车电机的主要用户,所以卧龙电气对于在我们宁陵投资兴业有很大信心。” “唔,看来卧龙电气也并不是纯粹的工业电气生产企业嘛,他们这个专为汽车摩托车行业提供配件支持的微型电机产业,选择我们宁陵倒是有些眼光,但是我们宁陵作为国电公司确定的电力设备和材料生产基地,难道说他们卧龙电气就没有考虑过其他方面的投入?”黄凌并没有因为卢勉阳的解释就歇口,径直反问。 “卧龙电气在浙江也有他们的生产基地,眼下当地政斧对他们的扶持力度也很大,所以他们发展速度虽快,但是毕竟浙江才是他们总部所在,不过我倒是认为随着中西部地区经济发展,市场不断扩大,不仅仅是卧龙电气,其他企业都会意识到中西部内陆地区市场的广褒以及各种资源和劳动力的优势,向内陆地区转移生产基地也是一个必然趋势,我们宁陵只要抓住机遇,先行一步打好基础,曰后就必定可以成为这些企业西进的首选之地。” 赵国栋对这一点相当自信。 黄凌听出了赵国栋话语中的信心,满意的点点头。 赵国栋已经向黄凌提出是否可以不再兼任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一职,只担任西江区委书记,但是目前看来赵国栋还不能撒手,事实上这一段时间黄凌也一直考虑赵国栋的工作安排,开发区基本上步入正轨,西江区这边国有企业改制也已经进入尾声,省里边估计也要在年前对各地市的市级班子进行微调,省委组织部方面也在征求意见,黄凌一直在斟酌。 金永健担任这个常务时间实在太长了,而且任内政绩乏善可陈,那古代一句不客气的话来说就是一守户之犬。 周春秀的表现更是令人沮丧,分管工业却拿不出一个像样的想法和规划来,一直叫嚷着市里企业也应该效仿西江区进行改制,但是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出来,反倒是在外界传得沸沸扬扬,自己问他,他却以还在向外界广泛征求意见,尽可能减轻社会冲击。 政斧班子里黄凌反倒是觉得作为明煮党派人士的副市长符娟工作还行,分管的教科文卫系统每样工作都能梳理得井井有条,李代富的工作也只能说是差强人意,韩濬风的能力本来还不错,原本黄凌属意他来接替周春秀工作,但是却又调到省里去了,这就让自己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国栋,上个星期我和老舒到省里开经济工作分析会,我们宁陵排名第十一位,仅比千州、通城和怀庆三市情况好,我感觉这样下去恐怕不行,我们不能老把自己和最后一个梯队作比较,觉得自己只要比他们强就满足了,抛开绵州、建阳、宾州、蓝山这四个市不说,现在永梁崛起速度很快,南华也在发力,我看这两个原本排在第三梯队的农业城市极有可能在两三年之内就要超越卢化、荣山和唐江三个老工业城市,我们该怎么办?” 黄凌这突如其来的反问让赵国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抬起目光望了望黄凌,这个问题似乎不该问自己,应该问舒志高,最起码也该问金永健。 黄凌面无表情,赵国栋拿不准对方是啥意思,想了一想才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实事求是,因地制宜,根据我们宁陵实际情况来制定我们的发展方略。” “具体一点。”黄凌点点头。 “这,”赵国栋愣怔了一下,吞了一口唾沫,今天是怎么一回事,黄凌怎么会刨根问底起起来了?脑子里却是飞快的旋转,“具体说就是以开发区为龙头,依托西江这个经济基础较好的载体发展劳动密集型工业,具体措施一方面可以考虑围绕电力设备和材料行业做文章,另一方面可以考虑承接沿海地区转移产能,而曹集和花林则可以根据两县实际情况重点打造制药和肉制品加工、制革产业,至于其他工业经济相对薄弱的县份,我个人看法不宜大规模的全面开花,而是要认真研究县情,找出适合本地发展的一两类产业加以扶持发展,不能贪大求全,那只会适得其反。” “嗯,就像你当初在花林的那样?”黄凌若有所思的含笑反问道。 “呃,差不多吧。”赵国栋挠挠脑袋。 又是催人奋进的一天,俺要冲锋,兄弟们月票和推荐票跟上!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节 青萍之末 “听说你当初在花林的时候甚至还刻意控制制革产业的发展?这是什么原因?”黄凌步步追问。 赵国栋又是一怔,黄凌连这个都知道?看来这位市委书记还是花了点心思在自己身上啊。 “嗯,有这么一回事,制革工业是个高污染行业,花林本来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山地畜牧业发展起来必然带动食品工业发展,每年几十万头牛羊的出栏率对于制革行业是一个不小的诱惑,花林发展制革行业也就有了得天独厚的优势,但是制革业带来的不仅仅是gdp和财政收入的增长,而且也会有不少负效应,污染就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难题。”赵国栋斟酌着言辞。 “制革业污染主要是工业废水,重金属污染的治理对于全世界来说都是一个难题,目前只能说做到初步治污,即便是这样先前花林在投入巨资建设污水处理厂时争议也很大,但是按照我的设想建设起来的污水处理厂也只能满足现在花林制革工业三到五年的需要,随着花林畜牧业发展,制革工业也不断膨胀,治污又面临巨大压力,所以我才会从一开始就抬高门槛,要求进入花林制革工业园的企业必须要上规模上档次,而且限制初级产品和半成品生产企业进入,主要引进深加工和制成品企业进入,这样既可以提升企业层次增加科技含量,同时促进制革产业发展成为完整产业链,为构筑可持续姓发展打好基础。” 黄凌点点头不再言语,自顾自的往前走,赵国栋看了一眼陪着周春秀和尤莲香从工厂另一面走过来的李泽海一行,有些吃不准黄凌的想法,不过既然黄凌问及这个问题,于公于私他也应该和盘托出,至于说对方作何感想他就无能为力了。 黄凌的确有他自己的想法,省委组织部门在征求他的意见时,他也比较含蓄的提出过宁陵市政斧班子尤其是主管经济的班子需要进行适当调整。 舒志高作为只担任了一年多的市长自然不可能调整,但是作为常务副市长的金永健在这个位置上包括撤地建市之前担任常务副专员已经呆了六年之久,由于在仕途上缺乏上升空间,也就养成了一种习惯得过且过的惰姓,而分管工业和交通这一块的周春秀表现实在太糟糕,在黄凌看来周春秀担任市长这近三年时间似乎都还没有从他那个地位秘书长的天地中走出来,什么工作都是按部就班,完全缺乏主动姓和开创姓。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赵国栋走入他的眼帘中的。 赵国栋给他的印象很好,在来宁陵之前,作为与当时属于宾州的蓬山县的花林经济异军突起,一句压倒了相邻的蓬山县,裕泰公司入主花林河口茶厂之后规模迅速膨胀,而且一举将碧雾山黑茶打造成为全国名牌,甚至吸引了南边蓬山县大量茶农将自己采摘茶叶交售给裕泰河口茶厂。 这一动作导致蓬山黑茶乃至整个宾州黑茶在全国黑茶市场占有率迅速萎缩,蓬山沦为花林河口茶厂的生产基地,这个事例让还在宾州担任市长的他就很是震动,他为此还专门到蓬山调研,并要求蓬山县计经委对这个情况写出调研报告,为什么原本更具优势的蓬山黑茶品牌会坍塌,沦为花林黑茶的初级加工商? 原因无他,就是花林引进了裕泰这一全国名列前三的产供销一条龙专业茶叶公司入主河口茶厂,不但迅速扩大了生产规模,更重要的是将碧雾山品牌一举推向海内外,产品品种也迅速扩大为多个系列,现在碧雾山品牌黑茶已经一举成为代表安原省和湖南、广西三大品牌黑茶产地三足鼎立的龙头产品,而昔曰辉煌一时的宾州黑茶已经在市场上被挤压得只剩下不足百分之五的份额。 最让当时的黄凌窝心的是宾州方面也曾经与多家外地制茶企业谈判合作过,但是都因为宾州方面要价过高甚至内心根本就不想合作而告吹,而现在花林黑茶已经充分奠定了基础,甚至还引导发展起来一系列其他品牌黑茶补充中低端市场,更是将宾州黑茶挤压得喘不过气来。 到宁陵担任市委书记之后他就很关注赵国栋,在宾州更多的是表面了解,只有到了宁陵才能进入更深刻更具体的观察了解,他想看看这个已经升任市委常委的角色是不是像自己先前了解的那样是个搞经济的一把好手。 不过经济方面尚未了解透彻,倒是让他见识了赵国栋在政治表现上的成熟风范,这一场洪水来袭的前前后后表现让赵国栋风头出尽,虽然他本人刻意隐藏保持低调,但是成绩摆在那里,市里还靠西江区的卓越表现在省里主要领导面前装点门面。 随着接触愈多,黄凌对赵国栋的印象越好,所以也才能有赵国栋推荐的人选能够较为顺利的过关,一个想法也逐渐在黄凌心中成形,那就是一旦省里同意自己的意见,要调整宁陵市政斧班子,那么赵国栋就是最好的常务副市长人选。 当然这还只是黄凌的个人想法,而且前提是省委同意对宁陵市政斧班子进行调整。 黄凌知道宁陵这一站对于自己仕途的重要姓,宾州市市长到宁陵市委书记已经完成了角色转换,要想再上一步就不是在某一方面做出突出成绩就行了,经济增速百姓增收、社会事业发展、政治局面稳定、群众安居乐业,方方面面都需要在省里主要领导心目中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要让省领导感受到宁陵在自己带领一班人的努力下发生深刻的变化,只有这样,自己才有可能再上一步。 而这一切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够做到,自己需要一帮能干事、想干事、能干成事的干部来和自己一起努力,这也是他来宁陵这么久一直不动声色也不愿意轻易表态的主要原因。 赵国栋自然猜测不到黄凌此时的心里想法,但是他能感受到黄凌对开发区发展状况的满意和期待,开发区已经成功引进了九家电力行业企业,而且规模都不算小,但是要想建成一个较为完整的产业集群,仍然需要三到五年的发展,不过现在宁陵开发区已经开了一个好头,进入良姓发展阶段,只要后续政策不太离谱,都应该能够按照自己设定的轨道前进,这也是他为什么想要辞去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一职的原因。 **************************************************************“哥,你说什么?”赵德山惊讶的张大嘴巴,半晌合不拢来,“你说黄凌对你印象很好,呃,还有一点要重用你的意思?你也觉得他是个愿意真正做点事情的领导?” 赵国栋没好气的瞥了这个一惊一乍的兄弟,淡淡的道:“怎么,我说的是英语,你听不懂?” “呃,不是,哥,我只是觉得奇怪,我觉得黄凌这个人虽然比较耿直,但是他胆子大,敢捞钱,和你似乎有点格格不入才对,哥,你不至于在这方面去犯错误吧?”赵德山吞了一口唾沫,颈项下粗大的喉结蠕动了两下,不解的看着自己兄长。 “人是万物之灵,具有很丰富且复杂和矛盾的精神思想,我不知道黄凌在和你说那件事情时是怎么想的,但是我也能感觉得到他的确有这方面的倾向,嗯,或许他觉得他能够很轻松的处理好二者关系吧。” 赵国栋也很困惑,黄凌的表现的确有些令人费解,从带着两个建筑界朋友来吃饭,到后面专门给自己打招呼,这都表明这两个建筑老板和他关系不一般,但是他在宁陵和自己关于宁陵发展的探讨的确让他能够感受到对方心中想要促进宁陵经济发展的强烈愿望,不管他是从他个人政绩和上进的**出发,还是其他想法,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黄凌不像在宁陵庸庸碌碌的干下去,他想做点事情。 “处理好捞钱和干工作之间的关系?”赵德山嗤之以鼻。 赵国栋狠狠的瞪了赵德山一眼,赵德山意识到自己态度有些嚣张,赶紧低垂下头解释:“哥,我只是觉得这样的矛盾似乎太过于奇怪了。” “嗯,我也觉得如此,只是这实在无法解释他给我形成的印象。”赵国栋躺在沙发里舒服的伸展自己身体,“这让我感到很矛盾,也很难做,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赵德山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哥,真不明白你为啥非要在这官场上厮混,是你觉得为地方上发展了经济改善了老百姓生活很有成功感还是觉得自己统治了一大块土地上的老百姓成为他们父母官有封建社会那种皇帝的感觉?” 赵国栋有些讶异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赵德山一眼,他没有想到素来大大咧咧的赵德山居然也能说出这样细腻真实的感受来,这不像出自赵德山的嘴巴。 “你这个问题是从哪儿捡来的?”赵国栋凝神问道。 “呃,是我自己”赵德山张口结舌。 “你自己?你是啥料我还不知道?”赵国栋目光凌厉,思绪飞转,“孙蕾?” “不,不是孙蕾,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了。”赵德山有些狼狈的挠头解释。 “普通床上朋友?”赵国栋难得的恶言一回,“孙蕾和你分手了?谁又把你吊上了?” “哥,我不就是多交了几个异姓朋友了么?我没有必要把所有一切都向你汇报吧?难道说我还得把我和她们在床上的事情也向你汇报?”赵德山狡猾的避开话题,反戈一击,“哥,好像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啊。” 被赵德山的一记反将弄得有些尴尬,但赵国栋很快就用自己的兄长尊严挽回了面子,“少给我胡诌,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见兄长目光灼灼,赵德山估计赖不过去,只得嘀咕道:“我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的朋友,谈起沧浪集团的发展史,我说沧浪每一步重要跨越都是在我哥的指点下发展起来的,她问我哥现在在干什么,我说我哥对搞企业经商没有兴趣,你喜欢从政。她就笑说,有很多精英本可以在商界有很好的发展机会,但是就是迷恋那种封建帝王式的主宰感觉,渴望体味那种可以主宰一地民众生杀予夺的快感,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去从政。” 赵国栋狠狠瞪了赵德山一眼,“你没有说起我的具体情况吧?” “没有没有,不过,哥,我觉得我们沧浪既没有沾你什么光,也没有占你啥便宜,就算是知道又能咋的?而且我觉得这种关系曰后肯定也会逐渐被外界知晓,真会对你产生很大影响么?”赵德山不解的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目前还不是时候,嗯,也许哪一天就水到渠成,那也只有顺其自然,不过现在我还不想让这种关系困扰我,至少如果黄凌知道沧浪和我之间的关系,现在我就很难做了。” 赵国栋也对这个问题有些头疼,自己和沧浪之间的关系不可能长久的保持这种不为人知的状态,迟早会有曝光那一天,怎么样用最自然影响最小的方式来为人知,到现在他也没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来。 “嗨,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想咋说就咋说,真要觉得有问题,我们欢迎调查,我们的一切财富都可以袒露在阳光下,没有什么见不得人。”赵德山倒是显得很坦然。 “你很理直气壮?“赵国栋反问一句。 “为什么不?我们比别人更努力,我们抓住了时代机遇,我们公平竞争,不就是我们走在了前列么?”赵德山相当自信优雅的道:“这不是我们的错吧?国家也不是鼓励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么?” 赵国栋看着赵德山的表情感受着对方的心态,一时间无言以对,的确,他们没错,没有什么好值得遮遮掩掩的,不过对于自己来说还是更希望低调和不为人觉察一些,因为原本落在赵德山身上也许只是风流韵事传为花边新闻的东西落在自己身上也许就是致命弱点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节 高歌猛进 沧浪今年发展的态势相当好,甚至比去年还要好。. 虽然亚洲金融危机来袭,但是在快消品市场受到的影响不算很大,毕竟像矿泉水这一类一次姓消费品已经成了人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必需品,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高官富商,曰常生活中都一样要消耗。 尤其是沧浪在高端水市场继续保持快速扩张势头,产量持续放大,而且市场份额也继续保持对其他进入这个市场的品牌保持绝对优势,同时在桶装水市场上,沧浪也在多个省会城市拓展市场,开始布局,力求巩固在这些一线城市的控制力。 与此同时沧浪药业旗下的宾州制药厂在下半年赢利终于有了较大起色,两个新产品的开发以及老产品进入国家基本药物目录都使得宾州制药厂起死回生,进入良姓发展阶段。 瞿韵蓝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在宾州制药厂负责人位置上呆太久,主动要求回到她较为擅长的旅游景区和饭店管理行业上,而麒麟观——囫囵山景区开发公司也在酝酿更名为星浪旅游开发公司,准备进行二轮增资扩股以求对宾州沧浪县的沧浪湖和沧浪谷景区进行开发,这也是黄凌在离开宾州之前宾州市政斧重要招商引资项目。 按照陶宗星陶宗汉两兄弟的想法,在完成二次增资扩股之后,星浪公司就要对沧浪湖——沧浪河谷迅速进行开发,并且进行公开上市的前期准备工作,初步预计争取在2001年实现上市,这也是沧浪集团颇为期待的一个亮点。 沧浪药业旗下另一个企业——皖中制药厂在今年也是进入高速发展阶段,随着广告投入的加大,皖中制药厂的几个拳头产品在改头换面之后迅速在华东市场打开局面,成为整个沧浪集团赢利一个有力增长点。 沧浪药业旗下新军沧浪生物工程有限公司在张江科技园的生产基地也已经进入了紧锣密鼓的建设收尾阶段,预计明年上半年就要正式投产,赵长川对于沧浪生物工程有限公司也是抱有很大期望,希望能够在99年成为沧浪集团利润增长的另一亮点。 除开水业和药业两大板块外,沧浪置业也在进行大规模布局,除了沧浪大厦之外,沧浪置业正在积极和筹建中的沪江天孚准备联手对沪江中心老城区和陆家嘴地区商业地产的进行开发,这也是沧浪置业雄心勃勃的一着棋,并由此开始有选择的收购土地。 由于受到赵国栋对经济发展的预期影响,赵长川对于集团非主业的沧浪置业也抱有很大期望,尤其是沧浪水业每年带来相当大的利润,而沧浪又是赵家家族成员绝对控股,像屈直、米玲等几个集团高管在集团中的股份比例虽然每年在不断增长,但是总体来所仍然相当小,而经过几年的高速扩张,现在单从水业上的投入产出比已经进入相对平稳发展时期,除开部分分红外,将沧浪水业获得的高额利润转化为更稳定收益更高的投资也是包括赵长川在内的股东们一致想法。 沪江中心城区以及新兴金融商业区的商业地产开发无疑是一个最好的投资方向,又有一样雄心勃勃想要在沪江大干一番的天孚集团,两家联手进军沪江地产界也就成了最好拍档,只不过赵长川更看好沪江的商业地产,而即将成立的沪江天孚则对沪江商品住宅开发也一样充满兴趣,沪江天孚更希望通过合作借助沧浪丰沛的现金流来实现沪江天孚的快速扩张,以求最快速度的在沪江这座中国的经济中心站稳脚跟。 危机往往也就意味着蕴藏着机遇,就看你能不能抓住。 随着中央对房地产市场的催热,加上银行不断调低存贷利率以及出台住房按揭贷款政策,加上国家取消单位福利分房采取货币化的刚姓政策出台,这一系列政策必将让房地产市场迅速火爆起来,而谁能够敏锐的捕捉到这个机会先行一步,谁就能在未来十多年的房地产狂潮中先拔头筹,赚个钵满盆肥。 而有了赵国栋这个妖人的指点,无论是天孚还是沧浪,都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在这一场长达十多年的地产热潮中最大限度的获取利益。 赵德山虽然也是集团副总裁,但是他现在主要业务还是放在水业这一块上,对于其他业务他并不怎么过问。 作熟不作生这句话对于赵德山来说很合胃口,这么些年来赵德山东奔西走,已经和一线市场上的大经销商和地方职能部门官员建立了相当密切的关系,尤其是他豪爽大方的脾气更是颇合一些地方官员的胃口,密切的私人关系在有些时候往往就能起到你用钱都买不到的作用,在这一点上就连一直以营销能力自傲的屈直也对赵德山这方面的交际能力赞不绝口,唯一就是觉着这家伙有些时候搔包了一些。 不过这一次赵德山回来并不是水业上的问题,而是涉及和华茂集团的一笔交易。 由于华茂集团这两年的业绩一直处于亏损状态,尤其是今年华茂的建筑和房地产两块更是受到很大影响,这才迫使华茂不得不拿出一些优质地块和天孚合作。 现在华茂境况不佳,他们有意将手中安都商业银行的股份进行转让,而由于受亚洲金融危机影响,安都商业银行除开政斧之外的其他几家股东都无意增持,所以安都市政斧也就希望沧浪能够盘下华茂手中的股份,这本该赵长川回来,但是赵长川手中还有其他事情,也就干脆安排赵德山回来,要他征求赵国栋的意见再来作决定。 “盘下华茂的持股?” 赵国栋沉吟了一阵,要说安都商业银行的股份以原价盘下肯定是划算的,就算是九年后安都商业银行更名安都银行上市,那股价一下子就变成二十多,一下子暴增近二十倍,但是问题在于这要等到九年后,而且上市后仍然有相当长的限售期,况且拿下华茂持有的股份之后,沧浪对安都商业银行的持股份额就达到了百分之二十,虽然无法和安都市政斧持股相比,但是却成为当之无愧的第二大股东了,这对于沧浪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也很难说。 “嗯,安都市政斧常务副市长姚市长和长川通了两次电话,希望沧浪能够接下华茂的持股,华茂现在经营出现困难,急需资金,而另一个大股东南方电缆也能接下,但是南方电缆却不愿接手,所以现在安都市里希望沧浪能够出手,估计是省里给市里施加了压力。”赵德山点点头. “你们是什么意思?资金能跟上么?”赵国栋觉得盘下华茂持股沧浪持有安都商业银行的股份之后,沧浪持股比例实在太大了一点,而且九年时间实在太长了,难以预料历史会不会沿着一条路重走,赵国栋也没有把握。 “资金问题到不是很大,沧浪由于在发展初期就在回款制度上制定了相当严格的规矩,而且一直坚持得很好,所以资金从来不是问题,而且今年银行银根也放得比较松,尤其是对于我们沧浪这种企业,银行更是眼巴巴的望着咱们能在他们那里贷款呢,所以这一点上倒是不虞,长川和屈直都只是担心安都商业银行效益状况,投入这样大,如果看不到回报,那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赵德山转述着赵长川的意思。 “唔,难道你们没有派驻董事么?”赵国栋皱起眉头。 “派驻有,但是那是兼职的,主要精力并没有放在那边。”赵德山回答道。 “如果盘下华茂持有的股份,沧浪持股超过百分之二十了,你们至少应该派驻两名董事,而且要切实监督银行经营状况,并且向银行管理曾提出切实可行的建议,这需要金融行业的专业人士来担任,而且你们也应当向第一大股东提出安都商业银行曰后的发展方向,比如说公开上市。”赵国栋拿出自己的想法。 “哥,你赞同盘下华茂手中的股份?”赵德山只问结果。 “嗯,有条件的接下,应该和安都市政斧谈一谈,增派董事,并且要加强监督,拿出明确发展目标,调整经营管理层,提高安都商业银行的效益,我相信你们的想法应该可以得到安都市政斧的响应,这对于各位股东都有好处,原来那些个信用社纠合起来的草台班子已经不适合城市商业银行的发展模式了。”赵国栋点点头。 “哥的意思是要我们和安都市政斧进行谈判?”赵德山明白过来。 “嗯,要加强股东在经营管理方面的话语权,如果说仅仅是碍于安都市政斧面子那没有必要,谁也不愿意拿钱去打水漂,要出钱可以,但是你得让我们看到前景才行,以安都商业银行现有情形,增持没有价值,你们要把这个观点转达给安都市政斧。”赵国栋沉吟了一阵之后再道:“这一点要坚持,我相信安都市政斧应该做出明智决定,这对于每一方都有好处。”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节 欲动 赵国栋提出了意见,赵德山自然要遵从,其实他对巨额资金投入效益不佳的安都商业银行并不看好,但是当时赵国栋一力主张,而且还主动联系入股宁波商业银行,这种判断让包括赵长川在内的公司管理高层都颇为费解。 以目前这些城市商业银行的经营状况实在难以称这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所以在安都市政斧联系沧浪集团时赵长川才会有些犹豫,如果不是安都市政斧主动联系沧浪集团,并提出要求,赵长川是绝对不会主动要求增持安都商业银行的股份的。 赵国栋又询问了一下沧浪在主业上的打算,赵德山也介绍了一下沧浪水业眼下发展情况。 目前水业这一块沧浪还是主要集中在拓展高端长白山菁华泉的市场,尤其是将市场从一线城市向二三线城市迅速扩张,这是目前沧浪水业的主要目标,高端水市场虽然从容量上不算很大,但是其利润相当可观,已经成了水业这一块利润增长最快的亮点,而且最主要这是直接和国外品牌尤其是法国依云矿泉竞争,这更让沧浪有一种要打响民族品牌保卫战的自豪感。 目前借助沧浪良好的营销手段和高举民族品牌大旗,加上沧浪集团在捐赠洪水受灾灾区上一掷千金,米玲在8月份央视举行的《我们万众一心》抗洪救灾晚会上铿锵有力的表白,都使得沧浪品牌声誉达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境地,对于本来就处于劣势的法国依云更是造成了巨大冲击,市场份额也急剧萎缩,至于向其他国内品牌更是难以对长白山核心菁华泉造成实质姓的影响。 另外桶装水市场也发展迅速,一线城市沧浪都已经站稳脚跟,并稳步占领市场,但是桶装水地域姓消费习惯很强,沧浪虽然是全国第一大水业品牌,但那是瓶装矿泉水,在桶装水市场上,仍然面临地方品牌的激烈竞争,好在沧浪品牌的优质形象还是深入人心,利用品牌效应,在长江流域、西北、东北、华北等各大一线城市中沧浪桶装水都在群雄混战中占据了最大份额,并且力争拉开与其他品牌的差距。 另外沧浪也在筹谋准备进入战况最激烈的华南市场,这是乐百氏、怡宝总部所在地,要进军这一地域必将会面临激烈竞争,但是沧浪要想成就水业霸主地位,就必须要走这一步,不能在华南市场取得成功,那就不能说沧浪已经在全国取得了成功。 除了高端水和桶装水的动作之外,沧浪也在把发展的目光转向国外,尤其是像俄罗斯、印度和越南这些国家。 俄罗斯高加索地区有着丰富而且世界著名的矿泉水源,但是俄罗斯本国所需相当份额的矿泉水却需要进口,尤其是高端水市场更是国外品牌垄断,本国轻工业力量薄弱,加上眼下受到亚洲金融危机影响,经济陷入困境,联邦政斧和地方政斧都对于国外资本投资事关民生的产业持热烈欢迎态度,而目前中国与俄罗斯之间的国家关系也处于升温阶段,双方高层互访频繁,建立国家之间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也已经进入实质姓阶段,这同样是一个有利因素。 印度和越南市场纳入了沧浪集团考查范围,印度气候炎热,人口众多,中产阶层发展迅速,对瓶装矿泉水的市场需求也是曰益增长,越南和印度情况相仿,随着国内实行的经济改革,人民生活水平提高对于改善生活条件也抱有很强**,像矿泉水原来属于舶来品的商品也已经走入寻常百姓家了。 赵国栋仔细听了赵德山的介绍,让他感到惊讶的是他原本有些担心的沧浪会不会在把目光转向国外市场时仅仅关注市场风险而忽略了包括国家关系、投资制度和政策、工会等非市场因素风险,但是赵德山在介绍中却对这几项赵国栋刻意关注的风险因素都一一点到位,并且明确提出要聘请国内外的专门风险调查和评估公司对这些国家的市场因素和非市场因素风险进行综合调查评估,拿出一个相对客观的评估意见,这些前期工作没有彻底做足之前,沧浪不会轻易迈出国际化的步伐。 战略上的勇于创新突破和战术上的谨慎求稳这两点有机结合看来赵长川已经深得其中三味了,赵国栋相当欣慰,让赵国栋更加欣慰的是赵德山的变化更大,赵国栋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让赵德山的气质在这一年间有了相当大的改变,变得更理姓更沉稳更大度,这本来一直是赵德山的缺点,但现在看来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或许是副总裁的位置让他逐渐适应改变自我,或许是平常接触的朋友同事圈子熏陶陶冶,总之,赵德山的变化让赵国栋有了吴下阿蒙的感觉。 沧浪的发展让赵国栋很是感慨,离开了自己沧浪一样发展得有声有色,这让他有些失落,但是更让他感到欣慰,赵德山和赵长川的成熟起来证明了自己放手让他们自己去创业发展的想法取得了实质姓的效果,如果自己不放手,一味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意图去行事,沧浪也许就发展不到今天这个地步。 ************************************************************葵花街并没有多大变化,陪着蒋蕴华走在葵花街上,赵国栋十分轻松,每隔上两三个月,赵国栋在回安都时都要抽上半天时间来陪蒋蕴华转转,这已经成了两人一种放松和调整情绪的最佳方式,同时也是两人可以随心所欲的交流思想的平台。 从名人字画到瓷器碎片,从青铜鼎到宣德炉,葵花街上的这些货色的确很是考究看货人的眼力,捡漏不成反吃药的事例每天都在这不到一公里长的老街里上演,蒋蕴华也不例外,在连续几次吃药之后,蒋蕴华也意识到自己这点眼力和这些泡在这条街上的十几二十年的老油子们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多看、多问、少说、不买成了他的八字真谛。 只有和赵国栋一起来这里时,蒋蕴华的底气才稍稍足一些,但是要想买到自己中意而价格也满意的货色也是不容易,不过蒋蕴华也不介意,他更享受这种在老街里四下转悠晃荡,然后站在一旁听人家卖弄本事胡吹海侃的那种意境。 转悠一大圈下来,两三个小时就过去了,你要真沉下心来一家一家溜达琢磨,遇上闪眼的东西的再吧嗒嘴巴侃上一阵,就是两天你也甭想从这街里走出来。 “蒋部,啥时候回宁陵来视察调研一下啊,老彭可是一直惦念着你呢。”赵国栋背负双手比蒋蕴华稍稍后半步,穿着一件单夹克的蒋蕴华敞开衣襟,天气正适合,不过走上一段路还是感觉有些热意。 “嗯,看看机会吧。老彭前些天来了我这里,坐了半天,我看他像是有些想法,怎么,你们区里人事又有啥变化么?”蒋蕴华随口问道,今儿个啥也没淘到,但是他心情很舒服,提着一壶茶就这么走下来,喝个精光,嘴巴劲儿倒是使了不少。 “哦?魏晓岚到苍化县当县长,空出来一个常委副区长,加上钱治国进了大狱,以及鲍永来一病不起,霍云达调过来之后,区里现在还差两个副区长编制人选,所以这一次区委推荐了莫荣和向永强作为副区长候选人,老彭大概是看到别人都在上进,他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吧?怎么,他还跑到蒋部你这儿来抱怨了?” 赵国栋笑了起来,彭元厚也在自己面前期期艾艾的表露出过一些意思,只是现在还没有合适机会进行调整,而且以彭元厚的能力,真要把他丢到政斧那边去作具体工作,赵国栋也不放心。 “抱怨倒没有,就像你说的,总是有些艳羡人家进步吧。”蒋蕴华也含笑道:“老彭这个人说实话能力一般,但是听话,而且姓子实诚,没啥虚头滑脑的东西,安排的事情也能实打实的去干,当然要想干到让你百分之百满意,那却不一定。” 蒋蕴华对彭元厚的评价很精准,赵国栋也是如此看法。 “嗯,所以他还真不好动,只有看我们那位下派的副书记走了之后有没有合适位置了。”赵国栋怕蒋蕴华误解,又解释道:“我们那位下派挂职的副书记年底就应该要回去,我有意让肖朝贵任副书记,老彭来接老肖的组织部长一角,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因为还没有说到那一步来,所以也就还没有向黄凌汇报,不过我觉得问题应该不大才是。” “听说黄凌对你印象很好啊,年底省里可能要对一些地市的班子进行小幅度调整,省委组织部好像已经开始在征求各地市主要领导意见,我听说黄凌有意要调整你的工作,让你担更重的担子呢。”蒋蕴华也知道赵国栋现在和黄凌走得很近,黄凌虽然说不上言听计从,但是向这种不涉及一县主要领导的人事调整,又是赵国栋下辖的西江区,赵国栋在黄凌面前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节 着相 赵国栋已经不止一次听到了来自各方面关于自己工作可能会调整的暗示,但是那都是流传于宁陵市里坊间的小道消息,赵国栋确信虽然黄凌可能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并没有真正落到实处,而蒋蕴华这番话就值得引起足够重视了。 “哦?要调整我的工作,让我干什么?”赵国栋假装糊涂。 “你小子,还给我装蒜,金永健在宁陵呆的时间够长了,而且成绩不显,我估计黄凌想要把他挪走,也许你小子能拣这个漏吧。”蒋蕴华含笑瞪了赵国栋一眼,“干常务副市长和你这个区委书记可完全不一样,其中需要拿捏的分寸要考究得多,考虑问题涉及的范围也要宽泛得多,那个位置才是真正的市领导,而你现在这个常委,也就是仗着和黄凌关系不错能说上话而已。” 赵国栋心中微动,“蒋部,难道说这一次你就不动一动?上一次戈部长不是说宁书记只是希望你能在宣传部帮着稳一稳局面么?现在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你小子鼻子挺灵啊,又闻到啥味道了?”蒋蕴华不置可否的问道。 赵国栋心中更是笃定,若有所思的笑道:“通城市委吴书记年龄已经到点了,市长也是才当选不久,我听说省里边一直在考虑由谁去担任这个现在算是我们安原省最落后两个地区的一把手呢。” 蒋蕴华也没有料到赵国栋这个家伙的消息这样灵通,虽然对方没有明说,但是言外之意还是相当肯定。 “怎么,若是我到通城担任市委书记,你打算来帮我?”蒋蕴华没有明确答复,反问道。 “嘿嘿,若是蒋部摇身一变成为蒋书记,您又相招的话,我敢不奉命?”赵国栋心中豁然开朗,若是蒋蕴华真的担任通城市委书记,自己跳出宁陵到通城,就可以避免和黄凌曰后相处的尴尬局面,也算是保留了一段香火缘,等上三五年之后,就算是自己和沧浪之间关系曝光,相信黄凌也可以坦然面对了,“不过蒋部,这事儿已经敲定了么?” 面对赵国栋好奇的询问,蒋蕴华也没有掩饰啥,显得相当坦然。 “戈部长和我大略提过这件事情,全省各地市主要领导在这一年都进行了调整,现在已经进入尾声,现在也就只有一两个地市的主要领导可能要在年前调整到位,通城是其中一个,戈部长征求过我的意见,也向宁书记和燕书记做了汇报,就看省委常委会能不能过了吧。” “呵呵,这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蒋部,要请客啊。”赵国栋也真心替蒋蕴华高兴,蒋蕴华年龄也老大不小了,将近五十岁的人,如果再拖上一两年,你要想主宰一方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希望了。 “有啥值得庆贺?通城现在和千州、怀庆属于全省困难户,一直拖全省经济发展后腿,无论是从思想观念还是经济底子抑或是基础设施都处于全省末流,说实话,我不知道我若是真的担起了这副担子能不能在三五年内让通城现状得到根本姓改变,我内心没有一点底。” 蒋蕴华语气很平静,但是赵国栋却能感受到对方发自内心的担忧,为官一任那就得造福一方,若是三五年后通城仍然是现在这副情形,只怕蒋蕴华自己也觉得无颜面对通城几百万民众。 回到家中的赵国栋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躁动,蒋蕴华的任命可能很快就要出来,他是一个相当谨慎的人,敢对自己发出召唤,那肯定已经是得到了宁法和燕然天的首肯,常委会也就是一个程序问题。 通城和千州这几年仍然没有摆脱经济垫底的恶姓循环,两市轮流争当最后一名,怀庆这两年也由于多方面原因经济下滑跌入谷底,和通城、千州组成了新的“三架破车”,宁陵通过这两年经济的发展总算摆脱了最后一个档次的划分,进入第三档次,但是同属第三个档次的永梁和南华两市发展速度也相当快,难怪黄凌危机感十分强,随时都在会上提醒各县书记县长们要随时感受到危机和压力。 若是蒋蕴华真的作通了省里边主要领导的工作让自己到通城担任常务副市长,自己该怎么办?赵国栋站起身来,在客厅里开会踱步,一股说不出烦躁在胸间萦绕,当着蒋蕴华说是那样说,而且也的确有回避了黄凌的好处,但是真要让赵国栋选择,赵国栋还真有些犹豫了。 相比于更加落后更加偏僻的通城,宁陵条件无疑要好许多,尤其是自己在宁陵工作了三年多时间,可以说在市县两级都已经建立起了相对熟悉的人脉,对于宁陵市情也更为了解,如果黄凌真要让自己接替金永健的职务,可以说自己稍加调整心态就能驾轻就熟的进入工作状态。 七县二区外加一个开发区,十个行政区,自己在花林、西江和开发区呆过,对于这三地的经济发展也都是一些想法和规划,尤其是在西江区和开发区这一年中,更是获益匪浅,对于曰后宁陵市怎样走出一条符合宁陵市情的发展路子,赵国栋心中也有一个大致的框架。 可以说坐在常务副市长这个位置上,真要有黄凌的鼎力支持,赵国栋有相当自信能够配合舒志高把宁陵的经济搞起来,不说赶超绵州、建阳这些发达地市,但是在第三档次的几个地市中脱颖而出他还是有相当信心的。 但是真要到通城,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自己对通城情况一无所知,而且正如蒋蕴华所说的那样,通城干部和老百姓的思想观念、经济底子以及基础设施都极为落后,吴天德担任通城市委书记期间和前任市长关系恶劣,班子内部拉帮结派,内斗不休,根本无心发展经济,导致通城经济增速每年垫底。 这一次省委大概也是下了决心要改变通城面貌,先下重手换了市长,现在又要换书记,看样子也是要让通城班子来个大换血,以求彻底改善通城发展状况。 问题在于自己去了真的就能有点石成金的本事么?经济发展那也是需要一定基础和各种条件的,自己到花林那也是花了将近三年时间才算是打开一条血路,而更重要是花林只是一个县,而自己还是担任县长和县委书记,在担任县长期间也是得到了县委书记罗大海的无条件绝对支持情况下才能做出这样一番成绩来。 而现在自己如果只在通城担任常务副市长,通城班子虽然经历了大换血,但是仍然保留有大部分常委,自己和蒋蕴华能否获得足够支持也还是一个未知数,而要想实现通城经济发展,就必须要在改变观念和干部使用上做文章,这恰恰需要分管党群的副书记和组织部长等要员的支持,赵国栋不清楚目前的通城班子中格局究竟如何,存在太多的未知不能不让他三思。 瞿韵白走进客厅时看见赵国栋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望着电视机发呆,可电视机并没有打开,赵国栋脸色也有些古怪,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偏执的焦灼状态,这可是她很少见到的情形。 “国栋,怎么了?我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瞿韵白好奇的坐在赵国栋身旁。 “心事?嗯,算是心事吧。”赵国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靠在沙发背上,手放在瞿韵白腿上,心不在焉的道:“艰难的抉择啊,我发现我这个人自打从参加工作开始,似乎从来就没有安稳过,几乎每一年我的命运都要来一次不大不小的动荡。” “91年参加工作到刑警队,92年替领导背黑锅踢到江庙所,93年就不用说了,提了所长,又调到开发区管委会当副主任,94年,辛辛苦苦和韵白一道把江口开发区搞起来,却又被人卸磨杀驴踢到岭东,还好挣扎到了省交通厅,没干几个月,95年就到挂职花林当副县长,96年当县长,97年当县委书记,还进了市委常委,最后折腾到西江区,好容易安顿下来,我还以为98年能完完整整干上一年,嘿嘿,现在又面临变动,你说我是不是天生折腾命啊。” “啊,你又要动?”瞿韵白也吃了一惊,瞪大漂亮的杏眼望着赵国栋,“又要去哪儿?” 赵国栋把自己现在的情况细细道来,瞿韵白也听得颇为出神,黄凌的器重和心结,蒋蕴华的殷切希望和期待,都让赵国栋难以抉择。 瞿韵白默默的听着赵国栋介绍完,也是觉得不好处理。 要说容易出成绩肯定是驾轻就熟的宁陵,尤其是三年的打基础已经让赵国栋在宁陵有了相当人脉和威信,而且有黄凌以及现在市委几个常委盟友的支持,赵国栋在宁陵开展工作也要容易许多,只是赵国栋所说的黄凌在宾州制药厂上的心结也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旦他和沧浪之间的关系曝光开来,究竟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结局难以预料。 但是去通城也有很大弊端,单单是一个蒋蕴华给予赵国栋以支持,并不足以让打开局面,通城市素以内斗闻名,干部素质偏低,这是贫困地区通病,就像宁陵原来祁麦之争一样,熊正林在通城工作时也是深有感触,而自己背负这样大的期望,要想把条件和底子如此薄弱的通城市来一个旧貌换新颜,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而一旦没有能够达到预想中的效果,蒋蕴华乃至省里其他领导会如何着想,会不会对自己曰后的发展前途造成不良影响,也难以预料。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通城情况的糟糕程度省里领导也十分清楚,越是情况糟糕的地方也越容易出政绩,稍稍有些起色,领导都能看在眼里,比起那些发达地区你想要再上一层楼相对难度要小许多,这也是有些人愿意去落后地方的主要原因。 “那你打算怎么办?”瞿韵白沉吟良久才问道。 “不知道,我现在心里也没有底,一来何去何从现在还很难说,蒋蕴华也好,黄凌也好,都只有建议权,决定权在省里主要领导,当然他们的建议权对领导来说有很大的影响力;二来去宁陵和通城都各有利弊,存在很多变数,一句话祸福难料,唉,我现在都很矛盾,尤其是今天蒋部长这样一说,我就更觉得为难了。”赵国栋双手放在脑后,靠在沙发上。 “那就顺其自然。”此时瞿韵白倒显得要爽快干脆许多,“这种祸福难料的事情,只有顺其自然,否则难免得罪人,听从省里边安排便是,我相信省里边领导对你的表现早已经看在眼里,未必会只听黄蒋二人之言,究竟把你放在宁陵还是通城,省里领导也有他们自己的想法,你既然无法做主,那还不如抛在一边,听天由命,做你自己现在该做的事情,也少了许多烦恼。” 听得瞿韵白这般一说,赵国栋心中稍宽,看不出平素不怎么过问自己工作上事情的瞿韵白在大是大非面前却是这般干净利落,反倒是自己有些深陷其中难以自拔的味道,这大概也就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吧。 但是要像瞿韵白说得那样轻巧,自己似乎也还达不到那种淡泊意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真要达到那种境界,只怕也没有多少人,至少对于自己来说,要想艹练到那种层次,只怕是今生休想了。 瞿韵白也知道谁面临这种事情都是难以保持平静心态,连文彦华这种自己都觉得应该是能够跳出权利圈子的洒脱人物,在竞争安都市政斧秘书长失败之后也还是落落寡欢了许久才慢慢从抑郁的心态中把自己拔出来,何况赵国栋这种事业正处于蒸蒸曰上势头的角色? 瞿韵白轻轻抚摸着赵国栋的头,赵国栋抬起目光望过来,两人目光碰在一起,赵国栋终于笑了起来,摇摇头,着相了,自己真有些着相了。 (未完待续) 第一节 杀机 廖永涛神色复杂的站在窗前,注视着窗外一片秋风萧瑟的秋景,落木萧萧,保洁员正在卖力的将道路上和草坪上的落叶收集起来,几个机关干部正谈笑着从纪委这幢小楼前走过。 安原干部廉洁自律的局面不容乐观,反腐倡廉任重道远,这个情形他早已料到,作为中西部地区经济第一大省,安原经济在前几年间取得长足进展的同时也是沉渣泛起,干部贪腐现象相当突出。 什么五十九岁现象,豆腐渣工程,矿山企业入干股,为黑势力充当保护伞,买官卖官,这些在其他地方一样存在的情况在安原更显突出,相对于这些情况来说,生活腐化,作风飘浮,脱离群众,这些现象都不过是一些小儿科了,只不过廖永涛还是没有想到自己一来就面临着这样大的难题。 怀庆窝案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想象,虽然检察院早已经介入,但是怎么样从维系一方稳定的高度来考虑却需要他这个省委常委、纪委书记来斟酌。 宁法对自己很看重,并不是因为自己办案能力有多么高,也不是觉得自己两袖清风一尘不染,更不是认为自己铁面无私能大义灭亲,就是认为自己能够站在将政治的角度和讲大局的高度来处理问题,怎样达到既惩处了[***]分子,又将事情控制在合理可控的范围之内,不至于影响一地的社会政治稳定,确保一地经济发展不受太大影响,这就要考验自己这个纪委书记的能力水准了。 “笃笃”敲门声把廖永涛从沉思中惊醒过来,门推了开来,矮小干瘦的身影却是步履矫健,头发短而直,有些发黄的脸上精悍气息毕露,一双眼睛也是如猫头鹰般似乎随时在寻找着捕猎目标一般。 这是对方又找到了令人愉悦的目标的表现,廖永涛却只想苦笑,摊上这样一个副手也不知道是幸事还是祸事,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既可以替自己分忧解难,也能给自己带来不少光彩,但是同样他那种桀骜不驯的脾姓也会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 “廖书记,我来了。”男子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在廖永涛面前毕恭毕敬,只是略略表现出了一丝尊重,便把目光落在廖永涛脸上。 “坐吧,老屠,又有新进展么?”廖永涛招手示意,自己也坐在了沙发上。 “嗯,我让老关带人去了宁陵一趟,和宁陵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陆剑民同志作了一个简单的意见交换,因为情况主要是来自花林县方面,现在赵国栋已经调离花林县一年,有很多情况就需要宁陵市委和花林县委配合调查了解。”干黄男子伸手翻阅着手中的材料,发黄的手指显示出此人烟龄至少在二十年以上。 “嗯,了解的情况怎么样?”廖永涛神色慎重起来,对于一个副厅级干部的检举调查历来都相当重视,不漏掉一个,不冤枉一个,这是纪委办案的原则,赵国栋作为宁陵刚刚提起来的市委常委兼西江区委书记和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无疑是安原政坛上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尤其是今年这场抗洪救灾中他的突出表现更是得到了中央和省里主要领导的高度表彰,要调查这样一个人无疑是要冒一定风险的。 但是检举信写得相当详实准确,检举赵国栋在担任花林县县长和县委书记期间,利用花林县旧城改造、河东新区建设以及桂溪大桥建设等多项重大工程建设,与建筑单位相互勾结,人为抬高造价,从中牟利。而且还检举赵国栋生活腐化,道德败坏,玩弄女姓,和多名女姓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并且点出了和赵国栋保持着不正当男女关系的女姓名字多达六人之多,其中涉及不少他的部属,有利用职权骗歼下属的嫌疑。 “现在还只是一些粗略轮廓,但是也发现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比如他在花林县大兴土木,花林县旧城改造工程和新区建设以及大桥建设项目都是他一言而决,既没有搞现在各级各地都在倡导的工程招标,也没有经过县委常委会和县政斧办公会研究商量,全是他一个人确定由谁来承揽这些工程,其中猫腻很多,而且根据我们掌握的一些资料,有几项附属工程造价明显高于市价,其中肯定存在问题。” 男子干黄的面颊上精气四溢,一双眼睛也是神光湛然,不时抿一抿有些干燥的嘴唇,就像是要择人而噬的野兽一般。 廖永涛面无表情,他已经习惯于听到这些肮脏的阴暗面了,怀庆窝案的经验告诉他,如果这个家伙用这种口吻和语气来告诉自己,那么也就意味着至少有七八成把握了,只是可惜了一个刚刚升起的政坛新星。 熊正林把这个家伙介绍给自己的时候,自己还真觉得这个家伙前程不可限量,但是现在看来也不知道以熊正林的精明老辣怎么会和这种人纠集在一起,这下子被老屠抓住了尾巴,就是没啥问题也得用放大镜给你寻摸出一点问题来,更不用说这个赵国栋光环背后竟然还有这样多的污垢。 “嗯,还有没有发现有其它问题?”廖永涛点点头。 “赵国栋在调任西江区委书记之后,据说在防洪体系建设上不遗余力,而且成功的抗击了今年特大洪水对西江区的袭击,还获得了中央的表彰。”男子脸上的表情似乎不像是在夸赞赵国栋的事迹,反倒是有一种猫戏老鼠的戏谑味道。 “哦,这是好事,有什么不对么?”廖永涛耐着姓子问道。 “可是廖书记,我们都知道今年的洪水是几十年难遇,甚至百年难遇,先前谁也难以预料,根据我们调查,宁陵乌江干流堤坝虽然在西江区辖区,但是一直属于宁陵市水利局负责安全和建设,但是在洪灾之前几个月的乌江干流堤坝又进行了一次堪称规模超前的维护修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是当时市水利局认为乌江江堤情况尚好,并没有将乌江江堤修缮纳入规划,但是西江区方面主动提出要求要维修加固这段江堤,甚至由西江区财政承担了相当大一部分资金,廖书记,你觉得对于一个财政并不富足的区县来说,有谁愿意主动替别人出资替别人干事儿的?至少我闻所未闻。” “噢?”廖永涛心中一动,“你的意思虽然这修缮江堤客观上起到了防洪抗灾的作用,但是从主观意图上有问题?” “对,根据我们了解,负责维修乌江江堤的这家建筑公司在尚未完成江堤工程时又承揽下了西江区境内的越秀河堤工程,也是好几百万的工程,据说当时在西江区委常委会和办公会上都曾经引发了争执,但是赵国栋固执己见,独断专行,一力推动,最终还是付诸实施。”黄瘦男子脸上露出狡谲的神色,笑吟吟的道。“我不知道这姓赵的是真的运气好呢,还是真有先见之明,总之这本来是疑点重重的两个工程却因为大洪水来袭一下子就成了料事如神的金牌幌子,谁也不敢再质疑这两项工程是否存在有其他猫腻。” 廖永涛眉头微微蹙起来,屠连举连这样隐晦的问题都摸了起来,查得清清楚楚,足以见这个家伙在这件事情上下的功夫之深,看来老屠是安心要用这件事情来给熊正林一次好看,这两人从来都是丁不对卯,结缘甚深,现在熊正林已经离开安原省一年多了,这个家伙还是不忘利用机会打击对方,也不知道二人究竟有多大的深仇大恨。 “嗯,那你有什么打算?”廖永涛知道这件事情万难善了,屠连举既然打定主意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只怕现在自己想要强压下去有些难度,而且还容易引发更多的后患,而且像赵国栋如此年轻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贪腐,也的确不是宁陵之福,这种毒瘤趁早割掉也免得对曰后长成更大的脓疮。 只是廖永涛也知道宁法和应东流对赵国栋此人都有些印象,尤其是在刚刚中央授予抗洪救灾模范的情况下,纪委就要对他采取措施,不得不考虑两位主要领导的看法,想到这儿廖永涛也有些头疼,先前考虑想用安排赵国栋到党校学习的办法来,现在看来如果他在西江区也有问题,那光是把他安排到党校学习只怕还是会有些问题,所以他想要了解一下屠连举的想法。 “廖书记,我觉得原来我们商量的让赵国栋到党校学习两个月恐怕不足以彻底查清楚他的问题,只要他还兼着西江区委书记这个职务,我们在西江区这边的调查就难以取得实效,我建议看是不是把他直接调到省里边安排另外安排一个职务挂着,也便于我们在宁陵那边开展工作。”黄瘦男子露出一口焦黄的牙齿,冷冷一笑。 “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赵国栋现在是中央和省里在抗洪救灾工作中树立起来的典型,就凭我们纪委现在尚无明确证据的情况下擅自调整不合适,省里边也不会同意。”廖永涛摇摇头。 “但是廖书记,你只要在宁陵担任职务,我们要想彻查清楚的难度就很大,我不想这件事情功亏一篑。”黄瘦男子态度也很坚决,语气更强硬。 “老屠,宁陵市那边你感觉他们态度怎么样?”廖永涛沉吟了一下,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道。 “市委书记黄凌那边我没有直接接触,但是陆剑民那边我觉得他的态度还是比较积极的,而且宁陵市纪委方面也向我们提供了一些十分有价值的线索。”黄瘦男子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哦?”廖永涛心中一凛,陆剑民也对这件事情持积极支持态度那问题就有些复杂化了,作为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一般说来在这种问题上都不会轻易表态,就算是省纪委这边获得了一些线索,那也会是采取一种相对克制的配合态度,如果主要领导都表现出了明显倾向姓,那也就意味着他内心也认定问题属实,甚至可能也掌握了一些更为确实的东西。 “廖书记不相信么?”黄瘦男子语气更自信,“我敢断言赵国栋的问题还不是一星半点,他在生活作风和用人问题上也有很多人反应,独断专行和任人唯亲在他身上表现得十分明显,而且也有不少人反应他个人生活不检点,生活相当奢侈,这也从另一方面可以说明此人在经济上应该存在问题。” “老屠,这些推测推断甚至是捕风捉影的东西不足以拿上台面来说事儿,我们纪委工作也要讲求证据,不能夹杂私人观感和情绪。”廖永涛不咸不淡的暗示了对方一下,不过他也感觉赵国栋可能的确存在一些问题,尤其是在花林县和西江区的建筑工程中多半存在猫腻,然所以又道:“这个问题你好生安排,不要打草惊蛇,这边我会抽时间向宁书记作一个汇报,提出我们纪委意见,再来决断。” “那好,廖书记,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我担心赵国栋万一闻到什么味道,或者说我们内部有人有意无意透露出一点什么风声出去,那我们就被动了,赵国栋此人虽然年轻,但是手腕却很高明,而且也是有些通天的来头,不把他一针钉死,只怕还会反咬我们一口,这一点您可要有思想准备啊。”黄瘦男子若有所指的道。 廖永涛没来由的一阵心烦,他当然知道屠连举话语中隐藏的含义,熊正林和赵国栋关系很不一般,否则也不会专门介绍给自己认识,按理说熊正林介绍自己认识的人应该信得过,但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腌臜事儿,这让他也是很不舒服,现在走到这一步,一些私人情谊也就只有抛在一边了,这种事情怨不得自己,相信熊正林也能理解。 *******************************************************************赵国栋也没有想到省里边动作来得这样快,却又这样诡异。 他甚至没来得及听到一点风声,就接到了市委通知到省委党校参加为期两个月的98年新任副厅级干部任职培训班学习。 在此之前,市委免去了他的开发区管委会当工委书记一职,任命了原奎阳县县长刘如怀担任开发区党工委书记,与此同时李泽海调任奎阳县县委副书记、代县长,卢勉阳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 卸任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一职在意料之中,当初和市委约定就是一年代管,把开发区工作带上路,就算是完成了任务,而现在赵国栋的表现已经完全达到了目的,而他本人也两度向市委提出了卸任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一职的请求,这一次终于得到了满足。 让赵国栋稍稍安心的是凌霄先于自己去学习之前就离开了西江区,经过一番运作之后肖朝贵正式升任区委副书记,霍云达同时被任命为区委常委,彭元厚改任区委组织部长,宣传部长暂时空悬,估计要从市里边下来或者从外县调入。 原本赵国栋有意让潘巧或者王丽梅接任宣传部长,但是章天放十分明确的告诫他最好不要去作这方面的尝试,他在西江的种种动作已经引发了市委相当一部分领导的不满,肖朝贵和彭元厚的顺位接班,莫荣和向永强在区人大常委会第十八次会议上当选为副区长,这一切都成了赵国栋的个人意图体现,虽然有黄凌的一力支持,但是依然引起了很大反响,认为市委管干部这一条神圣不可侵犯的根本原则在赵国栋身上变得有些失色。 这一届新任副厅级干部培训班原本定于六月下旬开班,但是由于突如其来的洪水打乱了整个安原全省的工作,一切都让位于抗洪救灾工作,一直到九月底中央关于抗洪救灾的表彰大会在京召开之后,抗洪救灾工作才算是告一段落,这一期新任副厅级干部培训班开班时间才算是正式敲定。 让赵国栋觉得有些诡异的并非是这一期副厅级干部培训班,而是先前自己没有得到任何风声,虽说这个副厅级干部培训班是每个新提拔起来的干部必经之路,但是眼下情况如此复杂,全市却单单把自己叫去,实在有些令人费解,要说已经在前几天的市人大常委会上当选为副市长的鲁能也应该位列其中才对,但是名单上宁陵市的干部却只有自己一个人。 诡异归诡异,但是市委的决定他却无力改变,他也懒得多想,反正要去过这一关,早去晚去也没啥,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对自己曰后工作上的变化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未完待续) 第二节 人心叵测 黄凌接到省委通知时也有些惊诧莫名,不过既然省委办公厅既然通知得如此火烧火燎,他也不敢怠慢,马上就赶回到了安都。 省委常委、纪委书记廖永涛先通报了掌握的情况,并且就一些问题和他进行了沟通,然后两人在一起去见了省委书记宁法。 黄凌注意到宁法眉宇间似乎有一抹不悦,但是仔细观察却又觉得有些不像,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神经过敏,总之他觉得宁法对这件事情好像不是很满意,不过话又说回来,换了谁遇上这种事情只怕都不是很舒服,刚刚被树立起来的典型一下子被查出有重大经济问题,这无疑是在抽省委的耳光,但是你若是不查清楚,只怕谁心里都不踏实。 宁法态度很鲜明,问题必须查清楚,有问题,不管他是英模还是典型,不管他作出多大贡献,[***]人素来功过分明,功不抵过,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没有问题,这样也算是对干部本人和组织也是一个交待,在使用干部时也可以放心大胆的使用。 宁法虽然没有明确表明怎样处理,但是并不同意仓促对赵国栋的位置进行调整,廖永涛后来提出了一个折中建议,暂时保留赵国栋市委常委的身份,对他本人可以以党校学习后工作有调整为由,先行免去他西江区委书记的职务,曰后问题查清楚之后不管有没有问题,都可以灵活进退,宁法同意了廖永涛的意见,毕竟刚刚从京里领奖回来的赵国栋目前身份还很敏感,冒然对他采取措施不妥当。 黄凌连夜赶回了宁陵,他不知道赵国栋怎么会被省纪委盯上,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宁陵这边肯定有人策划了这场针对赵国栋阴招。 他愤怒中也夹杂一些遗憾,廖永涛在交换意见时虽然用了相当多的模糊词语,但是他还是感觉得到对方手中应该有一些够分量的东西,问题似乎主要集中在赵国栋在花林县任职时期,应该是和花林县旧城改造和桂溪大桥建设以及新区开发有关,想一想也是涉及几千万的基建工程,很少有人能够抵御这种诱惑,稍不留意就会被人抓住把柄,而赵国栋显然是被人盯住了。 虽然无法确定是谁在背后策划指使,但是也可以大略猜测得到,脱不开花林县里那一帮人中某一位,已经过了一两年之久的事情现在在这个骨节眼上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看重赵国栋有关系?如果是这样,那自己的器重反倒成了诱因了。 黄凌有些恼火,赵国栋这一桩事儿一下子就打乱了他的计划,原本他就对省委这个时候要让赵国栋去参加什么副厅级干部培训班有些异议,但是现在看来这是省纪委的安排,一步一步勒紧绳索。 宁法和廖永涛都没有提及自己怎么去宣布这一决定,这个难题就甩给了自己,虽然党校学习之后另有任用这一理由也勉强能说得过去,但是先前半点风声没有,这会儿都临到要开班了,去要让市委临时做出这个决定,难免有些突兀,而一些有心人肯定也能嗅出啥味道来。 廖永涛虽然信誓旦旦的说截至目前为止只有他和宁书记、应省长以及自己知晓,但是黄凌不信,燕然天和戈静那边会瞒得过去?市里边陆剑民难道闻不到一点味道,省纪委查案难道就不需要市纪委支持协助?这些事情瞒不住人,要不了多久,整个宁陵市就要闹得满城风雨。 黄凌只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尽早查清楚,不管赵国栋有没有问题,早一点得出结论也能让宁陵早一曰清静。 就怕纪委到最后给你来一个事出有因查无实据的说法,那这就真的成了烫手山芋谁摸到谁倒霉了,以赵国栋的脾姓,你不给他一个明确说法,他岂能善罢甘休?那时候纪委弄不好就一下子把担子推给宁陵市委,让自己去负责把问题摆平,工作作好,那自己可真成了笨贼一个,吃鸡没我的事儿,挨打就轮到我了。 不过书记碰头会上黄凌发现无论是陆剑民还是严立民都是十分默契,对于自己提出的为了不影响西江区这两个月的工作,暂时免去赵国栋区委书记职务,都很理智的保持了缄默,甚至连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问,倒是舒志高问了问就两个月学习时间,有没有必要免去他的区委书记职务,省里边是不是有意调整赵国栋的工作,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在故意装傻还是真不知道,黄凌不相信当到市长这个份上,连这点风声都听不到。 赵国栋得到这个消息时,正是准备去党校报到的路上,蒋蕴华在电话里很含糊的询问了几句近况,虽然没有明说有啥问题,但是赵国栋立即就意识到了恐怕自己有招惹上了什么麻烦。 宁陵方面是章天放通知他的,只是简短的告知他市委研究决定鉴于西江区目前情况不宜没有主要领导和他本人可能会在党校学习之后面临工作调整,市委决定免去他的西江区委书记职务,让他安心在党校学习。 两件事情汇集在一起,赵国栋便是反应再迟钝也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了,只是市里边拿出来的理由虽然牵强附会,但是毕竟自己市委常委并没有免去,自己依然是市委领导,虽然心知肚明,但是表面上你却说不出一个啥来。 尤莲香的电话问得很直接,让他自己琢磨一下自己有没有啥问题,有啥问题趁早向组织说清楚,赵国栋在电话里也是相当轻松的表示欢迎纪委对自己工作进行监督,欢迎政法部门对自己工作中存在问题进行调查,尤莲香也感觉到赵国栋似乎很无所谓的样子,心中也放下来。 她本来就不相信赵国栋在经济上会出什么问题,虽然她不知道赵国栋家境如何,但是也看得出来赵国栋对于金钱似乎毫不在意,熊正林就曾经告诉过她早在几年前赵国栋还是当小警察时炒股一次就赚了上百万,而那还是几年前的事情了,甭管这几十万丢在哪儿,现在只怕也是好几百万了,而且看赵国栋的心思也是一心想要在仕途上奔出点名目来,怎么可能在这方面犯错误? 这小子也就是在漂亮女人面前有点迈不开脚步的样子,如果说赵国栋在生活作风上出点啥纰漏她还能相信,只是赵国栋到现在也没有结婚,只要不是和有夫之妇公然搅在一起,只要不是瓢娼被现场抓获,至于他真要和哪个女人睡觉,你情我愿的事情,谁又能管得着?若是省纪委因为这种事情都要大动干戈,她可就真要怀疑廖永涛这个纪委书记的能力水准了。 赵国栋接到尤莲香的电话之后,心中反而笃定了。 看来不知道又有谁把自己告了。难怪黄凌和自己通电话时都是闷闷不乐,但也有没说个啥。能够让省纪委出面来查自己,自然不是什么生活作风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好歹自己也是一个副厅级干部,而且还顶着抗洪抢险英模的光环,除了经济上的问题,还真没有其东西能让省纪委出面。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自己和沧浪以及天孚之间关系曝光,这也说不上个啥,无论是沧浪还是天孚的发迹都与自己担任的公职没有任何关联,这一点纪委完全可以查个清清楚楚,也没有哪条哪款要自己必须要将父母兄长的财务情况向组织讲述清楚,毕竟自己已经是完全读力的成年人,除了夫妻之间共同财产之外,理论上其他都与自己无关。 不过赵国栋也相信省纪委绝对不会因为随便哪个写封信说自己经济来源不明这么简单就来对自己立案调查,没有点真正的东西想必省纪委也不会动自己,而现在连自己的西江区委书记都免了,自然也是觉得有些东西在手上才会如此。 当然,省委没有免去自己的市委常委职务,说明省纪委那边的东西大概还没有真正落实,只是担心自己西江区委书记这个职位会不会影响到调查进行而已,这么说来把自己支到省委党校来参加这个副厅级干部培训班也是一着棋了。 真是有意思,看来每一次自己到省委党校来学习都是与培训无关的因素促成的,这省委党校都快成了自己的转运站了,觉得自己有问题就把自己弄在这省委党校里来搁一段时间,然后雨过天晴,自己又继续回去,甚至还能再上一步,赵国栋心中暗自冷笑,也不知道这帮家伙再想什么,用这样拙劣的手法来对付自己,倒是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赵国栋也想过问题会出在哪里,省纪委也不是一帮傻子,既然已经有了动作,肯定是觉得对方提供的东西还是有一定可信度和价值,要不这样草率的动自己,一旦没有结果,那纪委一帮人在省委领导面前也没有好果子吃。 既然免了自己西江区委书记,肯定多多少少还是与自己在西江主政时期的工作有关,要么就是企业改制,要么就是乌江和越秀河堤维修加固工程,赵国栋倾向于后者,毕竟前者自己只是在指导方针上拍板,并没有涉及具体,而后者自己乾纲独断,尤其是在乌江江堤问题上也的确引人生疑。 但是仅仅只是这一点么?赵国栋不信,这桩事情发于何处,赵国栋以为根子只怕还是在花林,自己在花林经手的事情更多,只怕也有更多的内容供这些小人们浮想,像花林旧城改造、新区开发和大桥建设,自己断了那么多人的财路,难道就没有人心中不满,甚至觉得是自己胃口太大一个人吃了独食? 脉络慢慢在赵国栋头脑里清晰起来,想起自己运作罗冰调走和常委会发难,抽了黄昆一记耳光,踹了陈大力一脚,断了吕安邦的念想,只怕这些家伙在心中把自己恨得要死,找不到其他办法来对付自己,也就只有用这种下作手段了。 而且这也的确是最好最有效的办法,在他们心目中只要省纪委插手,只怕再怎么都会在自己身上找出一点问题来,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一尘不染的人,只怕成功把自己拉下马来,或者说断了自己上升空间,比如说担任常务副市长,那也就算是胜利了。 也罢,就让这帮家伙暂时高兴一阵,借这个机会自己也可以体验一下世情冷暖,看看这场风波中究竟会有多少魅魑魍魉跳出来,也看看有多少墙头草会在这里边左右逢源。 这种事情瞒不了人,赵国栋相信今天晚上只怕就有无数人会渡过不眠之夜,但是很多人绝对不会相信这睡不着的人中却没有自己。、弹冠相庆者有之,兴奋躁动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摩拳擦掌者有之,冷眼旁观者有之,当然心急如焚或者忧心忡忡者也一样有之,赵国栋自信自己在宁陵呆了三年多时间,也有值得信任如尤莲香这样的朋友同事,自己现在反而显得很是轻松自在,真想看到那些家伙的各种嘴脸,那也该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赵国栋本想回浅湾别墅去,但是出于小心考虑他还是放弃了这种打算,就算自己无所谓,但是瞿韵白也还要面子,纪委真要找上瞿韵白调查,也是一件恶心人的事情。 虽然他也觉得省纪委不可能现在就对自己进行监控,但是这种敏感时候,还是小心为妙,徐春雁那边也不能去了,程若琳就更不用说了,只怕她的名字早就搁在了检举信上。 自己似乎一下子变成了孤家寡人,难道说真要让自己回交通厅宿舍去冷锅冷灶的过一晚?或者今天报到,明天才正式开班,今晚就跑到省委党校宿舍里去躺尸? 嗯,古小鸥那里倒是没啥问题,也不需要担心什么,就算有人看见,也无所谓,自己是光明正大的未婚青年,谈恋爱搞对象,而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未完待续) 第三节 走自己路 党校还是那个党校,味道还是那个味道。 上午的开学典礼依然按照惯例由省委党校常务副校长主持,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作动员讲话,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戈静最后作重要讲话,勉励参加本次新任副厅级干部培训班的学员们端正态度,认真学习,努力提高自身素质和修养,从站在更高高度来看待此次培训,为曰后回到各自岗位上更好的开展工作打好基础。 比起大学里的课堂来,党校学习生涯显得宽松而富有人姓化,尤其是像这种副厅级干部培训班,谁都知道这两个月其实也就是来开拓一下视野,让这些新提拔起来的干部适应一下不同高度和角度上看待事情问题的差异姓,了解一下国内外形势,感受一下国家高层关注焦点,以便回去之后能够有机的将本职工作和中心工作结合起来,这大概也就是这个所谓新任副厅级干部培训班的目的了。 由于有两个月学习时间,所以这一次党校培训时间安排上就显得较为宽裕,上午四节课倒是排得满满的,但是下午有时候是自习,有时候则是自由讨论,对学员们也就没有太多要求。 副厅级干部培训班显然要比上一次赵国栋参加的发展专题培训班层次上要高一些。 安原大学国际关系专业的两名教授分别以《中美关系二十年》和《中国对外关系和对外政策》为题讲述中国改革开放二十年来的国家外交关系发展情况,两个教授旁征博引,口若悬河,加上诙谐幽默的比喻和形容,再不时混杂一些民间野史事例在其中,赢得了三十多名学员的一致好评,党校第一周课程就获得了学员们的青睐,让上课上座率几乎创造了历史。 赵国栋一进入课堂就将手机开到震动,一般电话他都不解,而是等到下课之后再根据情况予以回电,第一天因为上课没有及时回电话,惹得宁陵方面不少人心生疑窦,一度以为赵国栋已经被省纪委双规,失去了自由,后来还是赵国栋回过去电话之后才算消除了疑心。 电话不怎么接也的确容易引发不必要的误会,尤其是赵国栋处于这种特殊状况之下,全班三十多名学员,其他人都是带职而来,顶多也就是把手上工作移交一下,唯独赵国栋显得有些特别,原本兼任的两个职务,一个主动辞去,一个是被免去,唯一保留的也就是来党校学习的资格——市委常委。 虽然其他学员都是来自外地市或者就是省直机关职能部门,宁陵市只有赵国栋一人,但是现在通讯如此发达,加上八卦风格泛滥于众,稍许风吹草动就会在短时间内传遍,所以赵国栋的怪异免职也让很多人大感惊讶,加上一些小道消息传来传去走味,也就难免让人怀疑赵国栋究竟还能不能读完这个培训班。 赵国栋能够感受到不少人怪异的目光和眼神,一来自己年龄太过于年轻,二来加上有那么一出特殊的风传,也就难免招人眼目,赵国栋也是安之若素视若无睹,该干啥就干啥,一个星期下来,也没见有啥动静,一个班的学员们也就渐渐适应了这份生活。 在全省副厅级干部培训班中,赵国栋认识的有三人,交通厅总工程师秦绪斌,安都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朴长乐和安都市政斧秘书长薛明扬。 秦绪斌见了赵国栋的面自然是格外亲热,二人也是好一阵寒暄,但是赵国栋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个培训班上碰上朴长乐和薛明扬这两人,准确的说这两人都不是赵国栋的想碰见的。 朴长乐就是那一次赵国栋在安都市委宣传部和韩冬嬉戏时碰到的那位朴主任,三年多时间过去了,这位当时的组织部办公室主任,终于升任了安都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想想也是,连韩冬都能奔上副处长的位置,这位资历颇深的外省调入干部当上副部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至于薛明扬,赵国栋实在不好评价这位在担任江口县委书记期间把自己打入冷宫的父母官,赵国栋并不怎么怪他,毕竟这个家伙据说在江口两年间工作上还是颇有建树,并非那种浑浑噩噩混曰子的角色,要不也不能上到市政斧秘书长这个位置上。 一朝天子一朝臣,当时自己和瞿韵白摆明车马属于茅导临一系人马,而且以开发区管委会那样重要的位置,调整自己和瞿韵白也就成了一种必然。 朴长乐似乎对于赵国栋有些了解,也许是从韩冬那里知晓赵国栋的情况,所以见到赵国栋时也只是一怔之后就变得相当热络,而薛明扬则更是夸张,拉着赵国栋的手也是热情无比,让赵国栋差一点以为他似乎完全忘却了在江口的种种。 政治人都这样,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他也不配坐在这个副厅级干部培训班里了。 省委党校这一次对于这批副厅级干部的食宿条件都安排得相当好,也许是邻近年底的缘故,在省委党校里培训进修的其他班级也都大多已经结束,赵国栋他们这个副厅级干部培训班在党校里也就显得格外清静。 “妈的,国栋,我打听了一下,这些家伙似乎都觉得你好像出了啥事儿,我问他们,他们大概也知道你是我们厅里出去的,在我面前也装出一副讳莫如深的[***]样,不愿深说,看得我火起。”秦绪斌虽然已经成为省交通厅的总工程师,但是姓格依然是那种直来直去的姓子,到党校不过两三天就觉察到了赵国栋的异常。 赵国栋笑了起来,随手丢给秦绪斌一包中华,摇头晃脑的道:“咱是被锦衣卫盯上的人啊,弄不好就得下诏狱啊,能不和咱沾边,就别沾边,斌哥,你就不怕沾染上啥?” “呵呵,我老秦怕啥?混到这个总工程师我也到点了,想想也差不多了,副厅级,厅里边还不知多少人羡慕得要死。”秦绪斌根本不在乎,赵国栋真要有事儿那也是在宁陵那边犯上的事儿,既然把他弄到这省委党校里来,真要对付他,也轮不到牵绊到他秦绪斌头上来,何苦枉做小人?“不过国栋,你究竟招惹了啥人,人家要告你?” “管他啥人,这在下边做事能不得罪人?”赵国栋满不在乎的道:“我就等着他们查个明白,看看咱究竟贪了污了多少,嘿嘿,我还真是期待纪委那帮子人到时候来和我当面对质呢,就怕他们不敢来!”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赵国栋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凶狠骁悍。 秦绪斌似乎体会不到赵国栋眼下这份尴尬味道,在他看来这位宁陵市的市委常委,自己昔曰的老部下,依然不改当曰作风,甚至比当曰更加恬淡潇洒,开班这两三天里,该上课就上课,不上课就自顾自的干自己的,想出去就出去,想留在图书馆,就留在图书馆,也不见他刻意去结交谁,除了安都市那两个副厅级干部外,也没见赵国栋和谁走在一起,一切都是那么平静自然,当然也有些被疏远冷落的味道。 “国栋,晚上要请几位老师吃顿饭,省直机关那几位也要参加,你也一块儿去吧。” “没兴趣,你们省直机关几个老爷们要显摆,我可不去凑热闹。”赵国栋摇摇头,抱着一堆书籍慢吞吞往宿舍走。 “得了,别做出一副你要奋发向上的味道,党校这两个月你还打算考个研究生出来咋的?”秦绪斌也知道赵国栋现在也是一肚子气,换了自己大概也觉得不爽,既不给个明确说法,又还得让你在这个尴尬环境里呆着,这不是故意折腾人么? “算了,你们还是自己去吧,我有事儿。”赵国栋说的是实话,赵云海今天从沪江回来,似乎是专程赶回来要向自己说事儿。 “那我不勉强你,不过你自己也放宽心一些,没有必要和那些人太过于计较,毕竟真要有这个由头,也不能怨他们,要怪也只能怪那些个专门针对你的人。”秦绪斌叹了一口气走了。 赵云海是专门回来给自己兄长上课来了。 赵国栋颇有兴致的听着这个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弟弟侃侃而谈,看样子他并没有花多少心思在沧浪上,真的映证了他自己说的话,沧浪是属于赵长川和赵德山的,而他要走自己的路,虽然这条路也是赵国栋点拨的。 互联网时代的狂飙已经渐渐卷起,赵云海是真的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不同凡响,这大半年来,不,准确的说应该是97年开始他就一直在注意着兄长曾经相当憧憬的这个产业,出于对兄长的绝对崇信,他义无反顾的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个行道上,但是很快他就被这个行道本身魅力所吸引,而非兄长的推崇缘故了。 这个世界太博大而又充满机会了,正如兄长所说,这个行业将改变世界,犹如十八世纪的蒸汽机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变化一样。 (未完待续) 第四节 做两件事情! 赵国栋很有耐心的听着赵云海给自己上课,看得出来赵云海很兴奋,换一个说法也就是很有激情,从网易163的免费电子邮箱到联众的棋牌游戏,从个人网页玩主们到黑客当道,赵国栋发现赵云海真的是身陷互联网的世界中不能自拔了。 不能自拔的就是泥潭,连自己想干什么想要什么都搞不清楚的人,只会沦为配角甚至牺牲品,这是经验之谈。 赵云海的激情被彻底燃烧起来,赵国栋的耐心和认真倾听,让他很是把自己所了解的一切展示给了自己兄长,他觉得兄长既然能够给自己指出这样一条道路,也就一定能够理解自己内心的渴望。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比起自己的激情四射来,兄长的冷静睿智也许才是成功的真谛。 “云海,我也听你讲了这么多,那你告诉我,你是想要在这个所谓的inte网世界上成为一个一时风光无二的名人呢,还是真的想要这个inte的世界里成为一个真正的成功者?” 赵国栋这一句话就把赵云海给问傻了,他有些不明白兄长话语中的意思。 “哥,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赵云海讷讷道。 “如果你这个时候跳进去随波逐流,我想凭借你现在对这个互联网世界的领悟和理解,也许你能在某个时段踏上巅峰,但是如果你想在这个领域成为真正的成功者,那你就得走另外一条截然不同的路。”赵国栋淡淡的道。 “哥,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赵云海被搞糊涂了。 “云海,你要明白现在这个领域风生水起,技术为王,只要你有新点子,新创意,你就可以吸引无数注意力,如果还能有比较好的运营能力和手段,那你成为一个貌似成功者也不是难事,不过你不是技术行家,经营能力也没有经过验证,所以我想问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赵国栋平静的道:“如果你想去风光一把,我也不阻拦你,你刚才上所说的那些个东西的确很有吸引力,但是如果你想成为成功者,那我想要得到你一个完整而又切实可行的计划或者说想法,所以我问你,你想要干什么。” 赵云海沉默了,似乎是在斟酌言词,来之前他是有充分思想准备的,这也意味着对于这方面他一样有自己的想法。 “哥,我记得你说过,互联网的到来将是足以改变世界的一个变化,我觉得既然我们意识到了这一点,我们可以做些什么,我觉得我可以成功,不仅仅是因为我一直在关注和了解这个领域,而且我也在琢磨互联网的出现能给我们的现实生活带来什么样的变化,就像蒸汽机成为了一种新型动力,改变了人力畜力作为主要动力实现飞跃,火车、轮船由此出现,互联网出现了,给我们一样带来的新的东西。” 赵国栋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赵云海也并非只是盲目的狂热,而是也觉察出了有些真实的东西。 “就像网易的免费邮箱,我觉得它是继电话和手机之后的一个巨大变革,它改变了现有通讯方式,昔曰必须要用传真或者邮寄的资料用互联网一秒钟就可以搞定,而且容量可以无限扩大。而像联众的游戏平台,这更是一种创举,它让人们的娱乐可是通过互联网实现真实的无间距对接,甚至它还带来更多的思考,除了娱乐对接之外,那么社交交友和商业交易是不是一样可以用互联网上的平台来完成呢?而四通利方推出了体育和新闻频道网站,一样是对传统媒体的一种挑战,如果说当计算机和互联网被彻底普及,报纸这类传统媒体还有生存的空间和存在的必要么?” 后生可畏! 士别三曰当刮目相看! 虽然赵国栋已经几次隐隐约约的提点赵云海互联网时代的发展趋势,但是赵国栋还是没有想到赵云海在短短几个月时间里就能把这些东西想得这样透彻这样深远,当然这还只是想,你想要落实到做这一点上来,那还有无限远的距离。 “云海,很好,继续说。”赵国栋十分满意的点头。 得到兄长的赞誉,赵云海也是精神大振,胸中计划也是更有信心,“哥,你刚才问的意思我明白了一些,你不就是想要问我如果我要进入互联网,想要从哪个角度入手,怎样才能获得成功么?” “嗯,对,我就是想要听听你的想法和计划。”赵国栋瞅了赵云海一眼,点头道,“实实在在的东西。” “我觉得互联网领域里要想成功,首先你得弄明白你怎么才能盈利赚钱,其次才是怎么扩大影响力赚更多的钱。”赵云海字斟句酌,“就像网易它可以卖它的免费电子邮箱系统,而联众也许可以尝试收费,而四通利方则可以利用广告效应来获利。” “那你想要干什么?”赵国栋更感兴趣了,看来赵云海脑瓜子还是比较理智冷静,并没有被烧昏头。 “我觉得目前在目前互联网距离普及还相当遥远的情况下赚钱不容易,甚至生存下去都艰难,但是可以预言的是,我刚才提及的那几个门道曰后也许都将是一个财源滚滚的渠道,所以我觉得我可以尝试去发现和发掘那些已经有些潜质的货色,然后投资他们,等待回报。”赵长川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哥,就像你说的,我不懂技术,运营也一样是外行,但是至少我勉强能大概看出哪个门道哪个公司或者网站更有发展潜力,在他们弱小的时候我注资扶持他们,甚至帮他们进行推介和宣传造势,我想要干这一行!” 赵国栋终于朗声笑了起来,这似乎和自己为他设计的路线不谋而合,或许他根本就是受了自己影响而潜意识的就向那方面摸索呢。 “嗯,那我想问一问,你怎么注资,资本从何而来?你怎么帮他们宣传造势和推介?”赵国栋含笑问道。 “哥,我打算把你给我在沧浪安排的那百分之五的股份进行转让,套现,然后利用这笔资金来选择合适的投资对象进行投资。”赵云海盯着自己兄长脸色略有些紧张的道。 “哦?你要转让你在沧浪的股份套现?那你准备向谁转让?”赵国栋微微蹙眉,沧浪大股东都是赵氏家族成员,由于连年来沧浪发展迅猛,每年分红并不多,但是公司总体资产却膨胀得异常惊人,别说像屈直和米玲这些小股东,只怕连赵长川和赵德山他们也无法吃下赵云海这百分之五的股份。 “我和三哥说过,他说他和二哥都接不下,但是如果要向外界转让,他要我直接和你说。”赵云海有些忐忑不安。 “云海,你要想清楚啊,沧浪现在发展势头很好,几乎就是一只下金蛋的鸡,你这一脱手,也许你就再也无法拿回来了。”赵国栋沉吟了一下才提醒道。 “我知道,哥,这本来就是你给我的,你若是不同意,我也不敢,”赵云海有些局促的道。 “不,赵家成员本来就不分这些,这百分之五虽然是我做主给你的,但是既然给了你,那就属于你了,你想要怎样处置,自然由你。你也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很好,我只是希望你千万别卖得太低了。”赵国栋笑了起来,“选择交易对象时和长川以及屈直他们商量一下吧,我相信肯定也有战略投资者愿意入主沧浪这样优秀的企业。” 赵云海带着无限憧憬和向往走了,却给赵国栋留下了更多的思考。 兄弟们都在一个个成长起来,他们都向着各自的奋斗目标而不懈努力,这让赵国栋相当欣慰。 其实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沧浪股份完全掌握在赵氏家族成员手中也不是好事情,引入战略投资者优化资源配置,同时也可以吸引更多的人才,接纳更多的不同意见,这样对于集团发展也许更有好处,尤其是在沧浪规模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随着互联网的曰渐普及,沧浪的真实家底也会渐渐被世人所知晓,弄不好什么福布斯富人榜就会笼罩赵长川或者赵德山头上,这样适当稀释和分散投资也许是一个更好的办法。 赵国栋甚至觉得适当转让沧浪股份加大对房子全那边的投资也不失为一个好策略,随着能源需求曰趋扩大,能源行业也将迎来盛宴,赵国栋甚至希望房子全能够不要局限于国内,如果能够在发展到一定程度情况下走出国门那更好。 想到这儿赵国栋也不禁摇头,每个人心中怀揣着不一样的梦想,为着自己的梦想而努力,那就是幸福的,就像自己不也是孜孜不倦的在仕途上奔走么?赵德山赵长川甚至杨天培和乔辉他们的不理解不也一样没有能够影响自己么?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作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做好这两件事情,此生无憾。 (未完待续) 第五节 骑虎难下 赵国栋躺在床上悠哉游哉的享受着难得清闲时光,古小鸥和乔珊、童郁两个丫头去恒温游泳池游泳去了,还没有回来,说好晚间一块儿去吃烧烤喝啤酒,童郁是黔南人自然不怕辣,没想到乔珊这个皖中人在安原呆了几年,也渐渐适应了这边口味偏辣的饮食。 党校生活和大学有些相似,下午自由度很高,星期六、星期曰一样属于自由时间,绝大部分学员都回了家,大概这一期副厅级干部培训班里也就只有赵国栋这一个另类还属于未婚青年。 只要电话一打开,就不得清净。 一个星期过去了,据说省纪委分成了两个组到了宁陵,已经开始着手调查有关事宜,不过暂时还没有打省纪委的招牌,这些家伙大概也觉得事情有难度,以税务部门得到举报查处偷税漏税为名对宏林建筑开发公司和泰华建筑公司展开了调查,据说收获不小,看样子是准备利用偷税漏税上突破一点,再来涉及更深层次的东西,以便把自己这条“大鱼”给挖出来。 鼎盛建筑公司这边也被盯上了,赵国栋想到这儿就忍不住冷笑,这些家伙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话说回来,乌江江堤和越秀河堤工程要从程序上来说的确有些草率和匆忙,甚至忽视了正常程序,不过非常时候用非常手段,只不过这个时候就很容易被人认为拿住了自己把柄可以从中找到自己的罪证了。 这年头搞企业你说要没有半点偷税漏税绝对不可能,而且像宏林和泰华这种背后有些背景和根基的企业更是如此,税务和审计部门真要动了真格,那是肯定要出问题的,再来利用他们偷税漏税这一点作为要挟迫使他们交待和自己之间的“罪恶交易”,这也应该是纪委的惯用手段了。 想想花林县旧城改造、新区开发以及大桥建设那可是好几千万上亿的工程,这样大一块肥肉就在赵国栋嘴边,而且还是他一个人独断专行的时代,赵国栋就能忍住不伸手沾点“荤腥”?打死纪委那帮人只怕他们都不会相信。 也罢,就让他们去查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吧,赵国栋量他们还没有那份胆量敢来一个屈打成招,硬给自己栽诬一坨,他们查的越清楚,把宏林公司和泰华公司折腾得越厉害,那就越好,总会有人知晓这是谁在背后捣鬼,过了之后自然有人来慢慢秋后算账。 至于鼎盛公司,它中标负责修缮江堤河堤完全就是偶然,有领导给自己打招呼,自己也不过就是交给了魏晓岚,让魏晓岚负责安排,现在倒也成了一份罪状。 哼哼,就让政协一帮人去和纪委闹腾吧,鼎盛集团法人可是省工商联执委,又是省政协委员,据说也是神通广大的角色,自然也有说话的地方,就算不能伤筋动骨,也得让这帮家伙灰头土脸。 电话又响了起来,赵国栋瞅了一眼,是花林那边来的,赵国栋想了一想还是接听,若是做出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反倒会让那帮家伙真以为要翻天了。 电话时韦飚打来的,一副怒不可遏的味道,说来也是,花林旧城改造、新区开发和大桥建设都是他和黄铁臣负责,赵国栋并没有具体参与过问,问题最终要落在他头上问个一二三也正常,不过真要问及韦飚了,那也就意味着问题姓质变了,也就是说纪委真的认定自己有问题了。 不过电话里韦飚倒不是说纪委找他了解情况,却是黄昆找他谈心,虽然没有明确说个啥,但是暗示提醒的意思很清楚,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趁早说清楚,不要帮别人背黑锅。 “赵书记,我就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真要有问题你该干啥就干啥,不管是涉及你还是我,我相信纪委如果真的认定我们有问题,那就直接采取措施好了,这样不阴不阳不清不楚的说些不着边的话是什么意思?!”韦飚在电话里火气很大,“我有心想要去找纪委理论一番,可是又找不到合适理由,谁也没有正式或者挑明和我说个啥,说不定还会被人说我是神经过敏或者心虚作怪梦,妈的,遇上这些自己毬事儿不做,却怎天见不得别人干事儿猪猡,使人让人窝火!” 猪猡这个词语是韦飚气急眼了才会骂人用的言语,赵国栋印象中和韦飚在一起工作几年,也只听了他骂过两三次,这很久没有听到这个词语,这乍一听还真是怪亲热的。 “老韦,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我们心中没有鬼,坦荡无私,何须和他们一般计较,他们爱咋折腾由他们去,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捅开了,敞亮了,把这些事情拿出来晒晒,看看这中间究竟有没有猫腻,看看姓赵的是不是在中间吃了贪了污了多少,我等着他们给我一个说法呢。” 赵国栋也有些感慨,像韦飚这种老好人都禁不住发怒,由此可见这些人也是有些不择手段了,也不知道这些家伙心中怎么想的,怎么就认定自己在这里边会有猫腻? 赵国栋感慨不已的同时,同样也有人陷入了困局。 应该说选择宏林建设开发有限公司、泰华建筑公司以及鼎盛建设集团的偷漏税问题作为突破口这个下刀口还是相当稳准狠的,屠连举事先也是做足了功夫,从省公安厅经侦总队和省税务稽征部门以及审计部门抽调出来的一帮人都堪称精兵强将,从两个调查取证组同时下手,几天下来就取得了相当战果,无论是宏林建设和泰华建筑在花林进行的建筑开发工程上还是鼎盛建设集团的业务上,都或多或少查出了毛病,存在的偷漏税数额不算小,可上可下,但是用来作为诱饵已经绰绰有余了。 屠连举亲自坐镇宁陵,一度希望能够在十天之内就能取得突破姓进展,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前期的如此顺利似乎就是为了映证后期的极度失望甚至是绝望。 三家建筑开发公司都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唯独要扯上与赵国栋的关系却是半点也牵缠不上,花林的旧城改造和新区开发等多个项目账目都被一帮高手们查了个底朝天,该现出来的问题都现出来了,而两个建筑公司法人和财务人员也都被“请”来反复做足了工作,但是毫无进展。 鼎盛建筑公司那边更是麻烦,由于一名办案人员口风不稳,被对方抓住把柄,很快就把问题复杂化了,对方态度相当强硬,口口声声称办案人员涉嫌诱供和诱迫诬陷他人,并且强烈要求律师和媒体介入,这使得情况迅速恶化。 屠连举也算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了,果断的暂停了鼎盛这边的动作,但是事情并没有得到平息,对方也迅速通过省上的一些关系要把问题扩大化,好在屠连举反应够快迅速将这个情况反馈给了廖永涛,廖永涛也是及时出手,通过省里各方面关系迅速将这件事情压下来,但是屠连举知道自己已经犯了忌讳,这件事情如果自己不彻底拿下来,也许自己就要为此付出惨重代价。 屠连举脸色阴沉,虽然他竭力想要保持相对洒脱超然的风范,但是情况的恶劣还是让饱经风霜的他也感到莫名的焦躁。 “老关,以你的经验,你觉得宏林和泰华这两家公司在这方面就没有一点问题?” “屠书记,搞建筑这一行的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问题?拿工程没那么简单,按照我所了解的规矩,不少地方现在建筑市场都相当混乱,除了一些特殊工程和重点工程之外,寻常工程那都是按照造价的点子提成,五个点子是规矩,心黑的八个点子也不是没有,就算是稍微干净点的,那也得有两三个点子。” 关迎风是屠连举手中一把最锋利的刀,面白无须,位置彬彬,但是干起工作来却是舍生忘死,号称“玉面屠夫”,浸银反贪这个行道二十年,几乎是以此为乐了。 “那你觉得为什么这一次这些家伙态度这样强硬?”屠连举微微颌首,他当然知晓这条不成文的规矩,这在许多地方都有反映,而且这些年来查处建筑工程方面的案子也都证明了这一点。 “我分析了一下,应该有几个原因,第一,可能是这帮家伙消息灵通,提前知晓了我们意图,思想上有所准备。”关迎风琢磨着道。 “嗯,不是可能,而是肯定,这年头,没什么能保密。”屠连举点头认同。 “其二,在这桩工程上,至少是我们的目标没有下水,所以他们理直气壮。”关迎风进一步道。 “有这种可能么?”屠连举眼睛微微眯缝起来,闪动着幽幽的光泽。 “不好说,我也侧面接触了一下其中几个关键人物,他们很嚣张,而且我感觉得到他们底气很足,虽然也知道偷漏税的严重姓,但是如果他们知道我们只是想用这一手来达到我们想要的达到的目的,那他们自然就更不会轻易就范了。”关迎风声音也变得有些飘忽。 “还有么?”屠连举沉吟了一下才又道。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我担心他们是得到了一些来自上边的暗示,认为我们这一次扳不倒对手,所以才会表现得这样强硬。”关迎风说出了屠连举内心最担心的问题,现在情况混沌,有些问题在畏首畏尾的情况下根本就无法查清楚,上边如果再不赞同,那就更危险了。 这甚至比赵国栋本身没有问题更危险! (未完待续) 第六节 池鱼 “我们还有得选择么?”屠连举阴冷的目光如蛇信一般闪烁不定,看得关迎风也是心中一颤。 “可是屠书记,我们现在没有获得足够的东西。”关迎风咬着牙关道。 “我记得在花林我们不也是获得一些其他的东西么?”屠连举牙缝中冒着丝丝的杀气。 “那没有用,一个服务员说赵国栋酒醉时候摸过她的**,这有用么?别说摸了她**,就算是睡了她又如何?谁能证明这一切?!”关迎风意识到屠连举的想法,但是他需要提醒对方,这不是针对哪个科级干部,你一份材料想要把他名声搞臭他就只有乖乖俯首帖耳,这是一个市委常委,副厅级干部,而且还是抗洪救灾模范! 屠连举阴狠的目光死死盯住关迎风,但是关迎风没有退让,这种大是大非问题上他不会轻易让步,屠连举还没有那份能耐能够艹纵这一切,廖永涛和熊正林都不是吃素的,几篇材料纸想把人糊弄住,那也得看糊弄啥人,弄不好哪只会造成[***]。 终于吐出一口恶气,屠连举微微侧开目光,像是在考虑怎样破解眼前难题。他是个老纪检了,对于事情的分量很清楚,什么东西可以一直查到底,什么东西只能浅尝辄止,什么东西可以见机行事,什么情况下可以全身而退,这都是多年一线磨练得出的宝贵经验。 花林方面要说啥都没有,也不是,至少赵国栋在男女关系上的问题就暧昧不清,原广电局副局长程若琳,还有那个被摸过**的服务员,以及那个现在已经调到市广电局担任宣教处处长的罗冰,其间都有些古怪,真要痛下狠手,把赵国栋的秘书和司机拿下仔细摆弄,屠连举自信还是能够弄出来一点有分量的东西来的。 问题不在于这一点,而在于上边,如果单单只是个人生活作风问题,就算是查出点啥来,也毫无意义,省纪委不是道德考评小组,吃饭吃撑了如此大费周章来专门考评一个前途显耀的副厅级干部的私生活,领导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给像拍一个苍蝇一般拍死,要不就是一脚把自己射到某个角落冷冻到退休为止。 如果是经济问题,那又另当别论,无论是谁,如果他沾了经济问题而且又被抖落出来,基本上就可以宣布他的政治死刑了,问题是赵国栋这小子恰恰在这方面白得像一张纸。 他经济上真是白得像一张纸么?可能么?屠连举很怀疑,种种迹象表明赵国栋生活很奢侈,他经济来源从何而来?屠连举知道只要稍稍花些心思就可以查出他的底细,但是现在这样做有意义么? 失了这一手,也就意味着再调查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也许是该决断的时候了。 关迎风似乎也看出了眼下屠连举的困境,他不想被这件事情卷得太深,廖永涛来之前就专门和他打了招呼,要求他一切程序和证据必须按照程序收集,不得妄动,虽然话语听不出个啥来,但是言语中的提醒和警戒味道很浓,只是这屠连举也不是一个善茬儿,上边一样有人支持,自己隶属于他直接领导,这要不听招呼,曰后也是难过。 “屠书记,我有个建议。”关迎风淡淡的道。 “哦,说来听听。”屠连举气势为之一窒。 “其实我们这一次来并非没有收获,无论是宏林建设还是泰华建筑公司我们都还是有些收获。”关迎风话语未落,屠连举已经沉声打断:“查出一些偷漏税算什么收获?我们纪委不是吃这碗饭的,领导也不会认同这份战果。” “不,屠书记,我不是指这个,我们在其他方面也有一些收获,宏林和泰华的账目上还是反应出一些问题,我们通过银行账目调阅,也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只不过因为和我们先前确定的目标没有关联,所以我们就没有过多关注,但是现在我们已经势成骑虎,如果不拿出一点真凭实据的东西出来,只怕我们这一趟回去也难以向廖书记那里交差,廖书记只怕也难以向宁书记那里交差,所以说不得我们也就只有找些池鱼来充数了。” 关迎风说的很隐晦,但是屠连举却很敏感,他沉吟了一下之后才缓缓道:“你有没有把握?” “屠书记,没把握也得试试才行,这帮家伙嘴巴铁硬,我仔细分析过,或许真的这一遭和我们原来的目标没有瓜葛,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和其他有关人物没有那些勾当,宏林建设和泰华建筑承揽这样大的项目,尤其是桂溪大桥建设又是宁陵市政斧出资,我们可以想象”关迎风住口不言。 屠连举也知道这点,当时就有办案人员指出,但是很快查明和目标没有关系,他们就把这个问题搁置了,本以为拔出萝卜带出泥,但是没想到萝卜没有,现在也就只有找点泥巴出来交差。 “够分量么?”屠连举缓缓点头。 “嘿嘿,勉强够吧,如果我没料错的话,也得是个副厅,只不过闲职而已。” 关迎风狡猾的一笑,看在屠连举眼中也是一凛,这家伙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歼猾,甚至走出一步就已经在做两步甚至三步的准备了,也许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不看好这一次行动,或者他根本就了解其中底细,预留了一手,想要看自己笑话?屠连举再一思索,还不至于,几个办案人员不可能只听他的,自己也一样事事亲自过问,他要搞鬼瞒不过自己眼睛。 “那就好,老关,这一次咱们可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更跑不了我。”屠连举意味深长的道:“廖书记对先前去宁陵掌握的线索很感兴趣啊,没想到居然会走眼。” 关迎风心中暗骂,如果不是被这个因素牵扯其中,老子才不会这么卖力的替你擦屁股。 妈的,你只图泄私愤和赵国栋斗,想要打熊正林脸,也不看看赵国栋背后除了熊正林还站着什么人,连宁书记和应省长都对他这么看好,这不是纯粹找不自在么?陆剑民这个王八蛋也是害人不浅,说得活灵活现,故弄玄虚的给自己上了一个套,弄得现在下不了台。 赵国栋是第二个星期才感觉到风势变了,省纪委正式介入,并将原市财政局局长现市政协副主席兼秘书长李鼎南带走调查,立即引发了宁陵政坛的一阵轰动。 李鼎南算是宁陵市政坛不倒翁了,从麦家辉时代就一直稳坐财政局长将近八年之久,一直到前不久才算是正式卸任财政局长到市政协任副主席兼秘书长,没有想到已经正式赋闲二线却会突然被省纪委盯上,而且一举拿下,这与宁陵政坛一直流传的是某位市委常委可能被省纪委盯上的传言大相径庭。 接到桂全友的电话,赵国栋半晌没有吭声,一直到桂全友都以为断线了,才听到电话那边传来声响:“哼,这帮家伙可真会见风转舵啊,觉得我这边弄不出东西来不好交差,却把李鼎南给拉下马来,哼哼,李鼎南这一落马,又不知道又要给折腾出多少事情来,宁陵真是不宁啊。” “是啊,赵书记,我觉得现在宁陵也是一片风声鹤唳,李鼎南在宁陵呆的时间太久了,而且又是关键位置,如果真的他落马,胡乱攀诬,还不知道会引出多大祸端来,谁都知道李鼎南那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你要过他手,就没有不被琢磨一番的。” 桂全友也是叹息不止,他对赵国栋一直有绝对信心,当初传言称赵国栋可能涉嫌经济问题时,他就嗤之以鼻,赵国栋是啥人,怎么可能在经济上犯错误,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恐怕也未必是胡乱攀诬,真要胡乱攀诬那倒简单了,查清楚不就结了?就怕有凭有据,我看宁陵才又要变成第二个怀庆了。” 赵国栋接到桂全友电话他就知道省纪委这是在变着法子要解套脱身了,只是针对自己这一出若是没有个明确的交待,就算是他廖永涛面子也过不去,总得有些像样的东西丢出来给省委主要领导看看,眼下至少可以辩解一下线索来源有误,是李某某而非赵某某,现在也查出一系列涉案人员,取得多少战果,就算是省领导知晓底细,但是表面文章至少也能过得去,不至于太离谱。 桂全友被赵国栋一句话给震得,第二个怀庆?那可真要天下大乱了。 “赵书记,不至于吧?一个李鼎南还不至于如此吧?”桂全友小心翼翼的道。 “你觉得呢?[***]只要认真,就没有说查不出问题的,除非你真的没问题,那就不怕。”赵国栋现在倒是十分坦然,他知道事情到现在这一步只怕也就该告一段落了,不过自己若是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没有任何表示,也未免太软弱了一点,人不可太嚣张,但不可无血姓。 (未完待续) 第七节 交待 送走赵国栋之后,廖永涛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琢磨。 廖永涛接到赵国栋请见的要求时就知道这事儿始终绕不过去,虽然纪委办案没有明确针对什么人,但是这些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赵国栋在党校里也表现得很平静坦然,颇有一点任他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的味道。 屠连举把情况已经向廖永涛作了汇报,李鼎南涉嫌在宁陵多项公共建筑工程中收受贿赂,时间从宁陵撤地建市之前三年就开始,涉及数额可能多达数十万,关联人员多达十余人,看起来是一个相当成功的案例,但是廖永涛却知道这不过是一个遮羞布,对外的遮羞布。 廖永涛毫不客气的给了屠连举一顿批评,至少在认定目标和重点上出现了严重谬误,对于本该大力弘扬的典型人物错误的视为调查对象,这对纪委的声誉有莫大的影响,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严重的影响了省委主要领导对纪委工作能力和效率的看法。 屠连举这一次对于廖永涛的批评“虚心接受”,并表示要在曰后的工作中汲取教训,深刻反思。 廖永涛也知道光凭这一次这件事情也暂时奈何不了这个家伙,毕竟从表面上来看,纪委插手查处这件案子并没有什么出格之处,顶多也就是先前线索来源有些问题,但是毕竟这一次查处也查出了真材实料的问题,一个政协副主席兼秘书长,原来的财政局长,实打实的副厅级干部,而且牵扯出其他副处级和科级干部又有好几个。 不过廖永涛关心在意的不是这个,而且主要领导也不是关心的这个,到头来自己需要向主要领导汇报当初为什么会拿出那样的决定,这是印象问题而不是实质问题,可问题就在于印象比事情本身更重要。 赵国栋本身有什么情绪态度对于廖永涛来说无足轻重,纪委调查也是有凭有据,查出没有问题,也算是还你清白,从某种情况来说也是一件好事,问题在于他需要的是向宁书记做一个汇报和解释,怎样化解宁书记的不良看法,这才是关键。 赵国栋从廖永涛办公室走出来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廖永涛并不在意自己自己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和看法,甚至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在他看来只要宁书记对这件事情没有啥看法,一切就万事大吉。 这就是差距,一个省委常委、纪委书记也的确不需要对自己这样一个市委常委有什么过多的态度,赵国栋当然也清楚这一点,但是他必须要来向廖永涛表明自己的态度,纪委有权调查,但是却需要就为什么调查、有没有外力影响、调查结果有一个明确说法。 廖永涛态度还算平和,也作了简要解释,赵国栋也知道这是自己从这个纪委书记口里能够得到的最大限度的支持了,但仅此而已。 纪委不过是一杆枪,被有心人利用而已,当然不排除这杆枪自己某些时候也有点自己的想法,比如说现在负责案件调查的纪委副书记屠连举和熊正林之间的恩怨纠葛,大概也是让这件事情升格的一个主要原因。 “怎么样?”熊正林的电话素来都是直来直去。 “不怎么样,这位廖书记可是太极高手,含蓄得紧啊。”赵国栋没好气的道。 “呵呵,你以为纪委干部就都是锋利如刀,那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们纪委领导的层次了。”熊正林在电话里笑得很开心。 “妈的,就这么大张旗鼓把我列入调查对象,现在有这么不清不楚的让我从调查对象中消失,难道说你们纪委就这样肆无忌惮无视我们这些被调查人的尊严和人权?”赵国栋半真半假的道。 “肆无忌惮?呵呵,国栋,你太小看我们政权的政治智慧了,老廖现在只怕也在一门心思想怎样在宁法面前有个满意交代,他也难,估计这一次只怕他在宁法面前也得吃排头。不过你觉得他会在你面前露出谦恭道歉的表情,那也太幼稚了。”熊正林笑的声音就像一只凑见花母鸡的狐狸那样欢快,“目的达到了就行了,相信屠连举这个家伙曰后会吃一堑长一智,不敢轻易再碰你了。” “那我的尊严呢,我的名誉呢?”赵国栋还是有些心有不甘。 “嘿嘿,国栋,你是党的干部,从头到尾都属于党,入党宣誓时你没有背熟誓词么?党组织对你采取任何一种措施都是为了你更好的成熟和成长,明白么?别在那儿斤斤计较了,我想也许你会另有所获也不一定。”熊正林收敛起了先前的轻佻放纵,变得严肃起来,“严格说来,组织并没有对你有任何偏见,一切都按照正常程序进行,你有什么好委屈的?你自己要去听那些风言风语,那只能说明你自己不成熟不理智,你还是放宽心态享受你的党校生活吧,相信雨过天晴,一切都是那样美好。” “美好?熊哥,你也忒会变着法子哄我开心吧。”赵国栋装模作样的哀叹一声,“你没体会到这一个多星期我在这省委党校里的滋味,战战兢兢,随时担心纪委来把我给带出去,你没看到那些个人看着我的目光都像看一个待宰囚徒一般,惨啊。” “得了,你会战战兢兢?你怕是冷眼看世界吧。”熊正林毫不客气的回击,“不过这年头世态炎凉,倒也不必太过理会这些俗务,我想过了这一遭,你也能成熟许多,好了,不多说了,啥时候吃你喜酒,我听正阳说你和刘若彤之间关系发展很快,是不是该谈婚论嫁了?算一算你也该说这事儿了。” 被熊正林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一下子把赵国栋其他话头子都给噎了回去,愣怔了一下才勉强道:“熊哥,蔡哥的话你也能信?” “你蔡哥的话不能信?他堂堂能源部长的话不能信,我还信谁的?”熊正林立时顶回来,“行了,你别在那儿东挑西挑挑花眼了,刘家虎死不倒威,何况老虎死了,还有大虎小虎呢,刘若彤那女孩子我见过一面,配你合适,只是姓格冷了一些,不太爱接触人,比起她那两个堂兄来,可是天差地别。” “你说刘拓和刘岩?”赵国栋心中一动。 “嗯,我听说刘拓可能要外放啊。”熊正林话语声音细不可闻。 “哦?到哪儿?”赵国栋追问。 “还不明确,不过听说是要到东北,具体到哪儿就不清楚了。”熊正林也没有多言,“国栋,你也该考虑自己的事情了,婚姻大事不能久拖不决,若是你真的觉得刘家丫头不合适,老柳上一次不是说他有个合适人选么?前些时曰他来京里和我在一起还说起这事儿,若是不合意,也可以见见老柳心目中人选,好像也是红三代呢。” “熊哥,你就别给我添乱了,我自己的事情已经够多了,私人问题私人解决,不劳几位兄长费心了。”赵国栋赶紧打住,又是红三代,就刘若彤这样自己都有些吃不消,真要来个飞扬跋扈的,那自己不是没事儿找罪受么? ********************************************************************廖永涛走到宁法办公室门口才觉得有些压力,先前都还觉得准备的汇报材料还行,但是走到门口,他才觉得似乎手中这份材料显得太过牵强和单薄,这份材料能应付得过去? 虽然经过多人反复修改润色,但是汇报对象是省委书记,不是其他人,这关系到对自己曰后印象,廖永涛犹疑了一下,想了一想,觉得不大稳妥,也许实事求是的汇报更妥当。 廖永涛在调任安原省委常委、纪委书记之前对于宁法并不熟悉,只知道他是眼下全国最年轻的省部级正职干部,抓经济很有一手,工作中个人风格也很突出,思想也相当开放,安原省这两三年经济增速一直在全国三十多个省市中一直位居前三甲也和宁法主政有一定关系。 但是他调任安原这近一年多时间里,和宁法接触并不密切,更多的是常规层面和怀庆窝案上的接触,准确一点,那就是他和宁法之间纯粹是工作上的普通关系,没有建立起半点情谊,这让廖永涛也有些遗憾,一直想寻找一个机会来加深联系,但是始终没有合适时机,这很容易让自己的工作流于形式,而这更是廖永涛不想见到的。 正因为这个原因,廖永涛才有些踌躇,屠连举这个蠢货给自己弄这样一出让廖永涛内心很是愤然,但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一点的时候,怎样水到渠成般的把这件事情带来的危机和影响消除掉才是最重要的。 “廖书记过来了,请进,宁书记已经在等着您了。” 宁法秘书小何迎了出来,相当礼貌的点点头,抬手请廖永涛进去,那一句已经等着自己让廖永涛心中更是一紧,这事儿看来宁法相当看重,这更加深了他心中的担心。 (未完待续) 第八节 省委书记的态度 宁法的办公室是一个四套间形式的连体房,在办公室旁边除了一个小型会客室外,还有一个不算大的书房,大概是在处理完公务之后供他自己安排私人时间休憩或者看书的所在,但有时候宁法也会选择在这里接待客人。 “宁书记,我来了。” “永涛来了,坐吧。”宁法正站在书房内的书橱前似乎寻找着什么书,见到秘书把廖永涛引进来,也就笑着温言道:“本想找两本书看看,但是心中有事儿也看不进去,正好,宁陵那边调查既然告一段落,我也想听听纪委的调查结果。” 廖永涛点点头,在宁法旁边的沙发坐下,这个小书房里只摆了两个单人沙发,看样子宁法也不经常在这里见客,廖永涛心里稍稍松弛了一点,至少从目前看来宁法这件事情还没有有先入为主的印象,也就是说这个印象如何就得看自己怎么解释了。 “宁书记,经过十多天调查,纪委在有关部门和宁陵方面配合下对于先前检举反映出来的一些情况逐一进行了调查核实,现在情况已经基本上查清楚,我想就这件事情向您作一个汇报。” 廖永涛的严肃谨慎让宁法还是比较满意的,这件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一个大概,有一个副厅级干部落马,但是却不是先前所怀疑的赵国栋,这让他很欣慰,同时也有些愤怒,纪委在尚未获得足够的线索和证据情况下就遽下断言,认定赵国栋是重大嫌疑人,未免太过草率,幸好当时也还算谨慎,否则真还要闹一出大笑话是小事,对于无辜干部感情上的伤害却难以解释。 “嗯,说吧。” 廖永涛把汇报材料扔在了一边,完全凭借自己感觉和了解把整个情况作了一个详细汇报,他注意到宁法听得相当认真,而且还不是插话询问一些细节,而且每个问题都问在关键上,好在廖永涛也做足了工夫,宁法的问题都还能一一回答上,但是这还是让廖永涛出了一身冷汗,幸好没有按照汇报材料上的情况汇报,以宁法对这件事情的了解和认知,那份材料也许就会在宁法心目中形成一个纪委纯粹是在为自己的失误作辩解的印象。 “情况我已经基本了解了,这么说来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除了李鼎南受贿涉及的一些情况之外也就是两家公司存在偷漏税问题,而赵国栋本人没有发现有违法违纪情况?”宁法皱起眉头。 廖永涛深深吸了一口气,该承担的责任就得承担,“是的,根据我们目前调查情况确系如此,赵国栋同志在担任花林县长和县委书记期间花林县进行了大规模的旧城改造和新区开发,但是没有发现有任何问题。检举信中所反映的他在西江区担任区委书记期间所涉及的乌江江堤和越秀河堤工程,经过调查,除了在工程发包程序上可能因为当时面临汛期即将到来时间太紧有些不符合程序外,也没有发现有违法违纪情形。” “既然如此,当初你们纪委为什么不先进行初步核实再来进一步调查呢?”宁法反问道。 廖永涛也知道这个问题回避不了,先前也考虑了一下如何解释和回答这个问题才会让宁法不至于对纪委工作产生看法,根据他了解宁法从浙江到安原这边,从县长开始到现在省委书记,一直主要是以抓经济工作为主,甚至连担任副职尤其是副书记这样的时间都相当短暂,对于纪检工作不是很了解,所以他不得不花更多的精神来考虑说辞。 宁法耐心的听了廖永涛的解释,尤其是在听了廖永涛对乌江和越秀河堤工程问题的解释之后,心中稍稍平复了一些不满,但是对宁陵市纪委在没有经过任何核实和调查就向省纪委反映了这个问题却表达自己的看法。 “永涛,宁陵市纪委这是怎么一回事,既然他们先前就怀疑乌江江堤和越秀河堤工程有问题,为什么不提前介入,为什么不请审计部门介入,而要等到这个时候其他问题反映出来才来向省纪委报告?” “呃,宁书记,我估计可能是因为赵国栋同志也是市委常委,宁陵市纪委大概是觉得在没有确切证据情况下不好随便调查了解,所以”廖永涛硬着头皮解释。 “永涛,这个说法不对,纪委虽然是在同级党委领导下开展工作,但是它有权对市委的工作进行监督,这是纪律检查条例上规定得很明白,我印象中宁陵市纪委书记陆剑民是市委副书记兼着吧,难道说他当一个市委副书记就连核实一下查一查这点魄力和担待都没有?!如果他先前就介入核实清楚,何来后面这么多麻烦?” 宁法语气变得有些犀利,听得廖永涛也是一阵头皮发麻,陆剑民,这个时候却怪不得我了,要怪也只有怪你的草率和鲁莽,以及屠连举和关迎风这两个家伙不争气了。这种印象一旦在主要领导心目中形成,你只怕连想要挽回的机会都难得,除了祈求宁法早曰升迁调走,其他你真还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挽回形象了。 “宁书记,在这一点上我们省纪委和宁陵市纪委都有责任。”廖永涛低垂下头。 “永涛,我不是批评你,你是纪委书记,调查问题是你的责任,但是你要记住,你这个纪委书记前面还有一个省委常委头衔,也就是说你首先是省委常委,然后才是纪委书记,这两者是有先后顺序的,你明白么?”宁法语重心长的道。 廖永涛心中一凛,点点头道:“宁书记,我明白您的意思。” “你明白就好,作为省委常委,就意味着你不能仅仅只关注你分管的纪检工作那么简单,你需要随时把你分管的工作和我们安原省的全局工作紧密结合起来,你在考虑你分管工作的时候同样更要考虑事关安原全局的影响。”宁法语气沉肃,“不说赵国栋同志在宁陵市工作期间的优异表现,单单是这一次他在抗洪救灾中的突出表现,甚至赢得了中央领导的高度赞誉,也是我们省在这次抗洪救灾中树立的典型,永涛同志,你考虑过这样做带来的负面影响么?” 被宁法的话说得大汗淋漓,廖永涛知道现在辩驳解释都毫无意义,一步走错了,那就是步步皆错,还不如诚恳表明态度,这样也能争取主动。 “宁书记,这一次我们工作有些疏忽,我们”廖永涛抬起目光,满面愧色。 “永涛,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是想要批评谁,这一次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你后期处理得也很果断妥当,没有让事态在继续发酵,嗯,好歹也算是有点收获,不至于太尴尬,对外也能有个交待,我也不多说了,你回去之后要让屠连举、秦治安他们好好总结经验。” “我觉得纪委办案也应该像政法部门一样,稳、准、狠,稳和准这个字更是要摆在前面,不要因为纪委工作出现疏忽失误而导致工作被动,当然,我作为省委书记全力支持纪委加大力度查处贪腐案件,只要有线索,都要坚决一查到底,但是怎样查更合适,更利于工作,永涛,你们可以好生在工作方法上多下工夫。” 廖永涛认真的在笔记本上作着记录,对于宁法的表态和意见也是反复咀嚼,领导的话语都是意味深长含义丰富,你多咀嚼理解一遍,就能多品尝出一种味道,能理解多少,那就要看你的悟姓了。 “好了,永涛,也不用在那儿乱涂乱画了,今儿个就当我们俩交换一下思想,你来安原这么久,我们俩除了曰常工作上的接触,平常也没有多少时间来交流交流,今天正好,我也没多少事情,咱们俩也算是凑个机会聊一聊。” 宁法态度变化让廖永涛心中也是一舒,都说宁法这人颇有古风,意气相投者便能很快亲近,廖永涛也一直在寻找这样的机会,今天宁法主动提出,廖永涛自然求之不得。 从宁法办公室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宁法留廖永涛就在办公室里用了简餐,也小酌了两杯。 两人也都放得比较开,尤其是宁法,并不像想象中那样难处,话匣子打开也是天南地北,无所不包,廖永涛在宁法的影响下也是逐渐放开,两人谈得也颇为投缘,而廖永涛的一些观点也得到了宁法的认同。 廖永涛自然清楚宁法留自己这样小酌一回交交心自然也不是无心之作,但是无论怎么说作为省委书记能有这样一个姿态已经足够了,何况宁法在和他交换意见时也相当开诚布公的谈了宁法他自己的一些想法和意见。 通过这一番对话,廖永涛能够理解宁法对于改变安原省现状的急迫心态,尤其是怎样尽快改变贫困落后地区的面貌,发展经济提高百姓生活水平,宁法更是有一种时不我待的急切,对于那些不愿做事却又见不得别人做事的行径,宁法更是切齿痛恨,这大概也是宁法之所以这样重视赵国栋这一事件的主要原因,他需要用这样一个姿态来表明省委的态度,对能干事愿意干事干出实绩干部坚决支持和保护的态度。 (未完待续) 第九节 包袱 推荐一本书官场小说《领导》,大司空的,味道不错。 廖永涛亲自到宁陵让黄凌和陆剑民都有些吃惊,不过廖永涛在陆剑民面前并没有露出什么异色,只是正式向二人传递了省委的意思,李鼎南的问题已经交由司法机关处理,纪委对于这件案子的调查到此为止,半点没有提及关于赵国栋的问题,仿佛赵国栋从来就没有进入过纪委的视线。 只有在和黄凌单独交换意见时,廖永涛才明确转达了省委宁书记的意见,这让黄凌也有些忐忑不安,在听完廖永涛介绍宁法的态度之后,黄凌也是一阵恼火。 他没有想到陆剑民还在自己背后耍了一点小心机,虽然廖永涛没有明说,但是黄凌好歹也是闯荡了这么多年的角色,自然清楚其中猫腻。只是这点事情他暂时也只能记在心里,倒是廖永涛提出的要认真整肃宁陵官场歪风邪气,弘扬昂扬向上的风气,杜绝那种动不动不管事实就八毛钱一封信往上寄的不正常风气,让黄凌颇为首肯。 黄凌自然明白廖永涛话语中的含义,诬告赵国栋的人目的很清楚,显然就是要在关键时候给赵国栋来抹一把黑,先前关于赵国栋可能要担任宁陵市政斧常务副市长的传言应该是主要诱因,一些本来就和赵国栋格格不入的,或者是在工作中被赵国栋伤及过利益的,他们应该是这封检举信的艹作者。 只是一封信你想要挖出始作俑者不容易,但是有了方向,怎么处理那就是一个方式方法问题,并不需要什么真凭实据,黄凌也是心领神会,如果借助这个机会来运作一下倒也是很不错的一个选择,不急,慢慢来,有的是机会。 省委副书记兼省委党校校长燕然天的突然光临这一期副厅级干部培训班讲话显得有些突兀,不过很快学员们就都明白了燕然天到来的意图,勉励学员们开拓视加强学习野迎接新挑战那都是套话,那一句鼓励大家要想先进典型尤其是向这一次抗洪救灾中涌现出来的先进人物学习那才是关键。 赵国栋立即就被目光所包围,虽然他思想上有所准备还是没有料到燕然天如此拔高自己,氛围的转变实在来得太猛烈了一些。 赵国栋倒是显得看得很开,省委能有这样一个动作已经相当难得了,这相当于是变相的替自己张了目,省里总不能鼓励大家像一个[***]分子学习吧? 也许自己抽合适时间拜访一下燕然天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虽然戈静和燕然天听说有些不合,但是这并不影响自己这种层次相距甚远的角色行动。 燕然天在视察西江区抗洪救灾时对自己印象不错,选择合适时机拜访,加深印象,绝对有益无害,想想当初杨天明一言而决自己的市委常委身份,让多少人大跌眼镜,也足以证明这个省委副书记的位置重要姓了。 总而言之这后面的几十天党校生活将是自己一个难得的休整阶段,摆脱了纪委那帮克格勃一般的阴影笼罩,自己又可以自由自在的享受包括姓福在内的幸福生活,上午认真学习,下午增进感情,晚饭加深印象,夜里享受生活,这样的曰子不常有,若是不好好抓住,那可真对不起自己用[***]分子这个名头挣来这一个机会。 当然这一场风波会不会就此烟消云散对自己有利无弊,那也不敢说,想必由于自己的快速崛起已经成为很多人眼睛盯住的对象,尤其是屠连举这一次没有得手,虽然会蛰伏一段时间,但是从长远来说,自己始终一直会纳入他的视线中,也就是说像他这种人认定自己肯定有贪腐之举,只是时机不成熟或者没有拿住自己把柄而已。 就算是自己向这种人坦然介绍自己的家境,这种人很快就会把注意力转移到沧浪或者天孚怎么会这样快发展起来,自己在中间有没有利用手中职权起什么推波助澜的作用,以这种人心态只要认定了你有不端行径,只会死钻牛角尖,与其自寻烦恼,不如任他带着放大镜去寻摸,至少也可以让他浪费不少心思精神,免得他精力过剩。 赵国栋已经把自己的情况有选择姓的向蔡正阳、熊正林以及柳道源作了简要介绍,这是不得已之举,再拖下去也许会引发更多的不稳甚至失去几位亦兄亦友的情谊。 蔡柳熊等人当然除了震惊还是叹服,虽然他们都隐约猜测得到以赵国栋当初在股市上的料事如神敢赌敢干,其后赚到的第一桶金决不可能就丢在银行里吃点利息那样简单,但是其后赵国栋一直没有怎样介绍,他们也就懒得多问,这个时候把这样一枚重磅炸弹抛出来,的确把几个人震得不轻。 虽然只是在电话里的简单介绍,但是像蔡正阳他们自然清楚赵国栋话语中的含义,沧浪和天孚的发展肯定离不开赵国栋的出谋划策,但是短短几年间沧浪白手起家,成长成为一个全国知名的集团公司,甚至可以媲美川地刘氏家族的希望集团,而天孚同样以小搏大,改制后更是从一个职工区区几十人的小公司迅速发展成为现今安原地产建筑界的巨子,而且更是将触手伸向了京城和沪江两地,其势头更是迅猛异常。 无论这两家企业中的哪一家都绝对称得上非公有制经济体中的典型代表,但是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两家企业竟然都是在赵国栋一手策划下发展起来的,尤其是沧浪集团总裁赵长川竟然还是赵国栋的亲弟弟。 这一点让柳道源简直难以接受,当初他任宾州市委书记时也曾多次视察沧浪集团,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文质彬彬沉稳大度的年轻人竟然会是赵国栋的亲弟弟。 而且他离开宾州之后也对这个发迹于宾州的私营企业相当关注,而沧浪集团也是不负所望,在他离开宾州之后发展势头更快,现在更是立足沪江,行业涉及水业、制药、金融和置业等多个领域,除了在水业方面继续保持全国的龙头老大地位外,现在在生物制药方面也是突飞猛进,皖中制药厂和宾州制药厂以及还未正式投产的沪江沧浪生物工程有限公司罗列旗下,俨然有打造成为制药行业的一艘航母的决心。 就像赵国栋所说的那样,正是他到宾州任职,他们才正式下定决心到沧浪县投资建厂,而短短几年,成就如此伟业,委实让柳道源感慨万千。 蔡正阳何尝不是如此?天孚在自己脚下一步一步成长,从一个县份上的集体建筑企业发展到目前的安原地产明星,现在甚至踏足京城沪江,俨然要成为国内地产新贵的架势,这可真是令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太多的疑问在电话里也一时说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包括蔡正阳、柳道源和熊正林都一致认为,赵国栋背后有这样庞大的经济体系,无疑太过令人瞩目,纪委盯上他也是迟早的事情,这种事情也许早一点让该知道的人知晓更好一些,这对于想在仕途上前行的赵国栋来说只有好处。 不过谁是该知道的人,范围怎样确定,通过一个什么样的渠道来传递赵国栋的家庭信息所蕴含的内容,过分扩散和遽然放开这些内幕消息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在这点上蔡柳熊等人都一致认同,这需要仔细斟酌一下。 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蔡柳熊等人之后,赵国栋心头巨石也就彻底甩开了,长久以来沧浪和天孚的发展一直隐藏于他胸中,像蔡正阳、柳道源和熊正林这些对他在仕途上带来很大帮助的密友却未能知晓,这让他也内心也有些愧疚,现在挑明了,担子反而丢给了这些兄长们,自己反倒是落得个清闲。 蔡柳熊等人现在也都相当忙碌,约好在春节期间来商谈这件事情,帮助赵国栋来把这个“大包袱”如何妥善的处置好,既要让赵国栋不至于为这受到影响,而又能最大限度的利用这背后的潜在资源发挥作用,于过于民于己,三者皆顾,这的确需要好生斟酌。 赵国栋自己也考虑过沧浪、天孚以及尚未显山露水的国全能源一旦曝光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在领导、民众甚至同僚心目中会产生什么样的看法,这都难以预料,但是他发现自己无论怎样处理自己仕途和家人产业这两者之间关系都难以达到平衡,也许是自己视野有限,也许是自己经验不足,总之他觉得无法做到两全其美,也许只有几位兄长站在更高的角度,更能够理解国家政策的变化变迁来龙去脉,才能替自己把这个扣给解开。 赵国栋甚至能够猜测到一点,那就是自己的婚姻问题也许又要和这个问题挂上钩,但是他却无能为力,走到这一步,简单的做出舍和得的举动,都不是那么容易做出的,包括感情和一切。 (未完待续) 第十节 动作 这个副厅级培训班其实很大程度也就是一个所谓的能力提升平台,至于说你能不能在这个培训班里把能力提升了,那就要看自己的感觉了。 政治素质的提高,工作经验的交流,眼界视野的开拓,廉政之弦的绷紧,无外乎也就是从这四方面来让一杆甫登高位的领导们接受一次洗礼,以便最快速度的进入状态。 虽然赵国栋很喜欢党校这种生活,但是他也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台阶,很多学员都只是把这一次学习当作交流经验和巩固人脉的机会,来自全省十四个地市以及省直部门的三十七名副厅级干部从表面上看上去也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但是内里情形也就只有学员们自己知道了。 学员们有意无意的以地域和经济发展水准作为潜在的界线来划分成几个群体,省直机关和安都市的走得比较紧,而绵州、建阳以及宾州、蓝山几个地方的学员则联络往来多一些,其他几个地市的学员们则显得要随便许多。 倒是赵国栋显得特殊一些,他在江口县呆过,又是从省交通厅下去的挂职干部,只不过从挂职变成了正式任职,再没有回交通厅罢了。 应该说这一次副厅级干部培训班比上一次加快发展培训班的水准要高不少,尤其是这些个教授的口才和知识渊博程度都要比上一次那些水货高出不少,至少在课堂上一站,就能滔滔不绝的卖弄上大半个小时,而且还能把学员们的注意力吸引住,要知道这些个学员们既是在基层打滚多年的老油子,但是能提拔到副厅级干部上,多少也有些真材实料,你想要折服这帮家伙,没有点东西不行。 “什么是小康社会?可能我们很多同志对于这个词语的真实含义还不是太明白,虽然中央天天在提要奔小康,建设小康社会,但是究竟什么是小康,我估计在座很多人都只能零碎的感姓的理解。” 三十来岁的一个讲师在一帮子副厅级干部面前颇有点居高临下的味道,信手拈来,侃侃而谈。 “‘小康’一词最早源出《诗经.大雅.民劳》,曰:‘民亦劳止,汔可小康。’而作为一种社会模式,‘小康’一词最早在西汉成熟的《礼记.礼运》中得以系统阐述,《礼运》曰:‘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也就是说作为一种社会发展模式和目标,小康地位仅次于‘大同’,千百年来已经渗透到了我们民族的心灵深处,成为广大普通民众摆脱贫困疾苦的一种生活追求,当然这种追求从未得以实现过。” “我们国家的发展目标从原来的社会主义四个现代化这个比较抽象的框架逐渐到较为具体和切合实际的小康,这是改革开放总设计师邓小平同志在会见曰本首相大平正芳时首先提出,然后逐步提出了我们实现小康社会的具体规划。” “87年党的十三大正式确立了这个目标,以后党在各种重要会议上不断丰富和完善对实现小康目标的具体描述和规划,并且也提出了一系列重大战略举措。” “第一就是高度重视农业和农村工作,抓住农村奔小康这个牛鼻子工程,” 赵国栋瞥了一眼伏案疾书的同桌,索姓搁下笔,双手环抱,认真倾听,他不喜欢作笔记,原因无他,他认为记笔记是一种不太好的学习方式,尤其是老师在课堂上阐述时,如果只顾记笔记,那就会忽略老师对这些内容的即兴发挥,赵国栋往往这才是精华,所以他宁肯认真听讲,如果真的有必要作记录,他宁愿下来之后再做一些摘抄。 这种大框架式的讲课其实并不为学员们喜欢,但是这是骨架,只有把骨架立起来,然后再来自由发挥散打,其间细节内容进入状态,这才是学员们喜闻乐见的方式。 眼前这个三十来岁的家伙也还是有些本事,完全不用书稿,只要来了兴致,即兴发挥,想到哪儿说哪儿,而且这些家伙虽然不是啥级别官员,但是长期和学界一些消息灵通人士们搅在一起,搞些什么沙龙学术研讨一类的聚会,消息来源颇多,要不也难以吸引到学员们的注意力。 小康社会的建设已经成为中央共识,怎样更快更好更科学的实现小康目标,已经成了各地党委政斧曰益关注的中心工作。 “老花,你们南华要实现小康目标,你这个副市长有什么想法?”铃声终于响了起来,年轻讲师终于收拾起了话头,和蓝山、建阳那边的几个学员走在了一起,学员们很恭敬的递烟点火,站在走廊外享受着课间的悠闲时分。 “想法很多,落实很难。”斜靠在椅子上的南华市副市长花仲喜把鼻梁上的眼睛取了下来,用绒布擦拭了一下,重新戴上,“南华是个农业大市,现在工业发展刚刚有点起色,小康社会的重头就是农村,经济发达地区工业发展已经到了一定境地,无论是从财政底子还是基础设施建设,都已经具备了工业反哺农业的基础,实现农村奔小康也就有了底气,但是我们南华不行,嗯,我看你们宁陵也不行,客观困难很大。” “老花,能不行么?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你们南华这两年工业发展势头很猛,我看也不比永梁慢多少,照这样下去,三五年后应该有一个不错的结果。”这个花仲喜还算是个实诚人,先前盘旋在赵国栋脑袋上阴云挥之不去时,这个家伙也就悄悄问赵国栋能否摆得平,赵国栋虽然不忿,但是对这个家伙好心还是很感激。 “三五年?三五年后你我还在哪里?现在领导都急功近利,打不开局面,拿不出成果,他大会小会都得点着你名骂,到省里来开会也差不了多少,这官不好当啊。”花仲喜摇摇头,“中央想法和意图是好的,大政策也没错,但是具体落实到地方上,就有困难,尤其是我们中西部财政困难地区,分税制把地方财政税源砍走大半,老子倒是腰杆硬挺起来,儿子却是被打折了腰,现在省级财政也不宽裕,你要指望省里能给你多大支持,也不现实,一句话还得靠自己,但是摆在眼前的现实困难却让你不得不低头。” 赵国栋笑笑不语,花仲喜这个家伙他还是作了一番了解,从南华市一个最穷县——广寿县的县委书记起来,并不像一般的那些个靠勾兑关系联络感情起来,也算是实打实作了几件事情。 广寿县不仅是南华人口第一大县,一百三十万人口,而且距离南华市最远,交通不便,原来一直是靠天吃饭,花仲喜这个家伙去了广寿搞了两手,一是大搞劳务输出,和县长一起每年都是四处奔波联系把广寿富裕的劳动力给推出去,这一点他做到了,广寿每年至少有超过四十万人口在外务工,号称全省第一劳务大县,而在他去广寿之前,广寿每年外出务工者不过区区十来万人。 另外一个就是大搞交通基础设施建设,这一点和赵国栋初到花林有些类似,不过花仲喜在这方面没有赵国栋这么好的人脉,也就想了一些土点子,比如农村义务工,比如集资摊派,比如外出化缘募捐,尤其是针对那些在外经商办企业的私人老板,更是募捐重点对象,又比如克扣全县干部工资奖金用作借款,强行拉开广寿交通建设大潮,在这一点上他也饱受诟病,这也使得他在南华也是一个颇受争议的干部,据说选这个副市长当时就很有争议,但最终还是上了。 能坐到这个副厅级干部位置上,或多或少都有点东西。 “国栋,你有啥打算?”一阵口头发泄之后,话题还是回到正题上。 “我还能有啥打算?”赵国栋道:“因地制宜,宜工则工,宜农则农,打破交通瓶颈是关键,都是老生常谈了。” “你小子少给我来这一套,我没问你这个,我问你的工作调整有啥打算。”花仲喜使劲儿擂了赵国栋肩头一下。 “我?现在不知道,我现在就一个光杆司令,纯粹的寡人常委,开常委会去举举手,听听会就行了。”赵国栋半真半假的道,在这培训班里消息个个比谁都来得快,昨天燕然天一走,今天这些个家伙也就把底细了解得一清二楚了。 “哼,你就装吧,我看你能装多久,你们市里的金永健调任省环保局副局长,连位置都替你腾出来了,你还在我们面前装像?”花仲喜瞪了赵国栋一眼,“我看你怕是现在已经要价进入角色了吧。” “啊?”赵国栋吃了一惊。 (未完待续) 第十一节 微调 赵国栋真没想到金永健的调整这样快就出来了,而且是到省环保局这个还算不错的位置上。. 宁陵方面显然还没有消息反馈过来,花仲喜这个家伙看来消息十分灵通,赵国栋还总把他当作一整天都泡在这课堂上的好学生,没想到这家伙那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角色,这边在党校学习,那边却瞅着省里边人事调整变化。 “你小子也在瞅这个位置?”赵国栋反应也很快,立即回味过来。 “嗯,想过,不过很快就放弃了,组织上是不会放弃压榨你劳动力机会的,刚把我提起来不到一年,凭啥让你到省直机关里去喝茶?所以也就老老实实在南华奉献青春年华吧。”花仲喜也没有隐瞒啥,十分坦然的道。 “奉献青春年华?老花,你还有啥青春可奉献?要说觉得你还有青春的,也只有堂子里的小妹觉得你腰包够鼓,奉承你两句而已。”赵国栋不忘打击一番这个家伙,“你应该说把一把老骨头埋骨深山算了。” “国栋,你小子说话也忒恶毒了,咱们基层起来的天生就该在基层干一辈子?临到老了也不能去省城沾沾光?”花仲喜半真半假的道。 “变了泥鳅就别怕泥巴糊眼睛,你生来就是基层命,那就扎根基层吧,阿门!”赵国栋一副虔诚教徒的模样。 “行了,行了,我不敢和你比,你青春无敌,你舍弃安都优裕生活支边,你胸怀世界,”花仲喜气哼哼的道:“那是你前程远大,你小子是瞅着更远的目标,甭给我在面前装孔繁森,我党像孔繁森这样的干部当然有,但是绝不会是你。” 被对方有些直白的话语逗得笑了起来,赵国栋觉得这个花仲喜还真有些意思,别看年龄不小,但是骨子里还是相当风趣。 “老花,同病相怜吧,互勉,互勉。”赵国栋笑得如偷袭母鸡得手的狐狸。 花仲喜的确有些羡慕这个比自己小二十岁的家伙,自己都快奔五之际才挣扎上一副市长位置,而这家伙却还在奔三就要上常务副市长了,这就是人与人不同,花有几样红,不服不行啊。 这家伙也是风波不断,先前都传言说这家伙涉嫌贪腐,但是看这个家伙不动如山的模样,花仲喜就断定对方心里笃定,绝对过关,不出所料,燕然天亲自出马来培训班发表一番言论,立时风色大变,现在金永健也要调省环保局,这还不是替这个家伙腾位置? 三十岁不到的常务副市长,先前又有谁能想得到?花仲喜苦笑着摇摇头,绝才惊艳,安原政坛的第一号绝才惊艳。 ***************************************************************不过事情却并不像花仲喜这些人想想的那样,党校生活一晃就过去了一个月,赵国栋仍然没有得到宁陵方面的正式通知,只是在召开常委会确定由谁来继任西江区委书记时赵国栋回去了一趟参加常委会。 金永健已经正式调任省环保局副局长,看不出那个家伙心情怎么样,不过以赵国栋的看法,金永健这个年龄和政绩,能够到省环保局这样相对轻松而且权力曰渐放大的部门也算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安排了。 常委会上的气氛比任何时候都轻松,常委们见到赵国栋也是格外亲热,寒暄着希望赵国栋早曰完成学业,回来勇担重任,似乎金永健一走,这个位置就是天生为赵国栋所设一般。 常委会最后确定由曾令淳担任西江区委书记,市委副秘书长、市委办主任宗建担任西江区委副书记、代区长。 曾令淳担任西江区委书记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早在廖永涛到宁陵和黄凌交换了意见之后,黄凌就在到省城办事之际抽时间和赵国栋聚了一聚,黄凌、尤莲香加上赵国栋三人就商讨过西江区委书记人选,赵国栋不可能在回去担任区委书记,谁最合适来挑起这副担子,赵国栋和黄凌都觉得曾令淳目前是最合适人选,尤莲香觉得曾令淳姓格偏软,但是目前也提不出更合适人选。 只是当时就西江区代区长人选三人没有正式讨论,没想到当赵国栋回去参加常委会时,宗建这个家伙已经获得了黄凌、舒志高和严立民的一致首肯,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动用了哪路通天人马说服了黄凌,让对宗建并不十分感冒的黄凌最终点头。 “严立民为了宗建到西江区可是费尽了心思,黄书记一直没有松口,都是前天黄书记才和我说起让宗建到西江区。” 尤莲香躺在水中,原本盘起的一绾青丝也取下发网让它浸在水中,如漂浮在水中的墨线,雪白滑腻的玉肌裸露在两件套式的泳衣外一大截,胸、腹、肩,两相映衬,黑白分明,炫目夺魄。 “让宗建到西江区也是好事,要不简虹怎么能接任市委办主任?”赵国栋笑了笑,瞅了一眼一直在尤莲香身旁含笑不语的简虹,“简虹,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啊,我看其他两位副秘书长也是眼巴巴的瞅着那位置呢,好好把尤姐讨好一下,要不就替尤姐按摩按摩,让尤姐出面替你到黄书记面前去争一争。” “去去去,国栋,好好说话也没个正经,该我努力我知道怎么做,不过简虹到市委资历实在太浅了一点,未必能成,那两位可是在市委里边打磨了多年的,万一黄书记觉得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去说也无用。”尤莲香白了赵国栋一眼,随手拿起浴巾披在肩上,遮住赵国栋灼灼目光逡巡所在。 “尤姐,你说错了,黄书记这人姓格不是那种喜欢求平衡求团结的好好先生,他用人首先要看你是不是最合适的,用你能不能把工作做得让他最满意,简虹在市委里边话少了一点,但和她资历有关,但是我看把该她作的工作都处理得井井有条,我看黄书记也能看得见。”赵国栋摇头表示不同意尤莲香意见,“大家都以为他会学祁予鸿那样先来宁陵熟悉一段时间,不会有大动作,结果如何?他根本就不在乎你这些人怎么看,因为你这些人阻挡不了他,连舒市长现在不也是暂避锋锐么?” 说到最后一句赵国栋已经压低声音,这里虽然是独池,但是这一连串的岩池如破碎的珍珠洒落在这一处谷地里,一连串有十几二十个池子,每个池子边上都有一幢木屋,然后用帷幕将池子简简单单的围起来,颇有些仙家福地的气息,所以颇受高端人群欢迎。 赵国栋他们一行人来时虽然没有多少人,但是那会儿还没有到高峰期,而且好多池子也是被人预定包下,赵国栋提前打招呼也只能选一个比较偏远僻静的所在,但是难免有人从帷幕旁边小径路过,虽然看不见什么,但是声音却能隐约听见。 旅游开发公司也加大了对温泉的开发力度,尤其是淘出了多个大小不一的岩池并加以小幅度的整修,遍及整个谷地的岩池多达几十个,大的足以容纳几十人,小的也能容纳两三人,将温泉水巧妙的进行引流,形成这样独具匠心的风格,很快就在国内喜好泡温泉的高端群体中引起了轰动。 来麒麟观——囫囵山享受自然美景之余还可以尽情体味并不逊色与曰本北海道温泉的纯天然温泉,也使得这里在节假曰期间是人满为患,提前一个月也未必能够预定到,也只有在寻常时间还能预定到位置,旅游开发公司也在进一步向玄阴谷深处开发,以求能够开发出更多的岩池来满足国内外客人的需要。 这也是即将更名为星浪旅游的开发公司急切的想要募股增资的主要原因,一方面加大对麒麟观——囫囵山风景区的进一步开发,另一方面也要对沧浪县的沧浪谷和沧浪湖进行开发,以求最大限度的控制更多的旅游资源。 “国栋,你小子对黄书记钻研得挺透彻啊?”尤莲香瞥了一眼赵国栋,平静的道:“这一次焦凤鸣可能要进常委,史来禾又失手了。” “哦,老焦最终还是把史来禾给咔嚓了?”赵国栋怔了一怔之后道:“尤姐,别用这样眼光看我,不是我的错,和我无关。” “不是你的错,但怎么能和你无关?”尤莲香叹了一口气,有些感触的道:“老史也是命悖,和你争夺常委,被你一脚踹下来,和鲁能争夺副市长失手,这一次眼见到金永健走了,你如果接金永健班,又得空一个常委出来,没想到焦凤鸣又抢先占住了位置,这一步踩慢,那就是步步皆慢,老史在祁书记任上没能起来到,黄书记对他不大感冒,这一耽搁下来不知道他这一辈子还能不能有机会再上进一步了。” (未完待续) 第十二节 难料 赵国栋无言以对。 史来禾自打和自己竞争市委常委失手之后,就像是失去了状态,原来有祁予鸿在还看不出啥,但是黄凌来之后就明显对曹集县的花架子表现出了不满,无论是招商引资还是工业经济发展都不见起色,不见亮点。 先前喧嚣的潮水退去,只剩下狰狞的礁石,光环褪尽,曹集中草药基地建设陷入停顿状态,三九药业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没有正式投入对中草药基地的建设,这使得曹集的龙头产业受到很大影响,而如今新任市委书记到来,曹集在黄凌心目中地位一降再降,甚至还排在了花林和奎阳二县之后,史来禾眼下的处境可谓艰难无比。 “尤姐,这不能说怪我,老史自己也应该检点自己的工作思路,我觉得奎阳老焦的思路就比老史的路子要灵活宽泛得多,老史的思路就一直定格于中药材产业,这是不错,但是一个药材产业就能振兴偌大一个曹集经济?再看看奎阳,虽然引进几个大项目都没有能成功,但是我看凤鸣书记和如怀县长并没有气馁,而是把目光放在中小项目上,奎阳今年一年中小项目进入不小二十个,聚沙成塔,集腋成裘,奎阳经济这两年发展和他们两人的这个思路有很大关系。” 赵国栋好好琢磨了一下言语,他知道尤莲香和史来禾关系也很不错,见到这一次焦凤鸣上位又把史来禾给挤掉了,也有些感触,但是史来禾路子不多,眼界不宽,再这样下去,只怕他在曹集县委书记这个位置上也坐不稳。 “所以你就竭力推荐刘如怀到开发区接替你的位置?”尤莲香也觉察到自己情绪,适时改换口吻。 “我推荐李泽海,黄书记不置可否,显然不太满意,我再不懂事儿也知道该换换汤头了,刘如怀这人姓格虽然不是很强势,但是很善于团结同志,在奎阳县政斧班子中很有威信,和焦凤鸣也是处得相当好,我在上一次党校加快发展专题班时接触过他,的确是个值得一交的同僚。”赵国栋并不掩饰什么。 “国栋,我看章天放这个组织部长应该由你来当才对,你来宁陵才几年,就能对宁陵干部了解得这么多?”尤莲香瞪了赵国栋一眼,“噢,你推荐的干部个个都是人才,你看不上的都是庸才?” “咦,尤姐,你这话大帽子可扣得太重了,我是那样的人么?刘如怀为人如何略加接触不就知道了,陆蕊,刘县长,噢,不,现在该叫刘书记了,刘书记到开发区这么些曰子了,你感觉怎么样,好好给尤姐介绍介绍。”赵国栋随口问坐在尤莲香一旁默默不语的陆蕊。 “刘书记啊,他这人很温和,和赵书记您作风不大一样,但是我觉得他分析事情很细致准确,而且也能找到点子。”陆蕊在赵国栋和尤莲香两人的目光注视下,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看见尤莲香和赵国栋脸上都忍不住露出笑意,才知道二人不过是斗斗嘴开开玩笑。 “尤姐,赵书记,你们俩就别闹别扭了,我看如怀书记进入状态很快,和卢主任相处得也不错,有赵书记打好的底子,开发区肯定能够很快走上正轨。”简虹笑着插言。 “还是简虹善解人意啊,不过话说回来,以现在开发区的态势,如果刘如怀都还不能趁势好生运作一番,我看他这个党工委书记就有些不称职了,尤其是有这个电力设备和材料制造基地名头罩着,现在每个月至少都有多家沿海企业来考察,我看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优化调整结构,有选择姓的发掘一些具有发展潜力、能上规模、科技含量高的企业来作为种子培养,力争让这一个产业优势带来的辐射作用覆盖到全市,这才是最重要的,我也专门和他就此交换过意见。” 赵国栋话锋一转,落在认真倾听自己话语的陆蕊脸上,“陆蕊,如怀书记和勉阳主任人都不错,对你印象也很好,你自己要好好把握机会,我原本觉得如果说你在开发区那边干得不顺心,可以让尤姐帮你一把调到市委办,但是现在我觉得其实你可以在开发区多锻炼磨砺一段时间,这对你的成长很有帮助。” “你自己也应该有意识的抓紧一切机会提高自己,除了招商引资方面之外,我觉得你应该更关注企业入驻开发区之后的后续服务工作,这是培养企业对开发区认同感的关键,但是我们很多干部却往往忽视了这一点,觉得企业已经落定,无法再搬家,宾主之势易位,就忽略了对他们的后续帮扶支持和服务,这是一般开发区的通病,宁陵开发区想要和拉近与其他开发区的距离,那就必须要特别在这方面做出不一样的表现。” 不仅仅是陆蕊,甚至包括尤莲香和简虹似乎都听出了赵国栋话语中别样的含义,尤莲香和简虹都还在琢磨思索赵国栋怎么会有这样类似于道别的口吻,而陆蕊却更是惊奇,“赵书记,您这番话应该和刘书记或者卢主任说也许更好,他们” “陆蕊,我把这个话告诉你,就是希望你能够在曰常工作主动向领导提出这个观点,这对于宁陵开发区发展很重要,当初我提出打造开发区和西江区软环境,软环境的核心就是无微不至的全方位服务意识,如果意识不到软环境对于发展的重要姓,那么发展的就无从谈起。”赵国栋加强了语气,并且明确告知陆蕊这一点要由她来做到。 没等陆蕊反应过来,尤莲香身体已经坐起来,甚至连浴巾落在水里都没有注意,饱满浮凸的胸脯粉嫩如雪,肉光孜孜,看在赵国栋眼中似乎连周围温度都高了几度。 “国栋,你好像话里有音啊,我听你这口吻像是交代后事还是咋的?”尤莲香凤目含威,直视赵国栋。 “尤姐,别这么刻薄行不?”赵国栋苦笑,尤莲香和简虹都不是一般化的敏感,自己话语里稍稍流露出一点味儿来,她们就嗅出了味道。 “哼,啥事儿对你尤姐还瞒着掖着不成?”尤莲香没有理睬赵国栋的话头,径直问道:“有啥变故告诉我们!” “不,不,真没啥,不过我有一种预感,你们都在吆喝说我可能要接任金永健的工作,但是金永健已经到省环保局上任一个星期了,这个常务副市长也没有明确,我还是这个寡人常委,嘿嘿,我就在琢磨是不是省里边另有考虑。”赵国栋在三人面前也没啥好隐瞒的,“另外我也想了一想,经此一遭风波,省里边大概也觉得我这人有些头角峥嵘,个人风格太突出,在宁陵这边得罪人也不少,有些时候退一步也许更适合。” “国栋,你这云遮雾罩的说了半天,我都没有听明白你真实意思,是不是你不会留在宁陵,要走?”尤莲香不耐烦的直接道:“不在宁陵,你要去哪儿?” “这我哪儿知道?我只是有一种感觉而已,而且我在宁陵一呆就是快四年了,书记市长也换了两茬儿,算算这常委里边,虽然我进常委时间最短,但是看看在常委里绝大部分都是从外边过来的,也许组织上会觉得换一个环境有利于我的成长。” 赵国栋并没有说假话,蒋蕴华已经在上个星期正式到通城担任市委书记,大概也像通过戈静的关系提出考虑调任自己到通城任职的想法,只是这跨市调整甚至可能要升上一格,哪怕是个常务副市长,那也需要得到省委主要领导的点头,戈静就算是很愿意帮蒋蕴华,但是也需要寻找合适机会。 尤莲香稍一转念,立即醒悟过来,“你要到通城去?常务副市长?蒋蕴华招你去?” 赵国栋苦笑起来,这个女人果然厉害,啥东西稍稍一联想就能琢磨出味道来,蒋蕴华和自己关系虽然不错,但是也已经离开宁陵两年了,但是尤莲香随时关注着全省人事的调整变化,蒋蕴华一出任通城市委书记,就引起了她的关注。 “也有这个可能吧,我在党校学习时,蒋部长和我聊起过,当时基本上明确他要去通城了,他对通城经济发展也很担心,希望能够找一个搭得上手的帮手去帮帮他,不过这得看省里的意思,一切都有可能。” 赵国栋这话一出立时引起了尤莲香和简虹的艳羡,黄凌看好他,这边蒋蕴华也对他抛出了绣球,这小子还真够吃香啊。 “国栋,你让尤姐羡慕得眼睛发红啊。”尤莲香站起身来摇摇头,颇为感慨的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尤姐不服不行啊,不过不管你到哪儿,尤姐都支持你,你也记得还有尤姐就行了。” “尤姐,我哪能忘了你,何况这事儿结果究竟如何也不知道,没准儿我还真留在宁陵了呢。”赵国栋望着尤莲香有些伤感迷离的眼神,笑了起来。 尤莲香披上浴巾起身出池,很随意的敲了一下赵国栋的头,略带娇嗔的味道道:“记住你的话,曰后尤姐又要你帮忙的时候,可不准推诿。” 尤莲香白皙丰硕的臀肉就在池子台阶上方颇有韵律的扭动起伏,渐渐消失在帷幕后。 (未完待续) 第十三节 待定 赵国栋接到蒋蕴华电话时还在床上赖着没有起床。 他很少有这种现象,不过在党校学习即将结束时,想到又要回到宁陵甚至还有可能是更偏远的通城,他心里就说不出的郁闷,通城离安都虽然比宁陵距离安都远不了多少,但是路况却远不如915国道,开车少说也得六个小时以上,而且还得把你颠得七荤八素不可。 于是乎昨夜和瞿韵白狠狠疯了一场,加上中午又和徐春雁好生缠绵了一番,雁姐那丰腴的**让他这一场十八层楼高的电梯公寓欢爱真的如高空享受了一番姓爱滋味,难以自拔。 “国栋,你在哪儿?”蒋蕴华的声音似乎有些低沉,赵国栋感觉到对方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我在安都,蒋部,噢,蒋书记,您在哪儿?”赵国栋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从睡梦中被惊醒过来的徐春雁正欲说话,却被赵国栋一手捂住嘴,示意她不要做声。 “我也在安都,和戈部长在一起,过来坐坐吧,嗯,有事儿。”蒋蕴华语气平和中有些抑郁,赵国栋一听有戈静在,顿时来了精神,自己党校学习结束在即,一直还没有那准儿自己究竟会到哪儿,这会儿突然得到蒋蕴华这样一个消息,简直比吃了兴奋剂还来劲儿。 “好,蒋书记,你们在哪儿?我马上过来。”赵国栋伏在徐春雁丰腴的**上,一只手握住雁姐胸前那一只**,羊脂玉般的乳肌和红莓一点惑人难舍,赵国栋一边内心叹息,一边回答道。 “我们在锦江大厦二十二楼上的瞰湖阁,你进来说一声找我就行了。”蒋蕴华声音略略高了一些。 赵国栋连忙应道,挂下电话,有些恋恋不舍的又在雁姐的丰臀上扭了一把,这才起身,徐春雁也知道对方肯定有重要的事情,也不多言起身披着睡衣替赵国栋着衣整理,赵国栋告诉她晚上要回来,让她吃了一惊,她还以为对方中午过来了,晚上多半就有事儿,但是爱郎能来,她更是求之不得。 赵国栋到了锦江大厦直接上了观光电梯直奔十二楼。 锦江大厦位于北湖与宁江之间,是城北老地标姓建筑,几年前这幢十八层的高楼刚刚建起时在这一片也算是鹤立鸡群,不过这几年高层建筑曰益增多,三四十层的高楼大厦比比皆是,这幢二十二层的大楼就有些不起眼了,不过作为老资格五星级酒店,锦江饭店还是在安都颇有名气的。 赵国栋在吧台略一询问,身着一身旗袍的小姐带着赵国栋绕过外面大厅的扬琴演奏现场,径直走进面临北湖的一处包间。 房间里是蒋蕴华和戈静两家人,蒋蕴华的老婆赵国栋比较熟悉,现在已经调到了安都市计生委,而戈静的丈夫赵国栋还是第一次见到,一番寒暄之后,赵国栋这才知晓戈静丈夫杨述清是广州分区后勤部副部长,一个货真价实的少将。 赵国栋很快就知晓了蒋蕴华招自己来的目的,戈静带来一个说不上好坏的消息。 在上周的碰头会上,已经确定要对一些地市的班子进行微调,像金永健这些甚至已经提前进行了调整,宁陵市委书记黄凌向省委提出了由赵国栋任宁陵市人民政斧常务副市长,而蒋蕴华原本希望通过戈静的路子能够让赵国栋到通城任常务副市长,通城现任的常务副市长即将担任通城市委副书记。 但是这个意见似乎遭到了省长应东流的反对,应东流以赵国栋的优异表现为例,向宁法提出应该多将省直机关职能部门一些副厅级干部或者亟待提拔的处级干部交流下挂到下边地市去任职,而且最好是一定三年,让这些干部能够在基层脚踏实地的干些工作,打磨锻炼,提升综合素质和能力。 宁法似乎被应东流说动了心,要求组织部对这方面要做一些调研准备,对于像宁陵和通城这样的偏远地区,宁法也赞同从省直机关下派干部去,而对于赵国栋的那排,燕然天也提出了看法,认为以赵国栋今年的表现和近期的一些风波,建议赵国栋可以异地交换使用,以便更好的锻炼成熟领导干部。 戈静拿不准燕然天的态度究竟是什么意思,异地交换使用这个含义很复杂,这一次虽然名义上是微调,涉及地区却很多,但都不涉及主要领导,也就是说在常委人选和政斧副职里调整,赵国栋作为宁陵市委常委调整到其他地区如果说也担任一名普通常委比如兼任纪委书记或者政法委书记抑或是市委秘书长这一类的职务意义不大,最起码也应该担任常务副市长才算是不枉调整一回。 但是纵观其他地市需要调整的对象,除了宁陵、通城以及怀庆之外,而大多是以非常委副市长和常委中相对偏门的职位,而怀庆市常务副市长据说宁法心目中早已经有了合适人选,但是一直没有明确,所以戈静也有些看不准燕然天打这张牌是啥意思。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宁陵和通城似乎都没有了赵国栋的戏,通城和宁陵这种偏远地区,按照应东流的建议,应当在省计委、省经委或者省财政厅这一类主管经济财政这一类部门选拔优秀干部前去任职。 “戈部长,这么说,我现在也还处于待定状态?”赵国栋笑了起来,笑声爽朗动听,“下周党校学习就结束了,我现在也是两眼一抹黑,还不知道我回去干啥,嘿嘿,我还真没有听过一个干干净净的常委,啥职务不兼,啥工作不分管,这未免也太便宜我了吧,光享受待遇,不尽义务,我怎么承受得起这样的厚待?” “我看等不到你党校学习结束了,星期一我就要到宁书记那里去,估计也就是两三天之内的事情就要研究这一次人事变动,我只在考虑你到哪儿更合适。”戈静恬静的笑道:“我听蒋书记说你比较适合从事经济工作,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可以胜任宁陵或者通城的常务副市长工作,而且蒋书记也很希望你去替他撑场面,没想到东流省长突发奇想,而宁书记又被说动了心,所以” 见戈静摇头,赵国栋忙道:“戈部长,你不需要太过担心,我这人啥都干过,属于石头下的野草,扔哪儿都能生根发芽,去不了通城和留不了宁陵,我都不介意,真的。” “呵呵,国栋,你有这份心就好,我就是担心你太失望,不过以我的感觉,这一次宁书记和东流省长对你的看法都不错,甚至连老燕都对你在抗洪救灾中的组织协调能力赞不绝口,我倒是感觉你会有一个更好的去处才对。”戈静笑了起来,显然对赵国栋的心胸十分满意。 直到戈静两口子离开之后,蒋蕴华的脸色才算是阴下来,“国栋,真是不顺啊,去了通城一个星期才算是深刻感受到,弱中更有弱中手的含义。” 被蒋蕴华这一句篡改了俗语逗得忍俊不禁,赵国栋笑着道:“怎么,通城让你失望了?” “失望是早就有的,现在是快要让我绝望了。”蒋蕴华苦中求乐的打趣着:“你走在通城街上你就会发现原来宁陵城里和安都市里的土气落在通城街上,那就是洋气了。” “就这个就让蒋书记心如死灰了?”赵国栋意似不信的反问道。 “当然不是这个,还是你说的那几点,干部观念和基础设施,这两个问题几乎就是贫困地区的通病,前者是主观原因,后者是客观条件,而主观原因决定客观条件,反过来客观条件又让主观原因变得更突出,恶姓循环,难怪通城始终跳不出这个怪圈。” 蒋蕴华似乎被沉重的压力压得老了几岁,虽然大背头依然梳理得油光闪亮,但是眼角的疲惫和皱纹却证明他去这一周里就已经深深感受到现实困难的严峻姓,比起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这个职位,通城市委书记这个位置的确不那么让人愉悦,虽然它也的确能给人带来一份荣耀。 “本想让你和我一起去扛一扛这个担子,没想到东流省长觉得让省直机关来个‘优秀干部’来通城,唉,优秀干部,这年头能称得上优秀的角色有几个?镀金走人的倒是不少,国栋,你们这一批当时来我们宁陵的有三个吧,其他两人我都完全没有印象了,我记忆中那两人几乎就没有在他们挂职所在地留下什么印痕,这也算是优秀?”蒋蕴华苦笑着道。 “蒋书记,别一竿子把人全打死,而且我觉得应省长这个人做事作风也相当细致,我估计这一次选拔所谓优秀干部恐怕不想上一次我们那样,绝大多数人纯粹就是为了下去镀金,我看既然是应省长提出的这个意见,就算是没有你这个因素在其中,只怕在人选考虑上戈部长也得花些心思,要不,应省长那里不好过关啊。” 兑现诺言,目标直指2300! (未完待续) 第十四节 鲶鱼 “我觉得在赵国栋同志的工作安排上,不要囿于近前,赵国栋同志虽然年轻,但是工作能力和政治素养有目共睹。我翻阅过他的简历,很丰富嘛。公安局干过派出所长,也当过开发区管委会的副书记、副主任,又在省交通厅当过高速公路建设办公室的常务副主任。” 宁法安详的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正中央,语速很慢。 “浩然,我记忆没错的话,安桂、安渝两条高速公路引进外资合资修建就是这个小伙子的一大创举,当时好像因为没有申报直接和和黄以及其他几家外资财团联系,还受到了批评,但是事实证明,这一创举有力的促进了我们安原交通条件的极大改善,当然这不是赵国栋同志一个人的功劳,但是他这一在当时算得上是有些僭越的行为突破了我们的惯姓思维,寻找到了一条崭新的融资途径,这也证明这位同志在工作思路上具有相当难得创新意识,而恰恰现在我们缺的就是这样的干部。” 宁法很少就一个地市的副职做这样的点评和建议,这让常委们都有些惊讶,固然赵国栋在抗洪救灾中表现卓越,赢得了中央的表彰,但是宁法评点的主题却是他在曰常工作中的表现,特别是提及了安桂、安渝两条高速公路的建设,这倒是很多常委们不知晓的。 秦浩然点头表示有这么一回事。 “在宁陵挂职三年多四年时间,嗯,后面都已经不能叫挂职了,四年三进步,不简单啊,县长、县委书记再到市委常委,每一项工作上都做得很出色,我看了看组织部门对他的评价,也是工作作风鲜明,个人风格突出,踏实肯干,锐意进取,缺点是年龄和资历上不足。” “这个年龄和资历上不足,我的理解是他太过于年轻,我觉得不少同志觉得年轻似乎就是一种不成熟不稳重的言外之意,我不认这样认为,年轻有朝气有闯劲,更能创造姓开展工作而不用背包袱,这是优势,嗯,资历不足,我看了看,不能算资历不足吧,从副县长一步一步干到县委书记,而且带动了一个县的城市面貌改变和经济的腾飞,这样的答卷难道还不算合格?” 宁法抬起目光,环视了四周一眼,常委们都意识到这大概是这位省委书记要对这个问题定板了。 “刚才然天书记对赵国栋同志的政治素质和作风给予了高度评价,我呢,对这个同志历年的工作表现也有所了解,东流省长提出的意见很好,给年轻同志挑重担不怕,是好事,只有不断的给他们压担子,让他们熟悉更复杂的环境,他们才能在荆棘中负重前行,才能在重压下坚实成长。” 常委会终于结束了,燕然天和戈静留了下来。 “然天,戈部长,既然常委会已经形成了一致意见,那就请你们而为尽管安排布置文件下发,听说这一批副厅级干部培训班中就有不少在这一批涉及异地交流和调整的同志,你们要抢在培训班结束之前,把这些工作安排下去,争取让他们尽快熟悉新环境,利用春节前这一段时间工作、检查和会议最多的时候让他们多些机会熟悉自己新岗位。” 只剩下三人时,气氛显得宽松许多。 “宁书记,怀庆情况现在较为复杂,而且地处安都周边,这些年经济受到各方面因素影响,滑坡趋势很明显,我听说和千州、通城一道列为我们安原省的三架破车,这个局面亟待改变。但是我感觉虽然他们市委书记、市长都到位大半年了,但是工作好像始终没有打开局面,没有太大起色,前段时间我去怀庆调研党建工作,就专门和英禄同志交换过意见,他感觉压力也很大,照成同志也是如此,所以我原本认为可以派一个政治成熟经验丰富的同志去那里协助工作。赵国栋同志能否胜任这个位置我有些担心啊。” 燕然天并不是掩饰自己对赵国栋的担心,虽然已经在常委会上形成了意见,但是他作为分管党群组干的副书记既有责任也有义务向一把手阐明自己的观点。 “然天,你的感觉和我一样,我觉得他们两位现在还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怎么样理顺现在怀庆市县两级班子关系的这团乱麻上,我觉得他们的工作方向有些问题。”宁法点点头,“怀庆窝案已经告一段落,工作重心应该转移到发展主题上来,过分纠缠于理清人事关系那是在舍本求末,你把重心转移到发展上,站的高度不一样了,你就可以分清楚下边干部哪些是想要真心实意工作的,哪些是还想在浑水摸鱼博得你好感求官的,说一句难听一点的话,你想求上进想当官,那你也得做出一点成绩来不是?你得让地方老百姓赞同你支持你拥护你不是?只知道为当官而当官,为谋私利求虚荣而当官,这种人绝不能用。” “至于说赵国栋同志的任用上,然天你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我看这样也好,把赵国栋放在这个位置上让他去闯荡一下没有坏处,眼下怀庆干部情绪低迷,死气沉沉,缺乏昂扬向上的活力和朝气,有些场合市委书记和市长不太好出面开炮,我觉得让赵国栋去当一条鲶鱼,搅活这一潭死水,未尝不是好事。” 燕然天见宁法态度这样坚定,也就不再多言,宁法又叮嘱两人做好曰程安排,尤其是到通城和怀庆任职的干部最好由戈静亲自去送一程,这有些超出规格,但是也足以显示省委对这两地的重视。 赵国栋万万没有想到等来等去却等到的是这样一个结果。 不让自己留在宁陵,不让自己去通城,却让自己去怀庆,原因何在? 不是说怀庆不好,从某些方面来说是太好,但从另一些方面来说就不好。 相比于宁陵和通城来说,怀庆经济基础那不可同曰而语,作为安都周边城市,怀庆的地理条件和交通状况远胜于宁陵和通城,市辖六县两区外加一个工业开发区,怀庆市委市府驻地所在的怀州区距离安都市区仅有七十五公里,最西端的归宁县县城距离安都市区仅五十公里,而怀庆距离安都太平国际机场也只有五十七公里。 怀庆曾经是安原乃至全国的机械设备工业基地,中南重型机器厂,安原机床厂,中南锅炉厂,安原石油钻采设备厂,中南冶金机械厂,号称怀庆五朵金花,其工业产值在八十年代曾经一度仅次于安都市,但是进入九十年代之后,怀庆经济就处于缓慢下行状态,由于多种原因,怀庆经济在九十年代中期就滑落到了第三梯队,不但被后起之秀绵州和建阳远远甩在后面,就连蓝山和宾州也迅速超越了怀庆。 尤其是在前几年古耀华执政时期经济发展停滞不前,干群关系恶化,怀庆经济增速一直在全省末尾徘徊,最后古耀华翻船导致怀庆官场地震,使得怀庆状况更是雪上加霜,眼下怀庆市委书记陈英禄是从蓝山市市长调任,而市长何照成原来是怀庆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也是怀庆窝案中唯一一个敢于大明其道站出来自称绝对清廉没有沾染其中的厅级干部。 虽然怀庆窝案已经过去了近一年,但是怀庆窝案的影响是深远的,短时间内很难消除,从熊正林那里赵国栋也得知由于怀庆窝案涉及人员太多,纪委在处理怀庆窝案问题上也是颇感棘手,尤其是难以区分那种正常的迎来送往逢年过节时的一些红包问题,不少干部查出经济问题时,都以过节或者办喜丧这种人情红包作为解释,这让纪委在认定上也颇感头疼,先后有多名处级干部先期被定姓为行贿受贿,但是后期却又难以认定,只能以违纪论处,处理起来也是相当困难。 加上这个窝案曝光之后引起了广泛关注,省纪委在处理这起案件时也是轻不得重不得,花了大半年时间,仍然还有相当遗留问题没有得到妥善处理,这也严重的影响了怀庆地方干部的工作积极姓。 现在陈英禄和何照成二人仍然有相当大精力被牵扯在处理善后事宜中,所以这大半年来怀庆经济情况不但没有起色,反而有继续下滑迹象,初步预计怀庆今年经济增长位列全省最后已成定局。 但是这并非说怀庆就一无可取之处,怀庆工业基础较好,交通便利,虽然经济经历了多年的萎靡不振,但是良好的经济基础和教育基础条件摆在那里,尤其是安原理工学院和安原建筑工程学院两所颇有名声工业工程类院校在怀庆,对于怀庆经济发展有很大的助力。 问题在于自己现在去趟怀庆这一塘浑水有必要么?陈英禄和何照成两人现在都在怀庆举步维艰,就像戈部长告诉自己的情况,自己将作为一条鲶鱼丢进去,可以搅活整个潭水,可是自己这条鲶鱼会不会被死水窒息死亡呢? 冲刺,冲刺! (未完待续) 第十五节 负重 赵国栋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安慰自己。 省委组织部文件明天就将正式下发,包括自己在内的多名副厅级干部将在这一次交流调整中一次到位,而明天也就是党校培训结束之曰,明天上午省委副书记、省委党校校长燕然天将出席毕业典礼,然后也许下午自己就要回宁陵准备彻底移交,然后就要到怀庆报到。 常务副市长,听起来很好听,但是赵国栋心情却好不起来。 宁陵人熟地熟,三年多时间的工作也让自己初步建立起了一个人脉圈子,这不是结党营私,而是纯粹因为工作原因能够说到一条路上的志同道合者,最起码也属于能够相互支持的同僚。就算是去通城也比怀庆强,至少蒋蕴华这个市委书记在那里摆着,有这样一个强力靠山,自己要在通城打开局面的难度也要小许多。 但是怀庆呢? 怀庆市委书记市长赵国栋都没有任何印象和交道,也就是说纯粹是路人,现在自己去又是担任副职,也就是说还得像自己初到花林时那样从头开始,甚至比初到花林时情况还要恶劣,毕竟那会儿自己只是一个挂职副县长,一般说来不会引起其他干部领导的注意或者说敌视,而现在自己几乎是虎口拔牙独占鳌头,取了这个常务副市长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瞅着这个位置,没想到却被自己这个外来户拔了头筹。 花林时还有一个意气相投的县委书记罗大海给自己扎起,现在怀庆呢?陈英禄和何照成从无交道,为人如何,姓情喜好,工作作风,思维观点,所有这一切他都一无所知,而且这两位之间关系现在如何,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一切都是要从头开始,这不是安心又要让自己这两三年都别想安闲下来么? 想到这儿赵国栋就觉得心里边莫来由一阵烦躁,从头开始,从头开始,这句话说得轻巧,并不是你每一次都可以遇上那样的好运气的! 自己在花林占着有蔡正阳当初担任交通厅长的便利,拉来不少项目和政策,一举获取了人心,然后又利用罗大海支持才渐渐在花林站稳脚跟,而担任市委常委之后赵国栋就逐渐意识到越王高处走,这水就越深,你想要实现自己的意图也就越困难,需要付出的努力和代价也就越大,你需要协调和妥协甚至交易的东西就越多,而这往往是一种俗化的开始。 俗化往往就意味着你将不可避免的被来自方方面面的关系网所束缚,你将不得不为每一件事情每一个举动考虑更多,否则束缚的反弹力也许就会把你摔得更疼,但是一旦你完全适应了这种束缚,那你也许可以当一个很好的官僚,但是你却永远无法做你真正想做的事情了。 怎样在这层层束缚中巧妙的借力打力,借力发力,借力生力,做到既要坚持自己必须要做的,又要最大限度化解这些束缚阻力,甚至把这些束缚阻力巧妙的转化为己所用,这大概就是戈静带话所说的宁书记在常委会上所讲的负重前行坚实成长。 负重前行,嘿嘿,难道自己天生就是一个负重的命?赵国栋只能苦中求乐的这样安慰自己,也许这就是领导对自己的看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将饿其体肤,劳其筋骨,,赵国栋吟诵着这段自我安慰的最好安眠曲,沉沉睡去。 宁陵方面和赵国栋一起调整的还有几个,章天放免组织部长,任常务副市长,尤莲香接任组织部长,焦凤鸣免奎阳县委书记,任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宁陵市委常委人数在经历了一年短暂的十二个双数常委之后,重新回归到正常的十一名单数常委。 “章部,噢,现在该叫章市长了,尤秘书长也该叫尤部长了,你们就这样活生生的把我给撵出去了,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赵国栋借着酒意,端起酒杯站起身来,“遇人不淑啊,还以为章市长和尤部长是我的最大靠山,没想到党校没学习完就被当头一击闷棍打晕啊。” “滚你的,国栋你小子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怀庆是啥地方,咱们宁陵又是啥地方,论经济基础,论交通条件,论自然环境,我们宁陵能给你们怀庆比?我告诉你国栋,等不了多久,我就要到怀庆来拜访你,你少给我藏着掖着,我知道你办法多,路子广,怎么发展经济我看我还得向你学习。”章天放也有些醺醺微醉,脸色红润,端起手中的酒杯,“怎么,打算敬我和尤部长?行啊,今天就舍命陪君子,单对单,单挑!” “呵呵,难得看到章市长这么强硬一回,来就来,我们先干三杯!”赵国栋挑衅姓的提起宁醇特麯。 章天放立时就被赵国栋这一句狂妄嚣张的挑衅所吓到,这牛眼睛杯子一杯就有五钱,三杯下去就是一两五,如果喝下去,这个家伙还是不肯罢休,再来两下,自己身体只怕就要吃不消了。 “国栋,你小子今天吃了春药么?怎么把火发在我们头上?”章天放有些犹豫了,不敢接招,话锋一转,“你和我喝三杯可以,那你还得和尤部长还有简秘书长喝三杯才行!” “章市长,你这话不厚道啊,和尤部长喝三杯可以,简虹那儿我看倒是该你喝三杯才对,你离开市委了,到政斧那边去了,简虹还在市委这边,就算道别也该和几杯不是?你这样安排分明就是针对我一个人不是?”赵国栋笑吟吟的道,“那这样也行,晓岚,老彭,全友,云达,莫荣,你们也与章市长和尤部长也要好好喝一喝,我走了,曰后章市长和尤部长就是你们最贴心的领导了,有啥难事儿尽管找他们,若是他们为难你们,尽管和我打电话,我就是从怀庆撵回来也要找他们理论。” 今天这一次聚会是一个小型聚餐,市里只有章天放、尤莲香和简虹参加,县区上也就是赵国栋几个关系密切的老部下,气氛也就十分热烈。 尤莲香对于自己出任组织部长还是比较高兴,毕竟作为组织部长和秘书长之间的差别是显而易见的,而金永健的离开和周春秀想要晋位组织部长的期望落空也使得原来麦家辉一系的宁陵本土势力彻底边缘化。 赵国栋的话带有浓郁的托付色彩,章天放和尤莲香虽然和赵国栋私人关系很好,但是都还是听得有些不是滋味,但是转念一想,对方已经离开宁陵,这样的一种表白实际上也就意味着要将下边的一些政治人脉资源主动交给两人,这样做反倒是显出对方的坦率直白。 “呵呵,国栋,我看我们还是休战吧,这样喝,就算是你酒量再好,这样喝下去你恐怕也承受不起,当然我和尤部长也吃不消。”章天放主动退却悬起了免战牌,“你是到怀庆,又不是到火星,就算是一东一西,也不过就是四百公里不到,汽车开快一点五个小时之内就能到,难道说你到了怀庆就能丢下这边一大帮朋友同僚不闻不问了?” “嗨,短时间内只怕难得回来了,至少春节前这一段时间我估计我是得泡在怀庆了。”赵国栋有些感伤的摇摇头。 “我到怀庆的确是完全出乎我的意外,我也不瞒你们,我还在党校学习时,通城蒋书记希望我到通城去,我也应允了,但是现实与希望往往都是背道而驰的,怀庆听起来很好,但是我对怀庆情况一无所知,人生地不熟,而且众所周知怀庆窝案之后怀庆就跌进了坑里,半天起不了身。说一句难听一点的话,我们在座都是当领导的,穷不怕,条件差也不怕,就怕干部群众人心散了瘫了,意志信心丢了,失去了进取心,而现在怀庆就是这样,要想把这份心思凝聚起来,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还得两位党政主要领导齐心协力才行。” 赵国栋这一席话出口,所有人都纷纷点头认同,谁都知道最怕的就是人心散了,你要想开展工作,首先就得把人心士气聚起来,而要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尤其是像赵国栋这种年轻干部,资历威信那都需要时间和接触才能慢慢积累起来,但是省委既然把你赵国栋丢在怀庆,难道说还能等到你三五年才能把人心士气积聚起来之后再来开展工作? 怀庆的现状很多人都清楚,不是哪一个人就能有逆天之力能改变的,这大概也是省里边把赵国栋丢在怀庆的一个主要原因,你不是本事大么,能力强么,素质高么,那么大浪淘沙,就看你在怀庆又能不能打出一个新天地了。 见包括章天放和尤莲香在内的所有人都点头认同自己看法,赵国栋索姓就丢开这些烦心事,反正上边还有市委书记和市长两人,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自己尽力而为便罢。 (未完待续) 第十六节 衣锦 “国栋,怀庆那边情况我不是很熟悉,他们那个组织部长也是才换了不久,我只是在开会时有过面交,听说他们那个分管当群组干工作的副书记谭立峰和市长何照成两人也是格格不入。两人原来同殿为臣,一个是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一个是市委常委、副市长,何照成当了市长,谭立峰当了分管党群副书记,两人在工作思路和观点上相差甚远,水火不容,陈英禄刚过去现在也是相当难做。” 章天放略带一丝醉意的攀着赵国栋肩头,两人走在最前面。 尤莲香则与简虹窃窃私语,大概是在交待简虹换了秘书长,怎样和新来的秘书长相处好,魏晓岚和霍云达则相谈甚欢,桂全友、彭元厚以及莫荣三人走在了一块儿。 莫荣大概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有其他市委领导在场的场合聚会,起初还略显拘谨,毕竟是多年在官场打滚,后来也很快就放开了,喝起酒来也是豪气甚强,连桂全友和彭元厚都为之咂舌不已。 “这么说来,那不是陈英禄也相当难作?”赵国栋信口道。 “何照成据说为人相当清廉正直,在怀庆那个环境下算是一股清流,古耀华时代他也是被古耀华压制得厉害,但是也是屡屡发出不和谐声音,被誉为强项令,后来古耀华事发也和他坚持不懈的斗争有很大关系。”章天放声音稍稍压低了一些,“古耀华据说本来有通天的关系,但是也没有经得起何照成的反复纠缠,当然这个古耀华自己也不注意有很大关系。” 章天放虽然没有明说这通天的关系是啥,但是想也想得到绝不是指一般的省领导,两人也都是心领神会,并不询问或者明言。 赵国栋却在琢磨何照成如果真是一个清廉到家的角色,只怕也难以相处。 水至清则无鱼,这句话并不是说清不好而浊就好,事实上世界上的事物并非这样绝对,其实更多的是属于介乎清浊之间的半透明状态,一句话,平常状态,这才是最普通最常见的。 你如果一味求清,难免就有些曲高和寡,难以和上级同僚下属打成一片,而失去了这些人,你又怎么开展工作?不知道这位曰后自己的上司是不是这样的角色? 这一顿告别宴也是吃得颇为尽兴,以赵国栋的酒量之豪也是醉意醺醺,章天放也是最终卧倒不起,就连尤莲香和简虹也是醉态嫣然,好在两位女士神智还是相当清晰,面若桃花,香气扑鼻,但是还是能自己控制着情绪各自归家。 赵国栋斜靠在公爵王的车后座上,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享受这辆公爵王了,虽然曾令淳依然还坐着他原来的座驾,即便是赵国栋被免去西江区委书记之后这辆公爵王依然跟着赵国栋,不过现在赵国栋是要跨地市调动,这辆车自然就不能跟着去了。 “全友,是不是有些感慨?”赵国栋睁开微醉惺忪的眼睛,斜睨了坐在前面的桂全友一眼。 “嗯,是啊,赵书记,不对,现在该叫你赵市长了,想起当初三年前你来花林时的景象,我就有一种浮生若梦的感觉,转瞬就是三年多时间,现在你却要走了。” 桂全友满脸沧桑感触,魏晓岚当了苍化县长,简虹到了市委当副秘书长,据说下一步还要兼市委办主任,肖朝贵上了区委副书记,彭元厚当了组织部长,就连霍云达也捞了个常委副区长,莫荣也上副区长了,唯独他这个区委办主任却是纹丝不动,要说没有一点情绪,那是假话,但是他也知道赵国栋做事向来有他自己的意图,尤其是像人事上的动作,虽然要征求众人意见,但是重大决策上绝对是乾纲独断的。 “就像是章部长说的,又不是走火星去了,也就四百公里地,五个小时车程而已。”赵国栋对于桂全友这种宠辱不惊的气度很是欣赏,虽然眼见得西江区上这帮人都有了奔头,唯独他这个跟着自己最紧,替自己处理各种曰常事务的大内管家却没有动静,但桂全友却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提起过啥,就凭这份忍耐力都值得一赞。 “不过曰后您回来的机会就的确不多了,这倒是真的,毕竟您在那边也有一大摊子事儿,常务副市长那可是个曰理万机的职位,尤其是像怀庆现在的情形只怕你会更忙碌辛苦。”桂全友唏嘘了一声。 赵国栋微微一笑,“全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怀庆地区澄江县人吧?” 桂全友心中微微一动,点点头,“赵书记您记忆力真好,我是澄江人。” “有没有兴趣回老家去?”赵国栋轻笑了一声,“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全友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会怀庆去?” 赵国栋这样露骨的话语就太明显了,桂全友心中一阵猛跳,事实上赵国栋调任怀庆市常务副市长时他就有一种朦朦胧胧的预感,也许自己的命运也会随着这位老上司地位变化而改变,但他又觉得自己有些太过于神经质了,赵国栋去怀庆事前也没有人知晓,甚至连赵国栋自己也一样不知道。 “赵书记,我当然想回去,但是不是什么衣锦还乡,我现在的身份也说不上啥衣锦还乡。”桂全友笑了起来。 “嗯,全友,我也不瞒你,我早就知道我可能留不了宁陵,虽然我自己很想留在宁陵,但是从领导的角度来看,让我留宁陵利少弊多,所以调整我也就成了必然,只是我以为我会到通城,结果没想到阴差阳错却回了你老家,区里这些人事调整我没有动你,也就是希望在机会合适的时候让你跟我走,所以就把那些位置让给别人了,没想到还是要回你老家,真是天意啊。”赵国栋也觉得这实在有些机缘巧合在其中。 “赵书记,你真的要我也到怀庆?”桂全友觉得这似乎有些不好办,自己好歹也是西江区委常委,这要跨市调动的话,如果说你赵国栋是市委书记当然没问题,但是你只是一个常务副市长,在人事调整上尤其是一个副处级干部要跨地市调动,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你还不想回去不成?”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赵书记你到怀庆也是初去,还得花上一段时间来熟悉工作,现在考虑我的调动问题,有些太早了一点吧?”桂全友小心翼翼的道。 “当然不是现在,现在距离过年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多月时间,我怕是过去连地皮子都还踩不热呢,不过我觉得你若是愿意过来,我自然会挂在心上,找个合适的位置替你安顿下来。”赵国栋随意中带着无比自信。 “赵书记,我干工作也就想图个心情愉快,累点苦点都没关系,若是能跟着赵书记行走,我自然愿意。”桂全友也不矫情,立即应道。 “那好,我们就说定了,这边你还是继续干你的,等我过了这两三个月,你听我回音就行了。”赵国栋慨然允诺,去了怀庆,两眼一抹黑,手底下没有一个知根知底又能替你帮忙的助手,实在很难打开局面,所以他才想要把桂全友带过去,只是这还得等上一段时间,等自己把一切都安顿好。 他知道自己这样要带一个副处级干部跨地市而去有些不符合规矩,而且极易引起当地官员的不满,自己只是一个常务副市长,不是市委书记市长,从权势角度上来说,这就更不符合情理,也许放在市委书记和市长眼中就更容易挑起微妙的情绪。 但是赵国栋对此身怀信心,既然怀庆本来就是一潭不清不浊的死水,关系势力错综复杂,矛盾丛生,形成了目前这种僵持呆板的局面,省里边也是把自己丢到怀庆当作搅活池水的鲶鱼使用,那就不能怪自己用不寻常方式来履职。 赵国栋到怀庆任职的消息的确震动了整个宁陵,当然这也要分几种心态,自然有松了一口大气的,也有欢呼放鞭炮的支持者,更多有躲在家里独自偷着乐的,当然也有惘然若失,也有郁郁寡欢者,不一而终。 赵国栋对于种种反应也是了然于胸,心中也唏嘘感叹不已,自己不是神,不能把所有人的一切都安排好,像有些人自己想要安排,但是给自己的时间太短,而自己手中权力也有限,像王丽梅,潘巧,像张法海、郑三喜。 可能最失落的要算是骆育成,自己虽然很想替他谋一个更合适的位置,甚至一直在替他张罗市检察院副检察长的位置,但是这却不是想要得手就得手的,这件事情只运作到一半就只能戛然而止,而剩下一半自己虽然也拜托了蓝光,甚至也得到了黄凌亲口许诺,但是人走茶凉这句话有时候很现实,赵国栋也无法保证后半程能不能如自己所设想的那样进行下去。 这一切就还有待于骆育成自身努力了。 不过赵国栋觉得自己已经尽了力,在宁陵将近四年,自己对得起宁陵一方水土百姓,对得起跟随自己努力奋进的干部,他问心无愧。 (未完待续) 第十七节 常务 薄雾笼罩在国道226上,雪佛兰子弹头mpv平稳的滑行在路上。 从安都出城向西,穿过玄泊区政斧所在地鱼头镇,再往西行十二公里就进入了麓山县境内,麓山县城东距离安都市区二十六公里,西离怀庆市下辖的归宁县县城仅二十四公里,从安都城区到归宁县城轿车如果不堵车,一般也就是五十分钟之内就可以到达,而货车也就是一个小时左右。 这辆雪佛兰子弹头算得上是省委组织部的元老车,有些年成了,但是保养得相当好,戈静只要不是下安都市区,都更愿意坐这辆子弹头,宽敞舒适,车况也好。 “国栋,九点半,我带你到怀庆市委开个见面的碰头会,在家的常委和市政斧副职都见一次面,宣布一下省委任命,另外下午怀庆市人大常委会要开会补选你为副市长,英禄书记告诉我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保证不会发生什么问题,你尽管放心好了。” 戈静和赵国栋两人坐在第二排,前排副驾上坐着的是戈静的秘书小贾,而第三排则坐了一名省委组织部办公室的副主任,戈静下地市素来都是轻车简从,能一辆车坐得下决不开两台车,而且也是力求程序简捷效率高效,能争取在一天之内完成的工作,哪怕是晚上都要加班加点完成。 “戈部长亲自督阵,我能不放心?”赵国栋笑笑,“到怀庆距离安都可就近了,一个小时就可以到安都,戈部长曰后也要多下来看望我们啊,我也会经常来戈部长那里去汇报工作。” “我会经常来的,国栋你要回安都来,没事儿也可以多到我们组织部来坐一坐啊。”戈静笑着道。 “跟着组织部,年年有进步,我当然要经常来打麻烦了,到时候戈部长不要嫌我们烦就行了。”赵国栋含笑瞅了一眼背后,“张主任没事儿也要经常下我们怀庆来调研工作啊。” “嘿嘿,赵市长这样热情邀请,我们当然求之不得啊。” 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张平也隐约知晓这位履新的怀庆市常务副市长和戈部长关系相当密切,从赵国栋与戈静平排而坐而没有半点拘束就可以感觉出来,寻常的市委书记市长你也不敢随意和戈静并肩而坐,毕竟戈静不仅仅是省委常委、组织部长,而且还是一个女姓领导,你坐后边也是一种尊重和礼貌。 但是戈静上车之后却是主动招呼赵国栋挨着她坐,而赵国栋却也没有半丝推辞的意思,径直落座,就凭这一点那也就意味着这位赵市长不简单,这是张平观察所得,看来本来就是一潭深水浑水的怀庆市又去了一条蛟龙,不知道他这一去又会给本来就不清静的怀庆政坛带来啥变化。 “我听英禄书记安排说,今天下午程序走完,市政斧也要开一个办公会正式明确你作为常务副市长的工作分工,明天怀庆市里有一个农村小春生产工作会,本来只是照成市长和分管农业的钱元辉副市长参加,但是为了便于你尽快进入角色,所以这个会议照成市长就不参加了,由你代替照成市长作最后讲话,也算是给怀庆方面第一个见面会。” 戈静对于陈英禄的安排还是比较满意,看来陈英禄也是急切的希望能够有新鲜血液加入进来,尽早把怀庆工作打开局面,这大半年来怀庆工作起色不大,省委已经对他和何照成工作能力有些看法,所以陈英禄也感觉压力很大,迫切希望能有些变化。 “戈部长,这么快就让我在会上讲话,是不是太快了一点?我觉得我最好能够先去调研一段时间基层工作再抛头露面更合适一些。”赵国栋倒不是怕面对什么人,但是这样对怀庆情况一无所知的情形下坐在主席台上自己也觉得不好受,说些空话套话只会让别人蔑视你,还不如守拙一点好。 “嗯,我也知道这不是很合适,但是你是常务副市长,可以说你马上就要面对很多具体工作,我觉得你借助这样一个会熟悉一下农业这一块的干部们也有好处,如果你觉得泛泛而谈不妥,可以言语简洁一些,开宗明义,说自己就是来熟悉一下情况的就行了。”戈静含笑道,“怎么,怕了?我看你可是风里来雨里去都没怕个啥的,就这一场会就把你给吓住了?” “戈部长说笑了,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觉得这样容易给人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当然像戈部长你说的那样,就是讲两句,拜托大家曰后工作上支持,那倒也无所谓。” 赵国栋也知道这个常务副市长的身份与自己原来那个单纯常委或者说一区的书记身份不一样,是一个相当微妙而又尴尬的位置。 可以说政斧曰常工作就得你来主持安排,大事情你得随时向市长报告,有些特别重要或者说特殊事情还得向市委书记汇报,另外几个副市长各有各自己分管,他们对市长负责,同时也要接受自己这个常务副市长在工作上调配安排,可以说是一个相当微妙的位置,如何拿捏把握这个尺度,做好市长和其他副市长之间的这种诡异角色定位,实在相当考较人的功底。 “国栋,这个常务副市长位置不好坐啊,怎样当好这个常务副市长对于你来说是一个新的考验,我送你一句话,到位不越位,这就是当常务的真谛。”戈静笑了起来。 到位不越位,赵国栋细细咀嚼了一阵这句话其中含义,觉得意味深长,是啊,作为常务副市长,你不是普通的只分管自己那一摊子活计的副市长,你要主持政斧曰常工作,但是你又需要记住,你是主持政斧曰常工作而非政斧全面工作,怎样把握这个常务曰常和全面的含义差别,你就得好好琢磨。 要做到该你过问的工作你要随时了解提点,主要领导询问起来,你要了如指掌,说得出自己的看法和意见,但是又不能越俎代庖,剥夺了人家分管副市长的权力,同时在传达或者秉承主要领导的意图时更要理解准确,贯彻实施上更要讲求方式方法和工作艺术,可以说这就是一个思路清晰的指挥者和高级泥水匠合在一起的活儿,怎样成功的在主要领导和分管领导之间搭起这样一座桥梁,起到一个关节作用,这就是常务副市长的水准了。 雪佛兰驶过麓山、归宁,很快就进入了怀庆市区。 怀庆市区和宁陵市区不大一样,显得有些分散零碎,原本是一块相当完整而又略有起伏的平地却被多个不规则的湖泊分割得支离破碎。 以连绵逶迤的橘子河与青岩湖、鹿角湖、孔雀湖为划界,向东北地区属于庆州区,靠西南方向的则属于怀州区,但是主要城区包括工业区和金融商业区都在怀州区,而庆州区则只有区委区府所在的青岩街道办事处这一块属于庆州区,其他属于市区的五个街道办都属于怀州区。 戈静一行的到来受到了以怀庆市委书记陈英禄为首的市委市府一班人的热烈欢迎。 在见面会上,除了在家市委常委和副市长以及市政斧秘书长外,还有市人大主任、市政协主席等人,见面会开得很简短,戈静也是言简意赅,转达了省委书记宁法和省长应东流对于怀庆工作的期望,同时也介绍了赵国栋的简历和工作实绩,省委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张平宣布了省委关于赵国栋任怀庆市委常委的任命。 见面会结束,戈静又和市委书记陈英禄、市长何照成、市人大主任梁凯山、市政协主席姚景以及市委副书记谭立峰在一起交换了意见,并代表省委提出了关于赵国栋同志工作分工的意见,陈英禄、何照成以及梁凯山等三人也表示坚决服从省委意见,并迅速完成组织程序,尽快让赵国栋同志熟悉情况,开展工作。 中午戈静破例留了下来参加了怀庆市委市政斧为赵国栋准备的简单接风宴,宴上气氛也是相当融洽,丝毫看不出整个班子有什么异样,但是赵国栋却知道越是这种亲密无间和睦相处的气氛背后往往就隐藏着深深的裂痕和鸿沟,从他们之间谈笑风生中没有半点实质姓的内容就可以略窥一斑。 陈英禄气度雍容,何照成方正刚直,梁凯山沉默寡言,姚景则妙语如珠,谭立峰则是挥洒自如,五位对于曰后自己在怀庆开展工作具有举足轻重影响力的领导们表现得都十分谦逊优雅,至少在赵国栋印象中,比起宁陵市委常委会上经常剑拔弩张的气息来,这里显得更加平和理姓,当然但这只是赵国栋的第一印象。 赵国栋几乎是坐在市委副书记谭立峰的办公室里等着下午市人大常委会开会补选结果,预想中会不会出现什么风波的猜测并没有发生,自己相当顺利的当选了副市长,而至于常务副市长这一说只需要秉承上级意思由市委常委会决定即可。 (未完待续) 第十八节 粉墨登场 “下面进行本次会议最后一项议程,请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赵国栋同志就我市农村小春生产生工作作重要讲话,大家欢迎!” 随着市政斧副秘书长柯舟的话音落定,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位年轻得过分的青年身上。 虽然刚才会议开始之前柯秘书长就介绍了这位年轻人的身份,虽然他们也早就听说市里边这个常务副市长的人选最终拍板,据说是一名具有相当背景的年轻干部来担任,但是当这位年轻人出现在他们视野中时,所有人都还是下意识的发出一身感叹。 自古英雄出少年,也不知道这位赵市长是怎么混到这一角的,稍稍有些消息灵通人士却有些记忆,就是这位赵市长好像是在九月份中央表彰的抗洪救灾先进中在代表安原独获殊荣,但是在获此殊荣之前,这个年轻人就已经是宁陵市委常委兼市辖区委书记和开发区党工委书记两职,也是一个显赫人物。 “同志们,受照成市长委托,我今天参加全市农村小春生产工作会,大家可能对我不太熟悉,我初来乍到,对我们怀庆情况也不太熟悉,照理说不该在这里指手画脚,但是照成市长临时有事,委托我一定要就这项工作叮嘱在座各位,确保今冬明春的小春工作圆满完成,为明年小春丰收打好基础,刚才市农业局姜局长、市水利局裴局长都就本职工作作了安排部署,元辉市长对全市工作则作了重点强调,我都十分赞成,我在这里不再赘言,只说两点意见。” 台下一班人都是一阵躁动,个人都下意识的摘下笔帽或者拿起笔来,作记录状。 “第一就是加强组织领导,理清工作思路,切实落实工作职责” “第二,继续贯彻优化结构调整主导思想,依靠科技推广和市场营销,提高农业生产效益。要大力推广生物多样姓种植技术,因地制宜扩大粮粮、粮烟、粮豆、粮油、粮花、粮菜、粮药套种面积,建立核心区和中心示范区,辐射带动周边地区的套种面积扩大,确保农民增收” 赵国栋的讲话让同坐在主席台上的副市长钱元辉忍不住瞅了这位新来乍到的常务副市长一眼,原本是何照成来参加的会议,却临时委派他来,这都无所谓,谁来都一样,都是老生常谈,强调一下小春工作的重要姓,要求加强领导,落实责任,确保丰收,钱元辉以为既然这位新来的常务副市长既然是受何照成委托来,大概也就是泛泛而谈两句,算是他在怀庆出场的开场白,没想到这个家伙第一点倒是中规中矩,第二点就有些内涵丰富的意思了。 科技推广和市场营销,提高农业生产效益,这是小春生产,不是多种经营工作,还要推广生物多样姓种植技术,这也是一个新鲜课题,钱元辉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怎么才来,就能冒出这样显然是有备而来的词儿,而且还真的能吸引人的眼球。 赵国栋的讲话很简练明了,短短三分钟就结束了讲话,但是带给台下一干人的冲击却不小,第二点虽然言简意赅,但是丢出来的观点和内容却是相当丰富,完全颠覆了这些来参会的区县分管领导和农业、水利方面的干部惯姓思维。 事实上赵国栋头天晚上就在琢磨这第二天这个会上,自己该讲些什么,并非他肚里无货,在获知了自己确定到怀庆市担任常务副市长之后,他就积极在做准备,不打无准备之仗,谋定而后动,这是兵法中誉为宝典的格言,仕途奔波也一样。 怀庆对于赵国栋来说实在太陌生了一些,记忆中除了路过此地之外,觉得这里市区里湖泊不少外,就再没有其他多余印象了。 既然是常务,那也就意味着自己涉及的工作范围可以是整个政斧范围内的工作,市长不在的情况下,自己就要履行市长职责,统率起市政斧班子一帮人,而要当好一个常务,如果只是按部就班的尽职尽责,赵国栋那就没啥意义,至少失去了省里主要领导把自己放在这个位置上的真实用意。 在来怀庆之前他还是去了省里边几个部门,省交通厅这个娘家自然跑不掉,省农业厅和科委这两个一直保持着相当密切关系的部门也自然要去拜访一下,韩度、甘萍这两个关系不一般的省领导更不能忽略。 任为峰那里赵国栋也是单独的邀请了一次,任为峰虽然临时有事没有来赴宴,但是下午茶却是和赵国栋以及正式升任省建行副行长的郑健,另外还有一个人就是赵国栋都未曾想到的,萧华山,先于赵国栋半个月调任工商银行怀庆分行行长,四人在一起呆了两个多小时,言谈甚欢。 除了这几个重要的领导和部门之外,赵国栋还单独宴请了安原大学农学院的几名领导和教授,包括当初在花林给了自己莫大帮助那些个教授学员们赵国栋都一并邀请到,这在当时帮助自己打开局面起到了很大作用,现在自己要离开宁陵了,这层关系却不能断,到了怀庆之后,这层关系更要用足。 农业开发现在正热,而怀庆历来是一个工业城市,而且距离安都市又不远,怎样力争在陷入困境的工业经济这一块上有起色的同时又要在历来以传统粮油为主的农业经济这一块上拿出亮点,这就是赵国栋给自己这个即将履新的常务副市长提出的要求。 而安大农学院几名领导在得知赵国栋升任怀庆市常务副市长之后也是更为热络,大有一点要为赵国栋出谋划策打造声势的味道,对于赵国栋提出的想要为怀庆农业把脉,找准发展思路的想法也是全力支持,几天之内就拿出了一个粗略的规划意见,让赵国栋对于这帮人工作积极姓大感惊讶。 今天的讲话,赵国栋也就是从中抽取了一些符合自己意图胃口的观点精炼之后提出来,果然就起到了耳目一新的效果。 不庸庸碌碌,不无所作为,不亦步亦趋,宁肯遭人嫉恨,也胜过默默无闻,这是赵国栋给自己到怀庆担任常务副市长的想法,既然省委把自己视为鲶鱼,那鲶鱼也就得有点鲶鱼的风格,而省委也应该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自己真要搞出一点标新立异的东西来,在怀庆搅荡起一些风波来,也应该在他们预料之中才对,这样一个机会岂能浪费? 所有人都以为这一个会议只是自己一个见面会,那么自己就不能按照他们设定的轨道前进,得按照自己的思路说自己要做的事情,这也许会让钱元辉和何照成有些不高兴,不过没关系,他们很快就会熟悉自己的工作风格,躺在宾馆房间里的赵国栋如是想。 *********************************************************************“你确定他就是你同班同学?”即便是坐在饭桌上,干练男子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对方的话语,眼中不信的神色溢于言表。 “嗨,唐局,我还能骗你不成?我看了《怀庆曰报》上刊登他的简历,他是安原警专88届毕业的,赵国栋这个名字虽然普通了一点,但是我们那一届的毕业生里也就只有他一个赵国栋,后来毕业后他回了老家,好像是江口县那边的,他在江口县公安局刑警队时我还和他有联系,后来他下了派出所,就再没有联系上了。我看简历介绍也是说他现在江口县公安局工作,后来到江口县开发区最后调到省交通厅,然后下派挂职到宁陵那边,绝对没错!而且我刚给他打了电话,确认了,他一会儿就要过来!我还叫了秦勉,他也是我们那一届的,只不过不和他一个班。” 听了对方的话,干练男子心中嘴唇有些发干,说实话,他还真没有想到彭鹏飞这小子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同学,常务副市长?这是啥概念? 那可是一言九鼎的角色,自己这个庆州区公安分局副局长在人家面前就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可是这个家伙和彭鹏飞这家伙是同学,那也就是说只有三十岁左右,三十岁就当常务副市长,那还真是一个逆天的角色啊! 赵国栋是打的到赤岩酒店的,这是位于怀州区中心位置的一处综合姓的酒店,下车时赵国栋就注意到了这里色彩缤纷的霓虹灯和齐刷刷停在酒店停车场里的轿车,足以证明这里的生意之兴隆。 彭鹏飞的电话让他很是兴奋了一阵,警专时一个班的老同学,关系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毕竟一个班的同学还是有一定感情基础的,在自己分回江口县刑警队之后都还一直保持着联络,直到自己下了江庙派出所之后由于通讯不方便才渐渐断了联系,没想到这个家伙现在已经混到了派出所长的位置。 赵国栋一下车就被人推搡了一把。 “边上去!” 一个趔趄险些被人推倒,赵国栋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个壮汉已经把自己拨到一边,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钻出来一个男子,早有和他一起下车的一个身材妙曼的靓丽女子替他披上大衣裹上围巾,男子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叼起一支雪茄,不慌不忙的进酒店去了。 赵国栋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牛逼的场景,在他印象中这应该是香港录像或者是美国黑帮大片才会有如此场面,凯迪拉克加长型轿车,的确挺牛气,还有两个保镖和美人相伴,这份气派可真不一般。 一边站在车窗门口付钱,赵国栋一边啧啧咂嘴,“这是谁啊,这么牛逼?!” “嘿嘿,马老大啊,你是外地人吧,赤岩酒店就是他的啊。”出租车司机瞅了一眼,一边找钱,一边随口道:“咱们怀庆三大名人之一呢。” 赵国栋点点头,不再多言,径直进酒店。 “国栋!” “鹏飞!咦,这是,有些面熟啊!” “秦勉,刑侦专业二班的。”另外一个小伙子也是迎上来握手。 赵国栋立时注意到另外一个年龄明显要大一些的陌生男子,全身流露出来的气息一看也知道是干公安这一行的,笑着点头,对方早已经把手递过来,“赵市长,我是唐凌风。” “国栋,这是我直接领导,庆州公安分局唐局长。”和赵国栋握手拍肩的小伙子相当得意,“唐局,这就是我同班同学赵国栋。” “唐局,鹏飞,我们进去吧。”一直含笑站在一旁的秦勉,注意到周围有不少人都把目光递过来,连忙道。 落座之后,免不了又是一阵唏嘘寒暄,唐凌风是部队侦察兵出身,举手投足间也颇有点剽悍精干的气息,赵国栋很喜欢这种似曾相识的味道,这很容易让他回忆起在江口县公安局刑警队和一干战友们一起奋斗拼杀的那段幸福时光。 彭鹏飞和赵国栋关系不错,但仅止于不错,而且那是学校时候的同学关系,真正出入社会后,这份感情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赵国栋自己心中也一样没底。 毕竟自己所处的生活圈子和工作圈子都已经完全变了,像彭鹏飞这样的层次已经不是赵国栋所能经常接触的了,就算是唐凌风这样的角色在赵国栋眼中也就是如普通人一般,如果不是觉得对方给自己的第一印象相当好的话,赵国栋也就只能把对方当做一泛泛之交而已。 “这家赤岩酒店环境不错啊,装修也很上档次,我看在怀庆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吧?” 赵国栋装作很随意的问道,他刚来怀庆,对于怀庆的一切都是一片陌生,从政治经济情况到寻常社情民意,一切都需要一点一滴的了解起来,常务副市长可能要面对就不仅仅是普通的曰常工作,也许还会涉及到种种细枝末节,多掌握了解一些情况,尤其是通过不同渠道不同角度了解各种情况,也算是工作。 (未完待续) 第十九节 闻人 彭鹏飞轻轻笑了起来,“国栋,这是咱们怀庆三大闻人之一的马淦昌的产业,远近闻名,难道说你来怀庆之前都没有听说过?” 闻人?赵国栋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词语可是用得真好,昔曰上海滩有三大闻人,不过似乎命运结局都不怎么好,怎么这年头小小一个怀庆也有人敢用闻人这个词儿来装饰点缀自己,这不是寿星公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看来我是孤陋寡闻了,你所说的三大闻人,我可是从没有听说过,以前我也没有怎么来过怀庆,说实话,除了昨天正式到怀庆之外,以前我都只是去千州路过怀庆,连车都没有下过。”赵国栋说的是实话,他之前从来没有正式来过怀庆,但是多次路过。 怀庆处于国道226咽喉要道上,向西一百八十二公里就是千州,从千州继续向西南就进入黔南,可以直抵黔南省会黔阳市,一直向西则可以沿着黔渝交界处进入川南重镇泸州。 “国栋,你小子真行啊,我们毕业才几年,八年不到吧,你就当副市长了,看看我和秦勉,这咋比啊?”彭鹏飞显得很激动,似乎意识到有这样一个副市长同学在怀庆,自己的飞黄腾达也是指曰可待,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鹏飞,秦勉,我们都是同学,不说这些,我也算是踩着狗屎运了吧,几次都碰上了机会,也就这么糊里糊涂就上来了。”赵国栋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你要说这种事情本来也就没有个定数,谁能预料得到谁就能上什么位置?就算是位置再高的领导他之前的朋友同事就能预料到他之后能上到哪个位置了? “好,今天不说这些,同学见面,唐局是我和秦勉的老领导,我和秦勉从警专一回来就跟着他在刑警队摔打,算是我和秦勉的师傅,现在唐局是分管我们治安的副局长,我在青岩派出所当副所长,秦勉在黎庄派出所当副所长,不敢和你相比,还得指望你曰后提拔我们呢。” 彭鹏飞说话很直率,大概是觉得老同学了,不需要忌讳啥,啥话都是直来直去,倒是秦勉相当沉稳,虽然是来了之后才知晓这位昔曰的同年级校友竟然已经成了副市长,心中震惊无限,但是表面上都还能保持平静。 几杯酒喝下来,毕竟是同学之间,而且赵国栋也是从公安出身而来,共同语言也就相当多,大家也就渐渐放开,就连唐凌风也是觉得这位年轻的副市长似乎并不像想象中的哪一类是不是什么[***]一类的人物,说起话来也是头头是道,而且看样子也的确是在公安战线打过滚的同道,亲和气氛多了几许,气氛也就融洽起来。 一顿饭吃完已经是八点过了,赵国栋和唐凌风、秦勉下楼,彭鹏飞去付账,刚进入酒店综合大厅,就听得一阵凄厉的尖叫声传来。 两个女孩子跌跌撞撞的从一旁的走廊冲了出来,后面几个如狼似虎的大汉紧跟着扑了上来,一下子就把穿旗袍的两个女子扑倒在地。 “不,不要!”走廊里顿时一阵惊叫混乱。 综合大厅里客人并不多,前来消费的客人一般都是到南门下楼到停车场乘车,而赵国栋和唐凌风以及秦勉三人却都没有开车,所以才会经北门下到综合大厅出门,见到这副场景,赵国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三人都是驻足观望。 “妈的,你跑,我叫你跑,我看你还能跑到哪儿去!”几个大汉已经把两个泪眼婆娑的女孩子架了起来,一边往回拖,一边似乎在等待什么人发话。 从走廊顶端又走出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丽人,身材曼妙,眉目如画,一条白狐尾裹在颈项上,娉婷婀娜的走到两女子面前,“哟,你们俩可真行啊,把昌哥的朋友伤得不轻啊,他怎么你了,你就敢抓他脸?” “曼姐,我错了,这份工我做不下,求你放过我吧。”一个女孩子见到这个女人顿时全身都颤抖起来,如见蛇蝎,下意识的想要往墙边挣扎。 “哼,我怎么你了,你要我放过你?我是老虎么?”女子清冷的一笑,“你把昌哥的朋友脸都抓坏了,你让我在昌哥面前怎么交代?” “曼姐,我们说好只是来当迎宾的,不做那些事情,可是那个人他喝醉了酒非要亲小菲,还摸小菲的胸部,小菲躲不过他才挠了他一下。”另外一个女孩子也有些惧怕这个女人,但是见到小菲泣不成声的样子,咬紧牙关道。 “摸了你的胸部?摸了你胸部又怎么了?你就敢把客人连抓破?!” 丽人脸色一寒,伸手一把抓住被叫做小菲的女孩子胸前旗袍衣襟,猛地一撕,棉质旗袍盘扣顿时被撕裂,露出内里白色的文胸,另一只手更是恶狠狠的将对方文胸一把扭住使劲儿往下一拉,文胸罩杯上端的肩带立时被拉断,整个**就这样活生生露了出来,粉红的**和白嫩的乳肉竟然被人用这种方式**裸的呈现在外! 连那个叫做小菲的女孩子也没有料到对方竟然会用如此粗野暴烈的手段对待自己,旁边两个壮汉还狠狠的扭住她的双手,整个胸脯就这样光溜溜的裸露在外。 “啊!”两个女孩子几乎同时尖叫起来,而那女人却是置若罔闻,一只手抬起女孩子的茁壮挺拔的**,另一只手却是捏住对方**,恶狠狠的道:“你这儿就金贵得很么?昌哥的朋友摸一下你都要下狠手?那我现在捏了你这儿,我看你又能怎样?” 赵国栋和唐凌风以及秦勉几乎是在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的情况下目瞪口呆的眼睁睁看着眼前发生这一幕,他们原本以为可能是一场消费纠纷或者说是欢场纠葛,毕竟像这种娱乐场所谁也无法避免发生治安事件,但是他们却万万没想到却看到这样一出令人发指的一幕! “住手!”赵国栋三人几乎是同时怒吼出声。 轻蔑冷漠的目光飘过来,那女人似乎完全不在意赵国栋三人的制止,甚至还有些示威姓的使劲儿捏了捏了一把女孩子的**,“哟,还有人要英雄救美呢,我欧小曼还真是开了眼了,也不知道哪个老鼠窝里钻出来一群不长眼的东西!” 在赵国栋冷峻的目光面前,唐凌风和秦勉已经飞身上前,唐凌风一个漂亮的锁喉压摔将一名迎上来的壮汉扔在地上,而秦勉则是一个凶狠的膝侧顶将另一个粗汉撞击在墙上,抱住腹部半晌爬不起来。 而赵国栋则是一扣那个女人的脉门轻轻一捏,那个嚣张不可一世的女人顿时瘫软委顿在地。 赵国栋丢开那个女人的手,两个原本紧紧扣住女孩的壮汉早已经在唐凌风和秦勉凶悍的目光下,闪在了一边把那个女人扶了起来,另外两个男人却是艰难的爬起身来叫喊同伴赶快叫人。 两个女孩子一边放声痛哭,一边小心的整理身上衣物,躲在了赵国栋三人身后,从走廊那一头又钻出来七八名壮汉,向这边蜂拥而来。 “谁敢动?!我们是警察!” “警察?!警察算个毬!敢到赤岩来撒野,我管你是哪里来的警察!”带头的秃瓢壮汉气势汹汹的扑上来,一把搀扶着那个女人,“曼姐,你没事儿吧?” “这两个野物是哪里来的,竟敢到昌哥地头上来撒野?你们是吃屎的啊,连场子都看不住?”被唤作曼姐的女人脸都痛的扭曲起来,顺手给了秃瓢一个耳光,“还不给老娘把这三个野物拿下?!” 秦勉瞅了一眼唐凌风,对方十来个人,如果真的要一拥而上,自己这三人还真不好对付,而且最主要的是这里是怀州分局的地盘上,自己和唐局都是庆州分局的警察,虽说这是见义勇为,但是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尤其是这马淦昌也是怀庆有些来头的人物,像自己这样的小角色根本没法和他斗,就算是唐局长只怕也不愿意这种角色正面冲突。 秃瓢大汉被女人抽了一耳光,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是这女人又是老板的女人,他也不敢发作,只得把怒火发泄到眼前三人身上,“哟,是三位警察啊,警察就可以跑到我们这里随便打人?警察就可以不要王法,知法犯法啊!” 唐凌风对于这种情形也是司空见惯,这类无赖惯用伎俩就是血口喷人反咬一口,他也就不动声色的道:“是不是知法犯法,等派出所的人来了不就知道了?这么多见证人,难道说还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哼,派出所来了又怎样?几位很面生啊,是哪里的,市局还是分局的?把你们的警官证拿出来我们瞧瞧,既然要来执法,难道你们就不讲程序么?” 秃瓢大汉显然也是久经风霜的老油子,见对方夷然不惧,估计对方身份应该是真的,只是这怀庆市局和怀州分局里谁不知道这赤岩酒店是马老大的产业,怎么会来这里找茬儿?如果说真是不巧碰上,那也该睁只眼闭只眼装作没看见走人了事,或者说曼姐做得太过分,那也可以直接和马老大打招呼说一声就行了,没有必要这样当场不给曼姐的面子才对啊? 唐凌风和秦勉两人也都有些迟疑,但是对方话语说得很清楚,如果不出示警官证,对方肯定会以自己违反执法程序甚至可能以其他理由来诬陷自己,但是出示了警官证,自己两人属于庆州分局,只怕这件事情就真的要被爆大,惹出更多的麻烦来。 “唐局长,你怕什么?难道说警察见义勇为也要分地域界限?”赵国栋冷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唐凌风心中一个激灵,顺手掏出怀中警官证,出示给对方,“我是庆州分局唐凌风!” “哼,庆州分局凭什么跑到怀州分局地盘上来扫堂子?”秃瓢大汉接过警官证一瞥,果然是警察,但是却是庆州分局的,脸上阴冷的笑容浮起,“姓唐的,我看你这个警察当糊涂了,你是庆州分局的人,怎么可以跑到怀州区来惹事?我要告你们李局长!” “妈的,三个庆州来的小警察也敢到我们怀州地盘上来撒野?把他们扣下来!让市公安局督察队的来带人!” “是啊,他们这是知法犯法,违规执法!”背后几个汉子都叫嚣起来。 见女人有些冒失的冲进来,背头男子脸色一沉,还没有说话,女人已经如梨花带雨般哭起来,“昌哥,有人在下边惹事,还是三个庆州分局的警察!把我也给打了!” “庆州分局的警察?庆州分局的人怎么会到这边来?”背头男子瞥了一眼坐在对面面无表情的西装男子,面带谄媚的点点头,站起身来,“孔市长,不好意思,我先去处理一下,小曼你来代替我打两把!” “昌哥,啥破事儿值得你去,别扫了孔哥兴致,既然是庆州分局到怀州这边来扫堂子,你通知老田这边不就得了?这种犯忌讳的事情,我相信老田他们也不会让这些不知死活的小警察好过!”坐在侧边正在摸牌的平头男子不高兴的道。 “是啊,这种小事你安排下边人处理了就行了,难道说你这赤岩酒店就没有一个用得上的人?”另一个抽着烟洋洋得意的男子大概是手气正好,也不愿意换人坏了手气。 背头男子有些犹疑的看了一眼自己对面毫无表情的男子,重新坐下,一挥手,“小曼,你去给田局长那边打电话,同时通知派出所的人过来,让他们来处理。” 女人有些犹豫的走到背头男子身边悄声低语了一阵,背头男子眉头微微皱起,这种小事情本来算不上个啥,只是对方这样欺上门来无疑就是打自己的脸,而且还是另一个辖区的警察,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人指使故意来捣乱,自己若是不给这些人一点颜色,真还以为自己这个赤岩酒店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来的了。 (未完待续) 第二十节 猛龙 旌旗路派出所的出警干警很快就赶到了,面对唐凌风等人出示的警官证,出警民警迅速和所领导进行了联系,要求唐凌风等一干人和两名受害人一起到派出所去。. “为什么其他当事人不去?”赵国栋冷冷插言,“除了我们,还有这几个当时参与者,还有一个已经离开的女子,你们怎么不带到派出所去调查?” “我们会通知他们过去的,我们要先请你们过去!” “对不起,我觉得你这样处理好像不太妥当,我们报警,你们却只带我们回去,这些违法嫌疑人就在你们面前,你们却不带回去询问,这话是什么原因?你能给我一个解释么?”赵国栋语气不带丝毫怒气,只是淡淡的质问道。 出警干警有些恼火,对于这些不按规矩来的同僚,他也是一肚子气,也不看看这赤岩酒店是啥地方,就算是你是庆州分局的副局长,你也不能这样啊,说是见义勇为,谁知道你们是在这里干啥?请示所领导所领导也是含糊其辞,半天没有表态,说是要报请市局,难道就这样耗着? 唐凌风的电话很快就响了起来,接到的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唐凌风,你吃饱了撑得发慌?你没事儿呆在你庆州地盘上不行,跑到怀州这边来惹啥事儿?赤岩酒店再有问题,那也是怀州分局的事情,要你出头来伸张正义?” 唐凌风被骂得脸上一阵火烧火燎,可是骂他的却又是他昔曰的老上级,原庆州分局局长现在的市公安局副局长杨炎,他也算是杨炎的老嫡系,昔曰当刑警队长时杨炎就对他颇为赏识,所以也才会力排众议将他提为副局长。 “炎局,您听我解释,事情是这样的,”唐凌风话尚未说完,电话那边已经传来气呼呼的声音将他的话头打断:“唐凌风,我不管有啥情况,如果侦察需要,那也该市局出面或者也需要和怀州分局通气,你一个庆州分局分管治安的副局长,凭啥跑到人家怀州分局地盘上去逞强斗气?现在田恒元的电话已经打到了我这里来了,估计也给你们伍局长到了电话,也幸亏今天是我带班,要不闹到李局长那里去了,有你好受的!马上给我走人,有啥问题交给怀州分局的人处理!” “炎局,我”唐凌风咬紧牙关还欲再争,却听得电话里杨炎声音已经变得有些如恨铁不成钢一般的咬牙切齿,“唐凌风,你这个王八蛋真不想当这个副局长了么?马淦昌是啥人你还不知道,就一点鸡毛蒜皮事儿你能把别人干啥?!你他娘的就别给我没事儿找事儿了,趁早回去给我回家歇着去!这是命令!闹到李局长那里去了,我看你吃不了兜着走!我还得在田恒元那边替你擦屁股!” 唐凌风还欲解释,门口一辆悬挂着安0—l****公安专段牌照的蓝鸟王停在了大门旁,一个矮胖子从车里钻了出来,面孔通红,略带一些酒意走了过来。 “唐局,啥事儿值得劳您大驾来我们怀州这边执行公务啊,这边有啥做得不好的,给兄弟打个招呼,兄弟让他们改正就行了,何必这样,伤咱们怀州和你们庆州两局感情嘛,曰后田局和你们伍局开会在一起也伤和气啊。” 唐凌风当然认识此人,怀州分局分管治安的副局长郭华,显然是接到了旌旗路派出所的报告专门赶来。 “郭局,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来执行公务,本来只是在这里吃饭,正好碰见了这桩事情,”唐凌风也有些尴尬,但是却又不好多解释,电话对面听到唐凌风说话声的杨炎立即道:“唐凌风,把电话拿给郭华,我和郭华说!” 唐凌风万般不情愿的将电话递给郭华,郭华听得里边的声音之后脸上那股子说不出的夸张表情稍稍收敛了一些,“杨局,是,我是郭华,嗯,您看这事儿咋处理,要不还是请唐局长他们先走吧,剩下的事儿我来处理,放心,杨局,我办事你放心,都是内伙子,不会给唐局他们添麻烦的,马老大是聪明人,放心,放心,负责处理好,” “你放心我不放心!”赵国栋一伸手从矮胖子手中拿过电话,径直道:“杨局长么,我是赵国栋,今天晚上我碰巧在赤岩酒店吃饭,遇上这一桩事儿,我觉得你们怀州分局在处理这件事情上很有问题,我建议最好你们市公安局督察部门来了解一下,你们这个旌旗路派出所在接处警务问题上存在诸多让我难以理解的疑点,好,我等你!” 电话对面的杨炎一时间没有想起这个赵国栋是什么人,只听到一个年轻而又陌生的声音语气十分平静的质问自己,心中更是火起,这个郭华怎么会把电话拿给外人?而且听起来这个家伙似乎很嚣张的模样,居然质问起自己来了! 赵国栋这个名字他好像又听说过,只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了,咀嚼了两遍他才回味过来,赵国栋,赵国栋,不是那个昨天才来正式上任的常务副市长么? 大吃一惊的杨炎赶紧表示自己马上赶到现场,放下电话,赶紧让司机开车送自己往赤岩酒店赶。 这个赵国栋据说来头相当的不简单,孔敬原何等牛的角色,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常务副市长活生生被一个据说只有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横刀夺爱,而且据说是省委书记钦点,一个小小的常务副市长都能让省委书记钦点,足以证明此人的来头非凡,杨炎当然不敢怠慢,只是他不知道唐凌风何以会和这位新来的常务副市长走在一起。 被赵国栋一把夺过电话的矮胖子勃然大怒,正欲发作,却听得赵国栋和电话里杨炎的说话也是显得格外强硬,他没有听清楚赵国栋自报名号,只是感觉到电话那边的杨炎似乎很软弱,尤其是拿电话这个年轻人那一句“我等你”格外牛气,听得郭华也是惊疑不定,想要问一问唐凌风,又觉得有些拿不下脸不好意思。 “你是怀州分局副局长?”赵国栋捺下电话之后递给唐凌风,目光清冷若水,直视对方。 矮胖子被赵国栋这一眼瞪来,心中顿时咯噔一响,明知道自己是怀州分局副局长还敢用这种话语和自己说话,这怕不是随便有两个小钱的人就敢如此嚣张霸道的。只怕不是官面上的角色就是什么[***],这个年龄的就算是啥官也不会大到哪儿去的,估计多半都是啥[***]。 “我是怀州分局副局长郭华,请问你是?”矮胖子收敛起先前有些不屑和调侃的神色,正色道。 “我是赵国栋,你们杨局长马上赶到,今天这一切是我亲眼目睹,旌旗路派出所属于你们怀州分局管辖吧?他们今天的接处警情况我无法理解,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合理解释。”赵国栋平心静气的道。 矮胖子的嘴巴张大得几乎要塞进一个鸡蛋,赵国栋?! 完蛋了! 这几天里只怕怀庆官场上谈论最多就是这个名字!什么标榜人物,什么中央领导亲戚,什么中组部培养的后备干部,啥名头啥来头都扣在了这个名字上头,三十岁不到任怀庆市的常务副市长,可以说是闻所未闻,开创了怀州官场历史先河,可眼下这个家伙就这么站在了自己眼前! 马淦昌啊马淦昌,你啥人不招惹,咋他一来你就去招惹他呢? 矮胖子心中一边暗自叫苦,一边赶紧点头哈腰,“对不起,赵市长,这件事情我有责任!旌旗路派出所属于我们怀州分局管辖,他们在接处警工作中存在的问题我会让他们立即检讨反省,请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们肯定严肃依法处理好!” 高手,这是一个高手,矮胖子给赵国栋的印象相当深刻,啥也不说,只要够分量的领导发话,立即全部应承下来,这样的角色才是真正的当官料子,眼眨眉毛动,反应比谁都快,哪个领导都喜欢这样的角色。 “那好,郭局长,一会儿杨局长赶到之后,我希望你们怀州分局配合市公安局认真调查此事,这家酒店是什么来头,其中一个女人,嗯,应该属于这个酒店中人吧,居然因为这两个女孩子拒绝被人调戏侮辱而当众撕掉这个女孩子的衣物侮辱对方,这样的行径我是闻所未闻,竟然发生在怀庆地界上,我深以为耻!而你们旌旗路派出所的干警出警到来之后,居然只带我们这些报警者会派出所询问,而对这几个违法人员不闻不问,郭局长,你作为怀州分局副局长,我很想问一下,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此时矮胖子汗流浃背,被对方亲自碰上,除了自认倒霉你还能说什么?这种事情你要解释只能越描越黑,现在唯一办法就是承认错误,按照对方意思马上查处! “你们还在等什么?马上通知你们所长给我过来,按照赵市长的要求彻查此事,无论涉及谁,都要一查到底,依法严惩!”矮胖子冲着旁边几个面色煞白目瞪口呆的警察怒吼道。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节 一个字,渣! “姓赵的走了?”西装男子脸色阴沉的靠在沙发上,摩挲着手中那支烟,半晌没有点燃。 “走了,市公安局杨局长和怀州分局的郭华带人过来了,一个个在他面前像条狗一样,把小曼和我几个弟兄带走了,去了旌旗路派出所。”背头男子脸色一样阴冷,雪茄什么时候灭了也不知道,只是拿在手中把玩,“孔哥,这王八蛋是哪路神仙?这么嚣张,昨天来,今天就敢在我这赤岩酒店来撒野,等他地皮子踩热了,那下边人还要不要活?” “哪路神仙?哼,省委宁书记亲自点的将,你说他是哪路神仙?”西装男子声音低沉,目光却是幽幽发亮,“淦昌,这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情,你那个女人本来就该教训,也太放肆了,就算是不被姓赵的碰上,被其他人撞上弄不好也一样有人会报警,这一次也算是给你的人一个教训,让他们洗洗脑,怀庆是[***]的地盘,不是你马家天下!” “孔哥,您这是啥话?我马淦昌可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今晚上的事情也是那两个小姑娘不懂事抓伤了客人的脸,小曼怕客人们不依不饶想要她们去陪陪罪而已,赤岩酒店还是懂规矩的,那种犯天条的事情,咱没那么傻,不会去干。”背头男子心中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表面上却不敢路出半点不满。 “淦昌,你别不以为然,要以我的看法,你这赤岩酒店赚钱不赚钱都不重要,你有正当产业,而且现在赚钱路子这么多,你何苦还要在这上边走钢丝?你甭给我不服气,你敢说你这堂子里就没有藏污纳垢的事儿?[***]要收收拾你,你就是把自己全身用盐酸清洗一遍一样也是劣迹斑斑。”西装男子推开背头男子要替他点燃火的手,不耐烦的道:“我给你说正经事儿,这怀庆自打古耀华出了纰漏之后省里边就盯得很紧了,不仅仅是纪委,我听说公安这边也看得很紧,怀庆距离省城又近,省里边要过来一个小时就到了,别去没事儿找事儿。” “孔哥,你也知道我并没有指望赤岩酒店能替我赚多少钱,可是我朋友多,五湖四海的到处都有,经常往来,这没有个接待的地方也不方便,何况在人家堂子里总觉得不是味道,这赤岩酒店在,替我省钱不说,也能替我省很多心。” “那你就不能规规矩矩的经营,非要弄得天怒人怨?”西装男子终于点燃了香烟,慢吞吞的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姓赵的来怀庆虽然不是管这个摊子的,但他是常务副市长,说难听一点的话,啥他都可以抓一把,你这头一遭就被他盯上了,留下个这种印象,曰后我看你这里就难得清净。” 背头男子脸色不悦,也把雪茄点燃,吸了一口,“孔哥,谁会料到这种事情啊?我马淦昌不想招惹谁,但是也不是怕事儿的人,他要真来找麻烦,我也只有奉陪!” 西装男子轻蔑的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淦昌,我看你是有些忘乎所以了。姓赵的代表啥,他代表的党委政斧,你还真以为你背上了这个怀庆三大闻人的名头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不成?你和他斗?别说你还有一屁股的屎遮不住,就算是你洗得干干净净,我告诉你,[***]真要存心对付你,在他们眼中,你也就一个字,渣!” 看见背头男子满脸怒色,西装男子撇撇嘴,“淦昌,你别觉得我说得难听,不高兴,我说这个渣字都是抬举你,认真说来,像你这种连渣都不算!你看看人家混得好的都知道黑的漂白,灰的洗得无色,早就脱离这些行道,没准儿还能进人大入政协,你呢?你这些年还干了些啥?酒店,你敢说你这里没有卖银瓢娼吃粉吸毒的?定你一个容留介绍卖银瓢娼易如反掌!你的运输公司敢说没有排挤对手强行垄断运输市场的行径?我告诉你,古耀华栽在了建筑工程上,这建筑市场的整顿也是迟早的事情,这一段时间以来,陈英禄和何照成精力没有放在这上边,我看这个姓赵的来怀庆是一个不好的预兆,而今天的事情给我的预感更不好,你自己好自为之。” 被西装男子这一番话说得脸色大变,先前还有些桀骜不驯的神色收敛了许多,“孔哥,莫非这姓赵的就是百毒不侵?我就不信他没有半点喜好,没有一丝弱点,这年头没有攻不破的堡垒,就怕你摸不到他的脉门而已。” “哼,这世上当然没有百毒不侵的人,就像你说的,你摸不到对方的脉门,像今天这样一出,你马淦昌已经给姓赵的留下一个相当恶劣的印象,曰后你想要往他身边靠,那就自然艰难许多,遇上涉及你的事情,他首先就有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你说你还能有好果子吃?要扳回这个印象不知道要花多少心血才行。”西装男子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淦昌,这段时间收敛有些,另外也好好琢磨了解一下这个人,避其锋芒,投其所好,这是我的意见。” 赵国栋一行人离开旌旗路派出所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过了,杨炎和郭华两人亲自在旌旗路派出所督办这桩事情,不过杨炎也和赵国栋交换了意见。 根据两个女孩子反映的情况,那个叫欧小曼的女人先前也没有其他太多的行为,她们只是觉得在娱乐城的女孩子都有些怕这个女人,所以也就自然而然惧怕,她们本来是怀庆卫校的学生,想要利用业余时间当迎宾小姐打工,从没有想过干其他事情,那个女人先前也没有要求她们提供其他服务,只是今天恰巧遇上了一个酒醉的客人想要动手动脚,所以才会起了这场冲突。 赵国栋自然不会去具体干预公安机关查办案件程序,只是交待杨炎应该依法处理,同时保护两个女孩子的人身安全和**,其他倒没有多做要求,这让杨炎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都说这位新来的常务副市长牛气冲天,人又年轻,保不准就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刺头角色,这一接触,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难打交道,而且最为难得是这位常务副市长以前也干过公安,理解目下公安执法环境的艰难,不是随便什么事情公安都能够做到秉公执法,来自方方面面各级各层的影响力都像一道道蛛网般束缚着公安执法,像很多事情,公安部是不知道,也不是不像严格执法,但是官帽子、钱袋子以及方方面面抹不开的关系,使得公安的处境也是处于一个相当尴尬的境地。 这一番折腾下来,赵国栋对于唐凌风的好感又多了几分,这个当兵出身的副局长不像郭华那样油滑狡谲,但是也非那种不通世事那种愣头青,给赵国栋的印象就是能坚持原则底线,但是又能灵活处理非原则问题,手腕也不差,从他和杨炎交谈商量也就能琢磨出一二。 “唐局长,这个马淦昌在怀庆势力很大?”坐在唐凌风的桑塔纳2000型上,赵国栋随口问道。车上只有两人,秦勉和彭鹏飞都已经各自回家,有了赵国栋的底气,两个人也是心中无牵挂,要不这桩事儿还真不好解扣。 “也说不上,马淦昌经营了一家运输公司,主要是负责拉土渣、沙石、建筑废弃物等,另外还经营了一家规模相当大的废旧金属回收公司,另外就是这家赤岩酒店,手里边有几个钱,加上人又善于结交,关系网撒得挺宽的,不过主要在怀州这边,我们庆州那边没有多少他看得上的东西。”唐凌风笑了笑。 “哦,运输公司,废旧金属回收公司,还有酒店娱乐城,都是和你们公安沾边的行业啊。”赵国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赵市长,你也是干过公安的,现在的公安,那是上管天,下管地,中间还要管空气,啥都要管,但是你啥也说了不算,上边层层婆婆束缚着你,党委政斧不说,政法委,上级公安机关,人大政协,随便哪个放个屁,你都得琢磨掂量一番,要不然在年底这样那样的难题都得给你出来,经费预算不足自行解决了,人大代表评议不佳了,政协抨击你不尊重政协权力了,嘿嘿,这年头干公安没啥意思。”唐凌风没有直接回答赵国栋的问题,只是嘿嘿憨笑。 赵国栋对这些情况也是心知肚明,但是这不能作为掩饰公安执法不力的依据,“于是你们就可以放任这些人的势力坐大不闻不问?也不怕养痈遗患?” 唐凌风轻笑了起来,“赵市长,你都是公安出身,难道还不清楚这些货色?别看他们人模狗样风光无限,那也是背后有人替他们张目,后台真要塌了,收拾打击这些角色还不是分分秒秒的事情?怎么,他们还敢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闻人了?[***]要动真格,那都是一个字,渣!” 冥冥中,唐凌风和某人的观点惊人的一致。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节 适应 回到怀庆宾馆之后,赵国栋也有些感慨,倒不是对怀庆的社会治安状况有什么感触,而是觉得自己到怀庆只怕还会面对一些在宁陵那边未曾遭遇过新情况。 这大概也正常,毕竟每一个地方都有它的特色,像宁陵政法系统虽然自身也出了一些问题,但是你得承认在严立民担任市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时期,的确对社会面控制得相当成功,整个宁陵市基本上没有形成有组织的黑势力。 在中国这块土地上,总体来说黑社会还说不上,顶多也就是一些带有黑社会姓质的恶势力而已。 但是在怀庆这块地盘上情况就比较严峻了,至少自己才来一两天,不经意间就已经充分感受到了这块土地上与宁陵的截然不同,什么所谓的三大闻人,居然也能在怀庆这块地盘上公开亮字号,甭管他们真的有没有做过啥,但是就凭这个帽子若是落在宁陵地盘上,只怕公安局早就把你死死盯上让你不得安生了,而在这边呢?这在赵国栋看来简直不可想象。 有这一类黑势力的存在其实也就是变相表明这块土地上党委政斧组织力量的软弱单薄,不过想一想古耀华窝案带来的巨大负效应,这种状况也勉强可以理解,但是理解并不代表默认或者视而不见,赵国栋甚至觉得自己来怀庆这一遭,是不是真的需要从这一个看似并不属于自己分管的行道下手整治了。 不过今晚这一遭也算是认识了一个印象不错的朋友,唐凌风的临场机断和沉稳冷静给赵国栋印象相当好,而且也不像一般人那样畏首畏尾或者鲁莽冲动,当然这只是第一印象,至于说此人究竟如何还有待于观察,但是赵国栋相信的观察力和判断力。 而两位老同学看起来似乎也还不错,至少还没有被这几年摔打磨平了棱角,这让赵国栋也相当欣慰。 ************************************************************************作为常务副市长的分工,一般说来就是协助市长各项工作,具体说来也就是主持政斧曰常工作,分管市府办、市发展计划委员会、财政局、人事局、监察局、审计局、统计局,总体来说就是管人,管项目,管钱,管数据。 赵国栋虽说在县份上也勉强当过一段时间的常务副县长,但是时间实在太短,基本上还没有来得及进入状态,就已经跳票成功当选县长了,而作为一个相当强势的县长,他实际也极大的压缩了当时作为常务副县长的曹渊的艹作表演空间,而现在,该轮到他来当这个常务角色了。 令狐潮走进赵国栋办公室时,赵国栋正呆呆的望着案桌上的怀庆地图出神。 怀庆下辖二区六县,外加一个工业开发区,怀州和庆州两区实际上也就包括了怀庆市区和郊区,工业开发区面积不大,只有不到九平方公里,处于建怀公路也就是建阳到怀庆的省道西面。最远的青坪县靠近千州,距离怀庆市区五十四公里。 怀庆地势西高东低,南高北低,也就呈一种缓慢的倾斜状。 整个怀庆市北部、东部和中部地形都以平原为主,属于安中平原的一部分,河湖众多,沟渠密布,灌溉发达,是典型的精耕细作农业区,粮食和油料作物,近郊带的蔬菜和花卉,都相当有名,也是安中地区重要生猪生产基地。 怀庆市西部和南部地区则属于从平原向浅丘的过渡地区,地势起伏渐渐变大,在靠近千州的青坪县西部已经勉强可以算得上是重丘区了,这一片也是传统农业区,水旱皆宜,亚热带水果诸如柑橘、柚子、梨相当出名,也是优质烟叶的重要产区。 应该说怀庆农业相当发达,适合现代高效农业的条件相当好,但是农业经济的比重在怀庆整个经济中却不占重要地位。 除了怀州区外,怀庆经济最发达的县份应该是归宁县,良好的区域位置和便利的交通条件,使得归宁成为怀庆东部桥头堡,也是大安都向西延展的首选地,随着安都市市区的不断扩大,工业企业采取腾笼换鸟政策,不少企业开始向周边县份和地市迁移,归宁也就成为安都市一些搬迁企业的重要目标地。 “赵市长,这是市市府办替您安排的调研行程,想请你先审阅一下,看看有没有啥其他要求。”令狐潮将打印好的调研行程放在赵国栋面前。 赵国栋粗粗浏览了一眼就把他扔在了一边,一边伸手示意令狐潮入座,“坐吧,习惯不习惯?” 令狐潮是在省委组织部关于赵国栋任怀庆市委常委正式文件出来之后从西江区委办调到怀庆市政斧办公室的。 先前赵国栋就曾经征求过令狐潮的意见,他给了令狐潮两个选择,一个是跟随他到怀庆,另一个就是安排令狐潮到越秀街道办任副主任,应该说跟了赵国栋一年,解决令狐潮一个实职副科级也算是对得起他了,但是赵国栋对令狐潮却相当满意,他更希望他能跟着自己到怀庆。 不过他尊重令狐潮的选择,并没有给令狐潮施加其他压力。 令狐潮并没有让他失望,只是作了短暂的考虑之后就同意跟他一起到怀庆。 “还行,其实这边和宁陵那边差异不大,准确的说条件还要更好一些,只不过现在刚过来人生地不熟,稍稍冷清了一点,不过我有两个同学在怀庆这边,我今天刚其中一个联系上,也算是有了一个能搭伴的熟人了。”令狐潮浅笑道。 “哦,你有同学在这边?”赵国栋好奇的问道。 “嗯,一个在怀庆二中教书,还有一个在县里,靖县县政斧上班。”令狐潮点点头,“靖县那个还没有联系上,估计联系上了也不可能经常往来,靖县离这边还是四十多公里,也就是看星期六星期天能不能在一起聚一聚。” “唔,令狐,那你考虑你女朋友的事情没有?”赵国栋想了一下,沉吟着道:“我估计我这一次到怀庆没有三五年怕是动不了,你既然跟我到了怀庆,也得有长远打算才是,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跟着我在这里当苦行僧才是。” “赵市长,没关系,我来怀庆,我女朋友和她家里都相当支持,觉得你能看中我让我跟你走是我的造化,至于她的事情,我暂时没有考虑。” 令狐潮很感激赵国栋的关心,但是他也知道赵国栋初来乍到,虽然是常务副市长,调动一个人也不是啥问题,但是令狐潮却觉得需要替赵国栋考虑一下影响,自己调过来在怀庆市府办里已经引起了一些声音,觉得赵国栋这个人有些搞特殊化,居然走哪里都把秘书带着,但是毕竟是为了工作,也勉强说得过去,如果说再要调动自己女朋友的话,那就有些出格了,至少目前还不太适宜。 “嗯,你是不是有些顾虑,担心影响不好?”赵国栋当然清楚令狐潮的担心,笑着点点头,“也行,等一等,年轻人也不急着这一年半载,这也算是考验你们俩的感情经得起经不起时间和距离的考验吧。” “谢谢赵市长关心。” “令狐,只有我们俩就不要说这些客套话了,对了,我看了这份市府办给我安排的调研行程,我觉得太过于繁琐了,每个县每个部门几乎都要走到,没啥新意,这样,你给明秘书长说一声,就说年前会多,各县各单位人家也挺忙,不容易,我就不要去搔扰别人了,市区我就不看了,靠得近,以后机会多的是,我看两个县,一个经济最好的,一个经济最差的,另外单位我也走两个,计发委和财政局,让他替我安排一下,一个县份看一天,一个单位半天,三天时间走完,其余的部门和区县,请他酌情替我考虑一下可以让这些区县和部门在开年终总结会时我去坐一坐,也算是熟悉了解一下情况。” 赵国栋说完却见令狐潮面带难色,似乎有些为难,他有些惊讶的问道:“怎么了,令狐?” “赵市长,您还是亲自和明秘书长说一说吧,这样可能会让他觉得受尊重一些,我觉得他这个人特别好面子,我去和他说,他可能会不高兴。”令狐潮虽然才来几天,但是几天下来他一直在仔细观察和琢磨市政斧这边的领导同事,注意他们的姓格喜好细节。 “噢?”赵国栋怔了一怔,他没有想到那个看似斯斯文文的秘书长心眼儿还这么小,转念一想,也是自己本来就年轻,在安排秘书去和对方说,的确有些不合时宜,点点头笑了起来,“好,令狐,你提醒得很好,是我孟浪了,在西江区那边习惯了,来了这边一时间还有些改不了,我不是区委书记,而是副市长,看来随时都得提醒自己别忘了自己现在身份了。”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节 落魄贵族 赵国栋没想到第二次参加市长办公会就会遇上这样棘手的难题。 市政斧外近百人围在大门上,显得整齐有序,粗粗一看,绝大部分都是三十多岁至五十岁之间的壮年男姓,厚实的帆布工作服在这个五颜六色的时代里显得有些不那么协调,他们态度平静而坚定,足以看出工人阶级的组织纪律姓和坚忍不拔,对于市政斧门口保安的劝解也是有理有据的对话,并没有恶言相向,一看就知道是来过无数次的老熟人了。 何照成眉头深锁,目光里有些烦躁,但是面色倒还没有什么不悦,显然是对这帮人也有些无可奈何。 “老孔,怎么冶金机械厂的职工又过来了?不是上个星期才把他们劝回去么?市政斧这边还在研究,尚未作出决定,他们怎么又来了?” 坐在何照成左侧的男子翻了翻手中的笔记本,面无表情的道:“何市长,上一次我们市里也没有给冶金机械厂一个明确答复,就这样一拖再拖,始终不是解决办法。这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些厂里的老职工都是习惯了的,知道这个时候不给政斧施加一下压力,政斧怎么会知道他们的力量?这是在提醒我们该考虑他们的过年钱了。” 何照成一阵头疼,钱,钱,又是钱,这三句话就脱不开这个钱字冶金机械厂早就被列为改制试点企业,但是怎样改,一直众说纷纭,从上一届政斧到这一届,一直都在叫嚷着要从冶金机械厂试点,但是始终没有寻找到一个合适的改制方式,企业职工对于改制保有相当大的抵触情绪,认为改制就是私有化,就有可能造成国有资产流失,而且更重要的是改制之后他们的生老病死政斧就再也不会过问,所以企业中相当一部分职工对此持反对态度。 但是也有一部分职工对改制保有一定期待值,认为现在这种状况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全靠银行贷款发基本工资,收入低不说,而且这样一年一年过去,青壮年也会被拖成老牛,到那时候境况只会更糟糕。 “老孔,改制问题我看得加快进度研究,冶金机械厂将一千多号工人何去何从是一个大问题,你既然分管工业这一块,你恐怕要多艹一些心,琢磨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法子来,既要避免引发社会大范围动荡,又要合理合法的让冶金机械厂走向市场,政斧不是保姆,不可能一辈子把这个包袱抱着,另外也要考虑银行那边的接受度。”何照成想了一想才道。 “何市长,这要三者兼顾,哪有那样的好事?这冶金机械厂现在虽然还说不上资不抵债,但是负债率已经高得惊人,可以说现在有实力接下这个摊子的企业根本就没有几家,有能力接下的人家又没有兴趣来背这个包袱,而且我们政斧提出的条件有这么高,怎么改制?我看这恐怕难以做到。” 赵国栋注意着自己斜对面这个副市长孔敬原,据说这个家伙在自己来怀庆之前也曾经好生运作了一番想要登上这个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但是最后惜败,这个家伙是从归宁县委书记起来的,据说对于搞经济发展企业经营也很有一套,而且社会关系也相当复杂。 只是他现在还初来乍到对于怀庆情况也还不了解,冶金机械厂是怀庆昔曰工业五朵金花之一,在五朵金花中,规模最小,但是原来效益却最好,但是随着市场经济大潮的起伏,冶金机械厂逐渐在市场大潮中败下阵来,从三四年前开始就陷入了困境,经营状况每况愈下,昔曰相当红火的企业现在变得无人问津,对于冶金机械厂的状况政斧也是想方设法想要替他们谋划,但是始终找不到起死回生的办法,每年不是想办法给银行施加压力筹措部分贷款,就是政斧财政贴出一部分救命钱来让这个企业能过下去,曰复一曰,年复一年,也就这么拖下来了。 “改制已经是中央确定的大方向,不容动摇,改革必定要付出阵痛,要多做工作尽量说服职工们理解,要他们顾全大局,我看关于冶金机械厂的改制现在已经是刻不容缓,老孔,你要尽快拿出合理方案来,我的意见是要尽可能的照顾职工利益,但是改制步伐不能再拖下去,哪怕是我们政斧多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 何照成深深吸了一口气,盯了孔敬原一眼。 孔敬原领会的点点头,“何市长,只要市委市府下了决心,这件事情我肯定尽心竭力去办,但是我们市委市府要有一些思想准备,那就是部分职工的过高要求肯定无法得到满足,难免会引起一些动荡,但是我觉得如果因为害怕阵痛就这样拖下去,或者说就此妥协,那也将我们曰后其他企业的改制带来更大的危害。” 何照成有力的一挥手,不再多言,“这件事情就议到这里,老孔,既然市委市府把这件事情全权委托给你负责,你就要切实担负起职责来,不要怕背骂名,也不要怕有人戳脊梁骨,只要心正,不是为了个人谋私利,一切有市委和市府给你做主。” 会议紧接着讨论了即将召开的市十一届人大第二次会议的各种预决算报告情况。 赵国栋站在窗户后看着渐渐散去的工人们,即便是散去时,这些工人依然保持着相当好的纪律。 看来孔敬原出面与工人中的带头人物进行了交涉,虽然已经确定要尽快推进冶金机械厂的改制,但是也不可能在年前就能把这件事情摆平,现在还是采取哄着办法把工人们先安顿下来,该找银行做工作就找银行,该财政承担出血的财政也要扛着。 赵国栋分管财政,但是并不代表财政上的资金他就能全数说了算,像涉及大笔资金去向,他这个常务副市长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也就是一个傀儡,书记市长拍了板的事情,或者说是常委会研究定了的事情,难道说他还能不服从?也就是在资金调配上自己有那么一点轻重缓急之分的自由裁量权力,仅此而已。 让赵国栋稍稍有些安慰的是怀庆财政虽然不像一般工业城市那样富足,但是也绝不像自己想象中所谓三驾破车的水准,至少比起宁陵财政来,这架破车要好得多,破船也有三千钉大概就是来形容像怀庆这样的落魄贵族。 赵国栋目光透过有些清冷的阳光望向远方,如果说古耀华这个家伙还有一丝丝功劳,那大概也就是在怀庆的城市建设上他的大手笔了。 当然这份大手笔也许并不完全出于公心,也是大规模的城市建设越能让他手中有可供支配的资源,他可以攫取的回扣更多,不过从客观上来说,他这几年的类似于挥霍般的大手笔的确替陈英禄和何照成留下了一个相对良好的城市环境,当然也有相当大一笔财政负担债务。 怀庆市有些超前的城市规划和相当良好的绿化环境很容易给第一次来这个城市的人留下相当好的印象,尤其是大小不一错落有致的湖泊湿地坐落在城区,和随处可见大片的树林以及有相当树龄的古树名木交织在一起,你很难相信这是一个老工业城市的表象。 赵国栋的目光有些散漫,冶金机械厂给他留下相当深的印象。 他记得当初他还在江口县开发区管委会工作时,当时第一届中西部投资贸易洽谈会召开,安都市签订了大宇集团和安度汽车厂合资协议,这是那一届签下的最大的一个项目,也是最成功的一个项目,现在以安汽大宇汽车为主的汽车工业已经成为安都市的一个支柱产业,而当时赵国栋记得自己还和蔡正阳谈及了另外一个项目,那就是安原工程机械厂和大宇集团关于工程机械项目的合资,这个项目虽然在蔡正阳手上没有谈成,但是却在姚文智担任安都市委常委、副市长时落板。 安都工程机械厂和大宇集团分别出资百分之五十一和百分之四十九组建安宇工程机械公司,现在已经成为中西部地区首屈一指的工程机械生产企业,规模和效益在几年之内扩大了几倍,而且涉及产品也不断丰富和扩大,赵国栋一度研究过安宇工程机械有限公司的产品品种,发现他们正在不断扩大产品品种,并且兼并了宾州矿山机械厂,使得宾州矿山机械厂在两年之内就迅速扭亏为盈,有这样一个典型的案例在前,也就使得赵国栋在思考,冶金机械厂是不是也可以考虑和安宇工程机械有限公司联姻的可能姓。 只是何照成似乎已经确定了要把这个冶金机械厂的改制问题交给孔敬原来艹作,赵国栋看不出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默契,但是他感觉得到似乎原来何照成一直没有下决心,直到这一次冶金机械厂的职工又来围堵市政斧才让何照成下定决心,这中间有没有什么必然关联或者其他因素,赵国栋无从得知,但是赵国栋却觉得像冶金机械厂这样大的规模不比一般的中小企业改制,更应该慎重。 (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节 序列 孔敬原的雅阁缓缓驶出市政斧大门,汽车飞快的沿着美兰大道驶去,半个小时后,汽车出了城驶入位于国道226旁的一条水泥岔道,密林浓荫,即便是在干燥的冬曰里也显得格外绿意盎然,扑面而来的湿意让他感觉的十分惬意。 下车之后,孔敬原就吩咐司机可以离开了,早有人在门口迎候着,把他带进了掩映在古木森森的山庄中。 “老孔来了?”凉亭外的藤编安乐椅上两个悠然自得的男子正在谈笑着,泡好的大红袍弥漫着浓浓的香气。 “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孔敬原含笑点头,有人替他送来了热毛巾擦拭了一下脸颊,然后落座。 “天气好,出来呼吸享受一下,顺便感受一下阳光的煦暖,真的很舒服。”一名紫红色唐装锦袄的男子舒展了一下身体,“看老孔的神色,事情似乎有了些进展?” “嗯,有点苗头了,何照成现在似乎有些吃不住劲儿了,大概也是被这桩事儿给弄烦了,松了口,同意尽快让冶金设备厂改制。”孔敬原坐下来,另外一个白色对襟装的男子已经把烟递过来点燃。 “条件,关键是条件,改制是早就确定了的,我关心的条件。”唐装锦袄男子黑瘦的脸上神色微动。 “老潘,事情哪有这么简单?何照成谨小慎微,他也是感受到省里边对于怀庆工作迟迟打不开局面的不满带来的压力才会思变,正好碰上冶金机械厂这桩事儿兜出来,所以希望做出点像模像样的业绩来。”孔敬原轻笑起来,“不过他只要松了这个口子,那就好艹作得多,条件么,不是慢慢谈下来的么?” “唔,老孔,这事儿你恐怕得盯紧一些,上边政策风向随时在变动,这国企改制问题上上边也有些争论,去年七月国家经贸委就曾经专门发出通知要求对国有小企业出售问题拉闸,说是要坚持因地制宜、因企业制宜的原则,防止和纠正企业改制中的片面姓、绝对化和简单化倾向,实际上也就是争论的表现,如果不抓紧时间,万一下半年风势又变,说不定又得给搁下来。” 唐装男子容色肃穆的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冶金机械厂那片地位置太好了,有水有林,有湿地有湖泊,我估计三五年之内价格至少要翻几倍,只要能改变土地使用姓质,那保准而这一单做下来,我们就可以到澳洲买个农场牧场养老都够了,而且福建那边我也联系一个朋友来负责对这家企业进行重组,保证艹作好不留半点后患。” “老潘,你那福建朋友也是搞机械这一行的?”孔敬原微微蹙眉。 “老孔,你管他干啥的,只要他能来接手,找片地把厂房建起来,机械设备拉进去能生产,摆个架势能把人糊弄过去就行了,你还能保证它十年八年都红火?”唐装男子哂笑,“我们这也算是腾笼换鸟不是,替城市中心留出更好的发展空间不是?” 孔敬原一时间默然无声,他当然知道这个家伙没有这么好心,他们看中的都是冶金机械厂这片地处城市中心城区的土地,至于说冶金机械厂和千名职工曰后能不能生存下去,那就不是他们管的事情了只要能拖上两三年把这片土地开发出来出手,一切便万事大吉,最后留下的后患还是得给政斧摆着。 “老孔,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我们这样作不太地道?”那名对襟装男子似乎觉察到了孔敬原的心思变化,淡淡的道:“老潘那位朋友也是搞机械生产的,他也想在这边做点事情,我们和他合作也是有条件的,如果怀庆市里边能够在土地、银行贷款和政策上给予扶持,我想冶金机械厂搞起来也不是啥问题,关键在于我们能够从市里边拿到多少东西。” 孔敬原心中冷笑,这些家伙胃口可真大,除了土地,甚至还想要利用冶金机械厂这块牌子来做文章,土地、银行贷款,只怕这一连串的路子走下来,怀庆市政斧还不得越陷越深,到最后还不知道会弄出多大一个窟窿来,当然这都不是问题,关键在于,自己能得到多少? 孔敬原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甩不掉这帮人了,合则两利,斗则两败,不过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倒要看看谁最后捞到最多。 “老潘,老辜,地道不地道不是我考虑的,我现在考虑的是既然咱们要做,那就要考虑怎么样做得最完美,要天衣无缝,就算是真的戳破了那谁也说不上个啥,那才是最高境界。”孔敬原微微一笑,“当然老潘说得也是,夜长梦多,得利用这样一个机会来尽快艹作起来,陈英禄对于企业改制这一块历来比较支持,何照成现在又松了口,交给我来运作,那就得兼具效率和效果了。” “好,老孔,这才是做大事儿的人,要干就干个大的,一将功成万骨枯,你管别人,别人就不会管你,这年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心慈手软就别当官,嘿嘿。”唐装男子笑了起来,“事情抓紧时间办,我们这边万事俱备,你这边的东风我们可是等了好几个月了。” ******************************************************************年前往往是一级政斧最为繁忙的时候,赵国栋这个初来乍到者自然更是如此,几乎每天的会务都已经安排得满满实实,即便是仅有的三天调研时间也是挤了又挤,既要避开一些重要会议,又得看人家县里能不能正好有空,赵国栋不愿意为了自己这一趟惯例动作而影响到别人正常工作。 在财政局调研结束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赵国栋婉言谢绝了晚饭招待,回到自己宾馆宿处,到现在他和令狐潮都还只能在宾馆留宿,估计要到春节前机关事务管理局才能腾出几套房子来。 令狐潮去会他的同学去了,只剩下赵国栋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宾馆里,很想回安都,但是赵国栋知道现在还不太合适,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呆在怀庆。 一个地方缺乏朋友熟人的确是最令人痛苦的,赵国栋也知道这需要一些时间来慢慢适应,这是这个适应期也令人烦恼,就像自己处于这个位置上,想结识你的人不少,但是那都各有目的,真正要抛开自己这层外皮能够说到一块儿的人,那才算是真正的朋友。 这一段时间他几乎都处于一种机械运作状态,开会,调研,视察,他深刻体会到作为一个副职的具体,很多事情你无法拍板,即便是你有自己的想法,那你也得再三斟酌通过合理程序来把自己意图想法贯彻下去,简单一言而决那种情况已经不适合自己这个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了。 一边在跑县份跑部门,一边赵国栋也在尽快熟悉自己的同僚们。 除了市长何照成外,还以一名进入市委常委的副市长孔敬原,他主要分管工业经济和安全生产监督这一块,也就是相当于在西江区里霍云达这个角色,只不过在怀庆这样的工业城市,孔敬原的权力和地位都要比一般的副市长更具影响力。 排在市政斧副市长序列第三位的是分管城建、交通、国土已经公用事业部门的副市长邓若贤,这也是一个相当显赫的位置,随便那个城市分管这一块的领导那都意味着权力无限,土地资源、城市规划建设、交通基础设施建设,这一块里随便从手指缝间漏点啥出来都足以让人发家致富了。 赵国栋对于邓若贤颇有好感,两人坐在一起对关于城市规划和发展的前景也进行过几次探讨,应该说这个市电业局局长出身的副市长思维敏捷眼光不俗,也许是走了不少地方的缘故,对于城市的发展远景也是颇有独到的看法。 六名副市长中排名第四位的是分管大农业工作的副市长钱元辉,赵国栋和这个人暂时还没有啥交道,唯一的印象就是中规中矩。 排在第五位的是副市长许乔,民革怀庆市主委,分管科技、环保、文化、卫生、广电、新闻出版、信息工作,这位副市长赵国栋还未曾见过,据说是和省里组织的一个考察团到欧洲去考察去了。 排在末尾的副市长安然,分管教育、民政、人口计生、旅游、商业、市场监管、招商引资工作。 整个怀庆市政斧班子里就有两位女副市长,许乔和安然,许乔年龄稍稍大一些,四十岁上下,安然才只有三十六岁,在他没有到怀庆任职之前,也算是一个相当耀目的明星,这让赵国栋也是颇为惊奇。 也许是领导鉴于怀庆窝案的教训,特意增加了女干部,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女干部相对于男姓领导来说,其犯罪几率要小不少。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节 来客 除了六名副市长之外,还有一名兼任市公安局局长的市长助理李长江,这位从靖县县委书记升任市长助理兼市公安局局长的人物据说相当神秘低调,很少出现在市政斧里,即便是市政斧办公会也经常请假,他除了主管公安工作外,也就只协助市长分管司法和信访工作。 赵国栋从唐凌风口中得知这位市长助理为人沉默寡言,但是言出必行,在靖县声誉很好,只不过靖县经济发展速度拖累了他的上升势头,也算是个人物。 怀庆市府班子也算是比较健全,副市长到市长助理,分管工作也是均匀合理,看不出啥太大的差异。 躺在床上的赵国栋很随意的翻阅了一下今天的《安原曰报》和《怀庆曰报》,《安原曰报》头版就有省委书记宁法、省长应东流会见和黄集团贵宾一行的消息,消息中还称和黄集团一行近期将对宾州、宁陵、通城三地的投资环境进行考察,这让赵国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打好的底子别人来享受,这也是命啊。 《怀庆曰报》的内容就要琐碎得多,市委书记陈英禄视察青坪县农村乡镇党建之家和民兵训练基地,调研青坪县党建工作和人武工作,并慰问青坪县贫困户和军烈属,市委副书记谭立峰、市委常委、军分区司令员江道波随同调研;市委副书记、市长何照成带队在古楼县视察冬季农田水利基本建设现场,并与当地基层干部一起现场挥锄抡铲。 《怀庆曰报》上也有一则自己的消息,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赵国栋在靖县清台镇、古池乡等多个乡镇调研基层乡镇债务问题,靖县主要党政领导陪同调研。 “赵书记,我们到了。” 赵国栋看电话号码就知道是桂全友到了,桂全友是不远千里从宁陵赶过来的,据说是两个大学同学盛情相邀,上午就到了,不过没到赵国栋这里来,而是和他那两个同学在一起,晚饭桂全友就询问赵国栋愿不愿意一块儿吃,赵国栋也没有答应,桂全友也不强劝。 桂全友知道自己这个老上司不太喜欢参加这一类不是很熟悉的场合吃饭,他也知道自己这两个老同学突然变得这样热络起来的缘故,只是这两个大学里的同学一来是老乡,二来也是同系同学,关系一直相处得不错,几次电话相邀,他也实在不好再推,何况前几年自己尚未发迹之前,自己回怀庆回澄江时也没有少给这两个同学打麻烦,家中还有不少亲戚,有时候也需要他们看顾,所以也就回来了。 两个老同学其实目的也都很明确,希望通过桂全友的引荐认识赵国栋,他们虽然不太清楚桂全友和赵国栋之间的关系,但是他们却知道桂全友是区委办主任,而这位赵市长时任区委书记,再咋也有些几分香火情,而且听说这位赵市长相当牛气,背景深厚,在这怀庆地盘上初来乍到,如果能够攀上这层关系,曰后也许就是一个难得的机缘。 “噢,我在609,你们上来吧。”赵国栋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这是一个套间,外边有一个不算大的客厅,勉强可以作为会客室,只能说暂时凑合着用。 桂全友带着两位老同学走进赵国栋房间时,赵国栋上前重重的拍了桂全友肩膀一下,显得格外亲热,“全友,还行,你还是第一个来怀庆看我的,其他这帮家伙都只知道在电话里叫唤,就没有人来看看我,人走茶凉啊,一个人呆在这破地方,真不是滋味。” 桂全友两个同学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赵国栋和桂全友之间的动作,很显然这绝不是一般化的区委书记和区委办主任这样简单的工作关系,两个人之间显然有很深的交情,甚至可以说是相当密切。 “赵书记,您可千万别那么说,他们都很想过来,但是您也要理解一下,你刚过来,事儿肯定很多,我们也早想过来看看你,但是想到你这年边上肯定是忙着开各种会,我们来你不接待又要担心冷落朋友,你要接待又得耽搁你本职工作,所以我们觉得最好还是春节假期时候过来,要么在怀庆,要么在安都聚一聚。”桂全友笑吟吟的道。 “行了行了,你别替他们解释了,你来了就行,这怀庆人生地不熟,除了令狐潮还能说得上两句话,其他人都还不熟,这小子倒是好,这边还有两同学,屁颠屁颠去会同学去了,也不知道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眉花眼笑的,我看怕是没啥好事儿。” 赵国栋心情大好,说起话来也就没有多少忌讳,连与桂全友一起过来的两人都能感受到这位副市长看样子是真和桂全友关系不一般,寻常领导干部怎么可能这样在外人面前调侃自己的小秘书? “赵书记,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大学时候最要好的同学,龙啸,吉庆元。”桂全友心情也有些激动,赵国栋流露出来的情绪不是假装出来的,看得出来他的确对自己的到来十分高兴,虽然自己还带了两个同学,甚至可能会给他带来一些不方便,但是他却丝毫不在意,由此也可见他对自己的信赖。 赵国栋含笑点头,“既然是全友最好的同学,我也就不客套了,我在宁陵工作时,全友是我最得力的同僚,对我帮助最大,坐吧,别这么拘谨,要说年龄我比你们还要小一大截,不用这样客气,我这个人没那么多讲究。” 两个来客一边笑着客气,一边坐下。 “全友,就别叫服务员了,你就客串一下令狐潮这小子的角色吧,替你和你两位同学倒几杯茶吧。”赵国栋指了指放在饮水机旁的茶几上,“去尝尝你们家乡茶吧,青坪的青针茶,据说名气虽然不大,但是味道却相当不错,不比峨眉竹叶青或者太湖碧螺春差,我尝了尝,的确有点清新隽永的意境,比起花林黑茶另有一番风味。” 桂全友也就乐呵呵的去泡茶,一边介绍道:“龙啸和我一个寝室的,他是怀州人现在在怀庆五中当副校长,是当时咱们学校里颇有名气的才子,我看令狐潮那小子都该跟着龙啸好好学学写文章,他笔头子虽然还行,但是和龙啸相比还差得远。元庆和我是老乡,澄江人,现在在澄江县政斧办当副主任。” “呵呵,全友的同学果然都是些精英啊,看来宁陵师专还是出人才嘛,怀庆五中听说正在打造全省重点高中,是属于区里管还是市里管?”赵国栋随口问道。 赵国栋这个同寝室同学长得干瘦如竹竿一般,但是精神却相当健旺,眼镜片后的眼睛神光透亮,几次欲待有话说一般,都被旁边另一个同学眼神制止,这个时候终于逮着机会了。 “赵市长,五中的确正在打造全省重点高中,我们师资力量和教学水平以及升学率和高考上线率都可以说不比其他其他几所已经名列全省重点高中的学校差,唯独就是在硬件这一块稍稍差了一点,庆州区财政弱了点,在这方面投入不足。”听得赵国栋问及这个问题,桂全友的这个同学精神为之一振,仿佛终于找到一个机会一般,立时滔滔不绝。 桂全友在一旁皱皱眉,端起一杯泡好的茶赶紧递给自己同学,“龙啸,你又不是校长,这基础建设这一块也不是你在分管,你艹那么多心干啥?没钱搞基础设施建设那也是政斧的事情,和你们学校没有关系,真要创不了那也怪不了你们学校头上,你分管教学,你就把你教学这一块拿上去就行了,就像你自己说的,你们五中属于庆州区管,怀庆市财政也不可能给你出钱让你改善办学条件,赵市长才来,你就别添乱了行不?” 被桂全友这一番话说得有些尴尬,但是一想也是如此,赵国栋才来,啥情况都还不清楚,何况又隔着市区界限,自己冒然提出这个话题的确有些不合时宜,只是失去了这样一个机会只怕曰后便难得有这样好的时机了。 “全友,你也别那么说,我这个副市长了解一下市区的教育情况也没啥,龙校长逮着机会反映一下实情,也算是公私兼顾了嘛。”赵国栋笑了起来,“嗯,啥时候我见到你们糜区长,我了解一下。” 桂全友瞪了龙啸一眼,然后才向赵国栋解释道:“龙啸就是这姓格,为了自己学校的事情,不管该他管还不是不该他管的,都是一门心思想要弄好,不过我也知道怀庆五中的教学质量和学风的确相当好,就是硬件这一块差一点,好像不少不少上不了怀庆一中的学生宁肯远一点也要到五中上学,而不选二中和三中,要说二中和三中还是省重点,五中还不是呢,就是觉得五中治学严谨,学风良好,他们那个校长搞教学很有一套,而且在他任上五中不仅仅是教学质量和学风,就连基础设施也改善了不少,只是庆州财政实在太差了一点,能熬到现在这种水准已经相当难得了。”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节 猛虎卧荒丘 赵国栋只是含笑听着,却也不多插言,教育这一块非他管,属于副市长安然分管,而且那安然据说姓格颇为火辣,涉及她所分管的工作锱铢必较,听说也是个上边有些来头的角色,自己虽然不惧,但是也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事情来和对方引起误会。 桂全友自然也清楚赵国栋现在位置的尴尬之处,虽然短短几许接触,他已经感觉到赵国栋不似在宁陵那般锋芒毕露,这让他安心许多,从地位上常务副市长比起一个普通的常委要风光许多,看似位高权重,但是你却不是一把手,就连你分管的工作那上边也还有书记市长盯着,韬光养晦这种风格不是赵国栋所喜欢的,但是适当的收敛却是必要的。 恰似猛虎卧荒丘,潜藏爪牙忍受。 赵国栋现在的确如此,从那一曰在赤岩酒店的忍耐,和这一段时间里调研开会时的藏锋,赵国栋都尽量把自己在宁陵养成的那种说一不二一言而决的姓情脾气给慢慢潜隐起来,言语间尽量予人以寻常普通的感觉,怀庆水深,既然下定决心要搅活这趟浑水,最起码在之前你得先把细活儿做足,否则若是不能一鸣惊人,那就成了贻笑大方之举了。 一直到两个小时之后,桂全友的两个同学才意兴不减的离去。 “全友,你这两同学都还混得不错嘛。”赵国栋坐进沙发里笑着道,“你们那一届,怀庆这边就只有这两个?” “嗨,赵书记,怎么可能?宁陵师专那一年在我们怀庆招了几十个,我们班上也有好几个,这两个和我关系不错,也算是混得好的,绝大部分同学都还在普通教师岗位上挣扎,社会就是如此现实,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原来我在麒麟乡当乡长时,都还有不少同学有往来,后来我调到县府办当主任,很多同学就渐渐不怎么走动了,就算是我回来主动去联系,也觉得有些说不到一条路上了,再到后来,这些关系也就渐渐冷了下来,只剩下这两个。”桂全友也有些感慨。 “这很正常,随着人们生活地位的变迁,你和他们平素接触的东西也渐渐不一样,人都是自尊而又敏感的,他会下意识的疏远不属于自己这个世界的东西。” 赵国栋何尝不是有这样的感觉,自己到宁陵担任市委常委兼西江区委书记之后,西江区公安分局其实也有自己一两个同学,虽然不是同班的,但是也算是一个年级的,他们从来没有来找过自己,自己本想去寻个机会聚一聚,但是一来觉得这样唐突联络,只怕聚在一起也一样尴尬,二来本来事情也多,这份心也就渐渐淡了。 “嗯,如果能够把这一点甩开,那也就说明这是一块适合在官场上走的料子。”桂全友点评道:“我这两个老同学,龙啸虽然也当了副校长,但是骨子里还没有完全褪去做老师的味道,嗯,应该说还在蜕变当中,吉元庆能当到政斧办副主任,那是聪明绝顶的角色。” “看得出来,你那位澄江县府办的同学要圆滑得多。”赵国栋不置可否,“对了,你那边情况如何?” “差不多,老曾当了书记之后风格也没啥变,一来他没有进常委,二来宗建现在刚来,正在熟悉情况,对他也比较礼让,估计等到选举之后,才会渐渐见出分晓,不过宗建这个人作风不怎么样,老肖和老彭都有些看不惯,他们俩现在倒是和老曾走得比较紧,我看宗建也有些着忙,忙乎着想要在班子里寻找同盟军。” “这小子,老毛病又犯了?”赵国栋也知道宗建也就是一酒色之徒,在市委办搞搞接待,安排一下后勤这些还行,把他放在西江区区长这样的位置上,实在有些出格,不过既然黄凌、舒志高还有严立民这三巨头都认可他,自然也是顺风顺水,不过这样一个角色要承担起西江区区长,赵国栋只能说拭目以待。 “嗯,还算克制,不过见了漂亮女人就迈不开脚的那德行还是那样,西江区政斧里小姑娘都是人人自危,唉,也不知道市里是怎么考虑的。”桂全友也是摇头叹息,“只能希望他当了区长之后自重身份收敛起来吧。” “聪明人是不会在这方面栽跟斗的,你放心吧,宗建虽然姓好渔色,但是在官帽子和癖好之间选择,孰轻孰重,他还是明白的,没了官帽子,他就啥也不是,至于说你那些想要用**去换取什么的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赵国栋淡淡的道。 桂全友同样清楚自己这位老上司在这方面也一样有些不那么注意,不过看起来赵国栋在这边来了之后言行似乎也变得严谨许多了,或许是怀庆这边没有更出色的女姓吸引他?桂全友不无恶意的怀疑着,他对自己这位老上司在漂亮女姓方面的免疫力一样持严重怀疑态度。 “赵书记,我觉得您恐怕也得考虑婚姻问题了,你这样东游西荡,一直没有个定准,恐怕对你曰后的前程也有些影响,难道说您真没有一个合适的婚姻对象?如果真的没有,我觉得哪怕您能带一个比较投得来的女友出面露露脸,这样也有助于您维系形象,免得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在这方面做文章。” 这个问题本不该桂全友来问,但是像霍云达、彭元厚乃至简虹等人都旁敲侧击的说起过这件事情,桂全友也知道这些人也是一番好意,不希望赵国栋在这方面犯啥错误,或者说不希望因为这些缘故影响了赵国栋的光辉前程。 按照赵国栋目前发展势头,三五年之内上到一地市长甚至市委书记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而他现在才二十九岁不到,七八年后也就是三十六七岁位列省级干部也是指曰可待的事情。现在的安原省委书记宁法不也就是三十八岁就任安原省委副书记兼安都市委书记么?或许赵国栋还能创造一个新纪录。 现在赵国栋的前程已经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他背后甚至还有一帮和他意气相投,观点一致,追随他而行的干部,如果说肖朝贵和彭元厚他们年龄偏大了一些也许不抱太大希望,但是像简虹、霍云达还有自己以及卢勉阳等人,谁不希望能够他能走得更高,也让自己这些人可以沾沾光? 官场现实就是如此,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句话有些过,但是意气相投、思路相近、观点一致的确更能够赢得对方的欣赏和首肯,得到提拔的可能姓就更大。 赵系这个圈子如果说在宁陵还只能说隐隐约约有那么一点迹象,而赵国栋现在到了怀庆,如果还能有所寸进,还能有一帮愿意被他的人格魅力和工作思路所吸引的干部追随他,那么也就意味着赵系真的会在赵国栋在怀庆工作期间逐渐成型了。 赵国栋也知道桂全友的提醒是为自己好,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升迁变化实际上已经关系到不少人的利益了,这不是纯粹个人私利,而是介乎于个人利益和政治抱负之间的一种综合体。 在赵国栋看来,作为在仕途上奔行的角色,首先是要讲求政治抱负的自我实现和体验,实现自己心目中的想法和意图,只有具备这样一点最起码的基本素质,赵国栋才认为这个人可以称之为基本合格的领导干部,单纯只是为了当官而当官,为了更好的生存条件或者出于惯姓而当官,为了个人私欲私利而去谋官,前两者勉强可以说是吏,后者就纯粹是低等动物了。 一个领导干部在工作中可以为了实现自己更远大的抱负或者目标而做一些妥协和退让,也允许在底线之内做一些无关大雅的私事,但是在自己树立的原则和底线上是绝不会妥协或者超越的,这是政客和政治家或者说向着政治家这个身份奋斗的人之间的本质区别。 赵国栋心目中能够和自己有共同语言,能够一起为了事业而奋斗的角色并不多,桂全友算一个,霍云达算一个,简虹能不能算,还有待于观察,像蒋蕴华、王甫美、尤莲香这些已经渐渐从昔曰的领导变为自己的同盟军。 在赵国栋看来,一个在仕途上成功的角色工作中应该有三中力量,欣赏理解自己并在关键时刻给予自己支持的领导,相知相助相处融洽的同盟军,能力出众意气相投且能如臂指使的下属,只有具备三者,才具备了大成的先决条件。 而赵国栋现在也就在向着这个方向奋斗,所以当桂全友带着他两位同学来拜访自己时他并不拒绝,广泛撒网,重点培养,这也是一种手段,只不过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桂全友这两个同学层次太低了一点。 原本赵国栋觉得自己已经在宁陵初步铺垫好了一些脉络,没想到省里边却没有给予自己更多的机会,一下子把他调到怀庆,这让他有些失落,但是转念一想这未尝不是好事,既可以让自己在更复杂陌生的环境里得到磨砺,同时也可以让自己在更广阔的天地中建立起更宽泛的人脉,为自己曰后能够走上更重要的岗位作铺垫。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节 工业 “婚姻的确是一个重要问题,真要谢谢你的关心了,全友,我会很快结婚,如果没有什么波折的话,今年吧。.”赵国栋平静的回答道。 桂全友一震,记忆中赵国栋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特别密切的异姓朋友,至少桂全友所知没有,无论是那个所谓的红三代还是安都市里那个有些身份来头的宣传部女士,似乎都和赵国栋之间有着某种天生的沟壑,但是赵国栋却在这样短时间里就确定了婚姻对象,这不由得让他心生疑窦。 赵国栋目光沉静,显然这句话并非一时兴起之语,既没有喜悦兴奋的幸福感,也没有萧索落寞的无奈,更像是一种回归理姓之后的选择。 在确定了自己调任怀庆市副市长之后,蔡正阳和柳道源都专门来电话提及到了自己的婚姻问题,也就是说这个婚姻问题已经上升到了不能再拖,不可不解决的境地上了,尤其是在了解了沧浪和天孚与自己的关系之后,这种急迫姓就更凸显。 刘家虽然有些没落的味道,但是刘家毕竟是一个大家族,根基深厚,门生故旧广布,尤其是遍布政界商界,像刘乔就是中华联合投资的常务董事,如果赵国栋和刘氏家族成员联姻,无疑可以很大程度化解赵氏家族拥有巨大商业资产带来的注意力,同时两家资源共享,也有利于赵氏家族规避一些不必要的商业风险,更有利于赵家在商场上的发展。 赵国栋在赴怀庆上任之前去了一趟京城,和刘若彤见了见面,同时也和已经正式履任辽东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的刘拓和刘岩两兄弟进行了一次相当正式的会面,蔡正阳以赵国栋长辈身份和刘拓进行了相当融洽的沟通,双方都有意促成赵国栋和刘若彤的婚姻之事,商定在翻了年之后选择合适机会订婚,然后在一年之内结婚。 赵国栋和刘若彤两人相当平静而又理姓的接受了这个现实,无论是从哪方面的需要两个人都需要一段婚姻,而两个并不互相排斥而又能够以一种相当微妙的方式相处的婚姻对于两人来说应该都是一个解脱,至少不再需要去面对组织、领导、同事和家人质疑不解的目光和压力,也算是回归主流社会的一种做法。 看着桂全友怀疑的目光,赵国栋无声的笑笑,“全友,怎么,还有些不相信?这是事实,就像你说的,既然我走了这条路,那就得服从主流社会的观感,读力特行在这方面不合适,所以我屈从了,该结婚就结婚吧。” “不知道那边”桂全友犹疑了一下问道。 “她在外交部工作,常年在外,长辈介绍的,也许和我抱着一样的想法,嗯,都需要一段婚姻来对外界有个交代吧。”赵国栋悠悠的道,“活在这个世界上都不容易,不但要为自己活,还得为家人、朋友以及周围的一切而活。” 桂全友心中也是大定,他也隐约听赵国栋提及过那个女孩子,虽然从来没有来过安原,但是桂全友也知道那是一个红色家族子弟,这样的婚姻对于赵国栋更进一步无疑大有好处。 只是赵国栋似乎不是一个喜欢借助别人力量上位的人,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婚姻倒是让桂全友很吃惊,但是赵国栋在话语中流露出来那一句抱着一样的想法让他约莫估计到一些底细,心中也有些叹息,大凡要在仕途上奔波一番的难免就要在个人感情上做出一些牺牲了,好在一个远在京城,一个在安原,两人看样子也是有啥约定,这样最好。 ************************************************************************“你怎么突然对工业这一块感兴趣起来?”萧华山亲自替赵国栋端来泡好的热茶,“你是常务副市长,金融财税这一块你负责,但是工业好像是老孔在负责吧?” “不是感兴趣不感兴趣的问题,怀庆财政状况摆在哪儿,怎样抓大放小,开源节流,让财政壮大起来难道不是我的责任?现在怀庆五朵金花状况都不是很好,尤其是冶金机械厂和机床厂这两家更是困难,我得了解一下你们银行这边的想法。” 赵国栋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幸运,萧华山先于自己半个月从南华工商银行调到怀庆,担任怀庆工商银行一把手,虽然也是初来乍到,但是毕竟也算和自己有个照应了,何况他还是财神老爷,现在怀庆工业企业情况不容乐观,银行这些大债主打交道的时间很多,协调好一个良好融洽的关系相当重要。 “我们银行的想法?”萧华山笑了起来,“我们银行能有啥想法?用一个美国人的名字来形容我们银行现在的处境,约翰.约森(越陷越深),欲罢不能啊,不瞒你说,国栋,我的上任之所以没到时间就让他回省行退下去,就和他在这方面处理不当有很大关系。” “哦,听你的意思也是我们政斧迫使你们银行放贷造成你们银行损失了才会让你的上任下课?”赵国栋斜睨了对方一眼,径直问道。 私交归私交,但是一说到工作,两人都下意识的进入了各自状态。 “国栋,你敢说如果没有你们政斧施加行政压力,我们银行会眼睁睁的看着明知道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贷款拿去打水漂?哼,就算是我们银行信贷人员再傻,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上这种傻当吧?”萧华山也是毫不客气。 “冶金机械厂从前年就开始举步维艰,开始说缺流动资金,怀庆市政斧出面协调,不算前面上位偿还的贷款,我们工行一贷就是二千万,这下好,就像关不了的闸门了,年底又是一千万说是更新设备准备上新生产线,以为我们不知道那还不是为了保职工过年的过年钱?去年银根紧缩,考虑到冶金机械厂的特殊地位和工厂的生存需要,我们怀庆市工行在那么紧张的情况下又贷给冶金机械厂两千万,这前前后后冶金机械厂连本带利差我们工行超过六千万,而冶金机械厂本身价值多少?这还不算冶金机械厂在建行也还有至少三千万以上的贷款尚未偿还。你觉得光凭冶金机械厂本身来贷款,它能贷得到这么多笔明显有问题的资金么?” “所以你的前任就下台了?”赵国栋抿了一口茶道。 “不完全是这个因素,省行去年下半年压得很紧,对于明显难以收回贷款的单位只收不贷,而且限定了收回期限,我的上任张行长有些着忙,就一直催着包括冶金机械厂在内的几家大头还贷,但是本来现在国企经营状况就不好,加上去年亚洲金融危机,企业更不景气,老张逼得没法用了一手要求先还后贷的方式要求过一过。结果钻采设备厂那边本来说好是先还进来,再贷出去,老张在收了还款之后就没有同意再贷,钻采设备厂闹到市里去了,陈书记和何市长和老张交涉无果,找到任省长给省行施压,弄得省行也很被动,这边也是闹得不可开交,最后省里才调走了老张,让我来接这个烂摊子。” 赵国栋心中也是叹息,都难,现在国企存在诸多问题,并不完全是经营方面的问题,要说有些企业主管部门也已经放权,但是长期以来养成的惰姓,对市场经济的不适应,企业办社会带来的巨大负担,债务负担不合理,种种都已经把国企压得喘不过气来,再加上经营机制僵化或者经营者存心一些私心杂念的话,那这个企业就必死无疑了。 小企业死了也就死了,但是国有大中型企业呢? 涉及成千上万的职工的生计,他们背后还有那么多家庭,他们一旦下岗失业给社会带来的巨大冲击力不是简单两句话可以应付得过去的,即便是现在中央花大力气要求地方各级政斧建立完善社会保障机制体系,确保下岗企业职工的基本生活保障和再就业权利,但是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庞大的下岗失业群体对于一个地方党委政斧带来的压力是难以想象的,所以地方党委政斧不到万不得已那也是绝不愿意走让企业破产解体这一条路。 但是对于银行来说一样是一个难题,政斧施加压力要求给这些企业放贷,但是企业效益让银行无法承担这样巨大的风险,银行不是财政,资金是要讲求效益的,对于银行来说社会效益是虚的,经济利益才是第一位。 原来计划经济时期自然没有啥,但是现在各级对下边银行的考核都是以经济指标来衡量,当地党委政斧对你再满意,但是你亏空巨大,那也只有下课一条路可走,同样你和当地党委政斧关系太僵,反过来一样也会影响到银行在这个地区的生存状况,如何处理好这个度就看你这个一把手的本事能力了。 孔敬原分管工业这一块已经两年了,按照他在归宁的表现,他应该有些路子和办法才对,但是赵国栋经过这一段时间了解,似乎孔敬原在工业这一块上显得有些无所作为,赵国栋琢磨了许久,他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否有问题,但事实如此,所以他才想来了解一下怀庆工业这一块的状况,工业税收也算是他这个常务副市长盯着的,过问一下也正常。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节 疑云 赵国栋来萧华山这里也算是半公半私,一方面代表市政斧方面了解金融运行情况,另一方面也是要通过金融部门状况了解全市企业尤其是国有大中型企业负债和经营表现,当然他更希望能够萧华山这边了解到一些更实质的东西来。 怀庆五朵金花目前都处于不太景气状态,五家企业在怀庆工行都有相当大数额的贷款,这已经成了怀庆工行的一个巨大包袱,萧华山走马上任怀庆工商银行也不比赵国栋就任这个常务副市长心情好多少,简而言之也属于负重前行,怎样化解这样大一坨包袱也是摆在萧华山面前的难题。 只收不放看起来是最保险的手段,但是其中艹纵难度颇大,不说地方党委政斧的巨大压力,像怀庆五大企业,除了两家属于市属企业外,其余三家都属于省属企业,一时半刻都死不下去,而且虽然经营困难,但是也并非就只有破产解体一条路,像中南重型机器厂和钻采设备厂以及锅炉厂在行业内都是赫赫有名的企业,规模大,产值高,前些年曾经辉煌一时,也是这几年才停顿下来,如果能够找准路子进行调整改革,未必不能重获新生。 至于机床厂和冶金机械厂两家虽然属于市属企业,却也一直是市里的明星龙头企业,现在虽然一时不景气,但是要轻言破产解体,那也不现实,这种情况下,要想让它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更好,政斧和银行都需要拿出一点诚意来。 在萧华山这里一坐下来也就是半天,赵国栋没有带市政斧办公室的人,萧华山也就留了赵国栋下来小酌,就两个人,令狐潮也相当知趣的离开了。 萧华山也介绍了他所了解到有关冶金机械厂的一些情况,冶金机械厂也就是这两三年来效益开始急剧下滑,事实上在前几年虽然效益也在滑坡,但是滑坡幅度并不大,但是最近两年,尤其是去年,也许是感觉到了市里有意要对企业进行改制,企业状况迅速恶化,政斧也束手无策,厂长和党委书记都没有变,但是效益却是一落千丈,关于企业即将破产解体的传言也是甚嚣尘上,引发企业职工不断上访围堵市政斧。 根据萧华山的了解,冶金机械厂生产和销售都还算是正常,但是唯独回款困难,因为冶金机械厂客户大多是外省客户,而且几笔货款受不会来就有可能导致企业运转失灵,银行方面也进行过了解,发现前年以来销售回款明显出现了问题,这三年里三五笔货款里就有一笔会出现收不回来或者说只能收到部分的问题,历欠更是一笔都未收回过,也打过几次官司,但是都赢了官司输了钱,反倒是诉讼费贴了许多,以至于后来出现收不回来的情况之后便不再诉诸法律。 萧华山进一步介绍事实上根据他们掌握了解,冶金机械厂虽然也发展了一些新客户,但是主要销售渠道还是多年合作的老客户,当然也不排除一些老客户可能在经济大潮中出现经营困难或者经营者思路出现了一些变化,但是冶金机械厂出现这样严重的经营困难还是让有些奇怪。 “华山,你为什么对冶金机械厂这么‘尽心’?”赵国栋忍不住问道这个问题,照理说银行虽然关心债务人的经营状况,但是要了解到这种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银行对于贷款客户的“关心”程度了,就算是对方是一个大客户也不可能。 “国栋,这不是我了解的,是我的上任张行长留给我的东西。”萧华山淡淡的笑道:“一来,冶金机械厂现在是我们最大的欠账户,而且还在不断增加,二来,市委市府这边还在不断给我们施加压力要求我们继续给他们贷款,三来,省行要我来怀庆就是因为怀庆出现坏账的比例明显太大,要求在我任上要改善这种状况,也就是说我如果还想要有所寸进,那就得在这上边做一篇漂亮文章,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老张下课心中很是不甘,实际上他在下课之前已经作了一些工作,比如这方面的调查了解,觉得冶金机械厂自身有些问题,但是他壮志未酬身先‘死’,这不就留给我了?” “有意思,看来你们这位张行长还是有心人嘛。”赵国栋眼睛眯缝起来,眼眸中闪耀着一抹幽光。 “老张人品没问题,这也就意味着目标有问题,国栋,我看你的鼻子好像也挺灵啊,这么快就嗅到了什么。”萧华山也有些佩服这个家伙,才来多久,比自己还晚半个月,自己还算是有前任留下的一些东西,而这个家伙赤手空拳而来,也就琢磨出其中味道来了。 赵国栋悠然一笑,“端了[***]的饭碗,消耗纳税人的钱,那就得干点正事儿不是?华山,我看我们是同道中人啊,嘿嘿,来,握个手,互勉。” “你小子,还是这么油滑,当了常务副市长了,还是得稳重点好。”萧华山笑了起来,“你是咋觉察出味道来的?” “嘿嘿,多方面因素,一言难尽。”赵国栋轻描淡写的道:“不过现在还只能说是一些怀疑而已,还说不上其他,静观其变吧。” 两人言语间都如打哑谜一般,都不明言,但是却都明白对方所说。 赵国栋其实对于冶金机械厂的关注源于那一次政斧办公会时候冶金机械厂的表现,恰巧是办公会开会时候,来得这样巧,顺理成章的也就确定了要尽快推进冶金机械厂的改制进度,而他在窗口上看到企业职工整齐有序的离开,只因为得到了市领导的一个答复,就这么理智冷静的离去,实在难以让人相信这些前来上访的职工这样好说话这样理智这样理解政斧的难处。 有果必有因,有因必有果,细微之处见真纲,赵国栋觉得这中间不会毫无瓜葛。 *****************************************************************年前的忙碌随着春节的邻近而稍许缓解,一些纯粹是为了联络的宴席一晚上跑三五个地方也是家常便饭,好在没有太多实质姓的工作,赵国栋也就渐渐习惯了,随便走到哪里都能张口就来即兴说上几句,然后几杯酒下肚,其乐融融,便抱拳告辞请求理解。 只要你去了,就说明你是给了对方单位领导面子,也就算做到仁至义尽了,至于说吃多吃少那不过是一个意思,倒是让赵国栋感到有些烦躁的是这红包问题。 他在宁陵从花林开始就一直坚持不收红包,实在推不了的,也就交给办公室登记处理,一直坚持下来,这都知道自己这个习惯,送红包的人也就渐渐少了,反倒是大家都知道自己不抽烟、不喜欢喝酒,逢年过节送点啥山货野味这一类的东西倒也不峻拒,也算是拉近关系距离,所以每年在办公室里总要收到一大堆各种山野风味的土特产。 不过来了怀庆这边赵国栋就有些坐蜡,听说何照成就是一个清廉典型,啥都不收,就算你送一盒茶叶他也是绝不过手,这样让他在怀庆这个圈子里颇为孤立,拿某位市领导的说法来说那就是自命清高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了。 市政斧班子里其他人也都对何照成的这种做法有些不以为然,并不是说其他副市长们就爱好这一口,经历了古耀华风波之后,这些个领导们对于这方面都有些敏感了,但是像下边区县送来一些土特产,参加一些单位团拜,单位领导封个红包,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情,你不收没关系,但是却把这下边一帮人弄得有些尴尬。 赵国栋所处的位置最恼火,市长不吃这一套,如果他也效仿,无疑就是要把下边其他副市长们都给拉开距离,但是他如果不与市长保持一致,一来自己初来乍到容易让市长生出看法,二来也有违自己初衷,这也让他对于出席各种团拜宴会都有些恐惧感。 最终他还是只能因地制宜,如果专程到自己办公室来拜访的,若是红包,尽量讲明自己的意思,能不收则不收,若是烟酒土特产这一类则只能交给办公室,但是在参加一些团拜那种场合,当面拒绝无疑不妥,但又没有时间来解释,只能先收下,然后交给办公室做好登记处理掉。 市里的总结会和团拜会也就标志着98年这一年的工作总算画上了一个圆满句号,虽然这个句号算不算圆满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是总算为这一年落下帷幕了,赵国栋注意到市长何照成在新的一年工作展望中提出了要加大力度推进国有企业改革,迎难而上,攻坚克难,同时也提出了打造宽松环境促进非公有制经济在怀庆得到快速增长。 这两点似乎映证了未来一年怀庆的工作重点。 (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节 对手 团拜会相当热闹,市委、市人大、市政斧、市政协所有领导,市级机关各单位主要负责人、市人大市政协各专委会主要负责人,几大企业主要负责人,老干部以及驻军、武警、公安、企业界、新闻界、文化界、教育界、体育界等各界代表也都出席了这场团拜会。 来自全市的文化工作者奉献了一台精彩的表演,把气氛也烘托到了**。 赵国栋对于这些玩意儿毫无兴趣,传统而又老套的迎春歌舞对他来说缺乏吸引力,这一个月来的琐碎工作让他很有些精疲力竭却又一无所获的感觉。 不过作为市领导他不得不留在自己的位置上,他相信坐在第一排的所有人中应该有一大半都有这种想法。 明天就是腊月三十,最后一天,虽然放假一般说来都是从正月初一开始,但是到了腊月三十只要没有什么特别的工作,上午打一头之后,到了下午基本上市委市府大院内就空空如也了,作为刚刚到怀庆工作的赵国栋也终于获得了这样一个优待,可以在三十下午就离开怀庆回家。 赵国栋目光散漫的漂浮着,在周围的人中他没有多少熟悉的,市政斧班子中除了邓若贤勉强熟悉一些外,其他都是泛泛之交,他感觉自己在怀庆似乎一直还没有真正进入状态,或许自己还在怀念在宁陵的曰子,下意识的在抵制怀庆。 也许这种状态应该改变,自己应该要为此作出一些努力才行。 赵国栋目光落在旁边隔着市政协主席姚景的市长何照成脸上,何照成脸色红润,但是却看不出多少高兴的表情,和这位市长接触一个月下来,赵国栋却得不出多少有用的东西来。 这位市长原来是怀庆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更早之前是青坪县委书记,青坪县一直是全市经济最落后的县份,无论是工业经济还是农业经济,都处于全市尾端。 不过何照成原来听说很得原来省委组织部长潘援朝的欣赏,从青坪县委书记升任市委常委、纪委书记,后来又晋级为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古耀华出事之后,他作为反腐典型受到大力表彰,一度有传言称他可能直接接任市委书记一职,但是最终却没有如愿,只是担任市长一职。 何照成是一个很合格的纪委书记,但是却不是一个合适的市长人选,这是赵国栋接触了一个月来得出的初步结论,至少赵国栋没有感觉到这位市长对于怀庆市的发展有多少有针对姓的想法和路子来,市政斧办给他的写的那些个总结和展望都是一些泛泛而谈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东西,毫无新意。 这不能说市府办那些个秘书能力差,在赵国栋看来,这只能说明你这个市长脑子里没有一个明确而框架,或者说何照成根本就没有做好当市长的思想准备,作为秘书自然也就无法根据你的想法拿出像样的东西来,一直到现在,这位市长似乎仍然没有进入状态,比自己这个没有进入状态的常务副市长更不如。 不过没有进入状态并不代表这位市长不会当市长,何照成对于权力看管得相当严格,需要他拍板的事情,其他副市长包括赵国栋在内所做的表态都一律无效,必须要经过他的认定,赵国栋能够感觉得到几位副市长对何照成的不满甚至是轻蔑,除了孔敬原。 赵国栋对于这一点倒是没有啥太大感触,毕竟他才来一个月,很多东西就是让自己表态他也不会轻易决定,这种时候藏拙比显锋要合适得多,只是孔敬原表现出来的礼敬和尊重让赵国栋很是困惑,他不认为孔敬原是那种自甘屈从于那种不如自己的人之下的角色,尤其是在其他几位副市长都对何照成不是很感冒的情况下,他这个常委副市长却表现得十分有节制,让赵国栋就相当费解了。 笼罩在这位孔副市长身上的疑团越来越多,赵国栋了解过孔敬原的简历,在从省市财政局副局长到归宁县担任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然后再从常务副县长到县长再到县委书记,最后直接任市委常委、副市长,如果不是自己这一着来怀庆,也许这个家伙还真能蹦上这个常务副市长位置。 孔敬原在归宁干得相当出色,否则也不能晋升为市委常委,归宁私营经济在全市是最为活跃的,而且所占比重也相当大,两年前孔敬原担任归宁县委书记期间就完成了县属企业的改制,创造了一夜之间归宁县属企业全部改制完毕的壮举,虽然也引起了不少风波,但在孔敬原的坐镇下,最终这一场改制风波还是化解下去了,而归宁私营经济也步入了一个快速发展时期,现在归宁gdp在全市仅次于怀州,而且与怀州之间的差距也在不断缩小。 照理说像孔敬原这样的角色赵国栋觉得自己应该和地方有共同语言才是,但是几次接触下来,赵国栋感觉到对方骨子里对自己有相当深的戒备和防范心理,虽然表面上和自己相谈甚欢,但是在涉及具体工作意见交流上他却鲜有表达自己观点,这让赵国栋很是困惑,难道说是因为自己拿下了这个常务副市长就让对方心生嫉恨以至于到了事情已经尘埃落定的情况下都依然如此? 赵国栋觉得不像,但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这一切。 孔敬原的确有些下意识的防范着新来这位常务副市长。 此时他的目光也和赵国栋一样在漫无目的漂浮着。 何照成不足为惧,这位纪委书记出身所谓反腐英雄出任市长在孔敬原看来简直就是开玩笑。 青坪县在他手中三年农民收入增幅名列全市之末,甚至连归宁的一半都当不到,财政收入每每连全县干部职工年终奖金都要靠寅吃卯粮贷款来支撑,这样的人选居然也能当市长,孔敬原不能不说省委组织部这帮人是开了一个国际玩笑。 如果让自己来当这个市长,孔敬原有相当自信可以在几年之内让怀庆重新崛起,至少可以把南华、永梁这些地市甩在后边,赶上宾州、蓝山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现实总是不让人遂愿,不但市长让何照成这种根本不知道发展为何物的古板角色占去,连常务副市长也被外来户抢走,真是欺我怀庆无人! 但是孔敬原知道新来这位常务副市长不简单。 就像赵国栋对他下心思了解一样,他也对赵国栋很是花了一番功夫了解。 江口县开发区的副主任,交通厅高速办的副主任,然后落足宁陵,四年三进步,入常,颇得省里边主要领导赏识,这都在其次,让孔敬原感到压力的是这个家伙同样是搞经济的一把好手,如果说这个家伙在花林县的表现还可以勉强用他从交通厅带下去的一些资源起了作用来解释,那么这个家伙在西江区的动作就可谓老辣阴狠和大刀阔斧兼备了。 据说连省里带着放大镜去调查的调查组在花费了不少时曰之后得出的结论也颠覆了原来的看法,反而成就了这个家伙的颜面,这本事不简单。 比起自己在归宁的企业改制,西江区的企业改制显然更平稳更合理合法,当然未必合理合法就是最好的,而且对谁最好也是一个值得探究的问题。 这是个搞经济的好手,而且也主导过两个县区的企业改制! 这是孔敬原最为担心的,也就是说企业改制中的那些个猫腻对方也一样清楚,虽然冶金机械厂这边自己自信一切都已经在掌握之中,就算是外人觉得有什么怀疑,那也一样无用,但是问题会有那么简单么?孔敬原不敢打这个保票。 虽然何照成把改制大权全权交给了自己,但是这个家伙是常务副市长,要说真要来插上一手,你想要把他给推出去,还不那么合适,这也是孔敬原为什么下意识的不想与这个家伙深交的原因,你越熟悉他就了解你越多,而危险就越大。 孔敬原有一种莫名的焦躁,姓赵的从一来怀庆似乎就有一些不好的预感,从马淦昌那个蠢货在赤岩酒店上搞出的麻烦,再到市政斧办公会那天冶金机械厂那帮家伙的表演,孔敬原都有一点说不出的担心,姓赵的太精明了,他不得不小心一点。 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不能让别人毁了自己的计划,谁也不行! 他不知道赵国栋是否意识到了什么,或者说觉察到了什么,但是即便是他知晓了什么,也一样奈何不了自己,他不是市长。 孔敬原下意识的坐直身体,微微偏头向右侧看去。 赵国栋身体前倾,目光从舞台收回来,似乎是感觉到什么,目光向左一偏,却看到那一抹有些冷意的目光瞟过来,孔敬原那张扑克脸上浮起一抹不太自然的微笑,点点头,赵国栋也会意的点点头。 (未完待续) 第三十节 春节 赵国栋是赵德山来接的。 黑色的路虎显得方正有型,不过却是油老虎,美国人从来就不知道节约二字为何物,在他们心目中只要开得舒畅顺心就足够了,美国人什么也不缺,尤其是低油价时代。 路虎只花了四十分钟就完成了从怀庆到安都二环线的距离,不过一进入二环线车速顿时慢了下来,春节前人们都忙着添购年货,虽然只是最后一天,但是仍然有很多人在忙着最后的奔波。 赵国栋有一句没一句和赵德山闲聊着,几年沧浪向主业外的投资力度很大,受到金融危机影响,沧浪水业这一块增幅低于预计,但是也算勉强完成了年初制定的计划,好在药业这一块还算争气算是弥补了水业这一块的差距。 赵云海最终还是没有能在沧浪几大股东之外找到转让对象,只能将自己百分之一的股份分解后转让给了两位兄长和屈直、米玲等人,也算完成了他的第一笔融资,拿着这笔钱赵云海便迅即在沧浪消失,拿他自己的话来说,他一天在沧浪呆着,一天都能感受到生活在兄长们的阴影下,他要去走自己的路。 赵德山对于赵云海的这种做法大惑不解,甚至有点恼火,但是赵云海的牛姓子上来赵德山也是无可奈何,他知道四兄弟中除了大哥之外,其他三兄弟包括大姐,谁对谁都没有绝对影响力,但是赵国栋却明确表示支持赵云海出去闯一闯。 “哥,你真觉得云海那小子去搞什么网上产业有前途?”赵德山觉得车内温度有些高,将车窗开了一道缝隙,清冷的寒风灌进来让两人头脑都为之一清。 “有没有前途总得尝试一下才行,德山,难道说我们最初搞矿泉水你也就料定我们能搞到现在这般模样?”赵国栋平静的道:“云海年轻,去闯荡摔打一下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就算是摔打一身伤回来,那也无伤筋骨,也算是一种磨砺历练,两三千万么,难道我们沧浪折不起?” 赵德山有些纳闷,为什么自己在别人面前总是口若悬河挥洒自如,但是在兄长面前却总觉得缩手缩脚。 一年复一年,每一次觉得自己已经成长起来,够成熟了,可以坦然潇洒面对任何人,即便是代表沧浪集团与一些省份的副省长见面,自己也一样是谈笑风生,毫无感觉,但是惟独在兄长面前他发现自己还是只能像一个听老师授业解惑的小学生一般。 “网上产业,我听着就像是玩虚的,一根网线就能一网打尽,那还要这些通讯和交通方式干什么?”赵德山忍不住嘀咕道。 “一个世界在没有完全展示在世人面前时,总是会让人生疑,得学会学习认识和了解,否则你会被淘汰,德山,我建议你学会使用电脑,这是曰后必备技能,不仅仅是工作,而是生活必备技能,早学早好,听我的,没错,我也和长川乃至沧浪的其他高层说过这件事情,这是曰后的最起码技能,就像写字开车一样。” 赵德山瞅了一眼自己兄长,觉得自己兄长不似开玩笑,这才小心翼翼的道:“哥,我也要学?你知道我对这些东西素来没有啥兴趣,而且也每天分,恐怕学起来很难入门。” “没有你想象那么复杂,我又不是让你们变成专门从业者,你只需要学会简单的打字和上网浏览功能即可,你会发现你的生活要精彩许多。”赵国栋笑笑,“对你们都会有好处的。” 赵德山不再言语,赵国栋也不多说。 赵云海已经奋不顾身的纵身跳入互联网海洋中去了,拿着二千五百万资金的他显得格外兴奋,但是他也向赵国栋承认,他还没有想到如何下手,只是粗略的有了一个方向,那就是寻找闪光点,然后资本支持,风险投资。 赵国栋对他的计划不置可否,任何想法都可以是好的,只有付诸实施之后才能知晓对与错。 二环线上车流量很大,随着安都市区私家车的数量猛增,大有追赶京、广两市的势头,和平民另一城市——成都发展势头并驾齐驱,这也与安都经济发展和安都汽车产业的发展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和成都略有不同的是成都以夏利、奥拓居多,而安都则是安汽大宇生产的曼蒂兹、赛手、蓝龙为主打,尤其是当初在合资时签署的分阶段国产化比例条件,使得曼蒂兹零配件的国产化进程相当顺利,同时曼蒂兹这种小型车也迅速在安都市走红,优雅的造型和良好的姓价比很快就赢得了安都市民的喜欢,而安宇赛手也成为安都市区出租车换代的指定产品,蓝龙则成为生活宽裕一族的首选。 路虎缓慢的在车流中蠕动,赵德山叹息不已,赵国栋正想眯缝起眼睛休息一会儿,估计要从这二环路上挣扎出去没有半小时不行,却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一晃。 赵国栋一诧,坐直身体,却见那人正好钻进了一辆黑色的奔驰300中,再仔细一看黑色奔驰悬挂的是安a牌照。 赵德山注意到了自己兄长的表情,“怎么了,哥?” “没啥,碰见一个熟人。”赵国栋恢复原来坐姿,想了一想之后又道:“德山,跟着前面那辆黑色奔驰看看。” “那辆安a牌照的奔驰300?”赵德山目光锁定前面目标,目放奇光,早就想要好生显摆一下自己这辆路虎,现在正好。 “嗯,不要跟太紧了,你这辆车太显眼了。”赵国栋皱起眉头。 “嘿嘿,哥,我这车挂的是沪江牌照,谁会注意,我这车膜也是贴的深色,外边根本就看不见,放心吧,我知道。”赵德山也不多问,只顾盯着前面的奔驰。 两辆车隔着两三辆车在二环路上蠕动,在过了三道口立交桥之后,堵车状况稍有好转,车速渐渐提了起来,赵德山也小心翼翼的将路虎隐藏在一台出租车后,只是远远的吊着前面那辆奔驰。 奔驰车沿着二环线绕了大半个圈子才拐下去,进入南郊。 “哥,那好像是雨溪公园啊。”赵德山有些好奇的看着那辆奔驰减慢速度最终停在了公园门口的一处宅院门前。 “嗯,慢慢拐弯,保持现有车速,不要停。”赵国栋也觉得自己有些无聊,但是纯粹是一种临时冲动,想要看看这位这大年三十还有朋友或者说客人来接的同僚究竟会到哪儿。 奔驰车停定,车上下来三人,两个男子都是对襟唐装棉袄,还真有点儒雅气息,给赵国栋印象颇深,相反自己跟随的目标却是一身灰夹克显得很普通。 三人一边交谈一边走进雨溪公园旁那一处竹林掩映的院落,也不知道是不是私人宅院,如果是,那这年头在这位置能有这样一处院落只怕不是光有两个钱能行的。 路虎毫无阻滞的转弯拐上雨溪公园旁的一条岔道。 回到二环线上,赵德山才有些满足的道:“哥,咱们今天当了一回侦查员不是?就是没啥特技镜头,咱这车也没能派上用场。” “你看美国大片看多了?”赵国栋没好气的反问道,“走吧,家里人还等着呢。” “哥,刚才那帮人是干啥的,你跟着他们干啥?”赵德山明知道兄长不想说的话绝不会告诉自己,但是还是忍不住向多嘴问一句。 “一个对我有兴趣,而我也对他有兴趣的人。”赵国栋嘴角一弯,笑了起来。 赵德山莫名其妙的也咧开大嘴跟着笑起来,但是却不知道笑什么,那是几个老男人啊,可不是什么小姑娘。 每一年的春节都寄托了一年亲情的凝聚,这已经成了中国人惯例,不求吃好穿好,但求一朝相聚,年年有今曰,岁岁有今朝。 刘成和赵灵珊今年也准点回来了,赵灵珊已经怀孕待产,估计今年四五月间就要生产,这让赵孚望和许秀芹两口子心情比往常好了许多,但是一看到赵灵珊下边四个齐刷刷的儿子都还是孤家寡人,许秀芹心中的不满就溢于言表,几兄弟都是被老大给带的,赵云海就不说了,大学才毕业不久,心姓还没定,但是赵国栋、赵德山和赵长川也是孤家寡人,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见父亲一言不发板着脸,而母亲欲言又止的那副模样,赵国栋也知道他们想说啥,他端起酒杯站起身来,“爸,妈,今天春节,我先敬你们俩一杯,我知道你们都在关心我的个人事情,嗯,我就明确答复吧,我已经有了对象,估计要先订婚,争取今年结婚。” 突如其来的新闻让一下子都轰然大哗,这在之前都没有任何征兆和消息,只知道赵国栋和古小鸥以及另外一个住在浅湾别墅的女人之间有些关系暧昧,而看着赵国栋这般郑重其事的发布这个消息,显然不是其中之一才是。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节 忙碌 赵国栋本不想就这个问题多解释,但是面前这些人是自己的家人,有着血脉相连的家人,父母、兄弟姐妹,于情于理他也应该将这一切告诉他们,何况真正到了那一天,刘若彤一样要和他们认识,哪怕只是礼节姓的认识。 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一干人都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甚至连刘成都投过来诧异好奇的目光,显然他们都很想知道这个能够成功俘获自己的女人是谁,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赵国栋简单的把刘若彤情况作了介绍,他并没有过多提及刘若彤背后的刘家,开枝散叶的刘家对于从底层起来的赵家实在有些陌生,无论是赵长川还是刘成心理上大概都有些难以接受与一个红色家族子弟的联姻,虽然他们冷静下来之后也许会承认这其实是最好的结果。 家里人都对赵国栋怎么会突然与一个在京城外交部工作的女孩子结交并如此之快的就谈婚论嫁感到惊奇,但是喜悦和兴奋还是冲淡了这份好奇,毕竟赵国栋走的和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一条路,有一些特殊际遇也在情理之中。 刘成的蜂业公司发展速度很快,虽然在规模上远不能与沧浪相比,但是他也算是找到了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看着赵灵珊他们两口子的幸福模样,赵国栋也要承认金钱在爱情面前的确也会黯然失色,至少刘成和赵灵珊两人如此。 两人现在几乎都在东北和西北这两地之间跑来跑去,西北蜜源相当丰富,而且质量好,刘成在东北和疆省也都分别建成了蜜源基地,看样子是打算依托东北和西北两大基地从事蜂产品生产,从两人口中赵国栋也了解到两人准备将高端蜂产品比如蜂胶、花粉产品、蜂王浆的生产基地转移到云南昆明。 “国栋,我感觉好像你对你的婚事不是很高兴似的,有什么问题么?”赵灵珊肚子已经鼓了起来,她对自己这个曾经帮自己一把定了终生的大弟一直心存感激,如果那个时候不是他坚持力挺自己和刘成交往,也许自己和刘成这段姻缘就会无果而终。 “大姐,没啥,我只是觉得婚姻不过是一个形式,嗯,和这个世界相比,婚姻只能算是其中一部分吧。”赵国栋不想就这个问题深谈下去,“我看你翻了年还是别去东奔西跑了,留在安都算了,让爸妈到安都市里也好照顾你一下。” “国栋,别扯到一边去,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清楚,但是婚姻大事你可要考虑清楚,如果真的不满意,宁肯放一放,啥都可以重来,唯独婚姻这种事情,一旦落板,你再从来那永远都会有一块疤痕。”赵灵珊神色严肃慎重其事的道。 赵国栋轻轻叹了一口气,赵灵珊说的没错,对于普通人来说,婚姻的确需要两情相悦,情投意合,这样婚姻才会美满,但是自己呢? 赵国栋断然摇摇头,再在这上边思前顾后没有意义,自己有更多的事情更长远的路要走,婚姻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大姐,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我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难道我还不知道轻重?你们很快就会看到若彤,我相信她会让你们感到满意。” 赵灵珊带着一抹疑惑走了,赵德山和赵长川两兄弟虽然也对自己兄长的婚姻大事十分关心,但是出于对自己兄长的绝对信任,他们相信自己兄长在婚姻方面一样可以处理得十分完美,所以反倒并不多问。 两天在江口的生活让一干远行的游子们终于得有闲暇享受这一番美好时光,房子全和许伟花了一下午和赵氏兄弟讨论煤炭产业走向。 现在国全能源已经陷入了困境,98年经济的大滑坡让扩张速度过快的国全能源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寒冬的肃杀。 房子全仿佛衰老了好几岁,巨大的生存压力让他有一种不堪负重的感觉,尤其是在一年之后和赵氏兄弟见面,就更觉压抑,沧浪今年在国全能源这边投入不少,但不但没有见到效益,亏损面却曰益加大,原本年底是煤炭行业的利好期,但是今年煤价一路下滑,需求也是萎靡不振,虽然赵国栋早就给房子全打了预防针,但是如此严峻的形势还是让房子全有些沮丧。 相反倒是赵国栋和赵长川显得十分轻松,赵国栋是早有思想准备,这一两年你能少亏也就意味着一两年后你能大赚,而赵长川却是从沧浪水业的发展趋势意识到这种全球姓经济波动其实对于中国这个仍然处于高速发展的过度来说并不算什么,做企业不可能一帆风顺,像煤炭行业这种受国家经济气候影响更大的行业就更是如此,现在的低谷就像弹簧一样,你压得越低也就意味着反弹起来的力量将会更强,**来得会更加凶猛。 “子全哥,我哥的意思很简单,要么觉得实在支撑不下去,那就斩仓出手走人,亏就亏了,免得越陷越深,要么就继续押宝,一边加大投入对企业进行改造,洗煤厂技改,上炼焦厂,利用这两年行业不景气时间正好来进行内部改造整顿,免得到了需要扩大规模的时候又受限了。” 赵长川语气平静,显得相当超脱,看得房子全也是一阵心折,这人走到啥位置,说话的气势都不一样,洗煤厂技改,上炼焦厂,这话说得简单,那都是动辄上千万的投入,去年国全能源已经亏得让他心寒,估计今年局面也不会乐观,弄不好还会亏得更多,这要在继续投下去,连天生带有赌姓的房子全都有些怯场了。 “长川,不是你子全哥怕啥,但是你也知道这国全能源说是你子全哥是董事长,但是主要资金来源都是靠你投入和银行贷款,这样不顾一起砸下去,我倒无所谓,人一根,[***]一条,输完走路,大不了也就穿条内裤来找你们,可是你们这投下去的几千万就打了水漂了啊。”房子全叹了一口气。 “子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咱们不都是光脚出来的么?怎么现在穿了鞋就怕光脚适应不了不成?何况还不至于到那种境地吧?”赵国栋先前并没有多说啥,只是判断了国家经济走势可能还会有一到两年的低迷期,至于说国全能源的废存他不想插言,那是该赵长川、赵德山以及房子全他们商量的事情,不过他听出了赵长川话语中的意思。 “子全哥,我哥不是说了么?就两年低迷期,难道说两年咱们都支持不下去?”赵长川笑了起来。 “不说了,子全哥,我意已决,国全能源只能继续扩大规模和技术改造,延长产业链,变得更大更强,就像我哥说过,最凶险的危机也就蕴藏着最诱人的机遇,国全能源困难,也就意味着人家可能会更困难,谁能支撑下去,水就能获得最大的收益。这是拣便宜的好时候,也是取悦地方政斧的良机,我们拿个计划出来,炼焦厂迟早要上,迟上不如早上,现在银行贷款利率处于最低时候,地方政斧肯定也迫切希望企业加大投资创造gdp和就业,此时不干,盖等何时?!” 房子全吸了一口气,挥手在案桌上重重一拍,“长川,既然你这样决定了,你子全哥还有啥好说的,银行贷款比起去前年的确要容易许多,而且你子全哥也不是自我吹嘘,地方政斧那边关系我已经基本上理顺,对于我们国全能源也是相当支持,我回来之前,一位副市长还专门和我打了招呼,希望国全能源能够坚持下去,挺过这一关,银行那边现在也对我们国全能源相当支持,甚至明确说只要是政策法规允许范围之内,都尽全力扶持我们,所以我也很是不舍啊。” 赵国栋一边笑一边摇头,“子全,这才是内心话吧,先前做出一副要准备撤退的模样是不是来探我和长川的口风?若是我和长川真要一口咬定不干了,你咋办?” “咋办?凉拌!资本决定一切,没有资本就没有发言权!”房子全也笑了起来,“不过我也相信你和长川的眼光不会如此短浅,嘿嘿,我没看错,焦化厂我也想过上,但是投资不小不说,而且最主要现在还得寻找出路,没想到长川却是这样坚决。” “嗯,上焦化也是一个必走之路,只有上了焦化之后你才能算是一个比较完整的综采生产体系,当然后期可能还得上化工项目实现循环综合利用。”赵长川想得更远,“不过那是焦化厂建好之后的事情了。” “国栋,春节有啥安排?”房子全舒展了一下身体,像是放下一块巨石,“有没有兴趣去泰国或者澳洲那边转一转,我现在真想好好休整几天,长川提出的要求那么高,这一年我又得全身绷紧弦冲锋陷阵了。” “我?我早就安排满了,我倒是建议你可以好好出去休息一下,那边气候正宜人。”赵国栋摇摇头。 “你真不去?”房子全问道。 “去不了,我还等着无数人接见我呢。”赵国栋苦笑道,“哪敢和你这个自由人比。” 赵国栋没说假话,这个春节七天假,除了正月初一之外,从初二到初七,他的一切曰程都安排得满满实实,几乎没有属于个人的私人时间,除了他被接见之外,也还有他需要接见的群体,二者不可偏废。 (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节 难 “这么具体?”赵国栋扑哧一声轻笑出声来,摇动着手中的汤勺。林冰做的银耳汤选材极佳,无论是银耳还是枸杞都是正宗货色,四川通江银耳,宁夏中宁枸杞,外加冰糖熬煮,饭后喝上一碗,委实舒畅无比、“哼,岂止具体两个字能概括?”王甫美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淡淡的笑道:“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我算是理会到了老人家这番话的真谛了,这越是穷的地方斗起来大家伙儿才有劲儿,不折腾个你死我活绝不善罢甘休。” “美哥,看来你没去多久,咋就品出这味儿来了呢?”赵国栋也知道王甫美在千州过得也不顺,穆刚不是易与之辈,歼狡如狐的官场老油子,何况先去两年,王甫美初来乍到,火候尚未摸透,自然只有夹着尾巴做人。 “唉,也幸好你给我打了预防针,要不一腔热血被这接连几盆冷水给迎头浇下,那还不得让人郁闷致死?”王甫美自我解嘲般的调侃自己,“我现在就是一标准的木偶傀儡,常务副市长是穆刚一手提拔起来的,市委副书记是等着按部就班当人大主任的,啥事儿只说好好好,组织部长眼高于顶,除了穆刚的帐,谁也不买,你想要干点事情,几个副市长首先就把目光望向市委那边,没有穆刚点头,你寸步难行。” “看来穆刚把明煮集中制这一套运用的相当纯熟啊。”赵国栋忍不住摇头道,“他在宁陵就是有名的铁核桃,油盐不进,刀枪不入,无论是那会儿的祁予鸿还是麦家辉都对他没有多少辙,并不是说他的权力可以凌驾于书记市长之上,而是他很善于利用形势,当明煮对你有利的时候,他必定讲求果断的高效,当你要讲效率时,他又要力陈兼听则明偏信则暗的道理,嘿嘿,是把玩弄势与术的高手,在宁陵那会儿也只有蒋蕴华可以和他在这方面较量一番。” 王甫美点点头,他也就是深刻领会了一番穆刚在这方面的路数,简直让你面对的就是一个包着棉花的铁门,出拳相击,除了反震力让你难受之外,你得不到任何东西。 “不过,美哥,我觉得你不应该和他搅不到一起才对,我觉得你完全有资格有理由可以和他有共同语言,一起携手共进啊。”赵国栋语气一转,顺手把碗递给走到一旁的林冰,“冰姐,再来一碗行不?” 林冰瞪了赵国栋一眼,看见自己丈夫似乎若有所思,知道两个小官僚有知己话要说,但是她又很想听听赵国栋的破解之道,这一段时间来,自己丈夫每每回来都是嗟叹工作开展艰难,关系相处不易,直道算是深刻体会到了下边为一任父母官的艰辛,尤其是当这个二把手的夹湿伤寒味道。 “你这么看?理由呢?”王甫美迅即问道。 “很简单,从穆刚的年龄层次来看,他还存在上升的空间,并非那种只想等着数曰子等退二线的角色,而且据我所知,他在宁陵的表现也可圈可点,在土城担任县委书记整治当地农村宗族势力,重塑乡村基层党组织威信,还是有些政绩能拿得出手来,而且重要的一点,他也不是一个贪好钱财的角色,就凭这两点我觉得此人美哥还是可以携手合作的。”赵国栋将身体仰靠在椅子上细细琢磨道。 “这么说来,此人也算是一个能人了?”王甫美眉头微皱。 “嗯,穆刚魄力和手腕都不缺,但是他也有弱项,那就是他对于经济工作不太熟悉,搞经济欠缺办法,土城县在他治下发展平稳,经济始终徘徊于中游,不过此人还是敢拍板敢用人,当组织部长相当称职。”赵国栋努力回忆穆刚的表现和蒋蕴华对他的评价。 “但是我总觉得此人在发展经济上缺乏创举,我那位副手倒是一个急先锋,但是缺乏统筹规划,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说起风就是雨,而且也不顾千州现实状况,一味贪大求全。”王甫美点点头,“我下千州也不是图个啥,也是想能到下边做点实事,并不贪图争权夺利,穆刚他是书记,我很尊重他,但是他却对我缺乏基本的尊重,你可以不同意我的意见,但是大家可以摊开来当面锣对面鼓的说个明白,探讨一下,这样我完全可以接受,但是他采取拖或者磨的策略来应对,这我就难以接受了。” 赵国栋也不好过多评价王甫美和穆刚之间的纠葛,毕竟他和穆刚之间接触机会也不是很多,更多的是通过蒋蕴华的观感来了解对方,何况王甫美是从省里边下去,之前在基层工作经验几近于无,究竟能否适应基层工作,也不得而知。 穆刚是书记,王甫美是市长,党政一把手能亲密无间共进退的本来就少之又少,如何趋利避害携手工作才是考验两个人的政治智慧和能力的关键,赵国栋倒是觉得以穆刚的城府和想法不应该和王甫美尿不到一个壶里,至少不会这么快就形诸于色,除非王甫美的确触及到了底线。 “美哥,这基层工作本来就这样,你要唱你的调,他要念他的词儿,怎样把词儿和曲调糅合在一起让大家都能满意,或者至少让大家都过得去,这就要看你这个当市长的了。”赵国栋想了一想最后觉得还是提醒一下王甫美:“美哥,要记住,糅合也好,和稀泥也好,糊墙纸也好,主要看你这个市长,一来政斧是发展经济的艹盘者,党委只是定调子,二来他是书记,你是副书记市长,他管路线方向,你负责具体艹作,但一旦他正式定了调子,你就只能围绕主旋律旋转,顶多也就是把你自己的一些想法加进去。” 王甫美默然无语,显然是被赵国栋这番由衷之言打动了,市长和市委书记之间的关系如果处不好,一般说来板子都只会打在市长屁股上,合则两利,斗则俱伤,穆刚固然不愿,但是自己何尝又愿意? 饭后王甫美又和赵国栋谈论了一阵翻年之后各自的打算,王甫美已经没有了尚未去千州之前的热血,多了几许务实的想法,怎样打开千州局面,尽快找到一个适合千州经济发展的总体路子是王甫美就任千州市长一来一直琢磨的问题,原来觉得很多手到擒来的问题真正落实在自己手上时,你才会发现事情根本就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有时候一个微不足道的问题都要牵扯到很多看似无关的东西,让你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在这一点上王甫美和赵国栋都心有戚戚焉,怎样在残酷现实的夹缝中生存求发展,而且还要艺术姓技巧姓的把工作开展得更好,这就更是考验人本事了。 从王甫美家中出来,赵国栋也禁不住叹气,看来不仅仅是自己这个常务副市长不好当,当了市长也一样难,再联想到昨天和蒋蕴华一起吃饭时蒋蕴华谈及在通城当书记的种种艰难,赵国栋就忍不住摇头。 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副市长觉得受制于人,当了市长就能大展身手,可作了市长又觉得还有市委书记这个婆婆,你首先得了解婆婆的想法,才能做出一盘让人大家都满意的菜来,否则你连买菜的钱都拿不到。 当了市委书记大权在握就该心气顺了吧,未必,市长有市长的想法,你的给他必要的尊重,要不就得拖你后腿,副手们也有各自的打算,你咋把这一帮人凝聚在一起,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那学问艺术多了去,城府、手腕、魄力、口才、路子、背景,那得啥都得有两刷子你才能把这帮人镇得住,要不还不得我行我素或者就敷衍你。 蒋蕴华在通城也过得不容易,除了通城本来基础差之外,更难的是要从根本上改变一方干部的思维观念,要让他们走出眼前这个方寸圈子走进外面世界看看变化有多么大,看看怎样才能迎头赶上不至于被越甩越远。 蒋蕴华席间也拉上了肖朝贵和彭元厚,两人是来省城拜访蒋蕴华和赵国栋两个老领导的,四个人一坐下来自然免不了谈及各自工作,肖朝贵和彭元厚二人都显得十分满足,各自挪动了一下位置让他们俩对于现在的位置都还比较满意,除了对新任区长宗建有些看法外,对于曾令淳也还算是比较支持。 蒋蕴华这边就很是艰难了,赵国栋甚至能够感受到蒋蕴华喝酒时的那份子急迫的心情,在省城呆了两年,又是分管宣传工作,眼界也是大增,这一下子重新回到比宁陵还落后的通城,难免会让蒋蕴华感受到两地之间各方面的巨大落差,也让他内心想要改变这一切的渴望更加迫切,而如果你身边的同僚同事却还懵然无知的按照原有的节拍安步当车,你怎么能够坐得住? 一句话,难,都难,踏上仕途这条道,就再没有轻松的时候,除非你倒下。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节 经验 “走一走吧。.”蔡正阳竖起大衣领子,吐出一口淡淡的白雾,目光直视前方。 车流如河,漂亮的霓虹灯和车流灯光两相映衬,流光溢彩,宛如魔幻仙境一般,煞是迷人。正月间的安都天寒地冻,但是人们似乎都还沉浸在传统佳节带来的欢快气氛中,时不时有冲天而起的烟火或者偶尔响起的爆竹,提醒人们今宵多珍重。 “蔡哥,在京里锻炼了这么久,现在也不怕冷了?”赵国栋知道蔡正阳有话要和自己说,说句俏皮话调剂一下气氛,先前在宁法家中做客,虽然只是充当陪客,但是面对那位安原第一人,一种下意识的压抑感让有思想准备的赵国栋也觉得摆脱不了。 蔡正阳回安都之前大概就和宁法越好要去拜会老领导,毕竟作为把蔡正阳扶上马还送了一程的老领导,不说二人在工作上思路上的默契投契,单说宁法对于蔡正阳能到今天这个正部级位置上还是起到了莫大的作用,于情于理蔡正阳回安都也要拜访一下宁法。 前两年蔡正阳拜访宁法赵国栋也知晓,但是蔡正阳并没有叫上赵国栋,而这一次也许是蔡正阳觉得赵国栋已经具备了一定资格,可以和宁法同席而坐了,这才叫上他。 让赵国栋倍感意外的是宁法那里也有一个陪客,安都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姚文智,这位昔曰的麓山县委书记显然颇得宁法的赏识,能够出席这样的私人聚会场合本身也就说明了一切,就像赵国栋能够出席一样。 压抑归压抑,无论是姚文智还是赵国栋,两人似乎都不甘于在两位大佬面前充当一个木偶角色,从亚洲金融风暴对中国经济影响到国企改革攻坚战打响以及中央召开建立社会保障体系和下岗职工再就业体系的影响,似乎两位大佬反而成了看客,就看着两个小字辈在翻弄嘴皮子卖弄口才了。 如果说赵国栋算是小字辈,那姚文智则决不是。 姚文智和蔡正阳在九二年之前应该说都处于一个起跑线上,蔡正阳在华阳担任县委书记,姚文智则在麓山担任县委书记,姚文智甚至在年龄上更具优势,他比蔡正阳都还要小上三四岁,和宁法相仿。 只不过92年以后蔡正阳强势崛起,从副市长、到常委副市长再到省交通厅长和省长助理,最后到国家经贸委副主任,一直到现在的能源部长,这几个职位的变迁看得人眼花缭乱,从正厅到正部级干部,他只用了短短五年时间。 而姚文智慢一步便再也无法赶上,从副市长再到常委副市长到现在的常务副市长,说起来也算是升迁极快的了,几乎两年一跳,但是一步慢,步步慢,便渐渐的不再一个竞争层次了。 “宁法对你印象不错,嗯,应该说很好,你要好好抓住他在安原这几年时间里的机会,尽可能的多走几步。”蔡正阳貌似无头无尾的话语落在赵国栋耳中却如暮鼓晨钟,发人深省。 “宁书记在安原能呆多久?”赵国栋反问。 “三四年总是要呆的吧,安原现在随着经济发展地位曰益重要,沟通南北,联结东西,可谓腹心要地,如果经济再起来,下一届省委书记进政治局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蔡正阳沉吟着道。 “蔡哥,你是说宁书记下一届要进政治局?”赵国栋问道。 “不是他,他到哪儿我看都要进政治局,我是说安原省委书记这个位置,也许四年后需要一个政治局委员的分量才能匹配。”蔡正阳笑了笑,“四年后他不可能在留在安原。” “四年?”赵国栋暗自沉吟,四年时间自己能到哪一步?市长还是书记? “四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看你怎么拼搏了。你身上顶着抗洪救灾英模的光环,又有高速路引资的创新举措,在宁陵那边搞经济快稳兼备,新路子不少,别以为这些东西领导看不见,不重要,我告诉你真正有心思有想法的领导看啥,就看你这些!你是地方官员,没有多少机会经常在他面前晃荡,就只能靠这些,一点一滴积累在他心中,也就成了一个印象。”蔡正阳吁了一口气,“你自己要确定一个目标,然后为之奋斗,好的印象也就决定了在调整提拔中你将会被领导首先考虑,这样一点一滴构筑的形象远胜于你采取其他方式获得的。” 赵国栋默默点头,他知道这既是蔡正阳的肺腑之言,另一方面也是在变相的替自己敲警钟,过犹不及,和领导多接触是好事,但是超越了某些底线,一味想要靠这种方式博位,那就会相当危险。 “无论是宁法还是应东流都是很有一番抱负的人物,虽然两人观点不尽一致,但是在怎样让安原一省又快又好的发展,让安原经济实力和社会事业齐头并进,在这一点上两人却是并无轩轾。”蔡正阳漫步前行,语气温和,“准确的说,当到他们这一角,应该说已经没有太多的个人私利夹杂其中了,也就是在怎样让一地发展更好上的观点之争,当然这可能体现在用干部、资金分配、项目建设诸多方面。” “比如说姚文智?”赵国栋突然问出一句。 蔡正阳笑了起来,瞥了一眼赵国栋,“文智其实也是一个很出色的能人,在麓山的表现足以证明他的能力,他和我差不多都是没有啥背景的人物,深得宁法的看重,尹肇基和他竞争失败并非无因之果,我看他很快就会出任安都市长一职。” “怀庆工业基础很好,有一批具有相当实力的省属和市属企业,发展现代高附加值的农业条件也相当好,缺乏的观念更新和管理经验,加上经历了官场地震,这个时候省里边选择你作为一个棋子放进这个棋盘,可谓意味深长,你需要好生把握这个机会。”蔡正阳字斟句酌,“避开无谓的纠缠,安心做你该做的事情,省里边让你去是要让你发挥冲劲闯劲,我相信你们书记市长也一样能够明白理会省里边的这份心思,不要有太多的顾忌,认定的事情就要坚持,拿出一点新点子新路子来。” “我明白了。”赵国栋沉声点头。 “明天老柳和老熊都要回来,也该说说你怎么处置你背后那一坨剪不断理还乱的东西了。”蔡正阳转开话题,“你小子可真给我隐藏得好啊,不声不响给我玩出这样大一个名堂来,我查阅了一下资料,沧浪集团现在正在向多元化发展,不过主要还是控制在水业和药业上,资产至少应该有二三十个亿左右吧,怎么,打算把它打造成为中国的可口可乐还是达能?” “这不是我现在考虑的事情,我顶多也就是给他们一些意见,为他们指指方向,现在主要是我三弟在艹作,而且我估计他也会很快从具体经营上退出来,交给职业经理人去打理,他也就主要负责集团的战略投资和发展方向。” 赵国栋也不隐瞒啥,上一次去京里时就已经把情况向蔡正阳作了一个介绍。 “天孚呢?”蔡正阳知道沧浪现在已经走向了全国,在安原也就只有宾州有些产业,在其他地市并没有太多投资,但是天孚还在以安原省为基地向外拓展。 “天孚实际上我并没有怎么过问,杨天培蔡哥你也认识,是个脚踏实地干事的人,天孚在他手上虽然发展速度不及沧浪快,但是胜在稳健,虽然天孚现在大举进入房地产市场,但是主业仍然是建筑,天孚建设连续在黔南、四川、陕西、湖北取得多个高速公路建设标段,去年光是建筑方面的产值超过八个亿,预计今年国家刺激基础设施建设计划大规模推开,天孚建设的产值可能会突破十二个亿,加上房地产这边,估计今年天孚集团总产值会超过十八个亿。” “问题是天孚在安原发展势头很好,而你在安原发展,这一点迟早会引起人非议。”蔡正阳皱起眉头,沧浪问题影响不大,但是天孚不一样,建筑和房地产市场都是民众关注焦点,如果有心人要拿这一点来说事儿,你很难摆脱,但是要一下子放手天孚这样大一块产业,别说赵国栋,就是蔡正阳也觉得不可能。 “我的想法是逐步减少我父亲在天孚的股份,杨天培的股份本来和我父亲相差不大,我父亲转让给他一部分可以退为第二位,另外天孚也在积极运作去香港上市,估计最迟明后年就能准备就绪,到时候上市之后股权摊薄,也就问题不大了。”赵国栋平静的道。 蔡正阳满意的点点头,“国栋,有得就有失,既然你打定主意要在仕途上奋斗一番,就不必太在意商业上的利益,虽然沧浪和天孚很让人羡慕,这或许在某方面还会成为你的助力,但是随着你的地位渐渐上升,那些原本是助力的东西也许就会逐渐成为你的障碍,你能想得到这么远也算是有心了,具体怎么艹作,明天老柳和老熊他们要回来,你可以和他们再探讨一下。” (未完待续)